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火爆蛇王

第二十二章 对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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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二章对峙

    “啊……”

    冰冷的床铺上,凌『乱』的被褥中,传来一声闷哼,卡斯滚出薄薄的被褥,『揉』着疼痛的后脑勺,鹰般犀利的视线锁定木椅上那娇小的身躯,正捧起他的午餐盘,塞满那张樱红的嘴,时不时发出甜腻满足的细嫩声音。

    小肚皮鼓起,白羊绒的马甲被挣开,模样好不狼狈,亦好不可怜,果真是只偷吃的小老鼠,大眼睛骨碌骨碌瞄向床边,瞥向卡斯正以一副杀死她而后『自杀』的眼神恶狠狠瞟向她时,狐狐顿时吓的嫩齿颤抖。

    “啪”

    果不出其所料,手一颤,残渣掉满地,食盘摔的七零八碎,冷汗从额头吧嗒吧嗒滚落,在她粉嫩嫩的面颊上下满流星雨……

    “我、我、我,对不起蛇王大人,狐狐偷吃了你的东西。”好惭愧,狐狐垂下头扁起小嘴,不解为何卡斯这般恐怖,爱『露』雅姨娘不是说他长的好帅,好诱人,像香喷喷好啃的猪蹄子一样,可根本骗人的嘛……

    “你……”

    “对不起,对不起,狐狐错了。”

    “该死的,你能不能闭上你的嘴,唧唧喳喳的我心烦!”卡斯狠狠『揉』着太阳『穴』,满脑子的糨糊,踉跄起身,执起古旧的铜镜瞄一眼,惊诧于头顶拢起的大包,顿时,火红的眸燃起熊熊烈焰,转过眉梢,两道吞噬阴鸷的视线直刺向小老鼠精。“蛇王大人,我、我不是故意偷吃你的猪蹄哦。”

    “他爷爷的,这又是你的杰作?”

    “呃……”

    “你敢在我脑瓜顶蒸馒头?你丫的活的忒逍遥是吧?过来……”卡斯阴霾的俊俏面孔,勾起修长而冰凉的手指,皆令狐狐怕的浑身哆嗦,仿佛碰到黄鼠狼一般,人说老鼠精,可她却为何如此笨?边鸟悄悄向后退,边扁起嘴道歉。“蛇王大人,狐狐下次再也不敢了,你不要吃了我。”

    “你过来!”

    “狐狐不敢……”

    “你丫的!”千言万语,全成空气,对待这只天外降捣『乱』,动不动便一副被抛弃的可怜模样的笨老鼠,卡斯有些无力,逐渐开始语塞,『揉』平蹙起的眉梢,端起中午剩下的凉茶水“咕咚”“咕咚”饮尽,可谓可怜也!“给我滚回老鼠窝,万一歪丫头回来和我闹别扭,小心我抽你筋……”

    “蛇王大人嫌弃狐狐?”

    “是!”

    卡斯冷瞥她一眼,卷起被褥向其中一钻,苦思冥想如何能令法术控制如初。半响,耳边传来一声声抽啼,掀起被角一看,狐狐那丫头正蹲于门槛边,似被虐的可怜娃儿两眼泪汪汪,抱着娇躯颤抖。

    “你哭屁?”

    卡斯冷哼。不耐之余,亦不免惊吓,她的眼泪被他一吓,顿时泛滥成河,哗啦啦滚下来,模糊清澈的视线。“狐、狐错、错了,蛇、蛇王大人,不、不要气……”知错能改,便是好老鼠,『奶』娘常常哄着她这般劝说。“呜……”梨花纷飞,泪如雨下,好一副楚楚动人的模样,哪怕是铁汉也难置之惘闻……

    “丫的你给本王闭嘴!”

    “呜……你又生气了……”

    “我!”闻言,卡斯翻个白眼,惊觉这一日,他的世界即将坍塌,半响,狠狠喘气,压抑满腔的愤懑,他将被褥一撩飞起,粗壮的臂攀着床沿,长腿一跨,便扑到门槛,瞧着她泪痕斑斑,恻隐之心一动,他便用脚趾踩踩她软软的绣花鞋。“小老鼠,别哭了……”

    “我、我、我错了,呜……”

    “别哭了行不行?”

    卡斯陪她蹲下身体,瞥向她颇有无奈!

    “呜……你好可怕……”越平和越可怕,越好心越恐怖,他是不是要吃掉她?狐狐颤抖地奴起嘴,泪珠“啪啦”“啪啦”响不停。

    “别哭了!”卡斯忍无可忍,大声咆哮,搂住她的脖子,向木椅上一拽,堆给她一本画画书,额上攀满黑线一条条。“看书!在你惹麻烦前,暂时不用滚,一旦你让我不爽,记住,你就死定了!”

    “哦……”

    “哼!”

