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能及。”
瞧到这里百维又不禁大是感叹.只见下面写道:“此辈人物虽多系桀骛不驯对任无心却是人人心悦诚服存心效死然自任无心死讯传出江湖之后此辈人物便有异动我等也恰在此时探出这秘窟所在之地其中终有数人被我南宫世家派往之人收买于是鼓动同伴不等任无心之确讯先揭竿与我南宫世家一战此战之胜负自是不问而知。”
突听妙雨一声轻呼、百维赶紧将锦囊藏起。
但轻呼过后.妙雨又自垂下头去.好似已现了什么足以惊异之事是以观察得更仔细专心。
百维松了口气又自取出锦囊只见字笺之上.接着写道:“但秘窟之中仍不乏行事谨慎之人在百般鼓动之下仍力持慎重是要先至各处探听消息之后方能举事于是已被我方收买之人便自告奋勇担起窥探消息之责其人自以刺探为名暗中与我方联络约定以五色灯笼为号将我方准备之人手带往秘窟里应外合.便可将秘窑中人一鼓而灭。”
百维瞧到这里心中又不觉大是惊异。暗暗忖道:“那三人手提五色灯笼自是已被我南宫世家收买之人.他们手提灯笼招摇过路便是将我方人手带来此地……但这三人既已投入我方.此刻却为何会死在此地?莫非这其中又有变故?”
一念至此暗中不觉一惊立刻接着看了下去:“但此等人物既能被我方收买背叛任无心出卖同伴又焉知不能被他人收买背叛我南宫世家。是以我方早有决定.一等破却秘窟此等人物再无利用价值便将之与秘窟中人一齐杀死!”
百维但觉双手一软几乎连锦囊都跌落在地暗叹忖道:“好周密的安排好毒辣的安排我平生也以枭雄自命却也未想及如此我纵比别人j狠些比起她来……唉那是大大的不如了。”
思及“狡免死走狗烹.飞鸟尽良弓藏”这两句传诵千古之名言百维不由自主但觉一股寒意竟自心底直冲上来。
他此刻对事情始未.俱已了然于胸唯一不解之处便是不知何以定要灯笼下有了死尸方才拆开锦囊当下接着观看:“汝等至此若是见了五色灯笼下有死尸则表示大功已告成拆开锦囊后又得将此事始末了然这时百维可借口将竿头灯笼取下灯笼中横杠乃是中空内有纸柬留言百维可依计行事玄真则必须立向正东奔出三里三里外自有人与他取得联络这时任无心等人心绪已大乱他去返必不致引起注意此外灯笼下若无尸身则必因事机不密而功败垂成汝等若是瞧了锦囊反是败事此示。”
百维一口气将锦囊看完.心头方如—块大石落地似是轻松了不少。
此刻他心中所有疑虑俱已获解.但转眼之间却又不禁多了—重新的忧虑。
只因五夫人纵是当世诸葛.却也终是不能未卜先知玄真已被任无心点中岤道、不能动弹之事她自是绝不知情是以锦囊中方有事交代玄真.但玄真此刻却又哪里能依计行事?
百维心念数转暗叹忖道:“这两件事少不得只有让我一人来做了。”
当下殳巡而出走到妙雨身后搭讪着道:“道兄可曾现什么?”
妙雨指着地上一堆零乱之物件回道:“这些自死尸身上搜出之物都极普通看似没有什么异常之处.前辈不妨过目。”
百维道:“且待老僧瞧瞧。”
定睛望去.只见那一堆零乱物件之中.计有十数锭大大小小的散碎银子几方手帕有的干净有的破旧两个翡翠鼻烟壶两三串钥匙四个供做手上搓捏的胡桃几柄匕几个丝线织成的钱包颜色已黯淡得很显见极为陈旧。
百维长叹道:“想不到男人身上所带之物竟是如此零乱。”
妙雨微微一笑.道:“幸好这是男子若是死了几个女子那身上所带之物只怕要比这里多上几十倍了。”
他面上虽带笑容但目光却极是沉痛只是虽在沉痛之中他仍未颓伤气馁而已。
百维目光一转道:“他们致死的伤势是什么?道兄可曾查出?”
妙雨长叹一声皱眉道:“这便是此事最为令人惊异之处。”
百维诧声道:“有何惊异之处?莫非那致命之伤有什么可怪不成?”
