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话:一缕幽魂
小酒窝、长睫毛,是妳最美的记号……
哦不!是大嘴巴、长指甲,你妹的这也太吓人啦!
「no--」
我的妈啊!一阵阴风伴随着一声凄厉的吼声从我的胸前直削而过,你妹的现在到底是怎幺回事?我招谁惹谁啦?
「呼……」
幸亏我除了玉树临风之外还外加有点身手矫健,一个侧身闪过了那个直扑而来的凶猛女鬼。喂!这里是公共场所耶,现在大都市的女人都这幺开放吗?看我帅也不能这幺冲动呀!
对哦,我差点忘了她是个女鬼。
啧!现在不是开玩笑的时候,因为她呼啸而过之后,现在正狠狠地瞪着我,準备再次攻击我。
她的双眼睁得圆滚滚的,好像我欠了她好几百万似的。
搞屁啊!本大爷都把芭芭拉奉献给妳了,妳还想怎样?
「好冷啊,怎幺在串烤店里也能这幺冷?老闆,是不是你冷气开太强了?」芭芭拉把外套拉得更紧了。
看来这变态的灵感还挺强的,他躲在外套里头不断发抖。
反观其他两人,头髮乱的那个正抠着鼻孔满脸狐疑地看着我,还顺便咬了一口甜不辣;而最臭的那个此时还在喝着啤酒配着蒜头,一点异样也没有察觉。
「你过动吗,阿祥?」
满头乱髮的教授头髮变得更乱了,我想是刚才那阵阴风的关係,你妹的他到底有多迟钝?
「没啦,我胸口抽筋,大概是有人在想我。」我随口糊弄他,眼珠仍紧盯着那个女鬼警戒着。
「嘿嘿!这幺说的话那应该每天都有人在想我,我的胸口每天都在抽筋啊!」芭芭拉摸着他的胸说着。
靠,我看你是玩太多变态情趣道具吧!
我已经不想理他了。
大家是否曾经有过一种经验,在路边遇见野狗时,野狗对着你发出低沉的嘶吼声,眼睛同时恶狠狠地紧盯着你,现在的我就是处于这种情况,而下一秒野狗就要扑过来了!
「欸,我尿急。」我二话不说使出尿遁光速逃离现场,后头还隐约听到教授他们在说厕所不在那边。
跑出店门,到了外面路口转角处的一根电线杆下,我停下脚步双手掩住不断起伏的胸口。
「你妹的!这太可怕了!」我惊魂未定地转头查看,幸好那个女鬼没有追来。
正当我这幺想的同时,我的后脑杓突然麻了起来,不骗你,就是麻,像是舌头吃了麻辣锅的那种麻。
「不是吧……」我知道事情不对劲了,我的双唇无法自制地抖动起来,全身寒毛也再度直立起来。
就在我想转动眼珠往后看的时候,哈的一声已从我的背后传来,同时有股寒气穿透了我的骨髓,害得我的双腿直接就软了。
「我的妈妈咪啊。」
看来我不找事情,事情是找定我了!那个女鬼已经到了我的身后。
「你看的见我?」她好像是在对我说话,但我坚持装作不知道。
「这电线杆挺屌的。」我摸了摸它,心不在焉地瞎掰着。
偷看那女鬼一眼,看她的样子好像冷静不少,已经没有刚才在串烤店里那样凶狠的模样,但是我冷静不下来啊!
这谁受得了!
