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东汉]永平纪事

[东汉]永平纪事_分节阅读_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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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一时被堵得无语凝噎,转而共同揉了把这毛头小子的脑袋。

    ☆、7天子恩典

    7

    太学寒假约有一个半月,暑假约有小半月,并不像后世那样长。暑假家远的学子来不及回家,多就在京中,寒假楚归本想回家一趟的,去年便没有在家过年,想来已经一年多没见过他两个爹爹了,他还挺想他们的。不料他大爹早早给他来了信,信中称他和他小爹出去游山玩水了,从京中到鹿鸣书院,一来一回路上也要花个二十多天,只能奔波一趟,还是留在京中过年为好。

    一时间,楚归心中只觉十分惆怅。蜀郡离洛阳也千里迢迢,又路途险峻,许然便也不回家了。今年春节眼看又是师兄弟两人一起,和往年比多少还是有点寂寞的。

    永平十五年冬十二月,天子遣奉车都尉窦固、驸马都尉耿秉屯凉州,为击北匈奴、通西域、定边塞做好准备。

    杜安、何暘二人想起来,不自禁觉得楚归,还真是不一般。

    转眼到了寒假,杜安、何暘二人都回了家。颍川离洛阳不过百里,三天左右便到了;扶风原为长安三辅旧地,西出关外,离洛阳近四百公里。不过东出相,西出将,关外男儿莫不是把好手,一匹快马,五到七天也能到家了。

    他们二人知道楚归回家不便,都极力邀请楚归到他们家去过年,但楚归还有师兄留京,再说大过年跑别人家也怪不好意思,便婉辞了。

    这天除夕,前几日许府家仆早已将院落收拾利落,楚归二人便也准备只像去年一样,吃个饺子、守个岁、放个爆竹,便简简单单地过了。不料傍晚,宫中竟有宫人来传话,令楚归许然二人进宫一趟。

    二人心中奇怪,但宫人并未多说,也只好匆匆忙忙跟着进了宫。坐马车到王宫西北边的承明门,宫人便领着他们匆匆忙忙从宫中小道一直往里走。这还是楚归和许然二人第一次来到王宫,但是并不是从东边的正门进来,看不到前殿气势磅礴的广场,一路还急匆匆的,大概抄的小道,两边多是一丈来高的宫墙,宫道也只容一辆轿撵通过的宽度。

    大概转了两个弯,走了一里有余,便进入一条蜿蜒的石径,石径周围是灌木丛和高大的树木,周围看着像一处林园;在此中又转了几个弯走了一里有余,便看到一处湖泊,湖中有蜿蜒的水廊和一处八角亭。

    宫人带着他们在湖边的一米来宽的石路走了一百来米,再往草木掩映之中走去,只见到一处很别致的宫殿。这处宫殿规格不大,正殿之上写着木华殿三字。另有宫人将二人引了进去,那带路的宫人便退了下去。

    虽说木华殿不如正殿那般气魄,但也足让楚归许然两个平民百姓瞠目结舌了。只见正殿梁柱为五木合围,很是宽阔,四周无不是轻纱帐幔、雕梁画栋,摆饰也无一不十分精致;殿中东西两个各有偏殿,宫人引着他们往东暖阁去了。全殿都烧着十分暖和的地龙,这么大的殿室,在楚归二人看来,得耗掉多少炭啊。

    东暖阁之内有两面书架,全摆着书册,东边靠窗有一张软榻,中央是一张案几,四周摆饰不多。只见钟离意搭着外氅,坐在软榻之上看书,不时还咳嗽几声。

    楚归二人见到钟离意还是颇为惊喜的,向前向师叔见了礼。钟离意见了二人一脸惊诧,看了宫人一眼,便将两人引向榻上坐。宫人在一边秉道,“陛下见大人身体不适,便令人将大人两位师侄召进宫来,陪大人解解闷。况今日又是除夕,两位小公子也未能回家过年,与大人一道吃个年饭,也是好事。”

