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不合时宜地剧烈震动起来,铜锦很不情愿地松开未言的手,起身离开病床,走出病房,才接听了电话,“喂?”
“你在哪?你还拍不拍戏了?不想干了?我打了你这么多次电话,怎么现在才接?”路乔的声音一如既往地尖锐,安静的走廊里甚至都回荡着她焦急的叫喊。
“我在医院。”铜锦冰冷的声音里给人一种不可亲近的感觉。
“你到医院干嘛?你生病了?怎么没跟我说一声?”
铜锦的眉间掠过一丝的不耐烦,“未言晕倒了。”
“啊?未言晕倒了!我怎么不知道?你在哪个医院?我马上过来,你赶紧回来拍戏,不然导演真要生气了。”路乔的声音柔和了几分。
“不用,我在这照顾她就好。”铜锦的语气不给人留丝毫商量的余地。
“那怎么行?你不拍戏?”路乔一着急就会不由自主地加快语速,“你这样很容易被导演认为你是在摆架了,你名声坏了,以后哪个导演还敢找你拍戏?”
铜锦冷笑一声,“那就不拍呗!”
“铜锦,你……”路乔的话被铜锦堵了回去。
“我在你们眼里只不过是一个商品罢了,我这个商品不好卖了,你们换一个就是了。”铜锦的心底异常地平静,没等路乔回答,便毫不客气地挂断了电话。
手机对面的路乔还没来得及解释,却被随即而来的忙音打消了说下去的冲动。
铜锦重新回到病房,他的动作极为小心,就怕把未言吵醒。他看着病床上的未言眉间紧蹙,原本红润的唇爬上一层苍白。
他重新坐回床边,就那样呆呆地看着未言,眼皮甚至都没有眨动,他不想放过跟未言在一起的任何一秒。此时此刻,时间是静止的。
他心底的猜测越来越强烈,在脑海里不断地扩散,甚至压迫了他的神经。
也不知过了多久,病房里的寂静被一串敲门声打破。
铜锦迅速起身,走到门前,四只冷峻的眼睛对视着。
“你来干嘛?”铜锦的眼眸里散发出一股敌意。
“这件事司机都告诉我了,我来看看未言。”段炎薄薄的唇瓣一张一合,一句话轻而易举地给铜锦带来了不安。
“不行。”铜锦想都没想便回绝了,根本没想给段炎留下一丝希望。
铜锦的拒绝似乎早就在意料之中,段炎勾起了嘴角,凑近了铜锦的耳畔,低声说道,“你应该知道,如果你不去拍戏,导演会对你怎么处置?而未言也是因为你的缘故才能当上这个小小的助理,你应该比我更清楚梦想在她心中的分量。”
梦想!这两个字就像一记耳光打在了铜锦的脸上。
曾经,在街头背着吉他的安铜锦是体悟过梦想的滋味的,是再多的心酸都不愿放弃的坚持,哪怕是被给予一点点的希望都会有无比的满足。
酸酸甜甜的回忆让铜锦紧绷的下颚松懈了几分,“好吧,我答应你。”
他的眸子里露出一丝不情愿,而更多的是无奈与坚忍。
段炎笑着拍了拍铜锦的肩膀,“你放心拍戏,我会好好照顾未言的。”也只有他能将自己的险恶隐藏得那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