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庙里求来的东西都放好后,蓝正平下楼去扔垃圾。回来的途中在楼道里见到一个陌生面孔,是个年约二十来岁的青年。
鉴于“异性相吸,同性相斥”的缘故,蓝正平向来不怎么关注身边的男性,但眼前这名青年实在抢眼。尽管他只穿着件毫无特色的t恤上衣,下身套着条质地廉价且不合身的宽松长裤,纵使如此也难掩他那身出众的气质。
蓝正平忍不住多看了两眼,那是个有着头及肩黑色卷发的男人,五官深邃明显是有着外国血统,但深色的头发和眼睛又令他兼具着东方人的神秘感,他的眼中有着能令人沉溺的忧郁。肯定是个很得女人喜欢的艺术家,这是蓝正平的第一感觉。
当然,对某些性取向特殊的男性来说,这个人也肯定有着莫大吸引力,蓝正平想,可惜不知道身材如何,希望不是个光有外表的空架子。
对于这个可能是新搬来的艺术家,蓝正平的好奇也就仅此而已,他现在比较关心今晚上还会不会出幺蛾子。
很快就迎来夜幕降临的时候,蓝正平现在家里播放着佛乐,还燃着熏香,他本人手里拎一串佛珠,嘴里叨念着“阿弥陀佛”,换个不认识的人来串门,肯定要以为他是个虔诚的佛教徒,但实际上,蓝正平只是个临急抱佛脚的俗人。
为了以示诚心,蓝正平今晚还特意吃了顿素。
时间渐渐又到了晚上十一点,蓝正平渐渐来了睡意,刚闭上眼,却又睁开,不放心的看了看周围,才再次躺下,自我安慰道:房间里放的都是寺庙里开过光的东西,鬼怪什么的,就算再大胆也不敢正面对上的。
抱着这样的想法,他沉沉睡去。
或许是这些东西真的有用,蓝正平一觉睡到天亮,自然醒后他躺在床上发了会儿愣,接着欣喜的意识到,他昨天终于睡上正常觉了!
蓝正平瞬间整个人都阳光灿烂起来,接下来的几个夜晚都没再出状况,不久便到了谭雪下葬那天。
谭雪的尸身当初被破坏得很严重,修复起来有一定难度,而她家里人显然不打算出额外费用。蓝正平原本也只是打算葬礼时才露脸上柱香,可因为后来发生的诡异事件,担心谭雪的阴魂会留下遗憾继续纠缠他不放,加上他也收了对方不少好处,所以蓝正平就出了这笔钱。
葬礼在g市办的,她父母原本是回老家举行,但谭雪的弟弟想到她生前也是当地小有名气的商人,积攒了一些人脉,为了能获取她生前手上的资源,最后还是定在g市。
蓝正平顶着谭家人难看的脸色在遗像前鞠躬上香,然后识趣的没在现场多停留,上完香便离开。毕竟他分了人家一大杯羹,对他态度好不起来也是正常,尤其是谭雪的弟弟,他不像脸朝黄土背朝天的父母,他在大城市念过几年书,有点见识,自然知道遗嘱真正的意图。
谭雪的父母知道遗嘱内容后最多只是跳脚咒骂她被个小白脸蒙了心眼,可谭启正清楚,他姐姐分明是故意的!
