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切割磁感线

分卷阅读1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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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盛骁倒吸一口气,做了个“折断”的手势,低声道,“小子,脸都没洗还不忘了调戏我。”

    沈俊彬霎时没了笑容——他们所在的这个神外分科主治颅脑,脑震荡算是住院病患中病情最轻的,左邻右舍什么开瓢的、头上打钉缝针的,一应俱全。许是为了避免给手术后的病人增加心理负担,病房里的小卫生间没安装镜子。

    他完全不知道自己现在什么模样。

    脑子被人打震荡了,脸呢?

    沈俊彬谨慎地问:“我脸脏吗?拿毛巾来给我擦擦。”

    现在擦脸,这小子等会儿说不定还臭美想洗头了。

    盛骁敷衍道:“不脏不脏。”

    其实沈俊彬脸上磕了一块青,还蹭掉了一层皮儿,入院时护士给他用碘伏擦了,现在只剩隐约的一圈黄,合起来就是黄里透着青,像爬墙失败,从墙头摔下来的小屁孩。只不过沈俊彬这两天晕得厉害,对微小的痛觉没那么敏感,意识不到自己脸上有伤。

    盛骁岔开话题:“哎,对了,你还得在这儿住几天,有没有什么日用品想拿过来的?我去你房里拿,明天下了班带过来。”

    “卫生间里有一个白色的高瓶,床头有一个矮瓶,它俩是一套的,拿这两个来就行了。”沈俊彬半信半疑,抬起不太灵光的右手摸了摸自己的脸,没摸出哪里少了一块,暂时放了心,“杜总他们等会儿过来看我,你还在这儿吗?”

    他们平时在同事面前一贯保持着正常的、点到即止的交往,突然之间一个跑到另一个的病榻前头二十四孝,肯定会引人注意。

    “那我先撤吧。”盛骁道,“正好,我去派出所问问情况。”

    紫金派出所的警务室里坐着一个小民警,正抱着一摞走访名单挨个打电话,待他扣了电话听清盛骁的来意,随手呼啦啦翻了记录,瞥了一眼盛骁,说:“你不是报案人啊?叫报案的自己来看。”

    “他还在医院躺着呢,至少得一个星期才能出院。”盛骁递了烟被婉拒,好声好气地打着商量,“我们现在就想知道是谁打的、两人为什么会打起来、那人找到没有。不是说是因为抢车位吗?这种应该不太难查吧,看看对方的车牌号,再去车管所问问是谁的车不就知道了?”

    小民警摆出一个非常没有共同语言的无奈表情:“办案哪有你说的那么简单?给你一段监控你自己去抓人得了。”

    盛骁不气馁,笑着问道:“当时的监控找到了吗?我能看看吗?”

    “哎我说,”小民警板起脸,“你怎么听不懂话呢?都说了报案人才能看了,你觉得你能看吗?”

    盛骁:“可现在他不是来不了吗?”

    “他来不了,就委托律师来看。”小民警道,“规定就是这样,这不是我们自己定的,所有派出所都是这个规矩。要是来一个人就看一遍监控,那我们把大厅的连凳一摆,把这儿改成放映厅算了。”

    一来二去,两个人都剑拔弩张,再争执下去就该拍桌子了。很显然,在派出所大厅和民警拍桌子,盛骁百分之百讨不得好。他不得不暂时偃旗息鼓,坐下调整表情。

    小民警仰着头跟他据理力争,争得也很心累,揉着脖子一低下脑袋,又看到了桌角上贴的“热情服务群众”提示牌,猛地站了起来。

    盛骁立刻回头,重振旗鼓,严阵以待。

    小民警一脸菜色,生硬地提醒他:“你喝不喝水?饮水机下面有杯子,喝水就自己倒。”

    “……”盛骁啼笑皆非,挥挥手,“谢谢,我不喝。”

    就在这时,一辆警车停在派出所门口,一个身着警服的中年男子下车跨进门。他不仅皮肤黑,气质也深沉,很有一点儿千锤百炼过后波澜不惊的意思。

    看见盛骁在大厅坐着,他一扬下巴,嗓音浑厚:“有什么事?”

    小民警乖乖巧巧地起身汇报,道:“昨天在西街一人被打晕的那个案子,这是报案人的同事。”

    “哦。”那男的一点头,公事公办地说,“现在还在调查阶段,你回去等着听信儿吧。”

    一看这人就是个老师父,盛骁起身问他:“什么时候能有消息?”

    “他报案了,我们也立案了,现在正在调查。这调查取证得有一个过程,得花时间啊。”不用盛骁开口,警官看他脸色已猜到他想说什么,“不是不给你找——殴打他人,造成轻微伤害,你要是说知道谁打的,我都不用你专门跑来说,咱们早就把人传唤过来了。但这不是不知道吗?紫金街,他晕倒的那一段路的监控我们是调出来了,可要是一个视频就能看清楚谁是谁,那还叫监控吗?那是大头贴。紫金西街的摄像头那么多,我们不得一个一个捋啊?”

    “没有拍到对方上了什么车吗?”盛骁追问,“他出事的地方就是我住的小区门口,前天他也是来找我玩的。我能不能看看监控?我在那住了有几年了,如果是那附近的人,说不定我认识。”

    “人家就没开车,对这一片儿很熟悉,什么都没露出来。”黑脸警官一叹气,“哎,就现在找到的和这事有关的监控,你来看,和我们来看,是一样的,明白吧?你能看出来的东西,我们也看得出来。”

    “好,您听我说。”从警官的字里行间和表情看来,盛骁感觉这件事似乎并不完全是一桩突发事件,他耐心地说道,“沈俊彬刚来历城工作没多久,还不到三个月,凡是他来历城以后认识的人我都认识。如果需要辨认,他现在不方便,您可以先拿给我,我试着认一认。”

    警车上下来的另几个民警进了门,听了一会儿他们俩的对话,其中一个警官咂咂嘴,问道:“哎,他丢了多少东西来着?”

    沈俊彬的手机不知所踪,盛骁拨了那个号码数次,一直处于关机状态。

    他道:“就丢了一部iphone手机。”

    另一个警官道:“现在的小偷,拿了机子直接拔卡、刷机,转头就当二手卖了,很难找。他身上的钱,车里的东西丢了没有?”

    “没有。”盛骁道,“钱和证件都在。”

    那警官一挑眉:“钱也没拿?就拿个手机?是不是掉车底下让人捡走了?”

    一人道:“到年底了,也可能是刚干第一票的,活儿不熟,一紧张,忘了拿身上的了。”

    “他丢的这手机,刷过的二手顶多能买个两三千,现在两三千好干什么?要是为了钱的,肯定不会只干这一票,你再等等吧,回去听信儿。”黑脸的警官道,“你要是想帮忙,你就回去想想,报案人平时有没有得罪过什么人,会不会是人家上门报复?还有,他经常去找你玩吗?知道这件事的人多不多?”

    岂止是“不多”?

    当夜幕降临,当工作告一段落,他们兵分两路穿越半个城市,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