书名:月老祠下(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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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上,末将乃粗人,只知忠君报国是本分,不敢贪图封赏。况且末将俸禄已足够丰厚,锦衣玉食,再无所忧。”

    “哈哈哈——”皇帝大笑着走下龙椅,当着文武百官的面亲自扶起萧屹山父子俩。

    “萧将军怎说再无所忧,朕却是知道,你这一双儿女可都是到了做亲的年纪,婚事迟迟没有着落呢?”

    “圣上……”萧屹山拿不准天子的意思,心头却涌起不好的预感。一旁的萧廷岳倒是垂眸不语,面色如常。

    “廷岳少年英才,倒是不怕寻不到配得上他的女子。只是萧将军的千金——该有十七了罢?”

    “正……正是……”

    “哎呀……”皇帝笑着摇头,“你啊你啊,家中没个夫人张罗,父子俩又整日混在军营,只把女儿的终身大事给忘了?”

    说着,看向立在首位的傅守政:“傅大人,你说呢?”

    傅守政没想到谈着别人家的家务事,竟点了他的名,连声附和:“十七……的确是该相看相看人家了……”

    “是啊,朕觉着,傅大人您,就不错。”

    一言既出,朝堂哗然。

    皇帝重新坐回到龙椅上,看向跪倒在地的傅守政:“傅大人,令夫人与你成婚十余年,只留下个女儿,是时候给自己膝下添丁了。今日,朕做主,将萧将军之女,嫁与你作平妻,你觉得如何?”

    满京城谁人不知当朝右相洁身自好,不仅不出入烟花柳巷,家中除了发妻,连个通房丫鬟也没有,天子骤然赐婚,谁也摸不着头脑。

    “圣上!”傅守政捧着玉笏面色铁青,“微臣与内子感情甚笃,膝下已有一女,臣心满意足,不敢再求子嗣啊圣上!”

    “嗤……”皇帝微微变了脸色,冷淡道,“傅大人,萧将军都没说不肯,你推辞些什么?”

    .第二章 相思

    1

    早朝过后,一来萧屹山父子立下赫赫战功,又封了定北侯,二来,其庶女赐婚当朝右相为平妻,本该正是百官巴结道喜的好时候。

    可如今瞧瞧,神威将军和右相,脸一个比一个黑,谁还敢上前去触霉头。

    不过圣上这步棋他们真有些看不太懂了,怎么就忽而插手起臣下后院的事儿了呢?皇帝虽圣心难测,但金口玉言,金銮殿上赐的婚,这萧家女,已是板上钉钉的傅家妇了……

    “父亲,儿子初初回京,军中还有些琐事需要处理,便不随你归家去了。”

    一路默默行至玄武门,萧廷岳的随从牵了那匹棕马过来。

    父亲神情不豫,萧廷岳知道是为了朝堂上的赐婚,他倒是没觉得有什么,硬说不合适,庶女嫁与右相为妻,这门亲,也算他们萧家高攀了。不过傅守政已过而立之年,配自家妹妹稍大了些,因而这亲事也算合理。

    “廷岳,往后行事,你我需越发小心些。此番立下大功,不知多少双眼睛盯着你,凡事莫要想着出风头,该是你的,终归是你的。”萧屹山沉吟片刻,才行至一侧,叮嘱长子,“圣上赐婚,不过是看萧傅两家风头太盛,给个警醒,你我更当好自为之。”

    “儿子省的。”

    “今日听圣上话里的意思,你的亲事,往后也怕是身不由己。廷岳,你也老大不小了,若真是有自己看上的女子,便尽快告诉为父,也好早早替你定下。”

    父亲鲜少与他说这样的话,萧廷岳斟酌片刻,笑道:“父亲,儿子的亲事并无什么要紧,哪家的姑娘都一样。圣上若能去其疑心,廷岳娶谁,不打紧的。”

    闻言萧屹山倒是意外,凝眉看了眼这比自己还高出寸许的儿子。这话听着虽是识大体,他却越发不放心,二十有一的大男人,竟在男女之事上还不曾开窍,否则怎会说出这番话来?

    “罢了罢了,此事往后再议,你且去吧……”

    ……

    “姑娘,将军回来了。”

    梳妆柜前的女子,正对着那面半人高的铜镜贴着花黄。听得婢女来报,顿时添了十分的喜色。

    果真,下一刻,便听到沉稳的脚步声,熟悉而令人心安。只听来人道:

    “你们都下去吧,我有话,与姑娘说。”

    屋里伺候的两个婢女不疑有他,恭敬地合上门儿退下了。

    萧屹山在门口静静立了片刻,才往那女子走去。走近了,只见铜镜里三月不见的小人儿,更是娇美动人。

    青丝如云一般流淌在胸前,巴掌大的小脸儿白皙精致,带着十七岁上女子的鲜嫩与韵味,一双眸子盈盈宛若秋水,里头有喜有怨,夹杂着思念,就那么望着镜中的自己。

    “棉儿,爹回来了……”

    萧亦棉的泪珠儿,随着男人这句话滑落下来,溅在妆台上,也溅在萧屹山颤抖的心尖上。

    “棉儿……”转眼间,小姑娘已经扑进自己怀中,瓷白的脸蛋儿带着泪,紧紧贴在他玄色的衣袍上。

    “父亲……父亲……女儿好想你……”

    亦棉抱着萧屹山的腰,衣袖轻卷,露出小半截光洁的手臂,美玉一般温润生光。

    “爹何尝不想你……”

    萧屹山拦腰抱起娇小的女儿,朝着床榻走去,边低头啄吻着她脸上的泪水。

    萧屹山此生,前后有过两个妻妾,发妻是长子萧廷岳的生母,因为难产,留下孩子,便撒手人寰。他那岳丈见此,索性将家中的次女,也许配与他做填房。

    谁知这女子自小与姐姐亲近,不肯以正妻的名头嫁与萧屹山,最后只以妾室的名分入门。可这半点不影响萧屹山对她的宠爱。因为长子出世时的变故,萧屹山心有余悸,迟迟不敢让亡妻的胞妹有孕,直至过门第四载,才怀上身子。

    谁知天意弄人,孕中萧屹山再如何小心照料,他的女人终究走上亡妻的老路,留下亦棉,也狠心地抛他而去。

    此后,萧屹山再不敢娶妻纳妾,只守着一子一女过活。

    一双子女渐渐长大,儿子走入军营,继承他的衣钵。女儿养在闺中,与他尤为亲近。更令萧屹山惊讶的是,小女儿与她的母亲越发相像,每回见到女儿,他都有种故人重回的错觉。

    许是因着这缘分,父女俩萌生了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情。虽彼此亲昵不似寻常人家,但始终没有戳破这层朦胧的纸。

    萧亦棉坐卧在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