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射日神剑

第 43 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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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里不知通往何处?”

    在这石碑的前面,放着一块巨大的花纹大理石,像是天然形成的一把椅子,在上面刻着“剑神宝位”四字。

    吕人杰和白长虹闪身落下马来,对这里附近的形势略略一看,只见在路旁有一座小小的酒楼,大概是专供旅人歇脚的地方,做的是独家生意。

    白长虹一见那“剑神宝位”四字,不觉有一股雄心壮志自心底漾起,幻想着一个人被天下群雄尊为剑神时那种威风,他终究是小孩心性,眉毛一舒,道:“大哥,你看我像不像剑神?”

    他好玩的在那石位上一坐,摆出一股凛然之色。

    吕人杰看得大笑,道:“不错,不错,你果然有那么一点味道。”

    他这一畅声大笑,可惊动了酒楼里的人,许多只眼睛都望着这两个年轻人,有的显出不高兴的神情,甚至於还有人自人群中走出来。

    首先走出来的是一个手拿锄头的农夫,年纪倒是不小,颔下蓄着两绺胡髯,他摇摇晃晃地行来,哈哈笑道:“剑主之位放在这里已五十年,还没有人敢坐在上面,想不到老夫在有生之日能亲眼看见有人坐在上面,这可真是一件大事!”

    吕人杰一看这个荷锄的老农脸上一片和善,不似有意刁难的宵小,急忙向这个老农夫一抱拳,道:“先生请了,我这位兄弟年幼好玩,不懂此事,在上面坐了一坐,请先生看在小的薄面上……”这是很客气的低声下气了,满以为这事可以算了,哪晓得这个老农突然将面色一沉,冷冷地道:“我看二位身配长剑,气宇不凡,一定是剑道上的高手,否则那敢这样目中无人的公然坐上那里……”吕人杰一楞,道:“先生此言差矣,我兄弟只是书生,这次携手出外游历,只是想增长一点见识,哪里敢称剑道高手,至於武技么?我兄弟一窍不通,身上所配长剑只不过是壮壮声势,先生是明眼人,该不需我兄弟再作解释……”这老农的脸色稍稍松弛了一点,道:“剑神之位神圣至尊,你那位幼弟既然是无意冒犯,那就请二位将身上长剑留在这里,放在剑位之上,表示自己的无知,朝剑位上磕三个头也就算了!”

    忘情剑客白长虹和吕人杰的神色同时大变,没有料到这个农夫这样不讲理,白长虹正想发作,吕人杰已向他一施眼色,那眼神中有一种奇异之色。

    吕人杰向前一跨步,道:“这就难了,我兄弟身上宝剑都是父母所赐,不敢轻易解下,先生这种要求,未免使我兄弟为难。”

    这老农怒冲冲地道:“这样总此你俩丢掉性命要好,不论你俩身上的宝剑是谁所赐,今天是留定了,还有磕头道歉这两样少了一样都不行!”

    他气愤地道:“这样对你已经很客气了,要是换了别人,恐怕早就横尸在地,血溅七尺了!”

    吕人杰摇摇头道:“这真使我兄弟为难,留剑磕头在我兄弟说起是件难事,我兄弟上跪天下跪地,在家跪父母,出外要我们跪块不懂事的石头,那就太说不过去了!”

    这老农夫见这两个年轻人嘴里虽然说得诚恳,脸上却没有丝毫畏惧之色,不禁楞了楞,道:“这总比要你们俩人的生命要轻松多了!”

    吕人杰淡淡地道:“我们还是想别的办法解决吧,这两桩俱免……”“不行!”

    这农夫坚决的道:“除非你俩露两手,看看有没有资格沾那宝座一下?”

    他脸上杀机一涌,顿时失去原先和善的神情。

    白长虹斜睨了他一眼,道:“怎么样才算是有资格?怎么样是没有资格?”

    这老农夫目光一闪,诡秘的道:“很简单,这里会施剑的人很多,二位只要将这些人一一打发掉,这事自然就没有人敢向二位追究!”

    他诧异的望着忘情剑客白长虹,道:“看你的样子好像还有两下子!”

