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娇妻来袭,相公请淡定

娇妻来袭,相公请淡定_分节阅读_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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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殿下没错,只是草民这会儿有事要出门,殿下若是找太傅,就先四处逛逛,草民不奉陪了。”厉出衡当然不会说他有错,巴不得他越错越好。

    “本王就是来找你的。”七皇子没放他走的意思。

    厉出衡笑道:“草民有事,不能相陪。”

    “那我跟你一起去!”

    厉出衡再面无波澜,可七皇子这种撒泼耍赖的架式,还是让人无计可施,“草民要去的地方,殿下不方便去。”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有什么不能去的!”

    厉出衡不胜其烦,轻飘飘地扔出一句话:“草民不想和殿下同往。”

    “你大胆!”七皇子也怒了。他早听出厉出衡不想理他,可他偏生要与他一起,厉出衡就算再不情愿,也要顾及他皇子之尊。

    “殿下要降罪?还请快一点。”厉出衡一副悉听尊便的样子,七皇子的怒火一再被撩起,可他偏偏不能治他的罪,他不能得罪厉氏,不能得罪那些显赫而古老的世家,因为这是七皇子唯一能够倚重的资本。

    厉出衡一路出了太傅府,在城西一家小食肆停了下来。已是掌灯时分,食肆内烛光昏暗,并无几个客人,厉出衡进去点了三个小菜一个汤,还要了两碗米饭,没有阿松随侍,倒了不失为一种宁静。

    这时走进来一个与厉出衡年纪相仿的男子,灰色锦袍,体形偏瘦,走起来颇有几分道骨仙风的意味,与食肆的脏乱显得格格不入。可他浑然不觉地在厉出衡对面坐下,拿出其中一碗饭吃了起来。

    烛光映在他瘦削的脸上,勾勒出他俊郎利落的脸部线条,鼻梁高挺,薄唇开阖,衬得他的下颌如刀锋一般。

    他一碗吃完,伸手就要去拿第二碗,厉出衡忙护住自己的那碗,“你这么能吃,还这么瘦,对得起你吃下去的那些东西吗?”

    “我不瘦,能对得起我每天逛的青楼吗?”他白了厉出衡一眼,趁他不备抢走他的饭吃了起来,“我要还是一脸红润,怎么像肾亏精损之人?”

    厉出衡不得不提醒他,“你那黑眼窝是画的。”

    那人也不恼,“老子吃不胖不行啊!”

    “说吧,齐王殿下找我何事?”

    “殿下说了,静观其变,由着太子去折腾,皇后那边也没动静,想必也是看热闹的意思,这个时候有的是人推波助澜。但殿下知道你心系杜家女君。会派人在杜府守着,不会让她吃了太子的闷亏,更不会让她成为夺嫡的牺牲品。殿下怕你意气用事,特地让我来告诉你一声。”

    “我已经在杜府安插了自己的人。”厉出衡不是没有准备,只是眼下还不是动手的时候,不到万不得己,他不会暴露自己和齐王的关系。

    “要我说,你有这么一个老丈人,真是倒了八辈子的血霉,你河东厉氏要娶什么样的人没有,实在不行你上我家,宁国公府的嫡系随你挑。”此人名叫谢桐,乃是齐王之母谢妃母家的侄孙,比齐王还小一轮。时常因为这个辈份问题而深感头痛。

    “这是早就订好的亲。”

    “那就带她私奔。”

    “奔者为妾,父母国之皆贱之。”不到万不得已,他不会出此下策,虽然杜且说过这样的话,可他要给她一个明媒正娶的身份,以免怠慢了她。

    谢桐又叫了两碗饭,一碗给厉出衡,自己又捧了一碗吃起来,“好吧,说说你的意思。”

    “我明日会再上杜府提亲。”厉出衡面如染霜,“在朝中一片对太子的讨伐声中,杜如笙怕是不答应也得答应,可他还是会拖延成婚的时间。先探探他的口风,看他到底要把阿且如何。”

    厉出衡还未上门再度的提亲。甘赋冲下了早朝直奔回府,当着他的面,把杜如笙臭骂了一顿,“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老匹夫,还敢上疏,说什么是他家女儿自己不好摔了,太子这是见义勇为,既把人送回家,又请太医来看,赐了汤药,把太子当成英雄一般的人物大书特书,还说他家闺女也对太子的行为深表感激,只因身上有伤,不能前来向太子谢恩。他自己不要脸就算了。还要拉着自家闺女也被人唾弃。这种人不能结为亲家!”

