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他是恨,恨她即将成为自己的新娘,肚子里却还带着别人的种。但他不会放手!绝不会!既然可以接受她先前就带了一个孩子入赘左家,就不会在乎这第二个。虽然这深深伤了他的心。
左云飞满心的挣扎和怨气逐渐转变成一场说服自己的审视。
看她身体已经有了反应,说明这个孩子应该已有最少两个月的孕期了吧。那就是在认识他之前。这让他内心舒了一口气。他不是个大度的人,最痛恨自己的女人和别人的男人有染,然而既然是在他们相识之前,这就不算是绿帽子。也在他可以容忍的范围之内。只要她不在嫁给自己之后出轨,他一样会善待她和孩子。
当然,他完全可以要求她打掉孩子。但他不会那么做。堕胎是伤害她的身体,他会心疼的。
想到这里,左云飞的情绪逐渐平缓下来,真是败给她了,遇见这样的情况,他不但没有想着去怪罪,反而会情不自禁地主动说服自己去原谅,着了魔的人都这样吧。
“宝贝,我怎么会去怪罪你。无论这是谁的孩子,我都会尽到做父亲的责任。你还是我的新娘!”他温柔的大掌摩挲着她及腰的金色卷发,宠溺深,深似海。
该用什么样的表情?高兴?悲伤?情绪的变化已经完全超出了她的控制范围。算是安全了吧,可这场婚姻还是没有逃过去,踏入无爱的生活,又何尝不是走向另一种无尽的深渊?
“你放心,在这个孩子生下来之前,我不会与你同床。”左云飞揽着安语熙小心翼翼地走上二楼的卧室,嘴里还不停地叮咛关怀着,“从今天起你更要注意身体了。不要做剧烈运动。还有,下午影的那一脚,我真怕会动到胎气,明天还是找个大夫来瞧瞧吧。”
“嗯,谢谢你。”
“小宝贝,要谢我的话就好好注意身体。等生完这个宝宝,养好身体,再生一个属于咱们俩的小天使。”
还没等安语熙回答,只听二楼的客房传来一阵噬骨的呻吟。
二人不约而同的将目光转向那里——左千影的房间。从那一阵阵*****的呻吟不难猜出,此刻房内正是春光无限,战火纷飞。
“影——嗯——”一听那*****的声音可以想象他们的交战有多激烈。
这暧昧的声音像利爪一样,一下一下对安语熙的心脏进行残忍的蹂躏,撕、扯、拉、拧、钻、割……总之怎么痛怎么折磨。
她的脸色煞白,快要供血不足,呼吸阻塞了,眼看就要一软倒下去,跌入无底的冰冷深潭。幸好左云飞及时接住了她虚弱的小身体。
“宝贝,去楼上睡吧,那里安静一些。你需要好好休息。”说话的工夫,他已将她打横抱起,手法极轻极柔。
安语熙的手臂无力地垂落在空中,她整个人就好像失去了生命力的布娃娃。强忍住泪水的美睫微微颤动着,左云飞揪起了一片心,这个曾经生气盎然,光彩照人的小野猫,有多久没有开怀地大笑过了。或许,他做错了?
安语熙整个人都被打垮了。她感觉天昏地暗,宇宙变色,此时她最爱的人正在和别的女人抵死缠绵。她不是不知道分手之后他拥有新的恋情天经地义,她也做好了接受的准备,但当事实发生在眼前时,她却还是痛得这么厉害。尤其是在意识到怀上他的孩子那一刻,她真的崩溃了。
她能要求他什么?冲进去将他或者是她撕个稀巴烂以泄恨吗?她没有资格,她可以嫁人,他就可以再找女人。
四肢无力地瘫软在柔软的大床上,安语熙一手抱住柔软的棉被,另一只手下意识地覆上平坦的小腹。这里,在这里正有一个小小的,全新的生命正悄悄成长。这种生命的强大力量让她欣慰,也让她难过。可怜的孩子,你注定一出生就没有爸爸。对不起,是妈咪太软弱,不能牢牢抓住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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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洛克风格的大教堂,华丽而肃穆。彩色的巨大玻璃窗投下柔和如丝的光线,这里宛若天堂。
左云飞和安语熙的婚礼,场面盛大可谓空前绝后,各界名流和媒体记者纷纷应邀参加,分秒不隔的闪光灯,将气氛推至耀眼的奢靡。当然,为了防止婚礼发生意外,左云飞已在教堂安插了密密麻麻的保护力量。
和蔼的神父望向一对新人,庄重地说道:“左云飞先生,你是否愿意娶安语熙女士为妻,按照圣经的教训与她同住,在神面前和她结为一体,爱她、安慰她、尊重她、保护她,像你爱自己一样。不论她生病或是健康、富有或贫穷,始终忠于她,直到离开世界?”
左云飞望了望站在身边的安语熙,唇角绽放出一个幸福的微笑,这样干净纯澈的笑意还是安语熙第一次看见,他温柔点头:“我愿意!”
