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叛军士兵全都给吓傻了眼,更加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而就在这个时候,只见在那队官兵当中,突然冲出了一名骑着褐色战马的年轻战将,手持通体泛黑的长枪,猛的加快了速度,转眼之间就已经是冲到了城门前,迎着那几名还傻楞在那里的叛军士兵,手中的长枪就是飞快的刺出,转眼间,就是将城门拱洞内的叛军士兵尽数刺于马下!
攻占了城门拱洞之后,那年轻战将却是没有急着往城内冲去,而是勒住了缰绳,就这么守在城门口,回过头看了一眼还在城外的官兵,怒喝道:“兄弟们!加快速度!赶紧冲进城去!我们一口气将这土垠城给拿下!”
“噢噢!”只有五百余人的官兵齐声呼喝了起来,那呼喝声却是堪比数千人的兵马!很快,这支官兵就是已经穿过了城门拱洞,而那名年轻战将将长枪一挥,冲着这些官兵当中就是喝道:“路员!你带上一队人上城头,给我把城头拿下!”
“放心交给我吧!我一人足矣!”一名身材魁梧高大的年轻战将从官兵当中冲了出来,双手却是抓着一柄长柄巨斧,听得黑枪战将的话,就是猛的喝了一声,一个人就这么直接朝着城头冲了上去。没过多久,就听得一身身惨叫声从城头传了下来,而听得这惨叫声,黑枪战将也没有多说什么,嘿嘿一笑,就是提着黑枪,领着剩下的官兵一口气朝着城内冲了进去。
之前为了在徐无城设计埋伏官兵,留守在土垠城内的大部分叛军也都被调到徐无山去了,而留在土垠城内的,也只有不到一千叛军!虽然在人数上,只有四五百人的官兵显然是要劣于叛军,但叛军说到底都是乌合之众,而且这官兵来得太过突然了,很多零散叛军根本就没有来得及反应过来,就是与冲进城内的官兵给碰上了,结果当然只有死路一条!
而那黑枪战将根本就没有给这些叛军逃跑或者是投降的选择余地,只要见到叛军,那就是杀了了事!眼看着已经将大半个土垠城都给攻下了,远远看着前方街道又是冲来了一队叛军,只不过数量有些多,乍一看应该有七八百人之多!黑枪战将二话不说,提着黑枪就是往前冲,同时大声喝道:“某乃征虏将军甘信!张角且都死于某的枪下,尔等还敢与某为敌?简直是自寻死路!”
这一声怒喝,直接响遍了半条街,在对面的那些叛军听得这一声怒喝,全都是愣住了,征虏将军是多大的官他们倒是不知道,只不过张角是谁,他们却是知道!太平道的大贤良师竟然是死于对方的手下,这让他们下意识地就是生出了一丝畏惧之心。而在叛军当中一名战将模样的中年男子一看这情况也是不由得急了,立马就是喝道:“不要怕!不要怕!不要被他给骗了!他才多大?丨乳丨臭未干的小子,如何能杀得了张角?快上!快上啊!你们已经是反贼了,要是被官兵抓了,只有死路一条!”
“哼!”那中年男子的话音未落,就听得一声冷哼响起,紧接着,一声破空声临空传来,还未等他反应过来,就感觉咽喉处一阵冰凉,一支箭矢已经是在他的咽喉处来了个对穿,射出了一个透明血窟窿!
第一百零六章 夺下土垠城
这名叛军将领本就是在城内的军营里面,知道城门这里出了意外,这才好不容易召集了军营内的千余名叛军士兵赶来援助。只是没想到,还未等他出阵杀敌,就是被甘信一箭给射穿了咽喉,最后无力地倒在了地上,简直是死不瞑目啊!
自家将领这么一死,先前被甘信给唬住的那些叛军士兵更加是慌了,面对步步逼近的官兵,虽然人数上占据优势,可叛军还是忍不住往后退。甘信一看到自己这一箭起到了这么大的效果,哪里肯罢休,双腿用力一夹,纵马就是冲了上去,手中的乌光枪连连挥舞,一眨眼就是刺倒了五六名叛军士兵,同时朝着身后吆喝了一声:“兄弟们,还愣着作甚?杀敌!”
