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落星追魂

第 19 部分阅读

海棠书屋备用网站
    挂起红灯,显然堡里有着什么大事,所以仍然严密的戒备着。

    堡里每一个角落都站着有手持兵器,或拿着弓箭的堡丁,他们冒着寒风,身穿着厚厚的棉袄,缩着颈子在执行着堡主俊郎君的命令。

    这时在了望台上的两个堡丁,一个躺着在喝酒,另一个则站着了望,他向堡外四面观望了一下,便也坐了下来,说道:“老王,你不要专顾自己好吧!也该拿来让我喝几口御御寒。”

    躺着的老王思了一声,翻过身来把酒壶递过去,说道:“小李,喏,拿去——”小李顺手接过酒壶,靠在木板墙上,对着口便“咕噜”的喝了几口,他用袖子擦了擦嘴道:“真他xx的活受罪!这么冷的天气,还要在这儿守望,让家里的老婆睡空床,一想起来真是没味。”

    躺着的老王把盖在身上的毯子,拉上一点,以安慰的口气说道:“好了,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那些在底下轮班巡逻的弟兄们,还得全神看守着,西北风一来,只能张开嘴巴去喝,那能像你我这样有酒可喝,有东西可吃。”说着他双手一搓,把手中的花生米皮搓掉,顺手将花生扔进嘴里——小王拿了几颗花生米放在嘴里,仰头又喝了一口酒,然后才说道:“老王,这几天为什么堡主要下令我们严密戒备呢?堡里现在不是有许多各地赶来的英雄好汉吗?难道还有那个不长眼的毛贼,敢来生事不成?”

    老王道:“小李,你是最近才来的,什么事都不知道,我们这儿虽是武林三大堡之首,但是在大约半年前,有一个叫云龙一现的,到我们堡里来大闹一场,直把我们堡里闹得鸡犬不宁,而老堡主也就在那次惨死在他手里,这就是为什么残梧子老祖宗会一直在堡里,没回崆峒去的原因了。”

    小李听到此处,好似恍然道:“哦!那么这次就是防备那云龙一现再来,所以才这么严密戒备了。”

    老王道:“这次倒不是这样,而是据说三年前威远镖局的少镖主公孙飞鸿带着许多以前镖局里的镖头,要来找我们堡主报仇——”小李听到这里插嘴道:“我们堡里这么多人,那河北飞凤堡堡主和陕西银麒堡堡主千金,也都在这里,难道还怕他吗?”

    老王道:“这不是这么说,因为那公孙飞鸿是武当派的,我们堡主则是少林派的,若双方发生料纷,就影响到少林武当的交情,而且听说他们跟云龙一现有关,那云龙一现曾在银麒堡里将武当玄清道长打得吐血,而又在洛阳把华山玄真道长打死,飞凤堡主之弟双掌托塔的双臂折断,成为一个废人。”

    “所以这次飞凤堡欧阳堡主,少林寺的悟惮大师,和银麒堡的小姐也都来到本堡,甚至连武当的玄明道长也都赶来,打算遇到那公孙飞鸿来时,问清云龙一现的下落………”小李到此方始恍然大悟,他点头道:“哦!现在我知道了,不过听说我们堡上这最近就要有喜事,你说这事可真?”

    老王道:“堡里现在差不多每个人都知道了,我们堡主和银麒堡的顾小姐最近亲密得紧,而残梧子老祖宗也甚是满意,看来这门亲事很有可能的………”小李羡慕地道:“那顾小姐到我们堡里来时,愁眉不展,人也瘦瘦的,但昨天我看到她却是和堡主在一起谈笑,此上次看来漂亮多了,咱们堡主真个艳福不浅………”他好像甚为神往的说着。

    老王拿过他手里的酒壶,喝了一口道:“小李你这小子想怎么?我看明天要跟你家里的老婆说,看他不打你一顿才怪。”

    小李脸一红道:“你别说笑好罢,我只不过说说而已………”老王正想开口,蓦地风声一响,两个人从窗外飞了进来——他一看见是一个身穿夜行衣,手持长剑的年青壮士和一个美丽的少女。

    他惊道:“你不是香………”他那“香”字还未说出口,便已岤道一麻,说不出话来。

    小李此时吓得张开嘴,想要叫救命,但那年青侠士长剑飞快地一伸,锋利的剑刃已经探至他的喉间,吓得他动都不敢动。

    那年青侠士沉声道:“现在堡里为什么戒备这么严?你说!”