    卡斯一撇嘴,满面阴霾,敢情倒头来被欺负者还得妥协。春逝夏初时,最是纷扰,令他心神难宁。窗外,绿叶苍树招摇,别苑中几个侍卫正划拳拼酒,而他便如牢中之囚,正任由莫邪摆布。命运,按着他的计划,一步步前进,若不扭转乾坤,那么注定,他卡斯这个蛇王,活的年头仅有3000年,一旦龙太子游戏玩腻,邪心收网,一场血『色』杀戮再所难免……

    而结局只有两个:

    莫邪抢了那丫头,杀了他。

    莫邪杀了他和她。

    而无论哪一种,他卡斯都得死,而且他的父王,母后,还有那花心大萝卜弟弟全部都得陪葬,这便是莫邪的目的。

    报仇,争夺,王者的霸业,争夺逐鹿,最终是以血祭奠,这场只有胜者笑声,败者尸骸的游戏……卡斯狠狠揪住被褥,凌『乱』的发丝饶有绸缎感倾泄垂下,将卡斯异于平日沉重的表情遮掩。

    “该死的!”

    他“啪”一拳砸向床板,嘴角噙起抹烦躁漠然的笑,恍如隔世的凉,倾世的寒,有种刺骨的冷咧令人臣服。为何脑海中总时不时浮现他的浮想联翩,总预感莫邪将成为他和丫头中莫大的一颗树?深喘半响,十根指狠狠捂住炽红的双眸,想将那肮脏的猜疑从心底根除,却又涌来新的画面,刺激他浑身的神经迸裂……“见鬼,我真没用!”卡斯恨恨咬住嘴唇,满眸惆怅,白日的他,真像个废物!樱唇潋滟,嫣红如血,滴答向被褥,绽开痛楚的花瓣,一根修长的指擦拭嘴唇的血滴,幽幽按上额间的炽龙,欲强行『逼』到极致,孰知,该死的莫邪,在他身体下的蛊术根本难以撼动,束缚他的法力围绕元神窜动,却根本施展不开……

    “蛇王大人饿了吗?”

    狐狐好奇地问一句。

    “闭嘴!”

    卡斯费劲气力,瘫软在褥中,翻起一本医书,盯着那密密麻麻的文字记载,整个头几乎涨起一圈。丫的,这才叫读死书,死读书,他倒读不懂这深奥的鬼东西,反倒叫书给他读的晕头转向……

    “你在流血耶……”

    “我叫你闭嘴,少罗嗦!”这只老鼠就像讨嫌的麻雀,唧唧喳喳烦个没完没了,想静门都没有,半响,狐狐被吓的又扁起了嘴,很委屈抽抽水蜜桃般的小脸蛋。“你干嘛一直凶神恶煞嘛?”

    “小老鼠……”

    “哦,哦,狐狐知道了,蛇王大人无聊吼,我给你唱首歌……”

    “你会唱歌?”

    卡斯懒洋洋转过身,眯起炽红的眸正待纳闷,那边传来幼齿漏风般的令人眼圈熏黑的温吞歌声。“从前有个鼠娘娘,带着两个小老鼠,一个公,一个母,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

    “停!”

    卡斯边捂着双耳,边咆哮叫喊,痛苦的几乎七窍流血,头顶冒起黑烟,眉梢蹙的九路十八弯,皱成“一”字型。

    “不好听吗?”

    “好听!”卡斯喃喃自语,忽然暴声咆哮,“啪”撇过一只枕头,满脸甚为铁青。“好听个屁,你警告你,从此刻开始,你再敢唱一句,我就扭断你脖子,哼一句也不成,赶紧憋着,你麻利给我憋着!”甜美的长相,杀人的歌声,制造非一般的惊悚,不怕她沦落风尘,就怕青楼被连根拔……卡斯实在受不了皱起娟秀的眉,雕琢般的俊美面颊乌黑,靳起鼻,撇撇嘴,甚和善说:“闭嘴,闭嘴就好,本大爷白养你,养你个乖乖闭嘴……”

    “可母后说很好听耶。”

    “……”

    “说将来要唱给我夫君听。”

    “……”

    “狐狐再好好给蛇王大人唱一遍……”

    “你给我禁口!”卡斯尖叫出声,抓狂般拎起颗枕头,跳下床铺,便霸道捂住狐狐的嘴,阻挡她再一次的摧残。“你们家一群怪胎!”他自觉他便是怪胎,未料天外有天,妖外有妖,脑筋脱轨的千千万。窃窃瞥向卡斯,即便他黑着一张脸,即便他表情骇然,即便他嘴角痉挛,眉梢抽搐,可却依旧那般脱俗俊美,胜似画卷的精工巧描,涓涓细流蜿蜒流淌,绘成他山河般的菱角和小溪般的娟秀,自然的综合,仙般清澈的气质,一尘不染的纤洁和血红『色』的丹凤邪眸,咫尺的窥探,令狐狐的小心脏又开始“扑通”“扑通”跳如打鼓,粉扑扑的小脸红成熟透苹果,香喷喷等待采摘,等待有心者咬上那么一口……“好帅哦!”狐狐花痴地凝视卡斯,笑的花枝招展……

    “你那是什么表情?”

    “呃……”

    “犯花痴呀?”卡斯这人便是真实,一针见血,一锤定音,根本不顾你什么鬼情窦初开,知不知羞,当即揭穿她纯情少女的仰慕情思。

    “蛇王大人,你好帅喔!”

