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金凤剪

第 33 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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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谭云,亲自出手,谭云已展开强猛的反攻。

    湘西谭家的推龙手,在江湖上流传的武功中,向称一绝,这种攻守兼具的武功,确也高明的很。

    谭云施出了看家本领,赤手空拳,迫得那黑衣老妪变攻为守。

    那黑衣老妪不但武功高强,而且,脾气似是也暴烈得很,在谭云的逼迫之下,只急的怒目圆睁。

    岳秀目睹谭云已稳住了形势,也就坐着未动。

    双方搏斗了数十合,虽然未分出胜败,但谭云已然占尽了优势。

    这时,忽听那红衣女子的声音,传了出来,道:“于婆婆,你在和人动手吗?”

    黑衣老妪道:“是!老身遇上了从未遇到过的劲敌。”

    红衣女子道:“可惜,我不能拿下盖头来,看看你们搏杀的情形。”

    于婆婆道:“对,你怎么能让这些臭男人看你。”

    谭云掌势一紧,突然欺入了鞭影之中,大喝一声,“放手。”

    一掌拍落了于婆婆手中皮鞭。

    同时,谭云右手一翻,扣住了黑衣老妪脉岤。

    激烈的打斗,突然间静止下来。

    红衣女子一直静静的站在于婆婆的身侧。

    那激烈的打斗,似乎是对她毫无影响。

    直待打斗声止,红衣女子才叹口气,道:“于婆婆,怎么不打了?”

    于婆婆道:“老身被人家扣住了手腕的脉岤。”

    红衣女子道:“这么说来,你败了。”

    于婆婆道:“看来是败了。”

    红衣女子道:“你败在什么人的手中?”

    于婆婆道:“谭家寨的谭二公子谭云的手中。”

    红衣女子道:“湘西谭家寨,以十二推龙手最为驰名,你应该和他动兵刃的。”

    于婆婆道:“可是现在晚了。”

    红衣女子道:“不算大晚,我会要他放开你的脉岤。”

    语声一顿,接道:“谭云,放开她。”

    谭云淡淡一笑,道:“为什么?”

    红衣女子道:“因为我要你放开她。”

    谭云嗯了一声,道:“可以,不过得先请姑娘亮出身份,谭云掂掂姑娘你够不够这个分量。”

    红衣女子道:“对一个妇道人家,讲出这样难听的话,不觉着有些过分吗?”

    谭云道:“如若你也知道过分二字,那你就不该逾分太多。”

    红衣女子道:“有些人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你该属于那一种人。”

    谭云道:“江湖人的可悲地方,就在它过于自负,姑娘有什么手段,只管施展就是,就算是谭某人接不下来,还有别的人,接下你姑娘的手段。”

    红衣女子道:“这话说来,大名鼎鼎的谭二公子,原来只是一个二等跟班。”

    谭云笑一笑,道:“姑娘,就算谭某人是个二等跟班吧,却是堂堂正正,以真正面目和人见面,不像你姑娘一样,盖头遮脸,见不得天日。”

    红衣女子的口气,突然转变的十分冷利,道:“祸从口出,你敢对我如此无礼,那是自找苦吃了。”

    突然一挥手,长袖如蛇,卷了出去。

    她脸上蒙着厚厚的盖头,应该是目难见物,但她认位奇准,竟然缠上了谭云扣拿于婆婆的右手的腕上。

    谭云心头微微一震,还未来得及有什么应变措施,那缠在手腕上的衣袖,已然收紧。

    握在于婆婆腕上的五指,力道大减。

    红衣女子格格一笑,道:“于婆婆,可以拿开你的手了。”

    于婆婆微一用力,果然挣脱了谭云的五指。

    唐啸一上步,阎王判寒芒闪动,抢到了谭云身前,防止了于婆婆加害谭云。

    只听那红衣女子说道:“听说这位湘西谭家寨二公子,只是个二号人物,在他之上,还有武功更强的人是吗?”

