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越级打怪(二攻一受非网游,慎入)

《番外3 Aft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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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tfirst

    他只为那人哭过一次。

    表白未成的那天,还没什麽实感,後来那人交了女朋友,就在婉拒他的隔天。放学前两人还聊过什麽兄弟友情之类的感人话题,有说有笑、大义凛然。

    只是独自回家的路上,忽然就鼻酸了。

    隔天是周末,不必上学也就不用见面。他默默向姊姊借了随身听(yes,cd随身听)和几张专辑,踏上青少年的孤独文艺之旅。

    铁轨一路铺往南方,火车上摇摇晃晃。听着那几年流行的疗伤系歌曲,自认转大人的男孩感到难过又满足。

    什麽第一个找你啊、不想让你知道啊,之类的之类的,歌词一首比一首苦情,好爱好伤好靠盃。

    少年情怀的愁思一下全发作了起来,忘了明明恋爱的八字都还不到一撇。

    那年只是情窦初开,由於那人,他察觉自己的性慾对象原来是同性。

    但他倒底还不算一个实质的gay,感情经历尚且青涩;既未涉入花花世界、也还不认识什麽同志金曲或骚货歌手。

    祝福、感谢、爱不是占有而是要对方过得幸福。

    各种洗脑、各种自怜、你快乐就够了、当下就是永远。

    他默默想着,自己如此为着那人着想,这份心情铁定是真爱啊,truelove。

    原本想一路逃到垦丁去,离那人越远越好,结果考量到现实的票价、回程时间、又没带地图,他默默在港都出了车站。

    好歹小时候在这生活过一阵子,外婆还常常带他和姊姊坐在灯塔下看着海发呆。

    拎着一袋海鲜炸物在沙滩上乱踩,当年「闪光」这个词还不够流行,他只感到惊奇,小时候还不觉得,原来海边摸来摸去的情侣,看起来有这麽刺眼。

    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男孩举头望天,听耳机里的甜美嗓音歌颂着思念,轻轻擦掉了眼角的泪。

    今夜星光多美好适合用寂寞去凭吊

    我们曾用爱互相依靠付出多少不用计较

    想一个人多美好就算只剩记忆可参考

    被爱放逐到天涯海角我的思念你不用都知道

    总算明白,为什麽那人在身旁时不曾寂寞,原来,思念是愈远愈重。

    ……ok,他知道现在星光还没有出来,就算晚了,都市里也看不到啥美好的星光。但这可是疗伤之旅啊,感伤一下不过份吧?

    反正他们根本不曾用爱互相依靠,自己还没付出多少,当然不用计较。

    ……至少还是朋友。如果往後的某年某天,那人想起他时还会微笑,那也够了。

    歌曲正唱到伤感处,手机却很没情调地哔了两声,男孩无奈暂停了随身听的音乐,拿出口袋里的一代神机,珊珊壹零。

    是那人传来的简讯。

    「在干嘛?明天要不要出来读书,小涵的数学不错,你和她的科目刚好可以互补。」

    男孩手一滑,差点把一代神机丢到海里。

    马的你数学也不错啊,干嘛不和我互补?

    噢,冷静,珊珊壹零是很耐摔,但落了水可找不回来。他赌气耍自闭:「不打扰了,你们读就好,我今天不在台中,明天晚餐前也不会回去。」

    男孩回了简讯後立刻关机,省得还要期待对方回传什麽内容。别说恋爱中了,失恋的人也是会患得患失的。

    半夜回到家,男孩立刻被爹娘骂了一顿。原来姊姊看他神色有异,借的全是听起来很惨的专辑,出门前又一脸「天涯我独行」的沧桑悲壮,以为他要离家出走了。而他活得不耐烦,居然还敢关机不接电话。

