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岭百态》
题外话
章节名：题外话
十里城西松岭庵，
每经过此便怀惭。
此山若有归耕地，
肯坠嵇康七不堪。《松岭》是宋代诗人丁大容作品之一。“你说过你要维护我一声周全，为什么因为一个男人，你要和我抢，我什么都没有，你却什么都有了，一个男人就不能然给我吗。
”我是要维护你，可是得到什么，不是你一次次暗算，就是陷害，你那我当过姐妹吗。“
皇上，臣万死不能留下，请皇上收回旨意。连你都要忤逆朕吗？安石，不要逼朕。
我既然能爬到如今位子，承蒙皇后错爱，皇上不弃，才能幸得诞下皇子，沐浴圣恩，妾身要感谢皇后还来不及呢。你，朱才子，不要忘了，一宫正主永远都是我，皇后，而你不过是个妾，等待皇上百年，你还能否如此猖獗。
第一章
章节名：第一章
我站客船船头，打着一把油伞，望着湖面上来往船只，些许还有几艘装饰华丽堂皇，但也未免俗气，来了江州已经2个月了，还未适应这里阴雨连绵天气，凉风些许，便觉得胸中烦闷，咳嗽不止。
掀开挂帘，翠菊便不免唠叨了几句：云姐姐你还是进来吧，虽说江州比都城暖和些许，但那风儿雨儿不住下着也叫人烦闷，你身子骨向来不好，要是闹出些病来，我们不远从汉州而来就得不偿失了。
翠菊和我是熙宁七年北方大旱，被爹娘送入宫中当差，虽说同宫里头当差时不是服侍一个小主，同岁老乡也自然让我们宫里头算是亲近了许多，每年中秋，我们便会相聚筒思阁院中，一杯薄酒，一些小主恩赐酥饼，便是一个中秋，一过早已3年。
“翠菊，虽说我们是宫里头老人了，但那尔虞我诈日子，虽说三餐温饱，不受饥饿之苦，也还是不及我们故里时过痛。”我答非所问一句，翠菊神色也黯淡了许多。
“这些念头中，我们何尝真真温饱过，胆战心惊看着一个个小主，过着何等艰苦，云姐姐你不是不知，当年变法大臣死伤惨烈，后宫也是颇受震动。”翠菊蹲下来把绳索递给靠到岸边木桩上，回头一脸惨白。
我是晓得翠菊苦，这些年过艰苦也不是三言两语能道清。虽说我和翠菊能再度握手言和，离开那宫瓦高阁，来到江州过上已不多时日，已是上天恩赐。
看着翠菊一天天弯下脊梁，不经让我感慨万千，想起第一次相见，那大概是熙宁七年7月，哪怕是京畿也难逃大旱之灾……。
熙宁7年，蝗灾大作，秋冬二季均无雨干旱，致使麦苗干枯而死，农作物无法播种，灾情惨烈，老百姓不得不四处逃亡。而官府却大肆聚敛钱财，全然不顾百姓死活。汉州一片惨状，百姓卖儿卖女、典当妻子、拆毁房屋、砍伐桑柘……。
“娘，不要送我走，不要送我走，我会很听娘话，好好照顾弟弟，娘…。”我死命拉住娘亲衣角，泪眼模糊了双眼，虽说我手已经被娘亲麻衣拉扯中划开了一个口子，我仍是不死心祈求娘亲能够留下一个女儿。
“娘，对不住你，你宫里头好好当差，好好服侍大人，家里不需要你养，自然你也不要给家里带来祸患，娘也没办法，没有粮食，我们只有等死啊，云儿”娘亲脸上少许内疚，已经被现实取代，娘亲狠下心来，把我推到姑姑钟雪怀里，姑姑两手抱住我腰往后揣拖，这是我后一次见到娘亲，弟弟惊恐躲到了娘亲后面，怕极了姑姑连他一起带走。
