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现在这两人没有以前那样的威势,但招式使出总是一样,叫他看了怎不怒火中烧。
李剑铭这时心中豪气勃发,他想丐帮可能是有仇于银麒堡,而他却受竹杖神丐的大恩,所以至此势不能退避。
所以他开日道:“我并非丐帮中人,但堡主若有什么梁子,我一概接下来就是了。”
铁胆金枪看都不看那摔在地上的刘雄飞,他闻言道:“好!那么领教了。”
他将金枪倒提在手,说道:“请!”虽然他心中愤怒得很,但面上却要客气,这正是名家风度。
李剑铭闻言,双掌一交,使出伏虎掌的起势,双目凝视着对方。
铁胆金枪见对方仅是一双肉掌,所以他说道:“请亮兵器。”
李剑铭一扬双掌,说道:“在下就以双掌领教堡主高招……”他这时心中可是想到他自己原本是垂死之人,得蒙竹杖神丐舍命相救,而一变为不平凡的人,眼看他就可一吐往日郁积之怨气,所以心中意气洋洋,才会说出这等话来。那铁胆金枪得能创银麒堡而扬名武林,与金龙、飞凤二堡,并称为武林三大堡,岂是泛泛可比。
这时他竟见对方如此,心中气往上冲,也不答话,一操金枪,刷刷刷的,就是三招,枪尖上攒盾心,中剌胸部,下挑阴囊,毒辣无比。
李剑铭身子一坐,左臂横挥,右手握拳直击,奔向对方左臂。
铁胆金枪冷冷的哼了一声,长枪一兜一转,剌向李剑铭右臂,招式快捷无比,李剑铭忙的向后一退,方让过这招。李剑铭这时一招就遇险,心中惊出一身冷汗,他忙将双掌一并,注目瞪着对方。
所谓枪为兵中之贼,是说枪法神出鬼没,滑溜诡绝,很难防御之意。
而铁胆金枪这套枪法,乃是依杨家枪法所改艮的,将枪的尺度改小,从战场上改用于武技上,其泼辣滑溜之程度,并无丝毫减少。
当年金枪手依仗一杆金枪,打遍陕、鄂两省绿林道,毫无敌手,而后来竟能在竹杖神丐的杖下走了四十招。不可谓枪法不好了。
所以现在仅一招,就逼得李剑铭遇险,也非是偶然的,其枪法自有其独到之处。
这时他金枪一剌一挑,使出一招“乌龙探爪”,直剌对方咽喉“天突岤”。
李剑铭正在摆好架子,见来枪剌至,他双掌幌出,曼妙的划出一个大弧,上身向后一弯……双掌圈内刺来的金枪一兜一转,一股潜力自掌中发出,已将来势封篆…顾凌武大喝一声,长枪一收,藏枪头,露枪尾,身形风车似的一转,枪尾一伸,直点对方背后“志堂岤”。
这正是“神龙枪法”中最后的一招绝招“神龙掉尾”,是依照杨家枪法中回马枪而创的,这时使来,更见神奇妙绝。
李剑铭绝招方出,即失敌踪心知不妙,一缕急风已撞至后背了。
在危急中,他忙的把身子一屈,右足提起、以左足为轴,双掌一挡面门,一从中推出,一个旋转,像陀螺样的转身回头,带起一阵旋风。
他口中叫道:“驱狗入洞。”那样子正像赶狗一样。
那铁胆金枪飞快的一招“神龙掉尾”,方才使出,眼看得手之际,那知一阵旋风撞来,一层层的劲力,直往自己身上缠来。
他整个身子给推出文外,金枪脱手坠地……李剑铭从来都没有用过这一招,现在一用出来,竟有如此威力,也把他给惊呆了,他仍是右足上提,左足单足站在那儿,样子滑稽可笑。
他眼睛瞪得大大的,脸上肌肉曲扭着,手中托着两颗铁胆,一步一步的走向李剑铭,每一步都将地上留下了几分脚迎…李剑铭看着那张已变为赤黑色的怪脸,那脸上的肌肉抽搐着,一条条的青筋显现在脸上……他恐怖的一步一步的退后,因为他从未见过如此丑恶的脸,如此恐怖的表情。
如此,一步一步的……
空气好像冻结住一样,那站在旁边的金枪小霸王,睁大了两眼,紧瞪着这情景,他的嘴张开着,但一些声音也发不出来。
