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侯夫人

侯夫人第31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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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两派择其一,靖晖帝最后准了苏将军和林凤祁所请。

    但结果出征前出了问题,主将副将都要守孝。靖晖帝觉得这可能是天意,天意让他两派都不能选,于是最终提拔了一个中庸派的从三品将军。

    靖晖帝是没想过大燕会打不赢的,扶桑不过是个岛屿小国,全国兵力加起来也不过七八万,而他给出的是江浙,福建和广东三地的兵力,加起来有十五万之数,两个干一个,怎么也是压倒性胜利吧。之前能被扶桑人占领了琉球,那是因为他们不讲道义,搞偷袭,我们没有准备,这才让他们得了逞去。但现在他们是有准备的,军队是最好的,装备是最好的,战船也是最好的,没可能打不赢的。

    当然,靖晖帝也有了心理准备,宋将军没有打过水战,经验不足,比起苏大将军和林凤祁来,他可能会打的久一点,将士牺牲得多一点。他虽然心疼,但只要能打赢,这些牺牲他都准备承受了。

    茵娘玩着林凤祁的手指,又问道:“那苏将军呢,他有什么看法?”

    比起林凤祁,苏大将军对这次痛失出征机会应该更遗憾才是。

    封侯拜相,封侯拜相,文官望拜相,武官望封侯。苏大将军已经是从一品的将军了,大大小小的战役他也都打过,就算升到正一品的将军,也没多大的成就感。他现在想的怕应该是想要靠一次大的军功,帮子孙挣一个爵位回来。爵位应该也是苏大将军这么早站队到皇后阵营的原因。

    毕竟有爵位和没爵位还是很不一样的,先不说爵位所带来的封户和食邑以及身份地位的提高,另外若子孙不成器,也可以保证家族落魄的没这么快。就算子代孙代都是出息的,但谁也不能保证自己的子子孙孙都是成器的。

    若是一般的人家,子孙有一代不成器,家族人才出现断层,可能很快就落魄下去了。等到下一代中再有出息的子孙出现时,他们又得像祖先辈那样从底层慢慢熬起,哪怕不是从底层熬起,那也要难得多。

    但有了爵位就不一样,若有一两代的子孙不成器,但只要没有将爵位都败掉,等到有能力的子孙出现时,光复门楣就比别人顺利得多。就如林凤祁,虽然林老侯爷没出息,导致永宁侯府一度成为京城二等三等的门第,但等到林凤祁长成时,无论是仕途还是光复门楣都无需从底层再开始。原因无他,凭着侯府公子的身份,都比别人更容易结交权贵,扩充人脉。且侯爵的封户和食邑,可以保证你结交人脉时有银子可用。

    若不然,凭着林凤祁十八岁的年纪就做到从四品将军,自然是有他自身的能力在,但难道就没有比他更出色的人吗,当然不是。很多比他出色的人都还在底层慢慢熬呢,他能比别人更快的做到这个地步,靠的不过是侯府公子身份所带来的方便罢了。甚至当初苏大将军收他为徒,怕也是有他是侯府公子的原因在的。

    但现在苏大将军的将军位基本快升到顶了,他在军中的影响力太大,皇帝就算为了自己的皇权考虑,以后也不会太过重用他。甚至只要皇帝有另外的选择,皇帝都会将他排除在外。而这一次,机会难得,只要赢了,皇帝若不想再升他的将军位的话,很可能就会赏他一个爵位。

    林凤祁道:“师傅比我沉得住气。他让我稍安勿躁,说该是我的就是我的,谁也抢不走,不是我的强求也没用。太过激进,反容易给皇上留下重权欲的印象,还不如静下心来,修身养性。又让我勤练武功,免得机会来了,武功却拉下了。”

    茵娘道:“苏将军是经历过大事的人,他吃过的盐比我们吃过的米还多,他怎么说,我们就怎么做呗。”

    林凤祁自嘲的笑了笑,道:“也只能这样了,不这样还能怎样呢。”

    茵娘将自己的手指j□j林凤祁的手指中,十指相交,然后紧紧的握住。茵娘轻声道:“总之,我又不指望你一定要建功立业,无论你是什么样的,我都喜欢。你是将军,我就喜欢将军,你若是个普通人,我就喜欢普通人。”

    林凤祁胸口一热,不由感动,亲了亲茵娘的脸颊,轻笑着问道:“真的?”

