弱地对他说:“但你绝没有对不起我过。”
从我认识水门以来,他从来没有哭过,落泪也是不让我知道的。
但是那天我第一次知道这个男人的哭声是这样的,那么绝望,甚至到了声断气绝的程度。
这个世界从未留给我们什么温吞的时间,水门擦了眼泪,带上了我和鸣人他的老婆孩子,去拯救世界了。
我摸摸鸣人软软的胎毛,小声对鸣人说:“妈妈对不起你”
应该没有比我更烂的妈妈了,我难过地想。
然后我问水门:“你觉得那个面具男是谁”
波风水门想了想,沙哑地回答:“能控制尾兽、能出入木叶,有写轮眼可能是宇智波斑吧。”
我咳嗽了一声,小声道:“我觉得不是。”
“宇智波斑早死了。”我道,“就算活着肯定也老的不成人形,绝对不是这个忍者应有的身手和样貌。我觉得是带土。”
水门吃惊地问:“带土早就”
我咳嗽了两声,提醒他:“宇智波斑也早死了。”
“应应该是带土。”我艰难地说:“我看问题比你简单一点但是说不定有时候我的切入点比你有效。”
波风水门愣了愣,没有说什么,只是又一次用力地拥抱了我,然后转身走了。
必须先打败面具人,夺回他对九尾的控制权,否则村子会在蓄能后的第二发尾兽弹中被夷为平地。
留给水门的时间不多了。我不知道尾兽弹蓄能要多久,但是必须要速战速决。
我小心地摸着鸣人的胎毛,又在他红红的、小猴子一样的脸上蹭了蹭。
和稻穗一样,至少我也有了一个能够延续我的生命的后代。如果鸣人有一天问起他的妈妈,我希望水门能告诉他,他妈我是一个伟大的、救过很多很多人的医忍。
水门会怎么描述我
我不会做饭,连买菜都不会买,每天加班,一点都不顾家年纪轻轻就没有什么理想满脑子想着退休,这下好了,可真是工作到了死前的最后一天。
然后,瞬间九尾的动作停了。
它左右四顾,然后猛地一个后跃,庞然大物落地时地动山摇,我被震得难受,身体已经虚弱到了连这点震动都无法承受的地步。
我眼前有点发花,继而迟钝地意识到九尾妖狐脱离了那个面具人的控制水门成功了。
下面就是控制和重新封印,我教给水门的那些术应该够用了,如果不够的话我会尽我所能的帮他一些忙,但这种情况下我能起到的作用实在大不到哪里去。
雨水把我淋得透湿,我尽我所能地保护着鸣人不被雨淋到,废物妈妈做不了别的,但这个还是能做好的。
一道金色闪光掠过,水门现形,对我艰难道:“做做准备了。”
我苍白地点了点头,水门从我手里接过鸣人,他手上满是泥和草叶,在鸣人的小脸上轻轻刮了刮。
“他很乖的。”我带着鼻音说:“非常乖。不哭,不闹,逗他他就笑应该是像你。”
波风水门红着眼眶道:“那哪里像、像你”
我笑起来:“哪里都像,你会知道的。我的烂人遗传基因你是不知道学坏容易学好难吗”
我是想逗他笑一笑的,毕竟他笑起来那么好看可波风水门没有。他绝望地把我抱去封印台子,三代目在远处压制着九尾不让它乱蹦,九尾由于这种牵制登时暴怒,在结界圈里发癫般地挣扎。
触目所及是满眼疮痍,巨大查克拉留下的痕迹扭曲着视线,狰狞得犹如蝙蝠折断的翅膀。尾兽炮轰的巨大坑洞仍在冒着黑烟,在雨里发出难闻的味道。
我擦了擦鸣人脸上的灰,轻声说:“妈妈对不起你。”
我模模糊糊地感到留给我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尾兽被抽取后能够存活这么久已经是奇迹,我拖了又拖,终于还是要道别。
九尾挣扎愈发剧烈,刹那破坏了结界的一个角,巨大的兽爪从天上落下我往鸣人面前挡,但那种预料之中的痛楚没有降临,我恐惧地睁开眼睛往上看,却突然被滴落的血打湿了眼睫毛。
波风水门挡在我和鸣人前,艰难地呕出一口血。
我颤抖着问:“水、水门”