妙雨语声沉重缓缓道:“这些尸身骤然看来似是被人—刀砍下头颅而死其实却大大不然若是仔细瞧去便不难现。”
百维凝目着那些已被割去头颅的户身道:“道兄自何处看出这些尸身并非一刀致命而老僧却委实瞧不出来。”
妙雨长叹一声道:“这其中最明显之处便是这些尸身头颅虽被割下但伤口所流出之血却并不太多此事最明显之理由便是因这些尸身先已死了.后来方被割下头颅。”
百维颔叹道:“不错.道兄目光之敏锐.确非老僧能及。”
妙雨道:“前辈过奖了!”
百维接口又道:“南宫世家如此做法.似是有心要将那致死之伤掩饰起来这其中必有深意不知道兄可曾瞧出?”
妙雨沉吟半晌长叹道:“此事晚辈实是有些难以启口。”
百维道:“道兄只管说出便是.在老僧面前又有何为难之处?”
妙雨沉声说道:“弟子说出之后但望前辈莫要见怪恼怒。”
百维面上神色.微微一变道:“此事莫非与老僧有何关系不成?”
他虽是心计深沉终是难免有些做贼心虚别人只要稍有言语涉及于他他便立时要疑神疑鬼.面上也不觉变了颜色。
妙雨缓缓地接口道:“此事怎会与前辈有何关系只是……只是……”
突然解开一具尸身的衣襟长叹道:“前辈请看这里。”
百维情不自禁俯下身去。
只见那尸身前胸左|乳|下靠近心房之处赫然有个深紫色的掌印指掌分明.颜色深黯掌力显然极是霸道似是一种极为厉害之外家功夫。
妙雨目光凝注着百维道:“这掌力是哪一派的功夫前辈可瞧得出?”
百维目光凝注面色沉重似是呆呆地出神半晌方自道:“少林……”
妙雨长叹一声道:“前辈既然也看出来了看来晚辈并未瞧错……晚辈虽久仰少林伏魔金刚掌掌力之强劲霸道可称江湖无双但却也未曾想到这掌力竟有如此威力!”
百维沉声叹道:“金刚掌掌力虽强猛.却也非人人可以练到如此地步。”
妙雨双眉微轩.道:“如此说来不知这掌已有几成火候?”
百维仰天长叹道:“这掌力之精纯还在贫僧之上已有九成火候。”
妙雨骇然道:“还在大师之上?莫非是……莫非是……”
百维叹道:“你也不必吞吞吐吐当世能将少林伏魔金刚掌练得比老僧更是精纯之人能有几个老僧不说别人也知道。”
妙雨垂道:“如……如此说来……唉!弟子实难相信百忍大师与百代大师两位中可有一人被南宫世家所用?”
百维心念一转叹道:“百忍师兄掌力较柔和绝非如此威霸。”
妙雨脱口道:“以大师目光绝不致有看错之理这想必是百代大师了。”
百维黯然长叹一声垂道:“老僧虽不愿相信.却也不得不信了。”
其实他早已看出那掌功乃是百忍的功夫.却故意说成百代。
妙雨默然半晌.讷讷道:“奇怪之处还不只就此一件。”
百维动容道:“还有什么?”
妙雨突又撕开了第二具尸身的衣襟道:“前辈请再瞧瞧此处。”
百维情不自禁.又自凝目望去。
只觉这尸身左|乳|下一寸七分接近心脉之处有个指头般大小的黑点但仔细一望才知道这一黑点竟是个小洞洞中肌肉赫然全都腐烂却又无鲜血流出。
百维虽然阅历甚广江湖中惊人之武功不知见过多少但此刻见了这尸身致命之伤势也不禁为之栗然变色。
突听身后传来一声轻呼百维回望去原来任无心到了他身后。
百维长叹一声知道任无心也被这伤痕所显示之武功所惊不禁苦笑道:“不知两位可曾瞧出了这武功的来历?”
任无心沉吟半晌.长长叹息着道:“但请大师先说说有何高见?”
百维沉声道:“这伤势骤然望来似是被一种极为厉害之毒药暗器所伤但贫僧却无把握断言也想不出会是何等暗器。”
妙雨叹道:“这若是暗器之伤口.也没有什么惊人之处了。”
百维动容道:“莫非道兄已可断言此点绝非暗器之伤?”
