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誉站在活动教室明净的窗前望着外边的那几颗玉兰树,春天的时候,在百花还没有长叶子的时候,它就能开满了一树洁白的花朵……屋外的阳光正好,照在人身上仿佛点金。十月这么爽朗的天气他却丝毫不在意,整个人沉思起来有种奇特的感觉。
昨天在比赛场上,他不能多说,也不能表现出很在意或者微微偏袒ym的样子。他比在场的所有人都要熟悉和了解他们新任的主管老师,或者说,猜测人心本来就是他所擅长的。对于这样的老师,女老师,只有让她的心里觉得平衡些,才不会下狠手。
比如直接把天狮杯的比赛机会给知鱼,更过分点直接找个借口遣散ym,找个错处有什么难的?
所以只有让她感觉到ym是靠的运气,是不足为惧的……就像昨天的比赛,让她感觉到,作为前任社长的自己也是不满意的,而ym之所以能扳平比分,只是因为罗家豪的一时激动或者什么的。她才会放下心来,至少,现在还有转机。
“你在问我?”
“陈誉学长……”
陈誉抬头看了眼打哈欠的南宫佩襄,“佩襄你觉得我有办法吗?”
“老子怎么知道你知不知道。”佩襄学长一点面子也不给他,“一般人的心思最深也就是个海,你丫的是无底洞……我可没孙猴子的本事。”
“你们会像以前一样按我说的做吗?”陈誉转过身来,眼光温柔的看着我们,声音落地有声,“你们会,我就说。”
“会。”我急忙点头表态。
“不会。”另一边的夏天态度也很坚定,却让我难以理解,“陈学长你现在没有必要参与进来,我和zero会负责的。”
“学长你教我的,我是社长,要对ym负责,所以不管谁的主意,我都不能直接说yes,我都要仔细考虑下。”zero接过武怡递来的棒棒糖,“对不起,学长。”
陈誉温和的看着大家,没有一丝生气的迹象,轻声问道,“你们呢?”
欧阳弃沉默了下,“其实我觉得……我们也许可以先别太注重这个结果,我们可能参加不了天狮杯,这是有可能的事实,我们要努力,但是……我们也不能一直在可能世界里讨论。”
“陈誉学长,”小巫和缓道,“也许你也可以试着相信我们一下。”
“陈誉你丫的能不能别卖关子啊。”南宫佩襄假装生气道,“够了,别折腾他们了。”
“今天可以问我,明天也可以问其他人。”陈誉不以为杵,他抓了抓自己的头发,“在这里的,都是ym的理事,他们要是连个主意或者大方向都没有,那么就彻底等着垮——”
陈誉说着,逐个点评道,“夏天和zero,你们两个很合格,记住,不管遇到什么事情都别慌张,不能偏执,但是更不能人云亦云。”
“小巫可以去选修下林知教授的商务谈判,我感觉你很适合去解决一些队里队外的矛盾……弃子嘛,够沉稳,能抓问题。”陈誉点头,“其实这事也不是了不得的事,谁来分析下眼下最迫切需要解决的问题?”
“昨天和知鱼的比赛平局,原来这场比赛是绝对那个队去参加天狮杯的……结果张老师没说,我们想……”我有些结巴的把谈判的想法说出来,却发现“想要天狮的参赛资格”这句话怎么也说不出来。
“想做什么?”
“想……参加天狮……”声音低下来。
“自己也不好意思说了?”陈誉愉快的说,“这个要求你自己也觉得可笑吧。”
“可是就算是再可笑,也要去做。不争取成功的可能是零,争取的可能性至少大于零。”夏天的声音在气氛微微安静的活动教室里响起来,格外的怪异。
“你说的很对。”陈誉赞同的点头,温和道,“你们中间也许有人不知道,我是外交学院的,学习的里面都有一个很鲜明的观点——”
“无利不建交?”小巫猜道。
“不是,是弱国无外交。”陈誉娓娓道来,“你们想要去谈判,去争取……这都是对的,因为youstillyoungandfree……这都是对的。可能你们忽略了,你们要拿什么和张月静去谈判?你们的筹码是什么?谈判讲究的是相互满足基本或者更高程度的需求,你们能满足张月静的什么需求呢?”
“把夏天教练洗巴洗巴送给张老师?”默然立即歪曲。
“如果张老师有这个需求倒是可以考虑……”陈誉笑着摇头,“对于一个自诩正派的老师来说,你这么做的话这辈子就别想过她的逻辑学了……”
“我明白了。”夏天恍然,“学长你的意思是让我们去准备点‘有用’的东西再去和张月静或者知鱼谈判吗?”
