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人皮笔记本
笔记本！？林威与露露谁也没动弹，只是坐在地上发呆一样的瞅着眼前的笔记本。看起来并不是普通的笔记本，因为那笔记本放在一个没有盖的盒子里，而盒子里却盛满了水，笔记本是泡在水里的。随着抽屉被拉开的那一刻起，就有一股古怪、刺鼻的气味散发在空气里。笔记本的封皮是红色的，红的发黑，上面光秃秃的没有任何标识、文字。
半晌，林威捂着鼻子叫道：“哇，这什么玩意啊？还没见过用水泡着的笔记本。”说着倾身就要拿。
眼看着林威的手就要碰到笔记本，露露突然将他的手抓住，“别……别动，屋子里的血……血腥味，就是从这本子上散……散出来的。”
“奇怪了，你一直说什么血腥味。我只闻道一股恶心的味道。”林威漫不经心的笑道。
露露扫了林威一眼，语气突然冰冷的没有一丝起伏：“如果，你……你熟悉了血的味道，就会很容易察觉出来。”说着，她自己竟伸手将那本笔记本拿了起来，本子看起来不厚大概有100页左右，可能是吸了水的缘故，挺有分量。
“喂，不让我动，你却碰！”林威不爽道。
露露先将笔记本上的水空干，让水珠都尽量滴在盒子里，不往外溅。然后再将笔记本贴近鼻尖，轻轻的嗅了一下，“我……我不愿意让你碰到如此肮……肮脏的东西。”说着她抖着手将笔记本打开，里面的纸张没有任何线格，每一页都看起来很轻飘，摸起来滑不溜手，且很有透明度。
“肮脏！？什么意思？这什么纸张看起来很特殊。”林威好奇道，正要伸手去摸，露露却闪了开来，不让他碰。
“你到底搞什么？让我看一下啊！”林威有些生气。
“我说，你听。”露露摸着那笔记本的纸页，“这里面的每……每一页，并不是纸张，看起来更像是某种动物的皮，但普……普通动物的皮不会如此光滑细腻。”
听完露露的话，林威顿时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他已经**不离十的猜到了露露话中的意思。只听露露又问道：“你是不是问到了一股难闻的气味？”
林威点了点头，表情变得认真了起来。
“那是福尔马林的味道，泡着这本笔记本的液体，就是福尔马林。”
福尔马林的主要成分是甲醛(hcho)，有强烈的刺激性气味，它的功能是消毒杀菌，还可以使蛋白质变性，又有防腐的作用。医院的太平间里，就充满了福尔马林的气味，因为它的另一个用途就是用来浸泡尸体。
林威不寒而栗，汗毛冷竖，压低着嗓音道：“你的意思是说这个笔记本，是用一张张的人皮合订起来的！！”
“目前只是猜……猜测，没有经……经过医学鉴定不能肯定。”说着，露露翻到了书的最后一页，只见那一页上满满写着文字。不，应该说是“刺”着文字。这种手法很细腻，就跟刺青差不多，黄豆大小的文字都是一针一针扎上去的，针尖上应该还染有红色的染料，因为字是红色的。
“上……上面写的什么？怎么都看不懂！？”露露淡淡疑惑道。
林威凑了上去：“我看看！”然后他照着上面的文字念了下去，“风越来越大了……”话音刚落，突然只听窗外突入其来一阵犀利的风声，鬼哭狼嚎一样的狂暴。
两人惊了一跳，不约而同的朝窗外望去，似乎都意识到了同一个问题。但强烈的好奇心还是趋势林威继续往下念，“窗户开了，床下传来阵阵的响声……”
“啪！”屋子的窗户真的打开了！刺骨的阴风夹杂着鬼哭声席卷了进来，同时床下传来了激烈的“咚咚”响声。林威大惊失色，不敢怠慢，一把夺过露露手中的笔记本，啪的一下给合了起来。笔记本合住了，风停了，窗户自行关上了，床底下也没了动静，一切都恢复到了起初的平静。
两人的心狂跳到了嗓门眼，听着彼此的呼吸声，坐倒在地面面相窥，半晌没人开口说话。林威拿着笔记本的手抖个不停，露露惊颤的环视着屋子里的每一个角落。
“看……看见什么了吗？”林威狠狠的咽了口口水。
露露摇摇头：“没……没有。”
林威突然察觉到自己还攥着那个笔记本，赶紧惊慌的将其丢在了地上，然后起身冲进卫生间，拼命的洗着手，狠不得搓掉一层皮。
露露也跟了进去，“以你所知道的，那本笔记本究……究竟有什么蹊跷？被下了诅……诅咒吗？”
“不知道，太他妈的邪门了！我们还是不要再招惹它了。”林威说着，又狠狠的洗了把脸。往往越是搞不清楚的东西，越是令人恐惧。