    小李看着发光的剑刃,他颤声道:“这………要防备三年前威远镖局的少镖头公孙飞鸿………”少年侠士哼了一声对那少女道:“他们倒消息灵通,晓得我们要来,琴姐,你看今晚是否要展开行动?”

    被叫做琴姐的说道:“张叔叔他们说马上会来接应我们,现在且问问他,倒底堡里还来了些什么人。”她一面说,一面还站在窗口,向下面望去,见到下面的人仍然安静的巡视守望着,丝毫不知道了望台上已经有了敌人侵入。

    她至此不禁为自己在堡中两年的光阴,未完全浪费而感到欣慰。

    她就是公孙慧琴,前些日子,她从湖北的武当,偕同刚下山的弟弟,一起到河北来,找到父亲以前镖局里的镖师,一起到金龙堡来,找俊郎君报仇。

    仗着她曾经潜伏在堡里,达两年之久,故而对于堡中的地道秘路,都摸个清楚,今晚偕同公孙飞鸿一起来探堡,神不知鬼不觉的,就给他们到了了望台。

    且说公孙飞鸿双眼一瞪,问道:“今晚你们堡里来了些什么人?”

    小李颤声道:“小的只知道有飞凤堡主,少林悟惮大师,和武当的玄明道长………”他这话一出,公孙飞鸿道:“啊!玄明师叔也来了——”他说到这里,见到面前这个堡丁,竟然右手身到墙上去拉警绳。

    他低喝一声,长剑向前一送——

    登时一股鲜血溅了出来,小李连叫都没叫出声,便一命呜呼,但他的手,却已经拉动了警绳。

    立刻整座堡里都马蚤动起来,无数的人影,自那些高大的房舍里奔出,跑到了广场上………公孙慧琴埋怨地道:“鸿弟,你怎么啦!你可以砍断他的手,但怎么就杀人呢?反而闹得堡里都晓得了。”

    公孙飞鸿一咬牙道:“怕什么?姐姐我们下去吧!张叔叔他们也该来了。”

    说着,他飞身一跃,自窗口跃下,公孙慧琴无可奈何的,也跟随着跃下。

    他们两人刚一着地,便被许多人紧紧围住了。

    公孙飞鸿一扬手中剑说道:“那个是诸葛辉雄,我有话说。”

    这时自人群中走出一个美俊的少年侠士道:“我就是,请问你可就是公孙飞鸿?”他虽在说着话,但眼睛却在看着静立的公孙慧琴。

    公孙慧琴此时脸罩寒霜,凝神注视着四周的一些武林人物,她看了看,见到那崆峒长老残梧子没有在此,所以心里稍安,但一想及自己接应未到,便又一愁。

    她此时心里盘算着,该怎样才能拖延到后面接应的来到,以及今晚这场的拚斗胜负如何……此刻公孙飞鸿道:“嗯!今晚你少爷来报父仇,小子,你准备送命罢!”他一扬手中长剑,便待进招。

    诸葛辉雄摇摇手道:“且慢!事情未加说明前,我们暂时不要动手——”公孙飞鸿喝道:“去你的,杀父之仇不共戴天,你还噜苏什么?趁早引颈待死吧!??敝罡鸹孕勖嫔?槐洌???故侨套。?赝泛暗溃骸靶?鞯莱ぃ?忝侨デ胄?鞯莱だ础!?

    公孙飞鸿闻言一楞,他骂道:“他xx的,你这不要脸的小子,要找人来帮你——”他话未骂下去,一个中年僧人走上前来,不悦地说道:“施主,你乃武当高徒,怎可在此口出秽言呢?”

    公孙飞鸿道:“你是什么人?敢来教训我!”

