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实说,对治愈魔术而言,枪伤根本不算什么。
但让布莱姆异常恼怒的是中弹这件事本身,他站起身咏唱火焰攻击的魔术,准备好好教训下躲藏在角落里的打暗枪的那个家伙。
一个黑影一晃而过。
——是艾因兹贝伦阵营的魔术师吧,叫卫宫切嗣的那个魔术师杀手?
布莱姆本以为能让实妹刮目相看,结果风头被人抢去,丢脸得中枪倒地……这正是灰头土脸的极致表现。
来而不往非礼也,他一面想着一面紧紧握拳,而且绑架索拉乌那件事还没找卫宫切嗣算账呢!
“你的死兆星已经在闪耀了,卫宫切嗣!”布莱姆朗声宣告,让人不寒而栗。[1]
自从搬进冬木教会后,他就常在这里试着触发事件,地形异常熟悉。于是,他开始循着枪声仔细搜索。
于期间不断释放的火焰魔术,教堂已是一片火海,布莱姆呼唤切嗣的名字,却全然不见应答,在火焰之中对他的呼声给予回应的,惟有时不时射过来的子弹。
从恋爱avg变成恐怖冒险avg的感觉真是不爽。
事情到了这一地步,布莱姆意识到已进退维谷,可以说是“食之无味而又弃之可惜”。
嗯,他当然也没有忘记妹控属性。
顾及到索拉乌的安全,再缠斗下去也只会让危险系数增大,那么,暂时转进就成了理所当然。
——这下子,又要被肯尼斯那家伙说成是游而不击了吧?
正寻思着,布莱姆隐约听见索拉乌的说话声,没有多想便转头过去。
锵——
一声突如其来的撞击声自他的后脑勺响起。
“放心,我只用了刀背打。”硝烟中显露出一名少女的身形。
原来是莫德雷德趁他不备地用巨剑狠狠敲了布莱姆一下。那么顺理成章的,挨了一记闷棍的妹控魔术师还来不及作声便倒地了。
===时间流逝的分隔线
梦。
在恍恍惚惚之中,布莱姆做了一个梦。
他看到索拉乌一个人站在冬木市未远川的大桥上,眺望远方。
如果不是由于吹来的风声过大的话,索拉乌也许会在更早就注意到背后悄悄接近的袭击者的气息。由于把全部精力都放在了对远处的观察,所以放松了对周围的警戒。
脚下突然绊了一下,接着仰面摔倒在水泥地面上并滚动了几下。即使到了这个时候索拉乌也没弄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由于条件反射而伸出的右手不知被谁粗暴地攥住。毫无疑问这个人根本没打算扶起摔倒的索拉,反而朝她的右手给予了更加沉重的一击。
“啊——!”
好像没有关好的水龙头一样,鲜血从纤细优美的手腕的断面汩汩涌出,右手没有了。
仅仅一击,右手就被轻易地切断了。
布莱姆终于看清了袭击者,是个清秀的黑发女人。布莱姆知道这个女人的名字,是常跟在卫宫切嗣身边的、名字是久宇舞弥的小情人。
下一刻,场景转换。
在漆黑一片的废工厂深处,从天窗传来的光亮像聚光灯一样照亮了一个地方。
淡淡而冰冷的光亮中,浮现出一个昏睡般倒地的女人轮廓。
“……!”
就算光线再怎么昏暗、距离再怎么遥远,布莱姆都不可能看错那容貌。
虽然索拉乌失去了右手,铁青的面孔上尽是痛苦与憔悴,但她嘴边的一缕发丝如微风吹拂般振颤着。那是呼吸的证明,她还活着。
这时,一个女人提着机关枪从昏暗的角落里走出来。
又是久宇舞弥。
她开枪了。索拉乌暴露在机关枪的弹雨之中,高速弹雨的洗礼如同无法逃脱的死亡之风。然后,在魔术师极端轻视的子弹的淫威之下,全身撕裂倒在了水泥地面上……
===时间流逝的分隔线
布莱姆睁开眼睛,泪流满面。
“怎么可能?没想到我还有眼泪可流?!”他喃喃自语道。
与此同时,头脑重新开始运转,虽然觉得只是闭了一小会儿,但发觉自己身处的位置早已不是教堂里面。
——糟、糟糕了!
布莱姆心中不禁惴惴不安。
“你醒了啊?”在他的上方,又有个黑影靠了过来。
这次不是卫宫切嗣,不是久宇舞弥,而是肯尼斯。
“感觉如何?”肯尼斯努力摆出关切的样子,“脸色看起来不差嘛……”
确实,除了脑袋还有些晕沉沉,布莱姆并没有什么大碍:“但是,这究竟是怎么回事?索拉乌在哪里?”