    茵娘脸有些红,但还是坚定的点了点头,道:“嗯。”

    林凤祁一扫刚才的阴霾,被茵娘感动的心情舒畅,眉头舒展,有心回应一句“得卿如此,夫复何求”,结果话还没说出,茵娘又道了一句:“但如果你是将军,我会更喜欢一点。”

    林凤祁张开的嘴一合,心道,这还是有区别对待啊!

    林凤祁将茵娘的身体转过来,佯装怒道:“你是喜欢我还是喜欢将军?”

    “喜欢你,也喜欢将军,如果你是将军,那就更好了。”

    “不能两个都选,只能选其一。”

    “嗯,我选……将军。”

    “好你个没良心的丫头,白疼你了。看我怎么收拾你。”

    “哎呀,别呀,别抓痒痒,很痒啊,啊哈哈……”

    两人在榻上打闹了一会儿之后,茵娘推了推趴在自己身上林凤祁,又道:“你快起来,我们还在热孝里呢,若有丫鬟进来看到了,影响不好。若是弄出火来,难受的更是你自己。”

    林凤祁也确实弄得有些上火。虽说三年的孝期不一定会完完整整的守完,但一百天的热孝,却是需要规规矩矩的守的。乖乖的翻身躺倒旁边,想到某个想要抬头的地方,一边平息气息一边在心里骂自己道:自作自受。

    茵娘起身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现在还在热孝期间,她与林凤祁穿的都是一身白的孝服。林凤祁看着茵娘,心想两人这样单独的呆在一起,他只会越来越想吃。于是坐起身穿了鞋子,拉上茵娘,道:“算了,我们吃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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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3章勾引

    何氏拿着筷子将碟子上的豆腐拨了拨,最终颓然的叹口气,将手上的筷子往桌子上一放。

    何妈妈自然知道何氏是见桌子上的全是素菜,所以没有胃口。何氏爱吃肉,在娘家的时候几乎是无肉不欢,但自守孝以来,顿顿都是素菜,就是他们下人有时馋嘴荤菜都馋的要死,更别说何氏了。

    但孝期三年,这才刚刚开始,还有得熬呢,总不能顿顿都不吃。何妈妈不由劝道:“夫人,您早膳就没吃了,现在多少吃一点。”

    自林凤祁承爵以来,茵娘就让家中众人对主子的称呼都改了,林侯夫人变成了林太夫人,董氏自然也成了大太夫人。而与林凤祁一辈的按照排行称呼大爷,二爷等,茵娘与何氏自然也跟着成大夫人,二夫人。

    何氏抱怨道:“也就我倒霉,一进门就要守孝。”

    儿媳妇给公公守孝那是天经地义,哪有人称给公公守孝是自己倒霉的,何氏这话说出来就有些不孝了,何妈妈连忙提醒般的喊了一句:“夫人,小心隔墙有耳!”

    在何妈妈看来,何氏什么都好,就是被何夫人宠的有些娇气,吃不了苦,说话又常口无遮拦的,心里怎么想就怎么说。这性子在娘家时候无所谓,反正有何夫人宠着,就算是得罪了人,哪怕是家中的几位嫂子呢,顾及着何夫人她们也不敢如何。但现在是夫家,隔墙有耳的道理,何氏怎么老是想不明白呢。

    何氏漫不经心的道:“好了好了,我知道了。”

    有时候何氏真是看不上何妈妈那小心翼翼的模样,她在自己的院子里都不能有什么说什么,那活着还有什么自在的。更何况就算这些话传出去又如何,难不成陈氏还敢来找她麻烦不成,她若真的敢,也早就来了。

    何妈妈无奈的摇了摇头,一看就知道何氏根本没将自己的话听进去。在何家时,何氏受宠,要什么何夫人就给什么,几乎连几位少爷都越了过去,那时她还沾沾自喜跟了个好主子。但现在她突然怀疑,何夫人这样宠着何氏,不知道对她以后是好是坏。

    何氏又道:“你让人将这些菜装下去吧,这么素的菜,我实在吃不下去。另外,让厨房熬一锅素粥给我,放多点香菇。”

    何妈妈吩咐小丫鬟进来收拾桌子,又让她们去大厨房传话熬玉米羹。

    等小丫鬟走后,何妈妈眼睛一亮,突然想到一个主意,于是对何氏道:“夫人,二爷在外院书房念书辛苦,不如吩咐厨房熬一锅素粥您亲手端到外院书房去,二少爷若见了您这样关心他,定会感动的,这一来二去,夫妻两的感情自然就好了。”

    何氏听了有些心动,这些日子林凤邺虽然没有故意冷落她,每天晚上也会回内院来跟她说几句话,但她明显感觉到,他的心根本不在她这里,就算说话的时候也是有些心不在焉的。她听何妈妈的话,忍着没有发脾气,但一直这样也不是个事,说不定通过送粥送汤的,还真的能改善一下夫妻关系。

    何妈妈见何氏没有反对,便接着又道:“那我去厨房吩咐她们煮一锅粥来?”

