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娇妻来袭,相公请淡定

娇妻来袭,相公请淡定_分节阅读_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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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娘,不好了,郎君抓到三娘与厉郎君苟且,眼下正逼着厉郎纳三娘为平妻,与你不分大小。”

    杜且以为自己听错。又细细想了一下,当即气得脸都白了,脚步飞快往梧桐轩的方向走去。

    屋中已聚满了人,杜如笙、杜战、虞氏,连贾氏都被请了出来,还有杜如笙的副将程兆寅。杜乐跪在地上,泣不成声,厉出衡一脸淡漠地倚在榻前,眼中尽是不屑之意,看到杜且进来,眉眼都飞扬起来。还有一旁做壁上观的谢桐,嘴角都要咧到耳根后面了。

    “阿且。为父对不住你啊!”杜如笙没有给杜且开口的机会,呜呼一声,又哭又喊:“这样的男人委实不是你的良配,你前脚才出门,他后脚就对阿乐不轨,可怜阿乐还没嫁人就遭此不幸,为父只能把阿乐嫁过去与你共侍一夫。”

    杜且深深地蹙起了眉,回望厉出衡,“父亲你方才说厉郎并非良配,却还要把阿乐往火坑里堆,你不止是对不起我,还对不起阿乐。一个女儿不够。你还要再搭上一个吗?”

    杜如笙自己打脸,被杜且呛了回去,竟找不到话来回她。

    贾氏见状,“手心是肉,手背也是肉,三娘是庶出,可也是杜家的女儿,出了这样的事情,没了清白,以后也嫁不了人,所以你父亲才说对不起你们。事已至此,也只能是委屈你们。”

    “你们的意思是。要厉郎把三娘也娶了?”杜且心烦意乱地看了看杜乐,杜乐仍是一副被占了便宜的委屈模样。

    “对。”有了贾氏解围,杜如笙又神气起来,“虽然为父心里不愿意,可这已成事实,容不得我们不答应。”

    “那也行,纳三娘为妾也不是不可能,厉家人少,正好多一个人作伴。”

    谢桐很不厚道地笑出声来,厉出衡眸中淬火,杜且只当看不见。

    杜如笙跳了起来,“纳妾!不行,我辛苦养大的女儿,岂是给人做妾的!”

    杜且吃惊地问道:“父亲的意思,是让我给三娘让位?”

    “你二人共侍一夫,自然是不分大小,平起平坐。”

    “依大梁律,本朝奉行一夫一妻制,妾室可随意,父亲这是要有违例法不成?”

    “不是还有平妻吗?”杜如笙也是做足了准备才来的,“你为妻,她为平妻。”

    杜且这是嫌她不够心烦的,故意给她添堵,还是说杜乐……

    不对。杜如笙之前不是想把杜乐许配给谢桐,怎么又出了这档子事?杜且朝虞氏投去问询的目光,虞氏摇摇头,表示自己也不是很清楚。

    “若是我不同意呢?”杜且又问,厉出衡终于换了笑颜。

    “你若是不同意,那就和离吧!”杜如笙振振有辞。

    杜且仔细想了一下,确认自己没有听错,不由地冷笑起来,“和离?我为何要与厉郎和离?他又没做错什么,我为何要与他和离?”

    原来在这等着她呢!

    纳妾或是平妻都只是幌子,重点在于和离。原来杜如笙一直想拆散她和厉出衡,这样一来。他又能把杜且送进东宫,讨好太子。

    杜且以为杜如笙真的变了,就算他还想着为太子效劳,但她和厉出衡的婚事已成定局,不容更改。可他还是想方设法想要拆散他们,甚至不惜赔上杜乐的清白。但杜且相信杜乐是愿意这么做的,一旦和离成功,杜如笙一定会把杜乐嫁给厉出衡。

    “他对你不忠!”贾氏痛心疾首地说道:“这样的男人不能托付一生,你对他这般细致入微,他却对三娘做出苟且之事,你如何还能当成什么都没发生过?”

    从贾氏的表情,杜且可以断定她是不知情的。对她这一番话。杜且还是领情的,至少是一个母亲该说的。

    杜且在厉出衡的榻前坐下,握住他的手,与他相视一笑,“你说,你做了什么?”

    厉出衡淡道:“睡觉而已,一醒来身边多了一个人,而这个人不是你。”

    他的话音刚落,杜乐哭得更凶了。

    杜且冷道:“我出门之前,郎君一个人屋中,身上有伤,要卧床休息,而他确实也是在休息。一个在休息的人,如何与另一个人苟且呢?也就是说是三娘主动走进这间屋子的,对不对?”

    杜乐吓得哭声都小了,拼命地摇头。

    “不是你主动进来的,难道是有人逼你的?”杜且不明白了,她还能找什么样的借口。

    杜乐颤崴崴地举起手,指着厉出衡道:“是厉郎叫人传信给我,我才来的。”

    “这样啊……”杜且环视四周,诧异地说道:“我屋里没有文房四宝,厉郎是如何给你传信呢?难道是血书?”

    杜且夸张地拉起厉出衡的手,“没有伤口啊!”