    钟离意脸上显出些无奈,还有一丝不易被察觉的羞窘,许然没觉出什么,楚归倒是体味到其中的几分不同来。宫人退下后,楚归便关心道,“师叔可是身体不适,应早早休息才好。”

    “年纪大了,稍有病痛,便发作了出来,倒不碍事。你们到京中都一年了啊,时间可真快。可惜我在宫外呆的时日少,与你们竟没见过几回。今天能和你们一起吃年饭,倒是挺高兴的。”

    “你二人怎么未回家?去年年节便在京中过的吧?”

    “本想过年回家一趟,但父亲来信说他与小爹一起出外游山玩水了,况且山远水长,来回时日太多。”

    许然也道,“蜀郡离京城也远,路途险峻,想还是隔个两三年再回去吧。”

    钟离意不禁轻叹一声,“不想师兄与当义二人如此洒脱,倒真令人羡慕。哎,等你们以后若出仕为官,要想回家一趟,更难上加难啦。能回家,便多回家看看。”

    三人饮了一巡茶,不知不觉聊了许久,便到了用饭的时间。宫人在软榻边又添了张桌子,便准备将菜色都摆到桌上。钟离意见状道,“今日有客,还是去饭厅用餐便宜。”

    宫人见状有些为难,回道,“饭厅地龙不及此处,大人体弱,陛下特意嘱咐就在此处用餐。”

    楚归也劝道,“师叔,就在此处吧,吃得久些也方便。”

    钟离意便依了楚归。

    榻上案几倒也蛮大,放了好几个菜色,榻边的桌子上主要放置酒壶茶壶面巾之类。大概今天除夕,菜色都很丰富,不过大肉大鱼并不多,多是精致好消化的。中间放置了一个不大的圆边平底青铜炉子,炉子上放着一个不大的砂锅,砂锅里的底汤用四珍肉骨和一些中药材加了调料炖了许久,闻着超级香。榻边的桌子上还放着几盘生的蔬菜、菌类和切得很薄的肉片,楚归直流口水,心中感叹,这简直是超级豪华版火锅啊,这炉子放到后代都是超贵的文物啊。

    宫人先给三人乘了小半碗粥打底,这粥里面有小肉粒、葱花、姜末、青菜,熬粥的汤应该是高汤,味道十分鲜美。

    楚归吃的不亦乐乎,许然也是第一次吃到这般的美味,虽没有楚归夸张,也一直没住过嘴。两个半大小子,正是食量惊人的时候,平日不显,这次倒是战斗力充分发挥出来。案几上的其他菜色换了两回,炖炉里面的,也吃掉了五六盘菜,钟离意瞧着两个后辈吃的欢的模样,不禁自己也比往日多吃了许多。

    边吃边聊,一顿饭吃了一个时辰有余。又饮过一盏茶,楚归二人陪着钟离意又聊了一会的天。如今钟离意父母俱已不在,身边也没个亲人,对楚归许然两个师侄,心中便多了几分亲近。近亥时初,楚归与许然二人才被宫人送回去。

    宫人提着一顶红灯笼,在前面给两人带路。回去走的宫道与来时明显不一样,要宽很多,感觉能容三辆马车并排行走,两边没有宫墙,但能看到黑暗中隐烁的宫殿庞大的身影。宫中四处微弱的灯光对于偌大的宫殿中一片漆黑来说,太微不足道了,四周看起来都有些阴森,有点瘆的慌。

    宫人带着路的步子又快又轻,两人赶着竟有些吃力,两人心想肯定吃太多撑得慌的原因。若从远处看,只见三道人影贴着路边急匆匆的走去。大概走了一里有余便转了条差不多宽的路直往西走,楚归心知大概这路便能直达宫门了。

    才转入这道,只见一名宫人领着一名身着官服的男子从眼前经过,夜色中也看不太清这人的绶带衔级。这人在三人面前停下来,仿佛不经意问前面的宫人道,“这几位是?”

