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狂妃·狠彪悍

第31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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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怪笑。

    叶一晃探头探脑的朝那边瞅了瞅,狐疑道:“恩人,怎么了?”

    冷夏摇摇头,说道:“你先回去!”

    此时周围隐匿了一个高手,若是他有歹意,凭着叶一晃三脚猫的功夫,极为危险。

    叶一晃耷拉着脑袋,只以为是冷夏烦他,笑的勉强。

    就在这时,战北烈抱着件披风回了来,一眼瞧见冷夏怀里叶一晃的那件,俊脸顿时黑了下来。

    输人不输阵!

    叶一晃虽然心下郁闷,但是当着战北烈的面,必然是要昂首挺胸的,摆出一脸甜蜜的模样。

    战北烈觉得自己的头顶已经开始变色了,偏生这个不知死活的小子,还满脸的得瑟!

    他一双铁拳攥的嘎吱嘎吱响,突然,这次极为明显的,从方才的大树旁,再次发出了一声怪笑,苍老的,猥琐的!

    冷夏和战北烈对视一眼,两人二话不说飞身暴起!

    战北烈将手中的披风丢到叶一晃身上,衣袂飞扬直袭树荫中发出笑声的地方。

    冷夏脚尖点着树干,灵猫一般三两下也跟着到了,与战北烈一前一后同时出招,将这作怪的人两方夹击!

    千钧一发之际,一个桃红色的人影从树荫中倏然飞出,身形之快竟看不清样貌,幽灵般避开了两人的攻击,在树荫中荡来荡去,留下一片桃红色的残影。

    战北烈和冷夏的脸色均带着凝重,这人明显和他们不是一个段数。

    方才离着这么近,若非他发出声音,两人竟没有一个人发觉,前后夹击封死了他的退路,他仅凭着轻功以一个极快的速度,在攻势到来之前险险避开。

    而且这避开,并非是他不能提早,更像是在享受这种……戏耍的感觉。

    在接下来的几次对招中,冷夏更确定了她的猜测,没错,就是戏耍!

    这人每次都在差之毫厘的时候,以绝顶轻功看似艰难,实则轻易之极的闪避开来,顺带着附送两人一声极其猥琐的怪笑。

    而最让两人无奈的是,直到如今,他们还没看清这桃红人影的样貌!

    此人功力深不可测!

    战北烈和冷夏忽然停了手,同一时间落回地面。

    两人看也不看那飘来飘去的人影,战北烈径自从呆滞的叶一晃手里将披风拽出来,体贴的给冷夏披上,然后细心的将披风带子系好。

    冷夏牵了他的手,莞尔一笑,并肩朝着帐篷处漫步。

    他们优哉游哉的走了,天上飞着的那个顿时不愿意了,一个旋身落到地面,手舞足蹈着叫住他们:“喂喂喂!别走啊!”

    就在这时!

    冷夏倏然转身,手中的袖箭齐齐朝着那人飞去,多如牛毛的袖箭仿若一阵梨花暴雨,闪烁着令人心颤的寒芒,铺天盖地潮水般涌去!

    那人瞪着眼睛跳着脚,大骂了一声无耻,脚尖一点飞掠至半空,避开大片大片的箭雨。

    同一时间,战北烈的攻势也到了,在半空与这人第一次交上了手!

    那人轻功极高,功夫倒是一般,当然这个一般是和轻功做的比较,比起战北烈来还是略占了上风的。

    但是战北烈是什么人,只要有机会交上手,就必不会让此人再脚底抹油满天乱飞!

    那人知道冷夏发射过箭雨,这么多的袖箭一齐发射,她的手中不可能再有了,又看冷夏没有内力,两人在半空中对打,她总不可能插上翅膀飞过来吧?

    就是因了这个不防备,当侧方一只鹰爪骤然袭来的时候,这人麻爪了!

    冷夏和战北烈配合默契,一人偷袭,一人缠住他,战北烈和他缠斗着,那人万般无奈下只得将伤害减低到最小。

    所以,他于电光石火间……

    转身了!

    五道如注的血流瞬时飙飞,鹰爪结结实实的插入了他的……

    屁股!

    他“嗷”的一声蹿出去老远,战北烈也没有再追,就见这人以绝顶的、无敌的、极快的、无可比拟的速度,捂着屁股满场飞!

    终于在他转了不知道几百圈之后,桃红色的人影在半空留下一道又一道的残影,倏然落到冷夏的面前。

    冷夏终于看清了他的脸,一张奇异的脸……

    雪白的胡子,雪白的头发,雪白的眉毛,眉须长长的垂下,然而脸上却没有丝毫的皱纹,看上去脸色红润的紧,只看面目也就四十岁岁的样子。

    然而冷夏却知道,一个四十多岁的人,绝不会有这么深的功力。

    最特别的是一双眼睛,没有一分沧桑和沉淀,里面满满的全是童趣,好奇,兴奋……等一系列和他的年纪不符的诡异的光芒。

    此时他那双充满了童趣的眼睛,正紧紧的盯着冷夏,雪白的眉毛一抖一抖,白花花的胡子一翘一翘,没有皱纹的脸生生让他扭曲成了一朵菊花。

    鼓着腮帮子,哇哇大叫:“你这女娃娃太也无耻!”

