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独宠你一人[娱乐圈]

76.第七十六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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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下来的几天,全志龙都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度过的。

    《我们结婚了》节目组的道歉、记者们的捕风捉影、粉丝们的群攻、杨社长的批评谩骂……他一个都听不进去。可他却没有反抗的、如同行尸走肉般出席各个场合, 无数次的鞠躬、道歉让他趴在马桶边吐了又吐。

    所有人都在骂他、骂忆晨。

    而对他的受伤、忆晨的昏迷, 他们都选择视而不见。

    冷血到极致。

    可是, 为了忆晨、为了bigbang,甚至是为了他自己未来的前程, 他都不得不委曲求全、低声下气。

    然而,不论他怎么退让,那些刽子手们都不打算放过他们,咄咄逼人。

    出事后的第五天,他已经分不清昼夜, 被助理从医院强拉进yg公司。

    “你自己看看!”

    一进社长办公室,杨贤硕就把一本娱乐报刊狠狠甩在全志龙的脸上,毫不留情地破口大骂:“老子辛辛苦苦数十年把你培养出来!你就是这么回报我的?!”

    他望向全志龙的目光阴冷极了,如同一条贪婪无情的毒蛇:“打粉丝?谁tm给你的能耐!你还想不想要前程了?!”

    仅仅几天,全志龙就如同换了一个人般,消瘦憔悴。下巴上凌乱的胡茬、眼底青紫的印记以及那毫无生气的姿态,让他看上去像个野人, 如同刚刚被救援队从深山中捞出一般。

    他就这么瘫坐在沙发里, 对杨贤硕辱人的谩骂充耳不闻。

    这番无视落在杨贤硕眼中就成了挑衅, 杨贤硕的拳头紧了一紧,最后还是没有挥出去。

    因为这件事,公司的股票一跌再跌, 各个股东几乎要将他的电话打爆。要是放在全志龙刚出道时, 他不会有如此多的顾虑, 高层殴打、惩罚艺人在娱乐圈里并不少见,对外交代也是“为了艺人考虑”,“不打不成才”等官方说明,只是眼下全志龙还有可利用之处,要是引起他过激的反应可能会对公司更为不利。

    但是,强惩不行,轻罚还是没问题的。

    想到此,杨贤硕眯了眯双眼:“呵,你别以为不说话就过去了,早知道这样,我当初就不应该同你续约,你不会真以为我们yg没了你就不行了吧,老子能把你捧起来,就能让你摔下去!你要是不想干就给老子滚!”

    最后一句怒吼伴着几粒吐沫星子落在全志龙的衣领处,可他依然呆呆坐着,无动于衷。

    看不到全志龙的反应,杨贤硕气极反笑,凭他对全志龙这么多年的了解,完全知晓对方的软肋在哪,于是改怒骂为威胁:“你可是刚刚才续了约的,既然你不想要这份事业,咱们yg也不是只有你一个,明年的回归就先放下,什么时候你想好了,懂事了,咱们再谈。”

    平心而论,他还是不希望全志龙离开yg,就算这件事会对全志龙的个人形象产生极大的损害,但却不会影响到他的音乐成就。

    大不了,将他雪藏几年,把他写的歌给新团唱,一箭双雕。

    只不过,以全志龙的性格,取消他的回归就等于要了他的命。

    只要他还有所求,就不怕制不住他!

    然而,满心以为全志龙铁定会因为他这番话而低头的杨贤硕还没来得及得意就听全志龙说了一个“好”,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开办公室。

    门合上的刹那,一只手办大小的金属装饰物被室内之人狠狠砸在墙壁上,而摆放在墙壁橱窗里的物品皆因这突来的震荡掉至地面。

    杨贤硕仅愣了一秒就反应过来,他恨不得将这目无尊长的小子生吞活剥了:“你给我等着!”

    门外,全志龙听见那声巨响,不屑地回头嗤笑一声。

    什么杨社长?什么伯乐?

    就是一个满身铜臭的自私商人。

    …… ……

    首尔医院的vip病房里,身着病号服的宋忆晨静静躺在那里,陪护的宋妈妈时不时放下毛衣针帮宋忆晨掖掖被角,又将温度调高了些。

    全志龙在门外站了一会,他透过小玻璃窗静静凝视宋忆晨的面容,那些污秽的蛋液早已清洗干净,头发也在医护人员的帮助下剪去一半。

    因为那被剪掉的一半头发上沾满了被人嚼过的口香糖,怎么都弄不下来。

    而忆晨因为始终未醒,所以她还不知道自己心爱的长发已经被剪掉。

    还记得那天,他捧着那束长发哭了很久,因为忆晨曾经笑颜如花地同他约定,一旦她长发及腰,他们就去领证结婚。

    为此,她每晚都要细心地用发膜、发油等一系列产品呵护头发,还常常将芝麻核桃米糊作为晚饭。

    可是现在,她精心养护的发丝被弄脏、剪断、丢弃了。

    一想到这些,他的眼眶就又不自禁地红了。

    他从未想到,重生后的他居然如上一世一样爱哭,只是哭泣的对象变了。

    前两天宋妈妈闻讯从中国赶来时还安慰过他,说忆晨身上没受什么伤已经是万幸,至于蛋清糊脸、口香糖毁发这些事,都没真正到威胁身体健康,等忆晨醒来也就过去了。

    宋妈妈这么说的时候,他只牵强的笑了笑。

    因为他们心照不宣,即便这件事没有威胁到忆晨的身体健康,却在他们的心里划下深深一道伤口。

    理好思绪,全志龙用手抹了把脸,推门进入病房。

    宋妈妈知道全志龙是因为公事回去公司,却没想到他仅离开一会就回来了,诧异中饱含关心:“公司还好吗?”