    于婆婆道:“听口气好像如此。”

    这两人一拉一唱,说的讽刺无比。

    谭云暗中运气,希望解脱缠在腕上的衣袖,但他两番努力之后,不但未能解开缠在腕上的衣袖,而且那衣袖缠得更紧。

    两人两度暗较内劲,但表面上仍然维持着相当的镇静,很少人能够瞧得出来。

    谭云感觉到遇上第一等强敌,自己无能解得,其他人也难为力,只好发出暗记。

    那是招呼岳秀的暗记。

    岳秀站起了身子,暗暗一皱眉头,大步行了过去,道:“哪一位要找在下?”

    红衣女子道:“于婆婆,这一位是正主儿么?”

    岳秀道:“不错,姑娘要的就是在下了。”

    红衣女子道:“于婆婆,问问他的姓名,别误伤了故人。”

    不容于婆婆说话,岳秀已开口接道:“在下岳秀。”

    红衣女子道:“于婆婆,岳秀是何许人物?”

    于婆婆道:“没有听人说过,只是一位名不见经传的人。”

    红衣女子道:“问问他的师承?”

    于婆婆道:“咱们姑娘不知岳秀是何许人?报上你师父的姓名。”

    岳秀道:“在下觉着似乎用不着,岳某本人,应该已有能力解危了。”

    红衣女子道:“那阁下何不试试……”

    岳秀接道:“在下正要试试。”

    右手一探,疾伸而出抓向红衣女子缠在谭云腕的衣袖。

    岳秀五指已搭上那白绫衣袖,立时感觉到一股暗劲直逼过来。

    谭云感觉到那缠在手腕上的衣袖一紧,手臂突然一麻,不禁心头震动,暗道:她用衣袖传出的力量,竟然如此强烈,这个女人内功的精深,实已到骇人听闻之境。

    心念转动之间,那涌上来的力道,突然消失不见,缠在手腕上的衣袖,也自行松开。

    原来,岳秀已接下红衣女子发出的力道,使谭云腕上的绫带自解。

    谭云横移两步,站在一侧。

    红衣女子的脸上被盖头遮去,没有人瞧到她脸上的神情变化,但岳秀的脸色却是十分凝重。

    双方相持了一盏热茶的工夫之久,那红绸所包身躯突然一阵抖动,笔直的衣袖,软软地垂了下去。

    岳秀不为已甚,放开了右手。

    红衣女子忽然轻轻叹息一声,道:“于婆婆,咱们走吧!”

    也不再理会于婆婆,转身向外行去。

    于婆婆低声说道:“姑娘,咱们……”

    红衣女子冷冷接道:“我说得很清楚了,你没有听到吗?”

    岳秀望着那红衣女子的背影,道:“咱们也动身吧!”

    那红衣女子一走,另外一批人马和那金面大汉等,也悄然离去。

    他们来的轰轰烈烈,走的却悄无声息。

    那红衣女子离开茶棚,马车直登上官道,飞驰而去。谭云立刻下令,准备出动。

    岳秀一直静静地看着,看到了马车行动,才一拉谭云,两个人同时坐上一辆车。

    谭云道:“岳兄,那红衣女子是不是龙风会中人?”

    岳秀道:“我看很可能,至少她和龙风会有关。”

    谭云道:“她受到挫败之后,龙凤会应该有所警惕,但不知他们是否还会在途中拦劫咱们?”

    岳秀道:“会!我想他们还会有很多次的行动,谭兄,这不过是刚刚开始罢了。”

    谭云道:“岳兄,咱们如是不拿出一些手段,让他们见识、见识,只怕他们不会善罢甘休。”

    岳秀沉吟了一阵,道:“如是情势迫得咱们非要杀人不可,那也是没有法子的事,但能不伤人,最好是不要流血,须知咱们是堂堂正正的官府人物,如是沿途杀了很多人,对七王爷而言,岂不是一桩很为难的事。”

    谭云道:“这一点,兄弟倒未想到。”

    岳秀笑一笑,道:“谭兄,但兄弟也并非是主张纵恶,如是他们明火执杖,硬劫篷车,构成了可杀之罪,咱们就放手施为。”

    谭云道:“对!恩威并济,对那些冥顽不灵之徒,也只有杀之示警了。”

    篷车又行了数十里,已是太阳快下山的时分。

    一道土坡岭,横拦去路。

    谭云的随行家将,分走在篷车头尾。

    这些人都是久年在江湖走动的人,行近土岭,立刻感觉不对。

    原来那土岭前丈许处,插着一面铜牌,上面画着一个骷髅头。

    当先带路的家将,挥手示意篷车停下,立刻勒缰停下,直奔谭云乘坐的篷车前面。

    其实不用他通报,篷车已停,谭云已当先下车。

    群豪鱼贯离开了篷车。

    家将一欠身,道:“二少爷,骷髅铜牌拦道。”

    谭云哦了一声,道:“准备迎敌!”

