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罗列成两行的红衣汉子同时向旁边分去,那黑漆的大门缓缓启动打了开来,这些人俱诧异的望着这两个青年,因为剑堡之门这是第一次为走出剑堡之人启开。
剑堡之主叹了口气,道:“你们是生出剑堡的第一人!”
吕人杰冷冷地道:“你这个门永远也关不上了,它终於打开了。”
剑堡之主心中生出一丝伤感,叹道:“是的,也许你说的对!”
白长虹这时怒哼一声,道:“堡主,我还有回来的时候!”
剑堡之主一怔,道:“回来干什么?”
白长虹恨恨地道:“取你的性命!”
“嘿嘿!”剑堡之主只是不停的冷笑,一股愤怒的怒火在他心中漾起,可是他忍住了,直等到白长虹和吕人杰的身影消逝在黑夜之中,他才沉重的走回堡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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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松青老人
蓝,湛蓝,一片蓝,在这蓝色的天空里,仅有几片白云浮在那里,轻轻的飘荡,飘荡在柔和的清风里。
凉丝丝的风,飘起地上坠落的叶子,像激起的浪花在空中旋转,落向不知归处,随着又飘舞……在这秋风瑟索里,忘情剑客白长虹和吕人杰乘着两匹健骑,自剑堡一直奔驰至这里,两个人恍如做了一场恶梦似的,对昨夜中的危险及劫后重生,深深印进他们的心里,在这一生中,会在他们心中留下深深的痕迹。
落花的时节,特别给予人们一种凄凉的感觉,这尤其是在一个不归的游子心里,所留下的是那无比的空虚,以及那份孤独而无所依归的感觉,忘情剑客白长虹只觉得自己像飘浮在空中的白云一样,永远找不到自己的归途。
“唉!”他嘴唇颤动,轻轻叹了一口气,道:“我是一片云,一片薄薄的云,一片没有归宿的云,命运注定我是流浪,一直到我死为止……”吕人杰诧异的抬起头来,望着这个身上散发男人魅力的奇人,他不知道忘情剑客白长虹为何会突然说出这样丧气的话,问道:“弟弟,你怎么了?”
白长虹黯然道:“我只是想起我的身世,与生与俱来的痛苦!”
吕人杰摇摇头道:“你怎么突然消极起来了,以你的成就及隆高的声誉,江湖上有几个人能赶上你,您应当满足这得来不易的事业,满足你这一身苦修而来的绝艺。”
忘情剑客白长虹苦笑道:“欲望的满足是人类最大的敌人,我也许有过那种名传天下的欲望,可是现在这种雄心已没有了,因为我想到落叶总得归根,而我将归向何处?”
吕人杰突然笑道:“你可以到我那里去,那里就是你的家!”
白长虹淡淡的道:“浮华的物质我并不需要,我所要求的是人性上的满足!”
吕人杰一呆,道:“你这话我更不懂了!”
白长虹摇头道:“你没有那种遭遇,当然不会了解我所说的是什么?当一个人尝尽了人间的痛苦之后,他才会了解什么是人生,什么才是自己所需要的。”
他这时只觉心中有一缕说不出的孤独与寂寞,更有一种说不出的惆怅与迷茫,几乎他本身都不知道目前内心的创伤及隐痛,那种无形的疤痕,使这个傲视一切的年轻人,突然感觉到些许的苍老,这是一种心境的苍老。
吕人杰当然不会了解这种没有体验过的痛苦,他几乎不能了解像忘情剑客白长虹这种奇男子,为何还有不满足的事情,难道他的雄心壮志尚不止於此……他楞楞的道:“你需要什么呢?”
白长虹摇头叹道:“人人有本难念的经,这个你不会知道!”