    白长虹神情一冷,道:“谈到剑术嘛,在下倒还学过两天,不过花拳绣腿,好看不好用,如果你一定要看,在下只好请先生指教……”吕人杰唯恐忘情剑客白长虹将身份暴露出来,惹上一身无谓的麻烦,他心中另有打算,身形一晃,道:“弟弟,我们是出来玩的,不是来打架的,凭我们这点功夫哪敢在这位先生面前耍,我看还是免了!”

    “嘿!”这老农夫冷笑道:“你说的真轻松,这么简单就算了,小兄弟,剑门关可不同於在你老家,要想轻轻松松的过去可不简单!”

    吕人杰人拱手道:“这位先生如何称呼呢?听你口气好像是武林前辈!”

    “那倒不敢当。”这老农嘿嘿笑道:“我这种田的只不过练过几天庄稼把式,在这儿人们都叫我怪樵老李,偶而在此做点小生意。”

    吕人杰心神剧烈的一颤,脑海中立时忆起一个人来,他在怪樵老李身上仔细打量一番,暗暗地奇怪,疑道:“前辈连身份都改了,我常听家父说武林中有个李二农,虽然一身樵夫打扮,却是一个剑术名家。”

    怪樵老李神情一变,道:“令尊是谁?”

    吕人杰摇摇头道:“子忌父讳,还是不提罢了!”

    怪樵老李冷冷地道:“你不说我也有办法知道你是谁?小兄弟,我怪樵老李确实就是李二农,现在你拔剑吧,三招之内我要你显出原形……”吕人杰急得一摇手道:“这不行,小的确实不会剑术!”

    “混蛋!”

    怪樵老李出口叱道:“信口胡说,你不会剑术干么要将长剑挂在身上,这简直是想欺骗我老李了,小兄弟,我不愿以大压小,你还是先动手……”白长虹气得神情一变,道:“大哥,这个老东西太气人了,我来教训他!”

    “咻!”一缕寒光自他手中抖颤而出,在空中轻轻一晃,剑影缭空颤起,喳地一声,长剑一闪,又归回剑鞘之中,凛然望着怪樵老李。

    “嘿!”怪樵老李嘿地冷笑道:“你怎么不动手?”

    剑客白长虹不屑的道:“你还要我动手么?朋友,你刚才已经在我剑底下逃过一命了,如果不是念在我们没有怨仇的份上,你可能早就躺下了!”

    怪樵老李神色大惊,只觉眼前有东西飘下来,他伸手一接,顿时大骇,只见一绺眉毛根根掉在手上,他吓得连着倒退七、八步,居然冒出一身冷汗,对方出手太快了,快得连他都没看出个所以然,正如对方所说,若不是对方手下留情,此时自己可能早就躺下了。

    他颤声道:“你……”

    白长虹冷冷地道:“阁下还想要将我的长剑留下么?我看你没有这个本事吧。”

    他冷漠地笑了笑,回身和吕人杰向前行去。

    怪樵老李做梦也没料到自己还没出手,便栽在对方的手中,他像是咽不下这口气一样,大喝一声,道:“朋友,站住!”

    白长虹回身冷冷地道:“怎么?阁下还要较量。”

    怪樵老李将身上外衫一撕,露出里面绣着一柄银色的小剑,那所绣的剑式,与吕人杰手中所有的一样,怪樵老李冷冷地道:“朋友,你先看清楚我是什么人再撒野!”

    “哼!”一声冷哼白酒楼里传了出来,一个冷漠的黑髯老人面寒如铁的走了过来,怒冲冲地瞪着怪樵老李,道:“老李,你的胆子好大!”

    怪樵老李一楞,道:“周兄……”

    黑髯老人冷冰冰地道:“谁叫你将身份暴露出来的?嗯!堡主是怎么交待的,你的职务是看守剑门关,没人要你见人就表明身份!”

    怪樵老李吓得全身大颤,道:“周兄,我错了!”

    黑髯老人冷笑道:“错了也不行,你还是回去和堡主解释吧,我无法替你作主,现在身份既已表明了,这两个人该怎么发落,你心里大概也很明白吧!”