    人却大步行近铜牌。

    岳秀、朱奇等也鱼贯跟去。

    铜牌大于面盆,挂在一杆梨花枪上,竖立道旁。

    回顾了岳秀一眼,谭云低声说道:“岳兄,这骷髅铜牌,还有一个另外的名字。”

    岳秀道:“什么名字?”

    谭云道:“叫做死亡的标识!”

    岳秀道:“谭兄对这铜牌的来历,是否很清楚?”

    谭云道:“兄弟只是听人约略的说过,对于详细内情,我还不太了解……”

    谭云道:“朱兄以你江湖阅历之丰,在场者无出其右,对这骷髅铜牌的来历,大概知道了。”

    朱奇道:“略知一二,这骷髅铜牌在江湖上出现的次数不多,所以,江湖上对他们的来龙去脉,还不太清楚。”

    岳秀道:“这骷髅铜牌,和龙凤会也有关系吗?”

    朱奇道:“应该是没有关系。”

    岳秀道:“这就叫人不解了,七王爷不会得罪这样多江湖人,尤其是一个不常在江湖上出现的组合。”

    朱奇道:“这骷髅铜牌,又号称死亡标识,那是一般江湖人对这骷髅铜牌的称呼,因为见到过铜牌的人,没有一个会活得下去。”

    岳秀道:“真有这样厉害吗?”

    朱奇道:“过去确然如此,因为它不常在江湖上出现,所以,并未在江湖上造成大多的纷争。”

    岳秀沉吟了一阵,道:“他们的组合,有一个特殊的称呼吗?”

    朱奇道:“有!好像叫作骷髅教。”

    岳秀道:“这么说来,他们也是受了龙凤会的利用了。”

    谭云道:“这真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龙凤会有什么力量,能够把骷髅教中的人,也安排的和咱们作对。”

    岳秀道:“朱兄,你知道骷髅教,有什么特殊的杀人方法吗?”

    朱奇道:“似乎是有一种很特殊的方法,不过是什么方法,咱们就无法知道了,凡是见过那骷髅铜牌的人,很少能够逃得性命。”

    岳秀道:“如若无人能逃得性命,这骷髅铜牌,被称作死亡标识的事,别人又怎会知晓的呢?”

    朱奇道:“公子说的有理,如若无人能在骷髅铜牌下逃得性命,这骷髅铜牌怎会传出死亡标识之称。”

    岳秀淡淡一笑,道:“今天,我倒要见识一下,这死亡的标识,如何能叫人死亡。”

    唐啸道:“这牌子挂在路中,讨厌的很,把它除去算了。”

    伸手向铜牌抓去。

    只听一个急促的声音喝道:“不要动它。”

    唐啸手已接近了铜牌,闻声收住了右手。

    回头看去,只见说话的,竟是毒手郎中马鹏。

    唐啸停下了手,缓缓说道:“铜牌上可是有毒?”

    马鹏道:“不错,有毒。”

    大步行近铜牌,伸手在地上,扫起几只蚂蚁,投在铜牌之上。

    蚂蚁落地,身子忽然挣动了一下,翻转身子死去。

    马鹏摇摇头道:“好厉害的毒药。”

    唐啸道:“我明白了,这骷髅铜牌,所以被人称为死亡的标识,就是因为上面涂有剧烈之毒。”

    马鹏四顾了一眼,道:“除了这铜牌上的剧毒之外,前面一片大道上,全都布满了奇毒。”

    岳秀一皱眉头,道:“那是说,咱们只要踏在那片土地之上,就要中毒死亡吗?”

    马鹏道:“到目下为止,在下还未瞧出这毒药的来路。”

    岳秀道:“此刻,咱们应该如何?”

