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暴发出强大的战力,不仅扳回了劣势,甚至还有压过叛军的迹象。
杨诚正在追逐着最后一队强弩手,将他们驱离能对义军构成威胁的范围。山上战况的变化并没能让他轻松多少,义军这股如回光返照的反击当然无法持久,只要叛军铁下心来拼死进攻,即使是他煞费苦心,却仍然不能解救义军。正面强攻义军的那支部队仍然有着不小的战力,就算自己冲上去,只怕也起不了多少作用。
要知道刚才虽然他能凭自己一人用近战的方式,杀得两三百人落荒而逃,但是那完全是因为对方完全没有适合近战的武器。若是像交州的弓箭手那般,短刀、匕首、小巧的坚盾配备齐全的话,即使平时没有演练近战合击之术,他一个人冲上去也根本和送死没有两样。他当然不敢奢望面对三百以近战为主地士兵,仍然能取得这样的战果了。
正在苦苦思索之时。新的麻烦又来了。刚才被他一阵偷袭,两三百人的强弩手损失过半,其中超过六成却是折在自己人手中,或是被滚落的石块砸中,甚至慌不择路时摔了下去。逃脱的大部分已经回到了坡下,躲在己方阵中再不敢出来。只有少数人在孙尧安地厉声喝令下。远远的游走,间或向杨诚发两支冷箭。
这些强弩手虽然对杨诚构不成多大的威胁,但由于他们分得太散,而且一见到杨诚扑来便立即撒退逃走,杨诚转向别人时他们又再度逼近,如同苍蝇般挥之不去。反复两次之后,杨诚终于有些恼火了。照这样下去,只怕还未等自己把这小队的强弩手解决,义军便已经无法抵挡了。就是现在。义军的反击也如昙花一现,渐渐散去了,虽然还没恢复到之前那般岌岌可危,但那也只是时间问题了。
吸了一口气,杨诚不再追赶那些如苍蝇般的强弩手,而跃上一块巨石,收起匕首和剑,取出逐日神弓,如山般屹立。看到杨诚这样,那些强弩手顿时有些不知所措了。人的名。树的影。虽然有些人并没有亲眼见过杨诚的神箭之威,不过种种地传闻却早听得耳朵长茧了。虽然强弩远比一般的弓箭射程要远,不过看着杨诚手中那把比一般弓箭还要小上许多的神弓,却没有一人敢靠近了。
“滚!”强弩手虽不然靠近,却也并未离去。僵持片刻。杨诚终于动了怒。暴喝一声之后人如大鸟般飞身扑下。“咻咻!”人尚在空中,两支羽箭先后射出。等他落在另一块巨石上时。三百步外的两名强弩手倒地的声音同时传来。
“这倒底是什么弓!”幸存的强弩手脑中几乎同时发出这样的声音。这么远的距离,连他们的强弩也几近极限,而且即使是他们
害的人。也无法在这样地距离射中碗大的目标。而这同时射中两人的眉心,这样的箭术,简直也太骇人听闻了吧。
“跑吧。”这是强弩手们的第二个念头,不知道是谁最先开头,反正二十多名分散在四周地强弩手纷纷朝与杨诚相反地方向逃去,不少人甚至连手中的强弩也丢掉了。这些人几乎一心想着有多远跑多远,即使远离了杨诚千步之外,也没有人回头,更不敢停下来。
杨诚这才稍稍松下一口气,他地箭根本没剩多少,若不是关键时刻,他根本舍不得用。幸好那两箭加上刚才的近战让强弩手们的心中留下了极大地阴影,否则真的缠斗下去,自己恐怕累也得被累死。
转眼看了一下山坡之下,杨诚心中暗自一叹,扭身向义军方向扑去。从现身以来,他几乎一直关注山下的动向,特别是孙尧安。对于这样一个敌人,杨诚一直都有着极大的“兴趣”,不过最终得到的却只是失望。孙尧安对他的防范几乎到了一丝不漏的地步,即使是刚才那几名骑兵出现时,他在张望之余仍然小心的将自己藏在了杨诚的死角。
