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头上压着官兵的人马一个个都是面面相觑,他们其中大部分人都是张举府上的家仆和佃户,本来听从张举命令那是天经地义的。可现在张举就这么死了,他们敢于扣押官兵的勇气也是随着张举的死而转瞬间烟消云散了,特别是听得赵云的最后一句话,一个个都是打着寒颤,下意识地就是将手中的兵器往地上一丢。当然,也有对张举死忠的,只是在赵云那如神的箭术之下,那极少数负隅顽抗的人也都是很快跟随张举去了。
一场祸事,就因为赵云那如神的箭术,如此简单就被化解了。看着被打开的城门,公孙瓒也是一脸钦佩地看着赵云,赞叹道:“赵将军的箭术果然了得!佩服!佩服啊!”
对于公孙瓒的称赞,赵云却是没有半点得意之色,对着公孙瓒就是抱拳说道:“公孙将军谬赞了!既然渔阳城的危机已经解决,那末将就当立刻赶往与刘将军复命!告辞了!”
“啊!”没想到赵云说走就要走,公孙瓒也是满脸惊愕和舍不得,连忙是上前拦住了赵云,犹豫了好半天,终于还是开口说道:“赵将军!刘玄德身边有关羽、甘宁、张飞等人相助,赵将军如此才能,在刘玄德身边却是难以发挥,倒不如,还是留在我身边,助我一臂之力吧!只要有我公孙瓒在,赵将军将来必定前途无量!如何?”
赵云也没想到公孙瓒竟然会如此直白地挖墙脚,愣了片刻之后,却是淡淡一笑,对公孙瓒抱拳说道:“末将多谢将军厚爱!只不过,末将受刘将军提携之恩,岂能轻易离开?还请将军见谅!”说完,赵云就是对公孙瓒抱拳一礼,随即转过头,吆喝了一声,就是带着手下兵马离开了。
“哎!”眼看着赵云就这么离开了,公孙瓒只来得及喊了一声,却只能眼睁睁看得赵云离去。过了好半晌,公孙瓒的脸上终于是露出了一丝阴晦之色,摇了摇头,自言自语道:“刘玄德啊刘玄德,羽翼已丰,看来已经不能以昔日眼光看待了!”
第七十九章 师生相见
远远看着前方的广宗城,卢植眉头一直紧锁不松,广宗城乃是太平道贼首张角的大本营,若是能够将广宗城拿下,那此时在天下各处闹得如火如荼的黄巾之乱将会轻松解开!只是,这广宗城既然是太平道的大本营,又岂会那么容易攻破?别的不说,光是城内那近二十余万的黄巾贼兵,就让卢植一筹莫展!
其实单论兵马,卢植一点也不怕黄巾军,广宗城内有二十余万黄巾贼兵,而卢植手下,也有近七万官兵!这些兵马都是三辅之地招募的精锐,和各地那些久不操练的官兵完全不同,可以算得上是汉军官兵当中的精锐!正是靠着手头上的这支精锐之师,卢植才能将张角所率领的黄巾军主力压制在广宗城内,要不然,整个冀州都有可能被闹得天翻地覆了!
只是这样下去,对于官兵来说却是十分不利啊!卢植并没有因为自己能够将黄巾军主力困住而感到自豪,因为在此之前,卢植与同样受命前来镇压黄巾军的皇甫嵩、朱儁立下的计划,是由皇甫嵩、朱儁困住张梁、张宝二人,自己则是在最短时间内将张角拿下,从而达到擒贼先擒王的效果!可现在过去这么久了,卢植一无所获,也不知道皇甫嵩和朱儁那边能否撑得住!
“来人!”一想到这里,卢植就觉得特别的烦躁,冲着左右就是大声喊了起来,很快便是有军士来到卢植面前抱拳跪拜。卢植虽然心情不佳,但却也不是那种会拿着自己部下发泄怒气的人,阴沉着一张脸,喝道:“立刻从军中选拔一些嗓门大的军士,给我到阵前骂阵!不管骂得有多难听,一定要将张角给我骂出来!”