“杀啊——!”最先作出反应的,却是甘信的幼年好友刘佰,只见他一手持刀,一手持盾,一声怒吼之后,就是大步流星地朝着前方冲去,追上叛军就是连连挥刀砍杀!刘佰并没有很正规地学习什么刀法武艺,但他这些年来在战场上厮杀,早已经练就了一身不俗的身手,砍杀起敌人来,那是干净利落,效率可不低!
有了刘佰打头阵,其他的官兵也是呼喝着朝着叛军冲了过去,甘信更是打了头阵,就算是眼前那些叛军已经开始节节败退,甘信却是没有丝毫放过他们的意思!倒不是说甘信嗜杀成性,而是这一路行来,甘信发现这整个土垠城已经是变成了一座空城!城内看不到一名活着的百姓,只有街道两旁的民居里面散发出来的刺鼻的尸臭味!很显然,叛军在这座城内实施了惨无人道的屠城!对于这些双手沾满无辜百姓血腥的叛贼,甘信根本就没有任何怜悯之心,他要将这些已经不是人的畜生全都赶尽杀绝!
一声声惨叫声在街道内不停地响起,甘信一直都是冲在最前面,他手中的乌光枪沾染上鲜血之后,却是根本看不出来,只是那通体的黑色越发透亮了。
“妈的!他们根本不给我们活路!跟他们拼了!”眼看着自己逃也逃不掉,那些叛军士兵这才恍然,只是他们想要拼命,却已经是晚了,面对已经杀起性的甘信以及一众官兵,这些叛军士兵完全成了待宰的羔羊,转眼间,就已经变成了一堆堆的尸首堆在街道上。
“哼!”眼看着前面的叛军士兵越来越少,不用自己出手也没问题了,浑身都是鲜血的甘信冷冷哼了一声,扭过头,对身边的一名官兵喝问道:“可知道郡守府的位置?”
那名官兵却是这次甘信来偷袭土垠,特地从刘备手中讨要的一个对幽州北边特别熟悉的,听得甘信的话,这名官兵也是立马看了看周围,朝着一个方向一指,就是喝道:“在那里!”
顺着那官兵的手指方向一看,甘信两只眼睛立马就是眯成了一条缝,一道道精光迸射而出!杀这些小喽啰算什么,最重要的就是要将这叛军的头目给拿下!甘信当即就是呼喝了起来:“刘佰!这里就交给你了!”说完,甘信调转马头,独自一个人就是朝着那郡守府方向冲了过去。
甘信坐下这匹虽然算不上是什么宝马,但也是上好的良驹,只是短短几柱香的时间,甘信就已经找到了郡守府。还未等甘信朝着郡守府内冲去,就看到百余名头顶上光溜溜的,只留有几处小辫子的壮汉,提着刀哇呀呀地从府内冲了出来。
甘信在幽州长大,自然知道这些人都是外族人,而现在在土垠城内的外族人,而且还是从这郡守府内冲出来的,不用说,肯定就是叛乱的乌桓人了!而这些乌桓人一出来就看到甘信,立马就是哇哇怪叫起来,提着刀就是朝着甘信冲杀。
对于这样的敌人,甘信自然不会手下留情,冷哼一声之后,纵身一跃,直接就是从马背上跳了下来,手中的乌光枪化作了一道道黑影,直接就是将冲到自己面前的敌人纷纷扫倒!这些乌桓人身材高大,孔武有力,的确能称得上是天生的战士,要是碰上普通的汉人士兵,只怕都不是他们的对手。只可惜,他们这次碰上的,却是甘信!在甘信精妙的枪术之下,那些乌桓人甚至连接近甘信的机会都没有,只是靠近了几步,身上就多出了好几个血窟窿,惨叫着倒地不起。
甘信一路杀进了郡守府,这府内的乌桓人却是不少,除掉刚刚在府门口杀掉的那百余人,府内竟然还有上百余人的样子!甘信一边厮杀,一边信步走进了郡守府的内院,刚进院门,就感觉自己左右两边传来了一阵破空声,却是四五名乌桓人埋伏在门后,见到甘信进来了,直接就是扑向了甘信!
