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内心,她舍不得这个还没成个样子的小家伙,如果可以,她希望他能出来陪她。
至于生下来后那独特的混血血种会不会暴露孩子身份,以及朱华知道她怀了魏筹孩子却还和魏筹离婚后的反应,都不是她离婚之前会考虑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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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文溪怀孕十一周又二天,去医院后又是抽血又是尿检又是做b超
她去的医院是她第一次去做b超的那家,还是原来那个医生,再次见到尤文溪他居然还记得她。
医生一如既往地头顶圣父光环,告诉她:“你可以买个胎心仪,听听你孩子的心跳,咚咚咚咚,击鼓一样,很有力。就是胎位不太正,你平时多注意点,一定要有足够的休息时间,工作再重要也没有孩子重要”
血检显示尤文溪孕酮有点低,医生给她开了药,让她按时吃。孕酮低容易流产,医生又苦口婆心一顿嘱咐,让她一定要注意休息,并且记得满十二周一定要来建卡然后再做其他检查。
其实刚开始做检查时医生就建议过她预约建档,但她那个时候根本没想要这个孩子,也就没上心,这次特地多问了一些细节,在知道怎么建档后不免发愁。
建档要准生证、夫妻双方身份证还有结婚证等等一大堆证件。她和魏筹又不是真夫妻,虽然领了证,但是并没有办准生证。她和魏筹关系本来就不亲密,现在还要和他离婚,也没告诉他孩子是他的,身份证这种既又重要的东西,该怎么拿到是个很棘手的问题。结婚证就在祁山别墅的书房里,倒是很容易取来。
其实如果去自家的私人医院就没有这么多事了,但随之而来会是很多其他的麻烦。她去了自家的私人医院,许医生肯定会发现她怀孕的事情并且告诉朱华,到时候在朱华的逼问下这个孩子身份肯定瞒不住,她和魏筹假结婚的事也极有可能暴露。她简直不敢想象朱华大发雷霆的样子。
但不管怎么样,她都要先和魏筹把婚离了,然后去找朱华主动认罪。朱华看在她肚子里的孩子的份上应该能网开一面。
小医院她不放心,大医院建档要求严格,在外面的医院建档是不可能了。只有在和朱华坦白之后去自己家医院把这个孩子生下来才最实际。
也不知道是不是孕期太敏感,一想到要到朱华面前坦白某些事她就每天睡觉都不能安心。
虽然朱华爱她,并不会把她怎么样,但她发脾气的样子也很恐怖啊。
尤文溪想想都要叹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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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考开始那天学校附近拉了警戒线,甚至还有特警站岗,颇有如临大敌的感觉。
每年都要这么来一次,但今年尤文溪的心情还是有点不一样,这是她带的第一批高三,他们在这两天就要上阵杀敌了,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她回祁山的路上遇到两个在本校考的学生还鼓励了他们一番,让他们别紧张。
她开着车进了祁山,很快到了别墅门口。
管家来帮她停车,和她擦肩而过时低声说了一句话:“朱董也在。”
尤文溪心里咯噔一声。
为什么她母亲也在,魏筹让她来签离婚协议为什么把朱华也叫了过来,他不会把她“出轨”还有了孩子的事告诉朱华了吧,他不是说了罪过都揽在自己身上吗,他到底在做什么
尤文溪心惊胆战地往屋里走,到玄关处换鞋时,听到朱华愤怒的斥责声。
“魏筹,你太令我失望了”
然后是魏筹含糊的声音:“所以为了不耽误您女儿的幸福,我今天已经找她过来准备离婚了。”
随着他话音落地,尤文溪走到了客厅。
