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君摇摇头,一脸爱莫能助的表情,“凉溪,那是你自己的事情。你们之间的一切,都该由你们自己来解决。记住我说过的话。你现在,只是凉溪,不是夭白公主。”
“一定要我去吗?你不能去跟他说?”
可是,那里封印着神魔之井,他会愿意吗?
就算是她以前不懂,可是经历了那样让人痛彻心扉的梦境,她也知道,能将月蓝还给她的,只有魔尊一人能做到!
凉溪的脸色微暗,她当然知道。
“想要拿回月蓝,你知道,你应该要去找谁。”
“那我就拿回月蓝。”
顿了顿,重华又道,“或者说,即便是你真地进了渡劫期,也会一直在这个阶层,停滞不前。不可能再有进一步的晋升。”
“帮你,自然是没有问题的。可是你要明白,没有月蓝,你不可能会有机会再进入渡劫期了。”
“我要尽快地回归天界。重华,你帮我!”
的确,她现在虽然已进入了大乘期,可是与千年前的修为来说,简直就是蝼蚁!
凉溪的身子一僵,面色有些尴尬。
“凉溪,我不知道你在梦里看到了多少。可是你要弄明白一点,你现在,还是凉溪,不是千年前的那位夭白公主。”
不然,也不会如此。
她这样说他,摆明了就是还对他有着极深的感情的。
听她叫魔尊混蛋,重华帝君倒笑了。
凉溪笑了笑,“你说,我与流晶在这一世的相识相遇,是真的缘分,还是从一开始,这一切就都是那个混蛋算计好的?”
每每重华帝君想要引诱她上当,而被识破的时候,他就会说她不可爱。
重华帝君挑眉,“你还是跟以前一样,一点儿也不可爱。”
“流晶并没有死,不是么?所以,你也不必用这把剑来诱惑我来哭一哭之类的。”
凉溪深吸了一口气,却是自嘲地笑了笑。
凉溪看着出现在了他手上的那柄剑,不过是一把不入流的三品仙剑。
“你睡的时间太久了些,还是要出去动一动。这是之前流晶留下的剑,你不打算再练一练?”
凉溪吃完之后,便只是呆呆地坐在了窗前,一动不动。
重华帝君亲手给她煮了粥。
他知道,她恢复了一部分记忆,只是这记忆到底有多少,他不知道,也不敢问。
魔尊转身离开,刚刚凉溪眼角滑落的那颗眼泪,他并没有错过。
可是除了忍耐,他别无选择。
这样的感觉,让魔尊有些抓狂。
似乎是他的夭夭回来了,似乎又不是。
再不是先前那个会唤他阿紫的无知少女。
她刚刚看自己的眼神里,分明就充满了恨!
魔尊虽然不愿意承认,可是心头仍然是一突一突地有些痛。
又或者,是因为重华帝君曾亲自看着她长大,亲手教她法术,更是亲手教了她一套剑法。
现在回想起来,她对重华帝君的依赖,更像是那种对亲人的感觉。
他得知她出现在了九重天时,妒火便一下子将他整个人都烧着了。
当初他们吵架时,她回到了天界,不曾向天帝诉委屈,却去了九重天找他。
每每如此,就表示,她对于重华帝君的依赖和信任。
这样的凉溪,他曾见过不止一次两次。
一听到这一句,魔尊的脑子嗡地一下,就宛若是有什么东西在里面炸开了一样!
“重华,我饿了。”
眼泪不自觉地滑落,凉溪只觉得心口一揪一揪的疼,就好像是有人在用一只大手,狠狠地掐着她的心脏,不肯让她轻松的呼吸,不肯让它正常的跳动。
察觉到了她的不对劲,魔尊不敢在她面前提及夭白二字,生怕真的触碰到了她的心底最伤处。
“凉溪,你怎么了?”
如果可以,她真的宁愿自己不曾做过那么长的梦,那么真实的梦。
说不清楚的感觉,迅速地弥漫上了凉溪的心头。
看向魔尊的眼神里,有惊喜,有心痛,有仇恨……
凉溪缓缓地转过头,身子仍然躺在了床上。
曾经出现在了她梦中无数次的声音,再次光临她的耳朵,竟然让她有了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略有些低沉的声音,令床上的凉溪,身子微微一颤。
“你醒了?”
