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进去和姨奶奶闲扯,你机灵些,留意姨奶奶屋里有没有这个丫头。”
宁碧云去柳儿那儿的时候,栗子果然悄悄地出去外头找小丫头们玩儿,不过没看到那天烧纸钱的那个丫头,这不要紧,栗子活泼,跟外头的几个丫头说笑一会子就跟外头的丫头混得熟络,等宁碧云跟柳儿扯完了闲篇儿,她还不舍得走。
宁碧云没法子只好放她在这里,嘱咐她晚点儿回去,柳儿屋里的丫头带着她围着府里转了转,终于在柳儿住的院子里的下房里找到了那个丫头。
这丫头真是柳儿房里的。
看来月华完全没猜错。
宁碧云去柳儿那里后心情已经极度复杂,完全没有心情去理会宁老夫人,而宁老夫人那头儿越发不高兴:“她这是来赔礼道歉的么我说两句就走了,走都不跟我说一声。”
身边儿的老妈妈知道老夫人的脾气,霸道又别扭,糊里糊涂有喜欢掌控一切,耳根子软,人家挑唆几句就被挑唆了过去,可是老太太就这脾气你能拿她怎么着。
老妈妈看着宁碧云长大,宁碧云是个倔强脾气,不呛声就不错了,这会子还送礼哪儿是她的脾气,多半是被人劝住了,老妈妈见过月华,知道月华看起来温温和和的,估计只怕是被女儿劝来的,这会子只陪小心的说:“您大人有大量跟姑太太计较什么,姑太太怕是被你吓的不敢来呢。”
老妈妈猜到宁碧云是被月华劝来的,她肯定不知道月华把宁碧云劝来的目的。
“哼”宁老夫人冷声道:“吓她吓死她才好,不知道天高地厚的东西”
“回头儿您又改心疼咱们的姑太太了”老妈妈讪笑到。
柳儿这几天被梦吓得不敢睡觉,总梦见高氏拎着死孩子朝她走来:“你害死了我,害死了我的孩子,我要你的命”
高氏活着压她一头儿,死了不让她安生,真是
她也不敢找道婆来看看,只敢去悄悄地给高氏烧纸钱,完全不敢派自己身边儿的人去事儿,怕人跟踪,瞧出什么端倪来,只好派平日里总去他那儿献殷勤的婆子和身边一个不起眼的粗使丫头,这粗使丫头是这个婆子的女儿。
趁下午休息的休息,赌钱的赌钱,没人留意,偷偷的找个没人的地方烧了就完了主要是昨天被吓得太惨了,她已经等不到晚上了,闭上眼睛都害怕,更别提天全黑了。
柳儿这样做也完全是因为:这婆子人机灵,嘴巴碎倒还是机灵的,懂得什么该说什么的,这个粗使婆子的女人捏在她手里,晾她也不敢胡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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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1章
老将军从前好酒,年纪大了,身子骨儿比不得以前,大夫劝老将军少喝酒,方能延年益寿,再加上有将军夫人管着,老将军平日里不怎么喝酒,难得今儿有兴致多喝了几杯竟然跟何珩谈起心来。
身居高位的人一般情绪不外露,难得有兴致和何珩交心,何珩也不打算毁了老将军的兴致,一边儿把盏助兴。
“早些年老在外头打仗,赶不上节日,后来闲下来,能陪着家里人过个节,这是这五六年来我第一次在外头独自过节,这死老婆子,我不在家,她估摸着要开心了。
你媳妇儿好歹送了几个月饼来,我这次出门,我的衣服都是小厮收拾的”
“哪儿老夫人惦记您嘞”何珩完全没料到老将军喝醉了酒跟自己抱怨将军夫人,这会子竟然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我是个不讨人喜欢,过节还只能在小辈儿这里讨两个月饼吃。”老将军落寞的语气里居然含着酸劲儿。
何珩觉得他已经没有办法和大将军继续这个话题了,赶紧转下一个话题:“如果真打起来,将军您觉得有几成把握”
“没把握”
何珩:“”
“什么一成、二成、四成、七成乃至八成九成都叫没把握。”大将军笑道。
老将军这会子兴致好,故意调侃他,何珩只好笑笑不说话。
“我看你也就是表面装得像,你媳妇儿比你通透,比你镇定,着什么急,鱼儿还没进网呢”
