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信?”
十九说的不无道理,嫌疑最大的两个人无非就是茹暮与如俏,但茹暮曾为了十九在流芳居大闹了一场,甚至是被佘太君责罚了,料谁,谁也不会相信是茹暮下毒,去毒害十九腹中的胎儿的。排除了茹暮,自然就是如俏。茹暮一时哑口无言,什么都没有说出口。
“连姐姐都无话可说了,对吗?我相信,王爷也是这样想的,只是要看十九腹中的孩子与如俏相比,哪个更重要一些了。”十九颓然的笑了笑,声音里多了几分冷漠。
茹暮凝眉,“十九,这一切还都只是猜测,如俏每天都有送食物,可为何单单今天就会下毒呢?还挑选了玫瑰酥。”
“那如果世上真的有这样的巧合呢?你又能如何解释?万一,万一,万里还有一个一呢,如俏是个什么样子的人,难道姐姐不清楚?”十九恼火着茹暮帮着如俏说话的行为,“姐姐,十九有些累了。”
春盎然花逐水飘零30
春盎然,花逐水飘零(3o)
第一次,十九对着茹暮下起了逐客令,茹暮的心凉了一半,的确,她不该帮如俏说话,但凡事都要讲究个证据……“那你就好好休息,我先走了。”说罢,带着小诺离开了。
小诺跟随着茹暮走在花园里,心情异常的沉重,好似压着一块巨石。“小姐……”
茹暮对小诺微笑,“我没事。”随意的坐在了碧湖湖畔,望着眼前那片波光粼粼的湖面,沉默了良久,终开口问道,“小诺,你有没有在玫瑰酥中下毒?”此刻,她希望有人能给她一个解释,可她不希望下毒的人是如俏,更不希望是小诺。
听闻此言后,小诺“噗通”的跪在了茹暮面前,眼泪“唰”的一下便滑了下来,“小姐,在怀疑小诺吗?”一边说,一边用力的绞住身侧的衣裙,隔着不算厚实的衣物,竟然绞到了大腿外侧的肉,很疼,却不及心的万分之一疼。
茹暮将视线从湖面上移了过来,无力的说:“我只是问一问。”
小诺哭得动容,直勾勾的看着茹暮,“小姐,小诺一直视十九姐姐为姐姐,为何要下毒害她呢?平日里,十九姐姐对小诺的非常照顾了,小诺又怎么可能去害她呢?”
接连两个问题摆在茹暮面前,只觉太阳岤异常的痛,看来她是昏了头了,才会想到去怀疑小诺,“小诺,对不起……”诚恳的道着歉,拉起跪在地上的小诺,“是我的错。”
小诺站起身子,翘着嘴巴,抽泣着说:“小姐对谁都好,总把他们想成了好人,可偏偏要不断的怀疑身边之人,这样很伤人,知道吗?”说罢,快步向着远处跑去了。
一句气话,确实在茹暮的心头惊起了不小的波澜,她看着小诺越跑越远的身影,没有阻止,只是坐在原地,幽幽的问自己:“是啊,我为什么要把那些无关紧要的人,想象得很善良呢?为什么要不断的伤害身边的人呢?”先是伤害了冉驭,接着又伤害了十九,现在居然又伤害了小诺,看来,我的确不适合拥有朋友,拥有世间的一切美好。
一阵清风吹起,吹落了枝头开得正艳的桃花、梨花,片片落红默默的落入湖面,为碧色的湖水添了一笔又一笔的粉墨,花逐水飘零,飘过的只不过目之所及的地方,却永远飘不出这片湖泊。
茹暮在湖畔坐了很久,直到夕阳落下,才站起身子,走回止苑。最先前往的是小诺的房间,推开门看见的是小诺伏在床榻上哭泣的模样,不忍的说道:“小诺,是我错了。”
小诺慢慢起身,通红的双眼好像兔子,看着茹暮,却止不住泪水,“小姐……”
“对不起,小诺,不哭了,好吗?”茹暮不知该如何劝慰小诺,就这样看着眼前的小丫鬟从黄昏一直哭到了深夜。
这一夜,似乎生了好多事。最为招摇的便是,魏廷又一次的与如俏生了争执,如俏的坚决,换来了魏廷对她的失望。虽然,魏廷没有给如俏定罪,但流言还是传了开来,所有的下人都认为是如俏嫉妒十九才暗中下毒的……
芳草情奈何花溅泪1
芳草情,奈何花溅泪(1)
十九被毒害的事情,因为查不出结果,所以不了了之了。但那次事后,魏廷就给十九请了一个专门的厨子,负责她的膳食,生怕再出现什么意外。
花园里。
茹暮与花露儿摆了棋盘,闲适的在树荫下对弈着。
远处,忽然传来了两个丫鬟的交谈声。
丫鬟甲说:“你说,上次害纾颜夫人的人,是不是如俏夫人啊?”