单看这一点,便可看出孙尧安之高明,只要杨诚将目光投向他,他几乎都能立刻感应到,从而加以防范。若是杨诚心中动了一丝杀意,那反应就更加明显了,就像杨诚在他耳边说好要在何时何方向向他发箭一般。虽然天下没有几个人能逃脱杨诚的一箭,不过杨诚现在却连发箭的机会也没有,这种情况对杨诚来说,也唯有面对孙尧安时方才出现。
要知道当年连章盛也无法避开柯里撒的箭,虽然不知道其箭术如何,不过杨诚自问单凭自己能与神弓相通,而柯里撒必须以密法封住神弓的灵气,便可知道自己使用神弓的威力绝对要强过柯里撒。单看这一点,孙尧安的强大便令他有些不安了。这也是第一次,杨诚对自己的箭术那无可动摇的自信有了些许的松动。
至于孙尧安在战场上的表现,却一直让杨诚感觉有些怪怪的,他似乎只是一个并不怎么会带兵的将领,只知道一味的猛冲强攻,而没有丝毫的策略可言,只有那队强弩手算是一个例外。不过杨诚却从不敢有轻视之心:十年征北之战活下来的人,几乎没有一个是泛泛之辈,更不用说当年便被他视为高山一般的孙尧安了。即使是这几年自己有所进步,对方也绝不可能原地不动。
莫非……
杨诚摇了摇头,止住自己心中那个近乎荒诞的念头,飞快的逼近唯一还在激战的地方。在他赶走强弩手这段时间里,义军的优势已经丧失殆尽,超过半数的损失已经让他们撑不住那个强大的战阵,完全陷入了激烈的白刃交锋之中。倒底是体力差了一大截,虽然可以看出义军士兵的格斗技巧要明显高于叛军士兵,不过完全陷入苦战。若是不发生意外,不出一柱香的时候,这场持续半日的战斗便告结束了。
此时的山下,几名骑兵已经围在了顾远旁边。几人一边低声说着什么,一边不时的看向正在大声喝令加紧进攻的孙尧安,似乎在决定着什么。杨诚却再没有心思猜测他们的意图,一箭将一名正站在突起石块上指挥的百夫长射杀之后,挥剑扑入战场。
叛军士兵早已看到了杨诚的扑近,虽然失去了一名指挥者,不过却立即有二三十人吼叫着迎了上来。杨诚嘴角泛起一丝惨笑,脸上却是夷然不惧。
甫一接战,杨诚便有些暗暗叫苦。面对对方的坚盾和长刀,他的长剑和匕首便显得有些不足了。况且这一片地面经过这么久的战斗,那些可以做为自己臂助的障碍早就被清理一空,虽然地面的“泥泞”给双方都造成了不小的麻烦,但叛军士兵毕竟占着数量的优势,杨诚想要像之前对付强弩手那般轻松,已经完全不可能了。更要命的是,几乎从早到现在,杨诚都没有休息过片刻,虽然他的体力远胜常人,但倒底也是血肉之躯。战斗一开始,便成为胶着的苦战。
看着两旁不断后退的高大树木,叶浩天满心的期待与新鲜。
听了二人的讲述之后,叶浩天再也坐不住了。好不容易等到船靠岸,他毫不理会吴有财那极不情愿的表情,拉着其中一名口齿伶俐一点的医师,雇了辆马车向郡赶去。
之所以要带走这名医师,倒不是他怕自己在路上生病,而是在知道自己的特殊身份所能带来的便宜之后,他原来想独自一个人游山玩水的念头立即打消。虽然他并不像以前那样讲究排场了,不过毕竟有一份世家子弟的骄傲,况且他在人生地不熟,若只是玩倒还罢了,但现在有这样剌激的事,若自己没有一个特殊的身份,恐怕连参与的份都没有了,更不要想有什么特殊的待遇了。
