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相思
那般撕心力肺的叫喊,那满面创痍的疼痛,令莫邪手下一顿,决绝的动作,全然被她的哭声打断。
“不要,莫邪,我求你,我求求你别杀他。好,我答应你,我答应做你的女人……你放开他……”在挖,那颗心,便真的不再属于卡斯了……她不能,不能失去卡斯,不论如何,他能活着就好……能活着,她什么都愿意做……
“你决定了吗?”
“我、做、你、的、女、人。”韩歪歪挣脱阎翼的钳制,飞一般扑上前,“扑通”跪倒在地上,扯住卡斯的衣领,“啪”便是一个清脆的巴掌,泪满面颊。“你这混帐,你这超级大混帐,你为何不为我考虑,为何不想想我?我是你的女人,不是你的花瓶,我会心痛,好痛,你知道吗?”她的手指狠狠挖着鬓额的火红标志,大声呐喊:“挖掉它,我要挖掉它,卡斯,求你替我挖掉它。”指甲深深嵌入其中,血顺着眉梢蔓延,哭的岔气,她不能剥夺他的生命来苟活,她做不到……
“丫头…… ”卡斯狠狠抱住她,阻挡她疯狂的举动,附在她耳边低语。“你真蠢,我死不了,心脏破了,你帮我塞进来,我照样活的起来。”
“卡斯,你又骗了我。”
“对不起。”
嘶哑的嗓音,回旋在耳畔。
“我不会信你,你这混帐!”韩歪歪狠狠锤打他的肩膀,抽泣说道:“卡斯,我只要你活着,你能喘气,能说话,能想着我。”
“你……”
“我不会让你死。”韩歪歪微微推开他,轻轻亲吻他嘴角,阂上双眸,说:“就算只能想你也好。”话落,她起身走向莫邪,擦干眼泪,清雅脱俗的容颜,恣意展现……“把他的伤治好,善待他。”
“哦?”
“我做你莫邪的女人,从现在开始。”韩歪歪忽然挽起衣袖,狠狠擦掉手腕上那颗以胭脂画上的守宫纱。“倘若你值得为报仇,而接受我这只残花败柳。”她清雅如斯,却面无表情,泪痕,在下定决心的一刻干涸,她甚至不敢转过头,不敢看向卡斯,不敢听他一遍遍嘶哑的呼唤:“歪丫头……”
“小丫鬟……”
“我的身子给了他,再也清白不了。”
莫邪轻柔凝视她。
渐渐伸出修长的指,抚上她眉梢,温柔舒展,这般清冷决绝的她,令他隐约心疼,那是何种滋味?
痛?疼痛?很痛?
即便知该冷情相对,却依旧忍不住想擦拭她的泪痕,想拥她入怀中,像往常一般,嬉笑地呵护。可韩歪歪却猛然转过头,拒绝他的碰触,樱唇告诫道:“请王爷说到做到,他若死了,我便随他,让你的游戏开天窗。另外,做王爷的女人,也有个适应期限,在此之前,王爷自重,别随『性』。”韩歪歪冷漠地躲开他温柔的对待,嘲讽笑曰:“王爷大可收回那套虚情假意,随你的温柔去喂狗,或救济那千方百计讨好你的女子,你的目的即将达到,何必再故作伪善?”
“伶牙俐齿……”
“奴婢告退,请王爷遵守诺言。”韩歪歪头亦不敢回地想逃之,故作坚强的铜墙铁壁,怕被卡斯那句低沉嘶哑的呼唤,击得溃不成军,卡斯,对不起,看样这场游戏的主角,已换成了她。莫邪那般嗜好玩游戏,那她便替卡斯抵一场,看他那颗心,究竟是何构造?“韩歪歪……”卡斯踉跄起身,却又倒下,狠狠攥紧拳……
“我不想看到满身血淋淋的他。”
韩歪歪顿下步叮嘱道。
“王爷如何伤的他,便如何医好他,奴婢感激不尽。”她的话,句句带刺,冰冷直扎心扉,听的莫邪表情僵化。
还真是个无情的丫头。
为她爱的人,而毫不留情伤爱她的人。
爱?
莫邪冷笑嗤之,一个何等可笑的词?在游戏中,爱便是一种冷笑话,谁先爱上,谁便输的一塌糊涂。瞥向她洒脱的背影,莫邪嘴角扬起的是妖娆的苦笑,他似乎猜到了这场游戏的主题和结果……
“王爷……”
韩歪歪忽又顿下步。“奴婢还想问问王爷,您的女人是何涵义?暖床?铺床?独守西宫?还是被呼巴掌?”瞥向一侧狐媚气愤的苏姬,韩歪歪发泄般讽刺:“还是替王爷耍猴戏,被栽赃陷害?”