    怪樵老李颤声道:“我知道,周兄,请你多说些好话。”

    他恨死了忘情剑客白长虹,手臂轻轻一抬,将那把铁锄扬在手中,向身后几个汉子一施眼色,叱道:“给我擒下他们!”

    吕人杰冷冷地道:“朋友,你们似乎不需要动用这么多人手吧!”

    他一见有几个汉子正挥剑向自己这边扑来,顿时有一股杀气涌现眉梢,挥手一掌击倒三个。

    “呃!”

    这三个汉子在地上一滚,同时发出一声惨叫,几个翻滚后俱口吐鲜血而死。

    怪樵老李和那黑髯老人神情同时大变,没有料到吕人杰也是这么难对付,仅是一招出手,便连杀三个高手,这样下去,此地的高手岂不是俱要败在这两个不知来历的小子手中。

    黑髯老人沉声道:“朋友,以阁下这种身子,不会是无名之辈,我们剑门关的人轻易不和武林人物来往,你们来这里充英雄要身手,不会是没有原因的,如果是道上的朋友,不妨露露身份,我周大鲸必会好好接待,不会慢待二位!”

    吕人杰哈哈笑道:“周兄说哪里话,我兄弟俩只是路过这里,无意和阁下的好朋友起冲突,如果周兄肯放过我兄弟,在下感激不荆”周大鲸嘿嘿冷笑道:“朋友既然不愿意透露身份,区区自然不敢相强,至於这事么?嘿嘿,倒也不算什么大事,不过二位击毙我三位朋友,在下也不好回去交待,如果二位肯将姓名留下,我姓周的只要回去交待一声,便请二位上路!”

    吕人杰冷冷地道:“阁下只要记住在下姓吕就行了,至於你们放不放行,我相信周兄也是聪明人,说句狂话,凭贵朋友这点道行,还真难不倒我兄弟,你认为对么?”

    “当然,当然。”

    周大鲸连声道:“不过江湖上讲究的真才实学,以二位这种身手,我等自然是拦截不住,不过我得先告诉二位一声,我等只不过是马前小卒,以我们这种身手,连敝堡主的门槛都跨不进去,二位要想一走了之,恐怕没有这么容易!”

    白长虹冷笑道:“我兄弟并不想一走了之,阁下可以再邀请帮手,不过要找一些像样一点的,可不能再这样泄气!”

    周大鲸眉头一皱,冷哼道:“好,二位可以请了,我相信在二位还没走出剑门关之外,我们的人就会在前途等着二位!”

    吕人杰哈哈地道:“那我们在前面见了!”

    他和忘情剑客白长虹刚刚回过身去,只见在自己坐骑旁边,坐着一个浓眉狮鼻的道人,这道人身插长剑,双手合什,低垂双目,不言不动,好像在坐禅一样。

    吕人杰和白长虹同时一楞,暗中惊诧这个道人的功力,以两人目前的身手,居然会不知道这个道人何时来到身后,不但使他们一惊,就是周大鲸等也没有发现这个道人什么时候出现的,看他那种闲闲散散的样子,可知这个道人绝不是个简单的人物。

    吕人杰向白长虹示意,两人同时向前一跨步,伸手去抓自己的坐骑,哪知那两匹健壮的骠骑恍如钉在地上似的,动都不动一下,嘴里只是不停的吐着白沬。

    吕人杰哈哈笑道:“道长,你这一手可真够漂亮!”

    那道人依然是紧闭双目,恍若没有听见似的。

    吕人杰冷冷一笑,伸手在马背上一拍,那马突然悲鸣一声,扬起四蹄向前奔去。

    “砰!”

    那扬起的后蹄一脚踹在这道人的身上,发出一声大响,这个道人身子动也不动,没有受到丝毫损伤,而那个奔驰的巨马却翻出一丈之外,寂然不动。

    吕人杰神情大变,道:“道长好精湛的神功!”

    那道人淡淡地一笑,缓缓将双目启开,拍了拍身上的尘土,身形自地上斜跃而起,嘴唇轻启,怪笑道:“哪里,哪里,你们两个人也不错!”