事实证明,他的选择无疑是对的。亮出身份之后,再加上有那名医师为证,他一路来根本就没有遇到任何麻烦。最好的车、最优秀的车夫,这一切一句话就办成了。现在的郡早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以前需要半月才能到达的山路,已经变成了可供两辆马车并驾齐驱的大道,就算是一般的马车,也顶多两天便可抵达。而在叶浩天的催促之下,更是在一天之内,他便已经可以看到峰那高耸入云的身姿了。
看着沿路皆是的高大树木和从未见过的奇花异早,叶浩天顿感不虚此行。不过沿途的美景却并不能让他生起驻足之意,他的全副心思早已经飞到那道金光出现之地了。
奇遇?凶险?又或是夺天地之造化的异宝?叶浩天一路不停的猜测着,眼看着新修的城出现在了眼帘,心里竟有些紧张起来。神箭传说 第七卷 第五十一章 关洛争雄·十五
第五十二章 关洛争雄·十六
?你们把左老爷子给弄丢了?”看着眼前的郡从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一到城,便立即觉得气氛有些不对劲。首先是人人口中热闹景象根本不见,街道上只有少数的行人,沿街的店铺大多关闭着,比起之前经过的一个小镇还要不如。另外就是他们赶到府衙时,那里更是冷清,找了半天才让叶浩天找到这个从事,没想到竟然得到了这样的消息。
从事脸上微有些尴尬,低声下气的说道:“叶大人,您别急,我们已经发动全城的人去找了,连郡守大人都亲自出发了,一定会找到的。”左擒虎本来在岭南就有极高的声誉,再加上他的特殊身份,虽然他的失踪与自己没多大关系,不过毕竟是在他们地盘上不见了,就算杨诚不追究,恐怕他们也难以心安。从医师口中得知叶浩天的身份之后,更让他紧张不已。
“一定会找到?刚才你说已经丢了三天了,到现在还不是屁都没找到一个!”叶浩天生气地说道:“到底是怎么丢的,把你知道的一字不漏的说给我听!”虽然叶浩天和左擒虎并没有多大的深交,不过因为杨诚,爱屋及乌,当然也关心起来了。再加上左飞羽现在特殊情况,要是让她知道了这事,只怕什么也不顾的跑来了。若是因此而动了胎气,那事可就大了。
想着这几天的无功而返,从事的脸顿时一阵惨白。这三天来,官府和民间自愿出动的人数差不多有五六千人,这已经占了城六成的人数了,不过却仍然没有任何地消息。光是想想就让他有些惧怕起来。呆了好半晌,这才在叶浩天的再三逼问下,才将事情-《》-了出来。
原来左擒虎自从到了郡之后,绝大多数的时候都是出外游玩打猎,一年多来,他在城里住的时间连一个月都不到。开始人们倒还极为担心。怕他一个人出事,后来干脆派了黎胜山兄弟两一路照顾他。三人经常一两个月才回来一次,最近那次甚至超过三个月。左擒虎从来不摆什么架子,而且极为低调,除了官府和少数人外,甚至很多人都不知道左擒虎竟然在这里。
不过这一次却极为异常,他们三个出去了整整四个月,仍然没有回来过,甚至连一个消息也没有。一直到五天前。黎胜川才一个人极为狼狈的跑了回来,语无伦次说出左擒虎和他哥哥黎胜山都失踪地消息。
郡守一听这消息,开始还不相信。要知道黎胜川和黎胜山两兄弟虽然年青,不过却是这一带有名的活地图,连许多年高的长老,对于周围的熟悉都不及二人。左擒虎更是岭南的第一猎人,不仅箭术是唯一能和杨诚相提并论的人,对山林的熟悉程度更是没有人可以超越的。以这三人的组合,在山林中遇险地可能几乎为零,现在竟然一下子失踪了两个。这叫人如何能相信。
