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更天的更声刚刚敲过,大地沉寂,黑暗浓重回回叠叠的深宫院墙在黑暗中映出一两盏孤寂的灯火
宫墙的偏门次第打开,一顶软轿由四个壮实的宫人抬着,脚步匆匆
目的地竟是崇华殿,皇帝的住所
守在殿外等候的余公公看到软轿的影子,一颗掉在嗓子的心扑通回落,扭着肥硕的身子去接轿子
落定,掀帘,来人是太医院新近退休的王太医
王太医,你可算来了,陛下也不知着了什么邪,发着高烧,说胡话,服了几剂药,一点用都没有,你快去瞧瞧,在这样下去,这可怎么办呢?余公公那把本是清亮有点似女声的嗓子,这会黯哑得如同多日不曾休眠
也是,天子还在床榻上躺着不得安生,他们这些做奴才的,怎敢闭一闭双眼?
王太医不语,那平静的脸上竟也有丝不确定,尽管他医术精湛,但这世间却有许多不是医术能解决的他沉着脸,拎着随身带了五十多年的药箱,匆匆进了内殿
躺在床上的,是那个在朝堂上意气风发,不容置疑,掷地有声的新帝?王太医晃了晃眼,终于确信,等着他诊治的是那个据说一年不曾生过一次病,永远精力充沛的年轻君王
如今的天子,躺在床上,脸上透着不正常的红晕,额头布满细细的汗,嘴巴动来动去,没人敢细听他在嘟囔什么
负责擦汗的宫婢握着新帕,紧张得手一直在抖,颤巍巍地擦去不断冒出的细汗
余公公一脸期待地看着王太医
王太医看了看即便躺在床上病着依旧余威不减的君王,伸出那双曾判断无数病症的手,搭上那只天下最有权力的手
脉紊乱不堪,王太医的眉头越皱越深,这个脉象和表症,他多年的行医经验,竟然诊不出
他回头慌张地望了一眼抱着满怀希望的余公公余公公的心一沉,难道君王他
帝王好像感觉到外界这样的凝重,扭动越来越激烈王太医望着这张千万人敬畏的脸,第一次感到束手无策
苏,苏苏突然变得急速的呢喃,让王太医一怔,心中一下了然,或许这帝王生的不是病,而是癔症
他示意余公公凑近,在余公公的耳边轻声吩咐了什么,余公公凝神细听,生怕漏了一个字,但渐渐到最后,饶是见过多年风浪,这位善于隐藏神色的宦官,也禁不住露出些许讶异
半个时辰后,崇华殿内所有人撤退得干干净净,殿内只余留一盏小灯,闪着微弱的光芒
一个女子被送了进来,很快门又紧紧闭上
年轻的帝王还在呢喃那个名字
女子轻轻走上前,将滚烫的君王拥入怀里,轻轻回答:阿熙,我在这里,我在这里
你不要离开我年轻的君王把脑袋往女子的怀里近了几分,如小孩子一样软软地撒娇
女子轻笑:我不走,就在这里,陪你好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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