    中年僧人道:“贫僧少林悟惮,此来亦是要向施主解说——”他这话末说完,一个人影飞跃过来,朗声道:“飞鸿师侄,你来了。”

    话声一完,一个三绺柳髯,手持拂尘的老年全真,飞跃过来,落在场中。

    公孙飞鸿一见道:“师叔,怎么你也来了。”他立刻上前见礼一番。

    玄明道人说道:“此次我到洛阳去,碰见悟惮大师,他说你要到金龙堡来报仇,为了少林武当的交情,所以请我赶到这里,跟你说明叫你放手。”

    公孙飞鸿一听,楞道:“师叔,您是要我不报仇?——”玄明道人说道:“嗯!冤仇宜解不宜结,你们上一代的仇恨到现在老堡主已死,我看还是算了。”

    公系飞鸿道:“师叔!这怎么可以呢?——”玄明道:“这又有什么不可以呢?无影翔空诸葛施主既然已经逝世,那么你们双方的仇恨,该了结才对,何况令尊倒底是否老堡主所杀,这谁也不知道——”他话未说完,公孙慧琴道:“玄明道长,家父在三年前,被一蒙面汉杀死,经过我化身潜入金龙堡后,方在堡主的密室里,找到他当年穿的夜行衣,因为那衣靠上面有家父用仙人掌划破的印子,所以我才肯定无影翔空就是当年化装蒙面汉的人,也就是我们的杀父仇人,所谓‘杀父之仇,不共戴天’,我想道长您德高望重,该不会阻止我们姐弟这个行动罢。”

    玄明道:“哦!这位就是公孙姑娘了,据姑娘所言,确有其事,但现在各大正派共同联合起来,抵御落星追魂的酷杀行动,少林和武当势必携手合作,焉能为这件事把两派交情搅坏,而且老堡主既已死了,贫道看姑娘你还是算了罢………”公孙飞鸿嚷道:“父债子还,怎态说算了呢?”

    玄明一听怒道:“你连师门长辈的话都不听了吗?你要知本门戒律第三条不敬师长,该当何罪?以及第七条骄傲自大又是何罪?”

    公孙飞鸿回头望了一下公孙慧琴,他坚毅地一咬牙,说道:“师叔,今晚之事,你不必干涉,若是我有何不对之处,待回山后向师尊请罪。”

    他说完,理都没理玄明,便高声道:“诸葛辉雄!你小子有种的就过来,不要做缩头乌龟。”

    玄明真想不到公孙飞鸿敢如此不敬,视自己于无物,他气得吼道:“孽障,你竟敢不敬尊长,现在我就要代掌门师兄教训你一顿。”

    他吼声里一摆拂尘,跨步上前,疾出左手喝道:“孽障还不束手就缚——”公孙飞鸿长剑一幌,斜穿两步,躲了开去,他痛苦地说道:“师叔,你不要逼我——”玄明冷哼一声,右手拂尘一挥,卷了过去,左手骈双指,敲向公孙飞鸿“肩井岤”,招式快逾飘风,的是名家身法。

    公孙飞鸿低吼一声,长剑一举,便展开一路剑法劈了过去,只见他剑路劈出怪异之极,交错杂乱,毫不中规中矩,但每一剑劈出,都是威势惊人,势逾奔电惊雷,这正是武当的绝技“乱披风剑法”。

    玄明道人此时当着天下武林,教训自己师侄,竟然受到反抗,他不禁羞怒交加,也是一舞拂尘,使出本门绝技“卅六式拂尘功”。

    顿时一大片钢网倒洒而出,直往公孙飞鸿全身岤道招呼上………且说公孙慧琴在玄明道人动手之时,便反手一拔长剑,挽起一朵银花,直奔伫立着的诸葛辉雄。

    诸葛辉雄见来势凶猛,他右腿一滑,整个身子向后转了开去,便已躲过来招。

    公孙慧琴未等他还招,便长剑一领“刷刷刷”的连环劈出三剑,直刺对方要岤。

    诸葛辉雄原本尚存着怜香惜玉之心,此时竟然见公孙慧琴下手毫不留情,是以躲过三招后,他左拳一幌,右拳击了过去——公孙慧琴冷哼一声“越女剑法”中绝妙的招式,连击而出,剑影闪烁,光芒暴射间,把个俊郎君杀得毫无还力之手,只得连连倒退,情势危急之至。

    正当此时一声暴喝,一条人影挟着好似山崩地裂的掌劲压了下来——公孙慧琴顿觉剑上力道一加,竟然抵挡不住,她剑刃微颤,斜斜刺出一剑,整个身子轻灵地滑出丈外,避过这个威势。

    只听“拍”地大响,地上雪花飞起,留下了一个小坑,深埋在雪堆下的泥石,此时也都翻了身,溅得四处都是。

    风声一敛,落下一个白面无须虎背熊腰的中年人,他喝问道:“你就是公孙慧琴?”