妙雨道:“不错。”
百维神情更是骇异道:“不知道兄自哪点瞧出来的贫僧愿闻其详。”
妙雨将那尸身之衣襟又自展开道:“两位请看这衣衫之上虽然满是鲜血但却绝无破洞此伤口若是暗器造成衣衫便必有损伤。”
百维耸然动容长叹道:“道兄观察果然仔细入微……唉!这伤口既非暗器造成便必定是被指力所伤但贫僧实实想不到世上竟有如此毒辣如此霸道的指功!”
妙雨沉声叹道:“这指力强劲倒也罢了最最惊人的是衣衫并无破损伤口竟已腐烂显然此人之气功已练至隔山打牛.摘叶伤人之地步弟子实也未想到南宫世家中会有如此人物。”
百维双眉紧皱道:“传言中那南宫夫人之武功神奇之处人所难测以此情况看来莫非这位女魔头已来这里?”
任无心面色凝重沉吟半响缓缓道:“南宫太夫人坐镇内堂怎会轻易出山何况此间之事原也不需她亲自出手。”
百维缓缓道:“贫僧原来亦是如此想法但南宫世家中除了她之外还会有什幺人身怀如此惊人之武功?想来绝不会是她儿媳……”
突然一拍额角接道:“莫非是她不成?”
他虽未说出名字但口中说的她字显然自是指的素手兰姑。
任无心叹道:“在下想来想去也只有素手兰姑有此惊人之武功但……但那日在那坟地之中素手兰姑也曾现身此后不出一个时辰你我便已动身上路莫非她竟能赶在你我前头先到了此处?”
妙雨道:“咱们车马奔行虽不甚急但却是昼夜未曾停歇弟子师兄弟四人轮流赶车拉车的健马却已换过三次想那素手兰姑轻功纵然高妙终是血肉之躯又怎会赶在咱们前头?”
任无心长叹道;“不错.若是她能赶在你我之前.实是绝少可能但若非如此难道南宫世家中还有第二人有如此武功不成?”
百维默然不言妙雨亦是叹息无语。
任无心仰天长叹道:“南宫世家中若真的还有第三人有如此武功.唉……”
长叹一声突然住口眉宇间忧虑更是沉重。
妙雨忽然挺起胸膛笑道:“相公也不必如此忧烦常言道:吉人自有天相船到桥头自然直世上没有不能解决之事。”
任无心苦笑一声道:“话虽如此但大局日渐颓败在下又怎能不忧烦日重不说别的单以此秘窟来说在下便再也想不通南宫世家是怎么探查出来的莫非那南宫夫人真有鬼神难测未卜先知之能不成?唉!这些事虽然令人难信.但事至今日在下竟已有些不得不信了。”
他目光似又变得茫然无主惨然接道:“连此等隐秘之处都已被人所破别的地方只怕也是难保…”
妙雨大声道:“相公怎能如此说话不到最后—刻咱们切切不可专长他人之志气而灭了自己之威风……大师你说可是吗?”
百维垂道:“自当如此……”
突然抬起头来又自问道:“那秘窟之中不知情况如何?是否还有敌人隐身其中?”
任无心目光直射.道:“那秘窟之中的情况在下实是不忍说出大师若想知道详情不妨自己进去—看此刻妙法道兄还在秘窟之中料理后事.在下却已无法再停留片刻了。”
他此刻说起话来.一个字接着一个字绝无丝毫顿挫亦不带丝毫情感竟有如在叙说别人之事一般毫不动心。
妙雨瞧他面容一眼只见他面色铁青亦是突然变得毫无表情似是已完全麻木。
此等大出常情之态当真令人心惊。
妙雨心头大骇扶着任无心臂膀强笑道:“不知相公可否陪弟子去四下查看查看。”
他一心要想使任无心暂时离开这血腥之地免得所受刺激越来越深而致不能负担是以也不让任无心答话便将他拉了开去。
任无心竟已茫然无主别人要他走他就走要他停他就停方才那种指挥若定之从容镇静此刻竟又荡然无存。
百维待他两人走了开去目光四望一眼突然一个踉跄身子似是站立不稳斜斜倒退便将那挑起灯笼的长竿撞倒下来。
灯笼里并无火焰但百维不等灯笼跌落在地急一伸手便抄在手中。
他究竟有些心虚明明四下无人还是情不自禁四顾一眼。
但闻远远有马嘶之声传来四下风吹草动并无半分声息。
百维双手一分将灯笼撕成两半取下了灯笼中的横杠。
手掌触处百维母庸多试便知杠中定然中空但杠中所留秘笺究竟有何指示百维心中仍是忐忑不安不知写的是什么。
他方待将这竹杠一拍两半取视秘笺。
忽然间只听一阵衣衫带风之声破空急来。
百维心头一凛反手便将那竹杠藏在袖中。
转望去只见一条灰色人影横空急坠身形之快有如飞鸟。
这人影轻功之妙已不愧为江湖一流高手之身形只是江湖历练却显见大是不足是以人还未到已有衣衫带风之声传来。
声音虽然轻微但落入武林高手耳中却无异先示人以警。
百维心头固是惊震但面上仍是丝毫不动声色微微笑道:“妙果道兄四下巡视不知可曾现敌踪?”