    “嗯,还好。”全志龙扯了扯嘴角。

    宋妈妈点点头,给全志龙递了一把椅子,也没再多问,继续低头织毛衣。

    晚上的时候,朴寒玉来了。

    他来病房时只有全志龙一人,正在给忆晨擦脸。

    听见门声,全志龙扭头看了一眼,见是朴寒玉就又继续手里的活:“今天来得晚了啊。”

    这几天,朴寒玉每天准时报道,两人也再没起过争执。

    “嗯,宋阿姨呢?”前几天来的时候宋妈妈都在。

    全志龙把毛巾洗了洗,又拉起宋忆晨的手帮她擦洗手臂:“她今天陪了一整天了,我让她先回去休息了。”

    “哦,”朴寒玉放下果篮和鲜花,卷起袖子帮全志龙换了盆干净的水,“我今天去见我父亲了。”

    全志龙给宋忆晨擦脸的动作微微一滞,嘴唇动了动却又什么都没说。

    朴寒玉知道他想问什么,这几天两人的相处已经让他大概了解眼前这人,便自觉叙述道:“我爸说,这官司不好打。”言外之意,很有可能会输。

    “我知道。”全志龙点点头。

    刚刚续约就要毁约,可不是交赔偿金就能脱身的。

    “那你还……?”朴寒玉眉头微蹙。

    出事那天夜里,全志龙狼狈地敲开他家的门,托他去求父亲。在听了对方的决定后,原先还因为宋忆晨被黑粉攻击而愤怒难抑的他就这么消了火,之后更是被这人拉上了同一艘船。

    全志龙似乎并未因为这件事难办而气馁,细致地把宋忆晨每个指头都擦拭干净,然后转身将面巾洗干净挂好:“所以我才托你请令尊出马,别的律师只有百分之五十的胜率,到你父亲这里就能有百分之七十。”

    “那还有百分之三十的几率会输呢。”朴寒玉真是不知道他这番信心是哪里来的。

    全志龙叹口气:“看在只有你知道这个秘密的份上给你透个口风吧,我有他的把柄,只是他还不知道。”因为有了上一世的经历,他不再全心全意地信任那人,也就找到了一些有利的证据。

    “嗯,你心里有数就好,只是这事儿你打算告诉忆晨吗?”朴寒玉侧脸看到全志龙正握着宋忆晨的手帮她剪指甲,强压下心底的醋意,别过了脸。

    这几天他来的时候全志龙都在,他亲眼看见这个男人是如何将宋忆晨捧在手心上呵护的,也就明白宋忆晨为何愿意为他付出一切。

    这个人,他是真的比不过。

    而他,也应该放下了。

    全志龙把剪掉的指甲屑掸进垃圾桶:“她还没醒。”

    顿了一下,又补充道:“而且,没必要拉她进来。”

    朴寒玉皱眉:“你不就是想要保护她?为她做了这么多还不告诉她……”

    怎么想都有点傻。

    “你错了,”全志龙冲朴寒玉笑,“我是为了我们的未来,或者说,我是为了我自己,我不能失去她。”

    朴寒玉没听懂,却也没紧追着问,倒是说起宋忆晨的病情:“医生今天来看过吗?说了什么时候能醒吗?”

    本来说一天就能醒,现在都第五天了。

    全志龙摇摇头:“她自己不愿意醒来,谁都强迫不了。”

    而且,现在外面这么混乱,他倒是希望她能一直安稳地躺在这里,好好睡一觉。等他将所有事情都处理好了,再带她离开。

    一时间,两人都没说话。

    静静呆了半个小时,朴寒玉抬腕看了一眼表,站起来朝全志龙道别:“我先走了,有事再联系。”

    全志龙点点头,跟着起身。

    两人走到门口,朴寒玉又转过身,直直盯着全志龙,一本正经道:“那天的事……抱歉。”

    他说的是质问全志龙的那天,他站在一个旁观者的角度对全志龙指手画脚,可直到现在他才意识到全志龙已经做到了他所能做的最好。如果他在全志龙的那个位置上,一定不如他。

    全志龙听懂了,笑着摇头:“不是你的那番话,我还意识不到她对我来说有这么重要。等事情结束,请你来参加我们的婚礼,就是不知道你愿不愿意。”

    朴寒玉也笑了,如他的名字一般温润如玉:“我的荣幸。祝福你们,真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