“你是说秦大人”
“你这就小家子气了,就光盯着他了。”老将军朝何珩指了指,摇了摇头,何珩赶紧让屋里的侍卫军出去。
“你还记得川滇巡抚那个人吧”
“记得呢”
“你可知他现在守着空壳子进退不得了。”
“怎么说”其实这事儿何珩知道,但是老将军兴致高,他这会子不好打扰人家兴致,知道装作不知道,问道。
“他被宁成嗣卖得连里衣都不剩了。”大将军喝了一杯酒摇了摇头说道:“这老小子也是精明的,怎么就被宁成嗣卖得连皮儿都不剩下”川滇巡抚被宁成嗣拉下水,作为大将军的政敌,大将军自然十分乐于见到这样的局面。
其实这事儿完整的来说是这样的:宁成嗣被大将军赶出了西南,本来想去兵部的,可是兵部是一个萝卜一个坑儿,宁成嗣想去混个闲官儿倒是可以,想要去弄个重要职位往上爬就不难了,像兵部这样的地方,勋贵世家子弟想挤进去都不容易做个文书都不容易,更别提宁成嗣这种了。
别问何珩是怎么知道宁成嗣的动作的在会打听的人眼里,什么不叫秘密。
何家到底儿以前也是权贵之家,在线上还是有些关系的,这些人危难之时不可能扶他一把,如今他起来了倒是有一大把人肯锦上添花,他只要写几封信,看看宁成嗣最近在搞什么动作就知道了。
宁成嗣正两难之际他接受了郭怀安橄榄枝,但是郭怀安追随者那么多,宁成嗣作为川滇巡抚的叛将,郭怀安有心招揽过去却不代表他会重用,宁成嗣在郭怀安那里坐了两个月的冷板凳,就清楚的知道情形了。
他也是个会观察形势的,如今郭怀安就如此权重,等过几年,局势再变一变,西北成了重中之重,郭怀安的位置将会变得更加重要,因此他权衡了一番还是决定留下来效力于郭怀安。
当初大将军来西南,作为都尉,他主管西南的边防,那个时候无异于成了靶子的中心,一山二虎,而自己的主子在新老虎跟前儿不过是昨日黄花凉了的他还是决定避老将军的锋芒,不过川滇巡抚不是吃素的,哪能就这么看着自己的属下背板,才有了宁成嗣在大战前夕调兵一事。
宁成嗣因为这事儿黯然离开西南,不代表他不记得川滇巡抚这一仇,在郭怀安那儿颇为不顺利的宁成嗣开始打起川滇巡抚的主意了。
老将军通过两场大战渐渐地稳定了西南的形势,通过架空权力的方式把川滇巡抚架空了,别看官儿没掉,日子可不大好受。
宁成嗣开始撺掇川滇巡抚跟他一块儿去投靠郭怀安,也不知道宁成嗣用了什么法子,重新获取了巡抚的新人,川滇巡抚竟然真的同意了
其实,宁成嗣撺掇川滇巡抚去投靠郭怀安压根儿就只是个诱饵而已
俗话说老太太还有点儿压箱底儿,大将军虽然把川滇巡抚打压得一点儿权力都没了,做了巡抚这么多年手里头还是有些压箱底儿东西的川滇巡抚养的三万护卫兵。
川滇巡抚想带着这三万护卫兵去投靠郭怀安。
结果这回剧情反转,宁成嗣竟然踹了川滇巡抚带着这三万护卫兵投靠了郭怀安,即使做不得一方封疆大吏,川滇巡抚赔了兵,只能返回西南,继续做个已经完全被架空在家养老的巡抚了。
本来大将军架空了川滇巡抚还忌惮那三万的护卫兵,这下好了完全不用担心了,川滇巡抚已经完全蹦不起来了。
“外族强大,早在德宗皇帝之时朝廷无礼去整顿边防,各个边陲巡抚可以自行招募自卫兵,这些年来,这些自卫兵在对抗外族上头不起到一点儿作用,反而成了各大巡抚之间的私产,边疆的封疆大吏竟然有拥兵自重的兆头,太后娘娘英明,下了四道懿旨责令巡抚的护卫军不得超过三万人,这东西不起到任何作用反而威胁朝纲,早就该取缔了,原有的护卫军应该归属到军队中去,宁成嗣凭什么把它带到西北去。”
大将军这样说是打算让宁成嗣把着三万护卫军吐出来了,不过如今这三万护卫军被宁成嗣带去郭怀安那里,郭怀安凭什么吐出来
“秦业想要升迁,别的倒没什么,只要他能拿回这三万军队,我就把这场仗打起来,让她上去”
原来大将军一直都对打仗这事儿态度如此模糊是打这三万军队的主意。
第222章
大将军想利用秦业让宁成嗣把那三万军队给吐出来
兜来兜去,原来是因为这个,这就比较何珩觉得大将军的心思也是个顶顶深沉的
你想利用我捞资本,我先利用你把政敌的军队吐出来给我。
这想法其实与何稍微有点儿不同,不过大方向是一致的。