他并未瞧清此人之身形但已可确定此人必是受命巡视之妙果。
这自非他目力之佳异于常人而是江湖历练实是丰富已极。
他猜的自然不错.这人影是妙果。
只见妙果满头俱是汗珠.神情虽是疲累不堪但却无丝毫惊骇之态显见他此行虽然极是卖力并无任何现。
百维心中早已知情但绝不声张仍然问道:“看道兄神情似已现什么……”
妙果一面喘息一面长叹道:“虽无任何现也总算不虚此行。”
百维面上故做惊诧之色道:“难道附近数里之内并无敌踪?”
妙果叹道:“正因如此才令人大觉丧气若有敌踪现无论胜负如何好歹也要和他拼上一场出出这口闷气。”
百维心念一转道:“不知道兄可曾留意.敌方狡诈成性功成纵未远扬也必是躲在隐秘之处道兄匆匆一瞥只怕难以觉。”
他衡情度势以妙果如此脾气绝不至探查的十分仔细是以如此说话。
妙果果然怔了一怔苦笑道:“不瞒前辈弟子查看的的确是不够仔细。”
百维道:“既是如此不如请道兄留此等待贫僧再去查看一番。”
妙果道:“怎敢有劳前辈还是弟子前去为是。”
话犹未了人已去远。
百维一瞧他身形奔去的方向竟是锦囊中指示玄真应去与人会合之处心中不禁大是惊惶脱口大呼道:“道兄留步!”
妙果身形微顿回道:“前辈有何吩咐?”
百维目光转动道:“这一方向必无敌踪道兄不必费神去查看了。”
妙果道:“也好……”
双眉突然紧紧皱到一处.诧声道:“前辈一直留守此间未动这方向有无敌踪前辈怎会知道?”
百维呆了一呆讷讷道:“这……这其中自有缘故。”
他一见妙果双眉紧皱便知道自己方才之言已启动对方怀疑之心虽想立时编造出一番说词怎奈一时间实是无法编造的出。
妙果目光凝注瞬也不瞬地盯在百维面上显见心里疑惑已更是加重口中紧紧追问道:“不知道其中究竟有何缘故?”
百维暗道一声:“苦也!”
他方才若是说那不过是随意猜测必可将事情遮掩过去妙果也必定不至再如此追问。
但他此刻既已说过此事自有缘故便必须为此事说出个合情合理的理由。
而此事确是绝无理由又教他如何说的出来?
只见他额角之上似已微微沁出了汗珠。
妙果目光凝注在他面上实有如两柄利刀一般。
百维呆了半晌方自讷讷道:“贫僧但见四面俱有宿鸟惊起只有此一方没有是以如此猜测不知道兄之意.认为如何?”
他能在如此慌张中说出这理由来理由虽然并不十分健全但他应变之能却已可算得上是千中选一之顶尖儿人物。
妙果眨了眨眼睛道:“这……这话也有道理弟子到别处查看便是。”
身形转处果然换了个方向急奔而去。
但百维瞧他面上神色已知他虽然减去些疑惑但显然对自己所编造之理由并不十分满意.心中仍是半信半疑。
是以此番他虽改变了方向半路必然改道对那面搜查会更加仔细。
只是此时此刻.百维纵然明知南宫世家埋伏与玄真会合之人定会为妙果现自己实也完全无能为力。
转目望去.四下已又无人。
百维不再空自急虑暗中将那竹杠一拆为二杠中果然有条卷的十分仔细的淡青纸卷。
百维在草丛深处抛下两截断竹掠至方才拆阅锦囊之地拆开了纸卷。
借着已将西沉的阳光只见上面写道:“汝已拆阅此一密柬.表示我南宫世家第二步计划已成此后任无心所处之情况必将更是孤立无援艰难困苦。”
百维长长叹了口气此时距离大功告成之日已不在远他心中本该充满漏*点欢喜之情。
奇怪的是.他此刻心中虽然欢喜却又有种说不出的淡淡惆怅。
就连他自己也不知这感觉自何而来。
俯望去只见密笺上接着写的是:“为了释汝之疑我不妨对此事稍作说明。此事动手之人便是我方第一人物兰姑她早已在你等未动身前潜来此处而且故布疑阵以杀头来掩饰她所留之伤。其实只是计上加计故意要任无心等人瞧出破绽。以任无心等人之能若是瞧不出这点破绽岂非都变成有眼无珠的呆子。他等现破绽之后必定更是惊异猜不出动手之人是谁?”