    “屁话,要你说。”他是公认的妖界第一美男子,括弧,除那雌不雌,雄不雄的人妖莫邪,他该去选美,选花仙子,哈哈哈,卡斯在心中将莫邪好一阵嘲讽……

    “你能不能做狐狐的夫君?”

    “滚……”

    卡斯“啪”将她推向墙壁,人仰椅翻,毫不怜惜,恶狠狠盯着那小花痴,只有“滚蛋”两字警世恒言,那阴鸷冷肆,张狂邪佞的血红的眸,仿佛在宣判小老鼠精……斩无赦……

    “不行啊?”

    “废话!”

    狐狐眨眨大眼睛,滴答两滴眼泪,奴起嘴道:“那狐狐可不可以叫你卡斯哥哥?狐狐好喜欢你哟。”

    “卡斯哥哥?”

    “恩,恩,狐狐想叫蛇王大人卡斯哥哥,狐狐想做你的新娘……”感触那杀人般的眼神『射』来的无情视线,狐狐赶紧改嘴道:“想、想做蛇王大人的妹、妹妹,叫您卡斯哥哥好不好?”

    “不好!”

    “为什么?”

    “你是我妹妹吗?”卡斯反问,拎起她衣领,轻松向床铺一抛,一颗炸弹坠落,砸的满床深陷,卡斯彻底被这小老鼠折腾的语塞。“小花痴。”他撇嘴一哼,刘海垂眸,状似不满,半响,却自顾自暴笑,靠,笨归笨,这小老鼠蛮可爱,拨来拨去,就像个有情绪的布偶娃娃,又一个活宝……

    半响,门外传来一阵嘈杂,卡斯眯起眸,谨慎皱眉,仿佛听到韩歪歪和侍卫的招呼声,接着脚步咄近……

    “糟糕!”

    卡斯倏地一惊,瞥向狐 狐下颌耷拉下,心知那丫头的嘴皮子能讲黑说成白,将白说成红,这小老鼠再口口声声说……世界,岂不大『乱』?他,岂不灾殃?顿时头痛欲裂,肿起一圈,像套上那紧箍咒……

    “卡斯……”韩歪歪双臂环胸,颤抖着娇躯轻柔唤道,嘴唇由紫变白,毒倒解了,但残余的却令她四肢冰冷如斯,冻的牙齿打颤,屈辱,委屈,不甘,一切疼痛,仅有扑到他怀抱才有得医……

    “该死的,小老鼠。”

    “啊?”狐狐眨巴大眼不知所谓,只见卡斯一个大步扑上前,拦腰扛起她便踢开那冰冷的柜门。“嘘……”卡斯紧张兮兮吹拂热气。“没有我的命令,不准滚出来!”

    “那狐狐能叫你卡斯哥哥吗?”

    “……行……”

    小老鼠不笨嘛,懂得趁火打劫,卡斯硬着头皮将她身体向柜中一塞,阂上柜门,还未等喘过气,韩歪歪边跌跌撞撞闯进门,猛然扑入卡斯的怀中。“卡斯……”韩歪歪扁扁嘴,泪顺着眼角滑落。

    “歪丫头,你……”

    卡斯狐疑扬起眉,刚欲伸开修长的中指抬起她低垂的头,却被韩歪歪躲开,泪珠隐隐渗入他的前襟,凉了那颗跳跃灼热的心脏。“求你别看我,抱紧我。”韩歪歪异常脆弱的呢喃声,令卡斯一愣,接着,便伸开粗壮的双臂,将她牢牢圈住,身体的体温逐渐传向她,心顿时急如焚……

    “丫头,你丫的身体好冷!”卡斯圈住她,圈紧,将她圈入胸膛,替她驱逐身体的寒冷,可她却依旧颤抖,颤的双腿依稀不稳。“该死的,为什么这么冷?为什么还冷?”他一把搂住韩歪歪的腰打横抱上床铺,倏地扯过被褥包裹住她,再将连同棉被一起抱入那宽阔如纳百川的怀抱中。

    “卡斯,卡斯……”

    她带着哭的腔调吓坏了他,霸道钳起她下颌,瞥向她梨花带雨,眸似核桃的凄楚模样,心,便似被千万根针狠狠刺入一般,粗糙的指腹温柔擦拭她的泪痕,俯下头,亲吻微风吹落的泪珠。“想哭,就哭出来吧!”半响,卡斯轻吻她的睫『毛』,以和谐而自然的口吻,说那最温柔,却亦最伤魂的话……

    “卡斯……”

    终于,韩歪歪在他怀中尽情地哭起来,万般委屈,千般疼痛全淹没于他的气息中,淹没于泪中。“呜,你的女人是不是很蠢?妄想拯救一个混世妖孽,却伤的遍体鳞伤,我活该,我活该……”她埋入他怀中,哭的畅快淋漓,将心莫邪的残酷,苏姬的残忍统统抛的干干净净……

    “笨丫头,你不是蠢,是善良!”

    “是吗?”