    何氏点点头。

    何妈妈开开心心的去了,在厨房亲眼盯着厨娘煮了一锅三宝素粥。等煮好打开盖子来看,粳米和小米都煮的已经全都化开,鲜菇的味道扑鼻而来,何妈妈拿碗盛了一点尝了一下,然后点点头,这才端着回了丹枫院,然后又端着跟何氏一起去了外院。

    外院林凤邺的书房紧闭,门口有一个小厮守着,但却不是林凤邺贴身的小厮长青。那小厮见是何氏,连忙上前来给何氏行礼。

    何妈妈走前去问小厮道:“二爷可在里面?”

    小厮道:“可不巧,二爷刚刚被大爷叫去了。”

    小厮不是林凤邺惯常用的小厮,平时也就在书房外面守守门而已,自然不知道林凤邺与何氏的关系如何的,想着二夫人与二爷夫妻一体,觉得二爷的书房二夫人也没什么不能进的,便又提议道:“二爷怕是很快就会回来,二夫人不如进去书房等一等二爷?”

    何氏想,反正来都来了,进去等一等也没什么,于是便点点头。

    小厮上前去给何氏开门,何氏与何妈妈抬脚进去。

    书房两侧摆了几个书架,上面放了满满都是书。书桌上叠放着几本论语,大学,中庸等科举要用到的书,笔筒上放了各式的毛笔。

    何妈妈将粥放到桌子上,何氏则将书房打量了一周,然后走到书桌前坐下。觉得无聊,又随便的翻了翻书桌上的书,但见里面句句不离“之呼则也”的,觉得更无聊,便又将书放下。

    何氏站起来,走到墙边书架上,书架上放着的都是正正经经的科举书籍,何氏没兴趣。但见书架中间有个小抽屉,何氏不由拉开来看,见里面放着一个巴掌大小方形的紫檀木匣子,何氏不由好奇,将它拿出来,走到书桌前将盖子打开来看。却见里面放着一个红底金线绣梅花的荷包,缎面上的梅花绣的栩栩如生,看得出绣这个荷包的人针线极好。又见缎面上都起了毛,肯定是经常被人拿起来看的。

    何妈妈见到何氏手上的荷包一愣,心道,二爷的书房怎么会有女人的东西,难道是哪个丫鬟的不成。

    何氏第一反应自然也以为是哪一个丫鬟的东西,眼神一冷,怒道:“我说进门以来他为何对我如此冷淡,原来是被个小贱蹄子勾住了心,说什么在书房念书,我看是日日在书房里跟小贱蹄子厮混才是真的。”说完看着手中的荷包只觉得刺眼的很,气得直接将它扔到了地上,又用脚踩上了两脚。何氏只觉得自己被气得心肝都疼,怒气腾腾的道:“有本事别让我发现这贱蹄子是谁,若被我发现,我若不撕了她我就不姓何。”

    何妈妈想到侯府的规矩,为怕耽误爷们念书,爷们在外院的书房是不允许放丫鬟的。若是内院的丫鬟也不像,二爷一天到晚都不大愿意进内院,也没见他对哪个丫鬟多看几眼,就是对从小贴身伺候的几个都是不假辞色的。

    何妈妈将地上的荷包捡起来,在手上摸了摸,然后劝何氏道:“夫人,您消消气,这也不一定就是哪个丫鬟的,您看这缎面,可是云锦段子的,可不是随便哪个丫鬟用得起的。这说不定就是府中发给主子们戴的普通荷包,二爷觉得这样式好看,这才收起来。”

    何氏不满的瞪了何妈妈一眼,何氏也觉得自己的解释有些牵强,于是转口又道:“若夫人不放心,不如偷偷问了二爷身边的小厮,或者偷偷让人去查探一番。只是这事情还没弄清楚,夫人还是不要当面去质问二爷,免得最后发现是误会,反而冷了二爷的心。”