“这谁知道呢?”丫鬟乙以拿不准的语气说,但又加了一句,“王府里,原来最得宠的便是如俏夫人了,但自打王爷纳了纾颜夫人后,便没有留宿过流芳居了。”
“对啊,女人一旦失宠,便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了。”
丫鬟乙认同的随声附和道:“据说,那一次,纾颜夫人差点痛死,不过,幸好福大命大。”
“那你说,王爷是爱如俏夫人多一些,还是爱纾颜夫人多一些呢?”丫鬟甲问了一个颇为深奥的问题,叫身边的人帮她解答。
“我想是爱纾颜夫人多一些吧?要不怎么会和如俏夫人吵起来呢?然后,还专门的给纾颜夫人配了个厨子,还每天弄了个大夫为纾颜夫人把关。”
“我觉得不是,王爷肯定还是爱如俏夫人多一些,要不怎么没有追查下去呢?”丫鬟甲否决了丫鬟乙的说辞。
后来她们就走远了,至于又说了些什么,就全然听不清了。
听到这番对话后,茹暮拿着黑子的手滞留在了半空,心思随着离开的那两个丫鬟飘远了。
花露儿见茹暮迟迟没有落子,微微一笑,敲了敲棋盘,“姐姐,难道要认输了吗?”
茹暮回过神来,对着花露儿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看了看棋盘,摆放下手中的棋子,“怎么会认输呢?”
“呵呵,花露儿是棋逢对手了。”花露儿把依依摆了一个更为舒适的姿势,抓起一枚白子,堵住了茹暮的路,“姐姐,你说害纾颜妹妹腹中孩子的人,会是如俏妹妹吗?”
“妹妹认为呢?”经过了小诺的事件后,茹暮便不想再帮着谁说话了,是也好,非也好,不是她的三言两语就能改变的。
“不清楚,事情的真相非花露儿能猜出的。”花露儿保持着中立的态度。或许,在王府里,她学得最好的便是明哲保身了。
对于花露儿的回答,茹暮有些佩服了,她暗忖着,该向花露儿多学习学习,虽然中庸,但不会伤害那些最为关心自己的人。“是啊。所以,就把王爷的想法当做真相吧。”
私下里,魏廷也曾与茹暮交谈过。魏廷问她,没有惩罚如俏,会不会有怨言?
茹暮笑得淡然,在他的眸子中读出了无奈,轻轻的回:没有人知道是谁下的毒,又何谈去惩罚谁呢?把真相交予时间,如果时间愿意叫它浮出水面,日后必会知道。
听到这样的答案,魏廷阴沉的眸子兀自亮了一下,赞赏的看着茹暮,附和道:我喜欢你的话,你总是那个最能懂我的人。可能,没有答案便是最好的答案了。
ps:是魏廷(挺)不是魏延(yan),看见魏延,我胃就抽……tot,某荧飘……
芳草情奈何花溅泪2
芳草情,奈何花溅泪(2)
在纷纷复杂的事情变化中,日子很快便过去了,流言由一个单一版本变成了很多个,传得已经走了模样,起先还有人在为了此事而争辩不休,可是到了最后没有人再愿意去讨论孰是孰非了。
立夏在春的尾声中来到了。
一大早,魏廷便赶到了止苑,对着茹暮的穿着,费心的言论了一番。而后,携着她走了出去。
茹暮不知道魏廷要带自己去哪里,只是依稀记得魏廷曾说过,要在这一天带她去看更多的花卉。
走至王府大门前时,不巧看见了如俏,如俏看着他们,最终将视线停留到了魏廷紧紧拉着茹暮的手上,脸上划过一丝落寞,笑意涟涟的道:“王爷、姐姐,你们要出去?”