    冷夏挑眉,不语,这人,像个老顽童。

    他一屁股坐到地上,然后再次“嗷嗷”叫着跳了起来,捂着屁股满地乱跳:“两个后生合起伙,欺负我老人家啊!”

    战北烈也没想到,这一打,竟然打出了这么个怪胎,剑眉拧成了股麻花。

    老顽童却又笑呵呵的围着冷夏一通乱转,满意的捋了捋胡子,一个劲儿点头,猥琐的笑道:“够无耻,有老人家年轻时候的风范!老人家喜欢你!”

    战北烈顿时黑了脸,旁边一个叶一晃还不够,这会儿这猥琐的老家伙也想觊觎母狮子!

    他“噌”的蹿到冷夏身边,警惕的看了老顽童一眼,二话不说搂住她的腰,宣示所有权。

    一开始他们都以为是刺客或者探子之类的人,躲在树上有别的目的,此时却再清楚不过了,一个吃饱了撑得没事干的老顽童,到处转悠而已。

    不说他有没有别的目的,单说他的轻功武功,若是想做点什么,也不用在这里和他们周旋。

    老顽童捂着屁股满地蹦跶,扁着嘴瞪着战北烈:“你这后生晚辈,没看老人家正和女娃娃培养感情吗?”

    培养感情!

    战北烈脸色铁青铁青的,脑门青烟直冒,如同这满院枯枝着了火,熊熊燃烧起来。

    老顽童乐的哈哈笑,凑到冷夏的耳边说道:“女娃娃,老人家收你当徒弟吧?你根骨极佳,虽然此时过了练武的最佳年纪,但是只要肯吃苦,也必能有所提升。”

    冷夏浅浅一笑,挑眉道:“多谢,不需要。”

    老顽童似是没想到她会拒绝,狐疑的盯着她研究了老半天,也就释然了。

    再捂着屁股围着战北烈转了一圈,掰着手指,摇头道:“这小子不好,老人家不喜欢!不知道敬老,还老是板着脸,地位高不自由,功夫也太好了,女娃娃你容易受欺负……”

    他一条一条的列举,每举出一条来,战北烈的脸就黑了一分。

    不过战北烈也敏感的抓住了一句话:地位高不自由!

    这就是说,这个老顽童知道他的身份!

    老顽童越想越觉得这个小子真是不好,配不上女娃娃,尤其是整日板着脸,跟他那个无聊无趣到让他抓狂的徒弟,简直有的一拼。

    四处瞧瞧,伸手朝依旧呆滞着的叶一晃一指,满意的点点头:“那小子好,不会功夫,女娃娃可以欺负他,笑呵呵的模样招人疼,对你还体贴,没有身份的羁绊……”

    老顽童依旧是掰着手指数,不过这次数出来的全是优点,战北烈的脸也不再黑了,因为完全黑成了浓墨锅灰,没法再黑上一分。

    一直没发过话的叶一晃,突然一个高蹦起来,凑到老顽童身前左瞧瞧右瞧瞧,笑眯眯道:“前辈啊,有眼光!”

    一大一小,一老一少,顿时相见恨晚了!

    两人叽咕叽咕的咬着耳朵,三两句话后,就见老顽童双拳紧握,郑重鼓励道:“老人家看好你,加油!”

    叶一晃连连点头,胳膊搭上老顽童肩膀,一边朝帐篷走去一边说着:“走走走,去兄弟那坐坐,咱们秉烛夜谈!”

    两人勾肩搭背哥俩好的走了,嘻嘻哈哈俨然一副臭味相投的忘年交。

    待他们离开,战北烈望着渐行渐远蹦蹦跳跳的两个身影,沉声道:“五国大陆上,我想不到有其他人,这样高的本事,除了……”

    冷夏微微一笑,点头道:“应该就是了,却是没想到,竟然会是这么迥异的性格。”

    战北烈也跟着笑了笑,的确是迥异,他歪着头问道:“你有没有感觉出,他待你有些不同?的确像是对待一个喜爱的后生晚辈。”

    冷夏打了个哈欠,拽着他往帐篷的方向走,边走边道:“自是不同的,不说无缘无故的帮了咱们几次,这次出现也未必只是闲着没事碰巧遇见。”

    ------题外话------

    话说,今天白天一个字都没时间写,晚上回家7点开始写的,还正巧碰上卡文。

    好吧,瓦不找理由,其实不卡文,瓦的速度也慢啊,伤不起~

    跟所有等更的娃子道歉,又少又晚,瓦继续忏悔~

    明天休息,努力多更点,干巴爹~

    \(^o^)/

    第二卷 狂妃·锋芒 第十章 神啊,来个天雷吧!