    马鹏沉吟了一阵,道:“最好的办法,咱们是绕道而过。”

    岳秀道:“咱们这多车辆,如何能够改道呢?”

    马鹏道:“那么,只有在下去试试毒性了。”

    岳秀道:“试出来又能如何?”

    马鹏道:“在下带了不少药材,也许能很快的配出解毒之物。”

    岳秀道:“对方只是为了加害咱们,在大道中布下奇毒,所以,咱们不能退避,而且,要想法子扫除奇毒。”

    马鹏一躬身道:“在下尽力而为。”

    谭云轻轻吁一口气,道:“马鹏如需助手,请先吩咐一声。”

    马鹏探手从怀中摸出一个玉瓶,打开瓶塞,道:“这玉瓶之中的丹丸,名为避一毒,一般的毒性,都可避过,但能不能避过这死亡标志的毒性,在下就无法预料了。”

    倒出丹丸,每人送了一粒,接道:“含在口中,可避毒性侵入,咱们到前面看看。”

    谭云回顾墨、白双龙和杨玉燕一眼,道:“两位和杨姑娘,看守篷车,朱、唐二位,和欧阳兄随同马兄,到前面瞧瞧。”

    岳秀道:“这骷髅铜牌,挂在道中,太过惹人注目,唐啸去把它埋起来。”

    口中说话,右手一扬,一道寒芒直射过去。

    有如一道锋利的钢铲,削了过去,那挂着铜牌的梨化枪,突然倒了下去。

    寒芒一闪而逝,场中人大都未看清楚岳秀用的什么兵刃,竟然能一击之下,把那坚木作成的梨花枪杆,削倒在地上。

    唐啸快步行去,挥动手中的阎罗判,掘起泥上,把整个的梨花枪连同骷髅铜牌埋了起来。

    他在埋枪的时间中,瞥见土中有一把长不过四寸的无柄短剑,随手捡了起来,藏在袖中。

    马鹏道:“在下走前面。”举步行去。

    谭云抢快一步,和马鹏并肩而行。

    唐啸、朱奇,紧迫在两人身后,欧阳俊和岳秀走在最后。

    登上上岗,果然是一道很险恶的行程,两面土壁削立,高过五丈,中间是一条大路。

    马鹏摇摇头,示意谭云停下,独自向前走去。

    这一段土壁挟峙的官道,大约有二十余丈,马鹏行约五丈,就停了下来,跟着蹲在地上查看了一阵,重行返回,道:“咱们没有猜错,果然布下了奇毒。”

    谭云道:“马兄能够解去么?”

    马鹏道:“只有两个办法,毒粉已混入了尘土之中,一是用水冲,使尘不扬,一是用土把它埋起来。”

    谭云道:“由两侧峭壁,推下泥土,可以掩去这条官道,但如想去找些水来,只怕不是易事。”

    岳秀沉吟一阵,道:“他们既在此布下奇毒,应该派有看守之人才是。”

    马鹏流目四顾一眼,道:“不错,如若他布下这陷阱没有看守之人,似乎也用不着在道中,安排一个骷髅铜牌了。”

    谭云道:“把骷髅铜牌,插在那里,反使咱们提高了警觉之心,岂不是对咱们有了帮助吗?”

    马鹏道:“用毒的高才,大都自负自己的用毒手段,天下第一,这也许是他挂起骷髅铜牌的道理。”

    岳秀低声道:“这么说,他应该藏在附近了。”

    马鹏道:“照常理推论,应该如此。”

    岳秀道:“如若他留在此地,应该不会离此很远了。”

    马鹏道:“是!他如留下来,定然会留在能目睹咱们中毒的地方。”

    岳秀道:“马鹏,你能不能看出来,这些毒药,布于地上多久时间了。”

    马鹏道:“不太久,不足一个时辰。”

    岳秀目光一掠车首土崖壁上一片草丛,道:“如是有人藏在那片草丛之中,居高临下,是否可以看清楚这里的一举一动呢?”

