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冰血王朝

第7章 身世之谜(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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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陆度过了漫漫长夜,终于迎来了全新的一天,人们早早起来养做生息,却谁也没注意到就在凉王朝偏南方的广袤平原上,已经发生过了一场惨绝人寰的屠杀。就在昨晚天启骑士和雷木冈尔交战的地方,如今地上杂乱无章地躺着布衣草民们的遗体,虽然这些人面容不一,更是还有人裸露着上半身,但无一例外他们的脑袋上都系着同样的黄巾。

    那个草原上的男人已经离开了,临走前甚至不忘杀害这些他从王朝各地诱来的工具,即使这些人有些昨天还和自己的家人一起吃了午饭,但今天都无一例外再也见不到世上的阳光。

    最后的两名骑士带着当时已经昏迷的凉落羽突破了埋伏,当下已经接近了王都御凌城,后面迎接着凉落羽的,将不再是孩子们之间勾心斗角的猜疑--他将成为这个王朝未来的继承者,为了王朝万年的辉煌而学会阴谋和诡计,但在众人眼中,这些都不过是每位皇帝高尚且必备的帝王心术罢了。

    在离村子不远的地方,蹒跚行走着一位和凉落羽一般大的小孩,小孩背着一包行李,手里是一张画着地图的树皮。这张树皮是南羽辰烈之前才从一颗干枯的树上撕下来的,沾着自己挤出来的草汁,把自己了解到的大致玉雪山的方向从地图上标示了出来。这张地图虽然不够明显,甚至画迹也很淡,但终归能够让南羽辰烈知道自己将要前去的方向。这样说那是一张地图,倒不如说它是一张只对于南羽辰烈一人的抽象的提示,让他总能记得如何才能到达传说中的玉雪山。

    地图上的一个大圈就是他晚上离开的村子,而在地图的一角,那起伏的波浪就是他养父所说的玉雪山了。

    但如今他面临的最大问题不是睡眠不足和路途不定,而是他没有足够的在路上填饱自己的食物。他之前在星空下幻想自己离开后的遭遇,却从没想过自己也会有感到饥饿的时候,也许是少年天真不谐世音,在这浪漫的旅途本不该有饥饿相伴,但现实就是那么不知人情,无论怎样美好的想法总有一天会被冰冷的事实摧残,直到它支离破碎再也禁不起磨砺。

    南羽辰烈自从昨天晚上就再也没有进食了,如今拖着疲惫和虚弱的步伐缓慢挪步在清晨的草地上,天空上不时有一些不知名的鸟儿飞过,叽叽喳喳演奏生命的乐章,但南羽辰烈才没有心思去考虑这些鸟欢呼什么和它们终将飞去何处,他只想为什么这些鸟不会突然从自己头上掉下来,然后他就有机会吃一些鸟肉来填一下如今空荡荡的肚子了。

    就在南羽辰烈心里闪过这个念头时,天上掉下来一团白色的东西,正好砸在他的肩上,他略有些提不起精神的激动,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肩膀,扒拉下白白的糊状液体

    但路还是要走的,南羽辰烈回头看了看已经离开很远的村子,如今已经连村外的一些栅栏都完全隐没在了地平线下,他摇了摇头,心中默念自己不能回去。既然是自己选择的路,就算爬着也要走完。

    远处两名青年藏在一丛草地里,身形都被周围的杂草所掩盖,两人都是紫色偏黑的大衣装束,但一人把他的黑紫大衣脱了下来。如今那人躺在地上面朝天空,他的大衣则就那样盖在他的身上,双臂枕在脑袋后面,闭着眼睛如同晴天里享受生活的纨绔大少爷。

    另一人则托着下巴趴在草地上,注视着远方蹒跚着的少年,突然忍不住笑了起来,配合着他想笑又不敢笑的处境,犹如小人得势之后细声的奸笑。闭着眼睛的青年听到这股笑声,抓起一把手边的杂草扔到了笑着的青年头上,“喂,大早上的发什么神经。”

    “你是没见刚才那小子,竟然这个时候被砸了一炮鸟屎。”那个青年还是笑着,伸手拍着躺下的那名青年。

    躺着的青年突然抓住拍他的手臂,甩到了一旁,“我记得你以前也被砸过,而且是在嘴里。”

    听到躺下青年的话,趴着的青年笑声噎在半空,尴尬地咳了一声,声音突然变得严肃,“其实我就是感觉那小子现在肯定饿的不成样子了。”看了一会也没听躺下的青年再发声,又补充道,“你说为什么咱们要把给他的东西摆在路上,直接给他不好吗?而且执管人也让我们把他直接带回去。”

    “急什么,好不容易下山一趟,可不能都浪费在那小子身上,还不如先看好他,然后玩够了再带他回去。”躺在地上的青年懒散着回答,“如果咱们现在就出去告诉他我们是要接他上山的,那这次下山度假的机会就又要泡汤了。”