    “你是医者,有颗剔透玲珑心,过分相信人『性』,将世界想的干净!有些小蠢,不过大智若愚,阎翼丫的那么难缠的角『色』,全被你制的服伏帖帖,是蠢,是智,你的男人心中,清楚的很!”卡斯饶有胸襟地执起她冰冷的手拍拍他胸膛,嘴角扬起抹稚气,却令人安心的笑,霸道,却坦然……

    “你在护短?”

    “废话,我家娘子的短本大爷不护谁护?”卡斯说的理直气壮,顶着她的额霸气道:“谁敢出来叫板,让谁成鬼。”

    “噗嗤”

    本阴霾的心情被他逗的逐渐畅怀,破啼为笑,如雨后春荷,那般清新自然,勾起浅笑纵使悲郁亦成欢……“我何时成你家娘子了,相公?”

    “哈哈哈!!!”

    “你呀……”韩歪歪撒娇般投入他怀中,想许这个男人,才是她的真命天子,活的真实,不虚幻,能气炸你,却亦逗笑你,暴躁无常的『性』格,变化多端的笑,有邪的,有躁的,有纯的,有羞的,有……温柔的……而莫邪……韩歪歪狠狠摇摇头,拒绝“莫邪”二字再侵扰她的神经……

    “丫头,不哭了?”

    卡斯执起她下颌,戏谑似问道。

    “不哭,我才不哭,哭了叫你笑话,我坚强的很。”韩歪歪撇起嘴,亦稚气锤锤他胸膛,搂住他颈子,亲吻他下颌生起的微微胡茬,眸『露』春波,似雨如『露』,隐约中透着脉脉柔情……

    “你?坚强?”

    “怎么?你有意见?”

    “你丫的纯粹个骗子,外刚内柔,纤柔的脆弱。蠢丫头,在我面前装屁装,做好你自个就成呗。”卡斯“啪”敲给她一个暴栗,骤然搂住她,嗅着她发丝的清香,狠狠咬住嘴唇肆机询问:“告诉我,谁欺负你了?”

    “苏姬……”

    “酥鸡?什么鬼东西,公鸡?还是母鸡?”

    “噗嗤”

    韩歪歪再一次被他逗笑,一会儿破功两次,趴在他肩膀上暴笑频频,卡斯呀卡斯,我该拿你怎么办才好?中他的毒深,越来越贪婪……“母鸡,他是莫邪养着的母鸡……”韩歪歪冷嗤。

    “她住哪?我晚上剐了她,敢欺负我的女人,她今日三更就得在生死簿上签名画押,他爷爷的腿!”

    “呃……”

    “我替你报仇!”卡斯异常坚定地攥起拳,冲着她许诺,瞧他的认真样,韩歪歪急忙补一句。“她是莫邪的亲戚……”

    “又一条孽龙?”

    “恩?”

    “歪丫头,你知道是谁毁了我的蛇宫,置我于半死不活的田地?”

    “谁?”

    忽然间,有种不详的预感,韩歪歪紧张抬起眸,凝视卡斯凝重的面颊。“莫邪,东海九子,正宫龙太子……”

    “什么?”

    “我辛辛苦苦追寻的仇人,就是逍遥王爷——莫邪,是那个人妖想和我玩一场该死的对峙游戏。”

    “莫邪……”

    果真,不详的预感应验,这可怕的消息,顿时激入脑海,兴起无数的波澜,脑子刹那便『乱』了,像被锤打般,『乱』糟糟成糨糊,难怪莫邪戏耍她,难怪他对他那般有“兴趣”,这一切,仅是一场阴谋。

    他夺了卡斯的蛇宫。

    『操』纵了他的法力。

    而今,是想将她从他身边抢走,想令卡斯一无而有,而他,便是胜者,便称得王,便依旧是至高无尚,孤傲尊贵的龙太子……一幕幕,那般清晰,种种过往,仿佛真的一般,原本,仅是一场镜花水月,幸好她的这颗心,早被卡斯偷了,可那残余的微小角落中,依旧为他而悲哀……

    “莫邪,你值得吗?”

    她喃喃自语。

    而答案,除了他自己,谁也不知,韩歪歪挣扎半响,才敛起一抹僵硬的笑,坦『荡』『荡』说:“世界真小,仇恨真大!”偏偏冤家死对头相聚,矛盾愈演愈深,她不知该恨,亦或该怜……忽然浑身打起冷战,冻的面『色』铁青。

    “亲爱的,我有个法子,许能将『逼』到极致,你说,我们要不要冒险试一试?”

    “什么?”

    “我若此时便躺入莫邪的床榻,你会不会……”

    “我杀了你!”卡斯骤然钳住她下颌,甚暴躁咆哮:“你敢,你敢和他苟且,我们两个,便一起死。”

    “你急什么?”

    “所以喽,我没有本事将你『逼』向极致,可我兴许能将这屋中个藏头『露』尾的……鬼……逮出来。”韩歪歪一把推开卡斯饶房间巡逻一圈,最终,视线停驻于那唯一有嫌疑的橱柜,渐渐地,她赤着脚走向前,修长的中指触上柜身,转过眉,凝视卡斯,冰冷问道:“让我猜猜这橱柜中装着什么?”

    “蠢女人,你给我过来!”

    不过来,你会后悔!

