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侯夫人

侯夫人第29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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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都保持脸面,没有对外闹出来,而这个妾室的流产,却成了引爆双方不满的导火线。

    茵娘笑着道:“平日里看宁国公府行事是非常团结的,宁国公夫人与薛大少奶奶也是亲亲热热的,看不出有什么龌龊,倒是不知道还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也不知道薛大少爷的那个妾室是个什么样的人物,竟能将一向团结的宁国公府搅得这样天翻地覆。”

    小应氏道:“这我知道,听说是姓赵,叫什么赵娟的,我出了月子之后到寒云寺还愿,曾遇到过薛大少爷陪着她去上香,长得是挺漂亮的,但绝对不到能让人冲冠一怒为红颜的地步。”说完看了看茵娘,又道:“长得还没有你漂亮呢。”

    赵娟,茵娘听到这个名字时,眉头一皱,觉得这个名字可真是熟悉,好似在哪里听过,而且不止听过一次。只是脑袋转不起来,不知道什么时候听过。

    八卦完这件事,小应氏又说起另一件事情来:“你听你们世子说过了吧,南边可能又要起战事了,我公公和你们世子怕是又要出征了。”

    这件事茵娘是知道的,林凤祁喜欢跟茵娘唠嗑一些政事,茵娘也爱听。

    南边扶桑国蠢蠢欲动,欲要举全国之兵力攻打大燕,现在琉球已经被攻占,扶桑正准备以琉球岛为据地,在从福建上岸攻打大燕。

    消息是前日从福建传回来的,八百里加急,福建省的都护在折上同时说了,请求朝廷支援,他快扛不住了。林凤祁一直以来都有着建功立业,振兴门楣的理想,对各地的战事一向关心,南边又是他军功起家的地方,消息更是灵通一些。

    大燕的将军带兵打仗,对6战在行的挺多,但对水战在行的却没有几个。苏大将军无论水战6战都是佼佼者,林凤祁没有打过6战,但在水战中算是刚崛起的新秀。苏大将军与林凤祁在南边又领过兵,对南边的情况熟悉,本来由他们率军出征是最合适的,但对这一战,宁国公府也想插一手,这两天的朝堂上,两派人马都在激烈争论该由谁领兵出征。

    茵娘道:“这可不一定吧,不是说薛家的两位将军也想领兵吗?”

    小应氏撇撇嘴,不屑道:“他们真是不余遗力想要将整个大燕的军队掌握在手中。他们家已经掌控了北边一带的兵力,皇上不一定会愿意让他们再沾染南边的军队。更何况,他们根本没有打过水战,我虽然没有读过兵书,也知道水上不定因素多,水上打仗可要比6上打仗难得多。加上扶桑国虽小,但这么多年总能时不时的给大燕造成困扰,可没有他们想象的那么好打,他们真以为是去捡军功的啊。你等着看吧,到最后肯定是我公公和你们世子出征的。”

    茵娘笑笑,并不反驳。

    作者有话要说:晚上应该还有一更!

    第86章惊马

    回来的马车上,茵娘一直在想林凤祁要出征的事情,想着想着,突然想到赵娟这个名字来,接着大腿一拍,终于想起来,赵娟不就是以前陈老爷的上司赵县令的长女吗。

    也难怪茵娘想不起她来了,闺阁小姐,不是关系特别好的人,一般都不会直接以闺阁名称之。在林平县,茵娘与这位赵大小姐又不怎么对付,赵大小姐常以“姓陈的”称呼她,茵娘自诩修养比她好,一般称她为“赵小姐”。赵娟这个名字不常叫,加上来京城时,茵娘刚刚过了十三岁生日,到现在已经两年过去了。茵娘对京城这个地方的适应力又非常强,没有因水土不服导致思乡的情况出现,对林平县的人与物,已经极少想起了。因此,茵娘忘记赵娟这个人,实在是太容易了。

    倒是赵娟的兄长赵昌,茵娘对他更熟悉一些。林平县的男女之别没有京城大,赵昌从小就喜欢来她家找她玩儿,也非常的照顾她。这样说来,赵娟成了薛大少爷的妾室,那他就应该是薛大少爷的副将了。

    堪堪两年时间,也不知道他有什么奇遇,竟然到了西北参加了大燕与北羌的一战,还因此得薛大少爷看重,成了他身边的副将。

    茵娘正想到这里时,马车突然重重的一晃,茵娘踉跄了一下,接着外面有随侍的小厮大喊:“惊马了,快,快,将马制住,大少奶奶在马车上面……”