    被家人骂完又塞上冷掉的晚餐,才忽然有了回到现实的感觉。噢、对,伤痛之旅结束了。

    进房间开了机,那人只回了一封简讯:「是喔,那就礼拜一见罗。结果我跟小涵也没出门,因为会的科目完全一样,读起来完全没加分效果啊。下次等你再一起吧。」

    他立刻又笑了,忧郁的失恋男孩瞬间消失。毕竟先讲了自己星期日不在,如今也不好承认那是在赌气,只好假装他真的还没回台中。

    但他已经开始期待星期一的课,教室里小涵远在五排之外,而那人就坐在自己後面。

    想一个人多美好。

    结果过没多久,那所谓的真爱对他笑得一脸阳光:「欸,我跟小涵分了,现在和七班那个腿很长的在一起。要不要一起出来读书?」

    哈哈,真爱啊真爱。

    後来,男孩果决地北上读书,真正投身美好的gay世界,还认识了位帅得要命的前辈,引领他玩过一摊又一摊;直到读硕一时,那人又上台北找他。

    「喂?你现在一个人住对吧?学姊介绍了我几间公司,有职缺在台北欸。要不要一起租房子?」

    ◎某年某月,的某一天。

    「仔细想想,我最喜欢你的时候,大概是自己一个人在旗津看海的那天吧。」程碧风皱着眉回忆青春年少,初恋总是文艺中二又带着美丽的哀愁啊。

    「……後来呢?」陆振远平躺着,横过一只手拉上凉被为两人盖好。

    「呃,後来你马子实在换太多了,我渐渐觉得,爱情应该是种到处都能遇上的东西,只要眼光放低点大概也不难,也就没再执着非你不可……」只是他眼光一直放不低就是了。

    「…………」

    「好啦别聊这个惹--」看吧!这下尴尬了吧!谁叫你硬要提这壶!

    程碧风心里碎碎念。

    「不,我还是想听……後来,你几岁时交了第一任男友?」

    「啥?我第一任男友就是你啊。」

    「咦!??」陆振远垂首怨中惊坐起。

    「我没说过?」程碧风讶异,随即忍不住炫耀起战史--男人总是爱面子的。「哼哼你也别得意,不要小看我,虽然破处是晚了点,恋爱史也没你多,但那些年该玩的老子可也没少……」

    「好、这就甭说了,」以往由於恐同的偏见而不愿刺探程碧风的私生活、交往後又怕被反问情史而不敢问,今天难得开了这话题,陆振远沉痛地证实,这事果然不该问啊不该问。「那你的第一个……男人,你喜欢他有胜过我吗?」

    「呃,」程碧风为难。

    「这麽难想?」陆振远当然满心祈祷着没有。拜托,有也给我说没有。

    「你是问前面的第一个,还是後面?」毕竟前後开苞时的心情完全不同,虽然答案都一样是没有啦。

    「等等,还不同人!?」

    「啊哈哈哈。」程碧风乾笑。

    「那那,呃,我是你的第几个?」虽然把烂帐们列张表看数字他未必会输,比这实在也没意义,但陆振远还是很找死地犯贱了。

    「欸……」程碧风的眼神很无辜、音量很弱:「你是问前面、还是後面?」

    「当我没问,我们怎麽会聊到这?哈哈哈哈。」陆振远乾笑。

    「因为你忽然问我最爱你的时候是哪时啊。」

    「喂等等,我跟小涵在一起的时候才高三上吧,所以从那之後你就不爱我了?」陆振远感到灰常桑心。

    「也不是……啊就,稍微冷却到某个程度之後一直持平吧,想说虽然你不喜欢男人,但毕竟对我还是不错……当朋友也好,当初,和你相处那段日子我是真的挺开心的。」

    程碧风想起快乐时,面露微笑。

    「然後我不是上台北了嘛,见面也少了,只偶尔会打打电话,或你上来玩、我放假回台中时才会见面……直到後来你也上来、还找我一起住。」

    「那时我有点感动,想说你马子换一堆,倒还记得我这个朋友,加了一点分。」

    陆振远看着程碧风的表情,默默抱住他。

    「欸不过看到你马子後又扣了一点。」

    程碧风忆及难过处,脸现哀伤。

    陆振远的手抱得更紧。

    「结果同居後发现你好贤惠揪甘心、但隔没几天你又带马子回家还不同人,就这样又加又扣、又扣又加……」

    其实自己也不是没备胎,况且他们毕竟不是伴侣,陆直男再怎麽秀女友都不算对不起他,程碧风解释:「反正後来习惯了,也就说不上失望或什麽的,能那样一起过日子也不坏啊,已经没在想什麽喜欢不喜欢的问题,」