    第二日一早,众人再次出发,少了个钟苍,多了个老顽童。

    一行人沿着官道走着,战北烈的脸就没从黑转回白过,后面那两人一马,真是要多碍眼,就有多碍眼。

    老顽童和叶一晃一前一后骑在老马的背上,眼睛齐齐放着光盯着前面的冷夏,唧唧咕咕咬耳朵。

    老马腿肚子上的肉一颤一颤的,以一种无辜的、忧郁的、哀怨的眼眸仰望天空。

    老顽童乐了,这绝对是神马一匹啊,跟着它朝天看去,今日的阳光极好,红日高悬,万里无云。

    叶一晃也跟着朝天看去,看了半响,没看出个所以然来,纳闷了,“前辈,你看啥?”

    老顽童雪白的胡子一抖一抖,转了个头,不答反问:“那你在看啥?”

    他跟着看了半天,在看啥呢?叶一晃一愣,遂说道:“我看你和老马都在看,我就看看。”

    “原来如此,”老顽童做高深莫测状,回道:“它看啥,我就看啥。”

    叶一晃顿时兴奋了,两眼放光:“那它在看啥?”

    难道说他疑惑了那么久的,老马望天的奥秘,就要被解开了?

    这前辈绝对是个老神仙啊!

    这话一出,不光是叶一晃了,其他人也纷纷竖起了耳朵,耳尖抖动,都好奇的很。

    老顽童以看傻子的目光瞥了他一眼,一双充满童趣的奇异眼眸中深不见底,他咳嗽了一声,极为认真,低下头正色问道:“老马,你在看什么?”

    众人:“……”

    闪电一个跟头从马上栽了下来,仰头,望天,欲哭无泪。

    神啊,来个天雷劈了这三个孽畜吧!

    三个孽畜全然忽视了其他人的怨念,尤其是老顽童,脚下临空一点,鬼魅一般出现在了雷鸣的马前,一脚将他踹下马。

    抢了马的老土匪前行了几步,和冷夏齐头,朝着她凑了凑,无视了战北烈的黑脸,挑着眉须问道:“丫头,你的身手不错嘛,有师傅没有?”

    冷夏摇头,如实回道:“自学成才。”

    老顽童一噎,一副“你居然骗我老人家”的神色,过了会儿,再次探过脑袋,乐呵呵的提议道:“跟着老人家学功夫吧!”

    冷夏虽然一直对于这里的内力轻功都很有兴趣,却也知道这个身体的年龄,已经错过了最佳的时间,不然,她早就让战北烈教她了。

    别的倒是还好,每次她看着战北烈薄薄的一件长袍,在这深秋时节依然红光满面的时候,就恨的牙根痒痒。

    冷夏挑眉,问道:“怎么学?”

    老顽童顿时来了兴致,手舞足蹈的说着:“老人家的轻功可是独步天下的,不过轻功也需要有内力的支撑,你先习练老人家的入门心法,每日于清晨时分开始打坐,每日打坐四个时辰……”

    说到这里,冷夏已经开始翻白眼了,四个时辰,八个小时,每天啥都不干光在那干坐着,浪费时间浪费生命。

    老顽童完全没注意她的神色,在她身上扫来扫去,鉴定完毕后,说道:“嗯,你的资质很不错,不过年纪大了点,大概这般周而复始的打坐个三年,三年后若能打通任督二脉,老人家再教你更深一层的心法,这个时候除了打坐之外,就可以习练招式和轻功了,这样……”

    冷夏叹气,果断放弃。

    无视了老顽童叽叽呱呱说个没完的兴奋,驱着身下的风驰,绕到了战北烈的另一侧,让他接受老顽童的荼毒。

    “你们快放了本小姐……”

    就在这时,一声女子的尖叫自前方传了过来。

    记吃不记打的叶一晃,正义感再次“呼”的一下窜了脑门,二话不说驱着老马就向前冲去。

    老顽童发现了更好玩的事,瞬间将教冷夏功夫一事抛在了脑后,飞身一蹦,就落在了叶一晃的后面,乐呵呵的一指前方,“走,救人去!”

    叶一晃这下底气更是足了,有这老前辈的帮忙,不论前方是什么人,绝对的手到擒来!

