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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小三爷就是这样把张起灵给驯服的啊。
坐在警务室里的王盟小心翼翼地靠在窗口往外看着,不由得连连在心里感叹,小三爷真是驯夫有道——诶,不对,是驯服驯服。
上午的小区一如既往的安静,年轻人都出去上班上学了,只剩下些老人家在阳台上晒着被子,时不时地跟对楼的住户隔空打着招呼。
阳光很好,带着秋天特有的凉爽和清冽,风中依旧是馥郁的桂香,还混杂了点残留的小笼包香味。湛蓝的天空中没有一丝云朵,清透明亮的蓝悠远纯净。整个世界仿佛都变得宁静致远,岁月悠然。
当然,如果此时自己不是在干苦力活就更美好了。
咬着钉子的吴邪一手扶着木板上的钉子一手拿着榔头往下敲着,他旁边的张起灵在锯着木板,嘎啦嘎啦的声音和他这里发出的叮叮叮声音,彻底打破本该静好的气氛。
驴蛋蛋也知道这是在给它做家,爬在地上好奇地看着吴邪和张起灵忙碌着,黑亮亮的眼睛里满是兴奋。
蹲在地上钉了半天钉子,吴邪实在是受不了干脆直接坐在了地上。转头看了一眼已经锯好木头的张起灵,吴邪放下榔头对他说道,“你来帮我钉会儿好不好,我肩好酸啊。”
一言不发地接过榔头放在地上,张起灵半蹲在吴邪身后帮他揉起了肩膀。
“诶,你干嘛,我自己来就好——”完全没想到张起灵会来给自己按摩,吴邪不太好意思地拒绝了两句,随后就任由张起灵的手在肩膀和大臂上游走了。这家伙,技术还不错啊。
捏着吴邪那有些僵硬的肩膀,张起灵闻着他身上淡淡的汗味,忍不住在他耳边轻声问道,“舒服么。”
“舒服舒服,再用力点儿。”压根就没觉得这对话有哪里不对,吴邪惬意地指挥着张起灵继续用劲儿。
背对着吴邪的张起灵微微扬起嘴角,满脸都是宠溺和疼爱。两人靠得很近,张起灵的呼吸不断地喷洒在吴邪的耳朵上,带着满满的暧昧气息。过了一会儿,吴邪也终于意识到了什么。
“好多了,揉了这么半天谢谢你了。”被张起灵的呼吸弄得整张脸都发烫起来,吴邪扭着肩膀从张起灵手里挣开。“继续弄吧,今天得给驴蛋蛋做好才行。”
“嗯。”恋恋不舍地应了一声,张起灵拿起地上的榔头开始继续吴邪未完成的工作。
“那我去调漆。”吴邪说着,从箱子里翻找着刚买的透明漆。
两人合力忙碌了两个多小时,狗舍总算是有了个雏形。驴蛋蛋开心地吐着舌头哼哧哼哧,迫不及待地就想住进去。
“张起灵,我问你点儿事呗。”吴邪擦了把汗说着。现在正是两个人最累的时候,肯定也是张起灵神经最放松的时候,所以趁着这时候问他,张起灵肯定会不小心说漏点什么。
“嗯。”还在钉钉子的张起灵应了一声。
迅速组织了一下语言,吴邪问道,“你觉得,以你父亲的品性,他会做出那样的事情么?”
举着榔头的手顿了顿,张起灵沉默了一会儿,才继续敲着钉子说道,“不会。”
吴邪一听有戏,赶紧趁热打铁,“那当年他上诉过么?”
“没有。”咬着钉子的张起灵面无表情。
没有上诉?那就等于直接认罪了。吴邪皱着眉头想了想,接着问道,“当年的事情,你记得多少,又知道些什么?”