她的话,便是利刃。
一刀,一刀,割着莫邪的肉。
往昔的一切,他为她心疼的一切,被几言几句掀的淋漓尽致,尤其她最后那句:“奴婢的命,王爷打算养多久?”一个大跨步,莫邪直奔向前,从背后搂住韩歪歪,将头埋入她颈间,默默不语。往日神采奕奕,高傲妖冶,而此时却有些无措,不知该如何化解她的仇恨,亦不知自己究竟想得到什么?“王爷自重,奴婢没那风『骚』骨,转瞬便投入仇人的怀抱。”韩歪歪“啪”推开他,那纤瘦的背影,在细雨中极尽飘摇,谁亦看不清,那泪,依旧顺着眼角,无声无息地流淌。“卡斯……”环紧双臂,淋着淅沥的雨,这一次,换她保护他,哪怕不择手段又如何?
“小丫鬟……”
莫邪伸开双手,捂住美丽的面庞,微垂下头,沉淀那份陌生的疼痛,这是第一次,亦希望是最后一次!抬起眸,撩开卷卷的黑发,莫邪反转身,瞥向卡斯那留恋,疼痛,愤怒和霸道的眼眸。“你的女人,救了你。”莫邪微微走上前,伸开手抚向卡斯的胸膛。“不过,从现在开始,她将是我莫邪的女人。”他边输送法力,边以柔和魅『惑』的嗓音说道:“本王给你两成的法力,看你能不能修炼成十成?”
“该死的……”
卡斯狠狠给他一拳,竭力全力,眼前的仇敌,不仅为仇,而逐渐化成情敌,一个危险而不择手段的妖孽龙太子。
“打的好。”莫邪轻柔擦拭嘴角的血丝,以极嗤讽的邪眸对卡斯说:“证明失败的蛇王殿下还活着。”
“莫邪……”
“这样,你便能亲眼见证,我和小丫鬟,会有多相‘爱’?”莫邪缓缓收回手掌,笑的妖娆绝代。冰冷的手掌拍拍卡斯的俊脸,高高在上的姿态尽显他赢家的姿态。“本王不会轻易杀你,我会让你……生不如死……”不知为何,他比从前更恨他,更想摧毁他,哪怕这个潜藏的理由,是何等荒诞不羁?
“啊啊啊啊……”
卡斯像疯了般叫喊。
“记得,别叫破喉咙,我还等着你在我们成亲时,再喊一句‘恭喜’,便像我夺你蛇宫那样的有趣。”
“莫邪,我杀了你。”卡斯恨的牙根直痒痒,夺宫之恨,夺妻之恨,凡是他珍惜的东西,莫邪样样想夺走,该死的,他不会让他得逞,他绝不会……他刚欲起身,却被莫邪轻松推倒,如风中竹叶,虚弱不堪。“记得好好享受这生不如死的滋味,本王,只有对待你,才如何礼遇。”莫邪妖邪的话语,仿佛咒语般盘旋耳畔,嫣红如血的『色』泽消逝于雨中,残余的仅是满腔的愤恨……
“莫邪——”
卡斯咆哮叫喊,不顾一切,眉宇承载“恨”,嘴唇勾起“恨”,眸中迸发“恨”,他仿佛被“恨”充斥的爆发体,在那雨中,燃起的火焰淋亦淋不灭,脑海中,依稀映『射』的皆是他们一起的画面。
“蠢女人!”
他恨恨咬住嘴唇,一刻也安宁不下。在想,莫邪会不会像他对待歪歪那般在床帷中温柔对待她?在想,莫邪会不会像他那般和她玩亲吻游戏?亦在想,莫邪能不能虐待她?能不能毒打她?能不能斥骂教训她?
“扶他回房吧!”
