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了下又道,“我会向母皇说明我们出征的事情的。”
想用出征来堵住我的口?我在心里冷笑。
至于南方帝尊神的转世是谁。现在还不能告诉公主。
我还记得赵贤说的这句话,难道南方帝尊神会是喻天枢?我没有那种魅力让三神都爱上我吧?
喻天枢几乎是逃出这间屋子的,我看到了他凌乱的步伐。但是再怎样慌乱,改变不了的是那种儒雅从容的气质。
我闭上眼睛,在心中默念。南方帝尊神,北方天和神,东方武泽神……喻天枢,云舒。莫非……是这三个人么?
心里有莫名地不安在扩散,但我也说不清楚是为了什么。好像生活一下子变得不再是自己掌控的了。
猎场被袭的事很快就传到了云舒的耳朵里,因为他很快就出现在我地面前,一脸的担忧,连衣襟都有些许凌乱,见到我就扑到床边。醇厚的问:“怎么一点也不知道危险呢?”我蹙蹙眉。忍不住脱口道:“云舒,你会不会害我?”
话一出口。我自己都吓了一跳,怎么会问这样的话?云舒与我,虽然相处不久,但也你侬我侬,特煞情多。
云舒微微一愣,淡定笑道:“你是我的妻子,我害你又有什么好处呢?何况公主是君,在下是臣,君叫臣死臣不得不死,又怎么会加害于公主?”
听到这个答案,心里好像有个声音在微微啜泣,但是又不知道为什么啜泣,好累。好像自从知道三神的事情后,我的身体里就有另外一个莫名的灵魂存在似地。
我从被子里伸出手,握紧他的手,又将他拉近,*在他的肩头,第一次这么弱势地恳求:“云舒,不要负我……”
他英挺的眉毛不可察觉地蹙了一下,在我耳边说了句什么“凡因”?
“什么?”我没听清楚。
他好似舒了口气,笑道:“云舒爱公主还来不及,怎么会负公主?”
对上他清澈坚定的眸子,我的心稍稍安定了。
云舒接我回府,我觉得自从遇到云舒后,自己越来越没用,总是很容易受伤。不过这好像跟云舒也没什么关系,应该是南裔国那个小杂种地问题。
这伤也不知道要养多久,我可不想再去求一次歌舒羽凤。可我真地想出征,想去找莫非,想去看着他……看着他千万别遇上什么华瑞帝姬。
可家里的云舒,又让我很不放心。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云舒一直在一旁衣不解带地照顾我。连下人们都感动了,我的心理却莫名地焦躁。
因为这种焦躁,我没来由地冲云舒发了几次火,他一开始还睁着黑白分明的好看眸子分辨几句,后来认定我是无理取闹,便不与我说了。
我的怒气就向狠狠地一拳打在了松松的棉花上,更怒了……
到了晚上,我终于折腾累了,喻天枢派人来告诉我后天可以出发去南疆了,我很是高兴。本想就这样吃了饭睡个好觉,躺着躺着,一双有力的臂膀环住了我。
我惊讶地转身看着那臂弯的主人:“云舒……”
我身上有伤,他居然求欢?!