    茵娘还未来得及喊救命,只是被吓得“啊”了一声,紧接着马车就被受惊的马拉着狂奔起来。茵娘在马车中被摇得从左边撞到右边,又从右边撞到了左边,好几次差点连人都快被甩出去了。茵娘连忙抓上马车一边用于固定的横木,然后紧紧的抓住。

    后面不断传来小厮和丫鬟的喊声,有惶恐的大喊“大少奶奶”的,有强作镇定大声指挥“快拉住缰绳,拦住马”的,以及旁边被受惊的马车冲撞而大叫的百姓。茵娘的心“砰砰砰”的跳,心想,完了完了,自己今日只怕要命丧于此。

    大约以为自己真的要死了,心中杂念横生,一时想到母亲陈夫人,一时又想到姐姐燕娘和妹妹萍娘,她们若知道她死了,不知道该伤心成什么样,自己连遗言都还来不及留下。甚至连自己最不待见的陈大老爷都想到了,心想陈大老爷平时行事虽然混球了些,但也没有造成大的伤害,自己临死前也就原谅他吧。最后又想到林凤祁,自己若死了,不知道他会不会为自己守身如玉。想来是不会的,就算他想,林侯夫人也不会愿意,他以后肯定会续弦,一想到这个茵娘就伤心不已。罢了罢了,都要死了,伤心也就伤心那么一会,好在他们刚刚成亲,还没有孩子,要不然留下孩子给后娘欺负,她不是死了都不得心安。

    茵娘眼睛一闭,已经做好随时去见阎王的准备了。结果不知听谁“吁……”的一声御马声,惊马发出一声“嘶”的长啸,最后停了下来。茵娘受惯性影响,一下子又跌回了榻上坐着。

    茵娘不可置信的看了马车一眼,不相信马车竟然真的停了下来。心“噗通,噗通”的叫,仿佛是刚刚从外面放回到胸腔里面去,好一会儿之后才静下来。

    外面有侯府随侍来的小厮的声音传来:“谢谢公子救了我们大少奶奶,若不是公子跳出来拉住缰绳,我们大少奶奶只怕要命丧当场了。不知公子如何称呼,家住何处,他日我们大少爷必有重谢!”

    茵娘这才知道,原来是有人冲出来拉住缰绳,这才救了她一命。

    那人清冷的声音传来:“小事一桩,不足挂齿。”

    茵娘有心下马车去感激一番,从马车上找了闱帽戴上,然后掀开马车的帘子。然而在抬头时看到那位公子的面容时,茵娘却不由震惊的睁大了眼睛。

    竟然是,赵昌。

    有追赶上来的丫鬟将她扶下了马车,茵娘走上前去,不确定的喊了一句:“赵家哥哥?”

    “茵娘妹妹,是我。”

    此时他穿着一身青色的衣裳,看起来比两年前要成熟了许多,周身找不到一点稚气的样子。

    小厮见这救人的公子与自家少奶奶认识,不由笑着道:“原来公子是我们大少奶奶的朋友,失敬失敬。”

    赵昌听到小厮口中“大少奶奶”四个字,面色不由黯淡了一下,心中苦涩,一时不知如何面对茵娘。

    抬起头时又看到不远处转角的地方一片黑色的衣角露出,于是对茵娘拱手道:“茵娘妹妹,我今日有事先走了,下次若有机会我们在见。”说完也不顾茵娘在后面“哎哎”的叫喊,仿佛是怕自己忍不住停下来,于是越走越快。

    见赵昌连话都不愿意多说就离开,茵娘默默低语了一句:“就算为避嫌,也不用这样急着走吧,真是的。”

    小厮对茵娘躬身道:“大少奶奶,您到旁边茶楼稍等会,我让人回府重新牵一辆马车过来。”

    茵娘道:“不用了,离侯府反正也不过几步路了,我坐后面的马车回去吧。”

    后面那一辆是丫鬟坐的马车。

    主子坐的马车被惊,肯定是不能坐的了,作为下人,又不能直接建议主子在下人的马车里将就一下,但此时大少奶奶自己提出来,那是再好不过。

    小厮连忙道:“那我让人去将马车拾掇一下。”