    这回,换厉出衡笑出声。

    杜乐忿忿地看着她,“姐姐你的意思是我在撒谎?”

    “倘若不是你的撒谎,就是有人设计陷害。可依我看来,是你在撒谎。”杜且毫不留情地撕开最后一层遮羞布,“依你所说,是郎君给你传信,那也要等到我离开之后,可我这趟出门却并未向厉郎提起,他根本就不知道我要出门,要出去多久,就算他有心与你苟且,也要提前计划。可他对此全不知情,又如何敢与你私会?退一步讲,他从白芍或是其他人口中得知我离府,传你来相见,这一来一回也要耗去不少的时辰,怎么还会被人发现呢?所以,这是你有意识地布局陷害我家夫君,趁着他熟睡之际,故意制造你们苟且的假象,引来双亲为你做证。”

    “我没有……”

    “你对厉郎有情,我早已看出来了。”话都已经说到这里了,杜且也没有顾忌,是杜乐挑衅在先,她也不能再忍下去,“早在青龙寺的时候,你就当着我的面去见厉郎,当时他上门提亲,已经是我的未来夫婿,可你却没脸没皮地贴上去。”

    “什么你的未来夫婿?父亲都说了,婚书上写的是杜府女君,又不一定是你,也有可能是我!”杜乐站了起来,抹去眼泪以声相抗,“若不是你主动勾引厉郎,他会娶的人是我。”

    杜且大笑,“订亲的时候,你还没出生呢,能不能不要大言不惭,这里还有外人看着呢,日后你要是嫁不出去,就只能怪他了。”

    谢桐爽朗地笑出声,“我觉得这位女君并没有想另嫁的打算,一心想与厉郎双宿双栖,连这么不要脸的话都能说得出口,真该让烟街柳巷的花魁跟她学一学。”

    杜如笙瞪了杜乐一眼,“闭嘴!这件事已经发生了,不管是谁对谁错,乐儿此番是嫁定了。”

    “不行!”杜且大怒。“我方才已经说得很明白了,这根本就是子虚乌有,厉郎没有碰过她,是她自己一厢情愿。我是不可能会让她进门的!”

    杜如笙把语气放软,“你如何能知道他们之间是清清白白的,兴许男人就是半推半就也不一定。乐儿若是不嫁给他,以后就许不了人家了。”

    杜且突然明白,当初纪澜为何会娶她了,杜如笙就是用这样的办法逼纪澜就范,纪澜迫于无奈才把她娶进门。可她从头到尾什么都不知情,以至于被纪澜厌弃。如今,杜如笙这算是故伎重施。

    “岳父大人。您这话我就不爱听了,什么叫兴许就半推半就,我连碰都没碰过她,怎么会出事呢?况且,我这屋子里的安息香不是被您给换成蒙汗药,方才我还拿了一挫香灰,回头到京兆尹的提刑官验一验。还有啊,你每天都在我吃的药里加了软骨散,好让我浑身无力。这些东西我都留着呢,明日我就让阿松送到太医院去。就是这样一个人,你觉得我有可能对贵府的三娘做出什么苟且之事吗?”厉出衡没有再沉默下去,杜且套出杜如笙的意图后。他是又气又怕,怕的是杜且不相信他,可杜且从一屋之门就没有对他表示过怀疑,这让厉出衡感到十分的欣慰。可杜如笙越说越不像话,他原本还想在杜府多留几日,看他还能做出什么来,可只这一件事,就让厉出衡感到恶心。

    “你要做这些事情的之前,也要能出得了这个府门!”杜如笙脸色骤变,“今日若是你不娶乐儿,不与阿且和离,就休想活着离开杜家!”

    杜且楞了一下。“父亲的意思是要我与厉郎和亲,把正妻之位让给三娘?”

    “没错!”杜如笙说:“不要以为娶了你就万事大吉,成了亲还是可以和离的。按大梁律,厉出衡不忠在先,只要乐儿当堂指控他,他就是有罪的,必须和你和离。”

    “这件事要闹大?”杜且完全跟不上杜如笙的逻辑。

    ☆、第87章:一场撕逼

    所谓家丑不可外扬,还是如此龌龊丢脸的事情。放眼京城的世家,无一不是光鲜亮丽,标榜的立家之本都是以礼以德以忠以孝,那些阴影的、见不得人的龌龊都希望隐藏得越深越好,永远不要被人知道。

    可杜如笙倒好,家还没立起来,反倒开始给自己抹黑。

    其实这种事情在世家的内宅也不在少数,姐妹相争,都是各凭手段,可谁家会因此而闹上公堂去。这不仅仅是丢杜家的人,无论结果如何,厉出衡的名声都会受到影响。

    这一世,倘若不是她选择了厉出衡,他又如何会受这无妄之灾。他本该是士人的模范,朝臣的楷模,人人仰望的权臣,而不该因此而止步于仕途的开始。

    杜如笙这是想毁了厉出衡!