    公孙慧琴答道:“是,怎么样?”

    他问道:“云龙一现你可认得?他现在何处?”

    公孙慧琴道:“你是谁?找他干什么?”

    他说道:“我是飞凤堡堡主欧阳平,江湖上人称单手擎天,姑娘你既然知道,那么就告诉我………”公孙慧琴冷冷道:“谁说我知道?”

    欧阳平哼了声道:“你少在我面前玩花头,我是不吃这套的。”

    公孙慧琴道:“你是什么东西,姑娘要………”她话未说完,即听见公孙飞鸿惊叫了一声,她急忙回头一看,见到此时玄明怒气未息的站在那里,而自己弟弟却倒在地上动弹不得。

    她心里一惊,脚下一加劲,便待跃了过去——那知欧阳平喝道:“不要走!”

    喝声中,他单掌一幌,斜踏出半步,借势整个身子跃出丈外,单掌挟着惊涛骇汲的无匹掌劲,劈了过去,奔向公孙慧琴右臂。

    公孙慧琴一见来势凶猛,她只得移步换位,避开正面,转到欧阳平左侧,剑走轻灵,诡异地刺出一剑,剑尖指向对左臂“章门”“期门”两岤,招式快捷凌厉,奥妙之至。

    欧阳平右掌一空,左掌便一翻而出,拍出一道掌风,直往对方持剑右手奔去,整个身子一个右旋,右拳横移,便又侧击而去,斗大的拳头飞快地打到对方头部“太阳岤”。

    要知这欧阳平,习得一手“五行掌”,使来真个出神入化,昔年打遍河北,山东两道绿林道。毫无敌手,是以乃有单手擎天之绰号,其实这倒因为他永远掌力是一实一虚,变幻莫测,具有开山劈石之劲而致成名。

    这次他弟弟双掌托塔在洛阳为云龙一现折断双臂,以致于变成残废,故而他一气之下,赶到洛阳后,在街道上碰见玄明道人,故而来到金龙堡,等侯云龙一现光临,好代双掌托塔报那断臂之仇。

    他为人残忍暴躁,故而此刻下手毫不留情,在咤叱之间,连连击出十二掌之多,一虚一实,直把公孙慧琴打得退出数丈——公孙慧琴虽然使出“越女剑法”来,但因功力太浅,封不住对方那汹涌的掌劲,所以逼得毫无还手的机会,连退数丈,还稳不住身子。

    而且她又心里挂念着公孙飞鸿的安全,所以心神不能合一。

    要知名家交手,一定要全神贯注,一点都不能分心,能够宁神静气,才可以寻制敌之机,若心神不定,则必败无疑,所以公孙慧琴此时根本不能全心驾驭着自己的剑法,而致于受不了对方的一连串攻击。

    她连退数丈之俊,已是气喘连连,手软气浮,她至此感到不妙,正要寻思有何计策,可以脱此险境,而欧阳平此时却沉身坐马,“嘿”了一声,合掌击一招——只听“隆卤声响里,一股无匹劲力翻滚而出,顿时听见公孙慧琴惨叫一声,一溜白光飞上空中………----------------------------------------------第九章点苍掌门且说单手擎天欧阳平,施出他那名震武林的“五行拳”中绝招“离火炙虚”,顿时掌劲击出,空中“隆卤急响,气劲旋转奔流,汹涌而出。