原本卢植并不打算用这一招,现在情况紧急,卢植也顾不得那么许多了,军士领命下去,很快,就是带着十余名膀大腰圆的士兵走到了阵前,冲着城头上那整齐列阵的黄巾军开骂。不得不说,这官兵当中也是能人异士不少,光是这十余名士兵的大嗓门,那就不得了!这张口一骂,别说是战场上了,就算是守在军阵后方的卢植都是听得清清楚楚。一听得那不堪入耳的骂声,卢植先是皱了皱眉头,随即又是笑了起来,点头自言自语道:“我倒要看看,张角有多少好脾气!”
显然卢植这次高兴还是早了一些,骂了大半天之后,广宗城依然没有半点动静,卢植的脸色也是变得越来越难看了。亏得卢植的涵养还算是不错,要不然,非得气得领兵直接往广宗城开打不可!
当真去硬碰硬开打是不可能的,那样做的话,卢植手头上有再多的兵也不够用。看着那远处的广宗城,卢植就感觉自己心头憋着一团火,随时都有爆发的可能!
“大人!”就在这个时候,一名军士快步跑到了卢植面前,对着卢植抱拳喊了一声。
“什么事?”卢植的心情很是不好,虽然还不至于对自己手下的士兵发脾气,但说话的语气已经是不怎么平稳了,倒是让那名军士吓了一跳。一看到那军士的模样,卢植也知道自己有些失态了,深吸了口气,稳住了心神,这才沉声说道:“何事?”
军士也是反应过来,立马就是对卢植抱拳回答道:“回禀大人,有一队人马从幽州赶来援助,领兵大将自称是大人的学生!”
“哦?”听得军士的回答,卢植也是不由得一愣,提起幽州,卢植在那里的确是有几个学生,只是卢植也没想到自己有哪个学生还有这等本事,在这个时候竟然还能带兵来这里帮忙。须知,如今天下大乱,各地城郡自保都尚且不及,更不要说是来助卢植平乱了。想来想去,卢植抬起头问道:“来人带来了多少兵马?领兵将领可是姓公孙的?”
卢植想来想去,貌似自己在幽州的学生当中,也只有一个公孙瓒入仕了,而且好像还是一个小将,如果说有人能够带着兵马从幽州赶来援助自己,那就应该是公孙瓒了。可卢植的问话刚说出口,只见那军士立马就是摇头说道:“回禀大人,那支兵马共有五千余人,其中还包括了一支千余人的轻骑!而那领兵大将自称刘备,并非姓公孙!”
“刘备?玄德?”听得这个答案,卢植还以为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他很快就记起这个刘备是谁了,这也是因为在卢植的印象中,刘备也属于那种比较有才干的学生。只是有才干归有才干,对于刘备的家世,卢植却是再清楚不过了,且不论他那汉室宗亲的身份是否真实,光是一个家世清贫,就是一个极大的门槛!早已经在官场打滚多年的卢植,自然明白,在如今这个世道,想要在官场混出头来,没有一个良好的家世,那是绝对不行的!可现在突然有人告诉卢植,刘备不仅成功入仕,而且还能够成为一方领兵大将,在眼下这个乱贼肆虐的世道,还能领着兵马来支援自己!这让卢植如何能相信?
过了好半天,卢植才是缓过劲来,深吸了口气,对那军士说道:“快快请他过来!至于他带来的兵马,就让他们暂时入营吧!”