蓦地里——
顾凌武大喝一声,手中两枚铁服先后打出,夹着悠悠的风声,直射李剑铭。
两枚铁胆在空中一撞,射出十几颗钢珠,像一篷粗大的雨点,罩向李剑铭头上两丈方圆之处,挟着啸声,急射而下……李剑铭这时急速的向后一跃,想躲开这篷珠雨……但——他却觉得双脚一空,急忙低头一看,吓得他魂飞魄散。原来下面是一个深崖,弥漫的云气,正蒸蒸上升……他大叫一声,身子有如抛丸掷弹般的急速降落,那惨厉的叫声,迥荡在山谷里,久久,久久。
-------------------------
闯荡江湖扫描,张丹枫ocr
第三章研习神功
且说李剑铭在终南山中的一个悬崖上,与银麒堡堡主为了丐帮恩仇,展开决斗。
铁胆金枪顾凌武因一时大意,被李剑铭施出丐帮绝招“赶狗入洞”,有如一阵旋风似的,将他那支名震江湖的金枪,震得脱手飞去,同时还被掌风扫中而负内伤。
他在羞愤交加之下,遂使出他的成名绝技,两枚铁胆夹着啸声,向李剑铭打去。
半空中,两枚铁胆竟然相触互撞,蓦地自铁胆仲撒出一阵钢雨,李剑铭见状,乃奋力一跃欲藉避开,不料他已置身於千丈深崖之上空,无处可以落脚,顿时身形有若殒星下泻,向著那白云茫茫的迷蒙深谷坠落……当他身子往下坠时,他依稀可以听出铁胆金枪的狂笑,夹杂著顾凤霞的惊叫声,但仅一会儿,那些声音都消失了,耳边只有呼呼的风声……他的身形急速下降,速度愈来愈快、这时他只觉四周茫茫的一片,那厚厚的云雾,令他已看不清四周的景物,也感觉不到已坠下多深。
他这时心中异常的平静,没有临死前那种畏惧的心情,只是他一想到那等待著他的公孙慧琴,那久寻不得的父亲,他便认为自己不能够死,他忖道:“我并不是怕死,因为三年前我就会死去了。但是我尚有许多的事要待我去做,尚有那许多的仇恨屈辱要待我去洗刷,我不能死!”
“是的!我不能死,但是现在我却渐渐的走向死亡,仿佛我已经看到了死亡之神在向我招手……”“我还年青,我不能死!我不能死…。”他的心里发出一股呐喊,可是他的脑中已渐渐的晕眩……他的脑中急如电光石火的想了许多问题,那些既往的事情,飞快的闪过……他觉得神智已渐晕迷,於是他使出两心神功,清晰的分出另一心神,想著一切的方法,这些思绪较下降尤速。
蓦地里——他大声的啸叫了一声,声在中充满了愉快,仿佛他已找到了生命之钥……他迅速的把衣服的钮扣解开,把长裤脱下,把两个裤脚给打个结,然后迎风一展,那裤子一受风力即鼓起一个大气包,他把它用手抓牢,另一只手则抓紧那已鼓起的衣服。后这时他觉得下降的速度,已经较前缓慢了,他一提体内真气,飞快的运行一周,只觉整个身于轻飘飘的,浮在空中似的,缓慢的降落……此刻他心中的兴奋,实非笔墨所能描述其万一。他忖道:“若非我突然想起那船帆吃风前进之理,若非我的衣裤是丝绸所做,那我现在岂不是血肉粉碎了。”
他的身上飘浮著两个用衣裤扎成的伞形大袋子,慢慢的向下降落,这时已经穿过那浓厚的云雾,他可以看到底下的地面了……这是一个峡谷,上丰下锐,峡谷里有一条涧水,看来不怎么大,以上的泥土是一片赭红色,一没有一丝草,或一株树。
倒是那两边的崖壁上,长了不少的杂草、矮树,斜伸出壁外。
等到他很清楚的听到涧水潺潺的声音时,他知道这是快到地面了,所以他蜷两脚,将手中那裤袋一放,他在空中翻起一个跟斗,便双脚落地了。
他等裤子落下,把它穿上后,这才细细量这周遭的环境只见四面都是峭壁,只有他立足之处是一块稍微坦平的土地,原先看到的还以为是泥土。现在方才知道只是一片片赭红色的岩石,高低不平,寸草不生,最奇怪的还是这一流涧水,水色墨绿,水中怪石嵯峨,交错杂置,激起许多漩涡。