远处,传来莫邪魅『惑』的冷笑声。
“如果你们想逃,先填好阎王的生死簿,逐个下黄泉”
那声音,越来越震慑,仿佛在命令。
“你们,总得有一日,会成为本王婚礼的贵宾。”
那自信满满的挑衅,令卡斯的眸燃起愈炽热,狠狠锤响地面,仰天长哮:“莫邪,我会杀了你!”黑丝飘扬,撩向面颊,在两侧形成帖服有型的弧度,包裹起那张菱角雕琢的面颊,震慑四方……
风一阵,吹弯发梢,张扬卷起,前方,有一个身着金黄华贵的衣裙,撑起油伞的女子逐步靠近,脚步停在卡斯身前,那骨子浓烈的胭脂味,一嗅便知是修罗。“滚——”卡斯甚暴躁斥道。
“哟,这暴躁脾气,成阶下囚也不改?”修罗故作善心替他撑起伞,半蹲下身,端倪他俊的无天理的容颜,邪挑一抹妖媚说道:“你当初若从了我,何有今日?你我两族许早化干戈为玉帛,联姻成裙带关系。”
“滚!”
卡斯不耐烦叱骂。
“你这暴脾气该改一改,否则,浑身那诱人的皮就得被削下来。”修罗倏地变脸,化作阴险异常。
“少来恶心我!”卡斯踉跄起身,风情忙搀住他,周遭的侍卫皆换成龙宫的兵将,个个法力不凡,入房便似入牢房,依稀嗅到雄黄的味道……
“卡斯……”
“瞎子,替我把那『骚』货赶走,我要净心修炼。”卡斯“砰”将房门一关,躺回床铺便似烂泥般再亦起不来,嗅着韩歪歪余下的清香,从离开的刹那,便注定想念……
“卡斯,你这不识好歹的东西,你以为你还是从前嚣张跋扈的蛇王?”
修罗破口大骂。
“本宫想纳你做男妾,那是瞧得起你,凭你这份能耐,没有几分姿『色』,我修罗才懒得巴结,哼!”
阎翼抖抖有型的黑『色』长袍,犀利的眸『射』向修罗。“风情,记得下次刷靴子,就用这女人的破嘴。”话落,酷酷一撩衣袖,夺门而入,雨外依稀传来卡斯的咆哮。“你进来干屁?”
“废话,牢房就一个,不进来本堡主睡大街?”
无休无止的争吵。
“你们几个卑贱的东西!”
修罗气的浑身哆嗦,恨不得当场便杀了他们,可恨,可恨莫邪的游戏,依他的『性』子,早让他们化成灰烬。半响,一眼瞄向风情,修罗顿时眼前一亮,妖媚勾起他肩膀,蛊『惑』道:“亲爱的,和本宫一夜春宵,你便能离开这个鬼地方。”
风情不语,冷漠凝视她,推开她的手,拍拍肩膀,执剑转过身。“我的靴子有些脏,真该擦擦。”
“你……”
淅淅沥沥的雨中,一场游戏的结束,迎来新游戏的开端,那闭如牢笼的房中传来卡斯暴戾的喊叫:“啊……”他发誓,他一定要夺回这一切……他的权势,他的女人……他要夺回他的爱……
从那日开始,鸳鸯别离,两处相思。
他是他,她是她,一个禁闭于牢房,一个养于金丝笼,再无相拥的机会,亦听不到彼此刁钻不讲理的咆哮。
琵琶要别嫁,他却不能恨。
雄凰欲单飞,她却不能怨。
是谁铸造这场错?唯有对着孤月长鸣,叫那莫,莫,莫,想那错,错,错,茶饭不思,满心惆怅。从那日开始,卡斯便被禁闭封锁于那间牢房中,时不时有修罗的『骚』扰,和阎翼争吵辩驳,仅借那两成的法力来修炼,抱着夺回一切的信念和决心……
从那日起,韩歪歪成了莫邪的女人,成为这逍遥王府中最尊贵的贴身丫鬟,住着华贵的别苑厢房,品着燕窝莲子羹,穿着绫罗绸缎,金银珠宝日日排山倒海般赏赐而来,莫邪的宠逐步淹没她。
辗转,便是一个月。
日子如梭般飞逝,思念已泛滥成灾,她亦曾偷偷潜去看卡斯,却总被龙宫那些杂七杂八的王八蛋阻挡。接下来,便是一顿奚落……
莫邪说:“从现在开始,小丫鬟,你是我的女人。”那份霸道的惟我独尊,断然不容她说不,卡斯的命全系于她身上。