可那双黑眸的主人显然已经有了**,并且深受其扰,温柔而霸道地啃咬着我的耳垂。我再一次觉得,在自己与云舒之间……他似乎才是帝王。
没办法,只好应了他。虽然其间伤口有时候疼得我直抽冷气,娇喘出声,云舒也并未停下动作。
到最后,我堂堂一个公主,下一届女皇,居然是含泪求他,他才停下。乌眸中有我看不懂的深邃情绪。当然,即便是很痛苦,我也依旧感受到了与他唇齿相偎的快感。可以说,虽然扯动了伤口,但我也享受着这**之欢。对云舒,我总是无法抗拒。
“云舒,你听说过守护西灵的三神吗?”我勉强撑起精神,转身问云舒。
他微微睁开眼睛,然后又合上了:“听过,南方帝尊神,北方天和神,东方武泽神。”
我点点头,看来他不像喻天枢那样戒备,可以套套话:“我听到有人说非弟是东方武泽神的转世……”
唇边有碎吻:“武功好就叫武泽神,那天底下的武泽神也太多了。”
我摇头,扶住他:“云舒,我担心的倒不是他是神,我是担心他那一百世前的爱人……华瑞帝姬。”
他的动作明显一滞,随后以轻快地语调说:“三神是真有这么回事,至于华瑞帝姬就是杜撰的吧?正史上都没有记载。”
我*在他的肩头,似是自言自语,又似在说给他听:“我只是担心,那么深的感情,岂会因为我一个凡人而改变?我与非弟两年同床共枕,朝夕相对,我待他之心苍天可鉴日月可表。当然……他待我也是很好。可是,如果一旦遇到华瑞帝姬,也许我就什么都不是了……云舒你知道么?有个上知天文下通地理无所不能的奇女子点名要娶莫非……”是的,在赵贤说的时候,我就已经把这个女子和华瑞帝姬不自觉地联系在一起了。
所以,我才这么担心。
云舒淡淡地道:“那段神话故事我也看过,华瑞帝姬即便不是杜撰出来的,也没法跟公主比呀?再说神明每一世转生,都已经忘了之前的种种,只记得当世的,倘若莫将军死了再与那华瑞帝姬相会也是未尝不可。公主只要莫将军的现世而已。”
我蹙起眉,深深不安:“有这三神在,不知道有没有天帝在,如果能祈求天帝不要让华瑞帝姬飞升就好了。”
我的手腕忽然被强大的力道捏住,就在我还没有吃痛出声的时候,力道又撤去了。继而是唇被含住,轻微地责怪:“武泽神毕竟是守护神,他的意思你怎么能违逆,天帝即便在,也已经许下武泽神一百世之约,这一世已经是第一百世了。天帝是众神之主,不可能出尔反尔吧?”
虽然他刚才对我一下子不敬,但想来也是怕我说出什么冒犯神明的话来,便不与他追究了。何况他是天和神转世,天和神本来就是追求真爱自由的,我跟他说的这哪门子话呢。
喃喃叹口气:“要我是天帝,说什么都毁约。”
沉沉睡去。云舒没有抱着我。
第一百四十八章 有多痛,无字想(三)
也不知是不是因为运动太过激烈,白天又受了惊吓,身上还带着伤,外加……云舒没有搂着我的缘故。我做了噩梦。
梦中我恍恍惚惚来到一个白烟茫茫,楼台亭阁俱在云中的地方。可是我身穿龙袍,头戴皇冠,好似已经登基做了女皇。但我却在到处飘荡。
忽然间,见到云舒领着一大群人向这边走来,但他的打扮却不似君上。他白衣翩翩,俊逸挺拔,丰神俊朗,真的像一位天神。而且还是最大的那种神。他身后各人,也都是恭恭敬敬,却掩盖不了仙风道骨,也不像一般的朝臣。
我张口要唤云舒,却怎么也发不出声音来。忽然有人发现了我,立刻变得如临大敌,禀告了云舒,云舒蹙着眉头往这边看。而他身后的人,立刻一拥而至,将我押了起来。
我挣扎着,唤云舒,云舒走近,却好像不想看到我的样子,挥挥手叫人把我带了下去。我的心被割得生疼生疼的,那是我的夫君啊,怎么能这样对我!我被关到一个冰天雪地的地方,不像一般牢房或者密室,是一个完全敞开着的环境。当然他们也不怕我逃了,有很粗很粗的铁链锁着我。
押我来的那些人还凶狠地叫我搬石头填一个坑,直到把坑填满为止。还说这一切都是我罪有应得,不杀我已经是天和神的恩赐。
天和神……我是到了神界?难怪他们也敢对我一个女皇动手动脚。
我矮下身,开始把石头往坑里推,可那石头真的是太重了。我的力气根本不够。好不容易,石头移了一分半分,我已经满头是汗。身体里地功力什么的,好像根本没有,平时我推这种石头。简直轻而易举。再加上每动一步,都要牵扯上身上的铁链,我就觉得举步维艰。
推了没多远,一米还不到吧,我就累得快趴下了。嗓子口像冒烟一般,又干又热,我*在石头上休息。
就在这个时候,云舒来了。身边……身边还伴着一个非常明丽的美人。
我想他既然是天和神,身边那个应该也是神了。我恳求他不管怎样看在夫妻一场放了我,云舒却说我罪不可恕,其罪当诛。
我愣住了,什么时候我犯下这么多滔天的罪恶了?而且我对云舒,素来很好啊,他被南裔国小杂种劫持地时候,我还孤身一人闯虎丨穴救他啊!
