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 波澜(4)
白色的雾气不断上升，我看着面前沸腾的汤水，周围的部下倒是玩得蛮高兴的，都几岁人了还把所有的饮料全加在一起让猜拳输的喝。
我喝了一小口梅子绿茶，偷瞄了眼在旁边桌的副总。
几个平常就比较在意打扮的年轻妹妹今天似乎更妖豔了，左一声副总右一声副总的。我瞇了瞇眼，希望他的出现不要让职员浪费时间在看他。
不小心看得太久了让我与他的视线相对，我顿了下正要挪开目光，却看见他正微笑起身往我的方向走来。
「似乎有人开了酒呢。」他俯身在我耳边说。
酒？我连忙站起，在挡住我视线的幼稚人群后方，确实有四五位手里拿着酒杯。我略略蹙眉，往他们走去。
「你们喝多少了？」我抓起桌上的酒瓶，约莫剩下四分之一，我观察他们的神情，有两位女孩明显是喝茫了。
「协理，妳知道她们两个最近碰上一些情感麻烦，想说小酌一下比较敢说出口，结果不小心就喝多了。」一旁我最信任的小花解释道。
「小花，妳在场还让她们喝成这样？」我摇摇那两位女孩，已经不省人事了，我问：「她们怎幺回去的？」
「她们两个住一起的，都是搭公车。」
我沉思了下，再问到：「你们都有喝吗？还是就她们两个？」
他们互看对方，相继点头，小花补充道：「我们都喝了一两口，大部分都是她们两个喝的。」
「这样啊。」突然出现在我后面的是副总的声音，我转头，他就站在我身后很近的距离，我下意识地往旁边站。
「你们呢？有办法自己回去吗？」他问。
「可以。」他们都给出肯定的答案。
「那她们我看就叫车吧，嗯……」若是让她们两个自己坐车也不行，我喃喃道：「但是得有人陪同啊。」
「我载。」
果决、简短的二字。我望向他，他走向群众告知聚会已到尾声，并且出去把单结了。
「我先抱一个出去，妳们帮忙带另一个吧。」语毕，安妥地将一位熟睡的女孩抱起，在大家的注目下走出餐厅。
我和小花对视一眼，随即带着另一人跟上。
夜幕低垂，从温暖的火锅店里出来便迎上刺骨的寒风，我不禁打了一个哆嗦，副总在一辆黑色汽车旁止步，它的设计是我很喜欢的样式，看了车款，果然是他这种人会开的车。
将两位女孩放到后座休息，我问小花：「妳自己可以吗？」
「嗯可以。」她给我一抹微笑，她抬头对副总说：「她们就拜託副总了，不好意思给你添麻烦。」
「跟协理一起不会麻烦，妳回去路上小心。」他笑答，爽朗的笑容感觉很真诚。
小花离去的背影渐远，我才悠悠地说：「我也要一起去啊。」
「身为协理应该的。」他拉开副驾驶座的车门，「走吧。」
我坐在车里往前看，他随后坐上驾驶座，我的视线始终保持直视前方，不敢往旁边移因为我们的距离太过靠近。
我把刚才小花给我的地址告诉他，顺便用地图定位，我对她们住的那区域不熟，先了解一下状况才不会被载去卖了还不知道。
怎幺一直觉得他会把我卖了啊……
「安全带。」
「啊？」还沉浸在我的小世界里结果很随意的回应他，愣了下后默默繫上安全带，「哈啾……」我捏着鼻子，才刚吹到冷风马上就有效果了。
「着凉了吗？」魏副总发动车子并开启暖气，「啊，卫生纸挂在妳座位后面。」
「没关係，我自己有……」我用鼻音婉拒他，他已倾身向后抽了一张卫生纸，突然接近使我往车门挪了挪。「谢谢。」接过卫生纸我说。
夜深了，因为隔天是假日所以街道上依旧熙攘，我们彼此都没有说话，后面两个女孩住的社区该怎幺副总比我还清楚，没帮上什幺忙又在坐车，我有点犯睏了。
眨眨眼，我打了一个小哈欠。
「累了？」他问。
「嗯。」
「呃……那个……」突然后座传来声音，我转头查看，其中一位女孩醒了。
「妳现在觉得怎幺样？有不舒服吗？」
她抓抓头髮，摇头说：「还好，我喝得比较少。」
我歎一口气，责备地说：「妳们怎幺就自己喝起酒来了？要喝酒也要看场合啊，还喝成这样像话吗？」
「对不起……」她低下头。
「而且今天是副总请我们吃饭，再怎幺说妳们也保持一点形象吧？」我有点生气，一方面是她们让自己喝成这样，另一方面是，今天是副总请客的。
「周协理……」
「还有，妳们喝前也要三思自己该怎幺回去啊，如果不是副总可以载……」
「我说周协理啊……」
「吃副总的饭、还搭副总的车，妳们要好好工作知……」
「周穹洁。」
我的碎念嘎然而止，脑袋里重複播放着几秒前的轻唤，低沉的声音迴荡在脑海，像个干扰阻断了我的思路，只能重複地想着他的声音。
「啊？」迟了几拍，我才转头看他。
他笑笑的，好像故意地顿了几秒，而后回答：「我们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