    甘赋冲一向与人为善,即便是知道自己所买的画作都是赝品,他也不会找厉出衡算账,只会自认倒霉罢了。朝堂纷争,他谨言慎行,不曾说过一句重话,可让他说出这样严厉的话,还是第一次。

    “他家闺女就那么好,你非她不娶?”甘赋冲委实不愿意相信,杜如笙能教出什么好女儿。

    厉出衡郑重地行了一礼,“学生此生非她不娶,望先生成全。”

    甘赋冲骂过一顿,气消了不少,看着他执念至此,长叹一声,“你说过要去工部任职,事情已经给你办好了,但职务不高,不比入东宫强。”

    厉出衡备足了礼,不顾甘赋冲的阻挠,再一次跨入杜府的门槛。自杜且及笄礼受到的棍棒相加之后,厉出衡从来再次正式登门。依甘赋冲的意思,杜如笙知道自己错了,自然会上门认错,并把这门亲事尽快完成。可事实却并非如此,杜如笙的厚颜无耻,已经连甘赋冲都破口大骂,可厉出衡还是要与他打交道。

    厉出衡登门。杜如笙却称病不愿相见,这也是他出门时就已经想到的。他在这个时候亲自上门,本就是给杜府一个台阶下,顺势把婚事定下,也就不会再有闲言碎语。可看杜如笙装病的架式,厉出衡就明白了。

    ☆、第69章:太子这个哑巴亏真是吃得太憋屈了!

    但杜家总不能把厉出衡晾着,可贾氏也不愿意见他,因为厉出衡呈到御前的婚书是她写的,她原以为王氏那么清高的一个人,早就把婚书烧了。她若是见了厉出衡,答不答应都是一个问题,索性她也不出面。

    于是,虞氏被推了出来。

    虞氏大家风范,落落大方地与厉出衡寒暄,厉出衡也不是刻薄之辈,与她言谈之间甚是投缘,只不过虞氏对祖母曾经对他的无礼行径深表内疚,连连向他赔礼道歉。

    “夫人不必如此,虞大将军曾至书院向厉某赔罪,原也是厉某未能表明身份,故而引起许多的误会。”

    虞氏又道:“过几日是祖母大寿,祖父念叨着要请郎君过府,不知郎君是否赏光?”

    能得虞府的邀请,可谓是厉出衡受到京城世族圈肯定的又一步。甘赋冲的乔迁宴,只能说是厉出衡的首次亮相,之后七皇子多次邀他参加诗会、茶会,但都是小范围内的宴会,京中对厉氏这一代的佼佼者还是颇有好奇心。虞恒在朝数十载,历经两朝。战功赫赫,徐氏的寿宴又事先言明不大肆铺张,只会邀请亲朋好友参加。于是京城的王公贵族都在观望,看有哪几家受到邀请,这当中观望的人也包括当今。

    “厉某恭敬不如从命。”有这样的机会,厉出衡不会放过,只有他拥有让杜如笙无法拒绝的条件,才能顺利娶到杜且。

    “还有,这是阿且让我给你的。”虞氏递给他一个精美的漆木食盒,“原本要让白芍送过去,可那丫头现下一步也不敢离阿且,正好郎君过府,她方才匆匆忙忙备下这些,也不知合不合郎君的胃口,郎君勿要笑话阿且,这丫头说是第一次下厨,可那香味连我都忍不住去厨下偷吃。”

    厉出衡接过食盒,露出灿然的笑意,“阿且做的,肯定合胃口。可她的伤还是不宜多走动,夫人可看着她点。”

    虞氏笑道:“不妨事的,她只需要动动口,会有人帮她做好的。”

    厉出衡辞过虞氏,正值正午时分,街面上没什么人,他命阿松驾车先行,他拐过街面,轻车熟路地行至偏门,往梧桐院中扔了两块石子,少时白芍从里面打开一条门缝,趁着四下无人把他迎了进去。

    杜且正对着一大盘的红烧蹄膀两眼放光,瞧见厉出衡进来,笑意更深了,“这大白天的你怎么来了?”

    “老是干那爬墙之事,若是让人知道了,肯定要浸猪笼的。”厉出衡撩袍一坐,“正好来你这蹭饭吃。”

    杜且不悦地睨他,“不是让嫂嫂给你送了食盒?”

    厉出衡正色道:“那个是要留到晚上吃的。”

    “你……”杜且咬牙,“郎君还真是能省则省!”

    “省着娶媳妇!”厉出衡接过白芍盛来的饭,不顾面色已绯红的杜且,径自吃了起来,“你还喜欢红烧蹄膀?”

