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切割磁感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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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乎未曾侍奉跟前。作为她的家人,作为她的“队友”……

    他……他怎么能伤害她、拉她的后腿呢?

    盛骁不怕无后。

    撇去社会意义不谈,他对孩子的渴望本来就很淡,而且他早在亲吻沈俊彬的时候就想通了,与其生个惹他生气的小混球,还不如和沈俊彬潇潇洒洒,活得痛痛快快,人类传承发展的重大使命他更乐意用资助希望工程的方式来添砖加瓦。

    他也不怕老无所依,他始终相信,只要手里有流通货币,肯照顾他的人多得是,而且一个个跑得比亲生子女还快。

    他可以不朝未来展望,但他不能不看身后。

    他的身后不光有他妈,还有他爸。盛骁的远近叔伯们这些年虽各自另起了产业,但与盛腾飞的实力不可比拟,况且他爹是他们家中来雁门开疆扩土的第一人,所以始终稳坐着第一把交椅,家族里谁家有大事习惯性地会找他爹请示,盛腾飞几乎是说一不二的。

    他爹身材高大,皮肤又黑,乍一看和十年前甚至二十年前区别不大,可如果看看户口本上的年龄——

    也是能当爷爷的人了。

    盛骁进退维谷,犹豫再三,终究还是把嘴里的话咽了下去。

    这不是胆不胆小、敢不敢跟家里说的问题,这只关乎“舍不舍得”。

    上天的厚予,后天的坚持,命运的宽容,一切都风调雨顺,才让他妈在这个年纪依然青春,这是多么万中无一的幸运?他不舍得因为自己的选择而惹韩小芸生气,不舍得当那晴天里的一道霹雳,拿走她的平安喜乐。

    他只能暂时地、暂时地、非常暂时地委屈沈俊彬,让他再等一等了。

    第89章

    “干嘛呢这是?”韩小芸今日心情美丽, 满脸好奇地走了过来,问盛骁,“儿子啊, 你中午没吃饱呀?”

    “……不是。”盛骁早过了没日没夜地长个儿, 半夜活活饿醒的年纪,“我一个同事, 最近身体不太好,人家平时也挺照顾我的, 我就想着看看有没有他能用得上的药, 顺道带回去, 表个心意。”

    “行。”韩小芸一口应下来,又问,“怎么个不太好?”

    “他吧……”盛骁本意是想说得风轻云淡、不露痕迹一点儿, 可一想起这说的是沈俊彬,他就做不出太过事不关己的模样来,闷声道,“他前两天骨折了。”

    韩小芸所理解的“不太好”大抵是感冒、发热一类的小毛病,没往严重的地方想, 这一听, 霎时笑容褪去, 惊呼了一声:“呀, 怎么搞的?严不严重?”

    “肋骨断了一根, 这个地方。”盛骁在自己心口比划了一下,“这后边儿不就是心脏么, 断得再厉害一点儿就戳上了,就算不戳着心,戳着肝或是肺,那也够受的。”

    这几日听查房的大夫重复提及伤情,听得盛骁对这些字眼有些反应迟钝,可如今要跟一个完全不知情的人描述沈俊彬的伤势,他心里再度浮现起了那种心有余悸的感觉。

    肋骨之内,胸腔几乎没有其他有支撑力量的保护屏障,如果对方下手再丧心病狂一点,后果不堪设想。

    血液内的酒精让盛骁的情绪纵马狂奔,他心慌之中夹杂了几缕气愤:这个沈俊彬怎么进了一趟医院还没学乖?居然不乖乖地跟着他走哪儿到哪儿,让他保护?又不上班,自己窝在家里干什么?

    以前的沈俊彬一会儿见不着他都要失魂落魄,当时差点把接待的事给忘了也想跟他去不知名的地方请罪。他随手发一条意味不明的信息,沈俊彬能眨眼间嘘寒问暖一大串,不知是暗自下了多大力气才咬牙忍住的,也不知揣着手机等了多久。

    等他明天回去,最好是看见那小子在家等他等得茶饭不思、望穿秋水,一进门就扑上来抱着他痛哭流涕,发誓痛改前非。

    韩小芸被她儿心肝脾肺如何如何的言论镇住了,听着就直觉得疼,小声问:“你同事是干什么的?好好儿的,肋骨怎么会断啊?”

    盛骁当然不敢以实情相告,他含糊其辞地说:“他在餐饮。和工作没关系,是他开车不小心,出了点小事故。”

    “肯定是开快了,年轻人就爱心急。这日子还长着呢,不能开慢一点儿么。”韩小芸直叹气,摇头道,“我给你找吧,你帮我把那边的小凳子拿过来。”

    韩小芸个子不高,踩着脚凳刚好能够着墙边一个橱柜的上半截柜门,她小心地拖出来了一个纸盒,取出里面一个大罐子。

    她把那罐东西直接塞进盛骁怀里,特地强调道:“这个是百分百的真货,不好搞到的。拿回去冲温水吃,补钙特别好,你也能吃。平时多注意身体,关键的时候就不会那么脆了。”

    韩小芸塞过来的罐子和普通的大罐奶粉差不多大小,盛骁勉强能看清罐身上画着草原和牦牛,估摸着这罐不是牦牛奶粉就是牦牛骨粉。他爹好像有个朋友有特殊渠道,专门经营高档食疗食品,弄来这个也没什么奇怪的。

    可他奇怪的是,刚才他妈说了一句什么?他怎么突然就听不明白了?

    什么叫“你也能吃”?

    韩小芸回身把几个礼盒放在他手里:“这些都拿着。”

    盛骁一脑袋浆糊地接了过来。

    他仍没想明白,他妈这意思是让他把这些东西拿回去,单独留出这一罐奶粉来自己吃?还是让他自己掂量着送不送人?否则以“送礼”为前提,他总不可能倒出一半来跟别人分着喝吧?

    他刚才说过他和受伤的同事关系如何了么?

    韩小芸又递过来一个方方正正的缎面小盒,说:“这些东西就是盒子大,其实里面也没多少,你都拿去吧。哎?你这样出门好不好拎呀?”

    盛骁手里沉甸甸的,鹿茸人参都在列。上飞机不太方便,但他出了家门一拐弯,把盒子拆开丢了也就好带了。

    方才或许只是韩小芸的一句无心之言,是他喝多了脑子发懵,想太多吧。

    “好拿,怎么不好拿的。”盛骁一看这个有用,再一看那个也有用,恨不得现在就回去。

    可他兴奋之余忽又一想,怎么感觉哪里不太对?

    别人回家看望父母都是大包小包提着东西来的,他空手回来不说,怎么走的时候还倒要顺点东西走?

    说起来,他和任远年纪相近,和陈暮也差不了几岁。雁门最主要的产业就是矿业,无论是做买卖,出劳力,还是坐机关吃皇粮,整个县市几乎家家户户都围绕着几个矿井营生,任远本人和他家里的势力说能在雁门呼风唤雨也不为过。沈俊彬的哥哥就更不用说了,集团股票的走势如何,常常被人拿来加以分析,预测整个股市的动向,一举一动受万众瞩目。

    相比之下,他的年纪比他们小几岁,可再过几年,等他也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