    四下沉默着,屋里只剩下炭火即将燃尽的毕剥声。

    厉出衡却在这时走到杜乐跟前,长身而立,面色清冷,褐色的瞳仁不见一丝情绪起伏。他取了一件外袍披在杜乐的身上,杜且这才发现杜乐身上只有单衣蔽体,婢女们不敢进来加炭,屋内的火盆已渐渐灭了,杜乐冷得直打哆嗦,感激地对厉出衡展颜浅笑。那一笑,杜且只觉得刺眼。

    厉出衡转身看了杜且一眼,又倒了一杯热水递给杜乐,“喝口热水,暖暖身子。”

    杜乐颤崴崴地接了过来,下意识地看向杜如笙。

    “你想嫁我?”厉出衡问道。

    杜乐小心翼翼地点头。

    “我有这么好?让你无所不用其及地用这样的方式逼我娶你?”厉出衡的声音有一种无力感,“即便是我心中只有阿且。我这一生一世都只会爱她一人,眼里再也容不下别的女人的存在。你若是想嫁给我,我也不反对,但是你不要奢望我会把对阿且的爱匀出来分给你,也不要认为我娶了你,就有义务对你好。”

    杜乐的眉头蹙得更深,捧着热水的手抖了起来,“为什么?因为我没姐姐漂亮,又不是杜家嫡女,样样不如她,所以你们都不喜欢我。都嫌弃我的出身。”

    厉出衡试图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和一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这与出身无关,我要的只有阿且一人,无论是她丑也好,庶出也好,只是那个叫杜且的女子。”

    “我不信……”杜乐愤愤地瞪着杜且,“因为你和她订过亲,你才会一厢情愿地认定她,但其实她心中未必有你。在发生这种事情的时候,她竟一丝气恼都没有,冷静地近乎冷血,似乎你只是一个路人,你做什么对她都没有丝毫的影响。你一心一意对待的女子,她也该是心中有你,可她没有,她方才还去了清远侯府,私会纪澜。”

    厉出衡说:“她冷静,是因为她相信我,绝对不会做出对不起她的事情。而这份信任,缘自于她对我的了解,而这份了解,正是她对我的用情。至于她会去哪里,那是她的自由,我未没有约束她,况且纪太夫人是她的义母,侯爷也就是她的义兄,并没有其他不可告人的关系。这同样是因为我对她的信任。”

    “你这是自欺欺人。”

    “好吧,你要是觉得我在自欺欺人,我也没有必要对你交代我和阿且之间的感情。”厉出衡退后一步,“我言尽于此,若是你还要坚持以此为由嫁给我,我也会娶你。这一生我绝不与阿且分开,就算让我付出再大的代价,我也不会放弃。岳父大人,这件事就这么决定了,您看哪天合适,我就把三娘迎娶过门,但我绝不会让她凌驾于阿且之中。”

    “你这是在威胁我?占了便宜不认账?”杜如笙明显是不依不饶,“既然你这么不想认,那咱们就公堂上见真章,究竟谁是谁非,自有公道在心。”

    杜且迅速移动至门边,把房门一关,挡在门前拦住杜如笙的步伐,“事情还没商量好,父亲这般着急做什么?不妨大家冷静冷静,从长计较。”

    杜如笙说:“有什么可商量的?他摆明不认账,又对乐儿百般威胁。如此没有责任感的男人,你还是趁早和他和离了,另找一个有担当的男子,方是良配。”

    “可是我觉得这就是父亲设下的局,无论厉郎如何选择,你都会有借口在等着他,等着和他撕破脸,把这件事情闹大,然后让我成为下堂妻。”杜且挺着背脊抵着门板,“究竟我是不是您的亲生女儿,你非要把我的生活弄得一团糟,你才甘愿。我嫁了一个如意郎君,出身世族,才学出众,像我们这样的门第本就是高攀了,可你却嫌弃厉家贫寒,偏生要把我嫁入清远侯府,此计不成之后,你又看上太子,想把我献给太子为妾,被人糟蹋。如今我和厉郎成亲还未过三个月,你又想把杜乐也嫁过来。不,其实您想要的是让我和厉郎和离,又同时把杜乐嫁给他。您这么糟践我,不惜让我下堂,也要成全杜乐。我想问问您,究竟谁才是您的亲生女儿?”

    杜如笙摆明没有商量的余地,杜战和虞氏深感棘手,可又不好出口帮她。杜如笙的做法再野蛮,但毕竟占着理,如今是谁也证明不了厉出衡和杜乐之间是清白的,就算他们明白这是杜如笙的圈套。

    杜且一字一句的控诉,眸中含泪,蓄含两世的不甘与屈辱。若不是因为杜如笙一开始设计让纪澜误闯她的香闺,而不得不娶她,她也不会有日后的种种。而如今还是因为杜如笙,她的婚姻一波三折,终于嫁给了厉出衡,杜如笙还是不死心。就算把所有人都弄得声名狼籍,他也在所不惜,仅仅是为了他那自私而卑鄙的远大前程。她可以忍受杜如笙对她所做的种种恶行,可他已经一而再再而三地伤及厉出衡,无论是身体还是名声,都让杜且忍无可忍。

    一世是劫,她已然在劫难逃,香消玉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