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该如何说起。我们之间,竟不知不觉间,疏远至此了。就算我质问,我生气,那又怎样,一切都改变不了事实。可是当时我只顾自己黯然神伤,却没有瞥见他一闪而逝的失望与无力的眼神。
他布满血丝的眼睛本来灿若星辰,此时却是一下子灰暗下来,神情复杂的看着我,眼中甚至还多了一丝挫败感和绝望,我心中有一丝不忍,他却一下子站起来,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我一下子跌坐在床上,只觉得心好疼好疼,特别是想到他临走时的眼神。水月匆匆忙忙的进来,“娘娘,皇上怎么又走了,他在这两天两夜都没有合眼,苦苦守着您,可您为什么又把他赶走了?”
疲惫的身,疲惫的心,我大喊一声,手砸向床,还在旁边说个不停的水月吓了一跳,扑通一声跪下,不停说道,“娘娘饶命,娘娘饶命。”我让她起来,“这不关你的事,你下去吧。”水月听此,立马战战兢兢,颤颤巍巍的下去了,她从来没有见过我这个样子,怕是以为我疯魔了。
注,李恪为武德二年所生,此为小说需要,出生日期有所出入,请谅解。
更新无动力,小女子求金牌啊啊啊!!
第八十九章 为谁风露立中霄3
不管怎样,现在重要的是为恪儿铺好后路,我只想他平安的度过这一辈子,那个位子,他永远不能企及,否则,只会死无葬身之地,这一切,从他生下的那一刻起,便已经注定。
李世民可保得我们母子一时,确保不了一世。恪儿满月后便被封为蜀王,这样的恩宠不知道有多少人眼热。而我心中,却在害怕,恐惧,我宁愿他宠他少一点。
说到底,我还是舍不得离开,拖到现在,一切都是我铸成的错。
思来想去,我只能如此,将恪儿送出宫去,让他远离宫中是非,虽然不能让他远离危险,至少在宫外生活着,会多少淡薄了他的心性,不被宫中的利欲熏陶,他或许会活的单纯一点。
可是一想到恪儿才不过出生数日,就要让他远离我,心中仍是不忍。况且,该怎样说服世民,他是那样的喜欢恪儿,那样的宠他。
最后,我决定让他在两岁时离宫,恪儿这孩子身体不好,却为我提供了一个理由。我决定先向长孙皇后回禀此事,努力说服她。世民向来敬重皇后,到时我们俩人一同求他,他或许会答应。
长孙皇后诧异地看着我,就像在看一个怪物一般。她或许真的不了解我的一些莫名奇妙的想法,宫中哪个女子不是以子为贵,哪个母亲不希望自己的孩子留在自己身边,我却要将儿子送到寺庙里去,直到他成年。
我平静地迎视她的目光,“为什么?”她看着我问道,我朝她微微一笑,“不是世间所有人都想站在权利的最顶峰,我只想让我的孩子平安幸福,找个他爱的女子度过一生,这在宫中,是永远都实现不了的。”她嘴角勾出一缕似有似无的笑意,“是吗,希望尽如你意。”听她如此说,心总算放下了一半。有她帮我,总是有希望的。那次瑞秋的人情,总算是做对了。
回去后逗弄着恪儿,只觉得所有的烦心事儿都没有了,看着他美好而纯净的笑颜,我觉得做一切都是值得的。刚要转过身,想去歇息歇息,水月在旁边似是欲言又止,我笑着问她,“怎么了,看你这副扭扭捏捏的样子。”她看了看我,复又低下头,轻声说,“刚才杨妃娘娘来拜见,我见娘娘和皇子玩的开心,便没敢打扰,不知娘娘见不见她。”
我一愣,才反应过来,她所说的是谁,我点点头,让她进来。
斜倚在凤榻上,静静的等着她的到来,不得不说,她的美貌丝毫不亚于我,我细细的打量她,一条淡绿色的抹胸,将她完美的身材展露出来,脚步盈盈,婀娜多姿。柳眉杏眼,樱桃朱唇,眼角眉梢尽是妩媚多情,只是细看进去,便能察觉她眼中的疲惫与无奈。
我笑着说道,“又见面了。”不得不说,我们的确有缘,竟然同侍两个夫婿,是缘还是孽?她笑着俯身,嘴里说道,“是,又见面了。娘娘风采不减当年。”我掩嘴一笑,说道,“你何时变地如此会说话了?”我们两个竟像多年不见的老友一样,彼此寒暄,彼此客套。
时光催人老,岁月催人变。
不想再如此下去,我正襟危坐,同她缓缓说道,“既然事已至此,以后就好好的活着吧。”她盯着我,眼光咄咄逼人,亦收起笑容,说道,“娘娘难道不想知道皇上如何救我,赦免我,这些年,我又是在哪?”我看着她有些得意的目光,虽有些愤怒,但脸上却并未表现分毫,只是说道,“与我无关。”
她又是呵呵一笑,轻蔑的看着我,“你果然自私,你爱皇上远没有皇上爱你。”我看着她站起身,就要出去,不由问道,“你是何意思?”她便走边摇头,说道,“没什么。”
只是快跨出门口时,她回过头,目光似是看着我,又像是透过我,看着别处,飘渺的声音缓缓传来,传进我的耳中,“对了,忘记告诉你我的另一个身份,我的真名,叫杨圭媚。”
更新无动力,小女子求金牌啊啊啊!!