莫邪说:“打消你想和他私奔的念头,你敢背叛我,他便烟、消、云、散。”他能对她一千,一万个好,却不会纵容她和卡斯有任何接触。
莫邪常常会轻柔拥住她,然后将头埋入她的颈窝,一句话不说,低语叫着:“小丫鬟……”却终是那骄傲孤寂的模样……
一个月下来,她日渐消瘦。
裙带松懈,裙摆脱落,一解衣衫,绸缎倾泄拂地,累月相思,郁郁成闷,韩歪歪的脾气亦变得愈暴躁,常有他的妃子来侵扰,那便绣花鞋,洗脚水伺候,谁若敢对她施法,卡斯输给她的保护蛇便会畅快收拾得对方落花流水,再不济,姑娘她专门替你研制毒,毒的你上半身瘫痪,下半身不遂……
于是,她成了王府茶余饭后的笑谈。
于是,她变成旁人眼中难相处的攀枝凤凰。
她时而妖媚,时而刁蛮,时而暴躁,时而亦钻牛脚尖,这一切的变化和轰动,仅是她传递给那遥遥相对的房中,那个男人“她很好”的特殊话语……
整整一月,她从未让莫邪进过房。
最大的极限,是任他抱,每到深夜前,他总会神出鬼没来抱一会儿她,真心,假意,她亦分不清,仅以各种托词告戒他,他若敢对她用强,那便以死相抵……
日子,这般一日日的过。
好的,坏的,总是一日,她选择在思念中消化,陪莫邪将这场游戏玩到底。夜幕无声无息地降临,月下那抹娇影已休憩,粉红的帘帐中,床榻中蜷缩的身体隐约透着几许孤单……
已到夜半,厢房中黑漆漆一片。
有几许诡异的声响崛起,一抹模糊的身影潜入其中,“咯吱”刚推开门,便一脚踩滑,“扑通”摔倒在地上。“该死!”修罗狠狠捞一把,一双艳『色』的美眸中折『射』出一颗颗大小不一的豆子,难怪摔的她人仰马翻。
“你这贱人!”
修罗嘟哝着,边『揉』着膝盖,边起身,忽然,手指刺痛,这才发现几只毒蝎子正咬住她的手指头,顿时面『色』青紫,好不狼狈。
“贱人,你给我起来!”
龙宫大公主哪受得如此的罪,本欲找这销帐的小妖精算帐,谁知却吃一鼻子的灰,她恶狠狠瞪向床榻,甩开脚踝,手腕的毒蝎子,施法『逼』出体内的毒,快步走上前,恨恨撩起粉帐。“啊……”又一阵尖叫,整个手掌被扎满银针,一滴滴血“滴答”“滴答”流向地面,接着,枕边扬起白『色』粉末,呛的修罗眼睛瞎了一般狂哮。“犬吠,麻烦到外面尽情,我这是休息的地儿。”韩歪歪懒洋洋翻个身,眼睛皆未睁,嘴角翘起抹坏笑,本欲预防莫邪趁夜侵犯她才布的针,孰料这修罗欠爪子来撩『骚』,那便叫自作自受,活该也,正好治一治她,叫她去勾引她韩歪歪的男人……
“你这贱人,敢骑我我修罗的头顶拉便撒『尿』?”
韩歪歪撇撇嘴,接着睡。
修罗伸出手,倏地欲钳制她颈子。“你就不怕我脖子上抹的毒,令你下半身不听使唤,那可糟糕,你何以再勾引男人?”
“你……”
“犬吠,请到外发疯,莫邪赏我的宅子让我好好静养,并非你发疯的场所。”
“你果真嚣张,难怪姬儿说你很快便会骑到我们头顶,你别帐着莫邪脑残的几日来耀武扬威,我才不惯着你。”
“不必你惯着,莫邪惯我便好。”韩歪歪幽幽闲闲地挑起话锋,点燃战火,才发现,原本她心肠如何坏,竟挑拨他们姐弟的情谊……
“你这贱人!”
“我若贱,王爷岂不更贱?千方百计琐个贱人,他能好到哪?而你,恐怕也脱离不了这贱门龙族。”
“混蛋。”修罗被气的七窍几乎窜血,韩歪歪的话锋直戳龙族,将龙族上下祖宗十八代骂的底超天,却一副淡若模样,闭眸养神,悠闲自在,这般猖狂的举止,令修罗的火焰节节窜升。“狐狸精……”
“和大公主比,我才小巫见大巫,你勾引的男人可叫排山倒海,我仅是一两个而已,这称号我不敢受,你顶回去做镇山法宝吧。”韩歪歪翻转过身,抱住枕头冷清下逐客令。“大公主,不送。”
“你敢赶我?”