去完谭雪的葬礼,蓝正平见这几天都没再出事,加之头七也过了,他本身就不是个能安分下来的人,这会儿不禁又心痒起来,心思思想要重归夜生活的怀抱。
按照开文时的设定,攻是二战的产物。
然后母亲在他心里是个类似信仰一样,不容玷污、不容破坏的存在。受不巧和养大攻的人长得太像,受又是个渣,于是让攻觉得他的存在侮辱了母亲,但又因为受和母亲长得像,攻下不了手杀他,所以就想着通过恐吓调教的方式让受当个洁身自好的人。
【乌鸦嘴】
葬礼结束后第三天,蓝正平就重新出现在灯红酒绿的酒吧街上,过了小半个月近清教徒一样生活,蓝正平就像原本无肉不欢的人陡然间被迫吃素般,嘴里快淡出只鸟不说,重点是日子难熬。
不过为了以防万一,蓝正平还是去了趟常保寺。
常保寺的方丈先是说了一通高深难懂的禅语,听得蓝正平昏昏欲睡,最后忍不住捐了笔香油钱才终于听到一句人话。
“虽然谭施主已经放下执念,但依老衲所见,你前段时候被阴魂所缠阳气有所亏损,近期还是切勿近女色,中午时多晒晒太阳。”
得了个准信后,蓝正平就迫不及待想重归往日的生活。
虽说还不能碰女人,但在夜店里邀美女喝酒插科打诨也比每天晚上待家里无所事事地戳手机好。
而时隔数日没在夜店出现,蓝正平一回归,当即受到狐朋狗友们的热烈招待。他在这条街上也算是名人,经常来夜蒲的人多多少少都听说过他的大名。
在门口和酒吧里的老朋友们打完招呼叙旧后,蓝正平驾轻就熟地来到吧台,说:“来杯cuba liberal,谢谢。”
blood里的首席调酒师dick看见来人后抛出一个小眼神,那描了眼线的眼睛在昏暗的环境里显得十分妖媚:“似乎好久没见你来了,joker。”
蓝正平露出电视剧里标准的邪魅一笑:“这不前段时间碰上点麻烦嘛,搞得抽不出身来。”
“哦~”dick刻意拉长尾音,说,“我们先前还在议论,你是不是发达后也学起有钱人那套,开始惜命谈养生呢。”
蓝正平嗤笑一声,很是不以为然地说:“人生不过就几十年,不抓紧时间去享受,反而战战兢兢地这点不敢吃那点不敢喝,这人还有什么意思。”
作为一个标准的享乐主义者,他从来都是今朝有酒今朝醉的心态。
“哈哈哈哈,我就知道。”dick笑得花枝乱颤,“不过你今天居然不点be hawaii,难道最近是转性改为洁身自好了吗?”
蓝正平半真半假地说:“前几天我在路上被个算命先生叫住,他说我印堂发黑近期将有大祸临头,如果想破除厄运就得禁女色。”
dick又是一通大笑,说:“得了吧,谁不知道你最近交好运,发了发财,鸿运当头还来不及,哪会有祸事。”
“这你就错了,都说福乃祸所依,通常好事和坏事都是前后脚来的。”
dick摇摇头:“真是说不过你,但joker,女色不行的话可以试试男色哦~你真的不打算考虑一下我?”
他舔了舔下唇,摆出邀约的姿态。
蓝正平挑挑眉,抿了口酒后说:“你也清楚我对男人没兴趣。”
正巧这时,一个穿着红色紧身连衣裙的女人从外面进来,她染了一头漂亮的金发,烈焰红唇,刚进blood就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
蓝正平轻佻地吹了声口哨:“我找到谈心对象了,先走一步。”
dick只好遗憾地看着他走向那个女人。
蓝正平的脸就是最好的通行证,他轻而易举的就在众人中杀出重围,成功获得与美女喝酒谈人生的机会。
酒吧街上的常客们对此已经见怪不怪,通常只要蓝正平想,就没有钓不到的女人,一些和蓝正平混得熟的还朝他扬扬酒杯,然后露出你懂我懂的暧昧笑容。
可惜蓝正平今天打算当正人君子,酒吧里的人没等到他们两搂抱着离开的画面,倒是看见蓝正平绅士地陪女士聊了半宿,最终送对方出门。按道理这个红裙女人绝对是难得的极品,不管从身材还是相貌来看,但蓝正平居然没和她共度春宵,简直就是太阳从西边升起。
蓝正平没管离开后酒吧里的人会怎么议论他,他和美女在路边来了个火热的法式深吻后,就把人送上出租车,自己另外叫了辆出租车回家。尼玛这规矩得,连蓝正平都想自我表彰了!但也不算毫无收获,大约是他的规矩取悦了这位美女,对方给他留了手机号码,过段时间能进行床事后再约也不迟。
没多久,出租车就回到他家附近。
蓝正平从车上下来,顶着微醺的大脑走进巷子。
走到一半时就突然感觉不对劲,虽说他今晚喝得有点多,但还保留着清醒,此时听见身后一直有两道脚步声跟随自己,蓝正平也不禁敲响警铃,在走过路灯下时特意观察了一下墙上的影子,不出所料的看见有两个人影在尾随着他。
蓝正平从高中起就开始经常出入酒吧、ktv等娱乐场所,因为受欢迎的缘故,所以也没少碰见过嫉恨他的人。
男人间解决问题的方式很简单,就是通过拳头武力。