    何氏将荷包拿过来,又翻来看去看了几遍,突然眼睛一动,却看到在荷包极不显眼的边角处,好似还绣了一个字。那字是用银红色的丝线绣的,与锦缎大红的颜色极为相似,若不细心,几乎发现不了。

    何氏将荷包拿起来,凑近了看才发现,那是一个“陈”字。

    一想到“陈”,茵娘的面容立刻就浮到了何氏的眼前。

    或许是气急了,何氏反而笑了出来,哼声的连说了几个“好”,才讽刺道:“真好,果真是好,小叔子暗恋大嫂,我们的二爷可真是好样的,没想到他还是个痴情种,为了她,连我这个正经的妻子都不要了。”

    何氏只觉得心痛,仿佛心被针刺过,血一滴一滴的滴下来。手紧紧的握住那个荷包,指甲几乎要掐进手心的肉里面,却也感觉不到疼。

    她从小到大何曾受过这样的屈辱。

    她看着桌子上的那个紫檀木匣子,只觉得它那样碍眼,她一股脑的将它连带桌子上的笔筒和砚台等物全部扫到了地上。旁边的何妈妈几乎被何氏的行为吓傻了,连忙过来劝何氏道:“夫人,你冷静点,这可能是个误会,我们总要将事情先弄清楚。”

    何氏却像听不见何妈妈的话似的,发狠的道:“陈茵娘,你个乡下来的贱婢,勾引了侯爷做了侯夫人还不算,连小叔子也不放过,我绝对不会放过你,你等着瞧吧!”说完气腾腾的出了书房。

    何妈妈在后面,拍了一下自己的大腿,急的手足无措的道:“这可怎么办哟,这可怎么办哟。”

    看了看一团乱的书房,又看了看急匆匆的走的何氏,何妈妈最终还是决定跟上何氏。

    外面的小厮听书房里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不由疑惑里面发生了什么事,正在犹豫要不要进去看一下呢,结果何氏就开了门出来了。小厮连忙上前去,笑着问道:“二夫人,您这就回去啦,怎么不等等二爷?”

    何氏看着他轻“哼”了一声,接着什么话也没说,就从她身边走过。等何氏和何妈妈走远之后,小厮看着何氏的背影,不由的抓了抓脑袋,心中疑惑道:“我没得罪二夫人吧?”

    还没等小厮搞清楚自己哪里得罪了二夫人,林凤邺又从外面快步走回来了,小厮放下心中的疑惑迎上去,道:“二爷,您回来啦,可真不巧,二夫人刚走。”

    林凤邺问道:“二夫人刚刚来过?”

    小厮道:“是。”

    林凤邺点了点头,抬脚进了书房。他身后的长青则停下来,拍了一下小厮的脑袋,怒其不争的道:“榆木脑袋,爷们的书房是随便什么人都可以进的,难怪混到现在都还是个守门的。”

    小厮疑惑的道:“可是,可是……”

    “可是什么,说你不聪明你还不信。”说完也不管他,直接进了书房的门。

    但等长青进门一看,心中一跳,心道:“哎呀,我的娘啊,这是被洗劫过吗?”

    只见书房的地上,横七竖八的放着毛笔,笔筒,砚台和匣子等物。匣子被打开,里面的那只荷包却不翼而飞。

    长青看着自家爷脸色发青的样子,心想,完了完了,这刚好没几天,二爷跟二夫人又有得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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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4章闹腾

    第94章

    夜j□j临,万籁寂静。晚风吹拂,院子里传来沙沙的声音,连廊下的白灯笼都一晃一晃的。

    茵娘拿着小钳子挑了挑灯芯,原本有些昏暗的房间立刻明亮起来。

    茵娘走到林凤祁身后坐下,然后拿了帕子帮他擦着湿漉漉的头发。热孝期间不能剃发,他的头发和胡子都长长了些。

    林凤祁坐在前面道:“我看二弟整日在家也无所事事,我今天找了他跟他说,不如让他来打理家里的产业,等出了孝,我再在五衙门里面给他谋个职。我这样决定,你不会有意见吧?”