    等小厮护着停在路中央的马车重新行走之后,在不远处转角的一个地方,有两个男人看着马车渐渐远去。他们其中一个穿了青色的衣裳,后面那一个则穿了一身黑色。

    直到马车再也看不见了,青衣男人这才回过头来,对着后面的黑衣男子挥手就是一巴掌,这一巴掌又重又狠,黑衣男子的脸很快就浮起五个手指印来。黑衣男子明显被青衣男子的行为震惊到了,捂着脸不可置信的道:“大哥,你……”

    青衣男子狠狠的瞪着黑衣男子,几乎要从他身上剜出一块肉来,他怒道:“谁让你动她的?她若有事,我要你的命。”

    黑衣男子即心痛又委屈的辩解道:“大哥,这不是我做的!”

    青衣男子见他不像说谎,便问道:“真不是你做的?”

    “真的,上次您说过不能动她,我一直都听着您的话呢。”

    青衣男子点点头,看见黑衣男子脸上的浮肿,便又道:“我哪里还有消肿的药,回去后我拿给你擦一下,这次是我冤枉了你,我向你道歉。”

    黑衣男子面色这才好了些,道:“没关系的,大哥。”

    青衣男子又问道:“对了,那药已经给了平家那小子了吗?”

    黑衣男子道:“给了给了,我骗他说这药吃下去,会使人看起来病重的样子,连大夫都诊不出来是怎么回去,等五天之后药效没了,人就会好起来。嘿嘿,那个蠢小子,他居然相信了。”

    青衣男子和黑衣男子的对话,茵娘自然不知道,此时马车到了永宁侯府,她正由丫鬟扶着从马车上下来。

    下马车时,正好遇到林侯爷哼着小调从侯府出来。见到茵娘是从下人的马车里下来的,林侯爷疑惑的问道:“茵娘,你怎么坐的是下人的马车?”

    茵娘上前去给林侯爷福礼,然后回答道:“我的马车在路上惊了,见路不远,所以便坐了下人的马车回来。”

    林侯爷惊道:“什么,惊马了!那你没事吧?”

    “儿媳没事。”又见林侯爷身后的小厮提着一个包袱,林侯爷急匆匆像要出府的模样,便问道:“爹,您这是要到哪儿去?”

    林侯爷呵呵笑道:“我约了你父亲到东山骑马去。”

    茵娘是知道林侯爷与陈老爷经常混在一道的,最近两人又加入了京城的一个什么骑马社,常常一堆纨绔子弟聚在东山上骑马的。终归是没做什么违法败家的事情,林侯夫人便也没有阻止。

    茵娘道:“那爹您小心一些,晚上早些回来。”

    林侯爷“嗯嗯”的点头,又道:“你快点回去吧,若不舒服就让你娘找个大夫给你看一下,我先走了。”

    茵娘回了沐德堂。惊马毕竟是件大事,一起回来的丫鬟早有人将事情报到棠荣院去了,林侯夫人急急忙忙的赶过来,问茵娘道:“如何了,有没有被惊到?你别害怕,我已经让人去请了大夫了。”

    茵娘安慰林侯夫人道:“娘,我已经没事了。丫鬟们也是的,一点小事就告到您这边,倒累得您跟着担心。”

    大夫来了之后请了脉,然后留下了一张压惊方子,林侯夫人让人去抓药煎药,又盯着茵娘将要服下。不一会儿之后,林凤祁也跟着回来了,进了房间急切的问道:“怎么回事,怎么会惊马的。”

    林侯夫人见儿子回来,又见茵娘也确实是没什么事情了,便站起来道:“你回来的正好,你媳妇已经喝过了压惊汤,你好好陪陪她,我先回去。”

    林凤祁道:“那娘我先送你出去。”

    林侯夫人摆摆手道:“不用了,你陪着你媳妇吧,我又不是不认得路。”

    林侯夫人走后,林凤祁爬到床上抱着自家媳妇,心疼的问道:“被惊着了吧?”

    在丈夫面前不像在婆婆面前,明明被吓到了却还得端着,茵娘实话的答道:“是有一点儿?”

    林凤祁轻轻的拍着茵娘,安慰道:“乖茵娘,没事了,以后再也不会发生这种事情了。”

    茵娘道:“我当时以为我肯定要死了,你知道我当时在想什么吗?”

