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指有些冰冷,激得叶澜一下子回神。
“没、没什么。”叶澜随口说着,微微仰头看他。覃溱还是没有穿睡衣,甚至连浴巾也没有围在腰间,只是盖在头上,用一只手擦着头发。
他的脸色被浴巾遮住大半,看不真切,反倒是身体毫无遮挡,一览无余。晶莹的水珠顺着肌肉纹理流淌下来,折射出顶灯的光线,像钻石一般熠熠生辉。手臂、肩膀和胸前都有紧实饱满的肌肉,被窄窄的腰线收进黑色的内裤。
内裤中间鼓鼓的一块凸起,很容易让人浮想联翩。
若是在平时,叶澜脑内的小火车早就变成高铁狂奔起来了。不知道为什么,现在他平静得连自己都有些惊讶。
他转开眼,找了个无聊的话题:“火箭浣熊不肯吃我喂的鼠粮。”
“可能是不适应新环境吧。不吃就算了,我来之前喂过它了。”覃溱打开塑料笼子前方的铁丝网,手指在木屑堆里一抓,准确无误地拎住了一只奶油色的毛团。
他从纸箱里摸出一个透明的塑料球,从中间掰开,把火箭浣熊放了进去。
“这是什么?”叶澜好奇地问。
“仓鼠球。它今天吃太多了,让它运动一下。”覃溱把塑料球放在地上,火箭浣熊立刻扑腾着在地上滚了起来。
话题结束,气氛重归寂静。叶澜的视线一刻不离地盯着滚动的仓鼠球,手指紧紧地攥住被子,连呼吸都不敢太大声。
覃溱静静地注视着他,靠在桌子旁擦头发,丝毫没有要打破尴尬的意思。
最后,还是叶澜先忍不住了,他强迫自己看向覃溱的双眼,努力保持着平静:“要睡了吗?”
“嗯。”覃溱随手把浴巾搭在椅靠上,缓步走到他面前。
叶澜咽了咽口水:“你、你要睡哪边?”
“哪边都行。”覃溱说着,俯下身子贴在他耳边,炙热的气息争先恐后地钻进他的耳朵,“在那之前,先做一件事。”
叶澜的脸“轰”得一下子烧红了。
覃溱低声笑了笑,侧头吻他的眼睑。叶澜下意识闭上眼睛,覃溱顺势压下来,两具身体密不透风地贴合在一起,室内的空气瞬间躁动起来。
轻柔的亲吻从眼睑顺着鼻梁一路向下,在鼻尖停了停,然后一个更温热的东西轻轻舔舐着叶澜的嘴唇。有点痒,叶澜张开唇瓣,覃溱顺利长驱直入,狂风骤雨般席卷了他的口腔。
灵巧的舌头像搅拌机,把叶澜本来就混乱的大脑彻底搅成一团混凝土。
直觉告诉他,不应该这样。眼前的甜蜜都是假象,沉溺于虚假的欢乐只会带来更痛苦的回忆。可是他顾不得了,覃溱的身体带着刚刚沐浴过的湿气,混合着洗发水的香气,有一种迷醉的味道。
也许是用了冷水洗澡,他的肌肤像夜风般冰凉,不同于健美比赛中那种油腻腻的肌肉男,而是像泛着冷酷光泽的金属,危险又诱人。
叶澜只觉得自己的理智快要烟消云散,一吻结束,他微微喘息着,用尽最后的自制力:“我、我家没有套套……”
“没关系,”覃溱起身从公文包里掏出两个小盒子,拿到叶澜面前晃了晃,“我带了。”
“哈?你去买的?”叶澜瞪大了眼睛,他以为覃溱下班后搬家已经很赶了,居然还有空去买了套套?
覃溱低头吻他:“上次买419套装送的。我怕吓到你,先拿出来了。”
叶澜目瞪口呆。
他一手托住叶澜的腰,舌尖则细细勾勒着叶澜的耳朵,热气从耳道钻进体内,酥掉了半边身体。
叶澜把头更深地埋进枕头,他感觉到自己被温柔地对待着。这感觉陌生又美好,是他此生从未有过的奇妙体验。
这种情况下,是不是应该说点什么?叶澜努力用浆糊般的大脑搜寻着电影里常见的酸腐桥段。
看出他的出神,覃溱托起他的下巴,口气不善地指责:“你不专心。”
“我……”叶澜脑子一热,刚想解释,房间里突然响起“砰”巨响,吓了他一跳,“什、什么!”
覃溱闷哼一声,吻了吻他的脸颊:“放松,仓鼠而已。”
叶澜费力地抬起头,果然见仓鼠球被门撞在一边,里面的火箭浣熊似乎是晕了过去。他担心地问:“不要紧吧?”