「嗯,施工品质还可以。」我吹着口哨,装模作样地欣赏着电线杆,但眼球不时偷瞄着她。
「我问你,你是不是看得见我?」她就像恐怖片里头的鬼一样,突然换了张脸,露出了极恐怖的表情,你妹的我的内裤湿了。
「装傻是吧?我知道你看得见我,再不说话我就咬死你!」她张开血盆大口,露出鲨鱼般的獠牙,然后準备伸手掐我。
情急之下,我对她使出了一记侧踢,当然不是我的胆子变大了,这只是练过跆拳的我的自然反应。
我的脚穿过了她,只觉得脚背非常地冻寒,紧接着就是一阵很火热的疼痛感。
干!我踢中了电线杆。
我痛得眼泪都喷了出来,只看见电线杆上「耶稣爱你」的宗教标语。
「你妹的耶稣大大爱我就快救我呀。」
再往更上面一看,是张「天国近了」的标语。
这时候女鬼冷冰冰的双手已经掐住了我。
「我的妈啊!」我立刻向女鬼下跪求饶,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说:「看得见!看得见!求妳放过我吧。」
听说鬼分两种,恶鬼与好鬼,恶鬼里头又属女鬼最凶,这是小时候一个赌鬼告诉我的,后来他好像被一个长得像马的东西给抓走了。
「我上有老父老母,下没后代,家里还有一块田没人耕,我还没尽到人生的责任呀,求求妳呀姐姐,妳就放过我吧!要我为妳做牛做马我都答应。」我双手合十贴在额前不断向她求饶。
「串烤店里的那个胖子好像还蛮有型的,我看跟妳还乱搭的,不然小弟我替你们介绍介绍?」我决定出卖变态芭芭拉了,搞不好他的市场就是女鬼群。
「姐姐妳不用跟小弟我客气,俗话说君子有成人之美,小弟我最喜欢做善事了,每到国定假日我还会多做几次呢!」我开始胡言乱语,乱摆舌根,使用我的三寸不烂之舌。
结果,她好像真的有点被我打动了。
「你……是说真的?」
我拼命点头。
「给我。」她突然伸出她那苍白的手。
我吓了一跳,倒退了几步。
「给……给什幺?」我有点搞不清楚状况。
「那个。」她用长长的食指指了指我的口袋。
「啊?」
莫非她要的是教授给我的那排神秘的未知物品。我当然听话地马上拿了出来抛给了她。
「就这样?」
她看似满意地点了点头,戾气好像已经消散。
我靠草泥马爱吃鸡排,本大爷差点成了地球上第一人,第一个因为保险套而被鬼杀死的白癡。
「妳……为什幺需要这个?」我忍不住开口问她,可能我上辈子是只好奇的猫。
从小就怕鬼的我,从来没有少惹过鬼,就是因为「好奇」这两个字害的。但「朝天宫」的独眼老庙公曾吩咐过我,要我多做善事,因为这样可以缓解煞气,以免遭遇横祸、少年夭折,所以其实我也帮过不少鬼的忙。说是帮忙,其实只不过是屈服于他们的淫威之下,为他们做牛做马,达成他们生前的遗愿。
你妹的我容易吗?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
「因为……」她开始如泣如诉地说起她的故事。
一年前的一个颱风夜,她本来是要到便利商店买东西的,那是她男朋友要她去买的。哪里知道还没到便利商店竟然就先遇见了歹徒,那个歹徒心狠手辣,抢走了她的钱包还捅了她一刀,那一刀正好捅在她的胸口,她疼痛地瘫倒在地,歹徒掐住了她的脖子还想再补一刀时,一个穿着水手服的人奔跑过来,大喊:「放开那个女人。」
这时她双眼模糊,已经快要失去意识。
当时在她的眼中,这人根本是从天而降的英雄。
后来那个穿着水手服的人就跟那个歹徒搏斗起来,搏斗的场面惊险万分,歹徒每一刀都瞄準了那个穿着水手服的人的要害,但穿着水手服的那个人力气好像很大,歹徒很难得手,没多久他就制服了那个歹徒,只记得歹徒当时不断大喊着:「啊?男人!你这个死变态!」因为那个情景实在太奇特了,所以就算死后她也印象深刻。
「所以,妳要买的东西就是这个?」我眼球瞄向她手上的那排神秘物品。
她微微地点点头。
听完这个荒谬的故事,我头上冒出三条黑线。
你妹的那个变态用膝盖想就知道是芭芭拉,所以她才会黏上他,那个城市传说竟然是真的!
我真是快疯了!
「妳想要用那个……?」我缓缓地吞了口口水,有点紧张地问。
她再次点点头,表情好像有点娇羞。
哇哈哈哈!我抱着看好戏的心态,内心竟有点幸灾乐祸。
芭芭拉今晚要被鬼压床了……芭芭拉今晚要被鬼压床了……我的脑子像跳针般不断重複着这讯息。
「祝福妳。」我有点耍帅地说,但心里头不知为何一直有想笑的念头。
不过我这也算是做好事、积阴德吧?
「jt do it。」
我的脑中浮现了我的好同事芭芭拉俊俏的脸,嗯……她(他)今晚应该可以昇天了。
我有点感叹,没想到保险套真的可以做好事,教授是对的,教授万岁!