吕人杰哦了一声道:“这就怪了,你的大名现在可说是空前绝后,各派俱对你和剑神谢冰清相提并论,更有的人说你或许比谢冰清还要伟大,这些足以使你骄傲,使你得到剑神第二之至高荣誉,你还有什么不能满足的,长虹弟,欲望不要太高,要知道过多的欲望会带给你更多的失望,你还是收敛点……”白长虹苦笑道:“这你就更不了解,我不是在求我本身的我就与得意,而是想自这杀劫的旋涡里退出来,你是知道树大招风,我现在的麻烦更多了。”
吕人杰哈哈笑道:“这点小事也会困扰你,你也太看不开了,要退出江湖太容易了,找一个没有人迹的地方,不就结了么。”
白长虹黯然道:“你看得太简单了,江湖就像个大染缸,只要一踏进去,准染上一身红,再也洗刷不净了,直到死为止,那些纠缠不清的恩怨方始暂时平息!”
吕人杰奇道:“什么叫做暂时平息?”
白长虹淡淡地道:“在你这方面可能认为恩怨已了,可是在对方就不同了,他会告诉他的儿子,命他的儿子报仇,这样循环不休,杀戮永无尽日,那有真正了却之时。”
吕人杰会意的哦了一声,对忘情剑客白长虹的见解不禁深深的佩服,他虽然江湖经验丰富,可是对事情的看法却没有白长虹那样深入,因此他开始默不作声了。
良久,他方始叹了口气,道:“长虹弟,你跟我回家吧!”
白长虹摇摇头道:“不,我的仇人已知,现在有许多事等我去做,以后有时间我再去拜望伯父母,现在我不打扰了。”
吕人杰叹了口气,道:“我知道没有办法留住你了,只是你不要忘了,我们虽然异姓,却是兄弟,有什么事你不妨我找我……”忘情剑客白长虹对吕人杰的感情非常感动,他自幼孤露,爹爹死后,再也没有人这样关注过他,心中一阵激动,顿时目中浮现出一丝隐隐的泪影,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沉默,两个人都沉默的轻驰,空中除了轻细的风啸声外,便是细碎的蹄声了,得得得的散满空中……“咚咚咚……”自那沉寂的空中突然响起一阵锣鼓之声,吕人杰和白长虹同时一楞,俱抬头往前看去,只见几个黑衣汉子敲锣打鼓向这里一路行来,在他们之前一个穿紫袍的老人骑在一匹青鬃马上领着他们迎上前来。
这个紫袍老人轻驰而至,目光在忘情剑客和吕人杰身上一瞄,挥挥手,那一列黑衣汉子突然俱钉立在地上。
他朝吕人杰和白长虹略一拱手,道:“哪位是忘情剑客白大英雄?”
忘情剑客白长虹淡淡的道:“老先生有何指教,在下正是忘情剑客!”
紫袍老人恍如遇见了所极欲寻护的人一样,急忙自马上跃了下来,他欣然一笑,恭敬的道:“白大英雄大战剑堡之事已传遍整个武林,敝主人对剑神第二的英雄久仰已久,特命老奴前来恭迎白大英雄前往敝处一会,并有一份小小的敬意……”白长虹眉头轻锁,道:“贵主人是那位?在下并不相识!”
紫袍老人哈哈笑道:“天下人相逢必相识,白大英雄又何必去计较这个,阁下只要去了,也就认识了,现在就请上路吧!”
吕人杰皱眉道:“老先生如何称呼?”
紫袍老人摇了摇头道:“老夫的姓名已忘,你们只管叫我松青老人。”
他说罢便伸手来牵着白长虹的马缰,忘情剑客白长虹一见大吃一惊,急忙摇手,道:“老先生这可使不得……”松青老人哈哈大笑道:“老夫只是个家奴身份,能给大英雄牵马引路正是莫大的光荣,白大英雄,你就不要坚持了,敝主人可能等得心焦了。”
他也不管忘情剑客白长虹同意不同意,手持马缰,挥手命那列黑衣汉子向前行去,行动竟然甚速。
最令人奇怪的是这群人并不顺着大道行去,而是专拣一些人烟罕至的地方走,渐渐的他们向一处高坡上行去。
吕人杰诧异的道:“老先生,你没走错地方吧!”