“夏天你能装的像点吗?”南宫佩襄笑的直摇头,“我不信你原来急着要去找别人谈判手里会一点筹码都没有。”
“还真没有。”
“其实夏教练和弃子黑了他们的电脑。”笑笑一本正经严肃道,“得到了非常有用的东西——知鱼社长的电脑里有大量的武藤兰老师的……嗯,资源。”
“不错啊,很有品味。那句话怎么说来着,‘为人不识武藤兰,看尽a片也枉然’……”南宫佩襄接着问,“然后呢?资源怎么处理了?”
“原来笑笑是变相告诉我们,他也需要被黑下。”夏天满脸黑线,“弃子我们今晚动手?看看笑笑看什么?”
“别费这个劲了,我肖啸人送外号‘小纯洁’……你们黑默然的电脑,他d盘那里什么都有,三十几g呢!”
“靠,那是你下的!”
“为兄只是为你普及普及下生理卫生科学教育……”
这两兄弟在谈论资源的归属问题的时候一语不合顺理成章的厮打在一起,掐、挠、抓、拍、咬……手法无一并不恶毒无所不用其极。
“你们原来是打算去空手套白狼?”陈誉接着刚刚的话题。
“也不全是,”夏天坦白,“多找几个人谈,总会有突破口。我不信他们能凝成一块无缝的铁板……就算是铁板,我也要腐蚀个口出来。”
“这股狠劲不错。”陈誉点头,“可是你考虑过,找这样一个口要多久?我信你有能力制定出个详细的计划,如何空手套来白狼。但是这一切在天狮比赛前来的及吗?如果我没记错,比赛的报名表,这个星期内就要交了。”
“学长,你说弱国无外交的意思是不是上一场我们打的不是很好,再去约一场比赛,打的精彩点?”zero含着棒棒糖,一吃糖,她的精神就好很多。
“其实,任何事物都有它的另一面。”陈誉耐心解答道,“对于张月静来说,你们越是强,她就越是忌惮,所以她不会轻易找你们麻烦。可是就是这份忌惮,张月静你们了解她多少呢?她以前在智江学院有个外号叫铁腕娘子,对于这样一个不喜欢被挑战权威的人来说,你们越是强,或者身边的人越是偏向你们……对她来说的威胁就等于眼中钉,明处你们可能能够和她斗斗法,但是暗处,你们斗不过她。所以一旦你们让她有威胁的感觉,肯定要吃亏。”
“学长你的意思是?弱其实也是一种保护色?”小七仍然有些糊涂,“可是又是弱国无外交,又是不能逞强……那我们到底要怎么办呢?”
“明弱暗强。”小戴敦敦善诱,“就是示弱给她看,但是还是要发展。”
“学长。”夏天叫的无比诚恳,“求学长指导。”
“其实说来也简单却也不简单。”陈誉略一沉吟,那边南宫佩襄磨刀霍霍恨不得把他这个脑回路无比复杂的脑子挖出来供奉在活动室,每当辩题纠结或者其他什么事烦心的时候,就去祭拜下那神奇的大脑,“大脑啊大脑,你能告诉我,怎么办呢?”
“小晚,说了你这么多次也不见你改,下次再遇到什么事情能得沉住气吗?又长一岁怎么还是遇事慌里慌张的。”陈誉闲扯两句,然后指着地下还在打滚斗殴的笑笑默然,“你看他们。”
“要拉开他们吗?”我疑惑,“其实只要他们不闹出人命来,不损坏公物,不误伤他人……我们是允许他们斗殴的……”
“我以前教你的东西都还给我了吗?”陈誉无奈,说的更加清楚一点,“你看他们两者打架,想想制衡。”
“制衡?”我还是不明白。
“东面一只老虎,不管你是装成兔子还是狼……它都要吃你。区别在于早晚而已。而这个时候,如果西边有只狮子的话,这个局面就有趣的多了。”
“我明白要怎么做了。”听到这里,夏天咋呼一声。
“这次装的真像。”南宫佩襄抚掌而笑,“给演技点赞。”
“谢谢学长!”夏天不好意思,“我知道了,我们原来需要的是绑架个人上我们的贼船……然后让那个人去谈。”
“祝你们好运。”陈誉的声音很低,“我想,也许顾溪教授愿意被学生勾搭,尤其是擅长谈判的……他这两年少个关门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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