过没多久那三个人追了出来。
妈的他们三个会不会太慢出来,还一副吃撑了的样子。
「阿祥,你怎幺跑到电线杆这儿来撇尿?你有事吗?」芭芭拉调侃地说,表情有够贱。
不过,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哈哈,我看有事的是你,今晚你就可以昇天了,我尽量憋住气,以免自己笑了出来。
「干嘛?不行哦?我们在乡下都这样做。」我学起狗撒尿的动作。
「妈啊,真是奇葩。」教授抓着他的乱髮说着,但表情是欣赏的。
「这小意思啦!想当年我还曾经爬到电线杆上面大便呢。」唬哥做了个脱裤子的动作,脸上的表情很得意。
你妹的你怎幺没有被电死?不用想,这句一定是唬烂的!
「真的是越来越冷了。」芭芭拉缩了缩他肥大的脖子。
「你真的是怕冷的体质,真虚。」教授整理着他的乱髮不屑地说着。
「啧!也不知道怎幺了,我是最近才变成这样的,之前的我像头牛一样,壮得很,寒流来时全裸上街也没在怕的啦。」
靠,竟然自然而然地把平常的嗜好说出来了,我晕。
我偷看了一眼那个女鬼,她已再度黏上了芭芭拉,脸上洋溢着幸福。
而芭芭拉看起来就像快结冰了。
「芭芭拉,早点回去睡吧,有你好处的。」我意味深远地说着,还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妹的我怎幺可以这幺坏。
芭芭拉完全不知道他已被我这个新同事出卖了。原谅我吧,我也是千百个不愿意。你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嘿嘿,其实我没那幺早睡啦,别看我这样,我可是个大忙人,晚上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做。」他容光焕发地说着。
我靠,忙个屁啊!可以请丑少女战士今晚先休个假快快回家超渡女鬼吗?虽然我很想这幺说,但我忍住了。
「那好吧!我也有点累了,今天就先解散啰。让我们再次欢迎阿祥加入本公司。明天记得要準时上班唷!千万记得!不要不来哦!」大家鼓掌表示欢迎。
教授似乎真的很欢迎我,难道是因为他们公司徵不到人?
「没问题!」
仔细想想,就算真的有人来上班,应该也很快就会被这三个奇葩给吓跑了吧!幸好本大爷是被吓大的,这种小case我还承受得住。
「掰掰。」
大家说了再见后各自散去。我看着芭芭拉沉重的背影、蹒跚的脚步,我不自觉地联想到国文课本的那一课--背影。
现在想想,我那时真是太聪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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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的时候已经快12点了,打开灯,我坐在沙发上闭上眼睛稍微休息一下,不知是沙发太过舒适,还是我酒喝得有点多,我竟然又迷迷糊糊地在沙发上睡着了。
「嘿帅哥,你来啦?我等你很久了。」
那个熟悉的瘪三脸孔又出现在我的面前。
「妈的你还敢等我?」
「现在要赌什幺?」这小子竟然还装作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我真他妈的有够佩服他。
「赌你妹!我都还没揍你呢!」我向他比了中指。
他好像有点犹豫,用拳头托住下巴思考着。
「我没有妹妹,赌我老爸行不行?」他搔着下巴不好意思地说着,那表情真的很欠揍,整个人就像电影中的小无赖。
「…………」
靠,我还以为他怕了,原来他是在思考这个?可怜的周文王,我看着他的嘴脸再度彻底无言了。
「你别怕我赖帐,老爸我还输得起,更何况我还有好几个哥哥可以赌呢,喂,我周公欸我会骗你?」
你妹的你还敢说你是周公?明明下午才刚刚骗过我,我的天啊这小子怎幺可以这幺不要脸!
虽然我是个读书人,但忍无可忍无须再忍,我一定要痛扁他一顿,谁都不准拉我。
「等等。」
不对,这是梦,我突然意识到这只是一场梦,于是我咬了自己的手指头。
「喂,别,别急着走啊!不然赌我老婆行不行?她挺正的……」
最后只听到周公着急地叫喊着,结果我就醒了。
「搞什幺鬼,又是这种梦?」我轻轻地拍了拍双颊,想让自己清醒点。
看了看墙上的兔子时钟,才经过了半小时。
突然间,那熟悉的水声又传进我的耳里,这情景似曾相似,简直跟下午那时候一样。
但是,这次的水声不是滴答声,而是哗啦声。
「靠,淋浴间的莲蓬头该不会是整个坏了吧!」我立刻起身跑向浴室。
一打开门,就听到一声尖叫。
「啊,变态!」
这是个令人震惊的场景,有个女人正在淋浴间里面沖澡,而且是个胸部很丰满的女人。
我有点傻眼,但内心小鹿乱撞。
不过那只是一瞬间,因为下一秒淋浴间就恢复了宁静,只剩下微微滴水的声音。
「这……」
我赶快到洗手台洗了把脸,想让冰冷的水沖醒我的脑袋,刚刚是什幺情况?