事情发生得突然,甘信想要躲闪已经来不及了,只能是将身子扭动起来,避开了那些落向自己的刀锋,手中乌光枪连着挥出了两枪,点杀了其中两人,但还是被其他乌桓人给扑中了。见到设下的埋伏得逞,周围那些乌桓人纷纷兴奋地怪叫起来,甘信这样一路杀进来,杀了他们多少同胞!在他们的眼中,甘信简直就像是魔鬼一样!现在看到魔鬼受困了,他们也顾不得什么,竟是有样学样,通通就是朝着甘信身上扑了过来,转眼间,甘信身上就已经是挂上了十余人,就像是堆罗汉一样堆在甘信的身上。
本以为这么多人一口气堆在甘信身上,肯定能让甘信寸步难行,剩下的那些乌桓人一个个都是狞笑起来,举起手中的刀,就准备朝着甘信扑杀过来。可就在他们刚刚靠近甘信的时候,突然一声怒吼响起,只见那被十余人给推在最下面的甘信突然一扭身子,在他身上挂着的那十余名壮汉顿时就是变得轻若无物一般,而甘信本人更是顶着这十余名乌桓人就这么大步流星地朝着前面撞了过去!那挡在甘信前面的几名乌桓人可就倒了霉了,被甘信这么一撞,那几名乌桓人直接就是口吐鲜血,倒飞了出去,最后重重地撞在了围墙上,竟是将整面墙都撞得龟裂了!
“给我滚开!”紧接着,就听得甘信怒吼一声,上身一颤,那些挂在他身上的乌桓人竟全都是从他身上飞了出去,一个个摔在地上,鬼哭狼嚎地惨叫起来!
大发神威的甘信左右环顾了一周,冷冷一笑,单手持枪,另一只手在腰间一抹,就是将黑月剑也给拔了出来,咬牙切齿地喝道:“哪里来的杂种!也敢在我汉家城池里放肆!”
“该死的汉狗!”一把暴喝响起,只见在前面的屋子里又是冲出了几名乌桓人,只不过看这几名乌桓人身上的穿着,比起先前的乌桓人要精良不少,用脚趾头想也知道肯定不是普通人。而且乌桓人有自己的语言,寻常的乌桓人根本就听不懂汉话,更不要说刚刚那略带点怪异腔调的汉话,分明就是乌桓人当中的贵族!只见其中一名满脸横肉,看上去四五十岁的乌桓人,恶狠狠地盯着甘信,怒喝道:“汉狗竟然也敢来这里送死!”
“哼!”见到自家主子出来了,那些刚刚被甘信给镇住的乌桓人又是纷纷怪叫着朝着甘信扑杀过来,而甘信一手枪一手剑,将周身护得是滴水不漏,偶尔飞出一脚,还能将敌人给踹得飞出老远。听得那乌桓贵族的话,甘信还有心思冷哼一声,喝道:“谁来送死,还是两说!且看小爷现在就要了你的命!”
说罢,甘信突然身子一扭,让过了旁边几名乌桓人的攻击,同时脚下一个错步,反手握着乌光枪就是丢了出去,那乌光枪飞出的方向,直指那名乌桓贵族!
眼看着乌光枪飞快地刺了过来,那名乌桓贵族哪里还顾得上与甘信斗嘴,整张脸都给吓白了!而旁边的那几名乌桓人怪叫了几句,就是纷纷扑到了乌桓贵族的面前,想要用自己的身体护住自家主子。只见那乌光枪转眼已经是飞到,一名乌桓人首当其冲就是被刺中了胸口,只不过,这却不能阻止乌光枪的去势!随着那乌桓人的惨叫声,乌光枪已经是狠狠地扎了进去,竟是在他的身上留下了一个透明窟窿,继续朝着他身后飞去!
这一刺,足足刺穿了四名乌桓人的身体,最终那躲在最后面的乌桓贵族还是没能躲过这一劫,被乌光枪直接刺穿了咽喉!两只眼睛瞪得老圆,双手死命抓住乌光枪的枪杆,却没力气将乌光枪从自己脖子里面拔出来,咕噜了几声,脑袋一歪,就这样被乌光枪给钉在了墙上,没有了气息。
眼看着自家主子就这么死了,在场所有的乌桓人顿时脸色就是变得一片惨白,就像是死了爹一样。而甘信却没有因此而手下留情,握着黑月剑,屠杀的效率却是半点也不比乌光枪在手时差,没过多久,整个郡守府内的乌桓人竟是被甘信一人给杀了个精光!
而与此同时,从郡守府外传来了一声声号角声,一听到这号角声,全身上下早已经是沾满血浆的甘信也是咧嘴一笑,因为他知道,这号角声是胜利的信号,土垠城,拿下了!