松青老人哈哈笑道:“不会,不会,这地方我终年行走,哪会走错地方,转过这个坡就是敝主人的住所……”那列黑衣汉子突然在这草坪上煞住身形,手中锣鼓敲得震天如雷,只听松青老人一声大喝,锣鼓之声骤然而逝,俱恭身静立在两旁。
松青老人急忙恭身道:“二位请下马,老奴去禀告敝主人!”
白长虹淡淡一笑道:“老先生不要客气,我兄弟去见贵主人……”松青老人只是笑了笑,缓缓移动身子向前行去,忘情剑客白长虹和吕人杰心中纳罕,只得随后跟上。
穿过一片大林,在这满植青松古柏的深林尽处,出现了一栋巨石砌就的古老石屋,在石屋之前,有两个佩剑的汉子站在大门两旁,吕人杰心中一寒,毫不知这里有这样一个神秘的石屋,他禁不住左右打量,暗自小心。
“请!”
松青老人肃身让客,满脸都是恭谨的样子,忘情剑客白长虹和吕人杰进入里面,只见这石屋之中摆设古雅,除了几张青石大桌外,壁上尚有几幅山水图画。
松青老人轻轻一击掌,自里面走出一个汉子,端出香茗给二人摆上,突然自那里面响起一连哈哈大笑之声,随后一个面容古奇的黑髯老人缓缓踱出。
这黑髯老人笑道:“这位便是忘情剑客白大英雄吧!”
白长虹含笑道:“不敢,老前辈不知如何称呼?”
黑髯老人哈哈笑道:“老夫曾景岚,世代居此!”
吕人杰心中剧烈的一颤,脑海之中恍如电光石火似的想起一个人,他在曾景岚脸上看了一阵,道:“老前辈原来是崎石派的传人……”崎石派本是来自海外崎石岛上,与海外各派同时享誉武林,只是此派在十五年前已遭灭派,故江湖上再也看不见这一派的传人,传说曾景岚已死,谁又想到他居然会隐身在这里。
吕人杰对这件事曾有耳闻,所以对曾景岚的来历,还算有点清楚。
曾景岚苦笑道:“这位吕兄对敝派之事好像非常清楚……”吕人杰淡淡地道:“在下也只不过是偶曾听一人说起。”
曾景岚哦了一声,道:“这次老夫请白大侠来此,除了表示一份敬意外,主要的是想知道一点关於剑堡中的事情。”
白长虹摇摇头道:“这事我不想谈,也不愿谈!”
松青老人神情略略一变,道:“白大英雄亲仇在身,这事只有剑堡之主晓得,难道他没有向你提起什么?或者告诉你一些事情……”忘情剑客白长虹一呆,没有料到这个松青老人会对自己的事情这样了解,他诧异的看了松青老人一眼,道:“老先生您怎会知道得这么多?”
松青老人骤见对方那如刃的目光像是颤起的电闪般的落在自己脸上,心神剧烈的一颤,急忙将目光移开,畅声大笑,道:“没什么?我只不过是听人说起!”
他干笑一声,道:“主人,请你……”
曾景岚苦笑道:“好!”
他轻轻击了一下手掌,一个汉子双手捧着一个盒子缓缓走了出来,曾景岚伸手接过来,道:“这是当年谢冰清得到剑神之后,交给老夫的那个剑神信物,此物名剑符,配在你的射日神剑上方能真正称为剑神,当年谢冰清曾配有三年,方将剑符取下。”
吕人杰一楞,道:“为什么要配戴三年?”
曾景岚苦笑道:“三年之中要接受各派的挑战,在这三年之中有保有永远不败的纪录,才是大家公认的剑神,所以一个剑神必须是所向无敌的,否则不配保有剑神之名。”
他对那个精巧的小盒轻轻放开,拿出一个青铜制就的古钱,上面刻着一枚怪剑,并有剑神二个大字,也不管白长虹是否同意,就将那古钱挂在射日神剑的剑鞘上。
白长虹摇手道:“这个东西太贵重了,在下不敢接受。”
曾景岚正色道:“这是点苍剑神谢冰清以生命换来之物,也是点苍派至高的荣誉,你难道要这种荣誉,你难道要这种荣誉落在别人之手?”