「我的酒量有这幺差吗,竟然会产生幻觉?」我怀疑我的酒意根本就还没有醒。
「不可能啊,难道会是……」
我立刻跑出屋子,询问隔壁家的女大学生:「请问妳刚刚有到我家洗澡?」
「癡汉!」
结果当然是吃了她一记火辣辣的巴掌。
此时我是真的清醒了,被打醒了。
「…………」
我到底在干嘛啊?想也知道不可能是邻居来我这儿洗澡。我右手揉着太阳穴,左手抚着疼痛的脸颊,自言自语地走回家,一回到屋子里就进到房间里头成「ㄑ」字型躺下,这是我最爱的睡觉姿势。
「好香的味道。」
这间房间我还是第一次进来,里面满是淡淡的香气,应该是某种花香之类的吧,我想这应该是之前的女孩子留下的味道。
伴随着芬芳的香气,很快地我就入眠了。不知怎地,睡梦中我隐约觉得身边还有其他人,就像有人躺在你旁边的那种感觉。
不知睡了多久,半梦半醒中,我被一种异样的感觉给唤醒了。
「嗯?」
我双眼半开地看了看房间四周,一片黑压压的并没什幺异状。
于是,我又闭上眼睛,很快地又进入梦乡。
「起来,你这个死变态。」
我感觉我被人踢了一脚,整个人惊醒过来。
「妈的,是周公吗?」我迷迷糊糊地说着,擦了擦口水,立刻又闭上双眼躺下。
「你快起来!死变态!臭变态!」
声音更大了,好像是女人的声音,睡梦中我一直隐隐约约有听到某种声音,不过这次更加明显。
「啊!」
我坐起身来,揉了揉惺忪的双眼,然后我看见了一个女人。
一个女人坐在我的面前。
「我的妈啊,现在是怎样,这是什幺情况?」我吓到往旁边滚了半圈。
虽然房间里头很暗,可是我却能清楚地看见她的脸。
「可恶!你这个死变态,不只偷看我洗澡,还睡进我的闺房!」
我哑口无言,难不成今天有女人在淋浴间里洗澡是真的?现在还爬上了我的床?
「气死我了!」她嘟起嘴来气鼓鼓地说着,样子有点可爱。
「这位漂亮的姐姐,妳私闯民宅,想要对我做什幺?我可不是一个随便的男人。」我拉紧衣服后说:「孤男寡女共处一室,男人必有损失。」
「厚!真不要脸!」
下一秒,她赏了我一个巴掌。这下可好,左右两边平衡了,耶稣是对的。
那个巴掌不像一般巴掌带来的火烫感觉,而是一股寒风刺骨的冰冷感,但还是一样很痛,我整个人从头到尾都起了鸡皮疙瘩,头顶上的头髮我想应该都站了起来。
「妳是鬼!我的妈妈咪啊!」我连滚带爬逃到房门口,用手摀住我的脸颊。
「可恶!说什幺呢你?你偷看人家洗澡,你才是色鬼。」她站起身来,身高大概有165我想,修长的双腿还真是养眼。
「妈的,鬼洗什幺澡啦,听都没听过!」不知是这女鬼的外型可爱还是因为我的胆子变大了,我好像并没这幺怕她。
「可恶可恶!真是气死我了!」她飞过来踢了我一脚。
「痛……痛……」我忍痛压住了我的胫骨,这女人……不,这女鬼看来也不是好惹的角色。
「看本小姐踢死你。」
她作势要再踢过来,我立刻下跪求饶,嗯,好男不跟女斗,更何况是女鬼呢!
「君子动口不动手,妳先住手。」我竟然套用了周公那小子的台词,好可悲啊我。
「哼哼,我不是君子,我是女子。」她又痛踢了我一下,这女人……女鬼,也太野蛮了吧!
「等等,我是这里的房客,我有缴房租的,妳不可以打我。」我竟然试着跟鬼讲道理,不过这招好像奏效了。
「咦?你说什幺?」她双手叉腰,露出了疑惑的表情。
「我说我是这里的房客。」我胆气横生大声地说。
「你胡说,我才是这里的房客。」她生气地挑起眉毛。
「蛤?」她现在到底是怎样?
我整个人傻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