涧水急湍的流去,竟是流进地底下,直渗入一个大洞岤中。
峡谷里显得一片静寂,除了潺潺的流水声外,没有丝毫的其他声音;气候也较山上暖和得多李剑铭翘首向上一望,只见头顶云雾缭绕,阳光照射之下,幻起层层彩霞,翻翻滚滚,有如大海浪涛,煞是美观。
他真想长啸一声,来抒发心中兴奋之情,但是再一环视谷内的情形,他不禁顿时皱了皱眉忖道:“原道从这么高的深崖上坠下,必会跌得个四肢粉碎,如今虽然侥幸没有跌死,那知这里更是一个死谷绝地,又怎能上去呢?”他苦笑了一下,束手无策的看着四周削立的岩壁。
站了好一会儿,他才毫无目的地移步走到小涧旁边,望着那墨绿的涧水,疑问地忖道:怎么这水是黑色的呢?他的源头,想到这儿,他兴奋的自言自语:“他可能是从别的地方流来的,我不若沿着涧边走去,也许可以找到一条通往谷外的蹊径呢。”于是他毫不迟疑的带着极其愉快的心情想着上游大步走去,好像希望的明灯就在眼前。
转了一个弯,他便看到这涧水的源头,但这一看之下,把他的希望给著冷了。
原来他见到的是一片平滑如镜的峭直崖壁,涧水就是从崖壁上直泻而下。
水帘后面,隐约现出一个黑黑的凹进去的山洞。
李剑铭楞楞的看看那个黑洞,又望望高峻峭直的崖壁,半晌,他叹了口气,失望地坐在地上运起功来。
山风轻轻的拂著他的脸颊,拂著他那稍微紊乱的头发。
片刻功夫,但见他宝相内蕴,神光隐隐泛现在脸颊上,头上一层白雾缭绕翻腾。
这时他自觉灵台空寂无物,周围风吹草动的轻微声响都能听清,那瀑布下泻的冲击声、更是有如雷鸣般震耳欲聋。
他把体内真气缓缓的运行一周,又纳入丹田,然后睁开两眼,长身站起。
脑子里继续寻思著出谷的问题,他忖道:“我若不设法出去,不用几天,准会活活地饿死,但是这些平滑如削的崖壁,叫我怎能上去呢?”日光透过了层层云雾,给谷中投下一线光辉。
“好快呀!已经将近正午了,如果在堡里,已是快要用饭的时候!可是现在……”他又想到娇美可爱的公孙慧琴,想到她那动人的一颦一笑。他眼睛茫然的凝视著直泻下来的小小瀑布,脸上挂著一丝微笑,沉湎在往日的愉快和辛酸里……蓦地,一声痛苦的呻吟,像晴天的震雳般打断他的思潮,他忙侧著头用神细听,可是过了好一会儿见,却始终没有再听到那声音他睁大了眼,凝神的注意著四周,诧异的忖道:“这儿怎么有人声呢?难道是我的幻觉不成。但我向来听觉很锐敏,怎么会听错?然而……咦!真的有人。”因为他又听到一声轻微的呻吟这回他不但听得清楚,而且已分出声音是从水帘后的洞岤中传来的,他惊异的忖道:“原来有人住在洞里,真是匪夷所思,我倒要去看看……”於是,他带著兴奋而又好奇的心理,飞快地奔到崖下的涧水旁边。
站在瀑布下,他觉得有一股清凉而潮湿的气息,自飞泻而下的水帘里溢出;他看著四溅的水珠和弥漫的水气,抬头打量崖壁腰下的洞岤。
这个洞岤离地约有三丈多高,洞口刚好被瀑布掩祝洞的下端有一根略为凸出的石柱,把水帘分成两路。
他自忖道:“我往日纵跳能达三丈左右,现在且试试看……”这时洞内又传来阵阵的呻吟声,听来非常清晰,李剑铭毫不考虑的,将体内真气一提,飞身约三丈多高,双手抓住那根石柱,一个倒翻身,有如脱弦之箭,射入洞内。
洞内竟是乾燥异常,这与他原先所揣测的完全相反,是以他刚一落地,踏着坚硬结实的地上时,不禁奇异的咦了一声。
那知他还未举步前进,洞里已突然传来一个冷涩的声音道:“你是那一个?”