“这本是我的房,你若不满,想讨回,便去找王爷辩理,跑我这儿发什么疯?王爷宠我,爱我,疼我,纵容我,允许我骑到你这大皇姐的头顶,不成吗?”韩歪歪接着挑拨离间,心中好一阵畅快,坐山观虎斗,这戏码俗却不凡,撩撩凌『乱』的发丝,蒙住薄薄的丝被,夏日夜晚的风甚为凉爽,吹的她小心情便叫一个好……
“你这嚣张卑贱的贱人,你以为是你什么东西?”
“懒得和鬼东西罗嗦,晚安。”
韩歪歪接着酣睡,可修罗却不依不饶,“啪”掀起她丝被,闪烁的白光狠劈向她。“我今日便杀了你,我看莫邪能奈我何?”
“砰”
仿佛闪电劈中树,有刹那的震惊,可转瞬刘海中的炽蛇便化成火红『色』的蟒蛇以尾巴狠狠将修罗打出帘帐。
“死了吗?”
韩歪歪懒洋洋问道。
“你以为你有蛇王的守护蛇就能嚣张?”修罗攥紧双拳,咄咄『逼』近,眸中危险的杀意,仔细一看,和莫邪果真是一模一样,同父异母的姐弟,果真还有些共通……“我今日非杀你不可……”否则将来绝成祸害,莫邪越陷越深,将不利龙族的霸业……
“大皇姐……”
一双冰冷的手骤然抓住修罗,莫邪优雅地推开她,落座榻边,执起韩歪歪的手腕,忧心问道:“小丫鬟,你怎么样?”
“王爷再迟来一步,我便得下黄泉,你的游戏便彻底结束了,我亲爱的王爷。”
“哈哈,你说话有必要如此冷嘲热讽吗?”日复一日,日日如此,即便早已习惯,但并不麻痹,仿佛她和他相处,总有那份火『药』味,却缺乏那份贴心。不知为何,有些怀念当初那刁蛮的小丫鬟,怀念她替他按摩脚底板的淡淡柔情……
“呵呵,奴婢斗胆了。”
“你的胆子斗的向来大,尤其对本王。”可谓胆大包天,难道她未看到他对待仇敌如何的狠?却依旧挑衅他的权威,可恨的小丫鬟,却免不了那可爱的天『性』。莫邪妖冶的面颊上拂起魅『惑』浅笑,妖娆地穿透暗夜……
“莫邪,你这家伙,你大皇姐满身中毒你不理,却去寒暄她?”
“大皇姐不会有事。”
莫邪幽冷回一句。
“你……”
“即便有事,也绝不是你,而是我的小丫鬟。”
再一次,修罗气愤难挡。
明明从小和她长大的王弟,却成了其他女子摆布的棋子,这般的羞辱令修罗一根根头发张扬杂『乱』,恨不得当场便杀了韩歪歪。“莫邪,这残花败柳你留有何用?这场游戏你玩的太过火了吧?”
“不劳大皇姐费劲,我听说最近西域进献一批美男子,不享受春宵,何来讨嫌?”莫邪起身,扶住修罗的肩,不冷不柔地向外一推,“咯吱”将房门一阂,迈开优雅的步伐走向韩歪歪,伸出那修长的手指抬起她下颌,瞥向她冷漠异常的清雅容颜,仿佛腊月的梅,径自开放,却冷傲怡然……
和她的相处,他越来越『摸』不透。
不知如何能讨好她?亦不知如何能得到他的心?
反而自己的心,逐渐偏离轨道,这场游戏的主控权,正缓慢转向她,骄傲地维持自尊,不任感情暴『露』,每到午夜时,总觉得很孤单,召唤任何的宠妃,亦暖不了他冰冷的瑰『色』床榻……
“小丫鬟,你可真够调皮。”莫邪略带宠溺轻柔『摸』着她柔顺的发丝,仿佛一个温柔的情人,那骨子渗人心脾的危险被悄悄收敛……
“是吗?”
“你故意挑起我和大皇姐的隔阂吧?”既然如此,他随她所愿,倘若她能高兴的话,像现在这般鬼灵精怪,哈哈哈,似乎是项疯狂的举措,令从未如此冲动的莫邪,也体味到了莽撞为何物?
“歪歪哪敢,我怕你挖了我的心。”
“你还对本王耿耿于怀?”
“倘若我说是,你会放我回卡斯身边吗?”看到莫邪猝变的妖邪眸『色』,韩歪歪转过眉轻轻嗤笑,这话问的便是废话,让莫邪成全他们,比让她失身于莫邪更困难,她真是脑残才如此发问……
“不行!”