    茵娘笑道:“外院的事你决定就是,问我做什么,难道我就是这样小气的人。只是你也要问清楚二弟的意思才是,他若有自己的打算,你也不要强迫人家。”

    林凤祁道:“这个自然。我今天也问了他有没有读书科举的打算,若有,我就去帮他请个好一点的先生回来,若没有,就不如管着家里的产业,等出了孝,我再帮他某个职。”

    “他的意思如何?”

    “他说他在读书上没有天分,考科举未必能考的上,不如就帮着我管理家里的产业,让我也好放心在外面建功立业。”

    “那二弟妹呢,可有让他回去跟二弟妹商量一下。”

    “我们大老爷们的事,跟她一个内宅妇人商量什么。”

    茵娘在林凤祁的头上狠狠的敲过去,却被他一闪闪开了,茵娘怒道:“我也是内宅妇人,难道你以后有事就可以不跟我商量?”

    林凤祁伸手拉了拉茵娘,笑着讨好道:“放心,我有事肯定会和你商量。你可不是普通的内宅妇人,而是非常漂亮可爱的内宅妇人。”

    茵娘将拉着自己衣服的爪子拍掉,然后伸手过去拉着丈夫的耳朵道:“让你看不起女人,让你看不起女人”

    林凤祁捂着自己的耳朵“哎呀,哎呀”的叫疼,道:“别拉了,别拉了,耳朵疼呢。”

    茵娘这才放开手,到底觉得自己下手太重有些过意不去,便又帮他吹了吹。林凤祁道:“好啦,骗你呢,这么点力气,怎么可能拉疼我。”

    茵娘见林凤祁的头发都已经干了,便又帮他结了发髻,用一根木簪子固定着。这刚刚弄好,彩朱突然又从外面进了来,走到林凤祁与茵娘旁边,焦急的道:“大爷,夫人,二夫人与二爷又闹起来了。”

    林凤祁听了抱怨道:“这二弟妹怎么这么不懂事,整天闹得鸡犬不宁的。别管他们,他们夫妻两的事,让他们自己闹腾去,我们就装不知道。”

    茵娘没理他,问彩朱道:“他们是关起门来在房间闹,还是闹出院子里来了?”

    彩朱回答道:“闹得可凶呢,比上次还厉害,二夫人将好多东西都砸了,丹枫院外面围了好多丫鬟在看。好像听说还是因为二爷有女人什么的。”

    “听听,肯定又是二弟妹在无理取闹,没影的事也非要弄出事来,二弟老老实实的一个人,怎么会在孝期里弄出什么女人的事情来。也不知道当初娘是怎么想的,怎么会给二弟聘了这么个媳妇回来,弄得内院整天鸡飞狗跳的。”

    茵娘心道:你真不知道你娘怎么给他聘了这么个媳妇回来啊?还不是对庶子不关心,人家姑娘的品行都没好好打听清楚就急急的聘了进来,又以为何氏不聪明好拿捏。结果人家不聪明可能是真的,好拿捏却不一定。

    茵娘心里虽这样想,但面上却不显,站起身道:“我过去看看,毕竟还在孝期里,这样闹腾也不像话,我去劝劝二弟妹。”

    彩朱取了灯笼来,与茵娘一起去了丹枫院。

    茵娘还没走进,就听到从丹枫院里传来“噼噼啪啪”的摔东西声,此时院门打开,几个别的院子的小丫鬟正趴在院门上,仔细看着院子里面的动静。

    其中一个丫鬟看到茵娘过来,连忙拉了拉同伴的衣服,反应过来的丫鬟看到茵娘,吓了一跳,连忙一起过来给茵娘行礼:“大夫人。”

    茵娘瞪了她们一眼,斥道:“不用在主子身边伺候吗,大晚上的在这里做什么?”

    到底是些十二三岁的小丫鬟,被茵娘一瞪就被吓得不敢抬头,此时听到茵娘的话,连忙一溜烟的跑开了。

    茵娘进了院子,见到屋子的大门开着,七八个丫鬟三三两两站在屋子外面,完全一副看热闹的场景。茵娘见了直皱眉,觉得这丹枫院的丫鬟真是没规矩,又觉得何氏做事真是让人无语,就算真的非常想吵架呢,不能先让丫鬟下去,自己关起门来慢慢吵,这样让一堆的丫鬟在外面看热闹,难道很有面子吗。

    茵娘对彩朱使了使眼色,彩朱点点头,对院子里面的丫鬟大声斥道:“还看什么看,有没有规矩的,马上下去,明天自己去管事妈妈那里领板子,再每人扣三个月的月钱。”