第九十章 为谁风露立中宵4
“娘娘,娘娘,您怎么了?”直到水月的叫声把我从思绪中惊醒,我才怔怔的看着门外,杨圭媚早已离去,可她那飘渺的声音,若有若无的笑意却仿佛仍停留在这里。
她心中该是恨我入骨的吧,我用了她的名字,夺了她的爱,甚至,我爱的人杀了她爱的人,还有她的孩子。那她如今回来是为了什么?报复?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这一切,本就够乱了,如今,唉,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
晚上,失眠的毛病又犯了。以前没他在身边,只会睡的不安稳。今天,却是格外地想念。嗤笑自己的懦弱与虚伪。即使怨他,恼他,气他,却仍离不开他。
翻过身去,却看到窗外立着一个影子,明知或许是水月她们,心中仍是忍不住的期待与战栗。可是再仔细看时,却什么也没有,难道自己老到如此地步了,眼都花了?
自那次他在我的沉默中离开后,便再也没有出现过。或许是恼我的不解风情,或许是气我的不善解人意。又或许,对于杨圭媚的册封,他无法给我一个解释,一个交代。
人虽见不到,消息却不断传进耳中。突厥进犯,御驾亲征。这几日反反复复地听到的,便是这几个字。心缩成一团,却控制住自己,不去劝他。当年的父皇,何曾听过我的劝?
男人的雄心壮志,即使是再在乎的人,也未必能阻挡的住。
贞观长歌,太宗传奇。当时觉得不屑一顾。可是当亲眼见证了他这些年的奋斗与努力。不得不说,一切都当之无愧。
朝堂前几年才刚刚平稳,他这个皇位毕竟来的不那么名正言顺,总有人不服,幸亏他励精图治,民心也渐渐的收拢。最让我佩服的是他整治贪官污吏的一套法子,他并没有像朱元璋一样严惩贪官污吏,二是建立一个廉洁奉公,遵纪守法的中央领导班子,温彦博,戴胄,于志宁,魏征,张玄素这些人都是家境贫困之人,但也都是不可多得的人才。国内政治虽是越来越清明,但是突厥却越发张狂起来,眼看一场战事将要一触即发,这些年李世民着手政治,不涉战场,想是也憋得不轻吧。
我能理解他,所以只能自己咽下心中的苦,心中的痛。此时他离开,或许对我们两个人都好。
整整三天三夜不眠,才绣成这个香囊,没有情意缠绵,没有依依不舍,没有郎情妾意。我的香囊里,只绣了十个字,“盼凯旋归来,耀大唐天威。”
让桃儿趁下朝时给他送去,桃儿却迟迟不肯走。我知道她的意思,可是此时相见真的不如不见。或许时间会解释这一切,磨灭这一切。
晚上迷迷糊糊间,似是又看到了那个影子。我一下子清醒了些,披上衣服,便往外走去。打开门,空荡荡的院子中,什么人都没有。一阵冷风吹过,我打了个冷颤,裹紧身上的衣服。
飘飘荡荡的梨花瓣落在我的肩头,胳膊上,身上。我怔怔的站在花雨间,看着大门的方向,我到底在期待些什么?
桃儿迷迷糊糊的走到我身边,还未睡醒,揉着眼睛问我,“娘娘,你为何站在这里,唬了奴婢一跳。”我看着她的样子,微微一笑,“没什么,去歇息吧。”
夜深,风凉,心静,你又为谁风露立中宵?