卢植现在所在的,却是军营内的大帐,刚刚卢植只是站在大帐门口,远远看着前方的广宗城。现在既然要迎接刘备,卢植自然不能继续站在营帐门口了。转身回到营帐内,也不忘将自己身上好好整理一下,毕竟要见的是自己的学生,卢植对自己的仪表还是很看重的。
“学生刘备,见过老师!”一把清喝声从身后的营帐门口传来,听得这喊话,卢植也是连忙转过身,回头一看,可不正是刘备嘛!只不过眼前的刘备比起六年前最后一次见到的刘备,明显要成熟得多,嘴角是你之已经留起了胡须。
“果真是玄德啊!”稍稍愣了片刻之后,卢植也是连忙迎上前去,将正在行礼的刘备给扶了起来,笑呵呵地说道:“之前听到军士来报,我还以为是伯珪来了,却没想到竟然是玄德呢!呵呵!真没想到,你如今不仅已经入仕,而且还能成为领兵战将,当真是令人意外啊!”
卢植乃是真君子,对于自己的想法丝毫没有隐瞒,反倒是直言而出,刘备当即也是笑了,说道:“这全都要多亏老师的教导!”
听得刘备的谦虚之言,卢植反倒是板起了脸,说道:“玄德此言差矣!我虽为你的老师,但因为朝廷动荡,我能教导你们的时间并不多,而且当年你窘迫之时,也没有能够帮上你的忙。虽然不知道你这几年有何等经历,但能够到现在这番成就,全都是你自己的功劳,我又岂能贪功?当年我就说过,你虽有才能,但却缺少一点锋芒,有时候,过于谦逊,也并不是一件好事!”
卢植这么一说,刘备的脸色也是跟着严肃了许多,心中更是实打实地越发敬佩眼前的师长,再次躬身一礼,说道:“老师教导,备,不敢忘怀!”
或许也是知道自己有些太过了,卢植随即又是笑了起来,将刘备给扶起,笑着说道:“行了行了!如今并非在课堂,你我也不必太过执着于师徒礼节。听闻你从幽州带来了数千兵马?这可是大好事啊!如今广宗城难破,正是需要兵马的时候!”
卢植与刘备入了营帐,两人分主客坐下,刘备也是笑着说道:“学生在幽州就是听得老师这边的消息,所以才会带着兵马赶来援助。只不过幽州初定,学生还需留下一部分兵马在幽州,所以只能带来五千兵马,杯水车薪,还望老师莫怪!”
“不少了!不少了!”听得刘备的话,卢植连忙摆手说了几句,同时心里也是越发好奇,上次回幽州是六年前,这才不过六年时间,自己这个学生到底有怎样的机遇?听他的口吻,似乎这五千兵马还不是他所能统辖的所有兵马!看样子,刘备在幽州的职位可不低啊!想到这里,卢植也是忍不住问道:“玄德,你现在在幽州所任何职?为何能够调动如此多的兵马?”
刘备笑了笑,随即便是将自己这些年的经历说了一遍,当然,有些不该说的东西,刘备还是有所隐瞒的,毕竟卢植除了是刘备的老师之外,同时也是朝廷的大员,某些事情,还是不能让朝廷知晓。而听得刘备如今已经是涿郡的都尉了,而且还率领涿郡兵马击溃了二十余万幽州黄巾军,卢植也是不由得咋舌,简直就像是在听天方夜谭一般。不过六年前刘备带着不过百人的乡勇,孤身去猴子山对付千名盗匪,并且全身而退,这样的勇气,卢植也是不得不承认刘备的成功绝非偶然或运气。
随即,师生两人又是聊起了当即各地的战事,特别是当卢植说起广宗城的战事,也是不由得唉声叹气起来。倒是刘备听完卢植的话之后,却是不由得眼睛一亮,笑着说道:“老师,这张角缩在广宗城不动,学生倒是有一个办法可以一试,就算是不能让张角出城,至少也能逼得此贼吐几口血再说!”