    该死的,越避免,越发生,老天爷便看他不爽,想狠狠恶整他。卡斯飞一般冲下来拽住韩歪歪的右手腕。

    “你怕了吗?”

    韩歪歪挑起眉,嫣然巧笑,却凛凛而寒,隐约中,她仿佛嗅到淡淡的清香,从这柜门后飘逸迩来。

    “怕屁,别无聊!”

    “无聊?是吗?我倒想看看,这无聊的,是我,还是你?还是她……”倏地,韩歪歪用力将柜门打开,扑鼻的香缓缓传来……

    “啪……”

    橱柜打开,狐狐从其中跌跌撞撞爬出来,『揉』『揉』惺忪无辜的大眼睛,小嘴扁成月牙状,白绒皮马甲松松垮垮遮掩那娇小的身躯,梳高似马鬃般的头发耷拉可爱的两个小羽扇耳边,眼神澄澈,面颊干洁,盯着眼前轰隆的火山,诧异叫道:“卡斯哥哥……”

    “卡斯哥哥?”

    好亲昵的词儿,从认识他之初,她韩歪歪可未肉麻地叫过他“卡斯哥哥”,哈哈哈,这小妮子小嘴可真甜,一双骨碌清漾的眸子瞪的炯炯有神,樱唇微勾起,清雅中透着几许乖张和愤懑……

    “卡斯哥哥,我藏的很好哦!”

    “你闭嘴!”卡斯冷一咆哮,眼皮上挑,神『色』阴鸷。“小老鼠,你给我滚回去,趁我不想杀生前,滚回去。”

    “小老鼠?”

    哦?好可人的名儿,韩歪歪的表情有微微的僵化,半响,转过眉,瞥向暴躁的卡斯,嘴角扬起一抹嫣然魅笑,凝视韩歪歪,卡斯脊梁骨唰唰灌进风,仿佛比午夜看到从『乱』葬岗的尸骸白骨中爬出来的吸血女鬼愈恐怖……笑,笑的那般有威慑,端庄,端庄的那般令人『毛』骨悚然,那份雅然,漠然,似一柄暗剑,背部“噗”刺入,扎中他的心肝脾肺……不愧是他卡斯的女人,不怒而危,自有杀伤力,可惜,这矛头却好死不死指向的是他……

    “丫头,你听我说!”

    “你想说什么?”韩歪歪双臂环胸,目光如炬,扯住狐狐的手腕,向他们中间一推,纤细的指抬起狐狐的下颌,仔细端倪那副可人的容颜。“想说你卡斯根本不认识她?还是想说根本不知道她在橱柜中?”

    “你丫的,别对我那副刁钻样……”

    “那我得给你赔笑一个?我得抱着你说,亲爱的,卡斯哥哥……没关系,把这小鬼拎床上?”

    “你……”

    瞧她那清丽脱俗的模样,却樱嘴一撇,尖酸刻薄的话一连串,冷嘲热讽,侧面夹击,可谓“刁”之老祖宗,话锋带刺,毒抹刀尖,句句要你的命,堵的卡斯哑口无言,转过身狠狠撇过一只枕头,擦她肩而过,击散于对面墙壁,白『色』的鸭『毛』漫天飞舞,瘙的鼻息痒痒。“我刁,是,我不仅刁,我蛮,我无理取闹,我胡搅蛮缠,我心胸狭窄,我不克『妇』道,我没三从不四德刁婆娘一个,我就该嗅到女人的气味装傻,感觉你的隐瞒作疯,该听着这小妮子亲热叫你卡斯哥哥,赔上笑脸说好,纳来做妻,做妾吧!”

    “歪丫头……”这叫一个“歪”!卡斯嘴角痉挛,剑眉飞扬起,表情那叫一个“惨”,这得理不饶人,果真名不虚传,对待旁人,她心比棉软,对待她,却比剑坚……“她是母后派来通风报信的老鼠精。”

    “那信报完了没?”

    韩歪歪指尖拖腮,淡淡问曰。

    “报完了!”

    “那你将她藏起来,所谓何意?”

    “爷爷的,我不是怕你和我闹。”越怕闹,越翻天,早知光明正大解释清楚不就结了,丫的跳黄河洗不清,他这个蠢兮,猪兮,涨红俊脸,炽眸半眯,卡斯大跨步上前,粗壮的臂倏地搂住韩歪歪的柳腰,将她拉入胸膛中,深喘一会儿,拍拍她脑瓜道:“你才是本王的正牌王妃……”

    “少和我油嘴滑舌,甭想靠嘴皮子蒙混过关。”

    “丫的,你还想怎样?”

    “男子个个身体如狼,碰到小绵羊,有不扑之理?”

    “韩歪歪……”卡斯恶狠狠『揉』着她两个面颊,烦躁摇起她的肩,仿佛欲将她摇成竹竿。“你丫的够了吧?”

    “呵呵,卡斯哥哥……这般甜腻,你能不动心?”

    “动屁,简直放屁。”

    “别以为亲吻就能敷衍了事!就算你再亲我,我也不会妥协!”

    “那就再亲试试。”

    “混帐,不要碰我,真相大白之前,不准碰我……”

    “有个鬼真相?”