当发现有人在尾随自己时,蓝正平立马便意识到肯定又是不知道谁看他不爽。他心里暗叹一声,眼睛却开始往巷子两边四处瞄起来,寻找趁手的武器道具。可惜就在他刚好找见半截水管,还差几步就能过去拿到手的时候,面前出现了第三个人。
只见一个烫着紫色卷毛,面色不善的混混站在巷子前方,刚好挡住蓝正平去路。
蓝正平不得已停住脚步,与此同时,尾随他的两个人也停了下来,这三个人刚好形成一个包抄的局面。蓝正平回过头看清尾随他的人后,心中叫苦不已,这三个人都不是空手来的,他们手里都拿着铁管或木棍,再想到有人早早在前方等着他,显然是早有准备,特意埋伏在这里就等他出现。
对方明摆着来者不善,那蓝正平自然也不会傻啦吧唧的愣在原地,想都没想他就果断主动出击。
这种时候还讲废话的都是智硬。
不等那几个混混出手,蓝正平直接选择以紫毛为突破口,不仅是因为这边只有一个人,重点还在于取得他身后地上的水管,起码自己不用赤手空拳应付。
打定主意后蓝正平突然朝那紫毛撞过去,那几个混混虽然本身有所防备,但蓝正平也不是吃素的,他撞过去时有意护着头部,然后手肘关节对准紫毛腹部。这冲击力让紫毛吃痛地后退两步,嘴上忍不住“嗷”了一声,当即气愤地挥舞手上的铁棍,决意要给蓝正平点颜色瞧瞧。
而他那两个同伙也反应迅速,尽管蓝正平以最快速度拿过水管,可背上还是不免挨了两下。
蓝正平敢说,这几个人绝对是抱着要把他打残的目标而来,一棍敲下来他半边身子都麻了,再来两棍估计不死也半残,如果不是清楚这几个人不把他打残就绝不罢休的话,蓝正平宁愿低头装孙子也不想起正面冲突。
他咬紧牙关忽略背上的疼楚,一边挥着水管还击,一边寻机会逃跑。一对三,说什么吃亏的都是自己,他才不会为了争一时意气就把自己置于险境,,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留住性命才是最重要。
然而事实上,纵使蓝正平有这认知,在被三人包围的情况下突围仍不是件易事,尤其是他先前趁其不备出手后已经让他们警惕起来。
蓝正平努力寻找机会未果,加上先前酒吧里有点喝多,导致反应力下降,倒是越发招架不住。毕竟双拳难敌四手,身上挨的棍伤也越来越多,浑身上下几乎都没了知觉,混乱中还好像听见骨裂的声音。
回想今晚在酒吧里和dick的戏言,蓝正平此时不禁暗叹自己真他妈的乌鸦嘴,以后真的再也不乱说话。
眼见着就要栽在这里,蓝正平心有不甘却无能为力,只好抱着同归于尽的心态,心想如果你们不让我好过,我也不能让你们得太多便宜,赤红着眼什么撩阴腿、插眼等阴招都使出来准备背水一战。
正当此时,他突然听见身后传来一声惨叫。
蓝正平回头一看,发现一个原本想从背后偷袭他的混混如今倒在地上抱着腿,神情痛苦得好像断了脚似的扭曲。
不仅是蓝正平被这变故弄得失神,那两个同伙也愣了,接着他们抬头一看,发现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巷子里出现了第四个人。
蓝正平一眼就认出这是那天他倒垃圾回来时碰见的男人,原因无他,就算是在黑夜里这人的外形和气质也太好辨认了。
其中一个同伙已经爬不起来了,而这个突然冒出的多管闲事者,光身高起码就有一米九,更勿论西方人本身体格就比较壮硕,剩下的两个混混在他面前瞬间就觉矮了个头,既然他们手上持有武器。
剩下那两人相互看了眼,然后一个染黄毛的扬声道:“喂!别他妈的多管闲事,不然连你也一起打!”
“等、等等……”另一个人看见对方不单没被吓退,还阴着脸朝他们走来,突然感到不妙。
他想劝同伙要不先撤退,可是已经晚了,毫无眼色的黄毛青年仍不遗余力地作死挑衅:“脑子正常就赶紧滚,别让老子出——啊!!!”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拳头打回进肚子里。
蓝正平目瞪口呆地看着那两个混混是如何被打得毫无反击之力,他没想到这看起来文艺气息浓厚的外国人打起架来也毫不落下风。
没多久,躺在地上哀嚎的就成了三个人。
想不到一场危机就这么化解,蓝正平感到相当不真切,然后看向路灯下那个新搬来附近的外国人,脸上不禁带上几分示好和谄媚的笑容,扬起手,试图套近乎地拍拍他肩膀道个谢。
“hey,thankyou……”
谁知刚准备搭上去,对方就立马一脸险恶地避开他的手,嘴里嘀咕了一句不知哪国的鸟语。
蓝正平虽然没听懂他在说什么,但从他说话的神态和反应,那绝对不是好话,翻译成中文的话就估计是“滾”之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