    老马第一次没给他掉链子,展现了身为一匹马的非凡速度,甩着一身横肉就冲了出去。

    老顽童觉得很奇妙,老马的眼睛一直没看路,仰着脑袋望着天,竟然也能该直走的时候直走,该拐弯的时候拐弯……

    拐过一个山坳,眼前豁然开朗。

    一群五大三粗的汉子围着个如花似玉的姑娘,姑娘的身边哆哆嗦嗦的站着四个小丫鬟,哭的稀里哗啦,远处停了辆粉红围满铺顶的华丽马车。

    那如花似玉的姑娘尖叫了一声:“你们别过来,知道本小姐是什么人吗?你们再不把我放了,本小姐一定让我爹杀了你们!”

    汉子们“嘿嘿”狞笑着走上前两步,扯着嗓子吼道:“小娘皮,也不打听打听咱们是谁,管你爹是什么人物!你可是咱兄弟们转移阵地后的第一笔生意,这开门红哪有放人的道理?”

    这声音听起来起来有几分耳熟,叶一晃朝着那群明显是山贼的汉子仔细看了两眼,顿时瞪眼了。

    好家伙,冤家路窄啊!

    这不是黑虎寨的兄弟吗?

    让你们丫的追着我跑了几个月!

    此时,黑虎寨的汉子们也看见了叶一晃,齐齐一哆嗦,颤巍巍的朝着他后面瞧瞧,纷纷安了心,就这个小子和他身后一个老头子,没有上次那个煞星就好!

    汉子们摩拳擦掌,坏了咱们生意的小兔崽子,还差点让咱们栽在那煞星手里,今天不报仇雪恨,咱们就不是黑虎寨!

    要问他们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说起来其实很简单,当日他们被冷夏一招解决了之后,纷纷躺在地上不省人事了。

    冷夏倒也没有赶尽杀绝,紧跟着和叶一晃吃饭去了,等到他们醒过来,一看煞星走了,赶紧抹了把冷汗逃回了寨子。

    回了寨子之后,众人哆哆嗦嗦的想着,那坏了好事的小子可是知道咱的根据地的,万一哪天那女煞星无聊了,手痒了,再来顺手把咱们解决了,可就完蛋了!

    这么一想,为了小命要紧,百分之百无分歧,同意举寨搬家!

    搬家说的简单,但是搬到哪里,是个问题。

    自然是有多远搬多远,尽量搬到个不碰见那煞星的地方!

    于是乎,黑虎寨的兄弟们就屁颠屁颠的赶了多日的路,日夜兼程搬到了这鸟不拉屎的地方。

    靠近边关,生活穷苦,流民肆虐,战火蔓延,总之有这么多的坏处,那个号称烈王妃的煞星,总不会跑到这么个地方来找虐吧?

    落了户,自然要做生意。

    兄弟们在这山沟沟里等啊等,等啊等,足足等了有两日的时间,终于等到了这辆看上去极为华丽的马车。

    二话不说,上!

    于是就有了现在的这一幕,总结概括为: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叶一晃在马上,居高临下的瞪着他们,完全的有恃无恐。

    汉子们在马下,满目狰狞的瞪了回去,绝对的凶神恶煞。

    两方狠狠的对瞪着,把那姑娘一个劲儿的呼救声完全当成了空气。

    姑娘颐指气使的指挥着叶一晃,一副高高在上的施舍模样:“杀了他们,本小姐定会重重有赏!你想要什么?本小姐赏你一百两银子!”

    叶一晃顿时觉得自己就是个傻帽,也懒得和山贼瞪眼了,也懒得救人了,掉转马头往回走着。

    那姑娘还在嚷嚷着:“你敢走?喂!你回来,你要是敢走,本小姐让我爹杀了你!”

    山贼们也怒了,当咱们黑虎寨是什么地方,由得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汉子们举着大刀就冲了过去,然而冲到一半,齐齐变成了雕像,风中石化了。

    那从山坳处拐过来的大队人马,远远看过去足足有三四百人,一个个满面狰狞凶神恶煞,比他们山贼还像山贼!

    山贼们对视一眼,咱们这小喽啰,够人家炒盘儿菜的吗?

    还有那前方领头的一男一女,那女的……

    煞星!

    山贼们吓得尿了裤子,什么也顾不得了,转身,撒腿,跑!

    一个个跑的是争先恐后连滚带爬手脚并用屁滚尿流,一边跑还一边哭喊着。

    “老大,咱们回家种地吧!这个职业太危险了!”

    冷夏也没有让人去追,她还没见过比这群人更倒霉的山贼,整个寨子才二十几个人,看他们穿的破破烂烂的,想来也没干过什么大票,这样的人,放了也就放了,这次以后,估计他们也不敢再出来作恶了。

    冷夏柳眉一皱,望向前方那个呆呆的注视着战北烈的姑娘,脸色顿时阴沉了下来。

    冷不防旁边传来了战北烈的一句哀怨:“媳妇,那姑娘眼神凶猛,如狼似虎,你可要保护我!”