莫邪冷冷回道,邪恶的眸中迸发一抹如豺狼般的吞噬,危险凝视半响,莫邪才微倾下身,双臂支撑在韩歪歪两侧,伏在她耳边魅『惑』沙哑道:“小丫鬟,别忘了,你现在…..是我莫邪的女人……”
“我知道。”
“你的这颗心……只能属于我,把他彻底,从这个位置,给我搬出去……”他温热『迷』绚的吻延伸到她耳边,湿湿的,热热的,仿佛欲将她推向堕落的深渊……
“你、你别这样,我、我接受不了。”
“你怕吗?”莫邪眯起眸,边吻着她的耳唇,边低沉问道,撩起她的刘海,看到那碍眼的标记,他有刹那想将其挖出来。
“我们说好的……”
“说好什么?说好……你做我的女人……服从我……”
“我需要时间……”
“本王给了你一个月的时间。”
“那根本不够。我现在没法接受你……”
“你那打算如何?”莫邪俯下身,轻吻她的额头,然后盯着她灿若流星的眸妖娆问道:“你打算让本王守着你,做几十年的君子?”几十年?听到这漫长的数字,韩歪歪心中一酸,便别过头,反问一句:“难道王爷想不守承诺对我用强?”
“我要你……”
莫邪吻向她脖颈,韩歪歪彻底放弃挣扎,甚淡若瞥向他,对准他的柔眸,清晰迸出一个大字:“好!”
“你……”
“你要吧,要了我,记得明日替我收尸,随你包的,裹的,剖的,记得给我找处清休的地儿埋了,离开这个鬼地方。”
“小丫鬟……”她的决绝,她的拒绝,伤了他的自尊,有些沮丧,亦有些落寞,莫邪停住动作,翻身躺入床榻,伸开长臂将韩歪歪纳入怀中,单纯地拥着她,阂上了眸,两扇睫『毛』呼扇呼扇,美的令人屏息,却亦冷的令人揪心,仿佛处于寒冷的冰窟中,他散发幽香的修长躯体,每碰一丝,皆冷的令她颤抖……
韩歪歪狐疑看向他,窃窃问道:“王爷,你……”该回寝宫了,有他在,她总觉危险,总睡不安。即便他并未伤过她,可他的举措,却比伤她愈恐怖,细端倪他美丽的侧面,倘若他和卡斯并非如此的对立,她许会对他有一丝丝的温柔,而非此时的冷嘲热讽吧???
“小丫鬟……”
“恩?”
“让我抱着你,就这样抱着你。”莫邪轻柔搂住韩歪歪,将头埋入她胸前,仿佛个受伤的小兔子般寻求她的体温,令人窒息的气息,萦绕在身前,韩歪歪浑身紧绷,脸稍微躁红,甚不自在……
“王爷,俩个一起挤一张窄榻不好,你回去有舒舒服服的华丽美床,我……”
“我想抱着你。”
便这般什么也不做,抱着她也好,没有她的气味,那张华丽的瑰『色』床,便冰冷冷的寒着他的体。习惯,真是可怕的嗜好,一旦贪婪上她的味道,便开始丧失自我,从前的冰冷他全能承受,而此刻却变得脆弱……
“我……”
“本王不会碰你。”他轻轻承诺,可谁知他的承诺是否保准?韩歪歪有些顾虑,刚欲拒绝,莫邪却抬起邪眸诱『惑』道:“让我抱着你睡,明日,我带你去见蛇王……”
“当真?”
“当真。”莫邪搂住她,接着将头埋入那令他舒心的热源中,算是利诱,亦算诡计,便这般厚颜无耻强留在韩歪歪的榻上,即便未遂愿,却已是突破……“小丫鬟,你的身体好香……”莫邪呓语撩拨。
“王爷再不正经,这榻让你,我睡花圃。”
“别……晚安……”
莫邪识相地收回邪意,搂着她一夜长眠,仿佛这是他第一睡的有质量,有温度的觉,翌日起床时,第一时展『露』邪魅的笑。
睁开惺忪的眸,瞥向一侧,韩歪歪早起床,迎着清晨俏皮『射』入的曙光,看到她正打扮整齐坐于椅边,向他礼貌道:“早安,王爷。”
“早!”
“王爷该起床了,去做你昨夜许诺的……”
“你便那般想见蛇王?”
莫邪冷冷询问。
“我说不想,你相信吗?”