第八十章 激怒
管亥出身穷苦,十年前的他,正是张角出手相救,才将管亥母亲的重病治好,从那个时候开始,管亥就一心一意地效忠于张角。虽然张角一直没有收管亥为弟子,但在太平道当中,谁都知道,张角身边有一个身手不凡且忠心耿耿的护卫,就连张角的两个亲兄弟以及张角的大弟子马元义,在碰上管亥的时候,也是十分的客气。
自从张角揭竿而起,发动黄巾之乱后,管亥就当仁不让地成为张角亲卫军的统帅。如今官兵将广宗城团团围住,管亥自然是要担负起防守广宗城的重任。每日管亥都要巡察整个城头,防止任何意外的发生,今日也不例外。
站在城头上,管亥遥望城外的官兵军营,脸上不由得露出了一丝冷笑,冷哼道:“这些狗官!马上就要大难临头了也不知道!哼哼!就这么陪着大贤良师在这里呆着吧!等到各地义军集结,就让你们这些狗官兵死无葬身之地!你们都给我好好守着,若有什么异动,立刻来报!”
说完,管亥便是转身要往城内走去,例行完巡察城头的任务之后,他还要赶去向张角汇报情况。只是,就在管亥刚刚转过身的时候,身后却是突然传来了一把惊呼声,管亥听到这声音便是立马转过身朝着城外望去,只见在城外远处的官兵营地内,一队人马快步从营地里面跑了出来,朝着广宗城这边赶来。看到这一幕,管亥顿时就是眉头一皱,立马就是扬起手,沉声喝道:“传令下去,全军戒备!”
其实像这样的一幕,在此之前已经发生过好几次了,每次都只是官兵在城外虚张声势一番,便是灰溜溜的回去了。不过管亥却并没有因此而掉以轻心,行事稳重,也正是管亥能够得到张角重用的原因。很快,城头上就已经是排满了黄巾军士兵,而城外的官兵也已经列好了阵势。管亥看到城外官兵的架势,似乎是全军出动了,顿时就是一脸紧绷,莫非,官兵已经按捺不住,想要强行攻城?想到这里,管亥也是不由得冷笑了起来,倘若官兵真的要强攻广宗城,那管亥还真有些巴不得呢!当即管亥就是将手一扬,对左右喝道:“全军戒备,准备作战!”
管亥刚刚传令下去,城外的官兵似乎又有了动静,这次管亥也不敢怠慢,立马就是紧紧盯着城外。只见在城外官兵的军阵突然从中让出了一条路,随即又有二十余名骑兵快步走到了军阵前,排成了一列,紧接着,就看到一名骑兵从身后的马背上丢下了一样东西,看上去,像是一具尸体,只是不过上面沾满了类似于石灰一样的东西,弄得一团糟。
对于官兵的行为,管亥以及城头上的贼兵全都是一头雾水,谁也不明白,官兵到底是在耍什么花样。而就在这个时候,城外那二十余名骑兵中走出一人,高声喊了起来:“城头上的贼兵听着!朝廷知道你们听从妖道蛊惑,才会行叛逆之事,朝廷决定既往不咎!如果你们还欲冥顽不灵,那就休怪朝廷对尔等赶尽杀绝了!你们仔细看着,这就是太平道的妖道马元义!”
说完,又有两名骑兵上前,用手中的长枪直接扎在那具尸体上,然后高高一挑,那具尸体立马就是分成了两截,分别被两杆长枪给挑了起来!其中上半截上尸体的面孔虽然很脏,而且还有些腐蚀,但还是能够勉强认出他的相貌的,正是在涿郡城外死于关羽刀下的马元义!
“啊!是,是神上使大人!”管亥的眼力不差,所以立马就是认出了马元义的模样,顿时就是忍不住惊呼了起来。这一喊完,管亥立马就是捂住了嘴巴,只可惜已经晚了,他的这一声惊呼喊出,顿时就是让城头上所有的贼兵同样是大惊失色,纷纷喊出了声。
马元义在太平道内的声望可是很高的,仅次于大贤良师张角,甚至已经被绝大部分信徒认定为下一代大贤良师的接班人!这次黄巾起义,不少人都知道,马元义率领着大军在幽州起事响应,而且用不了多久,马元义就会攻占整个幽州,然后南下来接应张角。可现在,马元义的尸首竟然出现在城外官兵的手中!那岂不是意味着,马元义在幽州的行动已经完全失败了?