    那些丫鬟连忙上来行礼,然后急急忙忙的又出去。彩朱跟着出去将院门关上,然后守在门口。

    等进了屋内,茵娘看到地上一堆碎掉的花瓶,茶壶等物,或许是砸累了,此时何氏正坐在炕上狠狠的瞪着林凤祁。在她旁边,何妈妈和秀儿正在手足无措的劝着她,旁边还站着另外几个几乎被吓傻的丫鬟。而林凤祁则站在屋子中间,抿着唇,脸色铁青,同样狠狠的瞪着何氏,他的额角受了伤,此时还有血渗出来。

    茵娘怒道:“这是做什么,有什么事不能好好说,非要折腾成这样让下人看笑话。”

    林凤祁松下僵硬的表情,对茵娘恭敬的喊了一句:“大嫂!”

    何氏却对着茵娘讽刺的一笑,道:“哟,这是来我的院子充大嫂来了。做了见不得人的事的又不是我,我怕什么人看笑话,要笑话也是笑话那些没脸没皮勾引小叔子的人……”

    林凤祁连忙怒斥:“何氏,你还不快住嘴。”

    这是闹的哪一出啊,茵娘差点没明白她的意思。

    林凤祁又转过身对着茵娘拱手,道:“何氏是胡言乱语的,请大嫂不要介意。”

    “好啊,这是当着我面就对人家维护上了,果真是心上人……”说着左右看了一圈,发现实在没有什么好扔的了,于是将炕上的小几都推到了地上,接着继续道:“你给我没脸,我也不让你好过,你不就是喜欢这个小贱人么,可惜了,你再喜欢也没用,那是你大哥的女人,怎么,难道你是想等着她被你大哥休了,然后捡你大哥的破烂,果然龌龊……”

    茵娘气得脸色发青,她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被人当面叫小贱人,第一次被人骂得这么难听,就连当年赵娟都没有这样当面骂过她。茵娘道:“何氏,你知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话?”

    茵娘的话刚说完,何氏却将一个东西扔了过来,那东西砸在茵娘的胸口,然后落到了地上。茵娘低下头来看,才发现是一个大红底金线绣梅花的荷包。

    何氏继续骂道:“既然敢做还怕人家说出来,给小叔子送荷包,也只有你这种没脸没皮的乡下蹄子才会做得出来。少在那里装成一副贞洁烈女的模样,内里不过是个j□j。我就是要嚷嚷出去,让别人都看看你这不要脸的样子……”

    茵娘将荷包捡起看,上面的针线她自然是熟悉的。

    她已经懒得跟何氏说了,直接对傍边的几个丫鬟道:“还愣站着干什么,二夫人得了癔病在这里胡说八道的,你们还不拿块布将她的嘴巴堵上,然后扶她去休息。”

    何妈妈和秀儿在旁边没动,旁边另外的两个丫鬟则互相看了一眼,然后马上去找了一块白布上来。

    何妈妈和秀儿哭着拦住要上前来的丫鬟,求情道:“大夫人,我们二夫人再也不会胡说八道了,求您饶了我们二夫人一次。”

    何氏也对着那两个丫鬟怒道:“你们敢,你们究竟是谁院子里的丫头,竟然听她的话,你们若敢动我一根寒毛,看我不扒了你们的皮……”

    “还磨磨蹭蹭的做什么,还不上前去。”

    这句话却是从刚进来的林凤祁嘴巴里发出来的。

    两个丫鬟见到是侯爷发话,且侯爷脸色发青像是要吃人的样子,不敢再耽误,且何妈妈和秀儿见到林凤祁,也不敢再拦。两个丫鬟一人一边将何氏压住,又将白布塞到何氏的嘴里。

    何氏嘴上说不了话,只能睁着眼睛恶狠狠的瞪着茵娘和林凤祁。

    跟着林太夫人也从外面进了来,林凤祁见了,连忙过去扶住她,道:“娘,您怎么来了?”