韩歪歪挑起柳叶黛眉,勾起嫣然浅笑,坐于铜镜前,宛如清雅的荷,有种干净的气质和清冷的气息,淡淡的水粉妆饰,玉钗束好发髻,骨碌的眸中漾满喜悦,很显然,今日她的情绪好的不得了……
“本王还真后悔一时的脑残。”
“王爷偶尔脑残也不错,很可爱。”韩歪歪微微站起身,一身精心打扮的粉『色』绸缎裙,腰系蝴蝶结,两肩架起,裙摆似荷叶般,风一吹飘逸起圆弧,朱唇嫣红,诱人的『色』泽看的莫邪生妒,和平日相比,她发后端编起环型辫子,卷起时自有成熟的味道,朱『色』发钗朴素却雅观的很。其余柔顺的发丝倾泄,耳坠下链带环,有些点缀感,亦有些古典气……“王爷,我好不好看?”她亦脑残般询问。
“不好看!”
为他人而精心打扮,再好看,莫邪亦觉得不顺眼,本是优雅穿衣的动作,却变得不耐烦,三两下便收拾好。
“哦?哪不好看?”
“本王觉得,全不好看。”莫邪勾住她的肩,却伏在她耳边补一句:“倘若你为本王打扮,会很好看。”他抿起唇瓣,顽劣魅笑,带韩歪歪来到别苑的酷似牢房般的房前,禀退龙宫侍从,走向满是铁链编制的窗边……
“为何不进去?”
韩歪歪狐疑问道。
“进去?本王不会让我的女人进牢狱,也不会让我的囚徒离开牢狱,这样相见不好?那我收回成命。”
“不要……”
韩歪歪慌忙阻止,“啪”“啪”敲打铁窗,唤醒了风情,他撩开棉被,瞥向窗外。“歪歪……”有些激动,有些无措,他急忙推醒阎翼,梳起凌『乱』的银丝。“堡主,歪歪来了,你快醒醒……”
“妖孽?”
阎翼“噌”一下从床铺上腾起,看向窗外,扳着铁榔头,冷咧的眉宇中布有一丝交错纷杂的感情,冰冷的指刚欲探出,却被莫邪打开。“小丫鬟,本王只给你半个时辰,你最好好好利用……”
“帮我叫卡斯,翼。”
“他……”
他昨夜通宵修炼,练到走火入魔,吐得很多鲜血,刚休憩下身子虚。阎翼犹豫半响,一狠心,赤着脚一脚踢醒卡斯。“卡斯,妖孽来见你了。”
“你滚……”
房中传来卡斯的咆哮,睁开惺忪的红眸,瞥向窗外,他顿时呆楞住,接着疯狂扑向窗边,伸出手探向韩歪歪。“丫头,你好不好?他有没有欺负你?你有没有想我?”激动的有些语无伦次,卡斯“啪”给自个一个耳瓜子,镇定神『色』,摆一张酷的脱俗的俊脸,说:“丫头,你过来……”
“卡斯……”
“过来!”
卡斯不顾一切伸出手,抓住韩歪歪的指尖,将脸贴上铁榔头,红眸中漾满霸道和柔情交错的复杂情感。
相思,是毒。
他早毒入膏肓,而解『药』,便是她的出现。卡斯心中的热血澎湃,往日的苦涩亦随她眼角的泪而消逝。
“别哭……”
卡斯轻柔抚上她眼角,轻柔擦干她的泪痕,『揉』『乱』了她的发髻,状似稚气地夸赞道:“韩歪歪,你今天真好看。”
“好看吗?”
“恩,小小的嘴,大大的眼,红扑扑的脸蛋。”卡斯的话刚出口,韩歪歪“噗嗤”笑开,即便他夸她的词老土到掉牙,却不可否认,这第一次的夸赞,令她感动的清泪滑下,抓紧他那双薄茧的温暖大手……
“卡斯,我好想你。”
韩歪歪淡若地和他十指相扣,喃喃轻语,身体靠近前,脸随他般帖上铁榔,四眸相对,仿佛无形中的亲吻……
“别哭了,妆花了。”卡斯替她擦擦泪,无限柔情,溢于言表,他面『色』稍惨白,眼圈黑糊糊,有些疲惫,更是狼狈。
“你的身体好没好?”
“好了!”这笨蛋,一个月,再衰的妖也恢复元气了,只是他修炼得过度,有些走火入魔而已,娘的,三千年说的不长,可修炼起来,简直难如登天,可怜各种捷径皆是九牛一『毛』……
“我……”
“我什么我?”
“话到嘴边,我却不知道该怎么说,好象好很多话想说,却不是一言两语能说的清,总之,卡斯,我在坚持!”