茹暮循着如俏的眼神,向下望去,觉了那两只紧紧握在一起的手,顿觉尴尬,想要挣脱开来,却挣脱不开。
魏廷看着如俏,简单的作答:“恩。”
面对着魏廷的冷淡,如俏心如刀割,她牢牢的盯着魏廷那双漆黑如墨的眸子,脸上浮现出一丝苦涩,“王爷,还在怀疑俏儿,是吗?俏儿与王爷在一起半年了,难道王爷就不了解俏儿的为人吗?”时隔很久,这是如俏第一次为自己辩解,自从那次大吵过后,魏廷就不想见到她。
“本王没有给你定罪。”说着,魏廷故意看了看头顶的太阳,转移了话题,“时候不早了。”
“那俏儿就不耽误王爷与姐姐了。”如俏的眼前被一朵无形的黑云遮住了,似有千言万语,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茹暮不知该如何寻找这藏在乱麻中的真相,索性放弃。跟随着魏廷离开了如俏的视线。
马车上,魏廷的神情异常凝重,漠然的望着茹暮身后的那扇窗,似乎希望能隔着车帘看到什么。他对如俏的是失望。就算是因为失宠,也不能狠心去伤害别人,何况在他的心中还是有一片柔软的地方是只属于如俏的。
又是一个情字在作祟。茹暮暗暗的感叹着,此刻,她倒是庆幸魏廷之于她的感情,没有之于如俏的多。或许,她在魏廷心中的分量可以被轻而易举的取代。
“你在想什么?”魏廷忽然开口问,打破了车厢内的沉寂。
茹暮微微一笑,进王府很久了,她似乎已学会了用笑容来伪装自己了,“没什么,既然爱她,就选择麻木自己,没有人知道真相,也没有人能取代如俏在你心中的地位,不是吗?”
“有些事情,我不能说,也说不出什么。”魏廷似乎还有难言之隐,“你觉得真的有人能取代另一个人吗?”
真的能取代吗?任何人都是独一无二的,谁又能把谁真的就这样的取而代之呢?茹暮的确不知道谁能取代谁。虽然现在,她是茹希的替身,但是日后,待真相被揭开的时候,她们都会回到原来的轨迹,只是不清楚冉驭会不会因为恨她而去伤害茹希了。
芳草情奈何花溅泪3
芳草情,奈何花溅泪(3)
“你不说话,是表示你认为能,是吗?”魏廷见茹暮迟迟不语,不由得问了出来,然后,继续问道,“我能取代你心中的那个人吗?”
能吗?答案是不能。茹暮在心中做出了一问一答。没有人能取代步羽的位置,就算是要她用一生的等待去守候那份此志不渝的承诺,她也认了。抬起手,撩起车帘,望向外面的长街,各种不同的人在街上穿行着,多么希望其中的某一人就是步羽,虽然,她从未曾见过步羽的相貌,但她笃信只要他出现,便会第一眼认出来。
“停车。”魏廷兀自对车外喊道,顿时间,马车便停了下来。
“我们到了?”茹暮把视线从路上的行人处暂时的收了回来,不解的看着魏廷。
魏廷摇了摇头,“没有,我见你一直在看外面,想着是车内太闷了,所以,停下来,咱们慢慢的走过去。”说着,拉起茹暮的手,向车外走去。
茹暮被迫跟随着魏廷跳下了马车,只是被魏廷牵着的手,始终得不到自由。她痴痴的看着他们之间唯一牵连的那两只手,猜测着,这样一个细小的动作中是真情多一些,还是假意多一些。
走了很久,魏廷笑然,笑意不由衷,“你知道吗,我最希望的事情就是这样拉着心爱之人的手沿着这条长街,缓缓而行。”说着,他闭上眼睛,信步继续走着。
茹暮被动的与魏廷并着肩走,却见魏廷越来越靠近路旁的古树,不由得拽了拽他的手臂,“怎么了?你累了?”