再三盘问之后,郡守却不得不相信了。当下再不敢大意,第二天一早便让黎胜川带着所有的衙役和部份捕快,以及郡内有名的猎手出发了。令人没想到的是,这一队郡内最强的组合。竟然也失去了踪影。坐了两天之后。郡守再坐不住了,不顾一切的发动全郡的人一起寻找。不过希望却仍然渺茫。到现在虽然再没有人失踪了,除了发现了几处新的甘泉和矿脉外,根本没有一点相关的消息。
“你刚才说什么来着?三天?”叶浩天竖起三个指着。不满的数落着:“照这样看来,至少五天了,说不定几个月都有可能!你们还瞒着消息没上报?胆子可真是够大地,要是出了事,看你们怎么担待!”想起自己一路来根本没有听到这方面的消息,叶浩天便已经猜了个八九不离十了,说不定他们还有什么事情在瞒着自己呢。
也难怪,这事说大就大,说小就小。本来丢上一两个人,根本不是什么大事,况且左擒虎又不是小孩,他们也没有阻止他出去的权力,现在人丢了,也只能是他自己的责任而已,与旁人无关。不过换个话说,左擒虎毕竟是杨诚的岳父,虽然杨诚一家平时极为低调,但却让他们在百姓心中地地位更高。凡是与他们沾上边地事,那可就是交州的大事了,更不用说像这样几乎关及生死地事情了。
那名从事被叶浩天骂得头埋了下去,动也不敢动。他们并不是有心隐瞒,一来左擒虎的行踪本来就飘忽不定的,虽然有黎胜川地回报,但他们却仍不能真正的确定。崖州这么大,有人活动的范围尚不到十分之一,谁知道他是不是遇上什么新鲜的东西,带着黎胜山去了。二来现在前方正在打仗,整个交州都已经动员起来了,特别是张识文,更是忙得不可开交,他们哪里忍心轻易去烦他。而且就算是报上去,顶多只会调来一些人协助而已,若是连本地的人都无法找到,外来的人就更没有希望了,只会凭添烦恼而
“算了算了,马上带我去见你们郡守!”那名从事一直不发一言,叶浩天骂起来也没劲,况且他也知道这并不是他们的错。不过自己既然恰逢其事,总得做点什么,也算是帮杨诚出一点力吧。
就这样,三人带着另一批志愿者出发了。这一路却让叶浩天叫苦不已,不仅不能坐车,甚至连条像样的路也没有。从事告诉叶浩天,这已经算是不错了,到底经过数各人的踩踏,比起之前已经好走了不知道多少倍了。
唯一欣慰的是,在路上的几次休息之余,叶浩天也问及那道光芒的事情,总算得到了让他精神一振的消息。那道光芒发出的时候,这名从事也在参与搜索之中,而且还离他不算太远。当时他们也是极为不安,只是光芒发出的地方隔得较远,虽然与黎胜川所说的方位相同。不过他们却没余力更多地去关注。这后来却也没有什么奇怪的事情发生,当然就更不能确实有没有什么毒龙、神箭之类了。
听到方向相同,叶浩天不由生起一种莫明的想法。说不定这道光芒还真与左擒虎的失踪有关,若是能找到发出光芒的地方,或许就能找到左擒虎的线索甚至他本人了。关于这些他当然并没有说出口,一切只有等待见到郡守之后再做定论了。
“浑小子。救人连命都不要了吗?”常刑惟被两人架着,勉强能看到场中地情形。只不过他的脸色却仍然苍白,连那双如炬之目此刻也只是微微露出一丝缝隙。
“大统领,我们护着您突围吧!”几名老兵聚在常刑惟周围,警惕的关注着越来越近的敌兵,眼中充满着死战的决心。这些人全是常刑惟的老部下了,有些人甚至跟随了他数十年,俱是把身家性命都交给常刑惟的热血汉子。虽然年事已高,可他们身上那种军人特有的肃杀之气。却没有丝毫的减弱。
常刑惟露出一丝苦涩地笑容,艰难的说道:“你糊涂了吗?突围,怎么突?我这辈子打了这么多仗,只有这仗错得最厉害,鬼才知道这小子竟然只是一个人跑了过来,现在我真想狠狠的揍他一顿!”