松青双目一寒,道:“主人,你该休息了。”
曾景岚哦了一声,道:“二位,我失陪了,老夫身罹重疾,不能久坐,请原谅我的失礼,你们在这里再坐一会。”
他望了松青老人一眼,道:“松青,你扶我进去!”
松青老人连声称是,夫着曾景岚向石屋里行去。
吕人杰望着两个人走去的背影,冷笑道:“弟,你看出什么没有?”
白长虹一怔,道:“有什么不对么?”
吕人杰哼了一声道:“你有没有发现这个松青老人的权力超过了曾景岚,他好像处处都在控制着曾景岚,曾景岚自身一点主张也没有,什么事都要徵求松青老人的同意。”
白长虹心中一惊,顿时觉得这里果然有许多不近情理之处,他心中疑念业生,望了四处一眼,道:“我们留意一点!”
一缕灯光自那窗棂之中透出来,摇曳的灯影斜斜投落在曾景岚的身上,他长长的叹了口气,道:“你现在该放了我!”
松青老人嘿嘿冷笑道:“当然,只那小子一死,我随时都放你,不过,现在请你拿出玉锁来,我要把这里所有的机关发动,把那两个小子毁在这里!”
曾景岚一震,道:“我建这座石机大关并不是对付白长虹的,我希望你不要再*我,受你的压迫已经够了!”
松青老人嘿嘿冷笑道:“你拿不拿出来?”
曾景岚摇摇头道:“我不会把玉锁交给你,去害两个与我没有仇的人,今天我的良心已经够痛苦了,而你还要*我!”
松青老人目光一寒,叱道:“废话,你到底是拿不拿?”
“不拿!”曾景岚冷冷地道:“你杀了我也不拿!”
松青双眉深锁,脸上涌出一股令人骇惧的杀机,他重重的在曾景岚脸上掴击了两掌,嘿嘿笑道:“放明白点,你的命还在我手掌里!”
曾景岚平静的道:“我现在连死都不怕,你根本就威胁不了我!”
松青老人对曾景岚的性格太了解了,见到他始终不肯和自己合作,心中顿时存了杀意,他冷笑道:“你在我手中已没有多大的利用价值,留着你也是个祸害,现在我对你已不留情,嘿嘿,不过我会给你一个痛快,那是因为你刚才还算听话……”他嘿嘿笑道:“你以为玉锁不交给我,我就没有办法将机关发动么?你不要忘了,我也是个中的老手,只要我稍加注意,不难找出机关总枢之所在。”
曾景岚冷冷地道:“你甭想做梦了,要动手就快,当心我会反抗!”
松青老人冷冰冰的道:“你没有那个种,我对你太了解了。”
他手中突然多出一柄寒光闪闪的匕道,在空中一扬,对准曾景岚的胸口插了进去,手法快得出人意料。
“呃!”
低沉的惨呃声从曾景岚嘴中传出,他全身直颤,愤怒的瞪着松青老人,双手捂着胸前匕首,颤道:“你!”
松青老人嘿嘿冷笑道:“再会,老朋友,在黄泉路上你太寂寞了。”
他在阴沉的冷笑中,身子飘然而出。
曾景岚痛苦的自嘴里吐出一口鲜血,双目睁得恍如铜铃,悲叫道:“我不能死,我要去救他俩……”一种无形的精神力量始终支持着他,他痛苦的移动身子,踉踉跄跄的向门外奔去,那种临死前的痛苦表情像是厉鬼一样的恐怖。
“我!”
他的喉结里发出抖颤的叫声,凄厉的使人心颤,歪歪斜斜,摇摇晃晃的奔至大厅,使忘情剑客白长虹和吕人杰同时大惊,一起站了起来。
吕人杰一呆,道:“你怎么了?”
曾景岚颤声道:“那剑符!”