魏廷慢慢的睁开了眼睛,阳光折射下,那双眸子更显明亮,但依然有一份阴影存在。“那一日,俏儿便硬拉着我,走到这里的,然后,就遇见了刺客,幸亏后来遇见了纾颜。”
“哦。”茹暮实在不知自己该接什么话了,唯有简单的应了一声,示意自己是在听着的。
“难道,我就那么的可怕,不值得人去付出爱吗?”魏廷突然跳了一个话题,两个看似没有牵扯的问题在紧接着的话语里有了微妙的关联。“我对俏儿很好,可是,为何替我挡剑的人不是她,而是一个丫鬟?”
“如俏不会武功,能保护谁呢?在你身边,肯定会连累你的。”茹暮说的是实话,她想起十九曾说过那两个杀手似乎很特别,于是,开口问,“那两个杀手的身份确认了吗?”
“是江湖中的一个小组织,名字叫:蛇族。”魏廷没有隐瞒的把知道的事情告诉给了茹暮,“据说组织中以蛇为信仰,所有的杀手均被形容成蛇的化身。”
“蛇的化身?”茹暮觉自己与江湖已经脱离了很久,竟然不知道还有一个小组织叫做蛇族。“那幕后的主子是谁?”
“查不出来了,蛇族行踪向来诡异,就彷如森林中的蛇,你永远不清楚它们藏身何处。”
“那他们为何要杀你?”
魏廷忍不住笑了起来,“这个世上,想杀我的人还少吗?”
芳草情奈何花溅泪4
芳草情,奈何花溅泪(4)
这样的话叫茹暮弄不清楚了。在外人看来,魏廷不过是一个放荡的公子哥,谁又想着去杀他呢?难道是因为他留在京城会威胁某些人吗?
就在她沉思的时候,他们已经到了目的地。魏廷停住脚步,“我们到了。”
茹暮转过头,望了一眼,大大的朱门上高高挂着一块牌匾,上面书写了四个大字:安南王府。
“我们进去吧,别叫四弟等急了。”魏廷没有给茹暮提问的机会,仿佛茹暮心中的所想,他都已然知道。牵着她的手,走了进去。
为什么要来这里?茹暮困惑,脑海中想到了当晚在碧湖所生的那一幕,为什么那次之后,不是他们最后一次的见面呢?为什么总要与这样或那样无关紧要的人有牵扯不清的瓜葛呢?
他们一同走到了花园,偌大的花园开满了各种各样的鲜花,不逊色于御花园的景致,最为奇特的是,很多不符合时令的花,居然也来凑热闹,开得异常奔放。
“四弟最喜欢花花草草,这你也该知道的。”魏廷拉着茹暮,穿过花丛包围的羊肠小道,走到了安南王魏澈的身畔。
只一眼,魏澈便注意到那两只紧紧缠绕的手,停顿了片刻,“二哥,二嫂,你们来了?”
“四弟,你的身体如何了?”魏廷关切起魏澈的身体情况,权属于客套而已,“春夏交替之际,正是你的病复的时间,你要多加注意才是。”
“有劳二哥关心了,我会注意的。”魏澈对魏廷微微点,以示感激。扬起袖子,做出让路的动作,“你们随意坐。”
……
不到半个时辰后,该来的人都已经来起,无非就是几个在朝中与魏澈走得亲近的年轻官员。他们坐在一起,看着戏台上的戏剧,看到情动的时候,还不忘聊上两句。
茹暮看着那一张又一张逢迎的脸,很是厌恶。他们打着看戏赏花的名义,做着疏通人脉的事,的确恶心。
戏台上,正上演着赵氏孤儿的戏目,魏廷早已看烂,转头看向茹暮,见她眼神呆滞,似乎在走神,好奇的问道:“在想什么呢?”