那个明丽的美人蹙着眉,有些哀怨地看着我,还带着几分同情。我见状忙恳求她在云舒面前说说好话。她拧着眉,好久才殷切地看向云舒。云舒坚定地摇了摇头。他们走了,我跪坐在地上。良久,又爬起来推石头。渴得不行,但举目望去,别说水和吃的了,连半个人影都没有。没办法,我只好捧起地上的雪,大口的吃太冷了,我慢慢地舔舐。
终于解渴了,可不能充饥。我看着那远远的坑。不知何时才能推到那里。可是押我来的那些人说,这是对我的惩罚,只要能把坑填满了,我就可以获得释放。
我明知道这是梦境,可是加诸在身上地痛苦又是那么真实,我明知道只要强迫自己睁开眼睛。就可以摆脱这一切。可我又想知道,这梦到底会变成怎么样。
到底。云舒会不会放过我,或者会不会有别人来救我。冥冥之中,我觉得这个梦在暗示我什么。
就这样,我推几步石头,喝几口雪,头晕眼花,那坑好像永远都在那么远的地方似的!好像我从来没有把这石头推动过!
终于,我眼前一花,脚下一滑,撞在了石头上。有热而黏的液体,滑落在脸颊上。头痛欲裂,我倒在雪地里,转眼就看到雪地上刺眼的红了一小片。
我想我撞破了头。
“你……”有道熟悉的声音在上方响起。
我没有力气抬起头来,试了几次均徒劳无功,只好勉强动了动,让那人知道我还活着。
有双手将我扶起,又惊呼“你受伤了!”,随后就有轻柔的方巾在我脸上擦拭,然后被人搂进怀里。
“救……救我……”我紧紧地抓住他的手臂,用最大的力气,就好像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似的。
“我……”他犹豫着,这个声音真地很熟悉,很熟悉,我用力要抬起头来,可是怎么也使不上力。
“痛……痛……救……救我……”我断断续续地恳求着,眼前已经越来越模糊。
我拼命地缩在他怀里,汲取着温暖,不管是外面还是心里,都是一片天寒地冻。他松松地任我抱着,再没有动作,好久将我放了下来:“对不起,我不能放了你。”
我绝望地趴在雪地里,见他的脚移动了下,忙扑上前去抱住:“为……为什么……救……救我……我快死了……”
他叹了口气:“我是真的想救你,但是你造的杀孽太多。放心,你虽然被除去了神格,但是功力还是有些地,不会死的。”
除去神格?我脑中里“嗡”了一下,凄凄然问:“我原来是什么神?”
那人好像很惊诧的样子,不过他没有再说什么,弯腰想要拿开我的手。无奈我抓的太紧了,他的衣服被我撕下一块来。
我如获至宝地紧紧握住,那人轻叹一声,飘然离去。
我想,个个都这么说我,应该是真的了。连这么想救我出去的人都救不了我,看来我真地该死。忽然胃里一阵酸楚,我趴在雪地上干呕了起来。
呕也呕不出东西,这么多日未吃了。只有一些酸涩的黄水。
明明是梦,为什么我的心这么疼,我地感觉这么真实?!我哀叹,云舒啊云舒,枉我对你那么好。到头来你这样对我!
就算我造再多的杀戮,我却没有对不起你半分半豪啊!
又是几日过去了,这几日我天天都会不定时的干呕,弄得我必须爬起来走到远一点地地方,才能找到干净地雪。我怀疑我地胃是不是被我天天吃雪折腾坏了,可有时候小腹里又像有什么东西一样,搅动得疼。
那石头,我明明每天都有推出去一米远。怎么会好像每天都在原地?
我又一次精疲力竭地倒下了,这一次,我地意识非常混沌。完全记不起来是怎么样的情形了,只知道醒来已经换了个地方。温暖的床,很柔软很舒服,空气里有淡淡的清香,还有浓烈的食物的香味。
我一下子苏醒了过来,喃喃地唤:“我饿……给我东西吃……”
有个温暖的怀抱将我扶起,然后轻声道:“张嘴。”
我睁开眼睛眨了眨,却发现眼前一片漆黑。没有张嘴,我恐慌地问:“我失明了吗?”