仅仅吐出三个字,庞大的身躯陡地摔倒在地上,全身直颤,沙哑的一句话也说不来,只是惶悚的望着忘情剑客白长虹,然后头一低,那最后的一口气自嘴中收回,非常痛苦的死去,死得不明不白,连个交待都没有。
“嘿嘿!”
自吕人杰身后突然响起一连串阴冷的笑声,吕人杰心中一骇,急忙转过身来,四目相交,吕人杰骇道:“是你……!”
松青老人冷冷地道:“二位手段真狠,敝主人什么地方得罪你们,值得你们这样杀死他!”
忘情剑客白长虹一呆,道:“老先生,你误会了!”
松青老人面色一沉,大声道:“误会,这有什么地方误会,敝主人与世无争,存心和二位交个朋友,就算有什么不礼貌的地方,也犯不着将他杀死,若非是老夫亲眼所见,岂不连个凶手都找不到,嘿嘿,杀人偿命,欠债还钱,你们总得有个交待!”
白长虹摇摇头道:“贵主人之死确实於我兄弟无关,我等之心,唯天可表,老先生还得赶快搜查一下,可能还有别人!”
松青老人冷哼道:“这里隐秘异常,江湖上根本没有人知道敝主人隐身这里,况且这四周都有我们的人守护,根本不可能有人混进来,你这样强辩莫非是不敢承认?”
“胡说!”
吕人杰陡地一闪身形,向前跨了一步,道:“阁下何必含血喷,我兄弟目前虽还不知道这是谁下的毒手,可是却也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松青老人嘿嘿笑道:“你说,这是谁干的?”
吕人杰冷冷地道:“老先生何必明知故问,你的心里也许比我们还要明白,还好我兄弟没离开这里一步,否则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松青老人怒喝道:“你是说我干的!”
吕人杰毫不相让的道:“人心隔肚皮,谁知道是不是你!”
松青老人没有料到吕人杰观察事物这样仔细,居然首先怀疑到自己的头上,他脑海之中意念一闪,嘴角上立时泛起一丝阴狠的笑意。
他怒吼道:“这事一时也说不清楚,我们只有手下见真章,不过在老夫没有追查到真凶手之前,你俩可不准离开!”
白长虹冷冷地看着他道:“凶手没有找到,我们也不愿离开,老先生你还是自身聪明点,千万可别太意气用事,万一查明不是我兄弟,那时你将比谁都要难堪!”
松青老人冷冷地道:“随你怎么办,反正这条命赔上就是了。”
他重重一击手掌,四下突然涌出一大群黑衣汉子,这些人骤见曾景岚倒卧在地上,俱哗然大叫,愤怨的瞪着吕人杰和白长虹。
松青老人嘿嘿笑道:“敝主人已死了,现在凶手在这里,我们这就叫引狼入室,自找麻烦,只怪敝主人瞎了眼睛!”
“住嘴!”
忘情剑客白长虹这时只觉一股怒气从胸间冒出,为这种含冤不明的事情而愤怒,他气得双眉煞光毕露,两道冰冷的目光缓缓投落在松青老人的脸上,以一种坚决而令人心颤的肯定口吻缓缓说道:“你要是敢再胡说,你勿怪我要你的命!”
松青老人嘿地大声道:“你杀了人,连讲都不能讲!”
他的话声尚未消失,人群中已响起一声大吼,一个全身黑衣的汉子,手持一柄长剑奔了出来。
这个汉子目中泪水直涌,非常痛苦的样子,他愤怒的一抖长剑,道:“什么忘情剑客不忘情剑客,原来只会暗箭伤人的小辈,我师父待你不薄,没想到你倒下起这种毒手!”
吕人杰摇了头道:“朋友,你最好将事情弄明白!”
这汉子怒吼道:“我已经弄明白了,眼见为证,多说也是没用,忘情剑客,你给我出来,我李大非必将你这个忘情砸出鲜血不可!”
白长虹愠怒道:“你要和我动手?”