娘亲把姑姑给一串熙宁重宝放入袖口之中，轻按了一下袖口，揉了揉眼，拉起弟弟，没有再回过头离开了卫州门。
我一路放声哭叫，直到姑姑把我拖到一个空置房中，便两手放空任由我扑倒地上，走到门口，锁上了房门。
“关着，不哭了，给饭吃，还哭，就饿着”姑姑冲着一个高大男人身影道。
许是哭了半柱香时辰，渐渐我呆坐地上已经没有声响，看着空空房间没有一丝温度。窗外，渐渐暗下。
姑姑差人送来了一个馒头，一碗稀释小粥放于地上。饿了一天了，我早已体力不支，家里头没有给吃，看到我一手抓包子乱啃，一手端着碗大口喝着。
门被咣一声打开了，一个大汉拖着一个和我年纪相仿进来，起初这个女孩咬着大汉胳膊不松口，被那男人，一脚踢于地上，那女孩膝盖硬生生撞到了石板上。惊得我包子掉到了地上，我慌得抓着包子，往嘴巴里塞。
那女孩身穿一件淡蓝布衫，裤子底部，已经被踩成破烂线条，两条红绳子挽着两端头发，已经凌乱耷拉下许多头发，两眼不住流泪，脸上一道道黑色污秽，显得极其狼狈。
“你个混账，放了我，我娘不会不要我”女孩大声哭喊，大汉全然不顾，摸了摸自己手臂，抽痛脸扭曲显得加可怕。
“可恶东西。”汉子恶狠狠眼神狠扫了几眼那女孩，女孩缩了缩脖子，颤动腰身往后靠。终究汉子没有惩罚那妮子，带上门，锁了之后径自离去……
女孩死命拍打门板，大叫“放我出去”兴许拍手痛，听了下来，向我走来…。紧挨着我身旁，蹲坐下来，“我叫翠菊，12岁，我好想出去，我们一起跑出去吧”，翠菊抹了抹脸上泪痕，眼睛有点发红，血丝很多，许是外头也是哭了很久。
“我是云锣，也是12岁，被娘亲送入宫中，我也出不去，家里爹爹病倒去世，粮食没了，我是想跑，跑了还是会被送回来，这儿我还能吃到包子。”我已经开始认命垂下了头。
“瞧你说丧气话，我们一定能出去。”随时这么说着，翠菊眼里又是淌满了泪水，默默转身而去。
夜色渐浓，房里没有灯火，已经黑看不见样子，我有点害怕往翠菊地儿挪坐而去，“翠菊，我们什么时候能出去，我害怕。”
翠菊肚子不合时宜叫了起来，我噗嗤一声笑了“翠菊，你肚子不争气了。”
“叫你个妮子取笑我”翠菊轻捏了我一下脸颊，我吐了吐舌头，靠着翠菊，闭上了眼。
“翠菊，你若从了姑姑，姑姑会给你饭吃，不要急。我听到姑姑说了刚才。”我手环绕过翠菊胳膊，靠着她肩，早已囔囔不清哭睡过去。
“真吗？也是有包子吃，”翠菊推了推我，我没有反应，翠菊捏了我脸“真会睡，这时候还能睡得着。”
哭久了，睡起来很香，不知睡了多久，窗纸也透过了些许阳光，屋里照着一片通亮，当我缓缓睁开眼睛，想起昨天娘亲把我送到姑姑这里，静静没有任何哭闹，没有伤心，没有怨恨，什么都没有。
“你醒了，我倒觉得你这妮子好个没心肝，能睡如此深沉。”翠菊调笑刮了一下我翘鼻。翠菊眼睛有点浮肿，兴许晚上醒来又是一阵哭。
