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抓可是够丢人的。”
月华脸上换了一张笑脸,一脸端庄的等着农夫来,那个农夫一来看见是两个女人,两个女人衣着看起来是城里的,这会子有些不好意思,摸了摸头:“是你们偷得”
月华温文一笑,行了个礼:“路过宝地,口渴摘了一些解渴,主家莫怪。”
栗子看了一眼礼貌周到的月华,前一刻还准备撒丫子逃跑,下一刻端庄文静的站在这里,看她蛰伏端庄的做派,实在是无法和贪吃联系到一起,仿佛真不是因为贪吃,只是因为口渴摘了一点儿吃,让人觉得骂她都不好意思。
月华说着从袋里摸出一二十个钱来:“算我们买的。”
那个农夫看到月华行礼,退了一步,说一口南方方言,说得快,咬字不清楚,月华也不知道他说的什么,不过看口型应该是:“没关系。”
人家辛辛苦苦的种地,她们二个掰了梗吃,被掰的那些肯定废了,多不好,没被发现还好,被发现了,她真不好意思逃跑,能给点儿钱就给点儿钱。
那个农夫估计没怎么跟月华这种城里来的少妇怎么接过话,愣了半天,几次张嘴都不知道要说啥,过了半晌才说道:“钱我不要你的,你们扯一点儿吃不打紧,但是得围着田边,别把庄家给踩坏了。”
月华心里窃笑:“我们真的没有踩庄稼,就沿着田埂采了点吃。”
农人哈哈一笑:“那没事儿,这东西不值钱,你们吃吃不打紧的,多吃点儿。”说着自己沿着田埂扯了一把递给月华,月华和栗子赶忙接了:“够了够了多谢您勒。”
“这些算什么还得感谢西南军呢,要不是打了胜仗,大理国那班黑心狗年前肯定要来烧抢,地里的庄稼哪儿长得这么好你看看,多漂亮的油菜田,这大理国一来还得感谢西南军勒,你们多吃,这点算什么”农人淳朴,不太会说话,有点儿语无伦次的感觉,不过真是这种淳朴的感谢才发自内心。
月华想起是何珩打了胜仗换了百姓的太平和庄稼的丰收,莫名心里一阵子自豪,这会子接了油菜,心里喜滋滋的。
两人慢慢悠悠的牵着马继续走,走到了池塘边,见有农夫倒了一篓子一篓子的鱼苗儿下去,鸭子在池塘上扑棱扑棱。
有七八岁大的牧童朝着她们走来,他嘴巴上叼一根狗尾巴草,嘴巴里哼着不知名的歌儿从身边经过,见到月华和栗子两个还顽皮的吹口哨。
栗子追上去就要打,小孩儿倒是利索,爬上牛背,抓着缰绳,催着牛儿跑,栗子追不上,双手叉着腰,在原地骂,小牧童回头做了个鬼脸儿,当然也有搬了犁,赤着脚走的农夫,挑着担的农夫。
毕竟江南好春,莺啼燕语,没有战乱,边关也是一片宁和与幸福。
看到这些,月华只希望把这种安定持续下去,不要打仗。
两人踩着夕阳回去,马背上还多了一筐蕨根粉,小村口有个飘了酒幡的酒家,栗子说这个酒家的米酒地道。
小地方就这样,那些挂着描金招牌的酒楼的山珍海味未必好吃,这荒村小店的酒也许是好酒,月华不懂酒,不过这酒缸子一掀开,米酒醉人的醇香散发出来,香飘十里。
绿蚁新焙酒,新酿的米酒没有过滤,浮着一层绿色的泡儿,原汁原味儿,最是清爽,何珩喝酒不多但是挑剔,一般的酒入不得他的眼,月华看到酒家总要进去看看,问问价,好酒就买下。
这会儿,月华买了两坛子,正好门口儿摆了一筐蕨根粉,上头插了个草标儿,显然是人家放在店里寄卖的。
这蕨根粉搓成粑粑,炸了吃,或者就泡蕨粉糊糊也是好的,这东西贱,几个铜板儿一大篓子,月华也顺道买了回去。
马上绑了东西只能坐下一个人,月华也干脆不骑马了,把缰绳交给栗子,两人一路踩着夕阳回去。
ps:稍后第二更,不过有点晚,我希望大家给点儿意见,有读者说啰嗦,我已经尽力加快节奏了,第一本构思不是很好,见谅。
第一百三十一河水煮河鱼
月华她们二个踏着夕阳回来,何珩早就等在家里了,咦,今天他又不沐休,一般不沐休就很少回家,就算回家也是天黑之后了,怎么在这个点儿回来
月华微笑着给他打了个招呼,他看了一眼月华没搭理,月华愣了一下以为他没看见,又给他挥了挥手,手里还举起了替他买的酒,他看了一眼月华,一点儿表示也没有。
月华看了他一眼觉得奇怪,今儿是怎么了,不搭理自己,她这人脾气好,把酒坛子交给栗子,上去抓着他的手笑道:“你今儿怎么了”