“别管它。”
火箭浣熊大概清醒了,又欢乐地在地上滚起来。也许是适应了新环境,这次它不再拘泥于桌子下面的一小块地方,而是整个房间四处乱跑。仓鼠球时不时撞击在墙壁和桌腿,为覃溱的动作加上背景音乐。
安心的重量压在身上,是种难以言喻的踏实感。叶澜想起一种没有脚的鸟,生下来就不停地飞,一辈子只能着陆一次。
如果你是残忍的猎手,不管是为了取我的羽毛,还是为了抓住贩卖,只要用温柔做个笼子给我歇脚,我就甘心被你囚禁。
因为一直飞一直飞,实在是太累了。
两人同时释放的那一刹那,叶澜模模糊糊听到覃溱在他耳边说了什么,快感太强烈,他没有听清。
覃溱翻下来放在床上,把叶澜抱在自己胸口,平复着呼吸。叶澜的左耳贴在他胸口,砰砰的心跳声如同鼓点,强劲有力。
覃溱抚弄着他的头发,嗓音有情|欲释放后特有的沙哑:“我抱你去清理?”
“不、不用了。我自己来吧,你换床单好了。”叶澜怕被他弄又会忍不住,抓紧时间积蓄了些许力气,跌跌撞撞地奔向浴室。
他关好浴室门,打开冷水,站在莲蓬头下。冰冷的水浇灭了身上的热度,他闭上眼睛,轻声问自己:叶澜,是什么让你这样迷恋这样的放肆?
等他回到床上,覃溱已经换号了床单,弄脏的床单被揉成一团扔在墙角,叶澜不敢多看。
覃溱把仓鼠放回笼子里,自己也快速地洗了一遍澡。他换了一条新内裤,还是没穿睡衣。覃溱关了灯躺在叶澜身边,贴在他唇上呢喃道:“睡吧。”
“嗯。”叶澜伸手抱住他,覃溱皱了皱眉,把他捞到怀里:“怎么这么冷?你没调高水温?”
“忘了。反正感冒了也有医生在。”叶澜闭上眼睛,任由自己汲取着他的温度。他很轻很轻地,像哀求一般地问:“现在,我在你心里占多少份额?”
覃溱似乎是愣了一下,然后他的嘴唇移到叶澜的额头上,声音染上了笑意。
他说:“618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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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模特
第二天是星期六,叶澜很难得地赖了一会儿床,没能准点爬起来。清晨的阳光透过窗户照射进房间,洒落一地的温暖。
覃溱睡得很沉,长长的睫毛伏在脸颊上,随着呼吸声微微颤动,像一只停留花朵的蝴蝶。
叶澜小心地翻了个身,注视着覃溱的睡颜。他的心情一片平静,悲伤和悸动都离他远去,全世界只有覃溱的呼吸声。他看了很久,想把这一刻深深地印在脑海里。
火箭浣熊昨天在房间里疯转好久,现在饿极了,挤在笼子旁冲他们吱吱乱叫。
叶澜怕他吵醒覃溱,找到昨晚的鼠粮包,倒在它的小碗里,又换了新的饮水。火箭浣熊狼吞虎咽地吃着鼠粮,倒是一点儿也不怕他了。叶澜把手指伸进笼子,戳了戳它软绵绵的身体。火箭浣熊扭了扭,不愿意搭理他。
叶澜笑了笑,哼着歌儿进厨房去准备两人份的早餐。
等他一切准备妥当,覃溱刚好洗漱完毕,坐在餐桌旁。他接过叶澜递过来的三明治,随口问道:“你今天有什么安排吗?”
“没什么事,下午准备去看我妈。”叶澜把食物咽下去,喝了口全脂牛奶。能跟男神顺利在一起,叶莹其实也有功劳,叶澜不知道该怎么表达感谢,就想去看看她跟覃健柏交往得好不好。
“嗯,那我陪你一起去吧。”
“你周末不用加班了?”
“本来是要的,我跟别人调了班,前几天加完了。”
怪不得男神前几天那么忙,原来是为了周末调休啊,那么就意味着周末可以好好跟男神独处了。想到这里,叶澜兴奋地问:“那我们去周边转转好吗?”
“好,明天去吧。”覃溱若有似无地瞥了一眼他的腰,“今天我担心你的身体受不了。”
叶澜涨红了脸,急忙辩解:“我、我没关系的!”
“是吗?”
“是啊!”
覃溱笑笑,重睑垂下来,专注地吃着面前的三明治。
上午两人在闲聊和家务中度过了,吃过中饭,覃溱开车载叶澜去叶莹的公司。公司所在的厂房租在郊区,一路畅通无阻,比平时叶澜坐公交省去了一半的时间。
叶澜不禁感慨:“有车真好啊!”
“想学开车我可以教你,随时随地。”
叶澜忍不住看了他一眼,男神说的开车,是他理解的那个意思吗?
停车走进厂房,推开办公室的大门,远远就听到叶莹中气十足的声音:“小曹,你怎么能跟买家这么讲话呢?顾客就是上帝,懂不懂?赶紧赔礼道歉!”
被她训斥的小男生哭丧着脸打字,叶澜赶紧走过去解救他:“下午好,我们来了。”
见到他,叶莹秒变笑脸,伸手将耳边的发丝上捋了捋:“怎么没提前打个招呼就来了?午饭吃了吗?”
“吃过了,你没跟覃伯父约会去吗?”
“都一把年纪了,哪儿能像小青年一样天天约会呀!”叶莹掩嘴笑起来,转向叶澜身边的覃溱,“对了,小溱是不是还没来过这儿?我带你四处转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