“翠菊，我想通了，每日夜夜担心饿肚子，倒不如进宫，兴许以后出了那宫门，嫁不到郎君，我宁可孤寡一人，也不愿意再如此不堪离别。”我努力吸了吸鼻子，眼睛泛红朝翠菊微微道。
“哭了一晚，我也没办法，娘亲就我一个，她也不舍，每年还能见见，总比都外饿着两眼干看着强。”翠菊紧紧拉住我手，已经没有了不愿放弃眼神，替代是一些哀伤，一点落寞……
第二章
章节名：第二章
“哟，这么，称上姐妹了”门还未被打开，声音已经传来，姑姑扭着细腰打开门房，那双眼瞅着我们都心虚慌。
“姑姑，我们认命了，姑姑放我们出去吧。”翠菊拉扯着我起来，走到姑姑面前，扑通毫无防备跪了下去。
“也罢，你们等会随着小芯去洗赶紧身子，穿戴好衣服随我去宫里。”姑姑指了指，门后不知何时已经站着一个约莫15、16岁一个妙龄少女，阳光像是能穿透过那女子脸，显得白皙通透，发髻金盏闪闪发亮，薄唇红，像是一扯就破纸鸢，美不可亵渎。
“姐姐好美”发自内心我不知所谓抬起头，盯着姑姑所说小芯姑娘，眼睛都一眨不眨看着，脸颊红像是见到了洞房时郎。原来女子也可以让女子心醉看直了眼。
“呵呵…，小丫头嘴真甜。”那声音空灵真是好听极了。小芯摸了摸我头，正眼看了我一眼，便对身边姑姑道：“我瞅着这两丫头不错，姐姐，舍得割爱，我就都带走了。”
“带走吧，我那宫里头，丫头多，嘴杂，这两丫头还刚进来，哭闹得还不知是什么个时候，带走了，我这儿显得清静，多好。”姑姑客气和小芯一旁叨扰着。
“成，姐姐，我便先走了，宫里头还有些事儿，我带这两个丫头走了便是。”小芯弯下腰，拉着我们手起来，拍了拍我膝盖上灰，顺带捏了捏我脸。
“这妮子不像是穷苦人家啊，姐姐，那脸圆圆，肉肉甚是可爱。”小芯对着我脸，冲着身后姑姑道。
“我估摸着这两个丫头不错，你会喜欢，就买下了，你送到宫里头好好调教，兴许能帮上点”姑姑上前一步看着我们两个，忍不住笑道。
“来吧，我们要走了。”小芯不再继续逗留，微微和姑姑颔首，走出了房门，我一个咯噔，心里有点不安，翠菊拉着我手紧跟着小芯跨出了门槛。
“姐姐，我们要去哪里”翠菊拉着我有点跟不上小芯步伐，微跑起来，脸开始泛红喘不上气。此时，小芯突然停住了脚步，我们硬生生撞了上去，小芯有点站不住脚，眉色一皱。
“到了宫里头可没有这么多问题，看到什么不该看到什么，嘴巴要机灵点。”小芯语气不善对着翠菊，冷眼瞅着翠菊。
“我知道错了，姐姐不气，不气。”翠菊赶忙要去拍小芯手去安抚。
“作甚，你手如此脏，怎能碰我。”小芯眉头已经捻一起，和刚才进入房里时候语气相差太多，翠菊一愣一愣呆站着。我从开始便不知说什么，呆愣愣看着。
“我是宣仁圣烈皇太后宫里头人，你们机灵点，以后出了差池，我也保不住你们”小芯转过身去径自走去，我反应过来急忙拉住还游神翠菊，追上去。
“自己进去，嬷嬷们会给你们洗赶紧身子，洗完之后，她们会带你们出来，到时候我们进宫，我先去外忙点事”，小芯把我们领到一间偏房，里头站着两个约莫四五十岁嬷嬷，神色严肃，衣着偏素，头上发髻是用布帛包裹着，结成各种花状，大方而不是美妙。虽说不若小芯发髻式作大而扁，恰恰显现了嬷嬷端庄得体。
