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满意月华这样的表现,一手揽住月华的肩膀把她搁在臂弯里:“你找了胡老三去救我,你怎么认识他的”迫不及待的他还是问出来了。
“哦你好久没消息,我去找刘瘸子帮忙,他找了胡老三。”
“你可知胡老三什么来头”
月华摇了摇头。
何珩拍了拍月华的胳膊:“咱们进去吧下次不要去冒险,这个人”
“我知道的,要不是没办法我也不会去找他,你不用替我担心,我知道好歹的”月华笑道:“我去找老夫人,军里不肯派人,我只好”
何珩打断月华说得话,亲了亲月华的脸颊:“我知道你稳妥,不会出大问题,你也不要埋怨军里,军里有军里的考量。”
月华心里一暗,以后何珩再次失踪她不知道还能不能把他找回来,面上还装作很高兴的样子:“你饿了么,这会子李家的和栗子不在我只会烙饼,我烙饼给你吃。”
“不着急,让我好好看看你。”
何珩上上下下打量月华:“长胖了,看来只顾着玩儿没想我。”
月华瘪瘪嘴:“哪儿有那是因为那是因为”
“因为什么”何珩仍旧不明白。
月华把头歪在一边,瞪着眼睛,故意不告诉他,只指了指肚子:“你猜”
何珩上上下下打量了好几圈儿仍旧没看出来。
“指着肚子一定是吃多了,被栗子这丫头带坏了。”
“”月华把头一甩,跑进厨房:“我去烙饼去了,你慢慢猜。”
月华在屋里烙饼,何珩爱洁,自己找了衣服去洗澡,李家的看见月华在烙饼,连忙上去:“哎呀夫人你想吃饼子,让我来”
“何珩回来了,他还没吃呢”
李家的尖叫:“爷回来了太好了你告诉爷没有”
“告诉我什么”何珩洗完澡出来,乌油油的一头长发披散下来,剑眉星目,看着别有一股滋味儿,月华居然看呆了。
“夫人你还没告诉爷,夫人有了”
何珩皱了皱眉头,有了什么
月华觉着这个时候何珩分外的呆,这样子居然还有点儿可爱,月华看了一眼李家的,示意她别说,然后歪着头指了指自己的肚子,就是不开口,让他继续猜。
肚子里有了
怀孕啦
何珩扑过去抱住她:“你有了”
“放我下来”月华看了一眼周围这会子李家的已经回避了。
何珩把手搁在月华的肚子上,肚子上软软的,都是肉:“现在还没显怀呢,你摸这里,这里变硬了。”
月华把何珩的手挪到肚脐眼儿上。
果然凹处来,硬硬的。
何珩半天没说话,最后讷讷的说:“好像是真的”
“本来就是是不是傻。”
“”
何珩回来,宁远不知道该高兴还是该说失落,高兴是因为自己同生共死的兄弟回来了,失落是因为他好像有失去了点儿什么。
这几天他也不愿意回家,在路上碰见喝了点儿酒的许飞,两人心绪都不好,找了个酒馆儿坐下来喝酒,酒馆里有一个老头儿带着一个十七八岁的小妇人在弹唱,小妇人穿一身对襟薄小袄子,下边儿是蓝布碎花裙子,模样还算清秀。
宁远朝着台上扔了一钱银子,小妇人唱完了一曲带着老父亲下来给宁远磕头。
宁远几杯酒下肚,喝的有点儿多,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妇人:“你起来吧”说着扶她起来,那个妇人微微抬头,红着脸:“多谢官人。”
许飞喝得更多:“你小子又在这里招蜂引蝶。”
“话说你有家不回跑出来喝酒干什么”
“你陪我喝酒就坐下,不陪我喝酒就走。”许飞一直好脾气,难得碰到这种时候,宁远一看就知道他心里烦的厉害,作为兄弟,他给许飞倒满了酒,又给自己倒满了酒:“今天我陪你,你说你喝多少,我就喝多少。”
“好样的兄弟。”许飞干了一碗酒:“这才叫兄弟。”
第二天月华还没睡醒就见红鸾匆匆忙忙的过来:“许飞没回家,他是不是出了什么意外你告诉我。”
何珩因为有伤在身,特准在家休息,这会子月华叫何珩:“许飞没回来吗”
“他跟我一起上的岸,这会子还没到家”
红鸾看了一眼何珩又看了一眼月华,仍旧不可置信:“他回来了,没回家。”
说完忽然发现不对,立刻冲出去了。