“想为何会有赵氏孤儿这样的惨剧。”茹暮如实的回答着,她想到了自己的孩子,眼神中多了一些不易察觉的凄苦。
“只是戏剧而已,无奈也是戏剧的无奈。”魏廷没有回答茹暮的话,“其实,人生也尽是无奈。”
听闻这两句饱含沧桑的话,茹暮明白自己是说错了话,但还是情愿就这样的错下去,“身为母亲,最不能容忍的便是与孩子分离。”话题已经偏离了戏剧。
“所以,身为女人的夫君,就有责任与义务去保护好妻子和儿女。”魏廷说得坚定,他虽不羁,却甚是清楚自己的责任。“其实,自从纾颜怀有身孕后,我便想着要尽全力去保护她以及她肚子里的孩子了,甚至是,我已经想了很久,那个即将出生的孩子该叫什么名字了。”
“叫什么?”
“瑾瑜。”魏廷说出自己想了很久的名字,“男孩、女孩都可以用。”
(加更的事荧一直记得,只是最近比较忙,连每天的三更都是熬夜来完成的,所以,请亲们见谅,一旦荧抽出来空闲,就会补上的。)
芳草情奈何花溅泪5
芳草情,奈何花溅泪(5)
“瑾瑜……”茹暮重复了一遍,应该是取自握瑾怀瑜之意吧?想来,魏廷是希望那个孩子能拥有美好的品德。
“恩。”
不容否认,魏廷是个好父亲。茹暮倒有些羡慕十九肚子里的孩子了,那个小家伙还没有出生便拥有了父亲的爱。而她的孩子,恐怕今生难以与父亲团聚了……
戏目换了一出又一出,而茹暮执著的沉溺在自己的故事中,直到戏台上的戏子都已下去。
昏黄的夕阳尾随着戏子的下台,在天幕边缘,渐渐消失。夜幕降临,是黑暗拉开了序幕,也是夜宴的开始。
就见一行穿着一致的丫鬟端着银盘,鱼贯而来,井然有序走至宾客的桌子前,摆放上了菜肴。一批走后,又来了新的一批,直到最后所有菜肴都已上全。
茹暮端起夜光杯品了一口紫红色的葡萄酒,只觉这酒似乎与普通的葡萄酒略有不同,多了几分辛辣,仅一口就叫人明白它的刚烈。
魏廷看到了茹暮的窘态,眼神迷离,端起面前的夜光杯,一口喝尽,“这酒是四弟自己酿的,不是女子该喝的。”
女子不该喝,那男子就有权力独占吗?茹暮默默的想,嘴角向上勾起,朱红色的两瓣唇弯成了一道好看的弧,复又端起酒杯,把杯中的酒倾数饮尽。微凉的酒含在口中,先是霸道的辛辣,但随着温度的升高而变得甘甜,直到最后饮下后,齿颊仍留有余香,宛如一曲空明的小调,绕梁不散。
“你还真倔强。”魏廷眯着眼睛,靠向茹暮,附在她的耳畔,“表面上很顺从,可内心中是一团不会被轻易熄灭的火焰。”说的时候,他把茹暮与如俏比对了一番,觉习惯了如俏的乖巧听话,偶见茹暮的逆反时就觉得新鲜无比,这大概是茹暮在一开始便能吸引住他的原因了。
“那是我的所剩不多的坚持。”茹暮放下杯盏,夹了一口菜肴放入口中,肉质细嫩,很是美味,慢慢的咀嚼着,似乎能听见柔韧的肉丝被一根根咬断的声音,就像人一样,原本拥有满满的坚持,在岁月的无情中,看着它们被一点一点的毁灭,剩下的也只是最后的不可动摇的底线了。
想起茹暮初来王府时的锋利与冷傲,魏廷不由得多看了一眼这身侧的女子,忽然觉她的变化居然如此之大,“能告诉我,是什么改变了你吗?”