魔尊的性子稍急,手掌一挥,先前重华帝君所设下的结界,已不复存在。
正有些茫然地看着自己的屋顶,手脚却是一动不动,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魔尊的眸光一动,看到凉溪的眼睛果然已经缓缓睁开了。
“凉溪醒了!”
一旦发生什么不曾预料的事情,那后果,将不堪设想。
可是他也知道,千年来,他沉睡不醒,对于魔界和冥界的种种,他未必就真的能再如千年前那样,了如指掌了。
他知道,没有月蓝,夭白公主便不可能真的苏醒。
若是现在就此解开封印,他固然可以拿回吞天,成为六界的霸主,可是这神魔之井的开启,谁又知道会惹出什么样的乱子?
至少,能暂时地化解纷争。
当初他用吞天将神魔之井封印,其主要目的,也便是为了能让神魔两界趋于和平。
六界的和平共存,一直以来,都是夭白公主的心愿和努力的目标。
魔尊沉默了。
“能提升到了大乘期,已是凉溪的极致了。魔尊,你想好了,若是再不能帮她将月蓝取回,只怕,她还会再遭遇类似的磨难。你真地忍心看她如此吗?”。
被困在那种地方千年,当然不可能是好过的。
十方塔是什么地方,他还是知道的。
这话,倒是将重华帝君给堵地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
“血月被困于十方塔内,对她的惩罚,比将其挫骨扬灰还要更为残忍。你现在说本尊仁慈?”
“就算如此,当年之事,如果不是你对血月太过仁慈,公主也不会误会了你,那后面的事情,自然也就不会发生了。”
究其种种,的确是天界的嫌疑最大。
而左风上神以去蓬莱仙岛查探三皇剑为由,根本就是一去无踪。
最关键的人物白云仙子不见了。
事到如今,他还有何话说?
重华帝君沉默了。
魔尊的眸光一寒,“在暗中一直盯着她的人,分明就是你们神界的恶棍。只因在仙界,便自诩高洁。重华,到了这个时候,你还要告诉我,不是你们天界的人在对付她吗?”。
“她修为晋升地太快,若是直接到了渡劫期,只怕会引来各方的窥测。”
重华帝君微微一笑,不过与此同时,又有了几分的担忧。
“神体纯净,炉火纯青,巩固修为,累积力量,趋自圆满。超越真我,诞生超我,粉碎真空,意识的极尽升华,凡与仙的分界线。她现在竟然已经到了大乘之境。看来,她的记忆应该是恢复地差不多了。”
魔尊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里面的凉溪看,谁能想到,她竟然就在床上这样躺着,修为晋升得,竟然还这样快?
“看这样子,她的法力晋升得飞快,只怕,很快就能达到渡劫的修为了。”
重华帝君先喜再惊。
隔着透明的结界,几人清晰地看到了凉溪身上的气息,在发生着极其明显的变化。
魔尊的眉梢微动,身形一闪,已进入了凉溪的寝室。
终于,这日,正在外面对弈的魔尊和重华帝君,似乎是感知到了一抹不同寻常的气息。
“眼下最好的法子,也便只能是以不变应万变了。”
“话虽如此。可是暗中一直有人盯着她,而且个个都是使的阴招,我们如何来防?”
“有些事,不是急切就能解决的。眼下我们只要能让凉溪顺利地晋升,能让她早日达到了升仙的境界,那便是我们的功之大成了。”
面对东阳帝君的愤怒,重华帝君倒是比较淡定了。
“那个左风,着实可恶!本君分明就是能感受到了是他的气息,可是偏偏却苦无证据。”
当然了,如果不是因为他躲在了凉溪的识海中,就算是他再修炼万年,也不可能会有修成实体的机会的。
东皇本就是神器,万年前修炼出了器灵,而千年前因为沾上了夭白公主的一口鲜血,所以才会有了可以修炼成丨人的机会。
他很确定,对方身上的气息,就是左风上神的!