月华不明就里:“他们二个怎么了”
“我怎么知道”何珩摇了摇头。
第一百五十五章
宁碧云不是个很强势的人,她从小受宠,对于金钱也没什么概念,十几年间一直都在找女儿,可是找了很多年女儿也逐渐灰心了,虽然一直在找女儿,不过日子越来越久,她也觉得找到女儿的希望越来越渺茫。
以前没来西南的时候,她也没怎么过分亲近娘家,自从这几年哥哥来到西南,她因为独自一人被母亲接来西南一住就是四五年,心也渐渐偏向娘家。
又因为丁夫人时不时的在耳边嗡嗡:“娘家好,将来你老了,只管在娘家住,娘家人照顾你。”丁夫人的言下之意是让宁碧云留在娘家,让宁遣或者宁远其中一个给她养老。
她找了多年女儿没找着,三十多岁的人了,也得为自己老了打算打算,趁着侄子们还小,这个时候养熟了将来好依靠。
丁夫人总以宁碧云许诺把部分田产给宁远为由,说宁碧云把心偏向宁远,其实真论起来,宁碧云偏向的是宁遣。
那会子宁成嗣还没有把丁夫人带到西南来,宁碧云本身就是丁夫人的表妹,两人又在宁家老宅住在一起多年,感情很好,从感情上她是偏向丁夫人的,所以当年宁夫人和宁夫人的大战她也是倾向丁夫人的。而且丁夫人带着宁遣在老宅住着,宁碧云那个时候还没出门子,经常把宁遣抱在手里疼着。
她和宁夫人有这一层隔阂在,即使明知道宁远比宁遣强太多也不可能把宁远做靠,她对宁遣很严厉时常拉到跟前教导,却从未教导过宁远,她不是个功利的人,不教导宁远并不是因为老了要宁遣做靠就放弃宁远,而是因为宁远从小就是宁夫人带着的,两姑侄很疏远的缘故。
宁碧云想依靠宁遣,百年之后,她的东西也是留给宁遣的,但是她自认为娘家对宁夫人和宁远有亏欠,两个侄子手心手背都是肉,她也不好过分偏疼宁遣,完全不顾宁远,又看在自从卢家倒了之后,宁夫人在卢家苦苦支撑着,就跟宁远许诺把部分田产给宁远,其实也是变相补偿的意思。
作为两个侄子姑姑,她自认为她这样做也算公道。
宁碧云活了三十多岁,平时不好算计,但是自己全部家当也不能说送人就送人,在这件事儿上多少留了个心眼儿,自己心里这样打算却没有告诉丁夫人,也没告诉自己的娘宁老夫人。
丁夫人简直是个吃不得一点儿亏的人,一听说宁碧云要把田产给宁远,今儿许诺田产,明天没准儿就直接送金送银了,丁夫人心里一下子就不高兴了,这位小姑子手里很有一笔钱,她生怕落到了宁夫人手中,自从那次以后总是旁敲侧击的找宁碧云要东西。
丁夫人要强的性格宁碧云也不是不知道,自从宁远小小年纪进军营,她越发觉得宁家对宁远有亏欠,作为宁家的女儿她应该站出来护着侄子。
丁夫人掌家,宁成嗣完全不管宁夫人和宁远,老夫人糊涂,但是她不能糊涂,她得站出来说句话。
宁碧云这人直脾气,又倔强,性子一上来也不管丁夫人不乐意,拍着板决定了这事儿。
丁夫人这人心思深,这以后也没再提过,又看到宁碧云三十多岁和离在娘家住,想把宁碧云许配给娘家人,一直在老夫人跟前儿吹风。
这会子宁碧云再看不出丁夫人的算计就是傻子了,她从那个时候开始就分外厌烦丁夫人。
不过最让她失望的还是宁遣。
以前没出门子的时候,宁遣是她抱在手里长大的,后来有了那层心思,她对宁遣就跟对自己的孩子似的,时常教导,可惜这个孩子全部领情,反而嫌她多管闲事。
这一二年间,她看清楚了宁遣和丁夫人是什么人,这两人寒了她的心,这种心思也就淡了,她这人还算硬气,这会子宁遣靠不上她也没有转头儿立刻就去靠着宁远。
前几年因为和离,因为找不到女儿心情沮丧,这几年走出来了,心想,她要靠着娘家做什么女儿没找到又不是找不到,只要女儿还在世,就有找到的一天,她越发坚定的要找到女儿,同时绝了对宁遣的这份心思,只偶尔在娘家住一段日子,陪陪母亲。
昨儿夜里她是被丁夫人的恶言恶语给气到了。
宁碧云越来越觉得丁夫人这人没良心,她对娘家人的好一点儿也没看出来。
这些年来,她虽然留了心眼儿没有许诺宁遣或者丁夫人什么,不过她向来用钱散漫。