    公孙慧琴长剑正在使出“剑挑白猿”这招,但因她心有二用,故而未能静气宁神,力道使出也就不纯。

    她长剑斜削而出,整个身子跟着欺近,但突地见到欧阳天竖眉抿嘴,满脸涨得通红,双掌合击时,大股窒人气劲汹涌过来,空中竟然发出声响。

    她心里一惊,急待变招,但已经来不及了,那股有如山崩地裂似的无俦掌劲,已经压体而至。

    她只觉一股大力,撞上了身上,顿时有如一个大铁锤打中了她,她惨叫一声,整个身子倒飞而出,跌了开去,长剑再也把握不住,脱手飞去。

    在空中,她只觉眼前金星直冒,喉间一甜,一大口鲜血吐了出来,喷得满身都是,她脑中一阵昏迷刺痛,顿时失去了知觉,只在耳边隐约听到一声女人的惊叫,其他什么都没听见了,因为她已昏死过去。

    欧阳平“离火炙虚”一出手,心里便是一悔,他忖道:“这下把她打死了,那云龙一现的下落岂非查不出来了吗?………”敢情他这时只是想到找云龙一现报仇,而未顾及如此一个花容月貌的美丽姑娘,被打死了,自己手段不嫌毒辣了点。

    其实他若知道,就这么一掌,使得他以后被落星追魂砍断四肢,哀号数日方能一死,那他胆子再大,也不敢碰公孙慧琴一下,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且说公孙慧琴一个身子摔落地上之时,一个少女惊叫一声奔了过来,她叫道:“欧阳叔叔,你怎么要下这个毒手,把她打伤成这个样子?”

    欧阳平苦笑一声,正待回答,那金龙堡主俊郎君诸葛辉雄走上前来,笑着道:“霞妹,你心真软,其实你又何必怜悯她呢?要不是她自己心狠,怎么欧阳叔叔会下这个手?”他看了看那躺在地上,身上一片血污,头发散乱的公孙慧琴,仅只眉头稍皱,便无动于衷的笑盈盈看着身边的顾凤霞。

    顾凤霞闻言道:“哼!你们男人………”诸葛辉雄笑道:“我们男人怎样?”

    顾凤霞道:“坏死了!???彼档酱舜Γ??约喝瓷钌畹恼鹕遄。?耸彼?窒氲侥俏挛目∫荩?吖蠼景恋睦罱c?耍??亲旖乔城车男w蹋?堑??怯舻捻?樱?荚?谒?牡琢粝乱桓錾钌畹睦佑h欢??懒耍?褚豢派形慈剂辽??锘鹧娴牧餍茄??啡粢惶豕獯??媛淞耍?蚨??纳倥?幕妹危?不倜鹆恕?

    那杀害他的,却是自己的父亲,那使自己初恋的梦,变为空幻的,却是自己的亲身父亲,她好恨呀!恨着李剑铭,恨着自己,也恨着自己的父亲………故而她出走江湖,希冀能听到一丝有关李剑铭的事,因为她还未能死心,但是她现在却非死心不可,那天下闻名的落星追魂也亲口告诉过她,说李剑铭已经跌下万丈深崖而死………她在洛阳住了几天,整日都是恍恍惚惚的,直到遇见了单手擎天,方始带她来金龙堡,然而在这里却又遇见了诸葛辉雄。

    这个俊美的青年堡主!人长得俊,性情又和蔼,而且又能够体贴她,经常投其所好地奉承她,所以在她心灵刚刚空虚之际他的影子,便慢慢地闯了进来,差不多已取代了以往李剑铭在她心坎里的地位了,故而她与他的行动巳无顾忌………且说顾凤霞说完那句话,诸葛辉雄还未接上口,那欧阳平叫道:“怎么啦!这些叔叔伯伯们都在这里,你们小两口,就公然调笑起来………”他话未说完,全场哄然大笑。

    顾凤霞顿时粉面一红,她娇声道:“哼!欧阳叔叔坏死了,我不来了………”诸葛辉雄连忙接口道:“好呀!你不来了,那么我陪你进屋去吧!”