“这里嬷嬷都是个美人”。我嘴凑到翠菊耳朵低身耳语。
“点过来，你们还愣着作甚。”嬷嬷们毫不客气拉过我们手，一人一个，手臂拉扯有点抽痛。
偌大圆形屏风上写着：“斜倚玉窗鸾发女，拂尘犹自妒娇娆。”画上美人手持圆扇，身着大红绣着凤凰碧霞罗，逶迤拖地轻纱，美得不可胜收。
嬷嬷粗鲁撕扯着我们衣服，衣服本身穿了许久，一用力拉扯，布衫两端很被扯得很烂。
“嬷嬷，轻点，疼。”我忍不住心疼看着地上被扯得衣服，生疼摸摸了我肩膀，嬷嬷眉头一捏，便没有应声，但也依然没有放轻力量，翠菊此时已经开始有点啜泣，但是硬是强迫自己不出声响，但是那强忍住而要发出哭声，愈显悲凉。
“哭什么哭，下作东西。”脱翠菊那个嬷嬷，扬起手，就给了翠菊一个巴掌，“啪”一声，我惊得抖了一下，翠菊左脸瞬间血红，嬷嬷指甲轻微划到了她脸，翠菊想停止抽泣，硬声音，让整个房间暖雾气加迷离。
翠菊一身不挂和我赤身相对，嬷嬷把我们拖到屏风后一个浴桶前，毫无征兆，把我们往里一扔，“扑通”一声，我和翠菊已经被丢进了浴桶，我看到翠菊头发上水沿着发髻不住往下滴水，嬷嬷们拎起一桶水，往我们头上到。
“啊，好烫。”我忍不住低声哭叫，嬷嬷拿起浴桶边上布条，死命往我身上搓洗，皮肤被布条搓通红，泛着血丝，我忍着疼痛，任由嬷嬷搓洗。
约莫半个时辰过去，嬷嬷把我和翠菊，拉出已经有点泛黑浴桶水里，擦干净我们身子，从屏风另一头雕刻着凤凰柜子里，拿出了两件衣裳，为我们穿上，梳上发髻。
青丝挽成一朵黑色墨花绾，额前月牙形流苏，刚好能将右额淤青遮盖住，斜插着翠绿色玉簪，清丽素尘，后面让绿袖梳成流云鬓，剩下墨丝集中一处尾垂留肩，再配上轻纱淡蓝色衣服，上身比较窄大袖，下身穿长裙，既能勾勒出美好线条又能凸显女子温婉之美。我不禁看痴了这镜中自己。
“云锣，你好美。”翠菊眼里惊艳让我疼痛感瞬间荡然无存，痴痴羞涩看着翠菊，不好意思扯了一下翠菊摆裙。
“你也好美，翠菊。”我红着脸颊，低着头道。
“不及你美。”翠菊发自内心含笑，已经忘记了刚才哭闹，我们相视一笑
。
“点出来，小芯还外等着，别墨迹。”嬷嬷不悦看着我们。
“是。”翠菊和我异口同声，赶紧提起下身裙子，步伐轻往外退。
走出大门，视角里那辆褐色马车，阳光初现、垂落到这门前一雕饰，光芒刺痛着双目，即刻马车四周阳光映照下雅气十足。小芯初看到我们眼里闪过一丝惊艳，随即便恢复了原样。
“小芯姐姐，我们好了。”我略带羞涩眼神低声道
“恩，很好，你们上车吧，我们要赶紧回宫，事情办完了，我们就得点。”小芯催促着我们上车。对着一旁喂马车夫道：“富轲，我们可以走了。”
“就来。”马夫富轲拿起马厩旁椅子上放着马鞭，瞅着我们都进了马车，随即一跳坐马车前，拉着绳子驱车而去。
坐马车里身后践踏着马蹄声娓娓而来，像是预谋好了节拍、听不出丝毫破绽、就这样有节奏移动着，我紧紧握着翠菊手，也感受到翠菊手握紧着我手。随着马车摇摆，两个瘦小身子轻微摇碰着。
