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月宗近护着审神者,来到一处无人的小巷,其他付丧神自觉守在巷子口,提防尾随的痴汉。
三日月宗近挪开袖子,看着有些不安的审神者假意感叹道:“早就知道主公容貌的杀伤力,却没想到如此厉害。连我都比下去了,真是有些不甘心呢。”
三日月宗近佯装嫉妒,趁机揉了揉少女的脑袋。
云裳连忙护着自己好不容易梳理好的花苞头,什么害怕、恐慌全都忘了。
“三日月,你别乱摸啊,会散开的。”
少女的声音轻而软,就像是在撒娇,三日月宗近顿了一下,伸手又揉了一下。
云裳鼓了鼓脸,拍掉他的爪子,“不许摸头!”
看着浑身炸起毛,若不是身高不允许都想跳起来打他的审神者,三日月宗近掩唇轻笑了一下,眼角眉梢都沾染上了笑意。
宠溺道:“好好,我不摸。”
三日月宗近主动蹲到少女面前,把她纤细清瘦的柔荑放到自己脑袋上,“姬君若是不满意,可以摸回来的哦~”
三日月宗近的头发略长,手掌放到上面触感竟意外的蓬松柔软。
云裳无意识摸了一下,三日月宗近眯起眼睛,在她温热的掌心处蹭了蹭。
男人的发丝就像是夏日星空一样的蓝色,并不粗硬扎手,意外的又细又软,就像刚出生小奶猫身上软绵绵的绒毛。
云裳轻柔地抚摸了一下,碰到他头上冰凉的发饰。冰凉坚硬与温热柔软,两种触感混合,格外让人上瘾。
云裳胸口微滞,心脏好像被什么挠了一下,痒痒的。
她屏住呼吸又摸了一下,谁知道这一摸就停不下来了。
三日月宗近纵容地任由少女像撸猫一样抚摸他的头顶。
少女的动作轻柔,小心翼翼像是唯恐惊吓到认生期的小奶猫。
但手法却很熟练,一看就很有经验,即便不是猫科动物,三日月宗近维持着优雅的蹲姿,也忍不住享受地眯起了眼睛。
直到少女柔软的指腹穿过发丝蹭过头皮,带起一股让人酥麻的电流。
不知道是蹲久了,还是产生的静电,三日月宗近嘴角惬意的笑容突然凝滞。
异样的感觉传到心脏,他抿着唇,敛下新月一样的眸子,低声呻-吟了一下。
其他付丧神警惕了一会儿,发现没有人跟来,转过身就看到三日月宗近发丝凌乱,白皙的面容浮现一层红霞。再加上那意味不明的低吟,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撞上什么x片现场。
“很舒服对吧,我的技术可是非常好呢”
然后就听到审神者突然说道。
云裳对于自己的撸猫技术非常有信心。她第一次撸猫的时候,那只猫舒服的尾巴尖儿都蜷缩起来了,喉咙时不时发出“呼噜呼噜”的声音,后来一见到她就想往她腿上蹭。
但可惜的是因为被发现对猫毛过敏,自那之后她就被勒令不准碰猫了。
“嗯哼!”龟甲贞宗喷出两管鼻血,有些难耐地咬了咬本体上系着的红丝带,“苟修金saa技术很好呢,呵呵呵呵呵呵……啊,我已经开始期待起来了,那双手穿过……”
“龟甲先生,请先擦擦你鼻子下面的血迹。”烛台切光忠递过一方手帕,打断龟甲贞宗接下来的话。
龟甲贞宗只能把没说完的话憋回去,接过手帕,抬头却对上小乌丸和善的视线。
龟甲贞宗抹了把脸,“呵呵”
看到自己的首席铲屎官,哦不,审神者撸其他人的毛发撸的开心,感觉被夺走宠爱的小狐丸顿时不满了,迅速上前把地上为老不尊勾引小姑娘的老刀精拉起来,自己代替他蹲到小姑娘面前。
脑袋递过去,“阿鲁金,请用。”
“啊,别动,发饰要掉啦”云裳的视线并没有落在他身上,而是一直跟着三日月宗近头顶歪掉的发饰移动。