    吕人杰寒着脸,道:“道长是哪一位?拦着我兄弟有何事见教?”

    这个人嘿嘿干笑道:“本道人姓尤,人称尤道长,二位朋友在剑门关大露神技,使本道看得技痒,想和二位讨教几手。”

    吕人杰愤怒地道:“我们和道长素不相识,根本无怨可结!道长这样蓄意刁难,莫不是看我兄弟好欺,嘿!道长,你可看错人了。”

    尤道长冷冷地道:“二位在这里连续杀死三个无辜的人,这又作何解释,难道二位自认为神功天下第一,便可随便杀人!”

    忘情剑客白长虹冷叱道:“你是存心找碴子来的?”

    尤道长哼了一声道:“不错,二位准备接招吧!”

    吕人杰身形斜跃,伸手拔出腰中长剑,道:“好,道长,在下倒要讨教讨教!”

    尤道长一见吕人杰掣出那一柄寒光四射的长剑,又摆出一个斜屈长剑的式子,顿知这个青年虽然年纪轻轻,却在剑道上下过一番功夫,仅从对方沉稳的架式上,已知遇上劲敌。

    他目中一寒,道:“你是哪一派的?”

    吕人杰冷冷地道:“我们兄弟都是家传武学,不属於任何一派,道长剑中高手,不会看不出我们的来历……”“嘿!”尤道长低喝一声,道:“小子,倒是狂妄的很!”

    吕人杰冷冷地道:“你也不含糊呀,能在举手之间将兄弟的坐骑点倒,这份功力也够惊人的了,道长,你说是么?”

    尤道长脸上一红,愤怒的大喝一声,一缕剑影脱鞘颤出,身形向前一跃,挥剑照着吕人杰的身上劈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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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章闪电神剑

    尤道长的剑法甚是精奇,出手的招式颇像出自武当派,吕人杰和他动手,一时之间还很难占到丝毫便宜,两人身形如风,出手如电,俱是狠辣的招式。

    吕人杰见到他剑法愈来愈像是武当派的招数,心中念头陡转,身形斜斜一跃,闪身退了出去,他诧异的道:“尤道长,你是武当派的?”

    尤道长身形一动,道:“不错,阁下那对照子倒是挺亮的!”

    吕人杰和武当派蓝风圣手是结义兄弟,一见尤道长是武当弟子,唯恐伤了双方的和气,遂客气的道:“道长可知贵派有个蓝风圣手?”

    蓝风圣手是武当派的俗家弟子,在武当后起之秀中可算是出类拔萃,最得正道所赞赏的一个年轻高手。

    尤道长一怔,道:“你认识蓝风?”

    吕人杰客气的一拱手,道:“那是在下结义兄长!”

    尤道长神情略异,目光朝怪樵老李和周大鲸瞥了一眼,他轻轻一抖长剑,身形向前连跨数步道:“若在私交方面,本道长可看在蓝风师弟的份上饶过你们一次,可是在公事方面,本道长却无法卖这个交情!”

    吕人杰一楞,道:“道长,你这是何苦?”

    尤道长这时有苦难言,他本身已非自由身,一切还得小心应付周围的剑堡高手,此事万一落在剑堡堡主耳中,说他和外敌勾结,这个罪名实在承受不起。

    他虽然有心放过白长虹和吕人杰,无奈怪樵老李和周大鲸随侍在侧,他只得一寒脸色,冷冷地道:“没有什么好说的,你们在这里连毙本道之友三人,此事万难干休,现在你还是准备动手吧!”

    吕人杰冷冷地道:“这么说道长也是剑堡中人了!”

    要知武当派自武当鼻祖张三丰立派至今,能有赫赫之名而历久不衰,在武功方面固然有其独到之处,可是历代所传下来的门规尤能约束门中弟子,而使武当弟子精神一致同心协力,才使武当派武学得以发扬光大,所以武当派弟子既入武当之门,绝无再改投别派之事发生,尤道长身为武当弟子,现在却为剑堡出力,若让武当派得悉,则尤道长便算叛派违规,将遭武当弟子大肆追捕返派,以正法令。

    尤道长深知此事之严重后果,他神情在一刹那间连变数次,一时骇得全身直颤,嘴唇启动,艰涩的道:“不是!”