“咦?看来这小子还是没种,要跑了!”一名老兵疑惑的说道,脸上不仅没有不屑,反而有一丝欣慰的笑容。
此刻杨诚已经脱离了战圈,几个纵跃便甩掉了身后的追兵。不过他却并没有逃之夭夭,反而立在一块突起的巨石上,缓缓的收起长剑和匕首,看样子又要使出那出惊人的箭术了。追上来的十几名士兵纷纷一顿,互相看了看之后。却加紧冲了上来。一旦让杨诚地弓箭施展开来,谁也知道会发生什么事。
“呜……”杨诚刚刚取出弓箭。山下却突然传来一阵低沉的号角之声。激战中的士兵微微一愣,极为诧异的回头望了一下,便如潮水般退了下去。而山脚下。兖州军士们正集结成队,体力较好的则搀扶着受伤地伙伴,一副撤退地模样。
杨诚不可思议的看着这一切,连取箭地手也停在了箭囊旁边。这难道是孙尧安的诡计吗?可明明就要得胜了呀,而且也并没有援军出现,这个时候不打了,到底是想干什么?饶是杨诚抓破了脑袋,也实在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不过眼前的事实却让杨诚不得不相信。山下地兖州军已经集结完毕,留下一支百人左右的部队挡在后面之后,其他人已经开始向村子方向撤去。顾远此时已经骑上了一匹马,与其他几名骑兵走在了最前,行到村子之时,回头望了一会,便策马飞驰而去。不一会,兖州军便完全撤离了,只有孙尧安和他手下那些士兵没有动,不过却也没有进攻的意思,呆在那里不知道想要干什么。
杨诚摇了摇头,显然还没能搞明白发生的这些事情,当下收起弓箭,大步向义军所在之处走去。人还未到,常刑惟已经在两名老兵的搀扶下到了阵前。“晚辈杨诚,拜见常大统领!”相隔十步,杨诚毕躬毕敬的拜下。虽然他和常刑惟还是初次见面,不过却是闻名已久了。
“哼,你这傻小子,你怎么这么笨呢?真不知道大哥看上你哪点。”常刑惟却是毫不领情,杨诚为了救他拼死拼活,他却没有半点感激。
杨诚也是微微一愣,不以为意的回道:“晚辈确实愚钝,除了这个笨办法,实在想不到其他的办法了。”常刑惟虽然语气平淡,不过他也知道其实是在担心他。刚才他一人冲过来,差一点就被困在了那里,若是不抽身得早,倒还真是凶吉难料。
“救人就不要命了吗?”常刑惟的精神似乎好了许多,眉头微微皱起,眼睛也略微有神了:“真是笨死了,谁让你离开树林的?你以前是跟谁学的,李平北那小子吗?他好像没有这么笨吧。”
杨诚只能无奈的笑了笑。确实,他若只是呆在那片树林里,可以说根本不
么危险,不过他哪能坐视常刑惟的危险而没有任何动这就是他的天性吧,就像之前为了救那批百姓一样。竟然一人在谷中对上数百敌兵,虽然最后有惊无险,不过却连欧凌哲也忍不住要劝谏他。
常刑惟白了杨诚一眼,冲着仍在山下的孙尧安嘀咕了几句,他身旁地一名老兵随即大声喊道:“大统领说,你的小把戏太明显了。连那头蠢猪都看出来了,还是不要再出来丢人现眼了。”
孙尧安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眼神中尽是愤怒与无奈。顾远竟然只是派人来知会了他一句,便带着人走了,全然不顾即将获胜的战斗。虽然之前顾远将所有人的指挥权交给了他,不过这些士兵毕竟是兖州军的人,顾远可以随时收回,而且只需一句话而已。他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不过却颇有些不舍。常刑惟是一个必须铲除的劲敌。虽然他从心底里尊敬他;而杨诚更是一个不可忽视地敌人,难得他现在孤身出现,这样的机会绝不会太多。