李大非冷叱道:“当然,师父之仇不共戴天,这个仇我总要找回来。”
忘情剑客白长虹淡淡地道:“你出手吧,我不愿使你为难。”
李大非一展长剑,寒光在空中一闪,对着忘情剑客白长虹的身上劈去,他长剑甫出已大吼道:“拔剑吧,不然你死无葬身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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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化血神弹
忘情剑客白长虹风突对方剑法如电,居然是一流的剑道高手,他心中一颤,当时猜不出这里怎会有这样身手高强之人,剑气缭绕布出,霎时将他身子罩满在剑幕之中。
在这种情形下,他知道空手绝无法占到丝毫便宜,身形斜斜一跃,在间不容发的一瞬间抽身而退,他右手缓缓抬头,落向自己的剑柄之上。
松青老人紧张的望着他的手,只等忘情剑客白长虹将长剑掣出来,或者握着那剑柄的一点点,则他的目的将会达到预期的效果,至少这个大敌再也爬不起来了。
陡地,空中飘来一声清叱,道:“不要拔剑!”
忘情剑客白长虹心神剧烈一颤,手不自觉的放了下来,他顺声望去,只见在大门口出现一个全身红衣的少女。
这少女全身粉红色的罗衫,肩上披的斗篷也是红的,更怪的是她面上覆着一条纱巾也是红的,红的鲜艳,红的似火,除了那双深邃如海的眸子外,没有一个人能看见她的真面目,因为她脸上的覆巾红得耀眼刺目,红的使人只觉眼前一片红像一团火。
松青老人神情大变,道:“你是谁?”
这红衣少女冷冷地道:“你不要问我是谁?也许我来的太不凑巧了,使你觉得非常不安,其实你该早有所警觉了。”
松青老人浓眉一皱,冷煞的面容上突然涌起一股令人骇惧的杀机,嘴角上缓缓漾起一丝笑意,嘿嘿笑道:“姑娘,君子不挡财路,我希望你不要涉身这种是非的旋涡,免得你这样一个大姑娘落得没有好下常”红衣少女冷冰的道:“你的下场恐怕还不如我,目前我还不准备将你的身份抖露出来,那是给你留面子,如果你的身份暴露,我相信你就不会这样轻松了。”
松青老人闻言大骇,没有料到这个少女这样厉害,连自己的底细都能摸清楚了,他暗中骇惧唯恐自己的身份这时给宣扬出来,怒喝道:“你胡说什么?”
红衣少女不层的道:“你的心里比我还清楚,不要我说些再难听的……”松青老人全身一颤,道:“大非,你师父的仇难道不报了?”
李大非嘿地一声,手中长剑在空中挽起一个大弧,洒出十数朵剑浪,他满脸杀气的冲了过来,喝道:“白长虹,拔剑呀!”
忘情剑客白长虹自出道至今,还没遇上这样不通情理的人,他见李大非没有将真象弄清楚,便要找自己拚命,心中着实有一股难咽的怒气,他冷冷地道:“你最好不要找死,朋友,你该知道我忘情剑客只要长剑一出,不见血是永不收剑,我俩无怨无仇,你又何必一定要*我走上那一条路……”他的涵养功夫可说已经到家了,心里虽生气,却对李大非一再的忍让,并非是他今天的脾气特别好,而是看在死去的曾景岚那张老面子上,他不忍使这一派的传人至此而绝,将崎石派的武技永没黄泉……可是李大非可不这样想了,他见松青老人频频向他施眼色,催促他赶快的动手,所以这时根本顾不得其中厉害,更变本加厉的大笑,道:“你不敢,哈哈,忘情剑客原来是个大脓包、大懦夫,一个只会说大话的狂徒,哈哈,江湖上怎会出了这种人,哈哈,连我李大非都不敢惹,哈哈,你不要忘了我是个无名的小卒呀,无名小卒就能宰了你这个忘情剑客。”
显然,他是在*忘情剑客白长虹动手,*他拔出射日神剑,难道他真的不怕死,恐怕他的用心并不在此。
忘情剑客白长虹涵养再好,也不能再容忍了,他觉得自己已经对得起对方了,丰朗的玉面上随之一股浓浓的杀机陡地弥布而起。
他的手缓缓抬起,道:“你是懒驴上磨尿粪多,我不再对你客气了。”
李大非抡着长剑,大笑道:“对呀!这才像个大英雄,拔剑呀!”
