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米菲儿张开双臂闭上早已失去光泽的双眸,向悬崖底扑去,那一刻,苏寒倾想奔上前去,可是脚下犹如灌铅,怎么也挪动不了;他想要呼喊,是喉咙却怎么也发不出声音。
他只能在心底里嘶吼‘不要,菲儿,不要离开我。我爱你,我爱你啊,你怎么忍心离开我,你怎么这么残忍,你明明知道我所做的一切只不过是想要你好好活着,你为什么就偏偏不能如我的意呢?
你不满意,不开心,不愿意,你告诉我,我都改,你要我怎么做都可以,只是能不能不要离开我。’一滴眼泪顺着苏寒倾的脸颊流下,在阳光下显得那么刺眼。
苏寒倾跪倒在地上,看着米菲儿刚刚跳下的地方,就那么悲凉的看着,如果此时有人过来,一定能看见他眼底的那一抹哀伤与乞求。这时候的苏寒倾显得是那么的无助。
他在想,如果,可以从来一次,他一定不会让米菲儿爱上自己,这样,米菲儿就不会难过,不会受伤,他恨,很自己的自私,恨自己为了见她一面就去扰乱她的生活,恨自己忍不住要沉沦于她的温柔,恨自己浪费了她五年的青春年华,更恨自己毁了她的一生。
如果,可以重来,我一定只要把你深深地放在心里就好,我一定让你拥有你一直渴望的平实简单的生活,我一定不会让你卷入到这场看似没有硝烟的战争之中。
如果可以,我宁愿选择你一辈子都不和我相遇,一辈子都与我毫无交集,让我们就像两条平行线一样,各有各的轨迹。
当然,米菲儿可不知道现在的苏寒倾有多思念,多后悔。现在的她已经到了意大利,神秘人把她丢进了意大利“黑手党”,然后跟负责人交待了一声就又离开了,只留下已经变得冷漠无情的米菲儿呆在这凶险的城市。
此时此刻的米菲儿很庆幸,庆幸自己从小就跟着鹿翼哲学习各种语言,所以,至少,她不会陷入语言障碍这种无比尴尬的局面。
在这里,米菲儿每天都会跟不同人出去做不同的任务,贩毒,刺杀,争抢地牌儿,每一天,米菲儿都是在刀尖儿上过日子,她从不主动与人交流,只是自己默默地配合他们,或许夜深人静之时,她也会想起心中的那个他,也会独自一人舔舐自己的伤口吧。
她一定也会想起苏寒倾,想起她们一起走过的酸甜苦辣。其实,直到现在,米菲儿都不懂,为什么,为什么苏寒倾一定要离开自己;是什么样的任务让他不得不放弃自己。
米菲儿唯一知道的就是苏寒倾一定是为了保护自己才迫不得已做出这样的决定。
她知道,苏寒倾一定更加难过,一定很心痛,一定每天都在强颜欢笑中度过。
所以,现在的米菲儿一心想要变得强大,强大到有资格和苏寒倾在一起,强大到不需要苏寒倾这般近乎于残忍的保护。
米菲儿想念的除了苏寒倾,还有那个最疼爱她的哥哥鹿翼哲,还有她的好姐妹白雅沫,当然也有白远弈和苏爷爷。
而此时的白雅沫心思却并没有在米菲儿身上。
白雅沫站在书房外,偷偷地看着白远弈认真工作的模样,心里酸酸的。
她在想,终有一天,我会为了别人披上洁白的婚纱,而你,却会亲手把我送进婚姻的殿堂,亲手把我的手从我最爱的人手里转交给别人。
那一天,白雅沫不敢去想,可是,这一天却不会因为她的不想就不会到来。因为她知道,白远弈已经替她找好了门当户对的最佳人选——鹿翼哲。
也对,如果是鹿家,至少知根知底,不会被婆家人欺负,可是白雅沫不想,她知道自己永远都不可能爱上鹿翼哲,她不想因为自己毁了鹿翼哲应有的幸福。所以,她宁可选择一个自己不认得人,这样,或许就可以减少心底的那一丝愧疚吧。
这一夜,米菲儿接到任务去码头取货,同行的还有七八人,其中有一个人是黑手党的太子爷马尔克,可是却发生了意外。
在交接过程中,突然出现另一批人马,直奔米菲儿她们而去,在危乱时刻,米菲儿冷冷地对身旁的人说了一句“你带着东西先走,我掩护你”“可是、”还不等身旁的人拒绝,米菲儿已经把手枪上膛,阔步走上前去。
同伴见状,只得先行离开,他只求留下来的人都能平安的回到组织。剩下的六七人为了掩护他离开,火力全开,火拼到最后,只剩下了米菲儿和马尔克。
米菲儿与马尔克双手持枪,背对而站。而此时,对方终于开口说话了“哈哈,堂堂太子爷,居然会留下来掩护别人”他瞥了一眼米菲儿,接着不屑的轻笑一声“不过,今晚,你们只能有一个人离开这儿,想必,太子也是会怜香惜玉的吧?”
话音刚落,‘砰’的一声,子弹径直朝着马尔克的心脏射去,米菲儿听到声音来不及考虑就转身推开了马尔克。
下一秒,子弹终究是射中了米菲儿的胸口,在灯塔的照耀下,那浸透了衣衫的血迹犹如一朵妖冶的曼陀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