    “乱说什么呢,什么死不死的,乱说话。”

    “我当时在想,若我死了,你会不会很快就娶继室。”茵娘转过头去,拉着林凤祁的手,半是撒娇半是认真的问道:“你说你会不会?”说完又拉着他的手臂,一边摇晃一边笑着道:“你肯定不会的是不是,你说过你喜欢我呢,你会为我守身如玉的是不是?”

    林凤祁瞪了妻子一眼,很是不满她动不动就把死字挂在嘴上,道:“你想得美,你要是敢死,我第二日就娶继室,我不仅娶继室,我还要纳它八十一百个的妾室回来,气死你,让你死了都气得活过来。”

    茵娘嘴巴一扁,睁着圆鼓鼓的眼睛,怒气腾腾的瞪着自家丈夫。

    林凤祁捏了捏茵娘的脸,认真道:“所以啊,为了防止我娶继室纳妾,你一定要活得比我长命。”

    作者有话要说:二更送上~~~亲,多多留评哦,多多订阅哦~

    有亲~说我写的很狗血~~~

    好吧,其实我也承认,确实挺狗血的,

    不过,无狗血不欢乐嘛~~~~

    第87章抬举

    压惊汤有安眠的成分在,茵娘跟林凤祁打闹一阵之后,很快就打着哈欠睡过去了。林凤祁轻手扶着茵娘平躺到床上,帮她盖好被子,这才下了床。

    等出了院子,在院子外等候许久的林总管连忙迎了上来,轻唤了一声:“大少爷。”

    林凤祁点点头。

    林总管继续道:“去车马房查过了,车厢和喂马的草料都没有发现问题,而那匹马前几日得了风寒,这几天时常会表现得非常狂躁,马会受惊可能是因此而起的。车马房的牛管事之前下过令,让车马房的人不得使用这匹马,只是今日当值的小厮粗心,竟将这匹马套到了大少奶奶的马车上。”

    林总管的办事水平林凤祁还是信任的,他既然这样说,那基本就排除是阴谋所致,怕真的是当值的小厮不当心才造成的。

    林凤祁道:“革了牛总管的职,将今日车马房当值的小厮杖毙,那匹马也拉出去打杀了。”毕竟是在战场上杀伐果断的人,平日里在家林凤祁对待下人虽然宽容,但此时发起怒来,说出来的话却含了厮杀的意味,让人听了不由自主的发颤。

    而这番处罚,也不可谓不重了。毕竟是没有出什么大事,若是平时,怕也就将人打几个板子轻轻放过了,而现在却是要人的命。林总管是多识广之辈,想到大少爷平日对大少奶奶的看重,不难看出大少爷是因为大少奶奶差点出事而心有余悸,因此对车马房做事的不经心才越加愤怒。

    林总管也没有求情,直接答是。接着林总管又问起空置下来的车马房总管一职,道:“那牛总管革职后留下的总管一职,大少爷您是意属将谁提拔上去?”

    虽说名义上林凤祁也是管着外院,但他平时忙着仕途功名,对外院花费的心思不多,平日里都是全权让林总管管理外院事务的,此时让他说可以将谁提拔起来,他自然是不知道的。但总归林总管是知道的,便道:“外院的事情都是你在管,下面人的品行也是你知道的比较清楚,你觉得谁合适就将他提拔起来就是,不用问我。”

    林凤祁虽然这样说,但林总管还是将心中的人选跟他报备了一下,道:“您看程二如何,他做事伶俐,有眼力劲,人又勤奋,在车马房也干了好几年了,做管事应该也做得的。只是年纪小些,今年才二十岁。”

    林凤祁无所谓的道:“你看着办就是。”

    林凤祁是没请假就急匆匆的从军衙回来的,现在急着回军衙跟上司解释清楚,便没有多留。林总管送走林凤祁后,跟着也回了外院。将革职的事情跟牛总管说过之后,接着吩咐人将今日当值的小厮拉过来,直接当着众人的面将人杖毙了,行完罚之后,顺便还告诫各房的小厮,以后要认真当差,否则,这就是下场。有几个平时不认真当差,经常偷j耍滑的小厮,当场就被吓得尿了裤子。

    一起在旁边观看小厮行杖罚的牛总管同样被吓得冷汗直流,他是听人说过府中大少爷对大少奶奶的看重的,现在又看到当值的小厮直接被打死了,心中暗自庆幸,虽然被革了职,但好歹命还在。幸好,幸好!