想明白这个道理的贼兵都是露出了惊恐的表情,那可是有将近二十余万的大军啊!怎么就这么说败就败了?广宗城内的兵马好像也只有二十余万啊,那岂不是意味着,这广宗城也不安全了?一时间,一股惊恐、恐慌的情绪开始在城头上蔓延开来!
察觉到城头上将士情绪的变动,管亥简直恨不得扇自己一个嘴巴子,要不是自己多那一句嘴,又怎么会变得如此!当即管亥就是先回过头,低声对身后的贼兵嘀咕了几句,等到那贼兵离开之后,管亥连忙双臂一展,喝道:“不要乱!不要乱!稳住!谁要是敢乱嚼舌根,我砍了他!”
管亥这一喊,城头上的贼兵总算是稍稍平静了一些,只是从他们的眼神中,依然可以看得出恐慌的情绪。而管亥也是深吸了口气,转过身,瞪着一双眼睛看着城外,脸上已经是布满了怒火!管亥虽然与马元义接触得不多,但也知道,马元义是张角的爱徒,两人的关系胜于父子!如今马元义身死,这消息肯定是要传给张角得知的,管亥可以想象得到,当张角知道这个消息之后,会有多么的难过!一想到这,管亥就感觉心中充斥了怒火,恨不得立刻杀出城去,将那些官兵全都杀了,为马元义报仇!
只不过管亥身上所担负的职责还是让他强行冷静下来,咬紧牙关,正要对左右贼兵喊些什么,让贼兵也是同样冷静下来。这个时候,城外的官兵又是大声喊了起来:“马元义乃贼兵统帅,罪不可赦!今日,我等奉朝廷之命,将马元义千刀万剐,以示惩戒!尔等如有悔改,当即可开城投降,不然,悔之晚矣!”
说完,就看到那二十余名骑兵纷纷拔出了腰间的佩刀,纵马朝着那挑在空中的尸体冲了过去,一刀一刀地落在了那两截尸体上,顿时肉片横飞。这些骑兵显然都是经受过专门的训练,出手极为仔细,每一刀落下去,都直削掉一片肉,剩下的尸首依旧挂在长枪上,甚至连动都没有动弹一下。
“妈的!该死的官兵!简直是欺人太甚!”一看到城外官兵的举动,本来就已经是怒火中烧的管亥,此刻那是再也忍不住了,怒吼一声,管亥就是高举起手中的大刀,对着左右喝道:“来人!给我备齐兵马!我们出城把那些官兵杀个片甲不留!”
“噢噢!”广宗城内那是聚集了对太平道、对张角最为忠诚的信徒,他们对太平道的忠诚完全是发自于内心的,自然不会因为官兵的几句话,就让他们放弃。相反,马元义的惨死以及官兵对待马元义尸体的行为,反倒是让他们心中生出了和管亥一样的怒意。在管亥的号召下,所有人都是怒火中烧,紧跟在管亥身后,纷纷下了城头,准备要出城与官兵一战!
“将军!”就在管亥到了城门口,准备打开城门一战的时候,面前多出了一人,伸手拦住了管亥的去路,却是一名身材壮实、满脸络腮胡子的战将。只见这名战将挡在了管亥面前,大声喊道:“将军!大贤良师让将军主持城防,不得轻易出城,将军为何要违背大贤良师的命令啊?”
此刻管亥早已经是被怒火冲昏了头脑,哪里还听得进劝,手中大刀一挥,喝道:“周仓!给我让开!我做事哪里需要你来教我?滚开!要不然,我连你一起砍了!”