哥哥当着官儿,娘家的日子好过,她用不着贴补娘家,虽然没有明着给多少银子,不过过年过节送给娘家的礼都是最好的,绫罗绸缎、金银玉器也是挑最好的送过去,每年自己的庄子上收了东西,也是先往娘家送,多余的才拿回自己家。
这会子听了丁夫人的话,原来人家只一心想谋算她的东西,人一清醒,只觉得分外悲凉,越发想要找到自己的女儿。
她心里这样想着,这会子越发想要去见见月华,当面跟她说这事儿。
“夫人您这样着急着要去哪儿”
“没事儿,我去瞧瞧何夫人”宁碧云有点儿迫不及待。
“这会子去您身上还带着孝呢”丫头提醒道。
宁碧云看了一眼身上的孝巾,这会子去确实不大方方便,万一人家不是自己的女儿呢人家现在可是都尉夫人,贸贸然去认亲,没得徒增非议,这事儿还是不能太着急。
“这是前儿捎来的海参,你去送给何夫人。”宁碧云想了想说道。
“那边儿统共才送来这点儿,都送去”宁碧云跟前的丫头为难的说道。
“都送去。”宁碧云想了想:“还是别,先送一半儿过去,这会子突然送重礼人家不知道还以为怎么了。”宁碧云自言自语的说道。
忽然又想起月华怀了孕:“你去把我的针线笸箩拿来。”宁碧云笑了笑:“我多少天没动针线,这会子做虎头鞋,虎头帽,只怕还手生,要是生个女儿呢再绣个兔子帽,兔子鞋,齐活了”
前些日子月华一直不敢洗头,这几天天气暖和了,月华怀着身子,怕招风冻着,一直不敢洗头,这会子终于下定决心洗头。
第一百五十六章
月华的头发都到脚踝了,特别长,洗头不是个简单的事儿,栗子回来了,不过月华看她两眼都是黑眼圈儿,据说熬蚕是怎么熬的
熬蚕是个折磨人的活儿,蚕丝的好坏决定了它的价格,茶叶和蚕丝几乎是农家所有的副业收入了,因为蚕全部吐丝一般要三到四天,这三到四天,离不得人,所以这三四天不能睡觉,所以称为熬蚕。
月华一看栗子的样子就知道她至少一天一夜没睡觉,这会子又怕耽误了月华这里上工扣工钱,这会子赶过来,眼睛上的黑眼圈几乎有眼睛那么大,月华看她的样子想起自己以前在皇宫熬的那些日子,赶紧让她去睡觉,这会子只让李家的替她洗头发。
头发散开,都黏在一起,一看就是很多天没洗,月华都有点儿不好意思,可是为了孩子,她不能洗头,倒春寒,洗个头冻病了可不是玩的。
李家的端来大澡盆,拿了一叠干毛巾来,月华的蹲着身子,李家的把她都头发分成几股,用瓢舀水分开洗,脚盆里一盆的头发。
洗头发都洗了半个时辰,洗完头发李家的立刻拿毛巾替她擦头发,趁着头发快干未干的时候拿了梳篦替她细细的梳头发,又拿了小剪子替她剪头发上的分叉,月华因为养头发的缘故,头发的分叉已经很好了,黑油油的披在背上跟缎子似的。
宁碧云进来的时候月华正在梳头发,宁碧云想起女儿的右脑勺的头发里有一颗肉痣,这会子留了个心眼儿,笑道:“哎呀我来的不是时候。”
“衣衫不整,让您看笑话了。”
“多好的一头头发”宁碧云走过来捞起月华的一缕头发:“多好看,我来的可是时候,平时还看不到呢。”
她拿着头发赏玩一阵子笑着对李家的说:“你去忙你的,我来替你家夫人梳个好看的发髻。”
李家的见是宁碧云,这会子也凑趣儿:“有您在,那我就偷偷懒了。”
“你去吧”宁碧云接李家的手中的梳篦几乎手都是抖的,还好李家的没注意,她一点一点的替月华梳头发,摸了摸后脑勺,右边儿后脑勺果然有一颗肉痣
宁碧云的梳篦掉到地上,眼泪哗的一声就流下来:“没错的,没错的。”
月华回过头来看见宁碧云哭起来了,这会子不明就里:“您”
“我的儿,我找你找得好苦”宁碧云再也克制不住:“我以为大家都以为你死了”
月华瞪着眼睛看她:“你的脑袋后头有一颗肉痣。”
月华平日里没注意过自己的脑袋后头有一颗肉痣,这会子伸手去摸果然有一颗。
宁碧云哭了一通:“我我找了好多年他们都以为你死了抱了别人家的孩子下葬我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