    外院发生这样大的动静,自然是瞒不过内院的。

    林侯夫人听到自己儿子的处置后,淡淡的说了句:“罚了就罚了吧,罚重一点也好给其他人一个警醒,免得他们个个心存侥幸在主子面前偷j耍滑。另外,给他的家人送二十两银子过去,好歹买副厚棺材。毕竟是在我们府里做事的,他们虽不仁,我们却不能不义。”

    在来人“夫人仁慈”的奉承声中,林侯夫人也只是淡淡的弯了一下嘴角,并不显得多高兴。

    林侯夫人话虽然是这样说出来的,但心中多少却是有些不舒服的。

    夫妻不和邻也欺,儿子儿媳妇感情不好,做婆婆的会头痛。但感情太好了,婆婆心里也会觉得不痛快,怕儿媳妇在儿子心里的地位将自己也越过去了。林侯夫人忍不住的想,若今天惊马的是自己,自己的儿子还会不会也这样愤怒,结果越想,心里越不痛快。

    而在另一边的丹枫院里,何氏从何妈妈口中听到外院发生的事情后,不由的撇了撇嘴,不屑道:“至于嘛,不过是惊个马而已,又没发生什么大事,结果就将人都杖毙了。府中还人人都夸他们‘宽和仁善’呢,我看他们行事比谁都狠毒。”

    至于这话中有几分是不屑,有几分是嫉妒,也只有何氏自己心里清楚了。

    何妈妈对何氏道:“大少奶奶受了惊,我们这一房也不好没有表示,不如二少奶奶带些药材亲自过去看望大少奶奶。”

    何氏心中本来就有些不舒服,听完何妈妈的话,越加气道:“就她身体尊贵,不过是受个惊而已,连皮都没有伤着一块,就非要我亲自上门探望,凭什么。”

    何妈妈看到何氏连人都不顾忌,当着丫鬟的面就说出这样的话,急忙的对她使眼色想让她打住,不想何氏根本不理。何妈妈无法,连忙出声阻止,道:“我的奶奶,你小声点。”

    说完又使眼色给秀儿,让她将身边的丫鬟都带出去。等丫鬟们都出去后,何妈妈才继续道:“少奶奶,这院子里的丫鬟毕竟不是全部从家里带来的,小心隔墙有耳。”

    何氏不说话,何妈妈劝道:“大少奶奶毕竟是世子夫人,又管着府中的中馈,少奶奶就算不愿与她交好,也不要得罪她的好。”

    何氏在家中虽然被宠得有些不知人情世故,但也不得不承认,何妈妈说的是有道理的。于是便松口道:“那你从库房里包些药材送过去吧,我就不去了。”

    何妈妈在心里叹气,二少爷是庶子,大少爷既是世子又前程远大,说句不好听的话,二少爷以后只怕还是要靠着这个嫡出兄弟的,这个情况下,少奶奶与大少奶奶交好,真的是一点坏处都没有。只是少奶奶在娘家都被老爷夫人宠坏了,几个嫂子为了不得罪婆婆也让着奉承着这个小姑子,弄得少奶奶到哪儿都只喜欢别人来奉承她而不喜欢去讨好别人。只是大少奶奶是嫡媳,如何会来讨好她这个庶媳。

    何妈妈有心再劝几句,却也知道自家少奶奶在这个时候是根本听不见人家劝的,只好自己去库房包了一些压惊的药材,又拿了一根二十年的人参,亲自去了沐德堂。

    茵娘在床上躺了一日,觉得自己好多了,第二日便去给林侯夫人请安。

    林侯夫人坐在炕上,见茵娘进来,便让她坐到自己旁边来。林侯夫人问茵娘道:“你今日觉得怎么样了,还有没有觉得哪里有不适的?”