魏筹一眼看到了她,但依旧懒洋洋躺在沙发上,衣衫不整,面色熏红,看起来像是喝醉了。
尤文溪头一次看到他这幅不修边幅邋邋遢遢的模样。就算是那晚他也没像今天这样这么不顾形象。
魏筹看到她挑了下眉,偏过身子,先不耐烦地松了松领带,才将桌上的离婚协议弹过来:“来,签吧。”
尤文溪看了一眼朱华。
朱华一脸担忧地看她,刚想快步过来,却听尤文溪一脸平静道:“妈,你什么都别说了,等我签完离婚协议咱们再说。”
朱华:“你”
尤文溪冲她安抚地笑了一下,走到桌边,仔细翻看那份协议。
朱华冷静下来,问:“文溪,你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吗”
尤文溪道:“不知道,但是无所谓,只要他愿意离婚就可以了。”
朱华皱眉:“你们不是”
尤文溪在离婚协议最后一页补上自己的名字:“请你出去吧。”
这句话是对魏筹说的。
魏筹像是酒喝多了反应有点慢,等好不容易读完条,他深深看了一眼尤文溪,慢慢站了起来,只是刚直起身子就晃了一下。
他去捡桌子上的离婚协议,捡了两次才捡起来,向尤家母女俩挥了挥,晃晃悠悠走了。
朱华嫌恶地目送魏筹离开,冷道:“不把这小子刮层皮你妈就不姓朱”
尤文溪没说话,过了会她深吸口气,道:“妈,我想跟你说件事。”
朱华不解道:“怎么了,你要说什么”
尤文溪拿着离婚协议起身:“咱们去书房说吧。”
第15章 坦白
15、坦白
“你说什么,”朱华难以置信道,“你再说一遍”
尤文溪不敢看母亲,只敢盯着地板,削尖的手指不自觉掐进手心。
“我和魏筹是假结婚,我怀了他的孩子,但是他不知道,以为这个孩子是别人的。”
朱华手一直在抖,看起来像是控制不住要打尤文溪,她面色极为难看:“你能说得更明白一点吗,你们年轻人越来越会玩了,妈已经跟不上你们的节奏了。”
尤文溪听出朱华声音里压抑的怒火,不由有些瑟缩,手轻放在肚子上才敢继续说下去。
“结婚之前,你一直催婚,我受不了,而魏筹需要我帮他挡其他家族的各种变相相亲,所以和我协议结婚。如果我们有一方想终止婚约,都可以随时终止。结婚以后发生了一次意外,魏筹喝醉了,我那个时候没什么防备,在沙发上看电视睡着了,就他醒来后断片了,记不得那晚发生了什么”发生了那件事后当晚她便离开了祁山。冷静了好几天她再回来,魏筹没事人一样还能和她演戏。她试探了好几次,百分之八十的把握确定魏筹什么都不记得。而那天在学校办公室,她彻底确定,魏筹什么都忘了。
“魏筹以为孩子不是他的,还以为我有了喜欢的人,我提离婚他答应了,”说到这,尤文溪一顿,“还说,他会跟父母说离婚是他的问题。”
尤文溪并不打算领魏筹的好意,她不是没有担当的人,离婚是她提的,也是她故意误导他想偏孩子的身份,没什么不好承认的。
朱华听明白事情的前因后果,气得眼前发黑。她猛地扬手一巴掌扇在尤文溪脸上,愤怒得声音都有些抖:“尤文溪你长进了,这招瞒天过海把你妈骗得好苦,我养你这么大,你就是这么回报我的”
尤文溪被打得头偏过去,耳朵嗡嗡作响,肚子也隐隐抽搐,但她没敢动,连眼泪都不敢往下掉。
朱华在椅子上坐下来,她久居上位,有些气势浑然天成,虽然是仰视尤文溪,眼神却能让人胆寒:“你知道魏筹今天做了什么吗”
尤文溪摇摇头,虽然不知道但根据母亲的反应也能猜到。
“我今天在酒店和人吃饭,遇到他和习家的女儿搂搂抱抱,我以为他出轨了,怒气冲冲追来这里。如今看来,他是为了保你在演戏了。他这人倒是伟大,把过错都揽到自己身上,把你给摘出去。”朱华语气满含讽刺,“现在你又来跟我解释,给他洗白,这让我忍不住想,你们俩闹离婚是不是又是合起伙来耍我了”
尤文溪道歉:“这次不是,我是真的想和他离婚。”
朱华冷笑:“理由呢,你们合作不愉快了吗”
尤文溪:“协议结婚本来就不对。”
朱华打断她:“我倒是没看出哪里不对,不是挺好吗,利己利彼,你能白得一个孩子,再坚持坚持,耗到我退下来或者我死了,他还能白得一份家业,这样低成本低风险拿暴利的买卖连我都想做。”