    冷夏一个踉跄,差点一跟头栽下马,紧跟着果然有三个人栽下了马,狂风,雷鸣,闪电。

    三人惊恐的瞪着眼睛,一副见了鬼的神色,刚才王爷说了什么?咱一向铁血霸气的大秦战神,说了句什么?

    偏生这厮,说这句话的时候字正腔圆,声音低沉,冷夏将他由头到脚打量了一遍,实在搞不懂战北烈是怎么了。

    其实很简单,昨夜大秦战神回到帐篷里,思来想去,终于悟出了一个道理。

    那老顽童有句话说的实在不错,虽然他看着叶一晃就想揍,但是那笑眯眯的模样,的确是招人疼,一身三脚猫的花架子,看上去弱了吧唧的好欺负。

    这也是冷夏虽然不怎么待见他,却一直没出手教训他的原因。

    女人,天生怜弱啊!

    大秦战神悟出了这个道理之后,虽然觉得装怂有点难为情,但是想来想去,反正是自家媳妇,没啥丢脸的!

    适当的装一把弱,也让母狮子怜惜怜惜。

    于是就有了上面那句让冷夏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的话。

    冷夏看他说完那句话之后,就恢复了正常,也不再多想,再次将目光落在了那个盯着他看的痴痴呆呆的女人。

    那姑娘咬着嘴唇看的哀怨,这个英俊伟岸的贵气男人竟然连一眼都没瞧了她!

    再看他旁边的那个女人,两人一身黑衣一身白衣,座下的骏马亦是一黑一白,这么远远的踱过来,完全是一对璧人!

    姑娘使劲儿的剜了冷夏一眼,款款上前两步,盈盈福了个礼,声音柔软:“小女子薛莹,多谢公子相救。”

    战北烈又怎么可能看不明白,心里冷哼了一声,过去救人的是叶一晃,把山贼吓跑的是母狮子,这会儿却来谢他?

    他赶紧朝旁边气息越来越阴寒的冷夏,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两排牙齿在日光下闪耀着洁白的光,眼睛眯成了月牙,低声道:“媳妇,气坏了身子可不好!”

    冷夏白了他一眼,懒的理他。

    “大胆!竟敢对我们小姐无礼!”那原本哭的稀里哗啦的小丫鬟,脸上犹自挂着泪痕,指着战北烈厉喝了一声。

    小丫鬟的思维很简单,他们把山贼给吓跑了,那么就说明是好人,只要是好人就没啥可怕的,她们小姐的身份摆在那里,谁敢对小姐不敬!

    那名叫薛莹的姑娘气的胸脯一鼓一鼓的,玉拳紧紧的攥着,这个男人,竟然完全无视了她,她从小到大还没受过这样的屈辱!

    冷夏和战北烈同时皱了皱眉,却并非是因为这不知天高地厚的丫鬟,也并非因为那薛莹。

    两人朝后方看去,弑天中一道隐忍的杀气时有时无,这道杀气并不明显,但是对两人来说,自然是能感觉的到。

    两人一瞬找到了发出杀气的人,林青。

    林青红着眼瞪着薛莹,脸都憋的青紫青紫,脑门上青筋一条一条的绷着,满面恨意。

    冷夏没有多说,林青是跟着她最早的人,她早就猜出他是有故事的,习过武念过书,又懂马,绝非当日所见的那个市井无赖。

    然而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活法,若是林青开了口,她必帮他达成愿望,既然此时林青没有主动提出,她就不会插手。

    那小丫鬟看战北烈和冷夏非但没表现出惶恐,反而朝着后面看去,一点都没把她的话放在耳里,再次大喝了一声:“你们大胆,我家小姐可是薛城城主的千金!”

    城主……

    冷夏这些日子对于五国已经很了解了,尤其是大秦。

    薛城在大秦算是一个比较特别的存在,毗邻赤疆,是大秦北边与燕国交界的最后一座城。

    这座城内的百姓因靠近北燕,大多以牧民为主,民风极为彪悍,离着京城山高皇帝远,便实施了自治,城主是由本地百姓选出,县令城守由朝廷派出,协助城主治理。

    在这穷乡僻壤之地,的确算的上一手遮天了。

    众人不由得觉得好笑,这等身份吓唬吓唬别人还可以,若是想吓唬大秦的战神和烈王妃,未免可笑了点。

    再是自治,也在大秦的境内,再是自选,也是大秦的官员!

    战北烈二话不说,大掌挥手,出发!

    队伍绕过这薛城城主的千金,在四个丫鬟连叫“大胆”,和薛莹愤恨的目光中,大摇大摆的走了。

    叶一晃突然觉得奇怪,老前辈自见到了黑虎寨就一直没有说过一句话,身后散发着一种高深莫测的气息,这可不像他!