更新无动力,小女子求金牌啊啊啊!!
第九十一章 不思量 自难忘1
五日之后,李世民整装待发,前往前线,镇压突厥。皇后率领众人相送,我却借故未去。
在只有我们两个人知道的那个角落里,我遥遥相送。看着他英姿不减当年的身影,心中说不出是怎样的滋味。他前行,跨马,发令,一气呵成。
可就在出发的那一刻,他突然回过头,朝着这个方向看过来。明明知道他不会望见我,我还是一缩头。再抬起时,看到的是他前行的背影。阳光洒下,似是为他的周身镀上了一层金色,恍若战神。
自世民离开后,我的身体老是恹恹的,什么都不愿干,没踏出宫殿一步,这情境,真是与当年做公主时如出一辙。倒是采儿隔几日便来和我说说话,但因为我身体不好,她也不便老来打扰,现在想想,那时的我真是自私,竟没有注意到她的异样。
燕德妃也会偶尔的来探望一下,煮一壶清茶,品几句诗,落几个棋子,倒也能打发了一天。
可是身子并没有多大的起色。水月一直担心我的身子,想要宣太医,是我一直拦着不让。世民不在宫中,我也不想多招惹些口舌。
可真是强撑不下去了,水月便偷偷去请了一个信得过的太医,此人名为刘安柳,是个很正气的人,医术也很是高明,我一直觉得此人可用,但他一身的浩然正气让我不敢随意唐突。把完脉后,他又问了水月一些我的日常饮食,休息情况等等,如此谨慎,让我又对他的好感多了一份。
回禀时,看他欲言又止,神色犹豫。我微微一笑,“刘太医,我的病症如何,你但说无妨。”他一叩首,似是下定了决心,平静地说道,“娘娘心郁成结,思竭忧虑,是以饮食不周,睡眠不畅。又以气血不旺,故少气懒言,神疲乏力,头晕目眩。”我听他如此说,心倒是放下了,所幸不是什么大病。
我看着他说道,“那你对症下药就是了。”他复说道,“回娘娘,微臣可开些养气血之药,缓解娘娘的疲劳之症,但是心病,恕微臣无能为力,而这却是娘娘病之根本,只有娘娘自己,才能治好。”
我在心中不由赞叹,这家伙,不但内科,外科全通,还是一个合格的心理医生呢!
我点点头,示意他退下。
无力的靠着软垫,心病,不过逃不了一个情字。他已经离开半个月了,传来的都是胜利的消息。他的作战能力,我从来就并不抱怀疑。
我想知道的,只是他瘦没瘦,可是病了,他从来都是与士兵同甘共苦,即使贵为九五之尊。原来,离别后,才知爱有多深。
其实道理我都明白,爱情从来就不是等价的。即使他疑我,即使他与别的女人爱恨纠葛,我仍是爱着他,即使我不承认,可是心底最深处的感觉,是那样的真实,那样的深切。
可是就是放不开,人的自私,懦弱,让我的心放不开。
所以,时间,是最好的良药,我会学着慢慢放下,试着去抚慰自己的心,试着去无所顾忌的爱他。
解铃还需系铃人,心病还需心药医。
更新无动力,小女子求金牌啊啊啊!!
第九十二章 不思量 自难忘2
刘安柳先前给我开了些补气血的药,每天也按时问诊。
可是今日他却有些异常,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这么些天,我也摸清了这个人的性子。严肃认真,医术高超。只是过于小心谨慎了。
看他临走时踌躇的样子,心中暗暗感到好笑,不过还是叫住了他,说道,“刘太医,有何话你就说出来,莫要憋着了。”他这才回过头来,跪在地上,说道,“回禀娘娘,微臣早年曾有幸在民间结识一位医术大家,死缠烂打,拜他为师。如今这位大家正好游历到此地,他说能治好娘娘的心病,微臣这几日犹豫不止,不知是否该引荐给娘娘。”
按常理说,不经圣旨,寻常百姓,不得入宫。只是治病救人,就该另当别论了吧。我思虑再三,实在经不住好奇,想要见见这位刘安柳口中的大家。于是,让刘安柳明日带他入宫。
事实证明,好奇心果然会害死猫。
我本想着,中医上有造诣的人必然是一位胡须及地的垂暮老人。可从未想到竟是这样一个普普通通的中年男子。可是细看去,便会发现他眼中蕴藏着的气度光华,而能有这样眼神的人绝非常人。
他虽在向我行礼,我感到的却是一种久违的熟悉,直到水月的提醒,我才从自己的打量和思绪中醒了过来。命令众人下去,水月再次诧异的看了我一眼,后妃单独与陌生男子见面,有违常伦,会遭人诟病,何况这个人还来自民间。即使这个人是个治病的医生。
他的声音有些沙哑,但却是低沉有力的。“听闻娘娘心思郁结,微臣有一方子,不知当讲否?”我点点头,说道,“愿闻其详。”他抬起头来,看着我说道,“离开是非地,做个自在人!”