“哦，那……那我将它放回去。”
这一夜注定又无眠了。笔记本被谨慎的放了回去，那把钥匙也重新被垫回了床腿下。两人靠在沙发上，拿的遥控器，不停的换着电视的频道。
“你说，这家店为什么会有那种邪门的东西……”林威揉了揉眉头，不知道是疲倦了，还是心中残留着方才的恐惧。
“会不会又是一起凶……凶杀案？”露露盯着电视，有些漫不经心。
林威摇了摇头：“不，不要考虑的那么片面。正如你说的，那玩意用福尔马林浸泡着，说明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而且用了那么多的人皮，也有可能是在尸体上收集的皮。那老板娘说了，这间屋子以前是他老伴住着的。我猜测，他的老伴可能是制作出那个笔记本的高人。那笔记本究竟有什么用途？还有，为什么只要念着上面的文字，现实中同时也会发生文字里所叙述的事情？这一切都太不可思议了，让人难以理解。”
露露缩起腿，蹲在沙发上，轻了轻嗓子道：“你注意到了吗？那么多页，为什么那段文字偏偏会刺在最后一页，而不是刺在其他的张页上？”
林威不假思索道：“可能怕被人发现吧？”
露露摇头道：“不，如果发现了那本笔记，也就不难发现最后一页的文字。而且我刚才也浏览了下文字的内容，都是类似‘风越来越大了’之类的没有关联的语句，并没记载什么秘密。我猜想，可能是在刺字的力道上，那个刺字的人还不是很熟练，所以就将字刺到了最后一页。”
“怎么讲？”
露露不动声色的捏起一根牙签，轻轻的触碰了一下林威的手背。
“疼！你搞什么？”林威闪躲了一下。
露露缩回手，盯着牙签尖尖的一头道：“当然疼了，如果稍微用点力气就会戳破皮肤吧。除去最后一页，如果放在任何一页，力道过轻就刺不清楚字，力道重了的话就会刺穿薄薄的皮纸，给后面的一页，甚至几页都留下痕迹。所以当时刺字的那个人，手法生疏，选择了刺到最后一页，而不会破坏到其他的页码。”
“话是很有道理，但发现了这一点又能说明什么？”
“如果按照你说的那样，人皮笔记本有可能是屋子的主人制作的，那凭借我刚才的推断，这本笔记本制做完成后，制作人还没有能熟练的操作它，就将它放弃了。也就是说，笔记本的制作人很有可能发现了自己造出来的东西太可怕了，所以没有再使用过。以至于离开了这里，也不带走它。”
林威长长的喘了口气，瘫软着身子，盯着天花板道：“好了，说了这么多也都是我们的推理。想起那玩意我就犯恶心，就当我们从来都没有见过那东西。再说眼前的事情还没解决呢，考虑的太多，思维会混乱的。让我好好静一静。”
等天蒙蒙的亮了起来，两人出了房间，下楼来到了大厅。只见那老板娘还爬在前台呼呼熟睡，林威屏声敛息的将房门的钥匙放在了前台桌上，然后拉着露露溜出了旅店。出门时他发誓，这辈子再也不住旅店了。
两人挡了辆出租车朝学校返去。到了学校门口的时候天色已经完全亮了起来，雪也停了。下了车，风很大，强劲的风都能卷起地面的雪花。露露搓着手颤抖了一下，长发凌乱飞舞着。林威不堪看着她那副狼狈样，只好脱下自己的外套给她披上，突然无意识的一抬头，只见一个身影孤零零的站在前方校门栅栏的另一侧。
林威呆愣住了，停住了脚步，淡淡自语道：“程小柔……”
隆运旅店内，那位看起来病怏怏的老板娘终于从睡梦中醒了过来。她爬起身，抹了把嘴角的口水，灰暗的目光落到了前台桌上的那把钥匙上。半晌，才将钥匙拾起攥在手心里，然后起身颠着摇晃的步子朝楼道口走去。
上了二楼，她打开了房门，直径走到床边，弯下腰费力的挪动了床脚，从床底摸出了那把抽屉的钥匙，颤抖着干枯的手打开了抽屉，一眼就看见那本笔记本还安然的躺在原处，“唉……”她吃力的叹了口起，脸上浮现出一丝没落的神色，就好像积攒了几世的宿怨无处宣泄一样，喃喃无力呻吟着：“老头子啊，难道你等的人还没有出现吗？”
此时校门口处。
看着前方不远处站着的程小柔，林威心里连连叫苦，“她过醒来了，这是必然的。但是她为什么会站在校门口？知道我一夜未归，所以专程在等我回来吗？偏不偏这个时候我身旁还有一个露露。”他扫了一眼身旁的露露，“而且还披着我的外衣……”
“太……太好了，她没事了。”露露此时也看着前方的程小柔，嘴角轻轻的抽搐了一下，“这样，你就不用担……担心了。”