“你想做什么。”没有回答吴邪,张起灵淡淡问道。
“我觉得你父亲的罪名有蹊跷,自杀也有蹊跷。”如果不是昨晚上三叔的那个电话,吴邪根本不会想这么多。但如果只是普通的强奸案件,三叔怎么会说什么都不让自己去查?而且他身为公安局局长都那么讳莫如深,就说明这里面肯定大有猫腻。
“咚——”正在敲钉子的张起灵手一歪,闷响声吓了吴邪一跳。
“你的手没事吧?!”一把抓住张起灵的手仔细看着,只见食指的指尖已经被敲出了一块淤血。“怎么不小心点啊。”都说十指连心,张起灵这一榔头下去该有多疼啊。
“没事。”任由吴邪握着自己的手,张起灵却来不及喜悦什么。叹了口气,张起灵看着吴邪一脸着急的样子说道,“不要管我家的事。”
“先不说这个,去医院包扎一下吧?”也不知道有没有伤到骨头,吴邪在心里有点自责,不应该挑这个时候跟张起灵说那些的,否则他也不会因为情绪波动砸到了手。
“吴邪。”抽出了手,张起灵郑重地看着吴邪。
这好像,是张起灵第一次叫自己的名字吧。听着从他嘴里吐出的音节忽然就恍了神,吴邪从没想到他的名字从张起灵口中发出,竟然会显得这么好听。
“这些事情你不要管。”紧锁着眉头认真地跟吴邪说着,张起灵不知道吴邪怎么会猜到父亲的案子有蹊跷的,但他不能把吴邪卷到这事情里面去。这件事已经过去十二年了,吴邪根本和它没有关系。
“为什么不管?”虽然还在担心张起灵的手,但吴邪也注意到了张起灵神态的变化。“难道说,你本来就知道这里面的猫腻?你知道真相是什么,对不对?”
沉默地看着吴邪,张起灵不打算回答这个问题。
“你既然知道真相,为什么不说出来?你父亲是被人冤枉的么?冤枉他的人是谁你知道么?”张起灵的态度让吴邪越发疑惑。
“我不知道。”张起灵面无表情地说着。
撒谎。这是吴邪心里冒出来的第一个念头,但他没有对张起灵说。死死盯着那漆黑的眸子看了一会儿,吴邪才说道,“那你为什么不让我管?我是警察,我有义务还原事实真相。这是我工作的意义。”
“意义这种东西,有意义么。”张起灵说完,继续把那颗露在外面的钉子敲了进去。
“当然有。它代表着你父亲沉冤昭雪,你也不用背负着莫须有的罪名。”吴邪按着张起灵的肩膀,硬是把人给转了过来。“我要还你清白,这就是我做这一切的意义。”
看着一脸坚定的吴邪,张起灵不由得叹了口气。“这里面的水,不是你能淌的。”
张起灵这话和昨晚上三叔说的明摆了是一个意思,看来张起灵父亲的案子,真的是宗冤案。吴邪握紧了拳头说道,“我淌定了。你不和我说,我就自己去查。我不管是不是已经过了诉讼期,总之我一定要把真相查出来。”
正义感的驱使让吴邪已经下定了决心,而且不光是因为正义感,更是为了张起灵。吴邪再也不想听见张起灵被别人叫做强奸犯的儿子,再也不想看见他一个人那么落寞的背影了。他有名字,他叫张起灵。
不等张起灵回答,吴邪自顾自地拽着他的手腕就往前走。“先去把手包扎一下,然后我们再仔细说说这里面的事儿。”
无可奈何地被吴邪拖着走,张起灵回头看了一眼基本完成了的狗舍还有驴蛋蛋,已经明白,吴邪一旦决定的事情,自己是无论如何也劝不住他了。
那么,真的要把所有真相都告诉他么。
准备赶早去吃午饭的王盟一开门就见驴蛋蛋独自趴在地上,吴邪和张起灵都不见了踪影。榔头锯子和木板扔了一地,油漆桶在一边散发着刺鼻的味道。驴蛋蛋看见王盟,打了个哈欠又趴了回去。
中午十一点,阳光越发的明媚刺眼,似乎整个世界都被光线温柔地包裹了起来。而在那些不为人知的角落里,阴暗却依旧根深蒂固地统治着。仿佛永远,都无法驱散。
第12章
距离上次跟张起灵见面,已经过去快一个星期了。自从吴邪跟他表明了态度一定要查出他父亲那宗冤案的真相后,张起灵就再也没在吴邪面前出现过。
一开始的时候吴邪还以为张起灵这是被自己的态度所感动,所以不跟他蹭饭了。可结果在连续两天张起灵都没有来喂驴蛋蛋后,吴邪突然反应过来,这小子哪里是被感动了,分明就是觉得吴邪变成了个大麻烦,正躲着自己呢。
连着几天没见着张起灵,驴蛋蛋连对它的新家都 没了热乎劲儿。每天对着吴邪和王盟愁眉苦脸的,要么就是趴在狗舍里盯着路口的方向垂头丧气。连向来怕狗的王盟,都忍不住疑惑驴蛋蛋是不是生病了。
而同样愁眉苦脸的不止驴蛋蛋,还有吴邪。
张起灵原本就没有工作是个无所事事的混混,所以他的作息时间也和普通人不同。吴邪好几次白天给他打电话,全是没人接。于是换到晚上去敲门,可照样没人理他。虽说在吴邪刚来华美小区的时候,也曾经这样堵过张起灵一阵子,但那时候好歹张起灵还会开个门缝听吴邪说几句。现在倒好,干脆连人都不在家了。
以前明明连吃个早饭都会和他碰个正着,为什么现在同在一个这么丁点儿大的小区,却连见都见不到。而且更让吴邪郁闷的是,原本巴不得张起灵在自己的生活里滚的远远的。可为什么现在,一周不见他的人,脑袋里想着的心里惦记着的却还是那张面瘫脸?