至于之前凉溪被那个所谓的银灵子所伤,东皇其实是有感知的。
有他们三位在,至少,没有哪个作死的混蛋敢再寻上门来。
这一次,借着有两位帝君和魔尊大人的机会,东皇说什么也要一鼓作气,将自己的实体真身,修炼大成。
自己几次修出来的实体,都因为功力的折损,而化为泡影。
特别是后来,这大小麻烦一大堆。
自从跟她捆绑在一起之后,自己就没过过几天的安生日子。
东皇其实是有些后悔进入了凉溪的识海的。
凉溪在昏睡,凉溪识海中的东皇,也总算是寻得了一个极其恰当的契机,来修炼恢复。
如果有可能,他真想立马就钻进她的识海中,告诉她,这千年来,到底发生了什么。
现在,他只盼望凉溪的记忆复苏,不要只有后半段,却没有了之前他们的甜蜜和恩爱。
他纵然再有本事,也不可能让一切都按照他的意志来发展。
天意如此。
可是没办法。
这个时候,让她恢复记忆,其实时间的选择上,并不是十分明智的。
于他而言,到底是幸,或者不幸?
只是他不能确定的是,她会恢复的记忆,到底有多少?
他能感觉到,现在的凉溪,并不仅仅只是昏睡,她的大部分记忆将被复苏。
看着结界内的凉溪,魔尊再一次感觉到了忐忑难安。
他从来不曾背叛过夭白,从来没有。
他要让回归后的夭白,亲耳听到事情的真相,他还要借助这个东阳,来为自己洗刷掉千年前的污名。
就算是为了夭白,他也不会让东阳帝君死。
当然,魔尊是不会让东阳帝君死的,谁让他是天界的呢?
如果不是最后一掌被重华帝君叫了一声,让魔尊分了心,只怕,东阳的五脏六腑,可就要都被震碎了。
不过,这也足以让东阳帝君难受上半个月了。
果然,因为顾忌到了东阳帝君的身分,魔尊并没有使出全力。
所以,对上了魔尊,他知道,就算是他竭尽全力,也不可能从他的手下逃走,干脆,先将一切挑明了,至少,可以让他多想一想夭白公主。
东阳虽为帝君之位,可是于修为上,却不及重华帝君。
只消他挥出魔刀,这道屏障,便将会分崩瓦解。
可是这样的屏障,在魔尊的眼中,当真是不算什么。
东阳帝君为了留下一条命在,只是为自己在周围布下了一圈屏障。
再者,就算是对他定罪,也得等到夭夭归位之后。
再怎么说,也是天界的帝君,身分还在左风上神之上。
不过,魔尊并没有真的想要取了他的性命。
害他与夭夭分离千年,且阴阳两隔,便是直接将他挫骨扬灰,也不能弥补东阳对他们所造成的伤害。
魔尊并没有因为东阳帝君的自我认罪,就对他格外开恩。
第七章 一魂一魄
魔尊站在了凌云峰之顶,头微微扬着,虽然他不想承认,可是看到了那抹身影离自己越来越近,他又不得不觉得自己是真的有些怕了。
他害怕她过来就是为了来提醒他,他们两个之间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
不管她现在是夭白,还是凉溪,他都不愿意来直面这个问题。
他害怕从她的口中,听到任何的一句分离的话。
千年前的痛,似乎是又在心底开始浮动了起来。
凉溪站在离他不过丈余的地方,现在的她,修为已不惧所谓的严寒风雪了。
两人就只是这样静静地望着对方,谁也不曾主动开口。
看着对面这位冷峻孤傲的魔尊,凉溪的心底宛若刀绞。
千年前的一幕幕,又在自己的眼前飘过。
可是就当她觉得眼前这个男人相当可恶的时候,又会不自觉地想起,之前他对自己所有的帮助。
如果没有他,自己不可能活到现在。
至少,不可能平安无事地活到现在。
现在两人站到了一起,她却不知道要对他说什么,又该用什么样的态度了。
恨他吗?
似乎是恨的。
可是仔细想想,自己又委实没有恨他的理由。
毕竟,她之前梦境中所现,不过是千年前的景象。
这一世,他们两人之间,一直以来,似乎都是她欠了他的。
“既然来了,为何又一直不说话呢?”