声音中充满了惊奇。
李剑铭心中凛於这人的听觉之灵敏,忙答道:“晚辈李剑铭……”他注视著洞里,但没有看见半丝人影。
那人一听,惊奇的颤声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再说一次……”话中尽是喘气之声。
李剑铭非常奇怪这人为何这样问,而且说话好像非常困难,但他仍是恭敬的答道:“晚辈李剑铭,因失足坠入此一深谷……”洞里的人没等李剑铭将话说完,已抢著道:“好了!我知道,你进来罢!转过左边就可看到我……”李剑铭闻言,跨步向里面走去,虽然洞中光线非常暗淡,但以他此时的眼力视之已有如白昼,只见洞里很是宽大,地面也非常平坦。
他一面走,一面心中想道:“这个人不知是怎么样的?为什么住在这洞里?现在又为什么要呻吟?是不是病了。”一连串的问题在他脑中盘旋,於是地因好奇而加快了脚步。
只走了十几步就到了一个分歧之处,他照话前左边的洞里走去,但他只走了一步,使止步不前了,因为他眼前什么都没有看到。
那知他脚步方一停止,那人便说道:“我在这里,你看到了没有?”
李剑铭闻声扬目一肴,心中立地一跳,忖道:“怎么这人会嵌在石壁里?啊呀!
这是什么人哪!”
原来他见到的是一个坐著的老人,因为身子整个儿的与石壁连在一块,所以看去好像石像一样,怪不得他原先看不到了。
他志忑的走上前去,这一细看,又把他给看楞了。
“这还是人吗?怎么全身尽是毛。”他心里虽是这样想,但他仍很恭敬的鞠了一个躬。
那怪人重重的喘了口气,急急的问道:“你说你叫李剑铭?你可是由河南来的?”
李剑铭诧道:“是的。前辈怎么知道。”
那怪人兴奋的道,“那么你的父亲叫做李英杰了。”
李剑铭闻言,跳了起来,急忙问道:“是的。前辈可知道他……”他刚说到这儿,见那怪人一张口吐出一口鲜血,喷得他满身都是。
他焦急的问道:“前辈您怎么啦!”
那怪人不说话,摇了摇头,闭上了眼睛。
李剑锦站在旁边眼不转睛地望著怪人,他晓得这可怜的怪人定是身负内伤,因为这种情形他最熟悉不过了,三年前在一个小庙里,那竹杖神丐也就是这样子,所以他只静静的站著,没有出声。
一盏热茶的功夫过去了,那怪人又重重的呼出一口气,睁开了眼睛。
怪人看了李剑铭一眼,叹息道:“唉!想不到我还能见到故人之子。孩子,你且将怎么到这儿来的经过告诉我……”“哦,我忘了告诉你,令尊与我是多年好友,他……唉!还是你先说吧!等会我会详细告诉你的。”
“现在你也不必问我为什么会这样,我一概会跟你说的。”他的语气中充满了感情,有幸奋也有辛酸。
李剑铭听他这么说,就把这三年来的种种遭遇,详详细细的告诉他,因为他觉得这可怜的老人是能够信任的。
当然,他没有把公孙慧琴对他的感情,完全的告诉这个老人,他怎么好意思呢?