红衣少女突然闪身将白长虹的手一点,道:“你要动手,就拿我的剑吧!”
说着抬起纤纤洁白的玉手将自己身上的长剑拔了出来,但见寒芒一颤,冷寒的剑气在空中漾起一道光弧,*得四周的汉子眼花神迷,俱暗赞一声好剑。
忘情剑客白长虹一呆,道:“姑娘!”
这红衣少女轻轻一笑道:“没有什么好问的,对你总是有好处的……”忘情剑客白长虹没有料到这红衣少女递过来的是一柄罕见的宝剑,暗中不禁对这少女十分留意,由於他本身孤独高傲,几乎有种漠视天下女孩子的冷漠,他摇摇头道:“我自己有,姑娘的盛情在下心领了。”
红衣少女冷冷地道:“你的手只要一触射日神剑,恐怕就死定了。”
她有种被羞辱的感觉,在那双深邃的眸子里隐隐浮现出一丝泪影,幽怨而不解的望着这个冰冷的青年。
吕人杰和白长虹闻言俱是大惊,不知这红衣少女为何会说出这种话,两个人心神剧颤,顿时晓得那个剑符上定是有着古怪,否则她怎会说出这样严重的话。
白长虹问道:“你说什么?”
红衣少女冷冷地道:“我说你的剑上含有剧毒……”神情随着大变,松青老人的脸上已布满杀机,只见他双眉耸动,鼻子里透出一声冷哼,阴沉的脸上现出一丝极不调合的笑意。
“嘿!”他低喝一声道:“姑娘,你再满嘴胡说,不要怪老夫对你不客气了。”
红衣少女冷笑道:“你敢说那个剑符上没有做过手脚?”
松青老人冷冷地道:“什么手脚,你今天非给老夫说个清楚不可。”
红衣少女哼了一声道:“剑符上藏有苗疆的化……”“贱丫头,你找死!”
松青老人没有料到这个神秘莫测的红衣少女将他的秘密全给抖露出来了,他知道这时如果给忘情剑客白长虹晓得自己的身份,那条老命准是不保,所以大吼一声,闪身向那红衣少女扑去,挥掌对她身上拍至。
红衣少女身形疾闪,道:“你不要*我,否则我要叫出你的名字来了。”
松青老人迎着她击出两掌,怒喝道:“你只要敢乱讲,我就要你的命!”
他功力浑厚,挥拒之间却有一股无形的大力,红衣少女像是有什么顾忌始终不还手,仅凭着灵巧的身手躲避,但已额上生汗,轻轻的喘呼隐隐透出。
忘情剑客白长虹望着两人动手的招式,心神剧烈的一颤,只觉这个松青老人的身手颇似自己所追寻的那个人身手。
他冷煞的一笑,沉声道:“住手!”
松青老人身形一顿,叱道:“干什么?”
忘情剑客白长虹冷冷地道:“华百陀是你什么人?”
他见松青老人所施的招式和他的杀父仇人华百陀竟是一路,顿时怀疑这个身份莫测的老人和华百陀的师门有关,是故急忙出口相问。
松青老人心中大寒,想不到忘情剑客白长虹这样厉害,居然仅在自己动手之间,瞧出自己的来历,他脑海中意念连闪,疾快忖道:“我可不能承认我是谁?”
他冷冷地道:“谁是华百陀?”
忘情剑客白长虹哼了一声道:“你和华百陀有何关系?”
松青老人冷笑道:“你这话说的太可笑了,华百陀这个人我倒听过,要说他和我有何关系,这该从哪儿说起,忘情剑客,你不要瞎猜疑!”
红衣少女在旁边一瞪眼,道:“华百陀,哈哈,你真不知道谁么?”