最终还是魔尊大人先开了口。
凉溪的脸色有些窘迫。
对上了他,她似乎永远都是处于下风的。
“我想要拿回月蓝。”
魔尊沉默了一会儿,眸色深沉地看着她,“你都想起来了?”
凉溪摇摇头,又点点头,“想起来了一部分。应该不是全部的记忆。”
“嗯。不管你想起了多少。我都希望你能记住,你现在是凉溪,不是夭白。”
又是这一句!
凉溪微微撅了嘴,总有一种小孩子被长辈教训的感觉,很不爽。
“你打算什么时候带我回去取月蓝?”
“你对月蓝了解多少?”
“嗯?”
“你不是恢复了部分的记忆吗?”。
凉溪抿抿唇,“神器,一直跟随在我,呃,夭白公主身侧,听闻此神器曾为天后所有,后来因缘际会,方到了夭白公主的手上。”
“你既然恢复了部分的记忆,那月蓝的剑法,你可会了?”
凉溪愣了一下,摇摇头,“不是特别清楚。”
“月蓝与漫天绫不同,如果没有一定的心法,你是无法操控月蓝的。你这几日先潜心修炼月蓝的心法,待差不多了,我自会带你取出月蓝。”
话落,手指快速一点,一抹金光猛地一下子钻入了凉溪的识海。
与此同时,魔尊的手指快速舞动,在两人的周围,设下了一道完全屏蔽的结界。
“你做什么?”
凉溪对魔尊,似乎是多了一丝的戒备。
这在之前,是从不曾有过的。
看着她警惕的眼神,魔尊的心里有些受伤。
可是他却没有办法生她的气,只能努力地来说服自己,这一切都是他的错。
“还不出来?”
魔尊冷冰冰的声音才刚刚落下,便有一道金光自凉溪的识海中钻出,先前曾出现过的东皇,这一次,则是以十分俊美且实在的形象,出现了。
“你,你的身体全都好了?”
从头发丝儿到脚底,凉溪将眼前的这名少年看了个仔仔细细。
连手也都是十分真实地环在了胸前,而且,凉溪还有注意到,他手上的指甲,都堪称完美。
一头金黄丨色的头发,倒是让人第一时间想到了金子。
“我现在已经可以完全脱离你了。”
东皇一脸臭屁的模样,还真是让人有一种想要挥拳狂揍的冲动。
过河拆桥,也不带做地这样明显吧?
“喂,你是不是有些忘恩负义了?”
凉溪不满地开始质问,“真以为你现在有了身体,我就不能把你怎么样了?”
东皇愣了一下,随即仔细地打量了她几眼之后,突然笑了,“别说,你这模样,似乎是比之前我见你时,更像公主了。”
凉溪的脸色一僵,一旁的魔尊,则是眸光暗了暗,微微挑了一下眉。
“怎么不说话了?你不是恢复记忆了吗?”。
魔尊冷眼瞥了过去,东皇莫名地打了个寒战,还是清了清喉咙,扭头看向了别处。
一脸若无其事的样子,还真是欠抽。
“东皇,你就算是有了人的身体,又怎么样?别忘了,只要是重华帝君知道了你的存在,想要将你打回原形,带回天界,也并非是不可能的。”
“哼!那是以前。现在我的法力,虽说不曾完全恢复,可是帝君想要再让我重新变回一口钟,也是没有那么容易的。”
“那若是再加上本尊呢?”
魔尊凉凉地提醒道,“你不会以为,本尊也拿你没办法吧?”
东皇的喉咙动了动,抿抿唇,十分不满地看着他。
“这是我跟帝君之间的事情,你插手做什么?”
“不想让我插手,那就乖一些。”
东皇不情愿地哼了一声,双手抱胸,“说吧,想要让我做什么?”
“你先去魔界。你为神器所化,不惧魔气,六界之内,没有你不能去的地方。”
“你想让我给你当刀使?”
“不!你如果想要让公主顺利地归位,就必须听我的。”
东皇一听是与公主有关,下意识地就往凉溪的方向看了一眼。
转过头,又思索了半天,才并不甘愿地咬咬牙,“让我去魔界做什么?”