神父微微阖首,将视线又转向安语熙,“安语熙女士,你是否愿意嫁左云飞先生为妻,按照圣经的教训与他同住,在神面前和他结为一体,爱他、安慰他、尊重他、保护他,像你爱自己一样。不论他生病或是健康、富有或贫穷,始终忠于他,直到离开世界?”
安语熙抬眸望了一眼左云飞,他坚定的眸子里映照出一张绝美的容颜,这个女人是自己吗?为什么她会觉得如此陌生,和面前的这个男人一样陌生。这种幸福的场景她不止一次梦见过,这样奢华的婚礼是她梦寐以求的,但此刻的她,却一点也不开心。
爱他吗?真的想嫁给他吗?答案是那么清晰的否定。可是她却不能说出口。她一直不信命,却一再被命运碾压得心跳失衡。唯有死亡才可以摆脱这命运的束缚吧,但她不能死,所以她得接受。
她努力挤出一个笑容,唇瓣微启:“我——”
“她不愿意!”一道清冽又充满力量的声音陡然在教堂中扬起,果断地截断了安语熙后面的话。
这熟悉的声音让身着白色婚纱的安语熙徒然一震,黯淡的眸子突然闪亮起来,她热切的目光移像声音扬起的方向,然而那样的惊喜之后同时也闪过一丝复杂的光。
易雪寒白色的大衣闪耀着初雪的光泽,冬日的光线为他镀上一层晶莹的轮廓,风情万种。宝石蓝的眸子灼灼生辉,看不出一丝一毫的畏惧。这种画面,就像英武骑士正款款而来,为的是保护心爱的公主。
杀气很重!
左云飞原本温柔的脸,忽地阴沉下来,布满了可怖的浓云。他看了一眼身边的安语熙,一双美眸分明流露出掩饰不住的激动。这样的眼神远比突然出现一个不速之客更加令他揪心的愤怒,嘴角微微抽动,发出冰柱一样的声音:“易雪寒,你自重一点!”
易雪寒桃花眸一眯,便是十分的魅色。他瞥了一眼周围早已警戒起的力量,毫不动容地走到安语熙面前。冲着那绝美的新娘嘟了嘟性感的红唇,隔空做了一个飞吻的动作,唇瓣间笑的销.魂,倾倒众生。
只听他那充满男性气息又酥人骨髓的声音轻轻扬起:“宝宝,你今天可真美。”
这个当众搅乱他们的婚礼的小子,真是不知天高地厚,不但把他的话当耳旁风,还敢公然调戏他的新娘!是想当着他的面抢婚吗?真是愚蠢!不可饶恕!左云飞忍无可忍,也不管是否人多,狠厉的目光向手下使了一个眼色,示意他们迅速拿下这个狂妄之徒。
一群爪牙蜂拥而上,将易雪寒团团围住,然而未等他们出手,意外发生了。
一只遒劲有力的大手从背后猛然扼住了左云飞的脖子。一个冷傲霸气的声音响彻教堂:“让他们退下!”
“影!”
“影!”
安语熙和左云飞的声音几乎同时喊出。一个是惊喜,一个是惊恐。
“宝宝!”有多久没有这样亲切地唤着她。这个名字他在心里喊过千遍万遍,急切的,热情的,挣扎的,纠结的……即使再次见面也不能显露心机,他一直隐忍着,还要故意表现出对她的厌恶以换取左云飞的信任。此刻,这种煎熬终于结束啦。
“影,休要放肆!你想做什么?”左云飞的咽喉被死死扼住,有点喘不过气。
“我想做什么?像你这么聪明的人还用我说出来吗?”左千影冷哼一声。
“嘿嘿,大叔,我来告诉你,两个字——抢婚。”易雪寒笑嘻嘻地和左千影交换了一下眼神。此刻,两个情敌已是最亲密的战友,配合得完美无暇。
“抓住他!”左云飞冲那群呆住不动的手下大声下令,量他左千影也没有伤他的胆子。
“退下!”左千影冷眉一竖,大喝一声,手指的力度又加重一道。来犯的人群被这地狱般的气势吓得连连后退。
“咳咳——我是你父亲!”左云飞被掐得连连咳嗽,他做梦也想不到左千影会真的下手,还下手这么狠。
“现在知道你是个做爹的了。是不是有点晚了呢。哈哈~”易雪寒在一旁冷笑道。
“你是我见过得天底下最烂的继父!”想到左云飞的斑斑劣迹,左千影真想狠狠啐他一口,然而又忍住了,为这种人渣浪费口水不值得。
“呃,你都知道了?”看样子影已经知道一切都是他的阴谋。
“嘿,我告诉他的啊。错,是把你的话转述给影。都说恋爱中的人智商会变低。你这一厢情愿死皮赖脸缠着年轻小mm的老狐狸,怎么也会蠢到这个地步呢!”易雪寒嘴皮子上的功夫可不是盖的。
“别和他废话!”现在不是和这老狐狸啰嗦的时候,他们要赶紧将安语熙救出去,离开这里才算是安全。当然,还需要左云飞这个人质护送他们一程。说着,左千影扼着左云飞的咽喉,拿他开道,迅速走出教堂。
安语熙,易雪寒尾随其后,四个人上了早已在门口恭候多时的黑色加长版奔驰车。
马达发动,车子扬起一路飞尘,留下一群直瞪眼珠子的嘉宾摸不着头脑,惊愕万分。
“谢谢你们,嘻嘻~”安语熙释然地笑靥大开。她还以为他,不,是他们已经将自己除名了呢。没想到他们不但依然在乎她,还冒着天大的危险赶来抢婚。真是打心眼里佩服这两个男人。完全可以称他们为救命恩人呐。
“宝宝,你终于笑了。好久没看你这么笑了。”易雪寒抢先一步接话,依旧用他招牌式的魅惑微笑撩勾着她。
“你愁眉苦脸的样子可真丑!”左千影戏谑道,言语相当俏皮。
还没等安语熙说话,易雪寒的下一句话又接了上来:“宝宝,我刚才帅不?”说着,他的大掌温柔地摩挲上安语熙的面颊。
看着他的色爪竟敢偷吃宝宝的豆腐,左千影一下就急了,撇着嘴大吼一声:“帅个p啊,你的手,手手手,往哪摸?!你欺负我现在腾不出手教训你是吧?”