不过顾远丢下头也不回的走了,他要想完成自己的目标,便只能运用他这些失去战马的骑兵了。虽然从人数和体力上来看,他仍然占着极大的优势,甚至极有可能付出一定代价后得到他想要的结果。可是他却犹豫了,天生就喜欢冒险的孙尧安,竟然犹豫了起来。
“您是说顾家的人看破了他地阴谋,不满之下才撤退的?不会这么……儿戏吧?”杨诚不可置信的问道。虽然他也看出孙尧安似乎在故意消耗手下的士兵。而且也看得出那些战斗的士兵基本都是兖州军,而围在他周围的那些人却从未有动过。现在想起来刚才谷内被他射杀了一名百夫长后,孙尧安也是将后面的人留了下来,使得死在杨诚手里的绝大多数都是兖州军的人。
常刑惟不屑的哼了一下,淡淡地说道:“你现在可以看出这些世家门阀之间是多么卑劣吧。天下的事。全坏在他们的手上!”
“可是……”杨诚皱眉说道,却把后面的话咽回了肚子。世家和皇族、世家和世家之前的争斗他之前也听过不少。不过那是因为有利益相争,可现在他们明明是站在同一条战线,面对同样地目标。怎么还会这样呢?莫非刚才他那个猜测是正确地?三家一起反叛,现在战局还没结束,怎么可能愚蠢到就起内斗了?对于这一切,以杨诚的眼光来看,还当真是一头地雾水。
“不明白就多想想。”常刑惟毫不客气的说道,随即手指微微抬了一下,“小子,去把孙家小子右边第三个和左边第二个杀掉,免得他还不肯走。”
杨诚略有些敬佩的看了常刑惟一眼,随即身形一动,闪电般向山下扑去。自从杨诚在谷内大展神威,一举射杀掉许多将领之后,孙尧安便学聪明了。还没出谷就让手下地两名百夫长与普通士兵换了装,让他们完全混在普通士兵之中,而且一直没对两人有什么特别的观注。杨诚一早就发现那两个百夫长是冒牌货,不过仍不能确定真正的百夫长在哪里,没想到竟然让常刑惟一眼看了出来。
看到杨诚的身影越来越近,孙尧安不由神色大变。要知道他之所以犹豫不前,最主要的原因便是杨诚那“恶习”。要进攻总得要人指挥吧,在这种地形下,他可不愿冒险去面对杨诚,更对那两个百夫长能否面对杨诚的神箭没有丝毫怀疑。若是换成开阔的平原,只怕他早就下令进攻了。
杨诚此刻的动作让他极为不安,虽然在众人的护卫下杨诚绝对奈何不了他,但其他人就没有这份实力了。虽然他找了两名小兵冒充百夫长,不过这种把戏只能骗得了普通人,对于久经沙场的人来说,根本就瞒不了多久。看杨诚这样子,显然已经找到了他的要害了。“前队五十人迎上去,死也要挡住他!其他人,立即随我撤退!”孙尧安大声喝道,最后那一丝不舍也随之抛弃。
“咻!咻!”凌厉的破空之声陵然响起,两支羽箭几乎同时射出,分别射向孙尧安左右。“糟!”孙尧安的这个念头刚一生起,羽箭已经透入二人的眉心,接着从脑窜出,连伤数人。杨诚离他们的距离尚有两百余,可见这两箭的威力是何等强大。
“慢走,不送!”虽然看不到孙尧安的脸,不过杨诚已经可以想像他那心疼的样子了。悠闲的停在两百步外的大石上,杨诚再也没有丝毫动手的意思。