第一百零七章 突变
“整个土垠城原本有百姓三万余人,如今仅仅只剩下不到两百人,其中大部分都是被叛军奸污的年轻女子以及一些病残的老人。城内的粮草也剩下的不多,全都被叛军给掠走了!”
“禽兽!禽兽!”坐在郡守府大厅内,甘信一脸铁青,两只眼睛更是变得一片赤红,张口就是怒喝了起来,单手朝着身前的矮桌就是一拍,就听得哗啦一声,那矮桌顿时就断成了两截,上面的茶壶、茶杯更是撒落了一地。
站在甘信面前,刚刚念完了这番情报之后的刘佰脸色也好不到哪里去,虽然刚刚进城的时候,就已经察觉到叛军在土垠城内实施了屠城,但真正将这份情报上的数字念出来的时候,刘佰心里的那份震惊和愤怒还是无法用言语来形容。
三万人!整整三万人啊!就这样说没了就没了,如果说太平道的黄巾起义还能说得上是反抗朝廷的剥削,那这样惨无人道、灭绝人性的大屠杀又算是什么?只怕任何冠冕堂皇的理由都无法掩盖这种残忍的结果吧!
甘信咬牙切齿地握紧了拳头,自从他到这个年代之后已经将近二十年了,他还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痛恨某个人,当即甘信就是用力挥了挥拳头,怒喝道:“张纯!张纯!此贼不杀,我心中此恨难平!”
“甘信!”刘佰也是和甘信一样的想法,用力点了点头,随即又是劝道:“张纯此贼定不得善终,只不过杀贼之事不能急于一时!如今我们已经拿下了土垠城,接下来就应该按照刘大哥先前定下的计划,联络辽西和昌黎两处的官兵,反过头合围徐无城了!只要拿下徐无城,张纯此贼就只剩下一个辽东郡可以把守,而且还断了他们北上回乌丸山的归路!到时候,我们拿住了张纯,想要如何千刀万剐他都没问题了!”
此时距离甘信拿下土垠城已经过了将近半个多月了,一拿下土垠城,甘信就已经按照计划派遣信使前往辽西和昌黎两处。想来现在已经差不多跟这两郡的官兵都联络上了,只等两处兵马赶来会合,然后再掉回头灭了徐无城的叛军!
“报——!”
就在甘信正准备继续和刘佰商量接下来的事宜的时候,突然从门外传来了一把呼喝声,只见一名军士一脸慌张地从门外跑了进来,一口气就是跪倒在甘信的面前,抱拳喝道:“将军!大事不好!城外出现大量叛军!”
“什么?”听得军士的话,甘信和刘佰两人都是满脸惊愕,直接站起身,瞪圆了眼睛,满脸不敢置信地看着那军士。还不待他们开口质问,突然间,从外面又是传来了一阵阵的战鼓声,听这战鼓声传来的方向,分明就是城东方向!
“怎么会有叛军来这里?”一听得这战鼓声,甘信就知道军士的话没有弄错,顿时也是满脸的惊愕,刘佰更是忍不住惊呼:“这右北平的叛军不是全都集中到了徐无那里了吗?这里怎么还会有叛军?”
“是从东面来了!”虽然一开始很是惊讶,但很快甘信就是恢复了冷静,阴沉着一张脸,沉声说道:“东面是辽西的地界,莫非,辽西那边出了问题?走!我们先过去看看再说!”
甘信说完,便是径直走出了大厅,而刘佰以及那名军士也是纷纷快步跟了上去。从郡守府赶到城东的城头之上,甘信那是半点也不敢耽搁,等到了城头上,朝着城外望去,甘信和刘佰两人的脸色也是变得越发难看!只见在城外,叛军已经是行进到距离城墙不过五百步的距离了,放眼望去,城外的叛军竟是有足足一万余人!
这么多的叛军,完全出乎甘信的预料之外,特别是在那些叛军当中,绝大多数都是头上左秃一块右秃一块的乌桓人!这次叛乱虽然起头的是张纯,但甘信也早就知道,叛军的主力却是一直臣服于大汉的乌桓人,眼下叛军当中有这么多乌桓人,可见这支兵马绝对是叛军当中的主力!
“甘信!怎么办?”看到城外那么多的叛军,刘佰也是不免有些慌了,连忙是拉着甘信问道。这次跟着甘信一块来土垠的只有五百余人,突袭土垠一战,虽然是大获全胜,但也有数十人的伤亡,这么点兵力,如何能够抵挡得住对方近万人的兵马?