“你!”周仓怎么说也算得上是黄巾军当中的一员大将,却没想到竟然被管亥如此呵斥,顿时周仓就是勃然大怒,想要冲上去与管亥计较。而这个时候,又有一名瘦高战将冲上来,一把就是拉住了周仓,直接就是把周仓给拉到了一边,就是不让周仓冲上去。
看到路被让开了,管亥这才是冷哼一声,大手一挥,喝令城门大开,自己则是带着身后的大队将士一窝蜂地就是朝着城外冲了出去!临走前,还不忘狠狠瞪了一眼周仓,气得周仓那是忍不住怪叫起来,却只能眼睁睁看着管亥带着大军冲出城,自己却是被那瘦高战将给死死按住,当即周仓就是怒吼起来:“欺人太甚!欺人太甚!裴元绍!你放开我!放开我!我要找那厮拼命!放开我!”
裴元绍哪里敢放手,只能是死死地拉着周仓,同时苦苦劝道:“周仓!你现在和他对着干又能如何?别忘了,他是大贤良师亲口任命的大军统帅!就算是几位神上使都不能对他怎样!你惹怒了他,只会是自讨苦吃啊!”
第八十一章 城外一战
裴元绍这么一说,周仓顿时就像是泄了气一般,也不再挣扎了,见到如此,裴元绍这才小心翼翼地将周仓给放开,随即又是劝道:“周仓,不是我说你!论武艺,论资历,你哪点比管亥差了,偏偏现在人家已经是大军统帅,比起那些渠帅也是丝毫不差,可你呢,到现在也只是一个小将!你难道就不能好好想想这是什么吗?还不就是你这火爆脾气惹得祸!”
对于裴元绍的质问,周仓也是无言以对,过了好半晌,才是长叹了口气,叹道:“本以为,这太平道是济世为民,以解救万民为己任的地方,可没想到,弄了半天,还是为了他们自己能够稳坐江山!我们全都是成了张角手中的棋子罢了!”
周仓突然蹦出这么一句感慨,却是把旁边的裴元绍给吓了一跳,裴元绍顿时脸色就是变得一片苍白,一把拉住了周仓,左右看了看。幸亏这城门附近的兵马都跟着管亥出城作战去了,周围到没有其他人听到周仓的话,裴元绍这才是松了口气,立马就是对周仓低声骂道:“周仓!你想找死啊!这种话你也敢随便说出口?”
相比起裴元绍的惊恐,周仓却是浑然不在意,摇头说道:“裴元绍!我看这太平道也支撑不了多久,我可不想跟着太平道一块送死!待会我就趁机离开广宗城,你怎么样?”
听得周仓的话,裴元绍也是大惊失色,不过当他看到周仓的表情,确定周仓不是在说笑,也是不由得皱起了眉头,低头思索了片刻之后,苦笑着说道:“当年我就是跟着你一块加入的太平道,如果你要走,我自然也是跟你一块了!我看这边打得火热,倒不如从广宗城的另一边出去,相信碰不上官兵!”
这一商量定了,两人也就立马提着兵器就这么朝着广宗城的另一个方向赶去,转眼就是没有了踪迹。而此刻在城外,管亥已经是带着近五六万的黄巾军就这么直接杀出城去了,而似乎早就有所预料,官兵在看到城门大开的那一刻,就立马准备好了战斗阵型,那些正在削马元义尸首的骑兵也是立马带着马元义的尸首就这么飞快地退了下去。
没有任何废话,两军很快就是在城门**锋!管亥以及黄巾军贼兵都是怒发冲冠,一个个含着怒意向前冲击,而面对黄巾贼兵的攻势,官兵却是显得有些软弱,很快就是被管亥给杀得全军败退,直接朝着营地方向退了回去。而看到这一幕,管亥连最后一丝的怀疑和担心也都抛诸脑后,指着前方败退的官兵,管亥对着身后的贼兵就是喝道:“兄弟们!官兵残杀我们的兄弟!我们要为他们报仇啊!杀啊——!”