接着往下看只见上面写道:“此一路上我方派在路上接引之人都瞧不见汝等行踪这只因我并未吩咐汝等与人联络之法亦显见汝等将行踪十分保密可嘉。”
瞧到这里百维不禁暗自苦笑忖道:“五夫人纵然妙计如神毕竟还是想不到玄真被人点中岤道之事我等被困在车厢之中实是万不得已她反说我等行踪保密十分可嘉。”
心念一转接着看道:“汝伤势必已痊愈比刻可与玄真联络由尔设法移开任无心等人注意之力此后你两人也必须—明一暗在暗中配合、汝若有禀告之事一路上只要瞧见土地词堂.便可进去留下纸笺唯一应切记之处便是必需先将纸笺外包以一层油纸入了土地祠堂后便将留柬埋在香炉灰中那土地祠堂中若有长明灯还在燃烧灯油中必有我向你指示之留柬贮于青铜筒中你等可自灯油中取阅只因若是派人与汝等联络总不免落些痕迹.反不如这般隐秘。”
百维一口气瞧完了方自长叹忖道:“此事隐秘的确是够隐秘的了怎奈玄真已不能动弹教我去和谁搭挡。”
而此刻困难便在眼前妙果已去那方向搜查自己是去还是不去端的难以决定却又必需在片刻间有所决定。
他心念数转暗暗忖道:“我此番前来纵然被妙果现也可推说乃是赶去接应于他。此人轻功不弱但心计并不深沉只需三言两语料想便可将他瞒过。我若不去又怎知南宫内院究竟有什么事要吩咐我等说不定便要误了大事。”
最令他心中忐忑不安的便是五夫人既已有密柬交代于他为何又要玄真单独前去相见?
莫非五夫人竟有什么事要瞒过他?
莫非五夫人要向玄真吩咐的乃是对他不利之事?
一念至此他心中不禁大生疑惧之念。
只因他虽是南宫世家中人但对南宫世家的种种手段仍是时时有所提防。
这时情况已不容他再加思索当下提气纵身向那方向奔去。
奔行了三十丈开外但见前面荒草越来越长几乎已过人腰。
百维心念一转突然俯身卧倒在草中。
他虽已残废但单凭一臂之力已可在草中向前移动以他阅历之丰.自不会出丝毫声息。
过约盏茶功夫后他估计最少已向前爬了数十丈之遥四下仍无一丝动静就连妙果都似已远去听不到有任何衣袂带风之声。
若是换了别人忍不住要伸头去瞧一眼。
但百维确是沉得住气知道这死寂中必定潜伏着危机非但不敢伸头.索性顿住身子不再动弹。
但闻风吹草动沙沙作响。
又过了半晌左面草间果然响起了一阵轻微之异声似是蛇行草中一般。
百维心头一喜更是屏息静气。
只听这声音越来越近入耳更是清晰。
百维目光瞬也不瞬地凝注着声音传来之方向暗暗忖道:“无论来人是准我必需先制人。制住了他再加盘问……”
当下将全身真气俱贯注在一条右臂之上。
忽然间一阵急锐的衣袂带风之声自正前方传了过来声音来势极快显见来人的轻功不弱。
但在如此情况之下此人居然仍未隐藏行踪如此放胆急行又显见江湖历练必定极浅。
百维心念一动暗暗忖道:“此人除了妙果再无他人……”
一念尚未转完只听嗖的一声.一条人影自他头顶掠过渐渐去远左面长草中的异声.却早已在数丈外便已停顿。
又过了半晌.那已自远去之衣袂风声又自响起刹那间又自百维头顶掠过。
他自百维头顶来回两次竟仍未现百维这草上飞之轻功确是高人一等这份粗心大意也确是令人担心。
百维暗叹忖道:“难怪他往来搜寻也寻不出什么来的……”
这时草丛间的异声又自沙沙响起声音更轻、更缓。