水门捂着嘴,血从指缝里不住地往外涌,然后对我哆嗦着露出一个难看的笑容:“嗯”
“这下这下”波风水门咳嗽一下,然后咕咚一声跪在了我身后,犹如一座崩塌的山岳、濒死的大海。
我什么都看不清,我只听到他的呼吸像坏了的风箱一般呼哧作响,但是他紧紧地抱住了我。
他拯救了世界,最终也保护了他的妻儿。
如果这句话能被写进结局该有多好,可是结局就在这里,只差一个句号。
我本来幻想过的无数个金黄色的晚年,长了笑纹的水门叔叔和鲜花里的小诊所,骄傲地和孙子孙女说起的英雄故事,打算留给鸣人看的书信。
“我没有没办法不保护你们”波风水门沙哑地说:“我爱你啊。”
早春三月枝头绽放的花苞,孩子们稚气的誓言;月下潮汐涨落的大海和扑棱而起的白鸟,无忌节满街灯火和落雪夜晚落在唇角青涩的吻。四年的等待,花前月下,温泉街上买的小笔帘;奔袭千里回村,废墟之中粗鲁的一句你没有道理不把下半辈子交给我。
我呜咽着哭出声,波风水门温柔地,和着血亲吻我。
“好了”他温和道:“和和鸣人道别吧,至少做点妈妈该做的事。”
我哭得眼前一片模糊,只意识到水门结了封印的印,我跪在鸣人的小摇篮旁,对他说:
“妈妈妈妈后悔了。”我尽我所能地笑了笑:“你还是、还是找个妈妈这样的女朋友吧。”
我希望你能有一个圆满、完整又幸福的一生。
水门说你是预言之子,承载了世界的希望,可我觉得你最好是个普通人。
他或许会觉得我这也是妇人之仁,但我还是希望能够看到一个平凡而认真的小忍者,一步一脚印地往上爬,每一个成果都是自己努力得来的。
一个人承载太多希望,会很疲惫,适当就好。
我眼前一阵阵地发黑,然后我意识到了水门用的术是尸鬼封尽。
纲手的尖叫响起,我模模糊糊地睁开眼,看到纲手捂着嘴站在三代目和几个随行忍者身后。死神的影子在地上拢了一个不祥的形状。
“分离”水门喃喃自语道:“封印。”
鸣人不知天高地厚地睡着,小猴子般的面孔上安详而柔软,甚至还带着红晕。
周围查克拉的洪流卷起,犹如岩浆,水门抽取的九尾查克拉暴躁而庞大,被死神吞进体内时死神整个都鼓胀了起来。
我看着鸣人柔软可爱的睡脸,眼前越来越模糊,又犹如被卷入一个白色的洪流,迷糊之间只想沉入梦乡,但又突然觉得这句话放在这里再合适不过。
他拯救了世界,最终也保护了他的妻儿。
第四卷:终
习惯性跳作者有话说的同学还是来看一眼吧我怕你们要打我qaq
作者有话要说:
发现居然没有人猜出伏笔果然是我的伏笔埋得太隐晦了么,也对在那种地方埋那种伏笔简直就是有病打死
揭晓一下答案:分别在番外:朝夕不改、九十一章、九十六章
伏笔相关:忍者大叔、纲手的医疗笔记
:3」千万、千万不要打我这篇文真的是如假包换的he,便当都是要吐的都是假便当啊假便当
、番外:绿水长流
绿水长流
青山不改, 绿水长流。
人不在了, 生活却还要继续,岁月依旧无情, 少年终究会长成男人。
放在十年前,问青山昌火如何爱一个人, 他多半是无法回答的。顶多偷偷地往漩涡奇奈的方向悄悄地、做贼一般瞥一瞥罢了。
那个暴力女大概一直以为他们的初遇就是转学来的那一天吧, 青山昌火靠在落雨的窗边想。
其实不是的, 青山昌火喝了口茶, 雨声淅淅沥沥犹如要洗去世上所有的灰和血, 洗去所有的焦土和死去的人流下的泪水。
他第一次见到漩涡奇奈其实是在她转学来的前一天,一个枝头含着花苞的阳春三月,青山昌火在街上闲晃,突然看到了个脏兮兮的红头发小姑娘,小心地问一个路人火影楼怎么走。
那女孩子一看就是个外村人, 脸圆滚滚的,脸也不知多久没洗, 青山昌火不知怎么地就觉得那女孩子长了一张欠欺负的脸。