但是就仅这样,那怪人就禁不住唏嘘再三,听完李剑铭说到怎样跌下峡谷,又怎样闻声进到洞里后,已经过去好一会儿功夫了,那怪人是时而惊奇,时而摇头,显得十分激动。李剑铭刚说完。肚子里竟一阵咕噜,怪人一听,忙对他说道:“你肚子饿了吗?你现在虽然‘任督’两脉已通,但是却因不谙防饥之法,故而到时仍会肚饿的。我旁边有一堆黄精石茸,你可以拿来充饥,慢慢听我说。”
李剑铭送拿起两个堆在地上的黄精,席地而坐,边吃边听这老人说著以前的经过。
老人看著他,说道:“真是想不到你有这么大的一福缘,小小年纪‘任督’两脉已经通了,老夫积四十多年的功力,也始终无法办到,你真可谓是百年来的奇才了,遇合之奇获胜於百年以前之落星天魔。唉!只可惜你父亲已经……”说到后面,地摇了摇头。
李剑铭亲状,急忙问道:“伯伯,我父亲怎样啦?您现在告诉我听!”
老人道:“我要告诉你,但希望你听后不要过份伤心,你答应吗?”
李剑铭这时已揣测到事情的结果了,但他心中却劝自己不要相信它,他仍然想听老人亲口说出。所以他毅然回答道:“伯伯,您尽管说罢,我会忍受得住任何打击的。”
老人他如此坚毅,心中赞道:“这孩子真是绝世之英才,看来我们这一代的恩仇,要靠他了结了。”於是他点了点头道:“好!好!我从头说起吧!”
他以平静的语气开始说道——“我姓黄名振强。但武林中人都叫我千手佛陀,那是因为我使暗器的功夫很好,而又甚少杀人之故,所以江湖同道取了这个绰号。
当我年青时,因事结怨唐门。后来有一年我道经四川,被其门下弟子碰见,他们恃势乘我无备之际,用暗器把我打伤了。
要知唐门暗器,向称天下第一,而他们所配制的毒药,竟是霸道异常,中者非有其本门解药,确实无法解救。我中了暗器之后,强提最后一口真气,落荒而逃,可是很快因毒发而昏倒了。
等我醒来时,发觉已经被救,身旁站著一个俊秀的青年侠客,那就是你父亲巧手追魂李英杰。
当时,我也不知道他为何有解药,但自此以后,我们因意气相投!便结为异姓兄弟。这已经是二十多年以前的事。现在回忆起来,仿佛犹在眼前一般。啊,贤侄,现在的你,正有若今尊当年一样的英姿挺拔、豪气万丈,而他更是谈笑风生,胸襟宽大……我们在一起渡过一段非常愉快的日子以后,今尊因事他往,我也为了雪耻复仇,闭门研究暗器,终於给我发明了“蜻蜓回旋镖”后来我碰到今尊时,将这蜻蜓回旋镖分给他十几枚。
以后我就到唐门去,仗著这个暗器,杀了他们不少人。
可是我也因寡不敌众,左臂中上一枝最毒的“红蛟剪”,我为保全性命只得立即自断左臂,负伤逃亡。途中,我因失血过多,神智不清,以致失足跌进一个深渊里,在那里我却因祸得福,得到了峨眉派失传绝学“赤霞神掌”秘录,并且还得到五十年前号称千面人的特有奇技——易客变形之术。
当时我真是惊喜交集,但却因原先中毒之后,未能及时救治,终让一丝余毒窜入经脉,就这样费了我将近十年的功夫,才将其完全驱出体外。然而待我略修习“赤霞神掌”时,却又因原先所习的内功心法,与其不合,只得从头学起。这一来耗费我又将十年的时间,才练至收发自如之境地。那样的学习,真是事倍而功半,但半途骑虎难下,只得一直的练下去了。
等我易容重履江湖以后,我也著实的作了许多值得自蔚的事,但因我时常化身,是以始终没有人晓得我就是以前的千手佛陀,在这段时间里,我根本打听不到你父亲的消息,以为他也归隐了。
数年前,当我想再到唐门去复仇时,却意外的听到江湖传闻他在长白山得到‘落星秘笈’,正受著天下群姓的追逐劫夺。因此我遂中止四川之行,赶到中条山遇上时,他已受重伤,奄奄一息了,地上横七竖八的躺著许多尸体。剩下峨眉静悟秃颅,他拿到那本“落星秘笈”正想走的时候,我一看令尊倒地,负伤惨重,心中非常震怒,连忙拦住他,被我用“赤霞神掌”击毙。我将秘籍拿回,又到每一具尸体上,将我那独门暗器蜻蜓迥旋镖取出,用化骨粉,把那些尸体化去之后,这才背起令尊,离开中条山。”说到这儿,他停了一停,喘了口气,看了坐在地上的李剑铭一眼,只见他脸上一片坚毅之容,睁大了眼睛,凝视自己。千手佛陀不禁赞叹的点了点头。
李剑铭这时插口问道:“伯伯你可知道,那些围攻家父的人是谁?属於那一门派的?”