因为急切,少女的声音像加了蜂蜜的蜜糖。三日月宗近不动声色看了小狐丸一眼,一脸困惑地歪歪头,伸手朝头上的发饰摸去,但摸来摸去却刚好每次都能错过发饰的所在。
“要掉了吗?”三日月宗近蹙了下眉,好像有些苦恼,“麻烦了,我不擅长打扮呢,这些事情一直都是由别人来帮忙。”
云裳看向小狐丸,她记得他们属于同一个刀派。
小狐丸哼了一声,垂下脑袋。
其他付丧神因为不想参与三条派大佬的争锋,主动避开审神者看过来的视线。
见没有人主动站出来,云裳心道三日月宗近人缘真差,伸出了自己的爪爪,“那我来。”
怀着因为刚才撸毛过于开心却把人发丝弄乱,头饰弄掉的愧疚感,云裳绕过小狐丸来到三日月宗近面前。
面色羞红,“你低头,我帮你整理好。”
三日月宗近瞥了一眼因为被人冷落犬牙都露出来的野狐狸,从善如流矮下身来,“麻烦姬君了。”
眨眼间就围观了一场三条大佬的针锋相对,其他付丧神对视了一眼,忽然感觉老刀精幼稚起来,还真是没短刀什么事了。
乱藤四郎捂脸,真是没眼看,没眼看,这么幼稚还有脸自诩别人长辈。
等审神者为三日月宗近整理好发饰,小乌丸突然出声把审神者的目光吸引到自己的身上。
“是吾托大了,主公,吾等没有把握能平安带主公回去。”
云裳摸了下自己的脸,“这里的人都这么……直白的吗?”含糊了一会儿她才找到这么一个形容词。
万屋给云裳的感观并不好,那里的人好像遮着脸就能有恃无恐,看着她的目光带着赤果果的欲望,好似要把她整个人都吞吃入腹似的。
“嘛,吾等刀剑亦是降临凡尘不久,与现世脱轨,不太理解现世人类的作风呢。”
三日月宗近拍了下少女的肩膀,以作安慰,“主公这张脸还是遮一遮吧,说来惭愧在场的诸君均没有把握能护住主公。”
其他付丧神惭愧地点点头。
没有能力保护好自己的主公,还要让她遮掩住面容才能出行,这真是让人感到耻辱呢。
云裳蹙了下眉,想到方才过于灼热,让人感到不舒服的目光,没有拒绝。
歌仙兼定想到方才的骚动,皱了下眉,对烛台切光忠道:“我们这里的人太多,有些扎眼。万屋里虽然一模一样的付丧神很多,但是我们凑在一起人太多还是能让人联想到主公身上,不如还是先分散开吧。”
想到自己过于高大显眼的体格,太郎太刀不想给审神者添乱,主动道:“大太刀的机动太低。”
没想到他会主动放弃,次郎太刀惊讶地看向自己的哥哥。
乱藤四郎与今剑对视了一眼,“就让我们带主公离开吧”
“不行不行,还是让鹤带审神者离开吧。”鹤丸国永提醒道,“只有你们护不住她。”
“不管苟修金saa要到哪里去,我都是要跟随的。”龟甲贞宗趁机发表了自己的意见。
龟甲贞宗花费了一些时间,已经将本丸的情况摸的差不多了。包括审神者并不是这座本丸原来的审神者,而是中途接手,还有他是审神者初锻刀这些事,龟甲贞宗从物吉贞宗那里打探的一清二楚。
不管本丸里其他付丧神如何,从他打听到的消息来看,审神者刚到本丸就因恶作剧生了一场大病,龟甲贞宗就信不过这些付丧神。
“哦呀,都要跟着审神者走吗?那我也一起吧。”髭切不嫌乱地说道。
膝丸立刻表决心,“阿尼甲去哪里我就去哪里。”
鸣狐迟疑了一下,想到一期一振让他照顾审神者,低头取下脸上的面頬。
少年抬起头,脸上没了遮挡物,露出线条分明,干净秀气的下半张脸。
云裳看着少年忽然靠近的脸,吓得垂下浓密的睫羽,粉白的脸颊多了层红晕。
“是要做什么吗?”