    那宫人恭敬回道,“韩大人,这两位是钟大人师侄,圣上将两位小公子接进宫来,与钟大人一道吃年饭。”

    楚归只觉夜色朦胧中,这人视线有如实质样在他两人身上上下打量了一道,视线在他身上停留了时间更久,他视线也瞥到眼前这人与他师叔年纪差不多大,长得挺俊雅的,也不知为何,这番打量他的视线让他觉得有些难受,让他对这人有点排斥。

    只听那人声音很轻道,“陛下对钟大人费心了。”便径直往相反方向离去。

    看起来给他们带路的宫人比那宫人品级要低些,方才一言不发,这时也是沉默继续带两人出宫,只是步子仿佛更快了些,仿佛生怕走慢些又生啥事端似的。

    开过年后,楚归和许然又去钟府拜访了次,提了些年货,但没遇上钟离意人。两人在京中没啥亲故,走亲访友也花不了几天,不过在家一日看看书、习习武、逛逛京城,时间也是过得飞快。况且学中还留有作业,先生给了个题目,开学时得交出一篇文章出来。

    如今他们还是学生,先生和师叔都会嘱咐他们一心向学,因而习书便占了很多时间,转眼便到了开学的日子。不料开学前几日,楚归便收到天子谕令,赐就学辟雍,并可在宫中行走。

    这下让楚归有点ng逼了!他思来想去,天子下这道谕令,只能与他师叔有关了。可是辟雍学堂是什么地方!是皇子王孙、世家子弟就学之所,况且那些几世公卿的子弟,也多只是给皇子作陪读的。就算尚书台如今算作朝政中枢之地,可尚书仆射也只是小小的六百石之职而已,他这么个六百石的师侄,蒙天子恩典入辟雍就学,他感觉自己要被这天子的心血来潮玩坏了!

    作者有话要说:  啊啊啊,那些奇怪的都只是设定啊,钟离意此人,很耿直的,和天子是没那档事的,要说yy,当时的尚书令韩棱与天子之间的关系要亲密很多,才是真正心腹,不过由于情节需要,早已经被作者玩坏了,大家不要当真,千万不要当真,也不要考据哈。。。

    ☆、8入辟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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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说楚归两辈子也没谈过恋爱,但十多年,他也见多他大爹小爹之间的事了,从最开始自己被两个男人当孩子收养的惊讶,都后来他大爹小爹就是他父母无差自然而然的感受,楚归对两个男人之间的事还是觉得很正常的。

    况如今虽娶妻生子、延续香火是正道,但男子之间这种也并非罕见,许多还被当作风雅之事流传开来。在楚归看来,人与人之间,感情多数都是相处来的;只要不是特意去排斥,共同学习、共同战斗、共同为政,诸如此类,很容易和长日相处的人生出感情,当然这感情是很多类的,但若这同伴实在出色了点,漂亮了点,生出爱慕之心也算正常。而一个人的爱慕之心,只要这个人稍微在可接受范围内,勾动对方的荷尔蒙反应,相对来说还是蛮容易的。

    而古代社会,将女子摒弃在社会活动之外,学堂、战场、朝堂,诸如此类,都是男人之间的陪伴与战斗,日久天长,生出不一般的感情,自然也容易被身处其中权力游戏的男人引起共鸣。

    说这么多,楚归只想表达,他对当今天子对他师叔那种种关怀之中的不寻常,还是见惯不惯了。但他万万没想到,自己会被当作当今天子讨好他师叔的筹码,让他在宫中行走讨他师叔欢心,又让他在辟雍就学了。

    这真是一件可歌可泣的事!