“守住十方塔。不要让十方塔出现任何的危机。”
东皇的眼睛瞬间瞪大,“魔尊大人,您没搞错吧?十方塔是什么地方?怎么可能会出现危机?不说那神器的厉害,就单说还有您设下的结界,您确定还需要让我再去守着?”
“当然了。本尊十分确定。”
东皇顿时无语,想了想,有心要逃,可是自己现在的身上有着夭白公主的气息,想要被魔尊大人找到,简直就是太容易了。
“好吧,可是你必须答应我,我只是帮你这一次,之后,我们之间的恩怨两清。”
“好。”
得到了魔尊肯定的答复,东皇顿时又来了精神。
“时不我待,现在就去!”
东皇才乐了没有一秒钟,那笑容便有些不阴不阳地僵在了脸上,颇为难看。
打发走了东皇,凉溪只觉得心里头有些空荡荡的。
虽说东皇好久不曾露面了,可是之前他也曾帮过自己不止一次。
虽说他经常会骂自己笨,可是他的心肠是真的不错的。
至少,每次到了关键时刻,他都会挺身而出。
当然了,上次不算。
“放心,我既然答应了你,就一定会带你将月蓝取出,只是有一样,你要做好准备。一旦你的实力大增,势必会引来六界的关注。到时候,想杀你的人,只怕未必就只有一个银灵子了。”
凉溪有些不耐烦地点点头,她很想说,其实她早就知道了。
虽然不清楚那幕后黑手是谁,可是至少可以证明了一点,某人不希望她回到天界,不想让她再成为六界耀眼的公主。
简单地说,她的回归,将极有可能会影响到了某人的利益,或者是权势。
那么,会是谁呢?
凉溪接下来的日子,都在练习月蓝的相关功法,最主要的,便是心法。
她的进步神速,便是重华帝君也不得不赞她一声努力。
两人站在了云端之上,看着凉溪如此用心的修炼,却是各有各的想法。
“凉溪身上只有一魂一魄,她不可能会平安地渡过渡劫期。”重华帝君的声音听起来有些飘,还有些无奈。
关于凉溪的秘密,除了他们二人,再无第三人知晓,便是东皇,也并不知晓此事。
“所以?”
“就算是没有那些人对她下手,只怕她也会就此消逝。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将月蓝取回,然后试试看,在月蓝的器灵之中,是否收有公主的魂魄。”
“不可能!”
魔尊想也不想地直接就否掉了这种可能性。
“当年是我亲手封印了神魔之井,月蓝也曾经我之手,被封印其中,里面若是有夭夭的魂魄,我怎么可能会无法感知得到?”
“难道我们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她再次香消玉殒?”
“你一直要让我将月蓝取出来,就是因为你早就料到了她会面临这一危机,所以想要借助月蓝,助她度过这一次的危机?”
“不然呢?你还有别的办法吗?”。重华帝君面无表情地反问道。
这倒是将魔尊给问住了。
是呀,除了这个办法,还有其它的出路吗?
可是月蓝纵然是神器,也未必就能挡得住天劫呀。
再说了,就算是凉溪能顺利地渡过了天劫,若是只有一魂一魄,也是根本就不可能会回归的。
进入仙界,不代表了,她就算是大功告成了。
之前凉溪的修为在上神之巅,实力与重华帝君不相上下,再加上了她手上的三样神器,可以说是震撼六界,无人敢对其有半分的不敬。
只有一魂一魄的凉溪,如何才能顺利地到达上神的修为?
这简直就是不可能的事!
“我们分头行动,我去找她的另外两魂六魄,你留在这里确保她的安全。”
重华帝君向他投去一记期望的眼神,寻找魂魄这种事,只怕也只能由他去做了。
第八章 月蓝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凉溪恢复了部分记忆的缘故,修炼起相关心法来,也是十分的迅速。
魔尊看着她一天天地强大起来,心内却是五味陈杂。
他不知道该如何告诉她,只有一魂一魄,哪怕是取回了月蓝,她也未必能顺利地渡过天劫。
渡劫期,天雷而至。
仅一魂一魄,根本就是在自寻死路!