那人淡淡地说:“只是怕你再为祸世间,所以封了你地眼睛……手%%打%%。”
我心里一阵酸痛,因为我听出了这声音。这声音是云舒的。他竟这样对我,我没有再说什么,张嘴吃下了他喂的食物。
“你有了身孕,还是好好休息吧。”他不冷不热得说着,声音里听不出任何情绪。
这么久都没吃到过食物了,能有东西吃我已经很感谢上苍了,虽然他封住了我的眼睛,但总比让我饿死冻死在冰天雪地里好。我也不应声。只是点点头。身孕,原来是这样,难怪会一直干呕。
可是孩子的父亲是谁?云舒这么照顾我,应该是他的吧。我怀着他的孩子,他竟能忍心这么对我?
一股恨意涌上心头,我被除了神格。还封住了眼睛。我还能做什么?他将我放平。就要走。我忙拉住他,软声道:“别走。我害怕。”
他顿了顿,拿开我的手,还是走了。
我缩在被子里,腹中的感觉很真实。但是为何我会沦落到如此地步,我可是西灵国的天璇公主,是下一届地女皇!
我到底是什么神的转世,我怎么这么背……
这样又持续了几天,每天云舒过来喂我吃的,也不会跟我说几句话,只是都会嘱咐我好好休息。我的眼睛看不见,整个世界都是黑地,从来没有这么不安过。
除了云舒,我再没有接触到其他的人。每天就是吃点东西,然后就挺尸一样躺着,好像连如厕都不需要。
是了,我忘了我是神……虽然已经被除了神格。
我开始适应黑暗的生活,感觉小腹也在一天天隆起,我很期待这个生命的降生,毕竟这样子这个世界上就会多了一个和我骨血相连的生命。
再说,虎毒尚不食子,云舒不可能连他的孩子也一起杀。到时候,看在孩子的份上,我就有救了。
我记得母皇说过胎教是很重要的,母亲地情绪能够影响胎儿。我尽量把自己的心情调整好,然后趟在床上轻轻摸着肚皮唱歌给他听,也会讲故事,讲很多好玩的故事,还会给他说脑筋急转弯。
我把我的全部希望都寄托在这个小生命上了。
渐渐的,我能感觉到他在动,我给他讲笑话会觉得他笑了,给他唱歌会觉得他也在跟着跳舞。慢慢的,我和他成了最贴心地人。
云舒还是每天准时过来喂我饭,我努力在那个时候拼命和他说话,可是他地回答总是很少。
终于有一天,不止一个人来到我的房里。云舒说,我快生了。我紧张地在黑暗中抓住云舒地手,最后一次恳求他:“别走,陪着我。”
他这一次,留了下来。紧紧地握住了我的手。
阵痛将我折腾得死去活来,我痛得不行,叫都叫不出声来了。痛得快要把自己的舌头咬断。好在这样的煎熬没有持续多久,只感觉腹部一阵温热,云舒欣喜地低呼:“天子!”
门外呼声雷动:“天子降生了!”
天子吗……我微微一笑,昏睡了过去。
醒来地时候,感觉周围的环境变了。没有那么柔软的床了,伸手摸了摸,到处都是硬邦邦的。我一下子意识到自己又被关了起来,天啊,怎么会有这么狠心的丈夫!
我地孩子,我连看都没有看一眼,就要永远被关在这里了吗?
这次的心,已经痛得都麻木了。我强迫着自己快快醒。快快醒,不能再继续这个梦境了,我撑不住了!
门好像开了,我赶紧竖着耳朵听那个方向:“是谁?”尽可能温柔地问,其实我现在也吼叫不出来,刚生产完的身子是很虚弱的,他也忍心把我关到这里来……不过,他都能把我关到冰天雪地里了,都能弄瞎我的双眼,还有什么不能的呢。
“吃点东西吧。”是上次那个熟悉的声音。
我惊喜。这个人三番五次来看我,肯定还是想救我的,并且会同情我地遭遇。我赶紧拉住他:“救我出去吧,我是天子的母亲。孩子生下来就没有了亲生母亲会很可怜的,我保证再也不会制造什么杀戮,我只要我的孩子。”
他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似是自言自语:“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我也沉默了,好久才说:“我失忆了,不记得当初是怎么样了,可以重新给我个机会吗?”