“杀啊——!”在管亥的激励下,所有黄巾军贼兵都是斗志昂扬,朝着官兵的营地追了过去,眼看着官兵已经退入了营地,而且营地的大门也随之关上,本来按照规矩,这一战就算是结束了。不过管亥他们可是野路子出来的贼兵,哪里回去管什么规矩?眼看着官兵退入了营地,管亥就是一脸狞笑着指着前方,喝道:“兄弟们!杀进去!不要放过一个狗官!”
脆弱的营门如何能够挡得住数万黄巾军的冲击,很快,营门就是变成了一片碎末,黄巾军如潮涌一般挤进了官兵的营地,朝着那些官兵的营帐冲了过去。可是让管亥等人感到惊讶和疑惑的是,之前明明看到那些官兵都退入营地了,怎么转眼间,营地就一个人都没有了?
一把勒住了坐骑的缰绳,管亥朝着左右一看,整个营地内已经是挤满了黄巾军,连一个官兵都没有看到。黄巾军贼兵将那一个个营帐都给掀了,也只看到一些日常的被褥什么,没有任何发现,当即,在管亥的心里,突然就是涌上了一股不安感,连带着也是将他之前心里的那些怒火直接给浇熄了!管亥的心里瞬间就是冒出了一个念头,难道,中计了?想到这,管亥只觉得心头咯噔响了一下,紧接着,立马就是调转马头,扯着嗓子喊道:“快!快!退回去!退回城去!”
“杀——!”管亥的话音未落,就听得一把喊杀声骤然响起,紧接着,无数的官兵突然出现在营地左右,直接就是将整个营地给包围了起来!
虽然这些官兵的人数和黄巾军的人数差不了多少,可对于那些黄巾军来说,这种突如其来的状况,将他们的士气一下子就跌倒谷底!不少贼兵一开始还是斗志昂扬,可现在转眼就变得不知所措了,紧接着,就看到在营地门口,无数的官兵将那里堵得死死的,几名战将纵马来到营门前,中间那位正是官兵的统帅,儒帅卢植!只见卢植满脸笑容,看着营地里被困的数万贼兵,朗声就是笑道:“贼子!终于中计了!还不速速投降,莫非要等死不成?”
“狗官!”卢植围困广宗城这么长时间,管亥当然认得卢植,见到卢植出现,管亥也是知道自己肯定是中计了,当即脸上就是充满了怒容,喝道:“今日我等就算是死,也决不投降!兄弟们!想要活命,就跟我一起拼了!”
说完,管亥就是径直纵马朝着卢植冲了过去,而在管亥身后,那些反应过来的贼兵也是纷纷咬牙跟了上来。看到管亥等人依旧是执迷不悟,卢植脸上的笑容也是渐渐变冷,而在卢植身边的刘备却是对卢植抱拳说道:“老师!接下来,就交给学生吧!”
卢植虽然也学习过一些剑术,但毕竟是文人出身,卢植的武艺当然不能和那些真正的战将相比。对此,卢植也是有自知之明的,点了点头,便是让到了一边,而刘备扭过头,看着已经快要杀到面前的管亥,猛的就是大声呼喝了起来:“云长!兴霸!”
随着刘备这一声呼喝,两把大刀突然出现在了刘备的面前,正好刚刚杀到刘备面前的管亥挥起手中的单刀,看准了刘备的脑门就要砍下去。可惜,管亥的单刀却是碰上了刘备面前的那两把大刀,就听得铛的一声,那管亥的整个身子也是差点没倒飞出去,手中那柄单刀瞬间就是被撞出了一个豁口!
管亥此刻也是大吃一惊,须知就算是在人数众多的黄巾军中,能够单纯在力量上胜过自己的也没有几个,当即管亥就是立马转过头,朝着前方一看。只见挡下自己奋力一刀的却是两名大汉,一名留着长须,一名留着髯须,都是看上去极为雄壮之辈!光是从对方身上所散发出来的气势,管亥就知道,这两人无论是哪一个,都绝对比自己强!一向腐朽的官兵什么时候多出了这样的人物?