千手怫陀点头道:“正邪两派都有,正派的有华山、武当、崆峒、峨眉……还有远处山东的渤海派,边疆的塞北双丑,邱峰派等,但以后还有许多的各路魔头,你且听我慢慢说下去。”说到这儿,他一看李剑铭眼中射出一股慑人的神光,令他也觉不寒而栗,心中不由暗暗地道:“这孩子杀气好重!江湖上又将不得安宁了……”这时李剑铭见他没说下去,忙一敛心神,说道:“伯伯,您慢慢的说下去!
家父倒底怎样了?”
千手佛陀咽了一口唾沫,又继续说道:“当天晚上我赶了一段路后,义弟已悠悠的醒转,待教告诉他是我时,他也禁不住一阵兴奋。他告诉我大略的经过,以及他负伤的情形。原来他全身经脉已快完全闭塞,真气四处流窜,已无法凝聚,他的内脏也整个儿的移了位,他也自知无法可救,於是他将他的剑诀交给我,嘱我带给你。这时我才知道他身上带有一株千年的‘参王’,连忙促他服下,则我在旁以推宫过岤法,助他凝聚真气,藉此灵药之功能,他必能完全康复。可是他却以你为念,他说你身具‘五阴绝脉’非此不足以救命,因此他宁可自己死去,也不肯服用。”
说到这儿,他看了看热泪盈眶的李剑铭又道:“要知天下之父母,没有一个不欲其子女能够好好的活在世上,轰轰烈烈的作一番事业。他们为了子女,可以牺牲自己的幸福,荣誉,以至於生命,但是天下又有多少子女能够体谅父母的苦心呢?
现在你也不要悲伤,要抬起头来,好好的作一番大事,替你父亲争光,则他在九泉之下,也能含笑矣!对的,贤侄,你不该流泪,你要振作起来。嗯!对的,忍住它,不要让它流出来。”他待李剑铭的情绪稍为平静后,又继续说道:“令尊结果还是听我的劝告,把另一根功效较小的‘野参’服下去,保持他心脉不断。
於是我带他赶到终南来,因为听说他师父的挚友,当今药学大师——银发华陀,寄迹在终南之顶的一个洞府中潜修,想找他医治你父亲的重伤但是我们连夜赶上终南时,却给一些黑道的邪魔,层层围住,逼我们交出落星秘笠来。我们当然不肯,於是那些无耻的邪魔,又施围攻的手段,意欲强抢‘落星秘笈’,啊!那真是一场惊心动魄的大战,整整的两个时辰,我施出‘赤霞神掌’和‘蜻蜓回旋镖’来,连毙二十余名黑道高手。但我终因内力不继,被打下这个深谷,令尊也因此粉身碎骨……”他说到这儿,声音已是渐渐的颤抖一双老眼也饱含著满眶泪水。他彷佛又回到当时那幕悲惨的情景里,口中喃喃地道:“我真惭愧自己不能尽力保护我那贤弟,而让他被南岭木杓飞魔的木杓阴掌给打下这个深谷……唉!可怜我那义弟,竟未能保全一个完整的躯壳,呜……”说到这里,已是泣不成声,满头长发不停颤动著。
李剑铭这时心中思潮汹涌起伏,愤怒的火焰在燃烧著,但他却咬紧牙根,握紧双手,不让那将要夺眶而出的眼泪流出,他口中喃喃的念道:“木杓飞魔,木杓阴掌……”他头上的黑发,慢慢的猥立起来。身上的衣服像吹满了气似的,鼓起老高,但他自己并不觉得。千手佛陀看到他眼睛寒光慑人,在这黑暗不见天日的洞里,正有如两颗闪烁的明星,亮光闪闪。