然后紧接着第二天,他就在自己班里见到了这个叫做漩涡奇奈的、口号喊得震天响的圆圆脸小女孩。
既然凑到手底下了, 青山昌火断没有放过她的道理。
那女孩子外表看上去非常柔弱好欺负, 但青山昌火却实打实地踢到了铁板。
漩涡奇奈比他想象的好强得多,青山昌火深知欺负女孩子绝不可以动手的事实, 历来都是在口头上嘴贱一把,结果这个小姑娘不仅没有嘤嘤哭,反而和他真刀实枪地干上了。
青山一欺负她, 她立刻奋起反抗,必要的时候干脆动用武力,反正是无论如何都不会被欺负的模样。
现在想起来怎么这么傻呢,青山茫然地想,喜欢一个人绝不是用这样的方法去喜欢的。
青山的确嫉妒过波风水门,四代目火影,但是他时隔多年后再回顾却突然觉得他和漩涡奇奈实在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奇奈有点小孩子气,又非常拼命好胜,波风水门却是个非常成熟的男人。
对,男人在他们少年时期,青山就隐隐地觉得波风水门当得起男人二字,但是至于为什么,他又说不太上来。
可是世间好物不长久,彩云易散琉璃碎。青山昌火看着窗外想。
他想起他很久以前的不甘心,那时候他还是个少年人,幼稚又不可一世他想。十八岁的青山昌火以为只要付出女孩子就一定会感动,只要英雄救美女孩就一定会芳心暗许。
但是,终究没有。
青山昌火曾经在国都很多很多个夜晚里翻来覆去难以成眠,脑子里只是挥之不去的一个想法:为什么他可以,我不行可是这个问题本身就没有答案。
他作为一个少年爱上了漩涡奇奈,那个少年幼稚又自大,浑身尖刺,只会靠欺负一个人来表达自己的喜欢,可是欺负从来都是招人讨厌的。
可惜,那时候的青山不知道。
然后青山遇到了那个叫川野杏子的女孩子。
那是他在国都的时候的事情,青山昌火的当值范围是大名府府内,他有天晚上累了坐在屋檐上看月亮排解失恋的苦楚时,突然被一个清亮的声音喊住了。
“青山昌火君”那个女孩子声音清亮又柔软,“是青山昌火君,对吗”
青山昌火回过头一看,只见一个稍微有些熟悉的女孩面孔,女孩穿着侍女的服饰对他笑着挥了挥手。
青山从屋顶上一跃而下,稳稳落地。
女孩子笑着对他鞠了一躬道:“您身体好了呀,真是太好了。”
她穿着银杏纹样的杏色服饰,笑着对青山说:“冒昧惊扰您的思绪,实在是非常抱歉,您可能不记得我了吧我是原先在长治城和漩涡医生一起照料过您的川野杏子。”
那女孩十分有礼貌,容貌清秀又干净,青山昌火突然有种说不出的古怪感觉,好像这姑娘已经虎视眈眈盯他盯了很久似的。
青山支支吾吾道:“啊,我确实不太记得了,对不起啊。”
杏子笑道:“不会的,我毕竟是个小角色,不记得我很正常。不过您当时伤的那么重,现在居然好的利利索索,漩涡医生真的非常厉害呢。”
青山想起失恋的全过程,立即垮了脸:“嗯。”
杏子小心翼翼起来:“您怎么了”
青山掉头就走,川野杏子在他身后茫然无措地站在月下。风吹过庭院里的常盘松,浓黑的影子在地上婆娑摇晃。
他开始频繁地在夜里值班的时候遇到杏子。
杏子夜里遇到他时会给他带一些白天她买来的小点心,诸如糯米丸和包在叶子里的三色团子,她非常热衷于分享给青山,青山从一开始的生涩和不适应,到了后来一到晚上当值就会四处寻找杏子的身影这个过程转变非常的迅速。
杏子总是安静地陪在他身边,坐在回廊里头天南海北地聊着,杏子一般是说说自己白天的故事,青山则给她讲自己多年来任务的见闻。
“好厉害呀。”她听着听着露出羡慕的神色:“我从小到大从来没有去过别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