“哦,ber在冬木教会看到你躺在地上,就顺手把你捡过来了……”肯尼斯堂而皇之地说着部分真相。“索拉乌当然很安全,我会好好照顾她,不让她再看到血淋淋的猎奇惨剧的,哦,不要激动——”他得意洋洋的说,把一杯咖啡递给布莱姆,“刚煮好的,我想你需要平静平静。”
妹控的兄长大人根本无法平静。“肯尼斯你终于向欺男霸女的恶少发展了吗?”布莱姆接过咖啡,但没有碰它而是顺手把杯子放到旁边的床头上。他大声抗议道:“居然忍心拆散我和索拉乌!你有站在我的立场考虑下吗肯尼斯,哥哥喜欢实妹是天经地义的!”
拜托,肯尼斯想,根本没有这种天经地义好不好?!
布莱姆继续控诉:“肯尼斯你逆天而行,别以为阴谋能得逞!索非亚里家族将会表示最强烈的谴责,老爷子的怒火不是你能承受的——”
“异议!”[2]
肯尼斯狂霸酷叼帅地摆了个姿势。
事实证明,结果恰恰相反。索非亚里家的老族长对肯尼斯的举动表示了理解和赞成,老族长热情地表示,肯尼斯与索拉乌的婚约依然有效。
“这、这不可能!”
布莱姆吞咽着口水,如二次元世界里所有反派那样绝望。
“你还是一如往常的骄傲而且自我中心,战斗力才因此局限于工口的电子游戏里,我的大舅子!”肯尼斯不耐烦的说,“这也证明了你对圣杯战争的知识有多么的贫乏。圣杯战争由艾因兹贝伦家族、远坂家族、间桐家族筹划的最初目的,是为了到达‘根源’。这一巨大的仪式在历时数百年之后,早已被证明了它的不可实现,其参与者也失去了初始理想,反而执著于个人私欲。现如今,圣杯战争不过是每六十年一次的闹剧,对魔术协会而言没有多大意义,甚至有证据表明,大圣杯被污染后,圣杯战争正褪变成一个邪恶的源头……”
布莱姆摇了摇头,打断了肯尼斯貌似不耐烦实际上很耐心的长篇大论。“你这家伙是从谁那里知道的这些呢?难道有着像界王一样的家伙存在吗?”[3]
“布莱姆,你必须明白,百分之七十的情报都来源于公开的信息,大多数人——比如你——欠缺的是优秀的分析能力。”肯尼斯知道怎么把话圆起来。
“你觉得我还会相信吗,”布莱姆想起从旧货店里买到的那本笔记本,那上面的情报谬误百出,他有理由相信是中了肯尼斯的奸计,“不过没必要自带解说了。我不关心圣杯战争,我只在乎索拉乌。”
肯尼斯笑了。“是的,你不关心,所以在历史上留下名字的不会是你,”他耸了耸肩。“在分析了圣杯战争的现有情报后,我得出了将其利用最大化的合理策略。而且与即将实现的伟业相比,得到教授职称的目标过于渺小了,”肯尼斯认真的说,没有开玩笑,“我可不认为,‘圣杯战争终结者’没有成为索非亚里家族女婿的资格。”
虽然圣杯战争劳民伤财,大圣杯如今也是“此世究极之恶”的栖息地,但不得不承认,它是一项伟大的实验,也是宏大的仪式。
概是因为它自身的宏大,没有人会在乎它的参加者有哪些人——事实上,除了建立仪式的三个魔术家族,百年间参加圣杯战争的其他人如今就被遗忘了。
不过,若是将大圣杯解体,作为圣杯战争的终结者,肯尼斯的名字注定会在魔术世界的历史上留下浓重的一笔。毕竟这个名号是独一无二的——譬如终结掉那个红色大联盟的地图头先生,远比勋章控的名字更深入人心。[4]
“确实,”布莱姆叹了口气,“解体大圣杯的你,肯尼斯,就是和地图头先生一样伟大的终结者了。”
“索非亚里家的老族长也很有兴趣呢,和名留青史的、解体大圣杯的伟大人物进行联姻。”肯尼斯饶富兴味的看着未来大舅子。然后他再度耸耸肩。“这是我送给索非亚里家族的礼物。一份长久的、意义深远的礼物。”
“当然对你来说也不见得是礼物。”肯尼斯加上一句,注意到布莱姆的嘴唇抿的很紧。他径自走到卧室门口。在这里停顿一下,似乎想到什么,半转过身,低声的说,语调中带着些许的讽刺。
“布莱姆,我会好好欣赏败犬的哀号的。”
===分隔线
1]死兆星,见北斗神拳。
2]捏他逆转裁判。
3]界王,见龙珠。
4]地图头是戈尔巴乔夫,勋章控是勃列日涅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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