孙尧安内心哀叹,却不敢再停留,见杨诚没有追击的意思,连那五十人也没留下,仓皇而去。直至目送孙尧安消失在村子之处,杨诚才微微的叹了口气:即使是撤退,孙尧安仍然没有留给他一丝机会,自己以后面对他的河东铁骑,恐怕真要伤点脑筋了。神箭传说 第七卷 第五十二章 关洛争雄·十六
第五十三章 关洛争雄·十七
着这么麻烦,我这把老骨头还没这么娇贵。”常刑惟树枝、藤蔓纺织着简易担架的杨诚,满不在乎的说道,眼神倒是颇有些赞许之色。
杨诚埋头手中的工作,痛惜的说道:“大统领可别再逞强了,要是您有个闪失,晚辈怎么心安呐。”确认孙尧安远离之后,杨诚立即检查了常刑惟的伤势。细细的检查了三遍之后,杨诚的心里不禁黯然:刚才常刑惟为了争取时间,不顾一切的使出那威力无比的杀着,虽然达到了部份的目的,但他毕竟年纪太大了,虽然在同龄人中他算得上是极为健壮之人,但强行使出他壮年时也不能持续多久的这招,却让他的经脉几乎受到了毁灭性的打击。直接导致的后果便是他再也没有站起来的可能,而且就算得到良好的医治,也无法活过一年的时间。
这样一个盖世猛将,最终却得到如此结局,怎能让杨诚不感到悲凉。若是自己的力量再强大一点,或许便可以改变现在的局面了……杨诚自责的想着,而他现在唯一能够做的,也只能设法让常刑惟能在余下不多的时间里,尽量少一些痛苦而已。
“哈哈。”常刑惟仍然谈笑风生:“我早就巴不得去见大哥了,而且比起大哥,我也幸运多了,知足了。”久病成良医,常刑惟哪里会不知道自己的伤势,不过他早就是个看破生死的人,对自己还有多少时间,已经抛到了九霄云外了。
马革裹尸而还,这正是一个真正的军人所向往的事情。比起病死床榻的章盛,常刑惟自然有他欣慰地理由。杨诚虽然知道这些道理。不过却怎么也无法像他这样释怀。常刑惟是章盛时代所造就的英雄中硕果仅存的一人了,他的离去更有着深远的影响。“大统领还是少说两句吧。”擦掉常刑惟嘴角的溢出地乌血,杨诚不忍心的别过头去,声音中夹着一丝悲咽。虽然是第一次见面,不过杨诚却对这个乐观的老人生出莫名的好感。
常刑惟却并没有丝毫闭嘴的意思,在赶往村民们的临时营地的路上。虽然不断的在吐血,却仍是笑声朗朗,丝毫没有把自己的伤势放在眼里。其他地士兵一路却皆是默然不语,除了一些必要的交谈,几乎再没有任何话语。或许他们心里也知道,他们最为尊敬的人,已经到了油尽灯枯之时。
而杨诚就没那么幸运了,一路上常刑惟几乎都在找他说话,当然。话的内容多半是他当年的英雄事迹,又或是如何戏而孙尧安的次次战斗。杨诚答也不是,不答也不是,不断的劝谏却被常刑惟完全忽略掉了。杨诚之前恐怕怎么也没有想到,做了数十年禁军大统领的老头子,而且又受了极重的伤,竟然会有这么多的话,看那样子似乎想在他死之前把所有地话都说完一样。
不过杨诚倒还是有些收获。果如之前所料,常刑惟的这支义军并非一般百姓组织,每一个都是来自禁军中的精锐将士。原来在常刑惟告老之前。便将一些之前退役的老兵安置在了自己的家乡—蓝田,而在章盛死后,军中更有不少尚未到退役年龄地士兵主动跟随他而来。虽然隐居在家,不过常刑惟地田庄里却有超过五百老部下。