把筷子轻轻放下,茹暮缓缓的转过头,与魏廷四目相对,反问道:“那你能不能告诉我,是什么改变了你吗?”
“哈哈。”魏廷笑出声音,外人闻声寻来,不解他们说了些什么,只能辨出魏廷很开心。“难道,你与我的想法是一样的?”
此刻,茹暮才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她与魏廷不同,的确不同。他之于她的是一份懵懂的爱,而她之于他的却是一份愧疚与想要弥补的冲动。两份本就相背驰的动机,因命运而相互缠绕,结果会是什么呢?
(谢谢福建网友,是荧的错误,荧已经把山楂糕改了。)
芳草情奈何花溅泪6
芳草情,奈何花溅泪(6)
十名舞姬从戏台的两侧出现,如同一只只翩跹飞舞的彩蝶,轻飘飘的落到了台子上。琵琶、七弦琴声同响起,轻柔的曲子在半空中绕了一圈,徐徐的飘入了看客的耳朵。伴着舒缓的音乐,舞姬们开始跳起舞来。曼妙的身姿如扶柳一般尽情舞动,在柔与力的结合中展现出最为美好的一面。舞了一段之后,就见十名舞姬从袖子中抽出香扇,开始了扇子舞。
这样的舞蹈,茹暮并不陌生,以前,练功练累的时候,她也会拿着扇子随性而舞,冉驭时常笑她,不做舞伶都可惜了。
魏廷被舞蹈吸引住了,一直看着戏台上的舞姬,比夜还要黑的眸子中闪烁着比星辰还要璀璨的光亮,“这舞蹈编排的真好。”
“是不错。”茹暮附和的说道,她将视线停留在戏台上。
大抵是她的赞誉声太过好听,惹来了安南王魏澈的注意,他看向她,“这一曲名曰:舞扇,是随性编排的,想不到你们都喜欢。”
“随意编排的,都能编排的这样好?”魏廷悄悄的以身子挡住了魏澈看向茹暮的眼神,“看来四弟才是不羁的公子哥啊,虽然不曾花天酒地,却对舞蹈什么的了如指掌。”
“二哥说笑呢。”说着,魏澈忍不住咳了两下,恐怕是被魏廷的话噎到了,一时间才会急火攻心。
“四弟,怎么说你两句,你就激动了呢?”魏廷的话语里满是玩味,他是有意在茹暮面前诋毁魏澈的,可背后却潜藏着对魏澈的嫉妒之意,毕竟魏澈与茹希是从小长大的。
茹暮见他们聊的兴起,不想成为他们的附属品,站起身子,离开了宴席。走至花园偏侧的凉亭坐了下来,独自欣赏着整片花园的美景。
奔放的牡丹、热情的芍药、清高的水莲、已经那摇摆不定的桃花梨花,在这座园子里都能寻觅得到。不得不佩服魏澈的能耐,可以叫它们为今日而开。
远处飘来一阵清香,夹在花香之中,却比花香要独特。茹暮忍不住循香找去,靠着稀薄的香气,游走在花丛中,最终停留在了一片树影间,特殊的香气就是来自于此。几片树叶环绕着几朵白色的小花,与魏廷赠予的玉佩上的花样很是相似。
“咦?你也喜欢这花吗?”一个着红衣的女子走了过来,见茹暮出神的看着海桐花,忍不住好奇的说,“据说,这种花是丽妃娘娘最喜欢的花,本来花期在五月的,可是,澈哥哥好厉害,居然可以叫它的花期提前。”
红衣女子口中的澈哥哥应该是魏澈了,头一次听到有人这样称呼人,茹暮略带好奇的看向了她,女子不过十六七的样子,看起来不像是中原人,一双琥珀色的眸子与魏澈的一样清澈明净。
红衣女子看见了茹暮脸上的伤疤,倒是不害怕的说:“在我们西域有一种药,是可以去除你脸上的疤痕的。”
茹暮微笑,不语作答。
“你就不想问问我,有没有随身携带吗?”红衣女子不理解茹暮的沉默,她的热情与茹暮的淡漠截然不同,仿佛脸上有伤的人是她而非茹暮。
芳草情奈何花溅泪7
芳草情,奈何花溅泪(7)
“红郁,不许这样说。”魏澈的声音从背后传了过来,很快便走到了她们身边。