对于露露的话，林威此刻丝毫都没有听见。他一咬牙：“拼了，死就死吧！”想着就大步朝程小柔走去。
刚一踏进校门，程小柔就欢快的跑到了林威的跟前，轻盈的步子完全不像是大病初愈的样子，“你终于回来了，我一醒来就去找你，走到校门口的时候听冬冬说你昨晚出去就一直没回来，打你电话又关机，所以我就在这里等你。你冷不冷？”说着她将自己的围巾套在了林威的脖子上。
咦——林威顿时傻了眼。他本已做了最坏的打算，心想着这丫头肯定会一把鼻涕、一把泪的给自己一个耳光，然后头发甩甩，大步的走开，分手说拜拜。谁想到这态度的反差也太大了吧。
“我……”林威张口结舌的不知道要说什么。
这时程小柔看见林威背后的露露慢腾腾的走了过来，就立刻迎了过去，拉起露露的手，热情道：“你就是露露吧？这些日子谢谢你照顾林威了。”
露露对着程小柔的热情，有些不知所措，“受……受照顾的人，是我。”
“她怎么连露露的名字都知道？而且还好像了解很多事情一样……”林威心里不由得紧张了起来，仔细的打量着眼前春风满面的程小柔，她还是她，还和以前一样的单纯、天真，没有变。
正当露露和林威面面相窥，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时候，程小柔才对他们做了一番解释。
原来事情是这样的，程小柔醒来的时候，教导主任就坐在她的身边，教导主任对她说：林威现在作为学校的代表被派去司法厅做学习实践报告，同时司法厅也派出了一个叫露露的女孩回访学校做调查报告。因为这个活动要宣照出校园内真实的一面，所以对校内是保密的。不希望学校为了应付此次的调查活动而大张旗鼓的做出一些冠冕堂皇的举动，从而失去真实性的意义。
当然，这些话都是黄耀南安排的谎言。黄耀南从林威的口中得知林威的私事已经搞定了，他预料到程小柔随时都可能醒来，程小柔是林威的女朋友，势必会和林威形影不离，对于调查的保密性来说，这就是个不安定的因子。于是在世界公园与林威和露露分手后，他就给教导主任通了个电话，让其守在程小柔的身边，等程小柔醒过来后就讲这番谎话讲给她听。
这么做，有两个作用。黄耀南现在需要林威的能力，他不希望因为私人感情问题影响到林威的情绪。另一方面，这个谎言也可以使林威与露露在程小柔的注视下，肆无忌惮的双双出入调查案件。此乃一石二鸟。果然，天真蠢直的程小柔怎么会不相信教导主任的话呢？
一场虚惊过后，林威就带着两个女孩去吃了早餐。因为昏迷了几天没有吃东西缘故，程小柔狼吞虎咽的吃相引得旁人投来异样的目光，可能都没见过美女这种不要命的吃相吧。
“你身体刚刚康复，应该多吃点。”林威将自己的那油炸饼夹到了程小柔的碗里。
看着眼前笑容灿烂、幸福温馨的两个人，露露悄悄的埋下了头，啃着手中的包子。
吃完早饭，林威就去了教室。而程小柔热情的拉着露露去了自己的班里参观，本来林威是反对的，但程小柔却说：“要做真实的调查报告，就要深入群众啊。”林威算是败给她了，只能由着她去了。
算算时间，过两天就要考试了。林威坐在教室里痛苦地抓着自己的头发，这些天老想着案件的事情，更没好好休息，哪又精力再读书啊！？反正看书也看不进去了，挂科是挂定了，他就一头趴在桌上美美的大睡起来。
直到中午放学，林威才被赵国庆和王凯乐敲了醒来，“喂，我说你这几天神神秘秘的又夜不归宿，有什么好事怎么不叫上兄弟几个啊！？不仗义！”
林威懒懒的瞄了他们一眼，又爬下了身，喃喃道：“有个屁好事啊！别吵我，让我再爬一会儿。”
“林威！”突然教室门口传来一声甜甜的呼唤。
林威再次抬起了头，只见门口站着程小柔，程小柔身边还站着一个女生，那女生埋着头，上身穿着件白色的收腰风衣，很是好看。
“看，漂亮吗？”程小柔将那女生稍微向前拉拢了一下，那女生才慢慢的抬起了头。
“啊！那天的女孩……”赵国庆与王凯乐异口同声的惊叫着，突然又赶紧捂住了嘴巴，把没说完的话咽回了肚子里。他们见到过那张照片，所以记得露露的模样。而更令他们更吃惊的是，林威这小子脚踩两条船的功夫已经到了如此出神入化的境界，两个女主角居然能够和平共处，而且感情好的和一对亲姐妹一样。