“呀呀,主公大人别害怕,您一会儿就知道了。”鸣狐肩上的小狐狸解释。
鸣狐倾身为审神者戴上他脱下来的面頬。
面頬,是用来保护颜面的甲胄。
鸣狐戴好看了一眼,黑色的面頬遮挡住一部分容貌,显得少女露出的唇瓣格外红艳,一双水灵灵湿漉漉的桃花眼更加吸引人了。
明眸皓齿,摄人心魄,鸣狐忽然想到这样一句话。
“吓到了吗?”少年松开手,低沉的音调划过耳畔,云裳感觉被遮住的脸颊有些烫。
她伸手摸了一下材质有些硬的面頬,鼻翼翕动,嗅到少年身上的气息。
“这个给我,那你怎么办?”
鸣狐收身回到原地,他肩膀上的小狐狸解释,“呀呀,鸣狐没关系的,主公放心吧。”
“可是鸣狐真的没关系吗?”云裳看着少年俊秀的侧脸,咬了咬唇瓣。
喜欢用面頬遮着脸,肯定是有理由的,突然脱下来被人注目,一定会感觉不舒服。
感觉到审神者在他下半张脸流连的视线,鸣狐食指和小指上翘,做了一个“狐之窗”的手势,耳朵上坠着的流苏微微摇晃。
少年即便脱了面頬,依旧寡言少语,代表他的小狐狸向云裳解释道:“鸣狐说他没事,最重要的是主公大人。”
“谢谢”云裳看着眼睑下有两道红痕的少年,眼神柔和了下来。
“鸣狐就像这双时刻微笑着的眼睛一样,真的很温柔呢。”
去粟田口部屋的时候,云裳第一眼注意到的并不是一期一振,而是跟在他后面的鸣狐。鸣狐虽然戴着面頬遮住了自己全部的神情,但是他露出来的那双狭长的狐狸眼,就像是在微笑着一样。
被这双不笑就含着三分笑意的眼睛注视着,云裳的心情就莫名好了起来。
“嗯”少年低沉地应了一声,别过脸去,红痕下多了一团红晕。
由于没有面頬遮掩,少年的神情全部暴露在外人面前。
那处不经常见阳光,显得格外白皙细腻的肌肤染上一层浅薄的红,看起来格外显眼。
“哎呀哎呀,鸣狐害羞了呢”他肩膀上的小狐狸看到,有些拆台地说道。
“哦呀哦呀,当着我们的面和其他人打情骂俏,真的好吗?诶多……主人?”
云裳闻言收起了眼底的笑意,循声看了过去。
注意到审神者看过来的视线,笑容温柔的金发青年旁边薄绿色头发的男子脸上有些红,无措道:“哎呀,阿尼甲,这个词不是这个时候用的。”
“是吗?”
云裳好奇地看向说话的两位付丧神,“你们是兄弟?”
“是”膝丸回答的特别迅速,“我是源氏的宝刀,膝丸。这位是我的阿尼甲,髭切。”
髭切摸着下巴慢半拍地点了点头,“呃……弟弟丸都这么说了,应该是这样。不过,对于我来说名字什么的有些无所谓呢。”
“让我想想,诶多……审神者可以叫我鬼切、友切,貌似还有个名字叫吼丸。总之,随你高兴就好。嘛,毕竟都活了千年之久了,大部分事情都感觉无所谓了。”
“阿尼甲!”刚喊了一声就萎了下去,膝丸日常心酸地纠正道:“吼丸是我的名字啦!阿尼甲,当时你的名字是狮子の子,吼丸是我。”
“是这样吗?嘛,都无所谓了。”
“怎么可以无所谓,兄长你又把我的名字忘了。没事,我不哭,我绝对不会哭!”膝丸顶着审神者和其他付丧神好奇的视线,垂着脑袋像蔫儿了的茄子,找到一个墙角背对着所有人,蹲了下去。
云裳看着膝丸时不时抽动的肩膀,没有兄弟姐妹的霓裳公主,有些不太明白这对兄弟之间的展开。
是因为被自己的兄长忘记了名字,在伤心吗?
那吃些甜甜的东西就会开心吧。
云裳摸了摸身上没有找到自己的荷包,这才想起来她把荷包当做信物交给了鹤丸国永。
“我的荷包呢?”云裳朝鹤丸国永伸出手讨要。
“诶,是要拿回去吗?给我了不就是我的东西吗。”鹤丸国永不太想还回去,但是顶着同僚们带着压力目光,他还是心疼地把荷包从怀里掏了出来。
云裳接过上面还带有鹤丸国永温热体温的荷包,瞪了他一眼,有些心疼地打开荷包,“啊,果然糖都化了呢”
云裳看到几块已经融化黏在一起的金平糖,又瞪了鹤丸国永一眼,“都怪你!”