原来红衣女子名叫红郁,倒是人如其名般热情似火。她对魏澈吐了吐舌头,别有一番风情,“澈哥哥,我是看她脸上有伤疤,所以,才忍不住多问了两句嘛。”
魏澈凝视着茹暮,替红郁道歉道:“希望你别把她的话放在心上。”
“咦?你们认识?”红郁这才恍然大悟,指着茹暮,笑嘻嘻的说道,“原来你就是澈哥哥说过要想尽办法治好的人啊?澈哥哥,你们在这里等一下,我去把药取过来。”说着,一溜小跑的跑远了。
气氛一下子尴尬起来,天际的星辰变得诡异,星光忽明忽暗着。
“我只是想治好你的脸,你别多想。”魏澈试图解释,可是现越解释越尴尬,似乎在那一夜,他扯下茹暮的衣裙后,就把气氛搞砸了,这种压抑的气氛一直持续的环绕在他与茹暮共同出现的地方。
“安南王有心了,不过,我的脸自有王爷帮我寻找大夫。”茹暮想要离开。
“等一下。”魏澈叫住茹暮,开口,准备去问那个堆积在心头的问题,“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恩?”茹暮的手被魏澈拉住,不能离开。
“如果没有二哥,你会不会给我一次机会?”不知是不是风息的缘故,魏澈的声音竟然有些颤抖了,这样的问题怕是需要很多勇气才能问的出口的。
“不会。”与魏澈的犹豫不同,茹暮很果断的回答了他,甚至连在脑海里想一下的时间都没有,声音一出,就见魏澈松开了她的手。
“为什么?”
为什么?这还需要理由吗?很多事情本就没有什么因果缘由。茹暮不想回答了,“安南王,这是你的第二个问题了。”提醒过后,迈开步子,远离了魏澈。
走回座位时,魏廷并不在,不过,过了没多久,就见魏廷在她身侧坐了下来。
魏廷的脸上带着笑意,却没有说一句话。
茹暮端起酒杯喝了一口,湿润了干涩的喉,“你看着我做什么?就算你没有偷听,我依然会那么说的。”
“偷听?没有吧?”早在茹暮离开座位时,魏廷就跟了过去,却始终与她保持着一段距离,所以,会被误会成偷听。“照你的意思,我应该算是偷听加偷看了?”
“你说呢?”茹暮很早就知道了魏廷在身后,只是,没有想到自己会遇见安南王魏澈,也没有想到魏澈会问自己那样的问题。
“为什么要那么果断的拒绝他?”月光洒在魏廷的脸上,为那张刚毅的脸添了几许柔情。
茹暮真的说不出原因,她只想忠于自己的感情,不希望有人去动摇她,“难道,你希望我给他希望吗?”
“不希望。”说罢,魏廷端起酒杯将酒一口喝掉,酒是辣的,可他的心却是甜的,原因很单纯,就是茹暮不假犹豫的拒绝了魏澈。
芳草情奈何花溅泪8
芳草情,奈何花溅泪(8)
六角宫灯在风中飘摇,在地上投上了一片错乱的影,夜被灯火点亮,似乎象征着灯不灭,夜宴便不停。
魏澈与红郁一同从远处走了过来,红郁一脸明媚的笑意,带着异邦少女的奔放气息。二人一同坐在了桌子后面。
魏廷的目光追随着他们,脸上始终保持着诡异的笑意,直到他们都坐下后,才端起玉质的夜光杯把玩起来,通透的白玉在灯影中呈现出一种透明的质感,杯身徐徐倾倒,就看那紫红色的葡萄酒沿着杯子的内轮廓向外流出,马上就要滴落,又被稳稳的收了回去。细微的动作中,似乎在无声的说,那个拿杯子的人心情的确很好。把玩了良久,微凉的酒水已经焐热,才灌入了口中。放下杯盏,凑到茹暮耳畔,一张口便是葡萄酒的气味,“看来四弟真是艳福不浅,方才还拉着你的手,现在就带回来一个女子。”
魏廷醉了,但至于说的话是不是醉话,茹暮也拿捏出七分,“你刚刚不是也看见她了吗?难道忘记了?”