他淡淡地说:“我可以原谅你,但别人不会。天和也不会。”
我软倒下来,好久好久,才冷笑道:“我为他生子,是受了世间第十层痛苦,还有什么罪不可以因此而宽恕?”
算了,这些冷血无情的神佛。肯定不懂这些粗浅的道理。
“天和神有个情人也是怀上了他的孩子。却被你硬生生地压在山崖底下死了。”他忿忿地说。
我睁大空洞的眼睛,这是我做出来的事么?不可能……不可能。绝对是胡说……我笑:“他是我丈夫,怎么能有情人,当然该死!”
他叹了口气:“那是在你之前的情人,是你硬是分开了他们,杀了女神,逼得天和神走入轮回。”
我睁大眼睛:“我为什么要杀她呢?既然是在我之前。”
他淡淡地说:“因为你也爱女神,得不到就宁可毁去。”
我蹙起了眉头,有点听不懂:“天和神是男神,女神是女地,我也是女的,我爱女神,难道我是同性恋?”
他笑了笑:“天帝的性别是不分男女的,只看他爱上谁。你爱上女神,所以你是男人,后来你走入轮回变成女人,又阴差阳错爱上了你原本地情敌天和神,所以现在才是女人。”
我捕捉到一个敏感的词,不敢置信:“你说我是天帝?!”不会吧,我一直在想天帝会不会也投胎转世,怎么会就是我自己?这个梦也太离谱了点吧,会不会梦都是反的?
他喂了口东西到我嘴里:“你杀人如麻,制造了无数杀戮和冤案,什么东西都是根据你的喜好来定夺。你不许神明和凡人相爱,哪怕是真心的相爱也要去拆散。如果不是你一时兴起,想到人世间走一遭,又恰好被其他的神明发觉了,恐怕到现在也没有人有办法制得住你。”
我慢慢地嚼着嘴里的东西,扯开一抹苦笑:“自作孽不可活,就是这样吧。”
他忽然很激动:“你真的想通了?”
我点点头:“我还有什么想不通地呢?之前种种我早就根本不记得了,我只记得被关在冰天雪地,记得生了孩子却看不到,记得眼睛被弄瞎了。活着这般痛苦,不如让我死了吧。”
“天和!梵音想通了!”他高声唤道。
多了个脚步声,我知道是云舒进来了。
“武泽,你对她还是这么忠心耿耿,她随便几句花言巧语都能骗了你。”云舒显然不以为意。
“非弟?”我倒一下子激动了,摸索着拉住那人。“非弟,真的是你……”原来是莫非啊,难怪我这样身陷绝境,他还会几次三番来看我。
“梵音,你已经不是天璇公主了。你现在是梵音。”莫非的声音带着纠正地意味,“所以也不是我的璇姐,只是我曾忠于的前任天帝。”
我拼命摇头:“我只知道我是喻天璇,别地我一概不知道,非弟,你带我回去,我们回西灵,不要呆在这没有人情味地地方。璇姐哪里对你不好。你病了璇姐衣不解带地照顾你,你要什么有什么,璇姐到处都依着你……非弟……”
他沉默了,显然,我说得都是事实。
云舒地声音却带了戏谑:“你要别人帮你卖命地时候,一向都很好说话的,莫非想要替他的爱人请命,你却为何执意要杀之呢?弄得莫非肝肠寸断,差点殉情而去?”
如同被冷水劈头浇了一盆,我勉强找回自己的声音。颤抖着:“什么爱人……非弟的爱人不是我么?一直都是我啊!从他十一岁就是我啊……”
云舒笑了:“他的爱人几千年来都只有华瑞帝姬一个,现在是华瑞女神。他们已经成婚了,是我亲自主持的。”
我闭上眼睛,来承受这一切。最后笑笑,没有再说什么。
莫非和云舒也不再说话,三个人都沉默着。
我缓缓开口:“我想见一见我地孩子。”
云舒干脆地拒绝了:“不行。”
“为什么?”话一出口,我就明白了,想来是怕我伤了孩子,来个玉石俱焚,或者怕我把不良思想传播给了孩子。我冷笑,忽然用头砸向地面。
“梵音!”