我沉默着,没有说话,他也没有再说下去。大殿中静悄悄的,甚至可以听见我们两个人深深浅浅的呼吸声。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他的眼神稍稍移开,我却紧紧盯着他,然后压低了声音,说道,“杜若,果然是你。”声音虽轻,但却能一字不落的落到他的耳中,我看到他的身子明显一震。
没有否认,没有辩解。他仍然沉默着,但垂于身两侧的手却缓缓地攥紧。
我一步步地走下来,走到他的身边,面具下的他不知是否也有了岁月的痕迹?可是此时此刻我却不想让他摘下来。杜若,始终是我心中的那个杜若。
当年我就说过,一个人的气质举止是不可能改变的。即使容貌变了,声音变了。
我侧着头,看着他依然温暖而又忧伤的眉眼,缓缓说道,“走吧,我的心病,你医不了。”他忽然侧过身,平静的面目再也不见,他抓紧我的双臂,眼光沉痛的看着我,“我原以为你与他在一起是快乐的,所以我放弃,可是这些年,你在宫中过的是怎样的日子?你可曾有一天真正快乐过?”
我看着他忧伤沉痛的眸子,心便软了下去。爱情真的是不可理喻的东西。若是可以理性的选择,我必然会跟着杜若一起,看江南烟雨,品塞北落日,自由自在,笑傲江湖。
可是如今我却在这里,看到的只有这一片天空,看岁月流逝,伴年华老去。
我轻拍他放在我手臂上的手,微笑着说道,“这些年你一定去过不少地方吧。有没有去我跟你说过的吐鲁番,那里的葡萄可甜了。还有西藏,那里的天空很蓝,我一直想去的。。。。。。奥,对了,我姨娘和金姑怎样,她们过的可好?”他冷着脸,拿开我的手,“那些地方,没有你,我去有何意义?至于你姨娘和金姑如何,你自己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何必,何必如此?杜若,为何你仍看不分明?
更新无动力,小女子求金牌啊啊啊!!
第九十三章 不思量 自难忘3
我尽量平复了一下心情,缓缓同他说道,“杜若,你知道的,这不可能。当年我不能跟你走,如今更不可能。我们可以走到哪里去?”杜若抓紧我的手,我从未见过他如此惊慌失措的样子,他说道,“可以的,我们可以去任何地方,只要你愿意。”我忽然心中充满不耐烦与愤怒,甩开他的手,生气地说道,“你为何还不明白,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我们能走到哪里去?更何况,。。。。”更何况,我走不了,我爱的是他,不是你。
我虽是压低了声音说,但是语气里的不耐与愤怒,已很明显。我清楚的看到,他眼里的光华刹那间失去,我的心也跟着骤然的一紧,但是却不得不狠下心来,斩断我与他的一切,否则只会害了他。
心中甚至想着,是否应该让他带着我去见世民,以彻底断了他的念想。可是马上又否决了自己这个自私,愚蠢,残忍,无厘头的想法。
正在胡思乱想间,杜若脸上已恢复了一片漠然,不知何时,他已离我十步之远。
他俯身行礼,哑声说道,“草民不才,于娘娘的病,无甚良方,还请娘娘恕罪,草民这就告辞了。”说着,便往外退去,走到门口时,他微一停驻,说道,“保重。放心,你姨娘和金姑都很好。”
说完,便翩然而去。
我瘫坐在地上,却是如何都站不起来。好不容易挪步到椅子上,桃儿与水月便进来了。桃儿一进来,便喊道,“还以为那人有怎样的本事,这样狂傲,原来就是个虚张声势的小民,啊!娘娘,你怎的满脸泪水?”我一惊,摸向自己的脸,竟是冰凉一片。
抬起头看了一眼沉默的水月,然后笑笑说到,“风太大,吹流泪了。”桃儿看了看开着的窗户,立马跑过去关上了。