“我刚刚只看到了你,若不是四弟拉着你的手,怕是他,我也不会看见。”月色皎洁,幽幽白光中似乎多了几分魑魅,映在魏廷脸上,冷峻的面容上多了几分坏笑,笑容中却埋藏着一股能感受得到的坦诚,似乎是他在讲述自己的想法。
在那双璀璨的星眸中,茹暮有些沦陷了,强迫自己眨了眨眼,待重新睁开后,一切都恢复了往常之态,唯有脸颊上燃起的火热证明她曾经的内心的微妙变化。她将视线移到桌子上的浅口酒杯上,顿觉喉咙干,端起饮了一口。此刻,她希望自己能醉,就像上次一样,醉的透彻,然后,把魏廷看作是戴着面具的步羽,尽情的吐露心事。
“你要买醉不成?”魏廷拦下茹暮倒酒的手,“小心出丑。”
茹暮如受了惊的兔子一般,警觉的从魏廷的大手之下收回了自己的手,然后,重新放在了酒壶上,“你醉过吗?”
“醉过。”魏廷回答得很坦荡,甚至是没有丝毫的迟疑,他的确醉过,且不止一次。在如俏的流芳居内,很多次都是醉了,也唯有那里,才能给他一个安然醉酒的环境,然而,多年的漂泊生涯,早已叫他忘却该如何的做到可以酩酊大醉了。他害怕一旦醉了,就会叫自己沦陷在梦中,忆起某些感觉到熟悉的画面,还有最为珍视的亲人。所以,便养成了少眠的习惯,即使再累,也只会睡上一两个时辰而已。
“醉了,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只有醉了的时候,你才可以看见一些平日里见不到的人。”茹暮的话中透出些许醉意,既然魏廷可以装,为何她就不可?她是在提醒魏廷,自己的心中还有别人,看起来很冒险,像是飞在火焰边缘的飞蛾,一旦把握不好,便会灰飞烟灭。
“你在提醒我吗?”魏廷剑眉轻扬,话语中多了几许威胁,可的确不是在生气。
芳草情奈何花溅泪9
芳草情,奈何花溅泪(9)
“算是吧,你可以这样认为。”茹暮似乎说得上瘾了,但她明白,这样的话不仅仅是在提醒魏廷,也是在提醒她自己,“我说,我想忠于自己心中的那个人,你能明白吗?”
“如果你心中的那个人没有你了呢?”不知为何,魏廷忽然对茹暮萌生了怜悯之心,一个可以对爱如此执着的女子,却得不到心爱之人的感情,是一件多么残忍的事。
“没有我,那又如何?只要我有他就好。”说话时,茹暮的脸上浮现起淡淡的笑容,满是凄凉,看上去仿佛是侵了一层寒凉的白霜。
“我说过,不会勉强你,直到有一天,你能全心全意的接受我。”魏廷目光如炬,炙热的火焰在尝试着温暖已然冻僵的茹暮,“我有的是时间去击退你心中的人。”
“为什么?”茹暮偷偷的用手在自己的腿上用力的拧了一下,叫疼痛唤醒自己。她怕了,怕有一天,真的会迷失在魏廷的眼眸中。现实,是何等的残酷?她又怎可以叫魏廷越陷越深?
魏廷摇了摇头,目光依旧炙热,“没有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