    他这话一出,顿时又惹起一阵哄笑。

    顾凤霞白了他一眼,跺了跺脚,便飞也似的跑进屋里,俊郎君一笑,也洒开大步,跟了过去。

    但他才走了几步路,便听见堡里一阵喝叱,夹着数声惨叫传来。

    他连忙返身一看,见到数条大汉自堡外跃了进来,其中一人双手连挥间,已有数名堡丁倒下,看来是中了什么暗器。

    他鼻孔里低哼一声,跃了过去,只见那些人已被自己堡里的人给围住了。

    来人一共有八人之多,那当先一人眼见倒在地上的公孙慧琴,浑身都是血污,他心里一阵激动,满眼都是愤慨之容,他后面的七人,也都一样的两眼射出愤恨的火焰,紧盯着堡里这些人。

    诸葛辉雄一见这当先一人,只见是背插长剑,黄衫葛履,中等身材,面白无须的中年汉子,两眼炯炯有光的瞪着自己,他心里顿惊着这人内功湛深,乃一拱手问道:“请问尊驾高姓大名,夤夜来到本堡,有何要事?”

    那人冷峻地说道:“嘿嘿,不敢当,在下张克英是也!”

    悟禅惊道:“施主就是一剑震天南张大侠?”

    张克英道:“不敢当,在下便是,请问大师法号如何称呼?”

    悟禅道:“贫僧少林悟禅。施主名震天南,此次远来中原,是否行侠到此?”语气竟是客气之至。

    原来这张克英系点苍派的弟子,那云南点苍派虽是名列中原四大剑派之外,但是剑术独树一帜,自成一派,在百年前点苍掌门谢一平,未掌点苍派之时,曾到中原来,找四大剑派切磋剑术,以一把长剑,败各派好手数十人,因而声名大震,而被誉为神剑,其时,他也不过仅三十岁出头而已。

    待至后来,落星天魂崛起江湖,曾远到点苍找他比武,双方各施绝技,斗至三十招后,落星天魔以一招“星移斗换”将他长剑挑飞,右手姆指削落,使他以后永远不能用剑。

    故而神剑谢一平在羞愤之下,自杀身死,遗嘱门下弟子,须尽心修练剑法,并找寻本门失去之绝艺,“射日剑法”之剑诀,好作今后找落星天魔报仇之用。

    从此以后,江湖上即未见有点苍弟子之行踪,但是点苍一门的诡异绝伦的剑法,却在武林中仍然占有一席之地。

    这一剑震天南张克英,在五年前曾经到过峨嵋,奉点苍掌门之命,切磋剑法,与“峨嵋之秀”司空百里比剑。

    那司空百里乃峨嵋掌门静虚上人最宠爱的俗家徒弟,因为他天资颖悟,聪慧精明,剑法独得真传,故而被称为“峨嵋之秀”。

    当日,他施出峨嵋镇山绝艺“少清剑法”,与一剑震天南张克英拚斗,双方都尽出全力,各以师门剑法争战,从上午斗到日落西山之时,他在第二百招上,被一剑震天南长剑刺穿发髻,虽则张克英衫角也被削落,但他却算是落败。

    自此后峨嵋之秀在金顶之上,苦练剑法,而一剑震天南却回到点苍去,未见重来江湖,然而他的大名,却在中原传了开去。

    想不到在五年之后,他竟然出现在金龙堡里,这叫悟禅怎不心中一惊,而急欲问知对方来历。

    张克英说道:“在下结拜大哥,于三年前某夜,为人杀害,故侄儿女们到处找寻仇人下落,此次侄女通知我,说仇人之下落已知,故而我才匆匆从点苍赶来此,想不到他们竟然已经被贵堡杀伤………”他话末说完,身后一人冷声道:“二哥,跟他噜苏什么,你不看看侄女如何了。”

    声音里,一个五短身材的中年汉子,有如鬼魅似的跃到公孙慧琴卧地之处,他正要蹲身视看之际,单手擎天欧阳平喝道:“朋友!且慢!”说着一股掌风已经掠到他的后心。

    这人轻哼一声,也不见他任何作势,整个身子顿时扭转过去,也是推出一股狂飙迎了上去。

    一大声掌风相撞的声响里,两人同时的震退半步,但欧阳平却心里一惊,因为他是在蓄势之下发招,而对方只是在匆促间,故而显见他是略逊一筹。

    那矮小汉子两眼一睁怒道:“你这不要脸的小子,非要你大爷好好地教训你一顿,方才舒服。”他双手向胁下一撤,只听“呛呛”两声轻响,两个兵器已经到了他的手里。

    欧阳平一看,见到这汉子左右两手拿着一个大如面盆的圆环,左手是金黄铯的,右手则是雪白的,两只圆环上各有一个突出的尖锐针形锋刃,好似用来点岤或刺削之用。

    他一看这奇形的圆环,惊叫道:“金玉双环!你是金玉双环袁大侠?”