朱华不留情面的讽刺就像一把细细的针,一根一根扎进尤文溪心脏,让她受尽煎熬,之前辛苦忍住的眼泪终于掉了下来。
朱华恢复冷静后浑身竖满刺,连对自己的女儿都不愿手下留情。尤文溪的眼泪丝毫没有打动她,反而让她抓住了破绽般借此再补一刀:“哭有什么用,哭能解决问题,哭能让你孩子生出来不被魏筹认出来哭能让魏筹知道真相后依旧对你笑脸相迎还是哭能让你妈心软留你一条小命”
尤文溪觉得自己好像回到了高三报考志愿的时候,那个时候母亲也是坐在她对面这样教训她。她埋着头掉眼泪,越哭越委屈,觉得自己不是亲生的,有史以来第一次学会了离经叛道离家出走了一个星期。而朱华一直没派人找她,最后还是她自己回来的。
她现在的心情就和那时一模一样,心里说不出的委屈痛苦,却又比那时多了一分希望,因为她知道,等朱华训够了,她还是那个心疼女儿的母亲。就像那年她回去后才知道,朱华还是按她的心愿给她填报了师范。
尤文溪不说话,只不停地掉眼泪,手捂住肚子,身体踉跄。
朱华面色终于变了,但眨眼又恢复如常,依旧讥讽她:“怎么,哭不行又装可怜了尤文溪我还真没想到你演技这么好,这么多月和魏筹演戏演得不恶心吗你说你当什么老师,怎么不去娱乐圈拿影后呢”
她话还没说完,尤文溪身体慢慢软了下去。
朱华大惊失色,忙扑上去抱住尤文溪:“文溪”
尤文溪面色发青,一动不动。
朱华失声大喊:“管家管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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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文溪在去医院的路上醒了过来,朱华没发现,抱着尤文溪的头,手指颤抖地摸着她头发:“你这孩子这么不懂事,妈妈多说了你两句就要吓妈妈。妈妈还说不得了吗,你看看自己都做了些什么蠢事。你要真不想嫁,妈妈还能拿刀架在你脖子上逼着你嫁吗你现在弄成这样,我看你到时候怎么收场。魏筹那个小畜生欺负你,妈妈肯定不会放过他,借酒就能行凶了吗”
朱华显然很紧张,一直喋喋不休。这是尤文溪从未见过的母亲,温暖亲切,让她安心。她一动不动,希望还能在母亲怀里多待一刻。
但医院很快到了。
尤文溪被抱上单架,中途假装被颠醒了。朱华一直追在后面,自然看到尤文溪睁眼了,当即将满脸焦急担忧尽数收了回去,又做回了那个不近人情的母亲。
尤文溪偷偷抿嘴,心里的大石落地,知道算是逃过一劫了。
医生检查过后确认没有大事,只是因为低血糖又加上情绪激动才突然晕倒。就是孩子有点麻烦,有先兆流产的症状,需要住院观察,静养,并且保持心情愉快。
医生特地强调了心情愉快四个字。
尤文溪不敢看母亲脸色,只向医生诺诺点头。
医生往外走,朱华抱着胳膊俯视她:“现在是不是觉得可以放心了,有依靠了,肚子里的孩子就是你的免死金牌”
医生又折返回来:“注意保持心情愉快,学会过滤身边那些故意挑拨你情绪的声音,知道吗”
朱华:“”
尤文溪不敢点头,只敢心里偷笑。
医生胆大包天地冲他的顶头上司冷漠地点了点头,出去了。
朱华:“开心了”
尤文溪小心地看向母亲,确认她眼里并没有怒意后大着胆子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
朱华轻敲了她脑袋一下,撇开头:“死丫头。”
尤文溪感受到母亲这一下与之前打她不同,带着嗔怪,更亲昵。她抿嘴,努力不笑出来。只是心下渐暖。
朱华还是余怒难消,在这坐了一会就离开了,只留了佣人和管家在这看着尤文溪。
晚上尤宝钢下了班,带着秘书穿着正装就匆匆赶了过来。他显然已经听朱华把什么都说了,来了后顾忌着尤文溪肚子里的孩子没敢说重话,看到她脸上许久没消的巴掌印还叹了口气,暴露了他内心心疼与生气交织的复杂情绪。
尤文溪对付父亲很有一招,撒娇就行了。这招她不常用,只在关键时候用,能收到奇效。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