    剑堡的人虽然不准轻易在江湖上暴露身份,但也不准轻易否认自己是剑堡的人。

    尤道长在左右为难的情形下公然否认不是,可见此人尚未忘本,只是如此一来,却将给他增加了不少的麻烦。

    吕人杰冷笑道:“道长既不是剑堡中人,何以替剑堡出头?”

    尤道长大吼道:“这是贫道的事,与你没有关系!”

    忘情剑客白长虹见尤道长口气不善,心里顿时大怒,他有意在这时露一手,将这些剑堡罗喽吓退,伸手一颤长剑,上前道:“穷道人,你神气什么?”

    尤道长正感左右为难,全身怒气没有地方发泄,一见忘情剑客白长虹向自己身前行来,大喝道:“小子,我要你死!”

    他在武当中也算是一把好手,抖剑一扬,一缕寒光卷起条条斑驳的光影,斜斜地罩向白长虹的身上。

    这时虽然满肚子怒气,尤道长却并没有杀死白长虹的意思,只不过是想让他略受点伤,自己好回去交待,哪知他这一招可算错了,白长虹早已得到剑道真髓,那身功夫已非普通一般高手,所以尤道长的剑势才发,白长虹身形已动。

    他将长剑在空中兜一大弧,剑刃陡地一翻,一股剑气带着一片寒光卷了过去,这招变化极快,快得使尤道长目乱神迷,几乎忘了攻击敌人。

    “叮叮!”一声清脆的响声,流滟的剑影突然一敛。

    尤道长面若死灰,呆呆的凝立在地上,手中的长剑这时仅剩下半截,另一截已不知落向何处。

    他吓得全身直颤,惊道:“阁下这种身手不会是无名之辈!”

    白长虹冷冷地道:“你猜错了,像我这点道行在我们家里还不算一回事,说句不好听的,我们家的守门童子都比我高明。”

    这只是随口唬唬尤道长,可是尤道长却认真了,他心中一凛,脑海中念头直转,在思索着白长虹是属於哪一家的弟子,不然口气怎会大的使人心寒,可是江湖上哪一家有这样高的武功呢?这倒是一件极令人费解的事。

    尤道长哦了一声,道:“阁下难道是传闻中的安太夫人的公子……”他也是听派中几个长老提起流传武林的神秘宗派“密宗闪电神剑”一派,见白长虹出手如电,颇像那个派中首领安太夫人的绝技,故误以为对方是安太夫人的公子。

    白长虹摇摇头,扬声道:“你如果从我出手的招式上去琢磨一下,也许你就会知道我是谁了!”

    尤道长这时可留上神了,他仔细朝对方手中长剑望去,心中陡地涌上一股冷气,颤声道:“射日神剑,射日神剑!”他颤抖的问道:“阁下是忘情剑客白长虹!”

    真是树的影,人的名,尤道长的话声甫出,周围的那些高手同时诧异的啊了一声,俱不自觉的倒退两步。

    白长虹淡淡地笑道:“你还不错,居然能够认出在下!道长,凭你这份眼力不愧是出自武当的高手,这样看来,你这几年来,在江湖上还没有白混!”

    双腮一红,尤道长尴尬的苦笑了一下,脸上立时浮现出一丝由衷的敬意,凝重的一拱手,道:“贫道失敬了,白少侠,请恕贫道有眼无珠!”

    两人这虽是第一次见面,但是尤道长心中那份敬意可说是打从心起,并无半丝虚伪,这也许是因为白长虹是个传奇性的神秘人物,本身的那些英勇事迹被一些夸大其辞所神化了,所以江湖上没有一个人不知道忘情剑客白长虹的大名,很多的人将他渲染的成为一个偶像,一个真正天地间的奇男子。

    吕人杰哈哈一笑道:“道长,我们可以走了么?”

    尤道长慎重的道:“二位的神功都是贫道所敬佩的,二位一定要走,贫道自然拦不住,可是贫道说句放肆的话,以二位这样的身手,在这里很难走出十里之外!”