    茵娘道:“谢谢娘关心,我好多了。”

    林侯夫人点点头,接着道:“既然这样,有件事我想跟你商量一下。”

    茵娘道:“娘您请说。”

    “就是凤祁屋里的两个丫头青芜和芳洲。”林侯夫人停了一下,接着又继续道:“她们两个都是你们成亲前,我送到凤祁屋里让她们近身伺候的,这你都知道。成亲前三个月算是新婚,怕影响你们夫妻感情,我也就没有提。现在既然你已经进了门,我看不如将她们两个抬了姨娘吧,也好帮着你服侍凤祁。她们是婢女出身,卖身契在你手上捏着,她们也翻不出浪来。等到你生了长子,你再赏赐她们一儿半女的,也全了你贤良的名声。”

    果然,又是一出婆婆给儿媳妇屋里送人的戏码。虽然说这人是早就送过来的,但通房与妾室差别太多了。她原以为,按照林侯夫人的脾性,至少是要等到她坏了孕才会提的,没想到比预想的早那么多。

    茵娘心里当然是不舒服的。茵娘与林侯夫人一起相处了两年,林侯夫人教她许多东西,大部分时候对她也算疼爱,她心中对她是有情分的。虽然这情分还比不上陈夫人,但当她半个母亲的情分总是有的。现在这半个母亲亲口对她说让她将丈夫分半个出去,她有点被背叛的感觉,多少觉得有些伤心。

    但茵娘也知道,林侯夫人对她再好,那也比不上自己的儿子的。婆婆与儿媳妇在面对同一个与她们最亲近的男人的问题的时候,就像是天然的公敌。茵娘也没有伤心太久,接着就打起精神来应对。

    茵娘道:“按说娘的话,我是不敢不听的,只是毕竟是给相公抬妾室,出嫁从夫,我总要问过相公的意见才能决定,不如等媳妇回去与相公商量了之后再答复娘。”

    这就是不愿意咯,还拿了丈夫做挡箭牌。现在他们感情好得跟蜜里调着油似的,她只要撒撒娇或吹吹枕头风,还不是她说什么就是什么,林侯夫人有些不悦。

    “原就是他屋里服侍的人,若不愿意他早就说了。你是做大妇的,心胸要开阔些才是。”

    你也是做大妇的,怎么不见你开阔,你跟林侯爷的感情还不好呢,这些年对她的妾室还不是故意打压,将庶子庶女故意养歪。凭什么要她开阔。

    茵娘忍下心中的愤怒,继续道:“娘,不是儿媳故意逆您的话,只是夫字天出头,儿媳也是怕做了让相公不满的事,让他不喜。只要相公说愿意抬举青芜和芳洲,媳妇绝对没有二话,立刻让人摆上两桌酒席,喝了她们的敬主母茶。”

    总之我就将你儿子这面大旗插起来,有本事,你逼你儿子去。

    作者有话要说:一更送上,晚上还有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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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发现断更一个月再回来之后,订阅不足一千的三分之一。

    第88章处置

    茵娘从棠荣院回来之后,也没有心思叫管事进来问话,一个人坐在炕上,暗暗的发了一会儿闷气。过了一会儿之后,便又让青花去把青芜和芳洲叫进来。

    虽说青芜和芳洲是通房丫头的身份,但平日里茵娘除了让人盯着不让她们单独与林凤祁相处之外,其他时候是并不大管她们,此次这样慎重的要将她们叫进来,青花不由的奇怪问道:“少奶奶,您见她们做什么?”

    茵娘道:“你将她们叫进来就是。”

    青芜和芳洲进来后,对着茵娘跪下磕头行礼。茵娘也不叫起,就这样直直的看着她们两人。

    青芜清秀娇俏但张狂,芳洲老实本分,看起来都是容易拿捏的。且她们二人是成亲前就在男主子身边伺候的老人,又是侯府的家生子,卖身契在手,也不怕她们翻出天来。若是其她的女子,或为了讨好丈夫和婆婆,或为了自己贤良的名声,可能一进门就会抬举了她们。

    但是茵娘却不愿这样做,她们会这样做,是因为她们将丈夫当成了依靠,所以一心要讨好。而茵娘呢,她是喜欢林凤祁的,确确实实将他当做一个男人那样的喜欢。或许等她老了,对他的感情淡了的时候,她会为了讨好他而在他身边放上一两个丫头,但现在她不愿意,她现在不愿意将自己的丈夫分一丁点儿出去。

    青芜和芳洲被茵娘看得发毛,过了好一会,久到她们以为这是主母故意将她们叫过来磋磨的时候,主母的清脆的声音却从上面传了下来。

    “你们先起来的吧,青花,搬两张小杌子给她们坐下。”

    等她们坐下后,茵娘又道:“今日我去给夫人请安时,夫人吩咐我要将你们抬做妾室,说说你们是怎么想的?”