    在他上辈子的认知中,他师叔从尚书仆射直接迁任鲁相,也就是从六百石之职直接拔任为二千石,一国之相相当于一郡太守,不过国为诸王分封藩国,国相与太守之间还有差别。从中央枢密机构尚书台转任地方,大概这也相当于几乎从含金量最高的六百石直接迁任为含金量最低的二千石,不过至少也是二千石,级别在那。

    但如今,时间过了大概已有七八年,他师叔也没有出任鲁相,竟也还是在这六百石之职上停滞了七八年。如今尚书令为韩棱,为弓高侯韩颓当之后,父亲曾为陇西太守,不仅家世优秀,关键是政治谋议相当出色,还十分对当今天子的胃口。

    他师叔想越过这么个人去,出任尚书令,倒不太可能,除了敌方太优秀外,关键是他师叔政治手腕和当今天子还真不是一路。从他师叔的经历来看,过仁近迂,于帝王之政益处太少,但是不管是前世还是这世,天子还是让他在尚书台留在身边这许多年。而天子不想让他外放为官,朝中也并无更合适的官职,一来朝中官职再高,选拔人时要考虑的要掣肘的东西更多,二来其他再多,也没天子身边的尚书台放身边来的方便。

    说实话,楚归也真不知道这当今圣上看上他师叔哪了。虽然他师叔看着一副君子如兰,生于幽谷的模样,但性情有时候却是有那么点认死理的。天子后宫那么多,虽皇后不受宠,但贵人妃嫔还是很多的,儿子女儿都生了一大堆,要说对他师叔有多坚贞,他是万万不信的。

    可是,如今都到这地步了,这些又哪能容他置喙,他只能祈祷自己在学堂里的日子和太学里一般平静罢了。

    接到天子谕令后,楚归第二日便到辟雍学堂报了道。只是前夜有些辗转反侧,楚归看起来黑眼圈有点重。

    辟雍学堂就在太学旁边,加之明堂、灵台,基本上在一条线上,与王宫的南墙平行,四处都在王宫和洛水之南。太学在王宫东南,灵台在王宫正南,明堂、辟雍则在两者之间。

    辟雍学堂除了是皇子王孙就学之所,还用来祭祀,建筑上也十分规整,但总体看来倒比太学自由流畅许多。太学方方正正、规规矩矩,甚是端庄严肃;而辟雍学堂形似圆璧,周有流水,水上有白桥,四周有林木,圆璧中央是很大的圆形广场,中心是太极图,外围是黑白石子铺成,再外围由一米来宽的水渠围成,渠中之水十分清澈,里面养着金鱼,夏天还会有睡莲盛开。水渠外延种着许多花木,渠上八个方向铺着通向中间广场的石板。

    相较太学而言,楚归更喜欢辟雍学堂的设计,更活泼更自由更别致的感觉,但又不失庄重。

    过了元宵开学后,楚归便直接到了辟雍学堂报到。

    当今天子生有九子,长子早夭,五皇子刘炟为皇太子,二皇子广平王刘羡,三皇子巨鹿王刘恭,四皇子乐成王刘党,六皇子下邳惠王刘衍,七皇子汝南王刘畅,八皇子常山王刘昞,九皇子济阴悼王刘长。

    除了太子与二皇子在永平三年封,其余皇子都在永平十五年封。如今二皇子已及冠,太子未满十七,九皇子如今才□□岁。

    这么多皇子,还不算公卿世家子弟陪读,楚归觉得自己头有点大。所幸二皇子已从辟雍毕业,三皇子到五皇子年纪已长,太子已见习朝政,到学堂的时间也是少数,七□□皇子年纪稍小,和楚归的课程也不一样。如此一算,楚归要对付的正经同窗也就只有六皇子刘衍和七皇子刘畅了。

    楚归到辟雍的第一日,也只见到了这两个皇子和阴、邓、马等几家的子弟,也就十来人左右。六皇子刘衍如今十四,生得十分俊美,比楚归小两岁,母亲为普通宫人;七皇子刘畅如今十二,母亲为阴贵人,因母族显赫,要比其他皇子显得矜贵受宠些。