    这矮小汉子道:“我就是袁信。”他说着,突见躺在地上的公孙慧琴动了一下,他连忙蹲了下来,一看公孙慧琴面色苍白,胸前一大片血污,嘴角还挂着一丝血迹,呼吸急促得很。

    一剑震天南张克英跃了过来,他低头一看,急忙自囊中掏出一个瓶子,倒出两颗粉红色的丸药,放在公孙慧琴的嘴里,他回头对一个与他同来的年老镖师说道:“林师傅,请你把小姐抱起来。”

    他站了起来怒道:“是谁把她打伤的?还有公孙飞鸿呢?”

    单手擎天欧阳平道:“是我打的,怎么样?”

    金玉双环一敲手中双环喝道:“要你的命!”喝声里,他滑步向前,双环一招“三阳开泰”,挟着风声分打欧阳平“玄机”“将台”“当门”“小腹”“气海”“血仓”等要岤。

    欧阳平见来势快捷有若电掣,他心中悚然一惊,内力提起,右腿后撤一步,单掌一立,吞吐之间,一股狂飙发出,将来势遏住,左掌飞快探出直切对方握环右手脉门。

    袁信冷哼一声,右环一横,环上锋刃刺向来掌掌心,右边金澴一沉一升之际,直点对方臂弯“曲池岤”,一招两式,连消带打,快逾急电奔雷。

    欧阳平闷喝声里右肘一缩,一个转身避开来招,方待变招攻敌时,却想不到金玉双环的这招却是虚招,此时只见他双环一圈一带,前后连环发出六环,攻向欧阳平。

    欧阳平双掌连挥,“五行掌”中绝招使出,但却仍然抵挡不住对方那有如狂风暴雨似的攻势,一个身子急忙退让出一丈之外。

    这时袁信双环使出成名的“缺金崩玉七十二环”中“两道离分”之势,只见他金环斜套之际,已将欧阳平右掌套住,他右手玉环跟击而进,已将对方“肩井”要岤点住,欧阳平顿时浑身软棉,栽倒地上,袁信冷哼一声,右环举起正待劈下——正当此时,传来一声噑叫,他侧首一看,见到自己二哥一剑震天南手握长剑,神威凛凛的屹立在场中,那武当老道左手掩着胁下,神情痛苦的望着,血自他右胁的道袍浸了出来,正在一滴滴的往下落………原来刚才金玉双环和欧阳平动上手之际,那一剑震天南张克英眼见自己侄女伤得如此之重,而侄儿又没有看见,所以他叫一个老镖师把公孙慧琴抱起,喂上自己师门的“百草丹”以延续中气之不断,出堡后再想法解救。

    他扬目一看,正好见到两个堡丁模样的样子,扛着一个人走进屋去,那人样子像极了公孙飞鸿,故而他大喝道:“且慢!你们跟我止步——”喝声中,他双足一顿,飞跃而去。

    他身子一落,见到那正是自己的侄儿,此刻好象岤道被点,故而丝毫没有动弹,他心里一急,连忙又跃起追了过去。

    但他身子刚要落下之时,突地一大股风声响自脚底,他低头一见,看到是一个老道,手拿一把拂尘,挥舞卷扫自己脚底,那一大蓬马尾,此时根根耸立,好似一面针网似的,刺向自己脚上。

    他闷哼一声,双脚一拳,两手朝后一分,登时整个身子,在空中翻转过来,变成头下脚上倒泻而降,快逾落石流星——只听大喝一声,白光电闪里,两道人影分了开去,张克英手持长剑,双目含威的静立着,而离他五尺之外玄明老道,手持一根断尾的拂尘,满睑惊愕的站着,敢情他刚才手中拂尘,被张克英那内力贯注的长剑,削得根根皆断,这叫他怎不羞惭惊愕呢?