    马鹏道:“应该可以。”

    岳秀提高了声音,道:“好!咱们先把上崖草丛处那片地方包围起来。”

    这几句话说的声音很高,如是草丛之中有人,也该听得十分清楚了。

    果然,草丛中传出了一声冷笑,一条人影,由那片草丛中飞了起来,直坠而下,距地面丈余左右时,忽的一个挺身,头上脚下,轻飘飘地落在实地上。

    那是个五旬左右的者者,穿一身黑色生丝的衣服,手中执着一把形如拐杖,但顶上却有一个骷髅头。

    朱奇低声道:“骷髅杖,这人正是骷髅教中的人。”

    岳秀道:“能不能看出他的身份?”

    朱奇道:“骷髅教在江湖上出现的次数不多,所以江湖上对它的了解也不多,不过根据一般江湖土的习俗,手中兵刃,一下子能表明出他的身份来历,不是掌门身份,至少也是能够代表该门户的高手。”

    岳秀点点头,道:“马鹏,问问他是什么身份?”

    马鹏应了一声,一拱手,道:“在下毒手郎中马鹏,阁下怎么称呼?”

    那老者道:“老夫任上人。”

    马鹏道:“原来是任兄。”

    任上人道:“用不着称兄道弟,任某人不吃这个。”

    第十九回赌场争艳

    马鹏淡淡一笑,道:“在下见识过阁下布设的毒药了。”

    任上人道:“见识过又怎样?你不敢走过去,是吗?”

    马鹏冷笑一声,道:“马某人如是能走过去,阁下又怎么说?”

    任上人哈哈一笑,道:“马鹏,听说你是当今江湖上第一流的用毒高手,走过老夫布下的毒区,也算不得什么惊人的本领,不过你能过去就可以和老夫比试一下了。”

    马鹏道:“比试什么?”

    任上人道:“比试用毒!”

    马鹏道:“阁下能不能说得清楚一些?”

    任上人道:“可以,老夫拿一粒毒药给你吃下,自然老夫也吃下了你一块毒药。”

    马鹏道:“看咱们谁能把谁毒死?”

    任上人道:“正是如此,你敢不敢答应?”

    马鹏道:“为什么不敢,不过在下也有条件。”

    任上人道:“你说,只要有理,老夫就可答应。”

    马鹏道:“你先撤了布下的奇毒,咱们再比试用毒之能。”

    任上人道:“你能走过来,老夫就撤去布下的毒如何?”

    马鹏道:“我在经过这毒区之时,阁下会不会下手攻袭?”

    任上人道:“不会。”

    马鹏探手从怀中取出两个玉瓶,分别倒出两种颜色完全不同的药物吞下去。

    岳秀低声道:“马兄,你能够撑得住吗?”

    马鹏笑一笑,道:“主人放心,当今之世,能够毒死我马鹏的药物,却也没有几样。”

    岳秀点点头,高声说道:“两位既都是用毒高手,自愿在用毒上一较高下,是出自两位的同意,但在下希望两位能够保持君子之风,只较毒技,不许暗算。”

    任上人道:“你是什么人?”

    岳秀道:“在下岳秀。”

    任上人道:“你就是岳秀?”

    岳秀道:“不错,阁下可是早知在下的姓名了?”

    任上人冷冷说道:“一个后生小子,老夫从未听人说过。”

    岳秀淡淡一笑,道:“你可以逞口舌之利,但却不能暗中算计人,在下丑话说在前面,哪一个如要施暗计时,可别怪我岳某人的手段毒辣。”

    任上人冷笑道:“好大的口气,你可敢先和老夫一较毒技。”

    岳秀道:“一人所学,有长有短,互较毒技一事,在下恕不奉陪,何况,你纵然一身毒功,也未必就真能伤人。”

    任上人怒道:“你敢轻视者夫,我要先教训你一顿。”

    岳秀道:“很好!你不信么?何不试试看你能不能伤得了我?”