这年头儿如果你让一个人轻易占了便宜,那么大部分的人都以为你这个人很好占便宜,于是大家都来占你的便宜,这次如果让秦业这样轻轻松松的混了资本走了,大家都以为何珩是个软弱并且蠢笨的人,自己辛辛苦苦却把大功劳让给别人。
一般人如果遇到人家想占你便宜的情况,一定是想尽办法不让你去占便宜,但是何珩是个懂得优势利用的人,秦业作为龙潜时就跟随皇帝的人,皇帝对于他的信任一定不同于一般臣工,而秦业在户部这么多年手里肯定很有一些资源,这些东西如果何珩处理得当,也能为何珩所用。
俗话说得好既然你想占便宜,让你占便宜又如何,我也能从你那里得到想要的,大家各取所需,谁都赚到了。
何珩的打算其实就是想如果到时候真开战的话,可以利用秦业这个点从朝廷拿到更多的人力物力,所以他一直利用打仗来吊着秦业,他跟大将军合作了这么久还是有最基本的默契的,彼此一个眼神就能体会,他原本是在和大将军唱双簧,一个唱白脸,一个唱红脸,只要秦业一天不拿出点儿诚意来,他们就不开口,继续吊着,直到秦业拿出他们满意的为止。
何珩心里做得最好的打算是希望能借秦业的口,让皇帝答应把整个漓水一条线的调兵权,最好的人员调配和最充足的粮草供应。
保证了打仗的必须,也间接获得了漓水一带的进一步的兵权,满足了打仗的需求,也为自己长远的部署铺路。
酒后更好说事儿,何珩和将军二个交换了一下彼此的想法,老将军难得喝酒,酒兴大发谈完了事儿又喝了几杯,这下子真喝醉了,还好老将军谨慎,喝醉了酒只歪在椅子上跟何珩叨叨一些就事儿,倒是没出什么洋相。
可是外头一直照顾老将军的生活起居的侍卫军苦了脸了,将军夫人严厉禁止将军喝酒,喝都喝了也没法子,只是不好去老夫人那儿交差,两个侍卫军对望一眼又要撒谎了。
其中一个及机灵点儿的立刻端了醒酒茶汤,可是喝醉了酒的人比平时难伺候,大将军一看到醒酒茶汤就大手一挥:“我不喝这玩意儿。”
“您肝脾不好,老夫人嘱咐您喝了酒一定要喝醒酒茶汤”
“我就不喝”老将军醉酒耍起无赖来:“我知道你们二个被那个老婆子收了去了,你们回去告诉她,我喝了酒,还喝醉了,就不喝醒酒汤,让她来打我。”感情将军还挨过将军夫人的打,看情形估计不止一次,这是平日里威严的老将军
两个侍卫军你看我一眼我看你一眼,想笑,看着手里的茶汤又哭不出来。
“我知道在您眼里将军夫人是小事儿,只是别难为这两小子。”说着竟然亲自给将军端来。
将军看了一眼何珩,胡子动了动,到底儿接了茶:“我是看在你的面子上喝的,这老婆子多管闲事儿,您们两个看到了啊我喝下去了别又去那个老婆子跟前儿造谣。”
“我们哪儿敢。”
宁府里,给高氏烧了纸钱之后心里略微好过些,正准备出门儿去只看见丁氏走来。
“你平白无故悄悄摸摸的给高氏烧纸钱做什么”
柳儿心里一惊,丁夫人若是真怀疑她捣了鬼一定会悄悄的查,这会子直溜溜的问出来一定只是疑惑,她心里又不免松了一口气:“这几天老梦见姐姐,一开口就是我的孩子在你跟前儿,管你叫娘虽说我不是有心的,只是因为姐姐去了,您身上不好,我帮着看看孩子而已,姐姐生前没有看见自己的孩子叫一声娘想来心里不好过,她在世的时候,我们多好这会子心里泛酸埋怨我也是应当的。
我就怕孩子也被姐姐魇住了,您知道的,孩子在我跟前儿,我这儿人不够,只好派个粗使丫头去,还好这丫头的母亲也就是西边院子里的做杂役的钱妈是个顶顶热心的,怕自己的女儿办不好事儿,情愿陪她一块儿去,我心想着咱们要不明后天去庙里拜拜,替姐姐烧点儿纸钱超度超度。”
丁夫人对高氏的感情淡的很,这个儿媳妇活着的时候没一点儿用,死了就死了,唯一的好处是给儿子留了个后,她才懒得关心高氏的身后事儿,只笑道:“你知道我身上不好,你若愿意去替我给她烧二斤纸钱,至于去庙里的钱去公帐上支就是了。”
丁夫人自从上回高利贷被抓了,损失了大把的银子,越发抠门儿得厉害,能走公帐的绝不肯从自己的袋里掏出哪怕一个字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