何珩斜眼看了她一下:“今儿玩儿的好”
语气不善,月华缩了缩脖子:“还行吧”
何珩笑了笑拍拍她的脑袋:“好玩吗”
月华重重的点了点头:“嗯”
“就知道玩儿”
“以后不会了”月华看了一眼何珩,最后决定好好承认错误。
何珩却一把把她的头扳过来:“跟栗子那个小丫头玩儿有什么意思你要想玩儿,我带你玩儿更好玩儿的,值得你天天跟她黏在一块儿扯都扯不开”
“”
所以你在吃栗子的醋。
何珩看月华瞪大了眼睛看他,微微一笑,进去吧李家的做了饭,就等你了。
月华跟何珩两人走进去,李家的大老远看见月华她们二个回来了,饭菜摆上了桌,何珩在下人面前很严肃,自己坐在饭桌上,月华想起今天买了酒,去厨房吩咐李家的准备酒桶烫酒。
李家的一看到月华就凑到月华耳朵边儿嘀咕:“您前脚走,爷后脚就回来了,在家等了您一天,您得好好哄哄。”
月华和栗子几乎天一亮就骑马出了门,确实等了好久,月华捧了酒桶亲自灌了酒替何珩温酒,何珩替月华满了一杯酒,米酒后劲大,月华可不敢喝酒,抿了两口就不肯喝了,何珩把她的杯子拿去喝光了。
月华想起何珩刚刚说的话:“你说有什么好玩儿的,等会儿一块儿出去玩儿”
“说你就知道玩儿还不信,这个点儿了,要玩儿也只能等明天。”
“哦”
第二天天不亮,月华就被何珩拖起来,两人一人牵了一匹马,何珩又告诉月华一些平时不会注意的骑马的小细节,月华试了试,前儿刚刚学会带人,但是马背上有东西绝对带不了人,而且骑得很慢,学了这些技巧之后,马背上绑了很多东西,也能很驾着马儿跑的飞快。
两人把马儿寄放在渡口的酒肆,饶了两个钱让酒肆的小二替他们看马,又租了一条船,一上船,何珩递给月华一根吊杆。
“你别告诉我今儿好玩的就是钓鱼。”
何珩斜眼儿看了她一眼:“不是。”
“不钓鱼你给我钓竿儿干嘛。”
何珩看了她一眼,不说话,嘴巴微微张了张,又似乎是要告诉月华,可是他就是不说,月华再问,他也不说,无论怎么问就是不说,深藏功与名,月华气得坐在了船舷上。
何珩看了一眼生闷气的月华,笑了笑自己穿了鱼食,坐在船头钓起了。
这不是钓鱼是什么早知道是出来钓鱼,就陪他出来了,她今儿可是约了栗子上山挖冬笋的,白耽误了一天工夫。
月华气不过跑去推他:“你别推我,船在水中央,我是没打算划回岸上的,今儿你吵得我掉不了鱼咱们中午和晚上就没东西吃了。”
“”
月华看何珩跟渔翁似的一动不动的钓鱼,自己也穿了鱼饵做在一旁钓鱼,钓了一会儿怪没意思的,找到了船上的虾篓子,把虾篓子放下去捕虾,又拿了渔网去粘小鱼儿,仍旧觉得无聊,江面上偶尔还能看见来往的船只,船上晾着衣服被褥。
这会儿才开春儿,鱼还瘦小,渔夫手里抱着船桨在船头无聊的哼歌,几乎快要打瞌睡。
以水为生的渔夫有时候几天都遇不到一个人说话儿,看见个活人就巴不得上去打招呼闲扯几句。
船上的渔夫看见月华她们的船儿,跟月华的船儿着了个手,月华不知道人家是闲得慌,人家礼貌的挥手她也礼貌的招手,那个渔民看到有人搭理自己,立刻摇桨过来见是个美貌少妇,挠了挠头颇不好意思,点了点头走了。
月华觉得这人有点儿奇怪,转头对何珩笑道:“这渔夫怪怪的。”
何珩钓到了一条一尺来长的鲢鱼,把鱼儿从钩子上取下来扔进鱼篓里,笑道:“你好好儿的坐着吧,人家也是闲得慌。”
月华腹议:“我也闲得慌。”
“你闲得慌就靠我睡觉,早上起太早了。”
月华想起今儿天不亮就跟着何珩出了门儿,这会子真的犯困,打了个哈欠,真坐在何珩旁边,把头搁在他肩膀上,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早春还有点儿凉,何珩把带来的披风披在她身上,她稍微动了动又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睡了。
微风轻轻的刮着月华的面颊带来丝丝的凉意却混合了早春清爽的气息。
“嘿醒醒”也不知过了多久何珩的呢喃声传来。
