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段时间姜景不在杭州,所以她并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但对于林落情来说,这十j天就是一种煎熬。
在她买通报社报道姜景抄袭之后,杭州市内最具有影响力的一家报社就做了一篇报道,那篇《抄袭者的悲哀》顿时成为热搜,报道里详细列举了这十j年来艺术界的抄袭案例,然后针对当下大热的话题进行剖析。
通篇看下来,完全就是在事实的基础上对姜景进行了洗白,而且,林落情对她的诬赖原本就是那么的不堪一击。
就在杭城报社发表了评论后,画廊内第二天就有监控流传出来,是那天她偷偷进姜景画室的视频。
整件事下来说是没有人c控,林落情根本不信,她姜景凭什么这么幸运?
林落情站在一旁,根本没有人理会,最后还是姜景觉得她一个人站在那很尴尬,走过去和她打了声招呼。
“你要过来坐着吗?”
林落情看了一眼站在她身边的姜景,没有说话,不但没有坐到沙发上,反而挪到门边,继续沉默地站在旁边。
要不是她得到消息说,她很有可能会被美协除名,她今天也不会t着脸来这儿自讨没趣。
“还要麻烦晨安画家再发一个声明了,真是不好意思。”沈誉站起来和两个人握。
“没事,这小子闲着也是闲着,这点事不麻烦。”沈誉朋友笑着说。
“哥,好歹我也是个大画家好不好!”晨安嘟嚷道。
“你闭嘴,什么时候带个nv朋友回来,我和妈就不管你了。”
“切……你自己还不是单身……”
“你……”一阵j飞狗跳。
沈誉似乎对此已经是见惯不惯了,只是带着笑看他们拌嘴。
“对了,我上次听别人说,怀辰回来了?”白慕问道。
姜景听到这个名字觉得好熟悉,她想了好久,才想起来,怀辰不就是沈誉他哥吗!
“嗯,我前段时间去了一趟西安,还和他见了一面。”
“那人不厚道,回国都不来找我。”白慕叹着气说。
“这么巧!我上次也去了一趟西安,你们什么时候去的?”晨安真的是一刻也闲不下来,他在边上安静了一会就开始cha嘴说话。
“你闭嘴吧,大老远跑到西安追nv人还没追到,你还好意思说!”
……
“好了,那我就先走了,下次出来吃饭!”沈誉拍拍白慕的肩,准备离开。
出了办公室的门,姜景还能听到晨安说话的声音,她默默感慨了一句:“年轻真好啊!”
“宝宝是觉得我老了吗?”走在她旁边的沈誉幽幽问道。
“哪里哪里,阿誉你明明很年轻很帅气,就算你老了也是个帅气的老头子!”姜景挽着他的臂,讨好似的说。
“现在有没有放心了,我不是说了吗一点事都不会有!”沈誉刮刮她的鼻子,笑问她。
姜景抿着嘴,眉眼弯弯。
何止是放心,现在看这个世界都觉得美好得不得了!
安静的办公室内,晨安又赖在那喝了一杯茶,才慢慢悠悠地离开,出门时,他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林落情,说道:“哥,原来你这还有客人的啊!”
林落情怎么听不出他嘴里的嘲讽,她抬头,挤出一个笑容和他打招呼:“你好,我看过你的画,你很厉害!”
“不敢当不敢当,比不上你,我可不会贼喊捉贼!”说完晨安就出门了,留下面红耳赤的林落情。
她看了一眼在坐在位子上办公的白慕,动了动嘴唇。
她真的是没办法了,才把心思动到这个年轻的理事长身上,但是,通过刚才他和沈誉的谈话,她不确定今天这趟是不是来对了?
“林小姐,你想你的忙我应该帮不上。”看完头资料的白慕抬头,那锐利的目光看得林落情心头一震。
这个男人,应该很不好惹!她不该来的。
“林小姐的画品,我个人很不喜欢的,所以,就算美协决定把你除名,”白慕用撑了撑眼镜,接着说:“所以,林小姐,就算美协把你除名,我也只会赞同。”
因为羞愧,林落情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她连基本的礼貌都没有做到就夺门而出。
出门的时候她试图拨通那个已经关了很久的号m,但语音提示永远都是‘您所拨打的号m已关’,她把愤怒地砸到地上。
车来车往,她站在路旁,这一刻,她终于感觉到,完了!
所有事,都已经结束了,她就像一个负隅顽抗的败者,她只能举旗投降了……
袁城早就出国,她已经很久联系不上他了,这段时间她一直都在垂死挣扎罢了,她早该知道的!
而这边,到家后的姜景呆呆地看着眼前g净的客厅,这还是他们那个堆满东西的家吗?
她扯扯沈誉的袖子,示意他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站在一旁的男人耸耸肩,表示他也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
就在这时,姜景就听到楼道里传来说话的声音,一个年男子往这边走过来,边上站着——沈母。
“伯母好!”姜景看到沈母就走上去帮她拿着上的东西。
“姜景是吧!”边上的男人和善地叫她。
姜景一脸惶恐,看着那个男人,半响她反应过来,疑h地叫了一声:“伯父?”