小芯坐马车里，没有对看着我们，一手扶起布帘，看着外面风景。从我这个角度看到窗外，路上有很多摊点，而窗外“包子”“风筝”“胭脂”叫卖不绝尔尔。
不知过了多久，我和翠菊犯困倚靠一起……。
“吁…。”一个刹车，我和翠菊都猛然睁开眼，不知所措望着小芯。小芯没有说话，半蹲着身子扶靠着车身，跳下马车，我们也急忙紧跟着下了马车。
我被眼前景象看痴了，坐落树丛中宫殿大门，露出琉璃瓦顶，金色富丽堂皇。
那华丽楼阁被一旁碧绿池水环绕，浮萍满地。那墙上两条龙，金鳞金甲，活灵活现，似腾空飞去。大看不头一座座宫殿似建筑，金黄琉璃瓦阳光下闪耀着耀眼光芒。湛蓝天空下，那金黄铯琉璃瓦重檐殿顶，显得格外辉煌。
我吞了一下口水，抿了抿干裂嘴唇，眼睛眨都不敢眨一下，深怕似那梦中虚幻不存景色，待我一合眼便会消失殆。
第三章
章节名：第三章
“你们愣着作甚，点进来。”小芯走到宫门口，往袖口里掏出一块明黄铯腰牌，递于门口侍卫，侍卫看了两眼我们，低头仔细看了看那腰牌，给我们放行。
我和翠菊跟着小芯后面不敢太近也不敢太远，穿过正大门门槛，入眼是一片碧绿林园花草，两旁花香依人，翠鸟鸣叫，声音婉转动听。
一群同花色粉色宫女井然有序从园林一侧走过，领头一个宫女肩若削成，腰若约素，肌若凝脂，气若幽兰。娇媚无骨，入艳三分。看她折纤腰以微步，呈皓腕于轻纱。风髻露鬓，淡扫娥眉眼含春，皮肤细润如温玉柔光若腻，樱桃小嘴不点而赤，娇艳若滴，腮边两缕发丝随风轻柔拂面凭添几分诱人风情，而灵活转动眼眸慧黠地转动，几分调皮，几分淘气，一身淡绿长裙，腰不盈一握，美得如此无瑕。
小芯停下，行了一个礼，我和翠菊赶忙模仿者小芯向那女子行了一个礼。领头宫女也是停了下来回了一个礼，便继续走去。
我忍不住偷偷回头看了一眼，小芯看着我们，笑道：“这是高太后身边红人，首女官，是岩曲姐姐。以后小心应付着。”
“是”我们应声而道
皇宫内侧…。
“皇上，安石乱天下，如不罢免，国不过国已，”高后坐木雕椅上，遮帕而泣，那帕绣着梅花样式，泪水浸湿之下，红越加鲜艳…。
高氏一旁掩泪，而此时另个妇人也是哭诉凄凉“可怜我那皇儿没有子嗣，如若不然，也不必如此留我一孤寡老人面对这霍乱朝纲安石逆贼，而不知所谓。”太皇太后曹氏坐于榻上，以手捂嘴，两眼不住泪流。
“好了，朕罢了罢了，还不成吗？”神宗终究是耐不过曹后、高后再次流涕。
“传朕旨意，罢王安石相，改知江宁知府，即刻启程，不得有误。”神宗摇了摇自己头，拂袖而去，不做停留，每每高氏传唤，必是一阵哭诉，让人听着心烦，宫里头出了变法之事太皇太后和外戚横加阻挠，变法举步艰难。神宗大步踏出门槛，脸色暗沉。因为英宗、神宗一系实非仁宗嫡嗣，只是由于仁宗无子，才把英宗选为皇储，后继承皇位，所以仁宗曹后和神宗之母高后对神宗有较大威慑力量。“皇上起驾…。”一个首领太监，对着一群跪着太监高声呼喊，太监们整齐有序抬起撵椅，神宗微微松垮坐上。
一路两旁太监宫女跪下，头磕与地，不抬起。
“太皇太后，皇上少不事，必须多担待些，还望太皇太后切莫气坏了身子骨。”高氏微微颔首对着一旁而坐曹氏道。