    青芜激动起来,她们原本就是大少爷的通房,大少奶奶进门之后,本就该主动将她们抬成妾室的,结果大少奶奶不贤,不仅不将她们抬成妾室,还故意霸着大少爷,拦着她们接近大少爷。可就是拦着又如何,最后还不是要将她们抬成姨娘。

    青芜有些得意,高兴的道:“奴婢一定会好好伺候大少爷的。”

    芳洲也暗暗松了一口气,她原本以为要等到大少奶奶怀孕夫人才会提起来的。芳洲也跟着道:“奴婢是丫鬟,奴婢唯一想的就是好好伺候大少奶奶和大少爷,其他的,自有大少奶奶和夫人替我做主。”

    茵娘砸吧砸吧了几下芳洲的那几句话,觉得可真有意思,伺候的是大少奶奶和大少爷,做主的却是大少奶奶和夫人,呵呵,这可真是会说话。

    茵娘又道:“可是我不想抬你们做妾室。若是我愿意出两份丰厚的嫁妆,找个好人家将你们嫁出去,你们可愿意?”

    青芜脸上的笑容一凝,站起来激动的道:“你不能这样做,我可是夫人给大少爷的。”

    青花立刻站出来呵斥道:“放肆,你还懂不懂尊卑的,一个丫鬟,竟然敢对着主母说‘你你你’的。”

    青花虽然不服气,但到底不敢再说话。茵娘也不理她,转头又问芳洲:“芳洲,你呢,你可愿意?”

    芳洲道:“全凭少奶奶和夫人做主。”

    茵娘点点头,道:“我知道了,你们先出去吧。”

    她们二人出去后,青花在傍边对茵娘道:“这个青芜,真是越来越张狂了,少奶奶好心好意要给她出嫁妆,让她嫁到外头去做正头娘子,她还不识抬举,难道做正正经经的大妇不比做上不得台面的小妇强。不过这芳洲确实是老实本分,少奶奶说要让她嫁,她也说全凭少奶奶做主。”

    听着青花的话,茵娘心中叹了一口气,青花看东西到底不如青藤看得明白。

    茵娘拍拍青花的肩膀,提点道:“你以为芳洲真的是想任凭我做主啊,你别漏了,她在我之后,还带了一个夫人呢。夫人跟少奶奶我可是相反的想法。”

    青花想了一下,惊呼道:“您是说……”

    茵娘点点头。

    青花不平道:“哈,没想到她这么j诈,比青芜j诈多了,亏我还以为她是好人呢。”

    晚上林凤祁回来,茵娘伺候他梳洗换衣之后,林凤祁抱过茵娘道:“茵娘,我过几日怕是要去南边打仗了。”

    茵娘玩着林凤祁的衣袖,问道:“皇上同意让你和苏将军出征了?”

    林凤祁点点头,道:“嗯,明天圣旨应该就会下来的。”

    茵娘听到林凤祁要去打仗,心里虽然为他担忧,但也知道好男儿志在建功立业,更何况林凤祁根本不是那种会被困在内宅里的人。便是看着他现在开怀高兴的样子,她也不想拦着他去实现他的理想,于是忍住她的不舍,笑着道:“那你去了之后一定要好好的打,以后做个一品的将军,让我在其他的夫人面前也有面子……还有,要好好的吃饭,好好照顾自己,但不许有别的女人。”

    “知道啦,小醋坛子!”说完又在茵娘脸上亲了亲,叹气道:“唉,我们刚刚成亲不久,结果这么快就要分开,真舍不得!”

    “你别舍不得啊,我可等着你让我做一品将军的夫人呢。”

    “好,以后一定让我们茵娘做一品将军夫人。”

    茵娘原本还想将今日林侯夫人说的事跟林凤祁说一说,让他去应付林侯夫人的,但现在,茵娘觉得还是不要给他添麻烦了。算了,还是自己应付吧,大不了她就按她们一个错处闹到林侯夫人面前去,犯了错的丫头,林侯夫人总不好再塞到儿媳妇房里来。

    结果茵娘这样刚刚想完,彩朱却从外面一边跑进来一边道:“不好啦,不好啦,佛堂里供着的送子娘娘被青芜打碎了。”

    林凤祁听完后,脸色一变,问道:“这怎么回事?”