“进去进去,站在门口讲话像什么样子!”沈母推着男人进了屋子,姜景傻傻地跟在后面。
“爸?”沈誉正在y台收衣f,他抱着一大堆衣f从外面走进来,就看到此刻应该还在英国的父亲站在自家客厅和两个nv人讲话。
“嗯。”沈父对他点点头,继续回头和姜景讲话。
“上次我和沈誉他爷爷通电话,就知道你了,只不过一直没有会见面,这次正好他爷爷八十大寿,我回国然后见见你。”
“八十大寿……爷爷?”信息量太大,原谅姜景一时没有消化掉。
“爸,爷爷生日不是在下个月吗……”一旁路过的沈誉无奈地说道。
“你这小子,你爸爸回国你还不欢迎?”沈父着急地想要打他。
姜景赶忙给他递了一杯热水,沈父气呼呼地接过水,看了一眼上楼的沈誉。
她以前听沈誉说过,沈父这辈子都呆在学校里,是个真正的知识分子,他一生都在研究西方近代史。
姜景实在想象不出,一个醉心于历史的人……会如此风趣。
沈父就像是《神雕侠侣》里的老顽童,大隐隐于市,当你睿智到一定程度时,反而会变得幽默不羁。
“姜景啊,你什么时候和我们沈誉结婚?”沈父看着坐在沙发上的姜景,突然问道。
姜景还是第一次被人这么直接的问婚期,她刚才正在喝水,就听沈父这样一问,她被呛得直咳嗽。
沈誉走过来拍着她的背:“快了,到时候还要你和母亲留在国内帮我们打理一下。”
“好好好!”沈父一连说了个好,乐得直笑。
“晚餐你们坐在那聊天就可以了,不用吃的!”沈母白了一眼沈父,凉嗖嗖地说。
沈父立马接收到信号,马上起身:“来了来了,哪能让你下厨房,刚才不是在和姜景聊天嘛!”
“哼!”沈母傲娇地出了厨房,留下摸着鼻子的沈父。
大半辈子过去了,这奴x是改不了了!
饭桌上一家人又聊起了爷爷的生日,好吧,姑且把姜景也算进一家人里面,反正离一家人也不远了!
“爷爷生日在下个月,你们两个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沈誉问道。
“自然是有事我才回来的。”沈父慢悠悠地说。
“先吃饭吧,食不言寝不语,别忘记了!”沈父一边夹菜一边和沈誉说话。
自从姜景搬到这里来,这间屋子还是第一次来这么多人,餐桌上就算没说话也是一派其乐融融的气氛。
暖hse的灯光,照的人心里也暖暖的。
吃完饭,沈誉似乎早就知道沈父会找他似的,早早地在露台上泡了一杯茶,坐在那等沈父坐过去。
沈母坐在沙发上,对姜景笑了笑:“我们要下去走走吗?晚上吃的有点多,下去消消食。”
沈母都这样问了,姜景只能点头,她和沈誉说了一声就下楼了。
晚上的小区比白天还要热闹,灌木丛郁郁葱葱,地上还铺着地灯,姜景和沈母走在林荫小道上,大概是还没有习惯这么亲密的关系,每每两人独处时她都会有点尴尬。
“我不知道沈誉有没有和你说过,这段时间他放弃了大半个美国市场。”
姜景震惊地看向沈母,沈誉的事业她没有多过问,只知道他在美国那边的业务挺多的,她想过,如果没有她的话,他可能大部分时间都会住在美国。
“我……没有了解过他的工作。”姜景有点紧张,说话时声音都有点颤抖。
“你不用紧张,我只是想和你聊聊天。”沈母拍拍她的背,安w道。
“嗯。”
两个人走到一个湖边,沈母坐在湖边的长凳上,接着说:“我和他爸爸一直都很相信沈誉,我们知道他是个怎样的人。”
姜景抬头,看了沈母一眼,想开口但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这段时间,我感觉沈誉变了很多,不知道你有没有发现?”沈母微笑着看了一眼姜景。
初夏时节,一阵阵蝉鸣在空气里回响,湖边的风带着一丝丝凉意,风吹过树梢,夜se一切都很安静,沈母的话传到姜景耳边,连带着她的心也有点凉凉的。
月亮挂在半空,姜景感觉她此刻就像站在悬崖旁边一样,周围是空旷的荒野,她往前再走一步就要粉身碎骨了。
“阿誉他,变了哪里?”姜景喉咙发紧,说出来的话gy生涩。
“沈誉,他变得没有斗志了,你不觉得吗?”沈母反问。
就是一瞬间的事情,周围的一切都失去了存在的意义,姜景站起来,慌慌张张地解释:“伯母,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对不起,我不知道我会给沈誉带来这么多不好的影响,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和沈誉说过的,他有他自己的事业,他不能因为我就这样放弃属于他的人生……”
她语无l次地说道,她觉得此刻的她已经快紧张地窒息了,可偏偏沈母还是带着先前和善的笑容,端庄地坐在那,让她更是不知所措。
所以今天……是最后的晚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