“蠢女人……”卡斯宠溺地点向她鼻尖,将她鼻翻翘起,甚自然而霸道戏谑道:“韩歪歪,你个猪!”
“你又说我猪,我特地为你打扮的耶,再说我猪,我现在就滚。”
“不行!”
卡斯霸道地抓住她的手,不准她离开半步,本想说些贴心窝子的肉麻话,却发现爱意太深,却有些呆怔,爱情,果真会让他变笨,樱花绽放的诱人唇瓣抿起,他探出头“啵”亲了下韩歪歪的鼻尖……
“你这『色』狼!”
“我想『色』很久了。”卡斯戏谑撅起嘴,戏谑流转红眸,仿佛一个长不大的孩子,一直嚷嚷要甜头,撩起凌『乱』的刘海,『露』出那鹰般犀利的眸,恶狠狠瞟向莫邪,满腔的恨,满眸的挑衅,恨不得将他撕成碎片……莫邪仅不屑斜睇,『揉』『揉』太阳『穴』,妖娆扯起抹气人的邪笑,仿佛在嘲讽卡斯……
“你丫的,爷爷的腿。”卡斯气的满脸通红,血脉本便不畅,“噗”便喷出一口血,嘴角妖红的诱人却渗人,尤其那火焰仿佛从头顶燃起,他的整体身体被血『色』的光芒笼罩,诡异的令人心惊。“卡斯……”韩歪歪吓的一屏息,忙掏出手帕欲替卡斯擦拭血迹。“卡斯,别气,别和他气,一定要保重身体。”
“放心,我气不死。”就算死,也得拉莫邪做垫背,小样的,你嚣张一时,嚣张不了一世,早晚有一日得一个笑,一个哭,卡斯在心中暗暗发誓,终有一日,将而今的苦,全数回赠给这该死的人妖……
“你又骗我,身体根本没好。”
“屁,我好了。”
“好了能流这些血?卡斯,你个大骗子,你就是那宇宙第一大骗子。”韩歪歪奴起嘴替她擦拭,满眸的不满,还有浓浓的心疼,看的出他的身体很虚,仿佛那风中的屏风,一不小心,便会倒下……
“丫头……”
“干嘛?我不想和骗子说话。”
“丫头,你不是抛弃本王,投降那死人妖了吧?”卡斯倏地眯起红眸,危机感四伏,想想他们日夜相处,即便知韩歪歪的『性』子,却依旧寝食难安,是嫉妒,是愤怒,亦是担忧,对她的心疼,对自己的悲哀……
“没有!”
“那再亲亲我。”
“呃……”韩歪歪涨红着脸,不敢瞥向阎翼他们,亲吻他的左边嘴角,分明感触脊梁骨上冷飕飕的视线像冰刀般刺入,不必怀疑,那是莫邪的眸子,依他惟我独尊的『性』子,她和卡斯如此放肆,必招来祸端,可又如何,这一时的温柔,却令她难以抗拒,好想、好想她这个倒霉的笨男人……
“风情……”阎翼冷一撇嘴,躺回床铺命令道:“替我搬个匣子,我得好好吐吐,真受不了这男人的无耻。”
“哈哈,找个棒子的好。”风情翻开一本医书,慢条斯理开口。“砸晕他,堡主是不是也这个想法?”
“没错,省得丢人现眼,这厚颜无耻的家伙。”
“喂,你们嫉妒我?”卡斯转过身,杀人般的视线狠『射』向他们俩,许是日子久了,相处的多了,便知个自的真『性』情如何,阎翼是那种外表冷酷,内心更冷酷,却偶尔很仗义的王八蛋,而风情是那种冷漠不理俗事,像仙般的山顶洞人……久而久之,打的火热,即便他们同样是他的情敌……
“你们够了吧?”莫邪忽然走上前,箍住韩歪歪的纤腰向后一拽,撞入自己的怀中,那危险的眸『色』变幻莫测。“小丫鬟,你以为本王让你来看他,是为了看你们如何郎情妾意,浓情蜜意?”
“莫邪……”
“千万要记得,你现在是本王的女人,而不是他的。”莫邪妖娆的容颜很冷,冷到令她屏息,令她颤抖,箍住她的怀抱,却没有体温……“蛇王,你猜猜我带她来见你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你丫的闭嘴!”
他不想听,准保非好事,卡斯狠狠攥住铁榔,剜的眸瞪圆,气息吹的刘海拍打两颊,落下一个个红痕。
“本王的目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