心中虽然吃惊,但管亥也不是那么容易就被击垮的男人,当即管亥就是咬紧牙,单手拉起缰绳,却是调转马头,避过了刘备这边,朝着另一个方向冲去!眼下最重要的是赶紧逃离这里,没有必要在此浪费时间!
“哼!”看到管亥竟然不战而逃,关羽立马就是发出了一声冷哼,脸上满是轻蔑,沉声哼道:“鼠辈就是鼠辈!永远上不得台面!如此胆小,竟然也敢造反,正如五弟所言,天下之大,无奇不有!”
关羽这么说着,却没有上前追击的意思,显然关羽瞧不起管亥,干脆就是懒得杀他了!对于关羽这怪脾气,刘备也是没有办法,但也不能坐视敌军大将就这么跑了,当即刘备就是转过头,对甘宁说道:“兴霸!杀了那贼子,别让他跑了!”
“好!”甘宁倒是没有关羽那么多臭毛病,吆喝了一声,就是提着手中用镔铁打造的单刀甲牙刀,纵马就是朝着管亥追了过去。而关羽大概也知道自己这臭毛病犯了,让刘备很不高兴,舔着脸一笑,便是提着青龙偃月刀朝着那些黄巾贼兵杀了去!看着关羽的背影,刘备也是无奈地摇了摇头,也是提着自己的雌雄宝剑,参与到了厮杀当中。
这场战斗开始得很突然,结束得也很快,最终甘宁还是没有能够留下管亥,但倒也不是一无所获,在最后关头,甘宁一刀斩下了管亥的右臂。要不是那些黄巾贼兵拼死阻拦,只怕管亥也难逃一死。而这一仗下来,黄巾贼兵死伤至少三万,只剩下一些残兵败将逃回了广宗城,城门一关,广宗城内的贼兵那是打死也不敢再出来了!
“哈哈哈哈!”看着那城头上狼狈的黄巾军,在军阵当中的卢植笑得那叫一个开心啊!自从围困广宗城以来,卢植还从来没有像今日这般痛快过!当即卢植就是转过头,对身边的刘备笑道:“玄德!今日你可真是立下大功了!呵呵!我这就去写奏章,上表朝廷,为你请功!”
“多谢老师!不过,这请功奏章,老师还是暂时先缓一缓!”听得卢植的话,刘备却是神秘一笑,拦住了卢植要写奏章的意图,而是笑着对卢植说道:“学生以为,至少,还是先过了今晚再说吧!”
“哦?”卢植也是聪明人,一听刘备这话,顿时就是眼睛一亮,紧紧盯着刘备,问道:“玄德!你的意思是……”
对于卢植的问话,刘备却是没有着急回答,而是转过头,目光遥望前方的广宗城,嘴角微微勾起,露出了一丝笑意。
第八十二章 刺杀
“末将失职,请大贤良师责罚!”
在广宗城内,原本的广宗城城守府,如今已经变成了太平道在广宗城的据点,作为太平道的最高统帅,自号大贤良师的张角就住在这里。当然,这城守府也就顺理成章地改名为大贤良师府。
在大贤良师府的内院厢房内,断了一臂的战将管亥只是用粗布简要包扎了一下自己的断臂,整个身子几乎是扑在地上,一边用力磕头,一边喝道:“末将未能尊受大贤良师的命令,结果遭到惨败,导致黄巾军损兵折将!请大贤良师处罚!”管亥说完之后,一个脑袋重重地撞在了地上,顿时就是血花四溅,而管亥却是一动不动,任由鲜血顺着地面流去。
而在管亥的前面,一名须发皆白的道人横躺在一个躺椅上,全身上下简直可以用瘦骨如柴来形容,那脸上苍白的皮肤布满了沟壑。只怕谁也不会相信,这样一个垂垂老矣的老道,就是领导着天下千万太平道信徒的大贤良师,张角!
听完管亥的话,张角一直横躺在那里没有说话,甚至连个反应都没有,宽大的道袍罩在他的身上,就像是一床被子。在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