    “你和她……”

    “丫的,我和她根本屁关系没有!”卡斯心中一个劲喊冤,瞄瞄狐狐,火红的眼珠子几乎瞪出来。

    “卡斯哥哥……”

    狐狐蹑手蹑脚走上前。

    “你滚开!”

    “卡斯哥哥,不要嫌弃狐狐嘛,嘿嘿,刚刚你们在做什么?好好玩的样子,玩亲亲吗?狐狐也要玩。”话落,狐狐扑向卡斯,便争着抢着想亲他一口,半响,卡斯按住她的额,向外一戳,冷声咆哮:“小老鼠,你想死是不?”

    “呃……”

    “连本大爷你都想染指?”

    “狐狐错了吗?可你们玩的好好玩哦,都不让狐狐看,还把被子蒙起来,好小气。”狐狐仰起头扁扁小巧的嘴,那副单纯的模样,令韩歪歪看痴得同时,不得不承认,这俩家伙之间,确实清白的很,这、这丫头单纯的、有些白痴……不过,倒蛮可爱……那些敌意,被狐狐一搅,倒逐渐消逝,满腔的愤懑亦随之不见,仔细端倪狐狐,才惊觉这只老鼠精长的水灵灵诱人,活蹦『乱』跳俏皮的很……

    “你叫狐狐?”

    韩歪歪挑起眉问道。

    “恩,恩,我叫狐狐,狐狸的狐,不是糊涂的糊,我是来找卡斯哥哥的小鼠精,嘿嘿。”狐狐满地旋转,绕圈,玩的不亦乐乎。

    “那你为何不回家?”

    “我哦,回家吗?不哦,要帮卡斯哥哥……”

    “你能帮他?”韩歪歪眼前一亮,仿佛看到了曙光,同为妖精,倘若这小鼠精能助卡斯一臂之力,那何乐而不为?她并非那种仅为一己私欲,而置他于不顾的小气女子。“恩,恩,我帮帮哦!”狐狐乐滋滋点头回道。

    “那你会法术?”

    “会哦!”

    “那你有何法术?”韩歪歪转瞬认真地盯着她俏皮的眼睛,看着她先沉入深思,再展颜笑开,接着转过身,奔到门前,用一副甚神秘的口吻说:“我能变大哦!”话落,狐狐顿时顶起了房梁。

    “好,好,好,那你还会什么?”

    “我能变小!”

    接着,她又变成小小的矮人,如银针般大小,根本看亦看不清,韩歪歪鼓鼓掌,替她鼓气再问:“除此之外,你还会……”

    “我会变成小老鼠。”一只小老鼠爬到脚边,冲她摇头摆尾,顿时,韩歪歪耷拉下头,有些气馁。“难道你只会这些?”她小心翼翼问曰,怕吓到这俏皮丫头。“不,我还能变回漂漂的样子。”接着,狐狐变回原样,看到此,韩歪歪不由泄气,彻底被她打败,所有希冀化为泡影,小老鼠便是小老鼠,精致小巧,却终不抵蛇啊,龙啊凶猛,难成气候……

    “我很厉害哦!”

    狐狐吹嘘道。

    只见床边的卡斯实在忍无可忍,满面青筋暴动,嘴角不停抽筋,“啪”长靴撇了过去,伴着他崩溃般的叫喊:“你还是妖不是?”

    “呃……”

    “被你气死!”卡斯抱住韩歪歪,两看相翻白眼,身为妖,哪个不会这些?就连那五百年的树精亦比她变的好。“卡斯,咳咳……她好可爱……”韩歪歪边说,边“噗嗤”笑开,可爱透顶,笑的几乎岔气。

    “我很厉害的。”

    “你再说厉害,我和你拼命。”卡斯一道杀人的视线『射』过去,吓的狐狐急忙闭嘴,奴起嘴敢怒不敢言,都不相信她的能耐,都不相信……都是坏人……似看穿她的不满,韩歪歪微微瞟向窗外,勾起手指招她过来。“狐狐,你过来!”

    “做什么?”

    韩歪歪俯在她耳边,指向窗外那群嚣张的侍卫。悄悄说:“你能不能帮我把外面那群侍卫变不见?”

    “能哈!”

    “那帮我好不好?”

    “恩,恩,我帮姐姐。”狐狐斯受到甚大鼓舞般,鼓起两腮,直冲向墙壁,只听“砰”一声,撞的七晕八速,满眼冒金星,模样更是狼狈不堪,一只眼高,一只眼底,斜斜瞥向卡斯委屈扁嘴:“卡斯哥哥……”

    “你活该!”

    这笨儿,要命啊!卡斯的眼皮翻的几乎痉挛,实在和她生不起气,再折腾下去,他得土血而亡,娘的,丢妖界的脸皮,降鼠族的威风……

    “狐狐,你没事吧?”

    “呜……忘、忘记施法喽。”狐狐重新爬起来,嘟囔两句,透墙而出,半响,外面传来一阵嘈杂,接着,又恢复静悄悄,桌前酒肉,侍卫唱饮,和平常并无两样,“砰”门被撞开,狐狐扯一抹大大的笑说:“搞定了!”

    “是吗?”