百维听这声音来势似是不止一人心念转处突见自己左方不及两尺处有个积水的浅坑约摸有浴盆般大小。
目光一瞧他心里已下决定再不迟疑悄悄移过身形向那浅坑爬了过去乘着一阵急风吹过和身滚入坑中。
这坑看来虽浅其实却深达一尺六七恰巧能容得下百维的身子。
最妙的是想必是因昨夜暴雨坑中积水此刻虽已干枯了一半但百维落下后坑中水便涨起恰巧淹及地面。
百维身子隐藏在水中端的是天造地设的绝妙藏身之地莫说妙果这般粗心大意之人便是妙雨等心细如之辈也绝难现。
他身子方自藏好长草中之异声已到了近前。
百维只有双目一鼻露在水面外此刻贴地望去来的果然有两条人影。
这两人俱是一身黑衣劲装瞧那爬行之势已瞧出两人轻功俱非泛泛之辈。
长草掩去日光这两人面容虽无法可见但一双目光却是闪烁有神正在往后四下搜索。
百维暗道一声:“侥幸!”
他此刻若非有潜身水坑行踪必已被对方现。
要知百维此刻虽已明知这两人乃是南宫世家门下本不该再自暗中窥探。
但百维此刻却又有一份私心是以仍不露面。
两人爬到水坑旁三四尺外便又顿住身子搜望一阵瞧不见人影只当四下必定无人前面一人抬起手来悄悄打了个手式后面—人立刻爬了过来与他并肩在地上悄声道:“那小子倒是不到黄河心不死此刻还不走害得咱们受这个闷气。”
前面之人亦自悄声道:“此人必定早已对这里十分怀疑若非如此怎会在这里来去七八趟之多莫非他知道咱们躲在这里?”
这两人贴着地面说话语声实是轻微已极别人本自万难听见。
但百维耳朵恰巧也贴在地面竟将每句话都听得清清楚楚只因地面传音要远比空中来的清晰迅快。
只听后面那人沉声道:“咱们行事如此隐秘怎会有人知道咱们在这里等人?”
语声微一沉吟缓缓接着道:“除非……除非……”
前后那人道:“除非是百维那家伙走漏了风声否则此事绝无泄漏之理。”
后面那人沉吟半晌道:“只是不知他是故意泄秘还是无意间泄漏出来的?”
前面之人恨声道:“他若无心走漏倒也罢了若是有心泄秘当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听到这里百维但觉一阵寒意自心底升起。
因为他确信南宫世家绝非对他极有信心否则这两人也不会如此说话。
过了半响只听后面之人缓缓道:“以百维此人心计之深经验之丰在门规那般森严的少林寺都能将自己身份隐藏了数十年之久丝毫不露痕迹此刻又怎会将如此重大的机密轻易的泄露出去以小弟看来只怕……”
前面之人接道:“兄台之意.可是说百维真敢泄漏机密不成?”
后面之人道:“不错。”
前面之人道:“但以小弟看来他只怕还没有那么大的胆子!”
后面之人轻轻冷笑道:“他胆子若是小了又怎敢混入少林寺去卧底?”
前面之人沉吟道:“这话也不错……只是……他昔日既然对我南宫世家如此忠诚今日不该再起背叛之心。”
后面之人冷笑道:“似这般积年老贼什么事做不出来?”
前面之人沉吟道:“但以五夫人那般角色他若真的有了些许不忠于我南宫世家之心五夫人还会不知道吗?”
后面之人道:“你怎知五夫人会不知情?”
前面之人默然半晌缓缓道:“但……但五夫人若是知情怎地还对他这般信任以五夫人的脾气早该对他有所举动。”
后面之人冷笑接口道:“你怎知五夫人还未对他有所举动?”