    任上人怒道:“马鹏,咱们先停,我先对付了这姓岳的小子,咱们再较毒技。”

    任上人已大步行了过来。

    马鹏沉声道:“此人毒技,非同小可,主人要多多小心。”

    岳秀道:“我会小心。”

    就在两人说几句话的工夫,任上人已到两丈左右处,右手一扬,一道如云烟的白气,直射过来。

    马鹏道:“快些躲开,这是天下驰名的五毒粉……”

    未待马鹏的话完,岳秀已举起右手,一掌拍出。

    一股强烈的掌风,直向那白烟撞了过去。

    一道激射而来的白色烟气,被岳秀一掌给震的散成了一片,反向任上人撞了过去。

    任上人大吃了一惊,一个翻身,倒跃而退,避开了那反击过来的烟气粉未。

    岳秀冷笑一声,道:“阁下不过如此,如是还不知天高地厚,我就立刻施下毒手,叫你变成一个残废之身。”

    目睹岳秀一掌的威势,任上人竟有些惊讶莫名,呆呆地望着岳秀出神。

    马鹏突然大声喝道:“在下行过了这片毒区之后,希望你任兄也能够信守约言。”

    突然举步向前行去。

    任上人没有阻止,也没有出言多问。

    马鹏举动很快,不过片刻工夫,已然行过了那片毒区。

    任上人道:“看来,毒手郎中之名,果不虚传。”

    马鹏道:“夸奖,夸奖,阁下可履行约言了吧!”

    任上人道:“咱们还未赌完。”

    马鹏道:“咱们一件一件的算吧!你先撒了毒区。”

    任上人道:“好吧!”

    只见他伸手从身上的革囊中,取出一把白色的药粉,挥手撤在地上。

    他边走边撒,很快的走完全程。

    岳秀一皱眉头道:“马兄,他是在除毒呢?还是在布毒。”

    马鹏还未来得及答话,任上人已然走了回来,道:“毒性已除,你可要检查一下?”

    岳秀道:“你刚才撒下的白色粉未,是什么?”

    任上人道:“是一种很强烈的毒药。”

    岳秀道:“那是说,阁下不但没有除去毒药,反而又加了毒粉是吗?”

    任上人道:“没有另外一种方法,能够切底的除去了这些地上毒粉,除了在下用的办法之外。”

    岳秀道:“阁下用的什么方法?”

    任上人道:“这叫作以毒化毒。”

    岳秀道:“马兄,能不能查出来,看看毒性可否已解?”

    马鹏应了一声,伏下身去,仔细的检查了一下,道:“这是相克之毒,两毒相和,毒性已经失效了。”

    岳秀点点头,道:“马鹏,是不是天下的人,都可能被药物所毒。”

    马鹏道:“听说一个人如若能练成金刚不坏之身,就不怕毒物伤害,不过,古往今来许多年,从没有听说过有人练成了金刚不坏之身。”

    岳秀淡淡一笑,道:“我练成了金刚不坏之身,但也不怕毒药伤害,你下去休息去吧!”

    马鹏呆了一呆道:“这个,这个……”

    任上人冷笑一声,道:“姓马的,你可是敢和我比试?”

    马鹏道:“我为什么不敢。”

    任上人道:“好!咱们立刻试过。”

    岳秀一皱眉头,正想出言喝止,马鹏已抢先说道:“公子,咱们用毒的,有用毒的行规,在下既然答应了和人家比试用毒,那就非比不可。”

    岳秀道:“哦!”

    任上人道:“咱们如何一个比法?”

    马鹏道:“刚才是阁下提出来的,现在,该我提出办法了。”

    任上人道:“只要在用毒的范围之内,但凭吩咐。”

    马鹏道:“那很好!咱们先比试吃毒如何?”

    伸手从怀中摸出了一个玉瓶,倒了两粒药物放在掌心之上,接道:“这两粒药物,都是穿肠奇毒,咱们各自服用一粒如何?”

    任上人双目盯注在马鹏的掌心之上,瞧了一阵,道:“好!”伸手取过一粒药物。

    马鹏望望手中余下的一粒丹丸,道:“阁下选好了?”

    任上人道:“不错。”

    马鹏一举手,把药物吞入了腹中。

    任上人道:“可不可以先服下一粒解药?”

    马鹏摇摇头道:“不可以。”

    任上人道:“不行就不行,我不信你姓马的能配出毒死我的药物。”

    张口把药物吞下。

    马鹏道:“现在,咱们站着等候死亡了。”

    任上人道:“要等候多少时间,咱们才能毒发?”