    彩朱道:“刚才青芜跟小蓝在佛堂里起了口角,结果不知怎么的,青芜就把送子娘娘打碎了。”

    小蓝是平时负责打扫佛堂和给送子娘娘上香的丫头。

    那日林凤祁说要将送子娘娘供起来,后面果真就让人打扫了一个房间做佛堂。只是林凤祁自己不喜欢闻香油味,佛堂便设在了沐德堂一个离正房非常远的房间里。茵娘让小蓝去负责打扫和上香,保证娘娘前的香火日夜不断。

    只是青芜怎么会将送子娘娘打碎了,难道是为了报复她?

    茵娘随林凤祁一起去了佛堂,林凤祁看着在地上摔得粉碎的送子观音,瞪着青芜道:“你是想咒我断子绝孙是不是?”

    青芜跪在地上,拼命的摇头,哭着道:“我不是故意的,大少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只是也想进来拜拜送子娘娘,是小蓝不让我进,我才会……”说到这里她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突然转到向小蓝的方向,指着她道:“我想起来了,是小蓝,是小蓝推我,我才会撞到桌子上面的。”

    跪在另一边的小蓝急忙道:“你别乱攀咬人,我都说了你不能进来,你还非要进来,结果你闯进来,就送子娘娘打碎了。”

    茵娘听到这里,已经基本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了。肯定是青芜以为自己要成为姨娘了,所以来这里也想拜一拜送子娘娘,结果小蓝不让她进。两个人争执起来,推推嚷嚷也是有的,结果青芜不小心撞到桌子上面,这才会将送子娘娘打碎的。

    青芜突然又将目标转向了茵娘,指着她道:“一定是你,你不想我成为大少爷的妾室,所以故意让小蓝来陷害我。”说完又对着林凤祁道:“大少爷,是大少奶奶陷害我,今天夫人说要将我和芳洲抬成妾室,她一定是不想我们伺候大少爷,所以才……”

    林凤祁的眼神越来越冷,厉声呵斥道:“够了!”

    接着又对旁边的粗使婆子道:“先将她押到柴房去,我以后再处置。”

    那两个婆子急忙上来行了一礼,接着押着青芜要下去。青芜拼命的挣扎道:“大少爷,您信我,我真的是被冤枉的……”

    其中一个婆子见林凤祁的神色越来越不喜,急忙从身上掏出块白布将青芜的嘴巴堵上。

    林凤祁拉着茵娘的手道:“走,我们去娘的院子。”

    等到了棠荣院,林凤祁与茵娘请过安之后,坐到林侯夫人的下边。林凤祁对着林侯夫人道:“娘,我院子里的青芜犯了错,我想将她打发出去,不过她毕竟是你给我的,所以我来请你示下。”

    林侯夫人看着坐在林凤祁傍边的茵娘,神色有些不明。这早上刚刚跟她说要抬举那两个通房,结果晚上就动手了,这速度可真够快的。

    林侯夫人淡淡的道:“哦,她犯了什么错?”

    “她打碎了我让人供在佛堂的送子娘娘,她这种行为,根本是咒我断子绝孙。”

    林侯夫人慢悠悠的道:“青芜行事是张狂了点,她打发出去就打发出去吧。芳洲是个老实本分的,那就先抬举她吧。”

    “我看趁着这次机会,将芳洲也一起配了人吧。芳洲性子木讷,我不喜欢。”

    林侯夫人再次看向茵娘,神色有些不满。

    茵娘不由的低下头去。她自然知道林侯夫人怀疑什么,她原来也确实是想吹吹枕头风的来着。但后面一想,这次她可真的是冤枉的,她还没来得及说呢,她有什么好心虚的。于是又抬起头,挺直腰来。

    林凤祁又道:“娘,你也别看茵娘,这跟她没有关系。她今日也跟我说了要抬举青芜和芳洲的,是我不愿意。我是一家之主,我做的决定她还能忤逆我不成。且芳洲我并没有收用过,她现在十八,打发出去配人正好可以配好一点的人家。”

    果真是有了媳妇忘了娘,刚刚进门,就护的稳稳的了。林侯夫人对自己儿子也失去了耐心,有些恼怒的道:“好,芳洲你既然不喜欢,那我从丫鬟里头挑个你喜欢的,你说你喜欢什么样的,娘帮你慢慢挑,肥的,瘦的,还是……”

    “娘,”林凤祁急忙止住自己的母亲,轻声叹了口气,接着有些无可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