    杜且点头,“这是我的拿手戏,你快尝尝。”

    “这是以形补形吗?”

    杜且一阵刀光飞来,厉出衡也不含糊,夹起一块最大的放进嘴里,“加了酒糟的,另一番口感。”

    杜且眸光一亮,“你吃出来了?”

    厉出衡指着那盘蹄膀,“这颜色只能是加了酒槽的。”

    杜且皱了皱鼻子,“还有呢?”

    “还加足了陈醋。其他的,没有了。”

    “郎君真厉害,方才嫂嫂说我这起码加了十种以上的香料,可就只是加了酒槽和醋而已。”杜且拍手叫好,“来,尝尝这个松鼠桂鱼,还有这个莼菜豆腐。”

    厉出衡望着一桌子的菜色,楞了须臾,一脸的惆怅,但还是把一碗饭吃光。很赏脸地喝下一大碗的鸽子汤。

    杜且吃得不多,主要是嫌太油腻,她有伤在身,老是窝在房中没有走动,难免会消化不良。但厉出衡喜欢,对她而言,就已经足够了。

    白芍把剩菜撤下去,换了两盏热茶上来。

    “听说我爹不肯见你。”杜且捧着茶盏与他对面而坐,“连我娘都不敢见你。”

    厉出衡苦笑,“兴许是他们觉得没脸见我。”

    杜且偷偷瞄了他一眼,思纣再三,说道:“那日撞上太子,可能让我爹有了不该有的想法。昨日,他让京城最有名的瑞成行送来许多的料子,说是给我做新衣裳。我问他是嫁衣吗?他说嫁衣也行,只要是我喜欢的。今日一早,又让人送了许多珠宝头面过来。还让厨下做了各种滋补的药膳,说是给我好好养养。你也知道,父亲之前一直想把我嫁入清远侯府,可纪澜……侯爷他与公主的婚事已成定局,他又把心思动到了太子身上。”

    “他不会的,你我的亲事已经是人尽皆知,他想把你送进东宫,怕是不能够了。除非我死!”厉出衡淡道:“可我虽然不是武人出身,但身体并不弱,也没有疾病缠身,一时半会也死不了。”

    杜且知道他是玩笑话,“还是不得不防,拖得越久越是对你我不利。”

    厉出衡搁下茶盏,认真地看着她,“你之前一直不愿嫁我,眼下为何这般急切?”

    杜且一时语塞,怔怔地望着他。

    杜且不能说太子会看上自己,那是前世的经历,若说她自己承认这一事实,岂不是让厉出衡有其他的想法,认为她不安于室,也和杜如笙是一丘之貉。可她不能再让过去重现,她现下唯一想嫁的男人只有厉出衡。只有她嫁人了,太子才会有所收敛。但也不是万全之策,想想过去太子做过的那些事情,她真的很难保证厉出衡不会受到太子的打压。

    “我与你的婚事,不是早就定下的?”杜且艰难地开口,把头压得很低,不敢与厉出衡对视。

    她的手紧紧揪起衣袂一角,似乎是下了极大的决心,隐忍而又不甘的样子,让厉出衡的心荒芜一片。他不愿意承认。杜且是因为纪澜被赐了婚,才会心甘情愿地嫁给他,与其被杜如笙当成筹码送进东宫为妾,还不如为自己找一个栖身之所,况且他将来的平步青云,杜且也是知晓的。她重生一世,已然看透世事,唯有情事难解,但如何明哲保身,她肯定比谁都清楚,此时此刻,她应该做出何种选择。

    可厉出衡不怪她。以前她对他没有半分情谊,如何敢奢望她重生之后,能对他情根深种。

    有些事急不得,可还是会难过。

    厉出衡抓住她的手,“你真的愿意嫁我?”

    杜且点头,“你让我别无选择。”

    只有在他身边,她才感觉到心安,不再像无根有浮萍,四处漂泊。重生以来,她一直都有一种无所归依的感觉,纪澜一再的出现、忏悔,都没能让她尽弃前嫌,她下意识地想逃,逃离那些命中注定的曾经。可她无处可去,杜如笙还是那个趋炎附势的父亲,没能把她嫁入清远侯府,他不甘心。而在这之后的这些事情,并不在杜且的预知范围之内。

    她不知道杜如笙会做什么,也不知道厉出衡是否会与太子反目而只为了娶她。

    可若是厉出衡因此而未能辅佐太子,他的将来也会被改变。那个权倾朝野的当朝右相,也会随之消失。可是,他似乎也没有入东宫的意思。若是这样的话,岂不是与前世背道而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