左千影的手还在钳制着左云飞,此刻的左云飞一言不发,静得可怕,眼前的两个男人似乎只顾着争风吃醋,早已将他这个人质忘到脑后勺去了。
“我的手放在该放的地方呀,是吧,宝宝。”男人撒起娇来比女人更具有感染力。
见他又恢复了往日的模样,安语熙往旁边的座位上挪了挪,不由关心起他的伤势来,上次他中枪之后被送往医院,分开之后,他们就没有再见面。
“你的伤怎样了?这么跑出来身体能受得了吗?”
“宝宝,你是在关心我吗?我的身体没问题,你想怎么折磨我都行,我经得起你的宠幸。”易雪寒的桃花眸电力四射。可能这么快好吗?他是不想让安语熙担心。
折磨?宠幸?这家伙脑袋里成天都在想什么噢。受伤了还不忘记耍色,无赖的本性真是时刻作祟。说话这么不注意场合,如果不是看在他有伤在身,真想狠狠地敲他。安语熙嘴角微微抽了抽,还是拿他没辙。
“宝宝,为什么你只问他,不问问我?”左千影醋意大发。
“哦,你?你怎么了?你也受伤了吗?该不会是和那无尾熊战斗得太激烈,累得腰肌劳损吧?”事到如今安语熙再笨也能猜到事情的原委,知道左千影和那mm不过是逢场作戏,为了掩人耳目。但一想到这些,她还是会很气很气。损损他也是应该的。
“你……我可是为了你献身的。你必须报答我!”他就知道她会记恨,但他也是没办法啊。
“影,你太不厚道。你是占了便宜还卖乖啊。”易雪寒偷笑。
“你闭嘴,那是p的便宜。觉得是便宜你去占啊。没把我恶心死。你明知道老子除了宝宝谁也不想碰。还派给我这个苦差事。为什么坏人总是我来演?”
“嘿,因为你长得一副坏人样。这种天赋不好好利用怎么对得起人民大众?!”易雪寒继续拿左千影打趣。
“恶心还弄出那么大动静!”安语熙白了影一眼,那晚左千影房内惊天动地的声音她现在都没忘。
“那是假的啦,要不宝宝晚上你给我验身,我没碰别的女人。再说就算想碰了碰不了,自从遇到你以后,我见到别的女人,下面根本起不了反应。”左千影说到最后的那句,声音越来越小,毕竟不举这种事说出来蛮丢人。但他真的没说谎,那晚他只是让那只“无尾熊”学着碟片中的女主角大声呻吟而已,全是做给左云飞看的。
“验身这种事还是我来做好了,不麻烦宝宝。”易雪寒邪邪地笑,说着还用手指捏了一下左千影的屁股。有我在,你别想碰宝宝!
“你滚边!我对男人没兴趣。你自己验你自己的。”说完,左千影又将脸扭向安语熙,扬了扬眉,声音充满了暧昧:“宝宝,咱们两个验!”
天,这家伙学得可真快,什么不学偏去学易雪寒的无赖,这下有得头痛了。安语熙暗暗叹气。
“还是我来吧。影,你放心,我会很温柔的。”易雪寒嘟嘟唇,给了左千影一个肉麻的飞吻。
“幼稚!”一直默不作声的左云飞终于开口了,其他三人将目光齐齐转向这个声音的主人,一直忙着斗嘴,沉浸在胜利的喜悦中,他们差点将这个人质忘了。
“你说谁幼稚?”易雪寒并没有动怒。
“你们以为抢了个亲就大获全胜了吗?婚礼我还可以再办。别忘了,我这里还有安语熙亲笔签下的契约,500亿,你们还不起。”左云飞冷笑一声,沉默并不代表他认输,他手中的这张王牌足以让他安枕无忧。
“你以为就你有契约吗?看看这个吧。”左千影将一叠厚厚的纸扔给左云飞,那是在去seet岛之前他骗安语熙签下的女佣契约。
看着手中的契约,左云飞的沉着逐渐消失,脸色变成纸一般的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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