    “恩,恩,我把那些坏家伙变成大树,把树变成‘他们’喽,嘿嘿,他们都很听我的话,进来!”伴着一声命令,那群侍卫全乖乖进来,卑躬屈膝,垂首作揖,果真个个全听从她的摆布……

    “狐狐好厉害!”

    韩歪歪笑眯眯赞扬一句。

    “厉害个鬼。”

    卡斯冷哼一句,匆匆穿戴整齐,帅气蹬起长靴,搂住韩歪歪的腰向门外一推,嘴角噙起抹俏皮的坏笑。“丫头,没有那群该死的混帐,我们去你那……”瞟一瞟天幕,似已接近傍晚,夕阳将落,有些急促之感。

    “带上她吗?”

    “你滚蛋,『毛』病呀带她……”避她来不及,带她做障碍物,大不了房间让她,他滚蛋,卡斯心中打着如意算盘,刚欲搂着她离开别苑,忽然,耳畔,传来一阵邪肆阴森的笑声。“哈哈哈~~~”

    “是莫邪!”

    韩歪歪猛一惊,连忙将卡斯推进房门,“砰”将门一掩,抵住门板迎着莫邪的大驾,那身妖红的长袍,落地时扫起碎叶翩飞,张扬的卷发飞起,金钗坠落,撵在长靴之下,那妖娆野『性』的美丽面颊,迎着凛冽的西北风,刮起诡异的白皙『色』泽,从天外降落,横起琵琶,眸『色』暗沉而危险……

    “奴婢见过王爷……”韩歪歪微一施礼,不卑不亢凝视莫邪深邃的眸,妖冶的面庞和嘴角那抹沾染血丝的似笑非笑。心中暗叫:“糟糕!”莫邪来者非善,满身的香气,满身的杀戮,仿佛专冲她而来,盯的她『毛』骨悚然。

    “小丫鬟……”

    莫邪意味深长唤一句,眸中愈冷,愈危险,那沙哑魅『惑』的嗓音,仿佛催命符,在她耳畔萦绕不散,微微挺起胸脯,直视前方,深处森林野兽的四面楚歌中,她心中唯有一个念头,他若真想杀,那便杀她一个吧!

    “王爷,您不该和苏姬夫人一起?”

    “哦?”

    莫邪挑起眉,优雅跨步走上前,修长的指刚欲勾起韩歪歪下颌,却停滞住,转而缩回手,压抑那份触碰她的欲望。

    曾几何时,他莫邪已这般习惯。

    习惯于审视她。

    习惯于凝视逗弄她。

    习惯于抬起她的下颌,盯着她脸上千变万化的表情。

    习惯于渴望,渴望触碰她,拥抱她,仿佛一个凡间男子,对一个女子那般的渴望……甚至逐渐超越游戏的规则,令他时不时难自控。半响,他将修长白皙的指缩回,依旧那副妖娆高傲的模样,目不转睛凝视韩歪歪,盯着木板,似一团火,将门板烧灼,那份融入骨髓的危险,令韩歪歪退却……

    “奴婢以为王爷起码得和苏姬夫人谈情到天明。”

    “是吗?”

    莫邪那抹似笑非笑逐渐孤冷,手攥成拳,凝视她不经意中敞开领口的吻痕,那般的清晰,那般的令他恼羞成怒。

    本想儒雅,优雅,高雅,而今全部滚蛋,愤怒的火焰,在胸中熊熊燃烧,从未有一刻像此时般想发泄,想杀人,想摧毁天地。

    “王爷是想找奴婢算帐?想杀奴婢,还是想残了奴婢?我可对王爷的爱妃做了那龌龊的下毒之事。”

    “哈哈哈~~~”

    莫邪忽然邪笑起来,笑声透过门板,听的卡斯怒不可懈,那可恨的人妖在向他示威,他确信他正以高傲的姿态,向他示威,羞辱他蛇王此时的落魄……“蠢丫头,你丫的给我让开!”要对峙,他陪他,不能让他的女人冲锋陷阵,他做不到!

    “卡斯,你给老娘闭嘴。”韩歪歪恶狠狠一斥,狠狠抵住门板,阻挡卡斯越出,她想他活,她不想他死,绝不能!

    “丫头……”

    卡斯凛冽咆哮,“砰”“砰”的撞门声响彻耳膜,半响,卡斯狠狠摇着狐狐的肩,震慑命令道:“狐狐,施法把这堵墙给本王推倒!”

    “哦。”

    狐狐刚欲施法。

    门外传来韩歪歪撕心力肺的叫喊,嗓音沙哑而惊慌。“狐狐,帮我拦住他,否则我现在就死给你们看。”

    “呃……”

    “韩歪歪——”

    卡斯一脚一脚踢打墙壁,想变身,想天黑,他仿佛预料到那一场即将汹涌而来的暴风雨,湍急澎湃……

    “王爷,你有何气,向奴婢身上撒,饶了他们两个!你那些侍卫,是我让变的,这道门,也是奴婢不知廉耻窜的,你的爱妃若说是奴婢的过错,那尽管来,只请您别牵连无辜,再行杀戮。”

    韩歪歪壮着胆子向莫邪摊牌,将危险一个人扛上肩,不卑不亢回视莫邪。“奴婢知道和你卡斯有仇,可他已成这副德行,您还想如何?”