脱下了警服换回了便装,吴邪看向桌上的那只青草杯子,忍不住又叹了口气。张起灵啊张起灵,我都要被自己这么爱岗敬业的精神感动了,拜托你就出现一下下好不好啊!
虽说这几天没有找到张起灵,但吴邪也不是一无所获。关于张起灵父亲的案子,他已经从市立图书馆里找到了当年的报纸。只有巴掌大的地方,刊登了一条很小的新闻。要不是吴邪看得仔细,估计就已经忽略过去了。
新闻写得非常简略,只是宣布了张起灵父亲的审判结果。至于案发时候的情况,受害人的情况,报案者又是谁,这些一概只字未提。
可近乎相同内容的新闻,却在十二年前的很多份报纸上出现了。否则按照这种版面和信息量,吴邪说什么也不信华美小区里的邻居会联想到这里面说的张某就是张起灵的父亲。
这样的一条新闻,当年怎么会在华美小区里引起轩然大波,以至于人尽皆知张起灵的父亲所犯了什么罪行?
想到这一点,吴邪已然可以确定,这分明就是栽赃陷害。
迫不及待想要跟张起灵去分享他推断出来的想法,再问问更多细节,可谁知道张起灵一躲他就躲了一个星期。走出警务室的吴邪蹲在狗舍旁摸了摸驴蛋蛋的脑袋,跟正在给它喂食的王盟打了声招呼。
“小三爷,你这几天好像精神不太好啊。”往驴蛋蛋的碗里倒着饭菜和骨头,王盟抬头看了吴邪一眼。
“大概是没睡好吧。”揉了揉太阳穴,吴邪看了一眼那剩饭,不由得又有些烦闷。说好的张起灵负责驴蛋蛋伙食,现在一直不出现算是怎么回事儿啊。
王盟注意到了吴邪的目光,也有些困扰地说道,“小三爷,咱们也不能一直给它吃剩饭吧?不是说张小哥管饭么,怎么这么多天了他都没来?该不会是讹咱们吧,狗粮可不少钱呢。”
“他敢。”冷哼了一声,吴邪抬眼往张起灵家的方向看去,握紧了拳头说道,“我这就找他去。”
摸着驴蛋蛋的脑袋看着吴邪愤懑的背影,王盟耸了耸肩。小三爷这一去,不知道会不会又是无功而返啊。
事实证明,王盟的猜测非常正确。
吴邪站在张起灵家门口敲门敲得手都麻了,却依旧没有人回应。就算是张起灵在家故意不理吴邪,应该也受不了这么密集又吵闹的敲门声。所以,看来家里是真没人。
这人到底死哪儿去了!
一边给张起灵打着电话一边往楼下走,吴邪刚走出楼道口电话就被按掉了。心里正气着呢,一抬头就在夜色中看到了迎面走过来的人影。猛地冲上前一把揪住他的衣领,吴邪张口就问,“你这些天死哪儿去了!打电话不接家里也没人!”
被揪住衣领的张起灵早已预料到了吴邪会气急败坏,但也没想到他竟然会这么生气。静静地看着那张近在眼前的面容,这几天有些降温,吴邪的鼻头已经有些泛红,脸颊上也有着因为怒气而泛起的红晕。在幽幽的路灯下,吴邪满脸写着的都是对自己的担心。张起灵看着看着,忍不住微微扬起了嘴角。
“你还笑!知不知道我一直在找你!”恶狠狠地说着,吴邪丝毫没意识到自己现在和张起灵贴得有多近。
张起灵怎么会不知道,可是很多事情他不能擅自告诉吴邪。离开的这一周,一来是看看吴邪会不会冷静下来改变主意,二来,则是去办张起灵自己的事情。
“你倒是说话呀!”就着他的衣领,吴邪急切地问着。一周不见,张起灵似乎比之前又瘦了些。真是的,这几天也不知道他到底有没有好好吃饭——真是的!他有没有好好吃饭关我什么事啊!
“说什么。”淡淡问着,张起灵看着吴邪脸上忽然变了的神色,紧接着领子一松,吴邪往后退了两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