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娇妻来袭,相公请淡定

娇妻来袭,相公请淡定_分节阅读_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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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回去不就好了。”厉出衡把烛台放回原位,慢条斯理地燃旺火盆,“大半夜的还能折腾,说明伤得不重。”

    “我这可是代你受过。”

    “那就谢了。”

    谢桐早已习惯厉出衡言语的尖酸刻薄,感谢的话一出,他反倒不好意思起来,“这事你不想闹,对吗?”

    厉出衡微微颔首。还不到他和杜如笙撕破脸的时候,既然杜如笙的那些属下打的是为杜且打抱不平的幌子,但他们打的人是谢桐,他这个时候跳出来,似乎没有必要。他并不需要为自己辩解,因为杜如笙颠倒黑白,恶意指栽,他没做过的事情,就没有必要澄清。

    “我不闹,但你能闹,还能闹得理直气壮,声势浩大。”

    谢桐不自认倒霉都不行,时常被厉出衡无情碾压也就算了,还要替他挨揍,这杜如笙也真是的,他明明长得比厉出衡好看,还会打错。

    这件事,谢桐不能忍。虽然他看出厉出衡眼中闪动的狡黠,就知道杜如笙要倒大霉了,而他还是那只出头的鸟。

    “厉爷爷的字一幅。”这不算漫天要价,这是补偿,“我身心都受到极大的伤害。”

    厉出衡毫不犹豫地答应他:“行,一幅不够的话,我再给你三叔的画作。”

    这简直不能更好了!

    谢桐的嘴角都要咧到耳朵后面,拍拍屁股,欢天喜地地走了。

    谢桐回到家,谢更始也回来了,没有先去看儿子的伤势,先让奴从给他上了宵夜,一大碗的红烧牛肉面,吃得满嘴油光。

    “不是说圣人留您吃饭吗?”谢桐存心恶心他爹,“这宫里赐饭都吃不饱,您真给圣人丢人。”

    谢更始喝掉最后一口汤,擦了擦嘴,“看在你被打,老子可以出宫吃饱饭的份上,就不跟你计较。看起来,你也不是很严重。”

    “不,我很严重。”谢桐坐了下来。“想要多严重,就有多严重。”

    谢更始拍拍他儿子的肩膀,“也没有太严重的必要,这闹事骂街的事情,本相亲自出面太丢面子,你装个半身不遂就好了,别弄得太过。”

    谢桐向来知道他爹的慈眉善目是表面,通常都是一张笑脸迎人,比起左相宋运的刚正严肃,手段凌厉,他这个右相却是左右逢源,可凶残才是他的本质。

    “这样一来,老子明天就不上朝了。告假在家陪儿子。”

    谢桐一阵恶汗,他老子也算是个风雅名士,年轻时不知道迷倒多少无知少女,可回到家中完全是毫无形象,也不知道他娘这些年有没有后悔过。

    “您不是说不去闹事吗?”

    “对啊,但是我会告诉你怎么闹。”谢更始起身走了几步,“厉家那位怎么说?”

    谢桐缩了缩脖子,心虚地问:“您怎么知道我和他有来往?”

    “你坐他的马车,你们能没往来才怪呢!而且他那人也不是自来熟,这才到工部几日啊,就能把马车借给你。你以为你老子是吃素的?还有,把你这几日的勾搭给老子好好交代!要不然,我打断你的狗腿。”

    “我要是狗腿。您也差不到哪去!”

    谢更始瞪他,敛眉道:“他到底怎么说的?”

    “让我使劲地闹。”

    “他想怎么样?”

    谢桐摇头,“我没问。”

    “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儿子,笨成这样!”谢更始捶胸顿首,“被人卖了,还帮忙数钱,就是你这样的人。”

    这一夜,东宫灯火通明,太子自顾不暇,圣人的沉默对他而言无异于凌迟,宋氏又只知道啼哭,把责任都推到他身上,一口一个都是为了他好才走到这一步。无论那些女子所生之子是否为他的骨血,他的名声都很难在短时间内挽回。当务之急,是找出幕后之人。