重华帝君返回了天界,不仅仅是为了寻找她的相关魂魄,更是为了能找出千年前的真相。
三十三重天上,妄海沉浮,夭白公主的玉棺,随水流而缓缓飘移。
重华帝君看着那樽泛着金光的玉棺,真的很难想像,里面躺着的,就是千年前的第一公主。
其实,解开神魔之井的封印,也并非不可以。
只是,若是想要再次封印,总会消耗魔尊的一些法力。
万一到时候凉溪有什么麻烦,只怕他会无力相助了。
当凉溪再一次站在了魔尊面前的时候,他就知道,自己必须要带她进入魔界了。
“走吧。希望你能如愿操控月蓝。”
凉溪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眼,“我会的。”
再次来到魔界,凉溪的心境却已是大大不同。
还记得上次她的魂魄游离于体外,那个时候,她有多么期望自己能再见到阿紫。
可是现在呢?
凉溪有些复杂地抬眸,看了一眼魔尊高大的背影,总有几分的不舍。
喜欢他么?
应该是喜欢的。
不然,也不会总是想要让他陪在自己身边。
可如果不是因为自己恢复了大半的记忆,自己对他的感觉,应该还是十分单纯的。
不像是现在,对他有喜欢,有恨,还有愤怒。
她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到达了神魔之井的,当她意识到这里与众不同之时,才发现,自己的手,被他紧紧地攥在手中。
试着往回抽了抽,没有反应。
“这里的魔气较重,你虽然有金腕轮护着,可也并非我魔界中人,还是小心一点。”
这个理由,实在是有些牵强。
凉溪其实知道,只要她的手上有金腕轮,这魔界,便没有她不能去的地方。
不过现在,她并没有要让他尴尬的意思。
一道道金光闪过,凉溪抬头,看到了一条紫色的通道内,有两样宝物悬空飘浮,一样是一把长剑,剑身为银色,却泛着点点金光。
另一种,像是一把短刀,可是又似乎与短刀不同,那东西本身的魔气极重,隔着通道,凉溪都能感觉到了它的阵阵杀伐之意。
看着曾出现在梦境中的吞天,不由得,想起了曾执剑大开杀戒的枷罽。
这种感觉,似乎是与三皇剑有些类似,可是,又明显胜过了三皇剑。
戾气如此阴重之物,的确是能被人操控吗?
又或者说,若是魔尊也如枷罽一般,被其反噬呢?
下意识地,就有些担心了。
“吞天的戾气如此重,若是你一不小心,定力不佳,被其反噬呢?”
魔尊的身体僵了一下,遂转头看她。
对上了他明艳的紫色,凉溪只觉得心跳加快,手足无措。
快速地躲开视线,不敢与其对视。
“不会。”
魔尊的心底是喜悦的。
还记得当初他将这吞天炼成,当时的夭白公主,也是这样问的。
毕竟,三皇剑凝聚了三皇的精血,可最终还是抵不过那剑本身的戾气,反倒是越来越邪气了。
“它与三皇剑的气息太像了。杀气太重。”
“吞天的杀气,虽然远超三皇剑,可是这两者是有着本质的区别的。你现在记忆并不曾完全恢复,所以你现在还不知道,这吞天其实也是有着一个小秘密的。”
“什么秘密?”
魔尊的唇角微微勾动了一下,“你会知道的。不过是不是现在。”
这是什么回答?
凉溪没好气地哼了一声,扭头不理他。
魔尊却是轻笑了一声,“你放心,我不会被吞天反噬,它就像是我的左右手,是我身体的一部分。”
“三皇剑的威力你也曾见识过。那枷罽的法术虽不及你,可是一开始不也认定了不会被三皇剑所同化?可最终呢?”
“三皇剑内有三皇的精血所在,可更重要的是,这三皇剑吸食了他们三人的贪念和*,所以,三皇剑才会成为一个极其邪气之物。”
“那你有办法去除掉三皇剑身上的邪气吗?”
魔尊微怔,不明白她为何会有此一问。
“那三皇剑的威力无穷,可是却无法销毁。若是能将其邪气去除,也不失功德一件呐。”
魔尊微微一笑,不曾回答。
两人已是到了这神魔之井的入口处。
“这里已被我封印了千年,一旦打开,魔气定然是会如同滔滔江水一般,一发而不可收拾。所以,你千万不能松开我的手,更不能离开我身边。懂吗?”