三家叛乱之后,常刑惟却并没有想过什么复出。只想让部下们安享余生。哪料到树欲静而风不止。顾凯锋和孙尧安占据蓝田之后,竟然四处抢掠。而且还大肆屠杀。看到家乡变成了人间的地狱,常刑惟再也坐不住了,取出朝廷赐给他用来陪葬地三百套兵甲。展开了激烈的报复。虽然五百人大多是些老头了,不过他们到底是久经沙场的老兵,又是京畿部队中最精锐地力量,凭区区的兖州军哪能与他们对抗。
这段时间的对战下来,兖州军已经连吃败仗,若不是他们体力和人数都极为有限,只怕兖州军就得在这里吃下大亏了。而这一次常刑惟看到孙安如此大张旗鼓的进攻几乎没有任何油水的山村,几乎立时便想到了杨诚身上。放眼天下,此时能够出现在这附近的也只有杨诚这一股力量了,虽然他也知道秦岭的险峻,不过却对由章盛亲自挑选的杨诚有着绝对的信心,别人完全办不到的事情,或许对杨诚却构不成任何阻力。
哪知道他只料对了一半。杨诚确实来了,不过却只带了欧凌哲一人而已,若不是顾远突然率众撤走,孙尧安又是个深知进退的老将,他这些原来在匈奴铁骑下也屹立不倒的部下,恐怕就要倒在自己的族人刀下了。
好不容易顺着欧凌哲留下的记号赶到村民们的营地时,却并没有见到欧凌哲,村民们也极是狼狈。一问之下,杨诚才得知原来深入山林之后,复杂的地形让这些百姓举步维艰,连几个本地的村民,也走得胆颤心惊。不过十多里路,欧凌哲竟带着他们走了两三个时辰,本来欧凌哲还想向前行的,不过绝大多数村民的体力已经耗尽,根本不能再走,更何况他们还带着一些伤员和老弱。
幸好已经不用怎么顾忌后面的追兵了,所以他们干脆就在一处山崖下停了下来。而欧凌哲似乎发现了什么,未等完全安顿好他们,便一个人向南而去了。
看着横七竖八躺了一地的村民,杨诚只得无奈的摇了摇头。这片几乎完全原始的大山确实不是一般人该来的地方,就连跟他一起来的老兵们,一路来也是零零散散,在他寻了个合适的地方安置好常刑惟后,陆续赶来的人还没过半。常刑惟此时总算是停歇下来,伤疲交加的他呼呼的睡了起来。
不过杨诚却不得片刻休息,虽然老兵们在野外的生存不用他来操心,但掉队的人却不能听任不管。所有人里,也只有他还有能力去寻找他们了。稍作安排之后,杨诚便立即随着来忙禄起来。足足耗费了两个时辰,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他才带回了百余名老兵。清点人数之后,仍有四五
能到达此地,不过他也是无能为力了。
忙完一切之后,杨诚总算得到了一丝空隙。寻了一处平整的巨石,一边看着围在火堆边地人群,一边陷入了沉思。这一次可以说是太过侥幸了,一直到现在他仍然还有些宛如在梦中的感觉。就算兖州军看穿了孙安的险恶用心,但在即将取胜的关键时刻,也没有任何理由要撤退啊。至少他和常刑惟都是他们的共同敌人,取得这一战最终的胜利对两边都有好处。若他是兖州军地指挥官,再怎么也要等战斗结束后,再来清算这些世家间的纷争。
对于孙尧安。他也是暗自警惕,这一路来常刑惟虽然话语间对他颇为不屑,不过他还是听得出来,就连常刑惟也把他视为一个够资格的敌手。别看这一次孙尧安的发挥似乎并没有多少值得称道的地方,但毕竟是以他最弱的山林作战来面对他这个能称得上山林中王者的敌人。放眼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