    趴着的青年眼角微微抽搐,实在是有一句话知道对眼前这个人不当讲,不然他真的当场吐槽躺着的那人,“难不成对您来说躺在山上和山下还有分别不成。”但过去的经验告诉他这个时候要理智,否则当这句话出口的时候就是他惨遭“谋杀”的时候,也许过去每次都是他的运气好--在还没有现在这般经验的时候他也是出口成章滔滔不绝能够和不知名的路人闲聊三天三夜的汉子,直到某一天对眼前这人说了一句不该说的话,那次惨剧直接导致了他脊柱骨折不能行动,若不是有山上善于治疗术的神职,可能后半辈子就要拄着拐杖走路了。

    后来他对这个青年说起那起事故,得到的回复竟是“可能是我当时闭着眼拍错地方了。”他松了一口气,以为自己的伤都是源自意外,结果还不等他松完,又听到,“我本来是想拍你脑袋的,要是你有遗憾那我下次看着点就好了。”一下子他的冷汗直冒,心底暗示自己再也不要对眼前这个恐怖分子随口乱说了,只怕某一天自己暴毙身亡,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但是地上这两人却是他们组织里关系最好的两人了,这次行动要不是执管者欣赏这两人那种实力和默契是不会让他们两人一起行动的。虽然躺下的青年会因为一句话而突然暴走,但平时如果对他的日常没有调侃他也是一位很好相处的能够称得上交心的朋友,但他就算如此他的朋友还是很少,因为他就是那么一个不管是哪都好像没有睡醒的状态,要说他最中意的休闲方式那就是什么都不做地躺在草地上看日出日落,如果可以宁愿连饭都不用吃的存在。

    而趴着的青年也是因为自己太能说了,所以也是很少有人能和他相处很久,也就只有这两人在一起的时候,一个说一个躺着,说的人不介意得不到回复,躺着的人不介意一个人在自己耳边唠叨,对他们来说只要不谈论各自的行为一切都很好解决。所以山上的人平时没事总能看到这两人处在空旷的山顶岩石旁,一个说一个听,一个靠着一个躺着,天空中白云流淌,阳光洒在他们身上,让他们看起来好像残破红尘即将飞天成道的老僧,如果能够再双手合十就更配得上大家对他们的幻想了。

    就在他们百无聊赖地藏在草丛时,南羽辰烈突然直直倒了下去,青年惊呼,“那小子不会饿的晕倒了吧。”说着站起了身想要看到这时南羽辰烈的状态,结果等他刚站起来时南羽辰烈也手扶着地面站了起来,拍了拍自己沾满泥土的膝盖,就看到不远处愣愣看着自己的青年,警惕道,“你要干什么!”

    也不能怪南羽辰烈太过谨慎,毕竟若是任何人在荒郊野岭突然遇到一名身上满是草叶,泥土从后背上滚落下来的怪人可能也会对那个人抱有警惕,毕竟正常人怎么会让自己盖在泥土中,但青年身上的泥头都只之前爬着的时候被另一名青年撒上的。

    青年茫然,机械地说道,“那个不好意思,初次见面,我叫简清扬,你也可以叫我简大哥,小朋友你叫什么名字啊?”

    “我叫南羽辰烈,哥哥你也可以叫我辰烈。”毕竟南羽辰烈还是一个九岁的刚从小村子里走出来的小孩,没有那么多的心机,只感觉面前这个人不像是坏人,说着南羽辰烈走上前去,打算和简清扬像个男人一样握手,结果当他走近的时候才发现地上还躺着一个人,退了一步又问道,“他是谁?”

    “我叫单子钰。”地上的青年依然是那么懒散,不过此时站了起来,把地上的紫黑色大衣披在肩上,突然如同青春洋溢的中二骚年,“你就是要去玉雪山吧。”

    “恩”。

    “那好,跟哥哥们走吧,我们就是玉雪山上下来专门接你回去的。”单子钰说道。

    “好”,南羽辰烈兴奋道。

    看到这样兴奋的南羽辰烈,简清扬凑到单子钰耳边说,“为什么我从你的话里感到一股贩卖人口的赶脚。”

    单子钰瞥了他一眼,“你难道就不像拐卖小孩的恶棍吗?”

    这样说着,简清扬摆了摆手,“那就好,反正咱们是一起的,正所谓负负得正,咱们干的向来都是正义的事业。”

    南羽辰烈心想这两个人一定就是自己家人让来接回自己的人了,一股热血不由自主地涌上心来,小脑袋微微涨红,心中想着自己家里会是什么样子,突然周围响起咕噜噜的声音,简清扬和单子钰回头,看到南羽辰烈摸着自己的肚子尴尬的笑着看着他们,“两位哥哥,不如咱们先把早饭吃了再上路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