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相思
恨深深。怨深深。怨恨情愁似海深。
为何聚观音?
叙真情。忆真情。违约有因非有意。
化解坚冰层。
炎姝女走后,屋子里出奇地静,静的李占豪和上官昭明都能听到自己的心跳。两个人沉默着一言不发。
李占豪怕语言上稍有不慎,非但旧恨未消,又添新怨,于是选择三缄其口,而上官昭明更是理直气壮,觉得自己是协议的执行者,约定的忠诚扮演者,契约精神的始终维持者,自己永远站在了朋友口头承诺的制高点上,全身上下坦坦荡荡,是您失信失约半路当了俘虏当了逃兵,对这种卑鄙无耻之徒最好的武器就是沉默,鄙夷和不屑是抗议的外衣,不理不睬是抵制的长矛,不和歹人为伍就是智慧的觉醒。上官昭明和李占豪各自都想着心事,其实,前者否定着对方,后者捉摸揣摩着对方,时间仿佛经历了一个世纪那么长。
李占豪转动着活络的脑子说:“我看见我失散多年的妈妈了,还有那个我恨不得宰了他的那个我妈妈后嫁的男人,我知道,你生我的气,恨我现场失踪,没有当场问罪救驾,可是正当我快速按快门拍照时,旁边一个女人喊出了我的名字,我看见从小就抛弃了我的妈妈和另一个男人手牵手地出现在我面前时,我当时简直像被人当众剥光了衣服一样,羞辱愤怒绝望疯狂一起涌上心头,于是我拨开众人像一头受伤的斗兽不顾一切地逃离了现场,向着山下跑去,我在前面跑,母亲喊我的名字在后面追,可是由于母亲太过着急也由于她身体的原因就在追出我两里开外的地方倒下了,我是后来才发现的,发现后面的喊声消失了,而人们都向一处靠拢,于是我跑回人群,发现不醒人事的母亲被那个男人抱在怀里正在实施救助,简单的掐人中后母亲终于醒了,醒时还在呼喊着我的名字。
于是,我跪了下来认下了母亲,母亲说她一病就是六年,后来到家里找我,到学校找我,于是她求观世音菩萨让我们有机会相认,听了这些,于是我原谅了母亲,把我的电话号码塞给了她,这时我才想起来在观世音佛像前我和你的预先约定,我发疯似地跑上山顶观世音佛像前,发现你早已经不在那里了,于是我山上山下找了一天。打你的手机也关机,后来我实在找不到,便坐上最后一辆公交车回来了。
后来回工地的事情你是知道的。今天发生的事情我都说给你听了,我希望能得到你的理解,不求原谅,只求理解足矣!
我该说的说完了。我和你的缘分剩下就交给老天成全了。
你能原谅我李占豪今天的错,是你的宽容大度,我一辈子会铭记于心,感恩一辈子。如果由于我的个人原因,由于今天我的失误,不能得到你的宽恕谅解,那是我的命,我李占豪认了,但我绝不恨你,你如果还信任我,我就做你的哥哥,一辈子永远保护你!”
李占豪说了这么多,上官昭明一句话都没有说,她只是静静地听着,任由李占豪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原委讲得清清楚楚。不过虽然上官昭明没有插话,可是她的表情却随着李占豪的故事情节的发展而发生着微妙的变化。她由过去的极端愤怒鄙夷到平和宁静至理解同情,这是李占豪从她的表情的微妙变化读懂的无声语言,这是只有心和心的相知相惜才有的交流,这是灵魂与灵魂的相互碰撞才有的包容平和气韵。
李占豪讲说完毕,待了好一会,又是漫长的无声无息的等待。
又是时间好像过了一个世纪那么长,李占豪失望地站起来大大方方地向上官昭明说:“我为今天我的失误付全责,我没有得到你的原谅,我非常理解你,让我做你的哥哥保护你吧,这是我对你的最高也是唯一的要求。”
此刻,上官昭明站起来,慢慢挪动着脚步,来到了李占豪跟前,她火辣辣热烈的眼神说明了一切。
李占豪读懂了少女羞怯的情怀。主动伸出一只修长男子汉的大手,上官昭明像一朵娇羞的玫瑰,美丽的容颜上飞着几朵红霞,羞答答地把一只白嫩嫩的小手递给了李占豪。
至此,此时无声胜有声,人世间所有的语言都显得累赘,世间所有的表达都是多余的,这层误会的坚冰冰层渐渐消融化解了。
他们还会有新的唱本吗?他们还会一同演戏吗?
谁知道呢?只有天晓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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