“不用慌!”甘信将手掌一立,说道:“乌桓人不善攻城,虽有万人,但我们只要死守城池,倒也不是守不住!眼下最重要的,是要弄清楚,这些叛军到底是从哪里来的?”
刘佰是跟着甘信一块长大的,自幼就跟在甘信的屁股后面,对甘信有种莫名的信任感,现在听甘信这么一说,刘佰的心也是慢慢静了下来,深吸了口气,同样皱着眉头望向了城外。而紧接着,又有一人跑上了城头,却是甘信手下的另一名助手路员。路员一上城头,就是嗡声对甘信喊道:“甘信!怎么样?怎么会有叛军来了?要不然,我们杀出去?”
相比起刘佰的沉着冷静,路员却是显得有些暴躁了,眼看着城外的叛军不少,路员却没有丝毫畏惧,反倒是提着手中的巨斧,大有要冲出城去杀个痛快的意思。听得路员的喊声,甘信立马就是笑了,摆手说道:“没看到城外那么多叛军么?你就这样冲出去,只怕你这百八十斤肉都不够人家一人一口的!”
甘信这一说笑,更是打消了城头上官兵的紧张,毕竟不是谁都能像路员那样没心没肺的。说笑之后,甘信扭过头,朝着城外看了一眼,随即就是一摆手,喝道:“将士们!准备迎战!”
“噢!”甘信带来的这些官兵虽然不多,但全都是刘备军中的精锐,经过了精心训练,随着甘信这一声呼喝,这些将士们也是纷纷应喝了一声,提着他们手中的兵器,在城头上布置起了防线,不没过多久,就已经在城头上列好了阵势,随时准备迎接战斗!
而与此同时,城外的叛军也是行进到距离城墙近百步左右,不过叛军并没有直接攻城,而是在这个位置列成了阵势。没过多久,从叛军军阵中却是窜出了一小队骑着战马的叛军战将,看他们的样子,不用说,全都是乌桓人。只见这些乌桓人战将在叛军军阵前列成了一排,当中一人扯着嗓子就是喊了起来,竟是字正腔圆的汉话:“城上官兵都听着!天兵已到,尔等还不开城投降?否则,悔之晚矣!”
这乌桓战将非但汉话发音标准,而且之乎者也,说得十分顺溜,只不过这话落在甘信的耳朵里,那是说不出地刺耳!当即甘信就是冷冷一笑,喝道:“放你他娘的狗屁!关外蛮子,竟然也敢在爷爷面前耀武扬威?有本事的,就杀上城来,要是不敢来攻城,就趁早给我滚回关外去!省得在这里丢人现眼!”
甘信的一通喝骂,骂得那乌桓战将脸色一片铁青,过了好半天才是缓过劲来。狠狠地瞪了一眼城头上的甘信,紧接着又是将手往身后一划,就看到几名叛军士兵架着一个血肉模糊的人来到了军阵前。乌桓战将看到这血人,脸上又是露出了得意之色,摇头晃脑地喝道:“汉狗!看到没有!这就是你们派到辽西的信使,却是撞到我的手中!你们再不投降,他就是你们的前车之鉴!”
“可恶!”那血人刚拉出来的时候,城头上的甘信等人就已经认出对方的身份了,只见那信使全身上下已经没有一块完好的皮肤了,血淋淋的,到现在还在不停地往外滴血。看得自己部下的惨状,甘信那是恨得咬牙切齿,路员更是忍不住,怒吼一声,提着巨斧就要往城下冲,却是被刘佰给一把拉住了,路员将手一摆,喝道:“刘佰!莫要拦我!我要和那些该死的畜生拼了!”
“路员!冷静!莫要冲动!”刘佰的个头虽然比不上路员,但毕竟是厮杀多年,手上的力气总归是不小,死死地将路员给拦住。
“行了!你们都不要吵了!”一声暴喝响起,却是将刘佰和路员两人都给镇住了,能够做到这一点的,除了甘信还能有谁?只见甘信此刻脸色已经是一片涨红,那双眼睛更是布满了血丝,甘信整个人就像是一座随时爆发的火山一样,看到甘信这个模样,刘佰也是吓了一跳,生怕甘信会冲动行事,可没想到,甘信却是深吸了口气,勉强将脸上的怒容给压了下去,沉声喝道:“没有我的命令,谁要是敢擅自出城,军法处置!”