神情陡地一变,松青老人恼怒的大吼一声,一股怒火自心底漾起,他没想到这个少女处处和自己为难,顿时气得一跃身,指着红衣少女道:“我和你有何怨仇,你处处扯我老夫后腿?”
红衣少女突然笑道:“你要是聪明就快滚,免得待会儿要走都来不及了。”
松青老人心里早就急了,他巴不得早早溜走,苦於没有机会,经这红衣少女一提醒,嘿嘿笑道:“好,老夫誓报此仇!”
他向李大非一摆手,道:“走吧,小兄弟,要报仇只有等待机会了。”
李大非故作惯惯之状,将长剑往剑鞘之中一插,怨毒的瞪了忘情剑客白长虹一眼,随着松青老人向门外行去。
红衣少女向白长虹一施眼色,道:“不要放走这个。”
吕人杰也看出这里面含有太多的文章,他不等忘情剑客白长虹出口,身子一晃便抓住李大非,道:“朋友,你请慢走!”
李大非回身道:“阁下还有事指教?”
吕人杰指了指地上曾景岚的尸体,道:“令师身后尚有许多事还要交待,阁下这样一走,难道不管了,我看阁下也未免太心狠了。”
李大非冷冷地道:“这地方我让给你们了,你们爱怎么处理,在下连管也管不了,你又何必再来问我。”
吕人杰淡地一笑道:“他真是你师父么?”
李大非一呆,倒没有想到吕人杰会突然有此一问,他心中暗自骇颤,面上却不动任何声色,含怨的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吕人杰大笑道:“依在下之见,阁下这个可怜的死者并没有多大关系,你只不过是假借他的名字,而故意*我们动手。”
李大非怒叱道:“看样子阁下是有意找麻烦了,在下虽然在江湖上默默无名,可是却不是畏首畏尾的人,你既然自命不凡,在下这个无名小卒倒要斗斗你。”
红衣少女轻笑一声道:“你也不错呀!提起阁下江湖上还有不少人知道呢!”李大非冷冷地道:“你胡说什么,我虽然在江湖上混过,有谁知道我,姑娘,你今天带给我们的麻烦太多了,我不希望你再留在这里惹人讨厌。”
“哼!”这少女轻轻哼了一声道:“你现在可得放明白点,你那位大靠山已经走得没踪没影了,要想要狠,哼,我看你是自己找死。”
李大非听得心中大骇,不觉得回头四下一望,只见松青老人早已领着那些手下去得一干而净,空寂的大屋里只剩下他一个人了。
他神情大变,只觉一股凉意自心底冒了上来,死亡的阴影立时将他整个的心神罩住了。
他惶悚的大叫道:“松青,松青……”
红衣少女冷冰的道:“他不会顾虑你的生死,你只有牺牲了,因为华百陀认为你已没有多大利用价值了!”
“华百陀……”忘情剑客白长虹心中一颤,道:“华百陀在哪里?”
红衣少女轻笑道:“那个松青呀!他就是华百陀的化身。”
“你……”忘情剑客白长虹气颤道:“你为什么不早说?”
当他晓得自己极欲追寻的大仇人就站在自己面前,而轻易放过对方时,心中那股怒火比燃烧的火炬还要怒烈,他气得闪身向外跃去,却遭那红衣少女一截,道:“你去哪里?”
忘情剑客冷冷地道:“我要将他追回来。”
红衣少女幽幽的叹了口气,道:“追不上了,他恐怕早已不知躲在什么地方,你不要恨我,我以为你早看出来了,当时我因为身份上的关系,也不便说出来……”白长虹长长叹了口气,道:“我不怪你!”
红衣少女幽怨的道:“可是我却将你的杀父仇人放走了。”
她目光一闪,突然落在李大非的身上,道:“还好留下一个,这个家伙更可恶!”
李大非吼道:“你放屁。”
红衣少女冷冷地道:“露出你的真面目吧!再掩藏下去只有使你自取其辱,我对你的来历太清楚了,你和华百陀的一举一动都没有逃过我的眼睛。”
“你满嘴胡说!”他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