    林太夫人道:“闹这么大动静我还不来,我又不是死人。”说完看了看何氏,跟着拍了拍自己的额头,抱怨道:“我前生是做了什么孽哦,怎么聘了这么个媳妇进门。”

    茵娘连忙低头忏悔:“都是媳妇不好,没将内院管好,累得娘跟着我们操心。”

    林太夫人挥挥手,道:“不关你的事。”

    跟着林侯夫人又对丫鬟道:“二夫人得了癔病,就让她在院子里养病吧。我看大夫也不用请了,免得还浪费了药材,就你们几个用心伺候着,等她什么时候好了,再让她出来。”

    两个丫鬟屈膝道:“是。”

    何氏被带下去后,林太夫人对茵娘摊开手掌,示意她将东西交出来。茵娘无法,只好把本来被她藏到袖子里的荷包拿出来,放到林太夫人的手掌上。林太夫人拿在手上摸了摸,接着挥手在林凤邺脸上甩了一巴掌,怒道:“你是想让全府的人都给你的爱情陪葬是不是?”

    当初燕娘被送进宫,林太夫人立刻就带人在林凤邺的院子搜刮了一遍,将里面一切与燕娘有关的东西都毁掉了,又命令这个庶子不许再留着与燕娘有关的东西,就怕有人拿了燕娘以前与他有过的那点关系,被人放大了拿来算计燕娘,算计侯府。没想到他胆子倒大,竟敢阳奉阴违偷藏了这个漏网之鱼。

    林凤邺低着头,并不说话。

    林太夫人又道:“去祠堂里面好好跪一夜,当着祖宗的面,好好想想你哪里做错了。”

    “是。”

    林太夫人又将荷包交给身后的玲珑,道:“把东西拿去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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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5章提点

    玲珑将荷包拿到厨房,递给灶上的婆子道:“把这个扔进灶火里烧了。”

    为预防主子们半夜要水或者吃夜宵,大厨房每夜都是有人值夜的。婆子接了荷包过来,虽荷包有些旧,但见它十分漂亮,不由啧啧称赞,又见说要拿去烧了,显见是主子不要的,便道:“玲珑姑娘,这荷包缎面这样好,不如给了我去。”

    玲珑道:“让你烧了你就烧了,怎么眼界这般小,连个荷包也要贪了去。这是主子发了话要烧的,赶紧把它扔火里面去。”

    玲珑是林太夫人身边的大丫鬟,在下人中很有体面,又说是主子发话让烧的,婆子自不敢不应,连忙答道:“是,是,是。”

    玲珑又叮嘱了一句:“可别面上答应等一下又拿了走啊。”在得到婆子“不敢”的回话后,这才出了厨房回去伺候林太夫人。

    婆子直到可惜的走回灶前,正要将它扔到灶火里面去,偏偏此时大太夫人身边的冰月要来端大太夫人的夜宵,婆子便随意的将荷包放在了灶子上,先去端了夜宵给了冰月。但等她再回头看时,却见荷包不见了,婆子不由的疑道:“这荷包哪儿去了?”

    端着夜宵的冰月不由的笑了笑,对婆子道:“张妈妈,你这记性越发不好了,我刚刚还见你将它扔到了灶火里面烧了,怎么这会儿又找起来了。”

    婆子越发疑惑了,她明明记得她将它放在灶子上的,但现在却又确确实实不见了。婆子摸了摸头疑惑了一会,想不清源头,便觉得也有可能真的是她记性不好,已经将荷包烧了却不记得了也说不定。

    冰月见婆子放下疑惑来,于是便道:“那我先走了啊,大太夫人还等着我呢。”

    婆子连忙将它送出门口,道:“姑娘好走。”

    冰月回到清和院,见大太夫人并不在内室,便放下手中的托盘,问屋子里的另一个丫鬟道:“太夫人呢?”

    丫鬟答道:“在佛堂里念经呢。”

    大太夫人是孀居之人,等闲并不大出门,平日呆在清和院,不是在屋子里百~万\小!说就是在佛堂念经。

    冰月又急忙去了佛堂,果然见大太夫人在佛前一手转着佛珠,一手瞧着木鱼,嘴里念着经文。大太夫人念经时不喜被人打扰,冰月也没叫她,跟着跪在佛前,对着佛祖拜了一拜。

    大太夫人念完最后一句经文,这才慢慢的睁开眼睛,放下手中的木鱼,又对佛祖拜了一拜,这才问冰月道:“发生看什么事?”

    冰月扶着大太夫人起来,让她坐到旁边的一张四方桌前,然后才道:“二爷的院子今日又闹腾起来的,这一次比以往闹腾的可还要厉害,太夫人您猜猜,这次是因为什么事?”