    「啊,直到那天撞见你和骚怎在家里--」

    「好,然後我都知道了。」陆振远强制中断话题。

    他撑起身,认真地看着程碧风:「我会对你很好。」

    「欸其实你对我真的很好了,我都知道啦……」某人很不习惯这种对话。

    「不,还会再更好、超好。」

    「真的不用啦拜托和平常一样就行……都认识多久了,讲这种话羞不羞啊你、唔--」

    「老六,你最近到底怎麽了?」程碧风很疑惑。

    ◎某年某月,的另一天。

    「你和老六一直有联络?」程碧风趴在吧台上,喀着饼乾等酒来。

    「没,我只call过他一次,在收到你寄回来的明信片那天。」杨千帆一脸好笑:「你觉得他可能和我一直联络?唉,天真的孩子。」

    「那你们到底讲了什麽?」程碧风追问。陆振远最近深情度直逼肉麻的境界,他深感不解。

    「你怎麽不去问他?」杨千帆吊人胃口:「噢他大概也不敢讲,科科。最近sofar是不是卯起来对你超~好?」

    「你是要不要说?」杨千帆完全说中、却又不解释,程碧风很抓狂。

    莫非这两人又好上了?他想起当年的当年。

    所以老六是心虚才对我好?还是他被骚怎强奸了不甘心,才拚命叫我干死骚怎?是要替他报仇的意思吗?

    故事在程碧风的脑子里愈演愈扯。

    「想知道?亲一下我就讲。」杨千帆指指自己的脸颊。

    「干,快讲!」程碧风搥了他一拳。

    杨千帆不痛不痒地接住程碧风的拳头,然後亲了他一口,扯开话题:「话说,你入伍前有报名美展的比赛吧?」

    「喔对,那次时间有点赶,但还是有入选,奖金不错喔科科。」程碧风立刻顺势炫耀,忘了自己的问题:「不过你怎麽知道?」

    「官网有公布得奖名单。」杨千帆当然没说那时他为了找人,不知用程碧风的名字google了多久,还不小心查到他的某堂课重修了两次。

    「但你没事上官网干嘛,大设计师不是一向不稀罕这种小比赛?」

    「嗯哼,人是会变的,要不是当初老子赶着出国没参加,哪轮得到你得奖。」杨千帆一脸遗憾、语带不屑:「我回国之後美展已经结束了,算你赚到。」

    他接过刚送来的啤酒喝了一口,表情贱到不行。

    程碧风立刻开谯:「干你妈,少在那边马後炮!」

    杨千帆只是笑着,一脸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能耐,递上程碧风的酒:「当我没提,喝吧。」

    程碧风把酒拨开、拍桌怒吼:「马的有种再比一次啊!谁怕你!老子还需要你让?比赛到处都有,马上给我挑场最近的,我们一起报!」

    杨千帆终於笑到呛着,还差点打翻手上的酒。

    「笑屁啊,喂……」

    「咳咳、」杨千帆搁下酒瓶,摸上程碧风的脸,口气忽然放柔:「before……」

    「到底是怎样啦!」程碧风拉开杨千帆的手,对话太跳痛,他彻底莫名其妙。

    「咳,总之,」杨千帆又亲了他一口:「那时sofar和你讲了一模一样的话。」

    程碧风还要追问,杨千帆却起身了:「我笑到膀胱紧绷,去个厕所,等等再说。」他又笑着补了一句:「当然,我不会再让了,大家认真比。」

    「喂……」

    「before?」

    程碧风回头,发现叫他的人是许久未见的大尾。果然gay们自觉老了都会换地方混啊,他心生感慨。

    「好久没看到你了,」大尾招呼着往後看了一眼,目光了然:「刚那是妖大吧?我後来才听说,原来他追你追了那麽久,」

    「呃,这个……」

    大尾调侃:「难怪那时他死都不让我揪你去k大老公的生日趴--我操,那天超惊悚的,还遇到临检,还好你没来、妖大闪得也快,k大带了太多药,後来包厢里的人全都被抓去验尿……」

    咦?

    「……大尾,你说的是什麽时候的事?」≈/br≈≈/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