    可千头万绪,他很难在如此纷乱的状态下,理清头绪。

    而他此时能商量的人,只有太子詹事府丞柳河林,字敬安,年近四十,从小被杨家收养,身世不明,十岁时送进宫为他的侍读,正好是先皇后故去的前一年,杨家对他颇为倚重之时。

    柳河林向来话不多,安静而沉稳。若非太子主动找他,他也不会主动献策或是曲意逢迎,这也是太子不喜他的一个原因,而他这个詹事府丞,更多的时候看起来只是太子的家令。

    而太子把他找来,并非认为他能解决这件事情,而是想通过他知道杨家的态度。

    其实,太子比起其他皇子,可以说是最没有倚仗的一个皇子。杨家开始是支持他的,事事以他为先,但送了小杨皇后进宫后,形势就不太一样了,虽然他被立为太子。但杨家的态度就有所保留了,不再如先皇后在世时,对他言听计从。后面小杨皇后生下十五皇子,形势完全改变,太子的外祖曾对他说过,杨家忠于大梁皇帝,也就是说没有坐上皇位的那一刻,杨家就不会有明确的表态。没了杨家,但太子有太子妃的娘家兴国侯府,当朝的左相宋运,这也是圣人给他的一张王牌。值得庆幸的是,太子还有一个从小一起长大的表弟——清远侯纪澜,他出身羽林郎官。又在御林军中任职,也是圣人刻意给他的一个助力。

    可除此之外,朝中对他表示过明确态度的朝臣,少之又少。

    他自恃为国之储君,地位难撼,不愿与人亲近。

    “唯今之计,殿下只能是让太子妃背这个黑锅。”

    太子冷道:“这还用说吗?”

    柳河林也没什么好说的,“殿下还有什么吩咐吗?”

    “孤想知道幕后之人。”

    柳河林自然不会说他树敌太多,一时间他也无法确定怀疑的对象,只能委婉地说:“殿下断了太子妃这一臂自然会有人忍不住跳出来,到时候就能知道了。不过,宋家还是要保的。”

    太子不傻,兴国侯府是他最大的助力,一朝执宰,废了太子妃,他都不能失去宋家,可太子妃姓宋,这才是太子最苦恼的地方。

    太子一夜未眠。

    宫门刚开,纪澜就来了。

    “你不舍弃宋家,这件事就没完没了。”前世这件事没有发生过,纪澜也无从知晓,但从眼前的形势看,太子不与宋家决裂,这件事就不会结局。但他知道,这件事的起因是太子对杜且的觊觎和太子妃对杜且的伤害。只是他没有证据,直觉告诉他,厉出衡脱不了干系。

    太子也不纠结这些,弃谁保谁都不是他能决定的,唤来宫人洗漱更衣,带上眼睛肿成核桃的太子妃宋氏去向圣人请罪。

    ☆、第74章:你会洞房吗?

    延续昨日京城的热闹喧嚣,这一早仍是一片混乱。

    谢桐带着宁国公府的府兵到杜家去讨说法,把杜府围了里三层外三层的府兵,饶是杜如笙是领兵的将军,一时间都调派不出这么多的人手以之相抗。

    杜如笙知道打错了,可他不能在这个时候上门赔礼道歉,因为这件事是酒后闹事,和他没有关系,但人是他的部属,又主动投案,这才让这件事变得无法解决。若是打对了人,他也无话可说,闹到御史台,他就能顺利把这桩亲事给解除。

    打错了人,性质就完全变了,他准备的说辞也都不能用了。可杜如笙如今只能当缩头乌龟,让人去找太子商量,可太子自身难保,根本没有功夫搭理他。

    谢桐也没提要求,把自己弄成半身不遂的样子,躺在单架上叫人抬过去,只剩一只完好无缺的手摇着一把十二骨的折扇,挡在杜府的大门前。

    “京城敢对小爷下黑手的人还没生出来呢!杜将军要教训未来女婿,小爷我没意见,可你连自己女婿都能认错,这也太说不过去了。这摆明了就是跟小爷跟整个宁国公府过不去。”

    好大的一顶帽子扣下来。杜如笙不敢接。

    杜且终于从府门外的嘈杂中,获悉昨日京城所发生的事情,幸而厉出衡安然无恙,她微微松了一口气。

    “这谢桐是谁?”