    大太夫人理了理膝盖上素灰色褙子的下摆,林老侯爷去世,她作为大嫂不需要守孝,因此身上并没有穿孝服。大太夫人面色平淡的道:“有什么事你就说就是,还跟我打什么哑谜。”

    冰月这才抿了嘴,幸灾乐祸的道:“我们这位二夫人可真是妙人,不知从哪里搜罗了一个荷包出来,凭着这个竟就认定我们二爷与大夫人有私,在丹枫院里,不仅二爷,连大夫人都骂上了。”

    大太夫人问道:“是个什么样的荷包?”

    冰月从袖子里面将荷包拿出来,递给大太夫人看,道:“您看看,就是这个。”

    大太夫人将荷包看了看,道:“这像是敬妃娘娘进宫之前,在我们府中时做的针线吧?我记得茵娘的针线很一般,敬妃娘娘的倒是很出色。”

    冰月答道:“太夫人真是火眼金睛。”

    大太夫人又道:“二爷有这么一个荷包也不奇怪,三弟妹原来是想将敬妃娘娘聘给二爷的,准未婚夫婿,娘娘绣点小东西私下送给二爷,这也不值得什么。”

    这话表面上听没什么,往深想一点点,就有些讽刺敬妃娘娘私下相授的意思了。就算是未婚夫婿,没成亲前女子都该矜持些,更何况是准未婚夫婿。

    冰月自然听得出大太夫人的讽刺,抿了嘴笑,却是赞同大太夫人的话的。

    大太夫人的手指在桌子上敲了敲,沉思了一会儿,才道:“我们这位二夫人也太不懂事了些,事情没弄清楚就瞎闹腾。也该让人提点提点她,将来龙去脉说清楚了,免得她误会了大夫人,两妯娌生了间隙,闹得侯府不宁。”

    冰月笑了笑,倒了一杯茶递给大太夫人,道:“是,是该有人将真相跟二夫人说一说。”

    大太夫人喝了一口茶,接着放下茶杯。冰月又道:“我端了夜宵回来,太夫人您用一点。”

    大太夫人道:“先放着吧,我再念一会儿经。这荷包好好放着,说不得以后”

    说着站起来,从新走到佛祖前面跪下,双手合十道:“佛祖保佑,保佑这次二弟能出征顺利,立了军功,好将董家的门庭重新光耀起来,也让我们鄠哥儿有个外家可依持。”说完在佛祖前拜了三拜,这才又开始念起经来。

    旭日东升,阳光普照。还是早夏时候,早上的太阳并不让人觉得热烈,柔柔的洒在人身上,反而让人感到舒服。

    何妈妈从丹枫院的院子出来,看了看头顶上刚刚升起的太阳。

    何氏虽然被禁足在丹枫院里,但却没有说她们这几个二夫人身边的丫鬟和婆子也要禁足在丹枫院。她现在出来,是要去大厨房拿早膳的。

    何妈妈心中叹气,自从被二夫人被禁足以后,府里的丫鬟对丹枫院是越来越懈怠了,一日三餐,总要晚上个把时辰,若早膳她不自己过去大厨房拿的话,灶上的丫鬟都敢半中午才给端过来。就算知道丫鬟们故意怠慢,上次二夫人将大夫人气得那样狠,她也不敢告到大夫人面前去,说不好丫鬟们这样做,都是大夫人故意指使的。

    这几天,何妈妈也一直在劝何氏,让她低个头给大夫人道个歉,再送上一两件珍贵的礼物做赔罪,好歹把禁足解了。可何氏一心觉得自己没错,不仅不愿意道歉,还让她们派人去何府报信,让何夫人上门来给她做主。她们倒是去了,结果守门的小厮根本不愿意让她们出去,也不愿意帮她们送信,连用钱财贿赂都不成。

    罢了,总归是自己奶大的孩子,再如何也不能弃了她而去。

    何妈妈到了大厨房,笑着问灶上的婆子道:“妈妈,我们二夫人的早膳可准备好了?”

    正在切菜的婆子放下菜刀,手在围裙上擦了擦,才对何妈妈道:“哟,是何妈妈啊,您来得可真早,这灶上的火都才刚刚起呢,二夫人也太急了些。”

    这哪里早了,若是往常,这早膳怕都已经吃过了,可她又能怎么办呢,形势比人强,就算争执,到最后也会是她落得不是。

    何妈妈赔笑道:“那我在这里等着,您尽快给我?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