    “我、想、他、彻、底、消、失……”

    莫邪一字一句回道。

    “你……”

    “小丫鬟,你当真以为将他关起来,就能保护得了他?”莫邪压近身体,吹拂的热气变成冷气,那代表他的心有多坚决。意识到强烈的危险,韩歪歪猛拽住她手臂喃喃嘟哝道:“你想怎样?”

    “哈哈哈~~~”

    “别笑了,笑的真难听,奴婢命一条,你若想取,随时取去,我韩歪歪眼睛皆不会眨一下,可、可求你放了卡斯……”

    “嘘!”

    莫邪修长的指抵住她樱红的嘴唇,妖娆抿起抹邪笑,将韩歪歪圈入怀中。“这场游戏,只有一个结果,我死,或他死,哈哈哈,相比于让他消失,本王更偏爱他伤心欲绝到自取灭亡,那会很有趣。”

    “你……”

    “可惜,我似乎失败了。”莫邪的眸『色』一下化作淡紫『色』,惊的树木摇曳,琵琶飞向半空自谱起曲,一根根弦“啪”“啪”断裂,隐约中,她仿佛看到他脸上一闪而逝的失落和落寞……“你是唯一一个不受本王诱『惑』的女人!”依旧那般坚定不移地爱着蛇王,而未倒戈向他这胜券在握的龙太子。

    “王爷后宫淙淙,不缺奴婢一匹土!”

    “缺……”

    莫邪倏地抬起她下颌,凝视她的眼眸,从那骨碌的眸中竟不看自己的身影,那是一种,道不出的味道,苦涩?失落?还是疼痛?不过片刻,他便又恢复往昔的妖颜『惑』众。“既然失败了,那游戏,便没有继续的必要。”

    “什么?”

    “小丫鬟,游戏结束了。”那飘飘渺渺轻柔的声音,恍然间震破韩歪歪的心脏,莫邪一伸臂,琵琶正落半臂中,他松开她,瞥向那扇门,邪笑勾起。“可本王似乎并没有兴趣看你为他陪葬……”

    “王爷,你能不能放手?”

    韩歪歪轻柔扯住他的红袍衣袖,目光柔和,暗淡乞求,倘若他记得和她的种种,尚存一丝善念,便有回心转意的余地。

    “放手?”这二字说的讽刺,他莫邪从未为某个游戏而放手,半途而废,这种愚蠢的事,他不嗜好。折断一根琵琶弦,莫邪柔声回道:“斩草除根,永绝后患,游戏结束了,永远,结束了……”

    “莫邪……”

    “哈哈,叫我邪,我喜欢这个称呼,听起来,你像是本王的爱妃。”

    “王爷,饶了卡斯吧!你若想他的权,给你,想他的法力,给你,我甘愿和他一起在凡过那最平凡、最卑微的生活,永远、永远不会再威胁到尊贵的龙太子。”韩歪歪极尽柔声之所能,想博取莫邪的善念,可惜,从他的眸中,她只看到掠夺和杀戮,永恒的邪念,好吧,她承认,眼前这个龙太子和卡斯有天壤之别,绝不会对她的话言听计从,亦不会为她的泪而徒悲……他对她的一切……好的,坏的,邪的,皆是假的……

    “你还真在乎他。”

    “王爷,求你,求你放过我们,我不再和你顶嘴,不再戏耍你,奴婢滚的远远的,从你们的世界消失。”

    “我若想要你一命换一命,你肯吗?”莫邪凑近前,斜睇她的嘴唇邪邪问道,内心翻腾的波澜,像东海腊月的海水,冰凉,冰凉,尤其听到韩歪歪回的那句:“好!”时,彻底凉到极致。哈哈哈,她在乎他,在乎到以命相抵,可他们的深情,干他何事?一场游戏,却冷彻了他的心......彻彻底底……

    “我的命,抵他的命,王爷说到做到。”韩歪歪抓起莫邪的手掌,按住她纤细的颈子,淡若拂风,冷若寒风,却令人心疼,她倾身上前,点起脚尖,附在莫邪耳边悄悄嘟哝。“王爷稍微一用力,便扭断我的脖子,断了奴婢的命。请说到做到,饶了卡斯一命,让他过正常的生活,别再折磨他。”

    “小丫鬟……”

    “王爷,你记不记得奴婢替您洗过脚,按过摩。”韩歪歪嫣然一笑,偷偷乞求。“若我死了,便将我随处埋了,别告诉卡斯,便说我被一个得道高僧收为徒,15年后便能相见,给他一个活的理由。”

    “小丫鬟……”

    莫邪微微掐住她纤细的颈,感触那薄薄的温热气息吹拂在他耳畔,像夏季的风般温柔,暖了他的眸『色』,冰凉的『液』体滴向莫邪,韩歪歪浅笑说:“对不起莫邪,我不能爱你……”闭上眼,静静等待,他了结她的生命,了断一场恩怨,清泪,顺着眼角偷偷滑落,却不敢惊扰门内的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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