凉溪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惜命,这两个字的意思,她还是懂的。
所以,她没打算就这样被这魔气给吞噬了。
“等一下!”
“怎么了?”魔尊回头看她,以为她害怕了。
“若是将月蓝取出,你的吞天是不是也要取出?”
考虑到她现在的处境,若是吞天取回来,自然是利大于弊。
魔尊点点头,“这两样神器,也该物归原主了。”
“可神魔之井一旦打开,这神界与魔界的通道也就等于是有自由了,是吗?”
“算是吧。”
凉溪的眉头紧紧地拧起,“不能因为我要取回月蓝,就给你们带来麻烦。不用吞天,这神魔之井是否还能封印?”
魔尊想了想,摇摇头,“恐怕不行。”
凉溪咬咬嘴唇,似乎是有些纠结了。
“你不必如此。月蓝本就应当回到你的手中。一切皆是天意,不需要为此事而有所伤神。”
“对了。之前那个老头儿曾说三皇剑与吞天都是取自一物,他们的本质是相同的。如果用三皇剑,是不是也可以将神魔之井封印?”
魔尊愣了一下,三皇剑的出处,他也大概有所了解。
只是,他从未想过,用三皇剑来封印神魔之井。
本来嘛,这东西一直都在天界保管,谁能想到,有朝一日,竟然会落到了凉溪的手上。
“可是如此一来,你身上藏有三皇剑的事情,不就被泄露出去了?”
魔尊当然不会让这样的消息走露,可是总是忍不住想要试探一下凉溪的本心。
“泄露就泄露吧,反正也是事实。至少,能保证这里安宁。”
这一次,魔尊对凉溪当真是有些刮目相看了。
明明还没有恢复全部的记忆,明明也不是真的夭白公主,可是这两者之间,怎么就会如此地相像呢?
“这样,我也不确定是否能行得通。一会儿我试试吧。”
“好。”
魔尊让她站在了自己的身侧,然后口中念念有词,开始解除封印!
募地,凉溪感觉他们所站立的地方,似乎是晃动了一下。
两人原本就是悬空而立,如果说是晃动,那就应该是气流的缘故了。
凉溪睁大了眼睛,生怕再错过了她的月蓝,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上方,生怕月蓝会被这里的魔气所吞噬。
随后,凉溪似乎是看到了整条紫色的通道都在晃动,自己的身子也跟着摇晃了几下。
如果不是因为紧紧地被魔尊拉住了手,只怕她还真有可能会被这里强大的气流给抛出去。
勉强让自己站稳了,然后,她就看到了半空中吞天先动了一下,随后,月蓝也跟着晃动了一下,嗖地一下,朝下方飞了过来。
凉溪有些紧张,月蓝与漫天绫不同,那是属于一种传承的神器,她不知道,现在的自己,是否还能得到月蓝的认同。
“别慌。月蓝身上的气息很正常,你只要稳稳地就好。”
凉溪嗯了一声,尽量让自己镇定一些,可是心却像是被提到了嗓子眼儿一样,着实紧张。
月蓝快速地到了凉溪的跟前,先是静止不动,随后,发出了一阵嗡鸣声,开始绕着二人打转。
凉溪的感觉,就像是这把月蓝在观察她,考查她一样,这种感觉,怎么就觉得有些怪异。
魔尊看她的表情有些不自然,忍不住扬了扬眉梢,右手猛地抬高,大喝一声,“收!”
凉溪被他吓了一跳,这一分神,倒也不再觉得月蓝对她的窥探,不自在了。
随着魔尊的音落,吞天在原地打起了转,很快,便急速地下滑,眨眼间,已到了魔尊的手上。
“凉溪,快将三皇剑抛出来。”
“哦,好。”
凉溪的意念一动,金腕轮内的三皇剑被唤出,直接抛向了半空。
魔尊再度念起了咒语,随后右手快速地在空中画出了几个符咒,同时打向了三皇剑。
三皇剑的身子跟着摇晃不止,似乎是在悲鸣,又似乎是有些不情愿。
淡紫色的通道内,金光大盛!
凉溪觉得自己都快要睁不开眼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