前面之人似是呆了一呆半晌没有说出话来。
百维早已知道后面那人实是比前面之人j狡的多只因在如此情况之下走在前面的自是远较走在后面的危险。
暗处随时随地都可能有人突来袭击走在前面的便要当其冲。
听到这里百维更觉后面那人不但心计毒辣而且还似对自己颇为怨恨。
但百维搜遍记忆也想不出此人昔日与自己有何恩怨。
这时后面那人已又冷冷道:“此次五夫人令我等在此相候那玄真为的是什么?你莫非丝毫都不知道吗?”
前面之人道:“此事本全由兄台做主五夫人也只曾向兄台一人面授机宜小弟只是跟随兄台前来怎会知道?”
后面之人冷笑道:“我告诉你亦无妨五夫人此次令我交代给玄真之言便是要玄真随时留意着百维的行动必要时便要将本门迷心散暗中下在茶酒里让百维服下。”
这句话听入百维耳里当真有如一桶冷水自他当头淋下。刹那间他由顶至踵已完全冰冰冷冷。
他再也想不到自己为南宫世家辛辛苦苦工作数十年所换来的竟是如此结果。
他自问良心到此为止实还未做过任何一件对不起南宫世家之事南宫世家如此对待于他实在令人寒心。
但他还是想不通那五夫人究竟是为了什么才会对他起了怀疑之心。
他恨不能出去制住后面那人逼他说出详情。
哪知他虽未问前面那人却已先替他问了出来道:“百维虽然老j巨猾但这些年来对我南宫世家倒也忠心耿耿五夫人此次怎会对他生出怀疑之心.倒也令人难解。”
后面之人冷冷道:“百维与任无心等一行人自田家村来到这里一路上俱是躲躲藏藏.任无心不敢露面自是理应如此但百维却为何不敢现身与我方联络此事岂会没有原因?”
前面之人道:“这……这也是道理。”
后面之人道:“百维不敢现身倒也罢了那玄真既已装做疯狂怎会在车厢中坐着不动?想必是任无心等人已将他软禁但纵然如此百维也该设法令他活动任无心纵然点了玄真之岤道百维也当将他岤道解开而百维却未如此显然这其中必定又另有隐情怎能教人不对他怀疑?”
前面之人沉吟道:“但……但说不定是那玄真有什么……”
后面之人接口道:“那假冒玄真之人乃是我南宫世家最最忠心之人乃太夫人直接统率.连五夫人都对他有三分恭敬是以此人万万不致有任何问题。”
前面之人道:“这就是了但……”
后面之人又自接口道:“除此两点之外还有件可疑之处。”
前面之人道:“那是什么?”
后面之人道:“百护、百扶、百卫等三人自从田家村后便未再现身这三人到哪里去了怎会平白无故的失踪不见?”
前面之人沉吟道:“是呀这三人到哪里去了?小弟亦百思不得其解。”
后面之人冷笑道:“这三人俱是百维之心腹死党他三人之去向不问可知自是被百维派遣出去做一些隐秘之事百维既不敢将此事禀明五夫人做的想必不是什么好事!”
前面之人轻轻哦了一声似是突然间恍然大悟长叹道:“想不到百维竟是如此胆大妄为看来五夫人少不得要叫他尝些手段。”
后面之人冷笑道:“但直到目前为止五夫人还是装做毫不知情只因百维背叛之行虽已有蛛丝马迹可寻但仍未抓着他真凭实据而此人到目前为止还是大大的有用。”
听到这里百维心中亦自恍然大悟暗暗忖道:“我本在奇怪以五夫人那般角色怎会丝毫不怪我路上未与南宫世家联络反而夸奖我行迹隐秘原来她竟是别有用心!”
他了解得越是清楚心中之寒意也越重.既是灰心又是愤怒暗中切齿道:“她既以如此手段对待于我我又何必再对她忠心耿耿不如索性投效了任无心将南宫世家秘密尽数泄出!”
一念尚未转完只听前面那人又道:“依小弟之见.百维既已有不忠于我方之迹象倒不如索性将他除去还落得干净否则他既已知道我南宫世家那许多秘密若是将所有秘密尽数都泄露给任无心得知岂非我方之心腹大患!”
后面之人冷笑一声道:“百维纵然胆大包天还是不敢如此。”
前面之人诧声道:“他既已反叛为何不敢如此这倒又令小弟不解了?”
后面之人冷冷道:“百维到目前为止虽然鼠两端仍终究畏畏尾既想讨好任无心又不敢完全反叛我方。”
前面之人忍不住又自问道:“这是为了什么?小弟还是不懂。”
后面之人道:“只因他终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