“什么嘛,我又不知道里面还有东西。”想到糖果会融化的原因,鹤丸国永摸了摸鼻子有些心虚。
谁知道荷包里面还放了东西,早知道就打开看看了。
鹤丸国永有些后悔。
云裳找到一块儿还算能看出形状的金平糖,“哒哒”跑到膝丸身后,献宝似的递过去,“呐,吃了甜甜的东西心情就会变好了。”
正处于伤心状态的膝丸抬头看了一眼,就看到审神者掌心有些融化的金平糖。云裳缩了缩手,想了想又坚持往前面递了递,“都是鹤丸国永的错。总之,我记得你的名字,保证以后也不会叫错,你是膝丸,有个外号叫吼丸,对吧?”
人生来就有好几个名字,乳名、小名、封号、闺名,还有女子未来嫁人后夫君要取的字。
云裳并不知道刀剑易主之后就会换一个名字,但是她能想到若是自己最亲近的人有天忘记自己的名字,还一不小心叫错了,她一定会很伤心。
“我已经知道了你的名字,作为交换,我告诉你一个小秘密。”
在场所有付丧神瞬间竖起耳朵。
云裳侧过脸,用手遮着唇,自以为小声道:“母后告诉我,我生下来父王总是会叫错我的名字。我名云裳,他总会叫错唤我霓裳霓裳,母后说干脆封号就是霓裳,我霓裳的封号就是这么来的。家里人叫我裳儿,嬷嬷称呼我霓裳公主,父王唤我小霓裳,我小时候因为太胖了,还有一个爱咬人的混蛋给我取外号叫我团子。总之,我以后还会有很多名字呢。”
“你看,一个人生下来会拥有很多名字。每个阶段,每个时期,每个人对你的称呼也会有所改变。你不要伤心了,我只要记住你是膝丸,你有个不靠谱的哥哥叫吼丸,啊不对不对,他是髭切,你看我也叫错他的名字啦。”
云裳吐了吐舌头,有些不好意思,“总之我记住你是膝丸就行了,你要不要吃金平糖?吃下它,我们就是朋友了。”
“谁哭了,我才没有因为阿尼甲叫错我的名字就哭。”膝丸抹了下脸,扭过脸来,朝云裳呲了呲小虎牙。
云裳有些懵,她没有说膝丸哭了啊。
膝丸看着愣住的云裳,“啊呜”一口就着她的掌心吞下了金平糖,口腔里立刻弥漫开一股甜味儿。
云裳懵逼地看着自己濡湿的掌心,她刚才是被舔了一口吗?
“真是没想到,弟弟丸意外地爱撒娇呢。”髭切老神在在看了一会儿,突然打趣道。
“阿尼甲!”膝丸有些羞恼地喊出声。
“哦,难道不是吗?膝盖丸。”
膝丸脸颊瞬间红透了,否定道:“绝对没有!”
“还不过来,爱哭丸。”
膝丸看了一眼审神者,有些犹豫,但是髭切在叫他。
身为兄控的膝丸没有犹豫太久,选择摇着尾巴凑了过去。
“阿尼甲~”
云裳非常懵逼地看着瞬间恢复元气围着髭切打转的膝丸。
这就是兄弟吗?
不是很懂你们这些兄控呢。
明明刚才还伤心的要死要活的呢。
云裳感觉自己被欺骗了感情。
“哈哈哈哈”三日月宗近看着有些傻眼的云裳不厚道地笑出声,“姬君还真是可爱呢”
龟甲贞宗推了推没有滑下来的眼镜,“天真地想让人珍藏起来呢。”
你们到底是在说什么可怕的话啊。
乱藤四郎期待地看向小叔叔鸣狐,少年摸了摸自己的狐狸,没有开口的打算。
乱藤四郎咬了咬牙,成年刃了不起啊,要是一期尼在……
好像误会了什么,还爆出自己不少糗事的云裳腾地一下红了脸,脸上的面頬都遮不住。她羞恼跺了一下脚,冲向唯一没笑她,在场辈分最高的小乌丸,在他背后藏了起来。
“好了好了,子代们也要适当给姬君留一些面子啊。”小乌丸拍了拍躲在他身后不愿意出来的云裳。
“现在需要考虑队伍分配的问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