这声音太温柔,听的人更加想睡,月华动了动,想找个更舒服的姿势睡觉,何珩轻轻的推了推她:“咱们准备吃饭了。”
月华睁开眼睛,饭船上什么也没有,哪儿来的饭
“不是说吃饭吗”月华睡得迷迷瞪瞪的拉着何珩的袖子说道。
“你去把碗洗了,饭一会儿就得了。”说着把月华身上的披风扯下来,拍了拍她的胳膊。
月华走进船舱,果然看见里头一堆锅碗瓢盆儿。
“别的都不要洗,挑两个碗,两双筷子,烧一锅水,把锅烫一烫便罢了。”
月华从船舱里冒出个头:“哦”
船舱里连柴火都有,船尾有个小泥炉子,月华稍微拿水冲了冲锅碗筷子,生了火,把锅子架在炉子上烫碗筷,那边何珩从鱼篓子里拿出那条最长的鱼蹲在船头杀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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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二河水煮河鱼2
月华打眼看过去,他杀鱼的动作还很熟练,利落的把鱼肚子剖开,取出里头的鱼籽,春天鱼籽还不是很多,把鱼杂取出来抛进河里,剖腹到取内脏一套动作行云流水,速度太快,鱼肚子被掰开,鱼嘴还在呼气显然还没死。
何珩又挑了两条大的杀了,看见月华的锅子已经沸了,过去把碗筷夹出来,舀了一锅水煮鱼:“这叫河水煮河鱼,用最新鲜的水煮刚从河里钓上来的鱼。
他把鱼儿扔进锅里,划桨到岸边,正好岸边的酒肆正在打豆腐,热腾腾的豆腐刚出锅儿,何珩支使月华:“去买碗豆腐来。”
月华屁颠屁颠的去买豆腐,豆腐刚出锅儿,滚烫滚烫的,她两只手的手指夹着碗沿儿端来。
“好烫,这要不好吃对不起我烫红的手指。”月华把豆腐递给何珩忍不住发牢骚,双手伸出来给何珩瞧,一脸不高兴,仿佛不好吃就真要找何珩算账的样子。
何珩看了一眼跟他撒娇的妻子,笑了笑,锅里的鱼已经煮熟了,把滚烫都豆腐扔进去稍微烫了一下就可以出锅了。
月华找了个三角架子支着锅子,两人一人一个碗就在锅里吃,月华率先夹了一块鱼肉,何珩却摇了摇头:“河水煮河鱼吃的就是个鲜,鱼煮了这么久可没吃头,你舀一勺豆腐就着鱼汤吃。”
豆腐太嫩捧着勺子就碎了,糊了一锅子,好容易舀出一块整豆腐,浇上鱼汤,筷子夹不起豆腐,干脆拿勺子吃,挖一勺豆腐放进嘴里真的跟何珩说得似的,鲜,真的很鲜。
奇怪的是豆腐有豆腥味儿,鱼有鱼腥味儿,锅里一点儿蒜末和姜片都没放,只放了一点儿盐,连油都没有,却一点儿腥味都没有,鲜美醇厚。
“你们是怎么想出这吃法来的”一碗鱼汤豆腐吃不够月华又去舀了一碗鱼汤,鱼汤不是月华以前见得奶白色,而是接近白水的透明,清亮清亮的,香飘万里。
“行军打仗的时候,包袱里的干粮都吃完了,就只好下河抓鱼填肚子。”
“瞎扯,行军打仗哪儿来的豆腐。”月华舀了一勺子豆腐反驳道。
“有一回,们一队人马一百人去骚扰大理国,不小心碰上了大队人马,活下来的只有我们二十多个人,不敢往大理国聚集的地方跑,成天窝在深山里,不敢出来,粮食吃完了。
活见鬼的是,那座山大是大里头了,里头空空的,连只野兔子都没有,每天在山上挖蕨根吃野果子都快吐出来了,好容易找了条河安营吃饭,我和宁远下河捕鱼。
许飞机灵,见不远处有个村子,脱了军服,抱着头盔溜进去,看人家家里在打豆腐,拿了头盔弄了一头盔新鲜豆腐出来,我们就在河边吃鱼。”何珩笑了笑。
月华想起许飞那个瘦瘦小小的样子,摸进人家村子里偷豆腐都觉得好笑,面上笑笑,心里却并不轻松,千里行军,捕鱼果腹,那是何等凶险。
何珩看了一眼月华,她的嘴巴是笑得,眼睛里却写着担忧,她连担心都是含蓄的。
两人都没说话,沉默了一会儿,何珩率先开口:“曾庆点被罢官了,军里又有调动了。”
月华想了想,他这样说调动的人月华肯定认识:“宁远提上来了”
跟聪明人说话不用费工夫,一点就透了,何珩笑了笑:“是,我的职位给了他,我接替曾庆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