    当今皇后为马家女,膝下无子,将太子养于膝下,而太子外祖母是皇后的姑姑,太子生母也算是皇后的表姐。皇后之下,便是贵人,一般家世显赫的女子纳入后宫,多被封为贵人;贵人之下,便是美人、宫人、采女,此三等并无爵秩,美人地位尚可,宫人、采女便基本没啥地位可言了。

    这第一日,学堂里的其他人,都当楚归空气一般,不来挑衅也不作交好。楚归心里对这般现状倒颇为满意,他前世是个现代人,又在山中自由散漫十多年,让他应对这些皇子侯孙,哪里得罪人了他都不知道。

    这些虽然年纪不大,但也算得上个个人精了,想必他们对他入辟雍的缘由也是清清楚楚的。他这个八竿子打不着的人,对于他们这群人来说简直就像个突兀的外来者,什么显贵家世也没有,就一个身为六百石的尚书仆射的师叔,这在他们看来简直就是个笑话,而其中的缘由也让他们心中颇为不齿。

    但楚归是第一日来,他们摸不清底细,而这怎么着也是天子旨意,天子摆明把那人放那位置上,他们若鲁莽去挑衅,一来觉得自失身份,再来怕触雷霆之怒,也是得不偿失,因此将楚归当作空气,倒也是他们最为明智的选择了。

    先生在课堂上给他简短做了介绍,便开始讲授。第一天倒颇为平静,也很快便过去了。晚间下学时,只见木华殿原先那宫人(注1)早已候着他,直接便将他带到了木华殿。

    钟离意(注2)如今孑然一身,无父无母、无妻无子,本也算了无牵挂,因少时在鹿鸣书院求学时间较长,与师兄弟情谊深厚,而且山中岁月与庙堂纷争完全不同,年纪稍长,对那段岁月也更是怀念。

    他对楚颜的事情也是十分清楚的,楚颜和当义在一起,本来以为这一生都没有孩子,结果在山中见到楚归,当亲子一般养到这么大,也是缘分。钟离意爱屋及乌,本身也与楚归十分投缘,因而对楚归也十分喜爱,可算亲侄一般;从这层缘故上,他对楚归,比对许然要更多上一份亲近。

    天子令楚归到辟雍就学,钟离意本是不愿的,他觉得辟雍并不适合楚归,以楚归的身份,在辟雍就学,平日要受的磋磨在他看来显而易见。可是天子为讨他欢喜,也并未和他商量,直接便下了旨意,帝王金口玉令,从来没有收回的道理。但楚归能在宫中行走,他还是颇为高兴的。

    一时间,钟离意觉得自己如今的位置都颇为尴尬了。想他当初学成四书五经入仕,也是抱着匡扶天下的热血念头,年少时在大疫中便坚定了造福天下苍生的宏愿,只是性格使然,为吏为政也颇做了些带着几分痴傻的事,虽一直持身以正,但若说能吏干臣,他倒颇为汗颜,只在尚书台这十多年时间,他也算是兢兢业业了。

    只是未曾想,如今竟以男子之身,落入这般境地,天子为讨他欢喜,也会做出这些让他觉得不合规矩之事,天子的这般任性,便如是他的罪过一般,让他觉得自愧,又觉得自身的境地有几分可笑。

    楚归到木华殿时,便只见他师叔在东暖阁软榻之上发呆,眉间有些郁郁之色,心中便有几分了然。不过见到他,他师叔便显出几分开怀之色来,将他拉到跟前做着。与他倒了杯茶,让宫人上了点心,询问他今天入辟雍学堂之事如何。

    楚归捡些轻松的与他师叔说了,又特意提到,“桓先生不愧为当世大儒,在辟雍学堂能有机会得桓先生教诲,很受教益。”

    钟离意听此也深以为然,笑道,“桓先生乃帝师,能得他教诲,也算你运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