“甘信!”听得甘信的话,刘佰顿时就是面露喜色,而路员却是满脸不敢置信的样子,大声喊道:“你怎么能这样?那可是六子!是和咱们一块在梧桐村长大的六子啊!他现在这样子,我们怎么能不去救他?我们怎么能不去救他啊!”
“你现在出城能救得了他吗!”路员的话刚喊出口,甘信就是扯着嗓子怒喝了一声。那城外的信使也是从梧桐村出来的,而且与甘信等一同长大的小伙伴,眼看着自己的朋友落得如此下场,甘信岂能不心痛?只是甘信还保持着最后一点冷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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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八章 愤怒与报仇
被甘信这么一声怒喝,路员也是彻底被镇住了,甘信说得在理,路员也是无话可说了,只能是满脸苍白,无力地跪在了地上。而这个时候,城外的那名乌桓战将似乎也发觉到城头上的动静,嘴角一勾,笑着喊道:“城头上的官兵听着!只要你们能够开城投降,我们保证不会伤了你们的性命!还有你们的这个同伴?难道你们不想让他继续活下去吗?”
从城外传来一声声蛊惑的话语,却是让城头上的甘信等人听得咬牙切齿,要不是刚刚甘信下了命令,只怕还有不少从梧桐村出来的将士们会忍不住冲出城去。而见到城头突然没有了反应,城外的乌桓人似乎有些不耐烦了,那名乌桓战将锵的一声拔出了佩刀,直接架在了信使六子的脖子上,朝着城头上大声喊道:“你们再执迷不悟,那我就先杀了此人,再来攻城!到时候,整个土垠城,鸡犬不留!”
眼看着自己的同伴就要死于敌人的刀下,甘信双拳顿时就是握得紧紧的,指甲更是深深地扎进了手掌心的肉里,鲜血瞬间浸满了指甲!深吸了口气,甘信用力握拳砸了一下城墙,朝着城外大声喊道:“六子!六子!我们,我们对不起你!”
甘信的喊声传遍了整个战场上空,而听得这喊声,正被刀架住脖子,一直低着个头的六子也是身子一颤,紧接着,就看到他咬牙抬起了头,露出了满是鲜血、伤口的年轻脸庞,遥遥望着城头,突然大声喊道:“阿信哥!我,我,我没有说一个字!你,你教过我的,被敌人抓住,一个字也不能说!我,我做到了!”
听得那略带沙哑的声音,甘信那千斤神力也是几乎全都消失了,两条腿一软,差点就是倒下去了。别人不知道六子这话的意思,可甘信却是知道,小时候甘信跟村里的小伙伴讲过几个地下党的故事,故事里面的主角被敌人给抓住后,面对严刑拷打,连一个字都没有说出口。那个时候甘信还笑话过当时最为胆小的六子,想起当时那满脸惨白,面对嘲笑气得哭鼻子的六子,此刻甘信的心却是疼得让他窒息!
“该死!”那乌桓战将显然也没想到六子会突然蹦出这么一句话,正如六子所说的,他被擒住之后,面对严刑拷打,甚至连哼哼声都没有,乌桓战将还以为这是一个哑巴,只是从六子随声带的信函知道土垠城被攻破了。可万万没想到,这个时候六子竟突然开口说话了,当即乌桓战将就是满脸恼怒,怒喝了一声,手中的单刀用力一砍,就是将六子的脑袋给砍了下来,怒喝道:“该死的汉狗!给我将他乱刀斩成肉泥!”
“六子——!”亲眼看到六子被斩首,在城头上的甘信再也忍不住,大声哭喊了起来,而在身后的刘佰、路员以及那些梧桐村出来的将士全都是哀嚎恸哭,哭声在城头上空不断的回响。
虽然一开始说了要攻城的乌桓战将,眼看着诱敌出城的办法行不通之后,却没有下令攻城。正如甘信一开始所猜测的那样,虽然叛军数量占据优势,但乌桓人不善攻城,若是强行攻城,必定损失极大。乌桓战将也不敢轻易下命令强攻,当即只能是恶狠狠地瞪了城头一眼,啐了口口水,就是下令大军退后。
当然,叛军也只是往后退了数百步而已,并没有完全离去,显然是在酝酿下一步攻城计划,而在城头上,远远看着叛军退后,城头上的不少将士也都是暗自松了口气。哭了一通的路员站起身子,用手背抹了抹已经一片通红的双眼,大步流星地走到甘信的身后,对甘信喝道:“甘信!我和六子都把你当成大哥,如今这六子的仇,一定要报!”