    一剑震天南张克英,也不管面前这老道怎样,他脚下一移,直跃过去,要进到屋里去把侄儿救出,但他身形一动,玄明老道已经拦住他的去路。

    玄明道:“施主欲待何为?”

    张克英道:“老道!我那侄儿可是你伤的?”

    玄明点头道:“公孙飞鸿系本派弟子,他因不敬尊长,已为贫道擒获,欲送往武当,听凭掌门发落——”张克英道:“哼!你就要凭这点来阻止他报仇吗?——”他说到这里,见到那些自己带来的镖师,此刻已经动上手了,与堡里那些人打得火热,他一看,喝道:“让开!”他长剑一领,脚下出力,便待奔过去。

    玄明道人见到张克英竟要硬闯,于是他反手一撤,只听“呛”地一声,长剑已经在手,他长剑一挥道:“施主你真要硬闯?”

    张克英道:“老道,告诉你,你不要拦我,否则你没有好受的。”

    玄明道人冷哼一声道:“我武当剑术领袖武林,你点苍远处边陲,未见过中原世面,井底之蛙,焉能口出大言?”他刚才拂尘被削,故而心中羞愤之下,口不择言。

    张克英一听,仰天一个哈哈道:“想不到武当也会出你这么个狂妄之辈,真替武当丢脸,呸!杂毛,你休逞口舌之利,且吃我一剑——”他长剑虚虚一引,兜了一个大圈,一招“寒梅吐蕊”,剑尖颤出一朵大银花,直刺对方右胁,凌厉快捷,诡异绝伦。

    玄明道人见来势竟然如此奇妙,他心里暗惊,上身一侧,右手长剑“拦江截舟”连消带打的,斜抹对方右肩。

    一剑震天南冷哼一声,手腕一沉,长剑划出半个圆弧,登时剑上震起一蓬旋风激流,银光闪闪,罩向对方出招右手。

    玄明道人剑招方出,想不到对方变招如此之快!急忙里,他左足横跨一步,坐马沉身,手中长剑飞快地一收,运足功劲,迎上前去。

    只听“噗噗”两声响里,双方长剑跳动了两下,便粘在一起………好一会儿,两人都没有移动半分,就像那剑上有千钧重似的,手都在微徽的颤抖着,剑上的光华流转不定,闪烁隐现………蓦地——张克英闷哼一声,双眼神光倏射,剑上力道一加,顿时把对方长剑压下三分。

    玄明道人吃力的退了两步,只见地面上登时留下了寸许深的脚印,而且他立足之处,此刻正在慢慢的深陷下去………停了一会儿………他咬紧了牙关,一提内力,剑刃一颤,移上了三分,脚下“蹬蹬”跨前两步,又将剑势保持平衡,两技长剑依然粘在一起………又过了一会儿………“丝丝”之声响起,登时两枝长剑变成通红,似是放在火炉里煅烧过一般,尽是冒着青烟。

    敢情两人拚上内力,剑锋磨擦过久,而被两人体内真气将剑刃都烧成灼热,是以看来通红的。

    玄明道人此时心里惊付道:“我数十年来修为的内力,竟不能胜过他,看来他不过卅多岁的样子,怎的内功造诣也是如此之深?”

    “点苍未进中原近百年来,竟然出了如此一个好手,看来点苍的绝技,已经寻获了………”他心里这样推测着,但他并不知道对方仍然是让着他呢!

    此时一剑震天南张克英也是心里暗道:“跟这老道拖了这么久,师侄女也不知道如何了,看来我该使出………”他心里默然决定了该如何办,此刻只见他低喝一声,右手一抖,长剑奇异地粘着对方剑刃,晃了一个大圈。

    突地,他将双脚从地下拔起,退后了两步,右臂一穿一削,脚上顺势又踏前三步………只见光华一道,电闪而下,剑风“嗤嗤”直响,继之玄明道人惨叫一声,他右胁道袍已被对方剑刃划破,锋利的剑尖在他右腹留下一条深长的剑痕,血,正在汹涌而出。

    他痛苦地思忖着自己这次的惨败,但他仍然莫名其妙,不知为何刚才自己发出的内力,会无端端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