    马鹏道:“大约需要一顿饭工夫左右。”

    一顿饭的时间过去了,双方竟然是都无损伤。

    任上人突然轻轻咳了一声,道:“马鹏,时间到了。”

    马鹏道:“到了,阁下有什么新的打算”

    任上人道:“咱们较量两阵,彼此都未胜败,对么?”

    马鹏道:“不错,任兄可是准备再比一种?”

    任上人道:“兄弟正有此意。”

    两人比了两阵之后,彼此都有了惺惺相惜之心。

    马鹏道:“任兄吩咐。”

    任上人道:“第三阵,咱们比赛毒刀刺身,兄弟有两把刀,都经过剧毒淬炼,咱们各自把手臂上刺它一刀,一定要割破肌肤,见血才止。”

    马鹏道:“刀由任兄出,但兄弟却有选择的权利。”

    任上人道:“那是自然。”

    伸手在怀中取出了两把毒刀。

    日光下,只见刀身上泛起了一片蓝汪汪的颜色。

    谁都可看得出来,那刀身经过剧毒淬炼过。

    任上人将两把毒刀,平放地上,然后,向后退了五步,道:“马兄选刀。”

    马鹏伸手捡起了左首的毒刀,接道:“任兄先请。”

    任上人冷笑一声,举刀在右臂上划了一刀。

    锋利的刀锋,划破肌肤,一道两三寸的伤口,涌出了鲜血。

    马鹏举起毒刀,道:“任兄,该兄弟问问你了,你是否早已服过了解毒物?”

    任上人道:“没有,兄弟也是第一次以毒刀伤肌肤。”

    马鹏道:“就兄弟所知,毒性渗入血液之中,比吞入腹中更为难医。”

    马鹏冷笑一声,卷起衣袖,也在左臂上划了一刀。

    任上人道:“好!咱们等一盏茶工夫,如若咱们都没有中毒之徽,马兄请再出一个题目,咱们比过。”

    马鹏道:“姓任的,咱们是不是定要比个生死出来?”

    任上人道:“是!咱们总要比倒一个!”

    马鹏道:“兄弟希望你老兄先死!”

    马鹏闭上嘴已,不再讲话。

    任上人也突然闭上了嘴巴!

    场中忽然间静了下去,静的听不到一点声息。

    但岳秀,谭云等在场之人,都已经瞧出了情势不对。

    只贝两人头上,开始滚落下汗水,脸色也开始转变。

    任上人脸上一片惨白,白的不见一点血色。

    马鹏的脸上一片黄,黄的像一片土。

    但有一点,两人是完全相同,那就是两人头上的汗珠儿,愈来愈大了。

    岳秀心弦微微震动,口齿启动,欲言又止。

    马鹏轻轻咳了一声,道:“任兄,你怎样了?”

    任上人道;“你的药很毒,也很强烈,在下已感觉到快要支持不住了。现在,咱们是不是要吃下去一点解药?”

    马鹏道:“怎么一个吃法?”

    任上人道:“咱们各吃各的解药,看看谁能支持下去。”

    马鹏道:“如是咱们两个都支持不下去呢?”

    任上人道:“那只好同归于尽了。”

    马鹏笑一笑道:“我要他们先杀了你,在你身上找出解药。”

    任上人道:“什么解药?”

    马鹏道:“自然是你毒刀上的解药,因为我自己的药,一定毒不死我。”

    任上人冷冷说道:“杀我之后,你再从我身上找出解药自救,那岂不是太过卑下的手段。”

    马鹏道:“我毒手郎中,本来就不是什么君子人物。”

    任上人冷哼一声道:“就算你们杀了我,你们也无法平安的活下去。”

    马鹏道:“那是以后的事……”

    马鹏道:“兄弟觉着任兄用毒之能,仅能列入第二名高手/任上人道:“笑话,我党着应该是两个第一。”

    马鹏道:“那是说,你把兄弟也排作第一名了。…

    任上人道:“不错。…

    马鹏微微一笑道:“如是咱们死了,岂不是可惜的很。”

    任上人道:“所以咱们最好都别死。”

    马鹏这些日子中,跟着岳秀,学了不少为人之道。

    右手一抬,把一粒药物投了过去,道:“任兄,你如是不想死,那就快把这粒药物服下。”

    任上人伸手接过,吞了下去,双目圆睁,盯注在马鹏的脸上瞧了一阵,道:“马兄,你是不是快死了。”

    马鹏道:“不要紧,兄弟还可以撑下去。”

    任上人道:“啊!你是不是很想死呢?”