决战时,李世民想御驾亲征,但群臣拼死反对,最终无耐作罢。只留在灵州督战,诏命兵分六路出兵剿灭东突厥。任命兵部尚书代国公李靖为定向道行军总管,尉迟敬德,苏定方为副,率领中军,并州都督英国公徐世勣为通漠道行军总管。此番战役我并不担心,最终一定是大唐胜利,东突厥以卵击石,显然是在自找麻烦。
自那日后,我的身子一日好起一日,杜若的到来,就像一场梦。可是梦醒了,我却骤然感觉,应该好好珍惜现在。既然是自己的选择,就应该努力让这个选择变得正确。
忽然无比地思念世民,期待他的归期,想念他的箫声,想念一起与他看星星的时光,虽然星星没有大漠的美。想念他看着我笑的样子,想念与他在一起的点点滴滴。
离别虽是苦的。可是这次我却应该感谢这次离别,感激它让我的爱渐渐地清晰,当一切都变的不再重要,我才开始学会无所顾忌的爱他。
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纵使相逢应不识,尘满面,鬓如霜。我庆幸我们不是这样的结局。我们可以相守,没有生离死别,没有天人永隔。
更新无动力,小女子求金牌啊啊啊!!
第九十四章 彼采消兮1
世民归期将近,我却有些情怯之感。可思念未减少半分半毫。
午睡的习惯一直保持到现在。暖暖的阳光照在身上,幸福的感觉充满全身。
温暖的双手,熟悉的触感。我惊喜的睁眼,映进一双疲惫却又难掩思念的眸子中,我使劲掐一下子自己,一定又在做梦了。前方传来的消息是三日后到,现在他怎会在这里。
可是身体的疼痛这样的清楚,他只是笑着看着我,并未阻止。我一下子扑进他怀中,那微笑,这不是梦!
他的怀抱,真正再次拥有的时候才知道,心中原来是这样渴望。
不知这样轻拥了多久。我轻轻地推开他,问道,“不是说三日后才到吗?”他温柔的一笑,再次将我拥进怀中,无奈地说道,“若是三日后到,要在皇后宫中留宿。可是我想见你,明日一早还要赶到城外去,后日正式进宫。”我扑哧一笑,他竟也会做这样的荒唐事。他听我笑,也跟着笑了起来。他恐怕自己都没有缓过神来,自己怎么会这样做,可是人有时候是控制不住自己的心的。
心里不能不说不甜蜜,他同我思念他一样地思念我,他方才同我说话,用的是我,而不是朕。这一刻,让我觉得,他仍是我的世民,而不是让我恼,让我怕的皇帝。
他在我耳边呢喃,“灵溪,答应我,不要离开我。”是,我心中是后悔过,恼怒过,沮丧过,失望过,可是却从没有下定决心离开过,离开他,我始终做不到。
在他怀中使劲点点头,他却轻轻扶起我,脸缓缓地靠近我,手一点点轻柔地抚摸着我的脸,这样暧昧的姿势让我有些许别扭,但是看他的神情那样真诚,心中羞涩不再,只荡起一圈圈柔情似水。
声音似柔地要滑开,他说道,“身不离,心亦不离。”还未及反应,他柔软濡湿的嘴唇贴上我的唇瓣,纠缠,唇齿相依,我的身子软软滑倒在他怀里,瞬间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他的手探进我的衣襟中,我浑身战栗,有点惊叹又有点羞耻,自己竟有这样大的。幸好他正卖力地解我的衣服,并未注意我红到爆的脸。
我羞涩的笑笑,一把扯开自己的衣服,这才注意到他的手竟也有些抖。我们都不是未经人事的少男少女,今日是怎么了?难道是爱到深处情更浓?
就在他要进入的那一刻,我突然想起一事,不由脱口而出道,“世民,生孩子很疼。”他正是激丨情满满的时候,突然听到我这样说,先是一愣,然后哑声一笑,趁我还在愣神间,他挺身而入。
在身体感到圆满的那一刻,虽是甜蜜幸福的,但是心中还是忍不住骂了一句,“李世民,该死的!”激荡起伏中,我再一次失去大脑,任凭他带我驰骋,带我遨游,带我在人类最原始的中寻找欢乐与满足。
阳光丝丝缕缕的洒在脸上,如此明媚,如此温馨。 不知是因为室外的春色,还是室内的旖旎。
更新无动力,小女子求金牌啊啊啊!!