他惊讶地忖道:“这孩子真的已到神光内敛,还璞归真的绝顶境界了!以他现在功力,当今之世能有几人……”於是他叫了声道:“贤侄!”李剑铭闻声,忙将心神收敛起来,应声道。“伯伯,什么事?”他那猥立的怒发,和那鼓起的衣裳,都立刻平复,眼中神光顿敛。
仍是黑白分明。千手佛陀道:“没什么,你且听我把后面的事说下去。”李剑铭点点头,於是他又继续道:“待我醒来后,发觉自己睡在崖上一株突出的矮树上,那时我也已身负内伤,好不容易的翻下崖壁,到达地面,看见我那义弟已是血肉模糊,四肢粉碎……”他喘了口气,声音颤抖地道:“我将他的尸体埋葬后,发现这个洞岤,但当时因身负内伤,不能上来!
一直到我将内伤自疗痊愈上来,已是几天过去了。因为这深谷四围都是峭直崖壁,毫无通道,所以我一进洞,心想这里也许另有捷径,那如找寻之下竟是个死洞,只有洞后的一个角落,堆着许多黄精,也不知道是谁放在那儿的,我想大概以前必定有人在此修炼。
起初几天,我仍到处乱找,可是结果一无发现,失望之余,死了出谷之心,决意静下来修习这本‘落星秘笈’因为令尊在醒来时曾叫我到河南去找你,把‘参王’交你服下,要我为你打通岤道而我却陷在此一深谷之中,是以我想习得此一绝世奇功,好脱身此谷。
那知这样一来,却弄巧反拙,盖我素习的‘赤霞神掌’所凝练之内力,属於阳刚,而‘落星秘籍’中的‘落星神功’却属於纯阴,两者根本无法调和,一习之下,竟导致走火入魔,子午两时,受尽阴阳二气熬炼的痛苦。”他顿了顿,又继续的说下去道:“此后这段岁月,我心中的痛苦,万倍於身体上所受的,每一天过去,就觉得我的罪孽又加重了一分,我想到远在河南的你正在面临著死亡,心里就有若刀割,我终日的盼望著奇迹的来临,求著上苍使你能够安然无恙。现在,老天终於没有辜负我的苦心,把你送到这里来,而且是一个如此壮舰挺拔的青年,我那义弟的冤仇,终会有报雪的一天了。”说到这儿,他心情异常的激动。
李剑铭坚毅的说道:“我必定要以我所受的,来还报於那些人。我一定要报仇。”语气中充满了力量。
千手佛陀点点头道:“我们这一代的恩仇,也只有你才能够替我们报复了,现在我虽然走火入魔,但是那些练功的窍诀,仍然存在,而且你父亲为之丧命的‘落星秘笈’和‘千年参王’,我也都保存好好的,你现在且休息休息,待明天开始,我将全部传授给你,以你的聪慧,习来定然事半功倍,现在你可随便在洞中走走。”说完,他就闭上眼睛了。李剑铭站起身来,信步地在洞内溜了溜,他发觉这个洞,果然如千手佛陀所言,没有其地任何出路、於是他也坐下来,运行他那独特的“两心神功”。当子夜时,千手佛陀又因受阴阳二气的熬炼而发出痛苦的呻吟,李剑铭毫无办法的立在旁边看著他受苦,不过幸而这仅是一阵子时光,便又过去了。
第二天开始,千手佛陀即将自己一身艺业,除了“赤霞神掌”以外,全数传授於李剑铭,同时也令剑铭勤习乃父巧手追魂的成名绝技“追魂十二巧打”。他为欲使剑铭成为绝代之奇侠,是以一直在旁严厉的督促。李剑铭见他每日须受那两次的熬炼,要他把千年参王服下,但他却坚持不肯。仅仅一个多月,他因为心智过於辛劳,内伤迸发,竟尔撒手尘寰。