    马鹏道:“不想死。”

    任上人霍然站起身子道:“马兄,在下要走了。”

    马鹏道:“尽管请便,恕兄弟不送了。”

    任上人淡淡一笑,果然转身向前行去。

    谭云双眉耸动,俊目放光,似乎是立刻就要出手。

    但却被马鹏示意阻止。

    任上人步行甚快,片刻之后,走的没有影儿。

    岳秀道:“马鹏,你伤势如何?”

    马鹏站起身子,微微一笑,道:“在下很好。”

    岳秀怔一怔,道:“你没有受伤。”

    马鹏道:“有!我自己服下的毒药很毒,但被任上人刀上的毒药把毒性中和了。”

    岳秀轻轻叹息一声,道:“马鹏,告诉我实话,你是否中了毒?”

    马鹏道:“有,不过已过了危险期,目下身上残存了一些毒物,只要一些时间,属下自信可以慢慢化去。”

    岳秀道:“任上人呢?”马鹏道:“和我一样。”

    岳秀道:“两位互较毒技,分出了胜负没有?”

    马鹏道:“我们平分秋色。”

    岳秀道:“现在咱们应该如何?”

    马鹏道:“如是兄弟没有想错,咱们已算过了这一关。”

    岳秀道:“哦!”

    马鹏道:“属下先过去看看,是否还留有残毒。”

    举步向前行去。

    片刻之后,马鹏去而复返,道:“咱们可以走了。”

    谭云招呼篷车,一路行了过去,果然是没有发生事故。

    越过了这片毒区,篷车加快了北上速度。

    岳秀和马鹏同乘一车,一路嘱咐马鹏,要他好好保重身体。

    这一阵晓行夜宿,一路上马鹏不停的服用药物,费时十余日,才算把身上残存的毒性完全消去。

    这时,过了黄河,篷车继续北上。

    出于意外的平静,反使谭云有些忐忑不安,低声对岳秀说道:“岳兄,这一阵太平静了,有些出人意外。”

    岳秀点点头,道:“平静的确有点出人意外,不过我相信道途中,还会有一两次意外的变化。”

    谭云轻吁一口气道:“兄弟一向在江南道上走动,中原一带曾经来过一次,但却未过黄河,对这一带的形势兄弟一无所知。”

    谭云和岳秀经常变换座车,这当儿,两人都坐上七王爷朱毅的车中。

    真正的七王爷,穿着一袭青衫,脸上也经过适当的易容,也经常变换乘坐的车位。

    表面上看,那身着黄袍,冒替七王爷身份的人,才受到了很严密的保护。

    朱毅掀开车帘,打量了一下北国的风光,笑道:“这地方我倒来过多次,再有数天行程,咱们就到达京城了。”

    谭云低声道:“王爷,这一带的山川形势如何?”

    朱毅道:“燕赵形势不若江南平坦,任何地方都可以隐藏埋伏,不过此地已近京界,只怕侍卫宫中人不允许他们在此地活动。”

    岳秀道:“大哥,如是龙凤会很怕侍卫宫中人,他们早就不敢侵入王府了。”

    朱毅道:“再有两三天,兼程急进就可进入京界范围之内,他们如若是还没有行动,大概不会下手了。”

    岳秀轻轻叹息一声,道:“大哥,我倒不耽心他们在途中拦劫,那是明抢、明刀的硬拼,我耽心的是他们在京城中对咱们下手。”

    朱毅道:“你是说他们在天子脚下动手?”

    岳秀沉吟了一阵,笑道:“大哥,如是兄弟推断的不错,他们大概不会在途中下手了。”

    朱毅道:“这么说来,他们准备在京里下手?”

    岳秀道:“大概是不会错了。”

    朱毅道:“兄弟,你看小兄应该如何?”

    岳秀道:“小弟的意思是大哥人京之后,最好还是把身份蔽密起来,提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