    他小心翼翼的回头问道:“老前辈?”

    老顽童捋着胡子做深沉状,抬起的眸子中充斥着满满的羡慕嫉妒恨,叹道:“土匪好啊,还可以抢姑娘!”

    “……”

    ==

    大秦,渠城。

    到了渠城已经是傍晚,战北烈方一进城门,就有一批本地官员迎了上来。

    领头的是渠城城守,躬身行了一礼:“下官参见王爷,王妃。”

    战北烈没有功夫跟他们客套,直接问道:“流民如何?”

    “王爷,下官听从钟侍卫的吩咐,已将流民放进了城,只是……”渠城城守的脸上有些犯难,恭敬回道:“只是流民数量众多,尤其马上将要入冬了,没有那么多的地方安排他们住下,暂时的收容总归不是长远之计……”

    他说的隐晦,战北烈已然明白,银子是问题!

    这么一大批流民被收容起来,吃喝住行全部都是问题,总不能一直由朝廷派放,这样始终治标不治本,而且大秦的国库本就空虚,长此以往,不是办法。

    既然要解决,就要想个一劳永逸的法子。

    战北烈沉吟半响,吩咐道:“先带本王去看看。”

    渠城城守小心翼翼的问道:“可是现在就去?王爷一路舟车劳顿,是否先到驿馆住下,休息片刻?”

    战北烈挥挥手,“不必,走吧。”

    渠城城守在前面带路,心下感叹,一直听人说战神烈王爱民如子,果然是如此。

    冷夏正要跟上,眼前桃红身影一闪,老顽童从天而将,扯扯她的袖子,咂着嘴巴道:“丫头,喝酒去!”

    叶一晃屁颠屁颠的跟着,连连点头:“恩人,一起去呗?”

    前面的战北烈步子一顿,转身走了回来,一把搂住冷夏的腰肢,顺带瞪了俩人一眼,大摇大摆的搂着走了。

    老顽童捋着胡子气的跳脚,半响撇撇嘴,气恨道:“这小子,真不讨人喜欢!”

    叶一晃一胳膊搭上他的肩,笑眯眯道:“走,前辈,跟兄弟喝酒去!”

    老顽童顿时消了气儿,打量着叶一晃真是怎么看怎么招人疼,牵上兀自望天的老马,两人一马狼狈为j,乐呵呵的朝着另一个方向去了。

    小半刻后,战北烈和冷夏跟着城守到了流民的暂时收容所。

    这是个破旧的庙宇,已经有些年头了,密密的蛛网挂在这庙中破败斑驳的佛像上,断木残垣,斜梁陋瓦。

    一进到庙宇内,让人窒息的味道扑面而来,密密麻麻的流民就躺在草席上,一个挨着一个,缩在一起取暖,有的身下垫着破落的褥子,身上盖着棉袄,有的甚至就直接躺在席子上,嘴唇冻的发紫,缩成一团。

    在这深秋的寒凉傍晚,让人看着莫名的心酸。

    战北烈呆了小片刻,如墨深沉的目光在每一个流民的身上扫过,掠过他们眼中的悲哀和麻木,搂着冷夏走了出去。

    冷夏牵住他的手,放在手心轻轻摩挲,他的手温暖而粗糙,掌心指心皆有厚茧。

    她一直知道战北烈是个极有责任心的人,他的身份一部分上影响了他的性格,对于大秦来说,在某种程度上战北烈比战北衍都要重要,不可或缺。

    她将他的手握在手里,就是这双手,撑起了大秦的半个天下,撑起了大秦百姓头顶的天。

    战北烈感受到她的安抚,眼中的冷沉渐渐染上了暖意,对城守吩咐道:“召集起所有的负责人到驿馆,听本王的安排。”

    ==

    渠城,驿馆。

    战北烈坐在临时的议事厅内,食指一下一下的叩击着桌面,发出极为有序的“笃笃”声响,闭着眼睛,眉峰微蹙。

    半响,他对着站在前面的一排负责人,沉声道:“第一,如今仓库还有多少粮食,先拿出来赈济流民,稳住这一时的温饱。”

    “第二,动员商贾为流民捐助物资,基本的衣物被褥等,凡参与者,来年税率可酌情减免。”

    “第三,过些日子朝廷会发放下种子及荒地的开发条令,由你们将荒地和种子平均分配给流民,以供将来的自给自足。”

    “第四,在种子和荒地发放下来之前,由城守划出一块地域,让流民从朝廷领取材料,搭盖房屋,给每个流民办理入户手续。”

    “第五,派兵把守,严密观察流民的情况……”

    战北烈睁开眼,其内一片漆黑如墨,唇瓣轻启,却含着无匹的杀气:“若其中混入别国的j细探子,杀无赦!若有流民策反动乱,杀无赦!若有人煽风点火,杀无赦!”