临死之前,他严厉的叮嘱李剑铭修习绝技,好早日到江湖上去为他和剑铭父亲报仇,并嘱咐李剑铭将来行走江湖时,要尽量运用那易容变形之术,才不会危险重重。
他对李剑铭嘱咐最多的,就是叫他不要将“赤霞神掌”与“落星神功”并习。
他并不知道李剑铭身具“两心神功”绝技,习之并无冲突。
自千手佛陀死后,李剑铭更是日夜的勤习这些惊世骇俗的神功绝技,他时刻警惕著自己,因为有著太多的事要去做。由於他天资颖悟,而且“任督”两脉已通,故而习来轻松已极。
仅仅三个月,他便把“追魂十二巧打”和易容之术,以及千手佛陀的一手暗器手法,和丐帮三大绝招,都学会了。从第五个月开始,李剑铭便拿出那本震惊天下的“落星秘筮”来。
学习其中的第一招剑诀。
但是以他如此聪明的人,却一翻开“落星秘笈”也便皱起眉头来,他的眼睛紧盯著那一招“飞星暗渡”上,心中忖道:“这是什么招式,那么多的虚线,叫人怎么看得懂?难道一这么一招就整整有九个变化不成?嗯——奇怪!”一天,过去了,两天,过去了他的眼睛还是盯在这一招上,手不停的比划著,但他觉得很是别扭。
“这一招怎么在这个方向出剑呢?这简直不可能,但是……这上面却是这样画著的……”他愈想愈心烦,於是他闭上眼睛,想休息休息。
但是这一招却依然鲜明的映在他的脑上,他心中一火,将“落星秘定”摔得远远的,使出“两心神功”来,分出另一心神想著那以往的往事…那梦魂萦系的公孙慧琴的婷婷倩影,首先又映上他的脑际,那甜美的挂在嘴角的笑靥,那大大、黑溜溜的眼睛,那小巧而又鲜红的嘴,两端微微上翘,那细细的柳眉……这些都令他为之沉醉。以前他经常想起她,但是在每一次想起她时,他总是想到那血肉模糊的父亲,於是他便又抑止住自己的心神,用心去修习武功。
现在,他又想起了她,久久,他的思绪留在她的笑容里,虽然时间已经过去两年了,但她的印象,仍是那样鲜明好一会儿,他又想到了顾凤霞——这个令他深深痛恨的女人,她是那样的不择手段,是那样骄傲,气势凌人……想到顾凤霞!
他便想到在山上与银麒堡主决斗的情形,他记得他使出那招“赶狗入洞”,於是,他的左手自然而然的比划起来。
只见他左掌一竖,旋转了一圈,“呼”的一声劈了出去……当时他右手正在划著那招“飞星暗渡”,於是,他的脑中灵光一现,右手骈掌作剑,化成无数掌影,欺入左掌之中。
他左边心神只觉来势奥秘莫测,那“赶狗入洞”的这招,竟完全被封住,所以急忙化成第三大绝招“臭狗翻身”方才堪堪敌住右手这一招。他楞了一下。蓦地他大笑跃起,嚷道:“我知道了!我知道了!”他双手一幌,那洞壁坚硬的岩石,竟被他的掌风扫得大片大片的脱落下来。
无数的震耳迥声,绕著这个洞里,盘迥了许久……自他无意中运用了两心神功,而使自己一分为二,用那已经练成之绝招,来与落星剑诀的九大招式,实行互相搏斗后。
他即每天都双手互搏,自己给自己喂招,如此一天天的过去了…一个月的日子,飞快的过去了……两个月的日子,飞快的过去了……清晨,第一道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