第九十五章 彼采消兮2
第二日,起床时已是中午了,只觉得浑身酸痛。我虽知道他早已走了,但是想想昨天晚上,心中满是甜蜜,竟还有一点小小的刺激,多少年没有这样放纵过自己了?我想他肯定也是,冒着这样大的风险,我们终于做了一回自己想做的事。
起来后,虽然水月和桃儿照常来服侍,其它人该干嘛干嘛。表面上每个人都神色如常,但是细看去每个人眼中都有些暧昧与八卦的味道。果然,这点事,古今皆同。
本想再嘱咐他们昨日之事绝对不可外泄。但是想想世民肯定下过死令,我的话肯定也没有他这个堂堂皇上的话管用,所以所性作罢。
正在这些人的眼神的光芒中,难受的不知所措的时候,采儿来了。我一见她,便立马拉着她出去了,也不让水月和桃儿跟着。
采儿虽不明原因,却也没有问什么。
可是我自己心中却憋不住,便与她说了,她听后笑笑,打趣我道,“怨不得姐姐今日人比桃花娇,原是夜承甘露恩啊。”我推她一把,啐道,“虽然知道的人就那近前服侍的几个。,,但那眼神我也受够了。本想在你面前透透气,可你怎的也来笑话我。”我佯装生气,扭过头去,采儿转到我身边,笑着说道,“好姐姐,莫生气了。”
我看着她温柔的笑脸,蓦然发现她的脸色是那样苍白,眉眼间竟还隐含忧色。心中一抖,暗骂自己真是被爱情冲昏了头脑,怎么就忘了她也是皇上的女人。我这样说,她的心中不会难受吗?
我尴尬地笑笑,说道,“我,我没有生气。”采儿是何等心思剔透之人,怎会看不出我神色的变化。当即笑笑,挽起我的胳膊,郑重地与我说道,“我只当姐姐是我的姐姐,永远都是。”
她声音虽轻,但语气却是那样的坚定。我看着她真诚的眼神,忽然感觉自己无比惭愧,这样纯洁而又美好的采儿,我永远都赶不上。
我轻轻地拥抱她,在她耳边说道,“采儿,能有你这个妹妹,是我今生最大的幸运。”
两日后,世民正式回宫。所有嫔妃正装迎接,我跪在人群中,抬手看着他,眼神触及他时,他也正好看过来。目光胶着,我脸颊发烫,连忙垂首,嘴角却仍是弯着的。
他素来不注重形式,晚上本应举行的宴会也取消了。晚上独自在我院中的秋千上荡着,享受着我最喜欢的晚风。水月在后面推着,有一搭没一搭地与我说着话。我知道他今日不会来。所以尽力抛开去想他,但是也丝毫没有睡意。
我问水月,“你可知现今的夜空与未来的夜空有何不一样?”身后的水月没有回答,只是安静地推着我。我笑着摇摇头,她怎会知道呢?古代的女子,能看到的夜空也不过是自己院子里的那么一点罢了。
身后却传来嗤的一声笑,不是水月。我回头,转身太急,一下子身子向后仰去,他往前一步,正好掉在他怀中,轻笑终于变为大笑,胸腔一震一震的。我在他怀里便一颠一颠的,用胳膊肘撞他一笑,说道,“笑够了没有?”
他怕我真的恼了。用力扶起我来,让我坐在秋千上,他仍在后面推着。声音中仍是含着笑意,他问我,“你刚才问的是何意思,难道你知道未来夜空的样子吗?”他竟然听到了,我尴尬的笑笑,“没,没有,我只是随口说的而已。”我要怎样告诉他,告诉他我当然知道,未来的夜空没有这样墨一般的黑,没有这样多的星星,那是因为工业文明带来的恶劣影响。他能听懂吗?告诉他我是来自千年后,我不是我,只是一缕寄居的魂魄,他会相信吗?
幸亏他也没有再追问下去。我回过身,望着他说道,“去吧,不必陪我,皇后想必已在等候了。”他看着我,“我。。。。。”不知该说些什么。我看着他的样子,心中虽然难受。但是还是装出平静的样子,甚至扯出了一个笑容,“不必陪我,我没事的。”早晚都要走的,不是吗?