话虽然没有说透,但意思很明显了,要是甘信不肯为六子报仇,那就不是他路员的大哥了!听得路员竟然被愤怒和仇恨冲昏了头,说出这等话来,身后的刘佰也是吓了一跳,立马就是追上来,冲着路员就是一个巴掌扇过去,指着路员就是怒喝道:“路员!你疯了!你竟然敢说出这等话来!莫非你忘了?十年前,是谁把你我从人贩子手中救出来的?你这个忘恩负义的混账!”
挨了刘佰一巴掌,路员却是连半点反抗的动作都没做,挨了巴掌之后,也没有动怒或者是反击,只是直挺挺地站在那里,脸上那鲜红的巴掌印立马就是肿了起来。路员慢慢将脑袋扳回来,一双眼睛只是瞥了一眼刘佰,随即就是望向了甘信,说道:“我知道甘信对我有救命之恩!不仅是你我,六子、王凯、小蛐蛐,咱们村子里的兄弟当年都是被甘信救回来的!我路员岂是那种不知道知恩图报的人?不过六子与我多年兄弟情谊,当年他跟着刘大哥一起从村子里出来,六子娘将他亲手交托给我!如今他就这么死了,我要是不能为他报仇,那我还是人吗?甘信救了我的命,我最多就是把命还给他就是了!”
路员一双眼睛看着甘信,可话却是冲着刘佰说的,分明就是心中有气,而刘佰被路员这番话也是堵得一句话都说不出口,最后满脸涨红,直接就是要拔刀,怒喝道:“你以下犯上!老子现在就把你给砍了!”
“住手!”还未等刘佰把刀拔出来,一直没有吭声的甘信就是大喝一声,紧接着,就看到甘信直接转过身,露出了那挂着两行泪痕的面容。看到甘信的模样,刘佰、路员以及周围的将士全都愣住了,他们和甘信接触了这么久,却从没见过甘信哭过!正所谓男子流血不流泪,一看到甘信这模样,刘佰和路员都是慌了,刚想要上前,甘信却是将手一提,随即又是用手背将泪痕擦去,沉声喝道:“六子的仇,我自然会报!而且大丈夫报仇,就算是耽搁半天都嫌晚!刘佰!传令下去,我们出城!”
甘信这话一说出口,刘佰、路员全都吓了一大跳,刘佰看着甘信那模样,立马就是快步上前,拉住甘信的胳膊喊道:“甘信!不要冲动啊!千万不能冲动啊!”
“冲动?什么叫冲动?”听得刘佰的话,甘信只是撇了撇嘴巴,冷喝道:“刘佰!我知道你担心什么!放心!我可不是那种冲动行事的人!这次出城,我自然是有七成把握能够为六子报仇!”
甘信说完这话,也是让正要开口劝说的刘佰不由得一愣,而紧接着,甘信又是朝着左右看了看,见到不少将士的脸上都是露出了犹豫的表情。毕竟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像路员那样不怕死的,以他们五百不到的兵马,去对抗上万的敌人,还要出城迎敌!任谁心里都会感到害怕而裹足不前!
甘信扫了一圈众人,突然朗声喝道:“我知道你们心里都在想些什么!以五百人,去对抗上万人,这不是去送死的事情吗?可我不这么认为!在你们眼里,城外那是上万敌人,可在我眼里,那只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现在我们的兄弟死在那群乌合之众的手里,这是一种耻辱!你们都是幽州的好男儿!你们能眼睁睁看着那么一群乌合之众在你们面前耀武扬威!杀害你们的兄弟!奸yin你们的妻女吗?”
甘信很少会在军中如此发表演说,可这次难得的演说,却是极具有感染力,特别是经历了刚刚六子被杀的那个场面,在场的将士们心中多少也是有些愤恨,如今更是完全被甘信给激了起来,一个个都是忍不住怒吼。看到众人的模样,甘信心中也是定了定,大声喝道:“好!我们现在就杀出城去,杀光那些狗娘养的!为我们的兄弟报仇!”
“报仇!报仇!”最先回应甘信的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