“露露！！”林威揉了揉迷糊的眼睛，眼前的女孩正是露露。原本挡在脸前的刘海儿已经被梳到了脑后，扎成了一条长长的马尾辫，那张动人心弦的美丽面容毫无遮拦的呈现了出来。再配上那件合身的风衣，简直惊艳到了无可挑剔的地步。
“我……我还是不适合这样吧……”与林威的眸光一触碰，露露微微的低下头，嘴角抽搐了一下。
“很……很赞！超级赞！”林威有些语无伦次。突然他好像想到了什么，赶紧将话题转移，“对了，露露，我们中午不是还有事情要去做吗？小柔，你先去吃饭吧，不用管我们了。”
程小柔愉快的点点头，“好的，那你们先忙。”说着向露露招了招手，就转身离去了。
最后，看着林威和露露也双双离去，赵国庆和王凯乐呆呆的目送着，赵国庆突然道：“走，去商店提两瓶酒，再买两条好烟。”
“做什么？”王凯乐不解道。
“拜林威为师啊！”
林威带着露露一直爬到了教学楼顶层的天台上，此处空旷无人，是说话的好地方。
林威靠在天台边的铁丝网上，点起了一支烟。
“没……没见过你吸烟啊。”露露淡淡道。
林威这才恍惚，在露露的面前他确实没有吸过烟，“你不喜欢啊……”说着，林威将刚点燃的香烟丢在地上踩灭。
“……”看着露露的眼睛，清澈如水、晃晃闪动，比以往的任何时候都要清晰，都要明亮。那张漂亮的脸在寒风下显得凄美，令人怜悯。林威一时迷失了神志，不知道该说什么。
露露不自在的埋下了头，“果……果然，我不适合这样的衣服……”
“没……没有！很漂亮，真的！”林威匆忙道。
“我……我和你是不同世界的人……”露露突然莫名其妙的道了一句。
“啥？”林威眉头一蹙，更显得莫名其妙。
“有朋友是很幸……幸福的事情……”露露的手贴在铁丝网上，瞭望着天边。
“你没有朋友吗？”
露露摇了摇头，目光陷入了回忆：“从……从小我都被周围的人当妖怪一样的看待，被排挤、被欺负。我妈妈生下我的时候就……就去世了，人们都说是我克……克死了妈妈，我就不应该来到这个世上。在我八岁的时候，就……就被爸爸送去了孤儿院，当时看着爸爸离去的身影，我拼命的哭喊着，大叫着，却无济于事，那个时候全世界都抛……抛弃了我。”
林威看着她的眼睛，心里一阵搐痛。脑海里猛然恍惚，想起了不久前的那一天，那天露露在教学楼底下等他，而他却突然的扭头跑掉。当时露露的心也一定在滴血吗？难怪那天露露一口饭都没有吃，心中的伤痛是很难抹去的记忆。
露露继续道：“没过多久，黄……黄先生就出现了，他从孤儿院里把我带走了。同时从他的口中得知，爸爸死了。爸爸什么东西都没有留下，只留……留下了一件西装，那件西装是和我妈妈结婚时所穿的礼服。”
“哦！？就是你平时身上穿着的那件男士西装吗？”
露露轻轻的点了点头。
“难怪你一直都穿在身上。”
“爸爸是被人谋……谋杀的，连黄先生那么厉害的人都查不出幕后的凶手。虽……虽然我恨我爸爸抛弃了我。但是他终究是我爸爸啊，我一定要为他报仇。所以我就求黄先生收留了我，有朝一日，我一定要找……找出凶手。”
这个女孩究竟背负着多少沉重的痛与泪，是林威所无法想象的。他只能静静的看着那张美丽带有一丝疲倦、忧愁的面容。他动了动嘴角，却找不到该用什么语言去抚慰那颗千疮百孔的心。
“对……对不起，突然对你说出了这么多无聊的话。”露露突然嘴角抽搐了一下，那别扭的表情好像是在笑却又笑不出来的滋味。
“没……一点都不无聊，我在很认真的听。”林威也随着她抽搐着嘴角痛苦的笑着。一片雪花悄悄的飘落了下来，吻在了露露的脸上，慢慢的融化成水，雪又开始下了。
突然一阵手机彩铃声，打破了此时的宁静。露露恍惚了一下，匆忙接起了电话。
过了一会儿，她点着头将电话挂断，“查……查到了，黄先生说，不止明鼎祠堂，还有许多祠堂都丢失了灵牌，而……而且都是最近半年内摆设进去的。本来丢了灵……灵牌算不上什么损失，但发生了这种事，祠堂却难以向丧……丧家交代，所以没有报警，事后又重新做了新的灵牌，补充了上去。”
林威拍手兴奋道：“果然！果然和我猜测的一样！我已经有十足的把握能让我们躲过这一劫。然后就守株待兔，等着凶手自投罗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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