    他语声略略一顿,道:“据贫道侧面察观,二位可能是冲着剑堡来的。”

    吕人杰颔首道:“道长果然好眼力,在下正是要去剑堡。”

    尤道长神情一变道:“二位可知剑堡在什么地方?”

    吕人杰冷冷地道:“这全要看道长的指示了,传闻剑堡就在这附近,如果我兄弟不跑冤枉路的话,我相信很快就能找到。”

    尤道长虽然不知这两个年轻高手为何要到剑堡去,心中却料到白长虹必是要去剑堡探查剑堡中的秘密,他脑海中意念一闪,问道:“二位千里迢迢赶来这里,找寻剑堡的方位,不知有何事?”

    这个尤道长不愧是老江湖,嘴里说得轻松,两只眼睛却紧紧的注定在白长虹和吕人杰的脸上,想从两人的神色上追寻出一丝端倪,看看到底是为了何事?

    吕人杰心里暗笑,嘴上却淡淡地道:“传闻剑堡主是一代之剑豪,天下英杰之首,我兄弟心里倾慕的紧,很想藉这次机会拜识一下他的风头……”“哦!”尤道长哦了一声道:“那倒是件难办的事,我等虽然与剑堡较为接近,却并不是真正剑堡中人,至於堡主是谁,连贫道都没见过。”

    白长虹冷笑道:“好狡猾的嘴脸!”

    尤道长神情大变,道:“你说什么?”

    白长虹没有理会,转身向吕人杰道:“大哥,我们走吧!”

    尤道长连着遭受两三次侮辱,心里着实十分恼火,但他是个极有涵养的人,心念一动,立时忍住了,他见忘情剑客白长虹和吕人杰向前行去,心里一急,道:“二位,请慢走一步!”

    “尤道长!”忽然酒楼里又走出一名中年文士和两名大汉。

    “花这么多工夫,和他们噜苏什么?”中年文士傲然道。

    尤道长正容道:“今日情形不同,有二位朋友必须接待……”那个中年文士淡淡的瞄了白长虹和吕人杰一眼,道:“什么人?你也未免太小题大作了!”

    言下大有不屑之意,这也难怪,以这个出名的江湖高手回旋风常德生在江湖上的地位,确实不曾将普通江湖人物放进眼里,尤其白长虹和吕人杰都是那么年轻,年轻的近乎小孩子,所以回旋风常德生会存轻视之心,根本没有将他们放在眼里。

    吕人杰只是冷笑,是一种沉默的抗议,而白长虹则是抬头望着空中的浮云,两个人那种高傲与倔强,使回旋风常德生有些受不了。

    他气得面上一冷,问道:“他们是什么人?”

    尤道长艰涩的道:“他们是……”

    忘情剑客白长虹突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冷漠的道:“在下姓白……”说着又将目光投落在遥远的空中,那份高傲与冷漠,恍如没有将世上任何人放在眼中,大有唯我独尊的豪放魄力,这种表情与口吻使所有的人神情都随之一变,可是却没有人敢表示出自己的不满,因为他们已知道他是谁了!

    回旋风常德生可忍受不了这样的傲慢与狂妄,他心中在暗暗地推想这个姓白的青年,可是搜尽枯肠也想不出江湖上哪一派有这样的弟子,当然,以他那份身手,是不会想到这个倔傲的青年便是名倾天下的忘情剑客。

    他嘿嘿冷笑道:“你姓白,没有听过……”白长虹望着碧蓝的空中,淡淡地道:“那是因为你孤闻寡陋,见识太少!”

    回旋风常德生双眉轻锁,道:“也许是的,看阁下这副德性还当真像个人似的,不过江湖上尽多是装扮成个人,而其实满肚子都是草包,白朋友我相信你不会是那一种人吧!”