    下方的负责人,原本还沉浸在前面五条安排上,心中暗赞,烈王除了战场杀敌外,对于这些政令上的问题,亦是极为精通。

    这五条下来,将流民的生活安排的极为有序,亦是一劳永逸之举,等到来年,流民房屋建成,耕种土地,就可以自给自足,不再需要朝廷没完没了的救济了。

    然而刚想到这里,就被那三个杀无赫给震的抖了一抖,那其中包含的杀气,直让他们腿软心颤。

    负责人规规矩矩的叩首领命,待他们退了下去,战北烈有些疲累的揉了揉太阳|岤。

    狂风吞吞吐吐的问道:“爷,国库本就空虚,再由朝廷发放下这么多的物资,还有商贾的税率减免,这是多大的一笔银子……”

    战北烈唇角一勾,冷冷道:“无妨,暂时的而已,流民中可不只有大秦的百姓,这笔钱该谁出,本王定让他们一个子儿不少的给吐出来!”

    闪电眨巴着眼睛想不明白,该谁出?

    可不是该北燕和东楚出么?

    可是……

    他还欲再问,战北烈已经摆了摆手,问道:“王妃呢?可用膳了?”

    闪电嘴快,立即嘻嘻哈哈的回道:“叶一晃和老前辈去了酒楼喝酒,结果没带银子,被人家给扣下来了,小王妃这会儿去赎人了!”

    雷鸣顿时捂着脑袋,心中哀嚎,这个嘴上没把门的!

    战北烈果然黑了脸,恨恨磨牙,那小子,为了和母狮子单独相处,竟然耍这种花招!

    其实这倒是战北烈冤枉了叶一晃了,他现在也很无奈,老顽童说请客喝酒,他自然是把包袱给了和他关系比较好的狂风三人,就两手空空的乐呵呵跟来了。

    身上揣着的,也仅仅是几个零碎银子而已。

    谁知道老顽童大洋洋的点了十几坛子酒楼里最好的酒,一坛几两银子,最后算下来整整一百两。

    到了结账的时候,老顽童两手一伸,天经地义道:“银子!”

    叶一晃傻眼了,摸遍了全身,凑吧出来五两银子,欲哭无泪:“不是你请喝酒吗?”

    老顽童白了他一眼,理所当然道:“我这不是请你来喝酒了吗?”

    叶一晃泪奔了,掌柜的愤怒了!

    “瞧你们俩穿的人摸狗样的,竟然敢喝霸王酒!来人啊!押起来,没钱付酒账,卖去小倌馆!”

    老顽童乐了,咱都这么把岁数了,还能卖去当小倌,老人家果然英俊潇洒一如当年啊!

    其实老顽童本来想着是要请这小子喝酒的,他喝霸王酒喝习惯了,喝完之后酒坛子一丢,绝顶轻功一施展,脚底抹油直接溜!

    可是他忘了,带着这小子跑了,那匹神马还留在酒楼后院儿呢!

    老顽童自认讲义气,那匹马他可喜欢的紧,瞧那忧郁的小眼神儿,萌的他心脏“扑通扑通”跳,这等背信弃义的事儿坚决不能干。

    所以当冷夏到达酒楼后院儿的时候,见到的就是两人一马,忧郁望天……

    她叹了口气,把一张一百两的银票递给眉开眼笑的掌柜。

    将三只孽障,牵走了。

    回驿馆的街道上,老顽童突然拽住了她的袖子,冷夏转头,就见到他原本充满童趣的眼眸内,一片沉定,脸上也失了玩乐,尽是认真。

    她顿下步子,敏感的觉得,老顽童是有要事要说了。

    果然,老顽童挥挥手,让愣住了的叶一晃牵着老马让到一边,对冷夏问道:“丫头,你究竟是谁?”

    冷夏看着他的眼睛,不闪不避,正色答:“冷夏。”

    老顽童摇摇头,慢吞吞道:“老朽认识的公主可不是你这样的,你老实说你是什么人?有什么目的?真正的公主在哪里?”

    冷夏不语,面色没有半分惊惶。

    “老人家一直很欣赏你,尤其是此刻,你明明不是公主却还如此镇定。”老顽童观察了她半响,竟在她的脸上找不出任何的端倪,叹气道:“你也不必和老人家否认,我走的路比你过的桥都多,你若是做出伤害公主的事,我纵然再欣赏你,也不会放不过你!”

    他说完这话,释放出了令人心惊的杀气,直直的压在冷夏的身上。

    也许武功比不过,但是杀气,她堂堂杀手之王又岂会逊色于任何人?