    “他是宁国公的曾孙,右相谢更始最小的儿子,是一个比清远侯还要纨绔的世家子,正经事几乎不做,打架闹事争花魁,绝对有他的份。”虞氏言简意赅,门前的混乱她视而不见,也不是她可以插手的,索性躲到梧桐轩和杜且喝茶,“按理说,他和厉家郎君的关系没有好的这个份上,怎么连马车都能让他借走。”

    杜且对这个谢桐全无印象,说不上好坏,可既然能与厉出衡扯上关系,门前的这一场戏,肯定也有厉出衡的手笔。

    “若是没有记错的话,宫里的谢贵妃不就是宁国公的小女儿?”

    “你没有记错。”虞氏已经习惯她对朝堂后宫的熟悉,“谢贵妃是宁国公的老来女,比她的兄长小了二十来岁,这宁国公府的辈份乱得很。”

    “父亲给他道个歉就算了,何以让他在门前喧哗。”这么闹下去,丢脸的绝对是杜家。

    虞氏道:“怎么道歉?这不是自己打脸吗?打脸不要紧,关键是谢桐要是把他送到京兆府和御史台,这可是要定罪的。大家心里都清楚,这肯定不是一时喝多了抱不平,而是蓄谋而为。而今谢桐把这事说成是公公有意要害他,故意借厉郎君说事,以掩盖他不可告人的目的。公公近日和太子走得那么近,又正逢太子妃和左相出了事,他又把右相的公子给打了,这事有嘴说不清。”

    虽说杜且很想为谢桐干的事情叫一声漂亮,可事主听说被打得很惨,而且还是替厉出衡挨的揍,小小地愧疚了一下。

    “谢桐来闹肯定有目的。”杜且觉得他爹做事都不经过脑子,不过也是因为他品级太差,不知道东宫出了大事。才会贸然生事。他这样做,无异于是在替东宫转移视线,让人觉得这是东宫所为。

    当朝的左右相就是一种权力的平衡,左相出事,右相趁机打压,史书上可以找到一堆这样的先例,是以谢桐被打了,分散了右相的注意力,不能给圣人施压。

    其实,谢更始根本就不想替圣人背锅,也不想看着左相出事,朝堂上不可能一家独大,宋远下去了,还会有人上来,还要重新开始熟悉试探。谢桐去杜家闹事的时候,谢更始乐得在家睡大觉不上朝。

    谢桐还以为他爹有什么后招,可他闹了大半晌,也不见动静。陶青来过两次,好心和他商量,谢桐就撤了一部分的府兵,当是给他老人家面子。过了一个时辰,御史台的人也来了,谢桐当然也会给面子的,不能坏了他老子的招牌。后来,纪澜来了,这次他带着宿卫军来了。以维持京城治安为由,把他围了起来。

    “介山兄来得正好,我睡一觉,等杜如笙出来,你喊醒我就是了。”

    纪澜骑在马上,一袭银甲裹身,头顶银冠束发,丰神俊朗不在话下,“谢五,你就别装了,要真是半身不遂,你还能出门吗?”

    谢桐单臂枕着头,“我伤得重不重,关你什么事啊?你的职责是看好我,又不是替我治伤。”

    纪澜下了马,缓步向他走过去,“本侯来看看,有没有严重到当街闹事?”

    谢桐冷笑,“难道被人打了,还不能讨回公道吗?这还有王法吗?”

    他索性坐起来,扯掉自己额上的纱布,大声吼回去:“看,看仔细了,小爷被打成这样,你还好意思说小爷是装的,杜如笙是你谁啊,你这么当众袒护他!不就是看中他家姑娘嘛,别忘记你是未来的驸马爷,你让汝阳公主怎么想?”

    “桐儿,说话别这么横,你一个六品小官怎么能和清远侯叫板?”争吵中,有一个身材挺拔的男人从人群中走了出来,一身绛紫亲王服,头顶金冠,负手于后,瞳仁漆黑如墨,深不可测。他身前两名侍卫开道,于熙熙攘攘的围观人群中,他镇定自若,笑容温润,话语中带了一丝责备的意味,“介山,看在本王的面子上,你别和小孩子计较,这孩子打小被惯坏了,无法无天,受不了一丁点的委屈,更何况是被人打副模样。”

    纪澜忙转身,单膝跪地行礼,“臣参见齐王殿下。”

    齐王虚扶一把,“介山不必多礼。本王听说这孩子给你添麻烦了,还请你多多包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