两声重叠的惊呼。我的身体一下子被定格了。
我不再说话。任由他们说什么,都不再开口。也不再吃任何东西,不喝一滴水。就那么静坐着。
是的,我在一心求死。即便我还有些许的功力,也禁不住这样的。而且我还刚刚生产过,现在正是最最虚弱的时候。
我又一次强迫意识醒过来。却还是没办法。好像被什么巨大的能量操控着。
终于,我听到了婴儿清脆的哭声。
云舒显得有些疲惫:“他一直在哭。我只好抱来让你看看。”
我没有应声,心想,他感应到亲生的母亲快死了,能不哭么?凭着本能地直接,我小心翼翼地接过天子那软绵绵的身体。很温暖,很柔软。
一瞬间,就把我这么多天都没落下的眼泪催了下来。
我将他搂在怀里,把他的脸贴在我地颊上,他果然不哭了,还开始“格格”地笑。不愧是从我身上掉下来的骨肉,我连一句哄他的话都没说,他就笑了。
我抱着他,久久不想放开,完全忽视了云舒的存在。
“梵音,你真的改邪归正了么?”云舒淡淡地问。
我不跟他说话,所以当然不会回答他。正是什么,邪是什么?是,我造那么多杀孽,是邪恶的。可是我对他,至少我现在对他,其心灼灼。虽然他曾是我的情敌,我杀过他的爱人。可是我爱上了他,也为他生子了啊,这样不可以算扯平吗?
是地,在他看来不可以,我也不能祈求他的原谅。所以算了,反正我也习惯了,就如此度过余生也好。
“回答我,梵音。”他的语气中带着不容反抗的权威。怀里的孩子开始哭了起来,我蹙起眉,把食指放到嘴边:“嘘,小点声,吓到孩子了。”
“为什么……”他忽然有点情绪失控,“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我淡淡地开口:“因为我爱你的时候,你没有珍惜我。我是怀着赤子之心去爱你地,你却带着报复算计陷害地想法。所以我的心死了,你想挽回也不可能了。”
枕边一片微凉,我终于醒了过来,却发现满脸是泪。睁开眼,云舒在我身边睡得很安然。
我撑起上身,站了起来,命人准备水,清洗身上昨夜欢爱地痕迹。云舒是天和神,莫非是武泽神,华瑞帝姬,这些都可以对应得到。
这是不是我的潜意识在警告我?还是站在我这边的什么神在给我托梦?如果我真的这样爱着他们下去……会不会真的沦落到那个地步。
“璇儿,这么早就起来了?”
我刚想擦洗后背,云舒就接过了我的毛巾,轻轻替我擦拭。
我的心里冰冰冷冷的,眼角还有泪不断流出,那种痛那种伤,太刻骨铭心了。哪怕是个梦,也让我痛彻心扉。
“璇儿?”他敏感地发觉到我的异样,温柔地问,“怎么哭了?做噩梦了?”
我偏过头,不去看他:“云舒,赵贤说我们八字不合,今天我会向母皇请旨,废去你的中宫之位,送你回苏州。”
云舒微微一愣,不过他从来不会什么一哭二闹三上吊的,只是勾心一笑:“是臣昨夜没有顾及公主身上的伤,任着性子乱来了,公主是该责罚。不过,云舒已经嫁进公主府,再送回去,也无颜见江东父老了,公主就赐云舒一死吧。”
我怎么舍得杀他……
就算是做了这样的梦,我也不可能因一个梦去杀了他啊!如果是有预示的梦,那可不可以*我自己的能力去改变呢?比如说,感化云舒,让他爱上我?
想到这里,我的心才稍微宽了下来,恢复了平时的样子,嘟着嘴撒娇道:“你倒是知道,昨天谁那么不知节制,这些伤口难道是玩的?都是差一点就要命的伤!”
他知道我没事了,也退去衣衫进来木桶陪我一起洗:“臣替公主沐浴赔罪。”温柔得耀眼,我*进他怀里,抱住他,好像生怕他要消失似的:“你爱我么,云舒?”
他笑了笑,没有正面回答:“臣那天说过了。”
我倔强地抬起头:“恨也可以恨地要揉进生命里!”
他看向我的眼睛,微微一瞬间的分神,但只一这瞬,就足够让我心凉了。
“你不爱我。”我失望地说。
“爱不是用来说的。”他闭上眼睛。
怕影响亲们阅读,这两张很就一起发了,很长很虐过大家放心,这只是梦嘛
第一百四十九章 这红尘的战场(一)
“那爱是什么?”我自以为很懂爱,至少爱不会梦中那样,“爱是抛妻弃子么?”