    那种不屑隐含讥笑的口吻,当真不是一个人所能忍受的了的,可是忘情剑客白长虹在这一方面却显示出自己与众不同的性格,他没有气得脸色大变,也没有愤怒的扬声大吼,只是用那惯有的微笑朝回旋风常德生笑了笑,可是这嘴角上闪现出来的笑容却有种冰冷的寒意,冷的使所有的人全身泛起冷颤。

    因为这潇洒的一笑,所蕴含的冷酷,比那冻结的冰渣还要寒冷,看起来却像是一枝剑穿进回旋风常德生的心坎,使得他面容陡然罩上一层阴影。

    回旋风常德生不自觉的倒退几步,退到和他同来的那两个同伴身旁,似乎他的手已触摸到自己的剑柄上,那是含有防卫的意思在里面,因为这个青年所表现出耍狠的方式太令人寒心了,也太使人畏惧。

    白长虹仅是淡雅的笑了笑,道:“草包,哈哈!常朋友,你难道会是那种人么?我相信你更不会是,至少你还有点勇气,因为你还敢抓着你的剑柄,也许你不知道,有许多人在我面前连伸手作势的勇气都没有,他们只要见了我,会情不自禁的跪下去。”他好似开玩笑的一掀嘴角,又道:“我还相信你不会,对吗?你不会看见我就跪下去!”

    回旋风常德生的脸上像是正在变幻,因为他那剧烈抽搐的脸上表情,很快就让人察觉他心中的惊颤,谁都知道他的胆量已逐渐瓦解了!

    他故意的嘿地一笑,藉此壮壮自己的胆子,然后以非常有种的姿态向前走了一步,低沉的哼了一声,道:“白朋友,说这话不怕闪了舌头!”

    白长虹漠然道:“目前还不会,以后那得看说什么话了!”他长长了口气,脸上自始至终都含着笑意,淡然道:“常朋友,你的威风耍够了么?”

    无疑的,双方含有敌意的态度愈来愈浓了,这是个很难解开的场面,尤道长只得在旁边暗暗着急,却插不进一句话去,不时想过去解说一番,可惜这三个新来的高手没有人理会他,因为他们并不需要徵求他的意见。

    “大哥!”在回旋风常德生右边的那个汉子可开了腔,他满脸愤怒的大步踏出,一脸精悍阴冷的神色,他嘿嘿笑道:“大哥,这小子太下给我们面子了,我梅冬青可不信这个邪,今天倒要看看是哪方的朋友这样神气!”

    他朝白长虹一瞪眼,道:“嘿!你是那个娘肚子爬出来的?”

    白长虹回瞪了他一眼,道:“冲着你这一句话,我就得打你一个嘴巴子!”

    “叭!”

    清脆的响声陡地响起,梅冬青只觉身子一晃,脸上火辣辣的生疼,他气得张口喷出一口鲜血,当中还吐出两颗大门牙,那个恼火可真将这个不可一世的小子给气死了。

    但是最令人惊骇的,就是谁也没有看清楚忘情剑客白长虹是怎么出手的,仅见掌影一晃,梅冬青挨掌暴退,那份快速,简直不可思议。

    梅冬青一颤道:“你!”

    白长虹冷冷地道:“这是教训你嘴里不干净,以后小爷再听见你随口骂人,嘿,那个后果可要你自己负担,我相信再也不会有有这么轻的惩罚。”

    梅冬青在剑堡中虽然谈不上什么地位,比起剑门关这些人那又不知高明到什么程度,刚才由於一时大意,而糊涂的挨了一掌,那个难受比杀了他还要痛苦,他自觉自己无法丢得起这个人,总得想办法找回面子。

    他恨恨地大吼道:“你……你真有种,小子,我们后面可有得瞧了!”

    他正待出口大骂,突然想起忘情剑客白长虹刚才那幻化的一掌,也许白长虹那一掌表现得太漂亮,将这个正要骂人的小子骇得急忙收住了嘴恐怕自己再受侮辱……梅冬青伸手掣出长剑,狠狠的在空中劈出一剑,这只是向白长虹示威,让对方知道自己并不是好惹的。

    白长虹轻松的笑道:“只要有可瞧的玩意,我姓白的必定要看看,梅大英雄,你这手劈剑还真不错,可惜还没有四两花生重。”

    梅冬青气得大吼道:“放屁,大爷不信劈不死你!”