他似乎觉得说什么,都无济于事。捏了一下我的手背,在我额头上亲吻了一下,便转身离去。
更新无动力,小女子求金牌啊啊啊!!
第九十六章 彼采消兮3
恪儿一日日长大,每日看着他的变化,我又惊喜又感动,李世民却常常笑我大惊小怪,每当这时我便想到,他也不只是恪儿的父亲,他还是那么多孩子的父亲。恪儿依依呀呀的往他怀里拱。我笑看着这对亲切的父子,只觉得心中是前所未有的满足与感动,真希望就这样天长地久下去。
“皇上说的是,皇上给恪儿生了那么多小弟弟,小妹妹,自然不会因为我们恪儿的长大而高兴,想必是早就习以为常了。”李世民只是笑盈盈的看着我,那温柔的目光似要溢出水来,我撇过头去不看他,佯装发怒。他站起身,从后面抱住我,在我耳边呢喃,“我就喜欢你吃醋的样子。”我的耳根一阵发烫,他却越发的放肆,在我耳边一阵阵的吹气,耳边一阵痒,我笑嗔他,“做什么,孩子在看着呢?”
可一回头,哪还有恪儿的影子,这丨乳丨母还真是,有眼色! 出到殿外,小小的恪儿牵着丨乳丨母的手,问道,“丨乳丨母,你为什么要把我领出来。”丨乳丨母笑了笑,说道,“因为你的父皇和母亲要亲亲。”“为什么要亲亲?”他继续不依不饶,丨乳丨母呵呵一笑,“这个嘛,你长大就知道了。”他顿了一顿,说道,“恪儿也要亲亲。”
次日丨乳丨母把这些话告诉给我听,我笑得前仰后扶,刮着他的鼻子说,“你啊,跟你的父皇一样色。”恪儿扭捏着小小的身子,嘀咕道,“恪儿就是想亲亲,想亲母妃,想亲采儿姨娘。”我本来是笑着的,可是听到恪儿的话,忽然想起采儿好久没有来过了,以前她每日至少会来一次的。
我竟没有注意,自那日我们见过后,她竟再也没有来过。所以我便想领着恪儿去她宫里。可是水月和桃儿却拉着我说道,“徐充容病了,还是改天再去。”我看着她们,问道,“病了,我为何不知?病了我更应该去看看她。”水月却仍然拉着我,说道,“娘娘还是莫去了,万一过了病气就不好了。”我一下子甩开她的手,脸上的笑容消失,说道,“胡说,那是我妹妹。你们是不是有何事瞒着我?”
她俩双双摇摇头,我拉起恪儿的手,往外走去,她俩跟在后面,我能深深的感受到她俩的局促与不安,一定有什么事情发生!
采儿一直喜静,所以她的宫中很是清净,以前每次来都有凉爽清幽之感,但这次却是出奇的静,竟似没有一点生命的气息,我心里隐隐感觉有一丝不安,不自觉的加快了脚步。水月却在后面一把抓住了我,我看着她的神色,命桃儿将恪儿领回宫中,直到他们走远。水月扑通跪在我脚下,“娘娘,别去。”我盯着她,厉声问道,“怎么回事?”她颤颤巍巍的说,“充容娘娘甍了,皇上担心娘娘身体,下过死命,不让奴婢们告诉您。”
我踉跄着退后一步,似是不可置信般,频频摇头,“你们都知道,就我自己被蒙在鼓里,我竟是最后一个知道的!我。。。。。”再也没有力气说下去,我瘫坐在地上。
水月扶起我,我的嗓子干涩,似乎堵上了一块海绵。我问水月,“几日了?”水月低声说道,“已三日了,如今尸身在华清宫中,还未安置。”若是我今日不来,他还想瞒我到何时?
我一步步的踏进她的寝宫,宫中安静的可怕,我只觉得一股股的凉意从脚底蔓延到全身,每到一处,似乎都能看到采儿娴静美好的身影,每一丝风声,都像是她与我嬉笑的话语。姐姐,看我这副字写得可好?姐姐,我要当恪儿的姨母了,我真开心!只是何时我也能有个孩子。姐姐,我只把你当姐姐,永远都是。她温柔的话语,她坚定的眼神。从四面八方而来,我躲不开,也逃不掉。
“啊”一声凄厉的喊叫传出,从来不知道自己的声音竟会这样难听!可是只有喊出来,我心中才不至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