    冷夏微微一笑,仿似全然没感觉到他的杀气,怡然自得:“前辈多番相助,冷夏感激不尽,前辈医术超然,自然知道人的脉象骨骼等是不会改变的,我是不是慕容冷夏前辈恐怕早有论断。”

    老顽童眼眸一闪,这正是他疑惑的,他早在昨日几次交手之时就不着痕迹的探过了她的脉象,所有的证据都指向她的身份,就是慕容冷夏。

    可是让他如何相信,那个他识得了十五年的女娃娃,竟会是眼前这个女子?

    心思缜密,身手了得!

    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气度更是令他惊诧!

    冷夏看他的神色,更是肯定了几分,红唇轻启,悠然道:“武功我固然是比不过你,但是若论上杀我?”

    她冷冷的嗤了一声,一字一字的吐出:“不妨试试!”

    老顽童盯了她片刻,倏地哈哈大笑,又恢复到顽童的模样,手舞足蹈连连说着:“有意思,有意思,好个小丫头!老人家……”

    他突然眼一瞪,将没说完的话“咕咚”一声咽了下去,桃红衣袍一闪,“咻”的一声……

    不见了。

    冷夏狐疑的眨了眨眼,朝着他方才瞪眼的方向看去,半响失笑,摇了摇头。

    远处人群中,一个青衣男子若隐若现,他背着药箱,行止刻板,浅淡的眸子若琉璃,呆呆的望着前方,一步一步的走着。

    正是神医慕二。

    突然,他顿下步子,看向冷夏,歪着头思索了片刻,走了过来。

    冷夏见他走到自己面前,却不说话,只用呆呆的目光看着她,无奈叹气,自觉的问了声:“好巧。”

    慕二傻不愣登的点点头,语调没有一丝起伏的回道:“我饿了。”

    “喂!你谁啊!”叶一晃顿时感觉到了危机感,三两步跳了过来,警惕的在慕二身上扫来扫去。

    刚才那老前辈突然一声不响的就跑了,他还没弄明白怎么回事,竟然就出来了这么个男人!

    饿了?

    饿了你吃饭去!

    跟恩人说是什么事?

    叶一晃敏感的察觉出不妥,非常不妥!

    慕二微微的皱了皱眉,眼珠不转,依然定在冷夏的身上,重复:“饿了。”

    冷夏想了想,如今战事在即,若是有个神医跟在身边倒也不错。

    于是,她依旧牵着三只,回驿馆。

    只不过其中的一只,由老顽童变成了慕二。

    ------题外话------

    哇咔咔咔,三个男人一台戏,下一章,看三足鼎立~

    第二卷 狂妃·锋芒 第十一章 三个男人

    驿馆内,狂风三人不住的打着眼色,瞧咱们爷那张千年怨夫脸。

    三人的身前,某人坐在摆满了菜肴的桌子前,黑着脸等媳妇回家,头顶嘶嘶冒着冷气,那小子太没品了,使出这么下流的招!

    “阿嚏!”

    甫一进门的叶一晃,耳根子一热,打了个大大的喷嚏,狐疑的摸了摸胳膊,这天是越来越冷了!

    战北烈“刷”的把怨念收起来,朝叶一晃前面的冷夏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

    这笑容露到一半,突然僵住了,半笑不笑的扭曲在脸上,极为诡异。

    寂静的厅堂内,开始充斥着大秦战神恨恨的磨牙声,二愣子!

    这一个还没走,另一个又来了!

    冷夏第一时间制止了他的炸毛,快步走上前,坐在他身侧,慢悠悠的说了俩字:“饿了。”

    战北烈果然被转移了注意力,媳妇饿了,这可不得了!

    是大事,大事啊!

    他立即夹了几筷子冷夏平时爱吃的菜到她碗里,体贴入微,低沉的声音轻轻道:“怎么回来这么晚,快吃吧。”

    冷夏夹起一筷子吃掉,战北烈立马眉开眼笑,眉毛差点没从脸上飞出去。

    叶一晃酸溜溜的看着俩人,一个笑的贼幸福贼幸福,一个面上神色淡淡,但眼里也含满了暖意。

    他自动自觉跑到冷夏的另一边,“哗啦”一声拉开椅子,以惊天动地的巨响增加注意力。

    这注意力的确是增加了,不过不是冷夏,而是战北烈,桌子底下隔空踹过去一脚,鹰目一瞪,闪老子媳妇远了点!

    叶一晃呲牙咧嘴的受了一脚,小媳妇一般把凳子稍微朝冷夏的反方向挪了挪,老前辈啊,你在哪啊?

    兄弟我被人欺负了啊!

    慕二站了一会儿,见没人招呼他,自顾自的坐在了圆桌的对面,径自执起筷子,优雅而呆板的开始吃饭。

    战北烈朝着他以下巴点了点,那意思:二愣子怎么在这?

    冷夏歪着头想了想,以眼神简练答:路上碰见的。

    战北烈瞪眼:这小子阴魂不</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