    白长虹的眉头一皱,道:“不信你可去问问那位道长,他会告诉你。”

    “什么?”梅冬青大声道:“你叫我去问问尤道长,他是什么东西,难道他还会此我高明,呸!我才不信这个邪……”他终於熬不住心里的闷葫芦,回身向尤道长问道:“尤宏,是你叫这小子对付我?”

    这种不礼貌的口吻,只要是有三分人性的人都会忍受不住,尤道长的脸色虽然大变,却有独到的涵养功夫,他恍如对这三个人非常畏惧,忍气吞声道:“没有,你不要听人家胡扯……”梅冬青嗯了一声,返身持剑向白长虹走来,沉喝道:“白小子,你太可恶了!”

    白长虹冷冷地道:“你呢?我看你更可恶,可恶的连狗都不会理你!”

    “嘿!”那沉闷的一声低喝,随着闪起的剑影传来,梅冬青的身子向前一进,抖手将长剑击出一个片浪花。

    这浪花共分十几点剑光聚集而成,嗤嗤的剑气刺耳布起,以裂山碎石的威势,攻向忘情剑客白长虹的身上。

    不要看他在盛怒当头,那手剑法却比武当派的尤道长不知要高明多少倍,虽仅一招就已显露出功力的深厚了。

    白长虹冷笑道:“你这是找死,没有人会同情你!”

    他的身躯陡地化作一缕轻烟,自对方颤起的锋刃边缘穿射而过,贴着对方的长剑掠身而落。

    他轻轻抽出射日神剑,大笑道:“你也看看我的了!”

    忘情剑客白长虹那身功夫,在江湖上已是顶尖的高手,他身形轻灵的跃起,手腕一翻挥剑击出。

    梅冬青眼前一花,对方身形已失,自己正在寻找之时,对方的长剑已斜斜扫了过来,他心中一寒,剧烈的颤了一颤,急忙扬剑迎了过去。

    叮的一声轻响,空中闪起数缕迸溅的星火,梅冬青吓得尖锐的大叫一声,神情惶悚的退了七、八步。

    他颤声道:“你是谁?”

    白长虹冷冷地道:“这与事情有什么关系呢?梅朋友,你是否还要动手?在下随时都奉陪……”声音之冷,使梅冬青一句话也不敢再说。

    回旋风常德生嘿嘿冷笑道:“朋友,你们来这里是向剑堡撒野的……”白长虹冷冷道:“那倒不敢,只是想进去见识闻名天下的第一大堡,常朋友,我们能有这个荣幸么?”

    回旋风常德生脸上剧烈的一变,道:“白朋友,剑堡之门常开,随时欢迎天下英雄进去,只是要进此堡必须有三个条件,阁下可曾听过?”

    浓浓的双眉一舒,白长虹笑道:“这个我倒是没有听过!”

    回旋风常德生嘿嘿笑道:“剑堡大门虽然常开,却是有进无出,进去的人至少要给堡中做事三年才能离开,白朋友如果愿意在剑堡中停留三年,在下可以领你走进剑堡。”

    白长虹摇摇头道:“这太难了,在下生性好动,不喜欢在任何一个地方停留太长的日子,这第一个条件我就办不到。”

    回旋风常德生冷冷生道:“另一个条件就是敝堡中请来的朋友,这一点在下已知道你不是敝堡的朋友,所以还是免谈……”他冷笑一声,扬扬眉毛大声道:“最后就是来剑堡寻仇的人了,白朋友如果是属於后者,那更简单了,只要有本事剑堡随时都会等着你!”

    吕人杰冷冷地道:“你们剑堡的规矩还不少!”

    回旋风常德生哼了一声道:“这是惯例,阁下是否现在就要去剑堡,如果你自知自己本事低劣,我劝二位还是打消这个念头,回去再苦修几年!”

    白长虹冷屑的笑道:“阁下在剑堡中属於什么地位?”

    回旋风常德生想了想道:“我等只不过是专职接待各路好朋友的几个小人物,在地位上还没有资格跨进剑堡的第二重大门,白朋友,你这是什么意思?”

    白长虹神情一寒道:“前头领路!”

    回旋风常德生神情大变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