他微微顿了顿,笑道:“也许别人会那么做,但绝不是云舒。”语毕,他看着我的眼睛,深邃而迷人,闪烁着理解的光芒。
我转过头不看他,好不容易才平复了心情,慢慢地道:“云舒……要是有一天,你发现我是个十恶不赦的大坏蛋,会不会想杀了我?”
云舒好奇地看向我,眸子里印出氤氲的水雾,既朦胧又澄澈,在水汽中,那张俊脸的线条变得愈发柔和:“不论何时,云舒都会守在公主身边。”
听到这个话,我心里反而更不安了。他把我囚禁起来,也一样是“守在我身边”啊,我能告诉他那个梦么……想了想,我还是决定说出来。毕竟后天就要出征了,就没机会说了。
云舒搂着我,小心地将我的肩膀没过水:“在水里就不冷了,公主想告诉云舒那个梦境吗?”
我点点头:“我梦见……”猛地,我住了口,因为我发现云舒正微笑着看着我,非常温柔。我垂下脸避开他的目光,才总算平稳了下心情:“我是想说……我好像做了个胎梦。”
“胎梦?”云舒笑了,宠溺地揉揉我的发丝,睁大了眼睛凝视着我,“真的?”
我点点头,那个梦说是胎梦应该也不为过吧,咽了咽口水:“是个男孩。”
他比我想象中的安静,不过喜悦的感觉还是一下子溢了出来。然后将我紧紧搂进怀里:“臣叩谢公主。”
心里堵堵地,却不知道该怎么说。我下意识地咬了咬唇,梦里的痛苦还是太深刻了,我简直想象不到有比我更惨的人。如果……如果云舒会这样对我……我不能再对他沉迷了。
我敛了敛神色,对着云舒客气地一笑。然后从水中走了出来:“来人,替我梳妆打扮。”
一双温柔的手轻按在我的肩膀上,耳边有温柔魅惑地气息:“云舒来。”
我倒吸了一口凉气,勉强稳定住意志,冷淡地拒绝:“不用。
“到底是什么,让公主这么反常?”云舒微微使力,将我转了过来面对他。那双漂亮的眸子里,隐着微微的怒意。似有两簇看不见的冰蓝色火焰在跳跃。
我偏过头去,心里压抑不住的害怕,不知道为什么,我在云舒面前怎么就强悍不起来呢?难道就因为我知道他是天和大神?或者这一切根本是我自己的潜意识?
我定了定神,穿了下衣服,也顾不上头发还散着,就任长发垂在身后,我拽着云舒的手一路狂奔来到宗庙前。舒拉住我:“公主?到宗庙来做什么?”
有侍卫上来问安,我一挥手:“开门,本公主是来给列祖列宗上香的。”
侍卫们看我一脸杀气。也不敢挡驾,赶紧打开了宗庙大门。
云舒被我拉着,也只好跟着进去。一进宗庙,那种庄严地压迫感便充斥其间。我拉着云舒的手。让他跪在我的祖宗牌位之前,狠下心说:“你给我发誓。”
他莫名地问:“公主让臣发什么誓?”
我愣了一下,马上说:“发誓你永远爱我,不会背叛我,不会虐待我……。而且不能以云舒的名义发誓,要以天和大神的名义发誓,如果你背叛我,虐待我。就要永远除去神格,永世不得超生。”
云舒淡淡一笑:“公主不觉得这个誓言太荒诞了么?就算臣愿意发誓,也不知道这些列祖列宗受不受得起?”
我像是被刺激到了一样,转身看着他,又看看列祖列宗高高在上的牌位,想起昨天那种锥心的痛苦。泪忍不住就滑了下来。我刚想用手背抹去。就看到案台的后面出现一双鞋子。
“什么人?!”我一跃而起,拿起案台上的香当剑抵在了那个人的胸前。“出来。”
一个姿容秀丽地女子走了出来,但她的眼睛上蒙了一层白布,樱唇轻启:“皇上派臣守此太庙,公主无故来访,臣不敢拦架。”
我莞尔一笑:“你是盲女?”
她点点头:“臣天生目盲。”
“那你听到了什么?”我笑了笑,将香抵在她的脖子上,杀气四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