“兴许是听进去了，你且留意着些，”曹氏用丝巾敷抹着泪眼，“我乏了，回宫了。”
“我送送您。”高氏赶忙起来要送曹氏，曹氏按住她手，示意她无需相送，高氏这才停住了脚步。
目送曹氏离开之后，高氏松了一口气，握住手中丝帕，轻拍了一下凳桌。“哀家何尝不想国之昌盛，皇儿，你且忍耐，我们还需依靠他们势力，不得已而为之啊，你切莫怪哀家无情。”
“皇上，我们这是要去哪儿？”首领太监跑到撵塌之下，低着头，等待吩咐。
“去皇后寝宫，不，去朱氏才人那儿。”神宗以手扶额，闭上双眼，不再作答。
“皇后钦圣宪肃皇后向氏。青州知府向经之女，向皇后治平三年，归于颍邸，封安国夫人。当今皇上即位之后，便立为皇后。而当今皇上现下较为得宠妃子，便是朱氏才人和陈氏御侍，而我便是侍奉朱氏才人宫女。”小芯一路没有转身，走我们前端，为我们叙说着。
“姐姐，那我们是要侍奉哪位主子。”翠菊忍不住开口，我一旁看着，我以为我和翠菊由小芯带进宫里头，自是由小芯侍奉主子为主子。
“你们进了宫门，不是侍奉哪位主子就是主子，出了宫女太监们，谁都是你们主子。”小芯严肃回过头，看着我们。
“是，奴婢知错了。”翠菊低着头，我被她奴家愣到了…
“恩，知道便好，不过宫里头可就没那么多过错可以犯，我也是为你们好。”小芯很满意翠菊态度。
“走吧，前面就是东门，出了当差值班留宫里头，像我们这些下人是不许住宫里头，外面长烟阁是宫女住处。”小芯带着我们穿过了观稼殿。
“这就是长烟阁，离皇宫很近，当差时方便出入。”小芯领着我们去了阁楼东面，想不到别有洞天，大大小小庭院足以俱全，虽不及皇宫，当也别有一番滋味。
“这就是来宫女。”前面迎面走来一个约莫3左右女子，高高个儿，一头乌黑梳着细长小辫子挽到左侧，右侧柔顺发丝置于前肩，雪白瓜子脸，细长眉毛下闪动着聪颖光芒。
“梅儿姐姐，这是云锣，这是翠菊。”小芯指着我再指向翠菊，另一手挽起梅儿手微微而道。
“恩，我瞅着这云锣名儿，娘娘朱氏已经有个得力丫头，不如将这云锣改了叫云邻好了。”梅儿对着小芯，道。
“想必姐姐是为这丫头着想，”小芯笑着转过来“还不谢谢梅儿姐姐恩赐，如若不然，你要是进了这宫门想必也会被那云锣丫头欺负而去。”
“谢谢梅姐姐。”我学着小芯口气，低着头，做了一个伊，虽说不大乐意，但是脸上还是挤出了笑。
“行了，你们跟着我以后学着点，规矩不能废，你们要认真学着。”梅儿换了一脸严肃表情。
“梅儿姐姐，管吩咐她们差事，有事就差遣她们两个。”小芯一旁对着梅儿笑着说。
“行了，我也不留你了，这宫里头，近不得安宁，需要些人手，我得赶紧派几个人送到宫里头，免得主子怪罪。”梅儿推送着小芯，小芯笑着离开了这里…。
我看着小芯身影一点点变小，直至消失，心里不免一阵落寞，好似身边少了一些寄托。翠菊和我紧挨靠一起，等待梅儿吩咐。
“你们跟我进来吧。”梅儿没有看我们，推开，左侧房门，我们惶惶不安走进去，看着整整齐齐被子叠放着一角，长杠木床，可以睡下七八个人。现下屋内没人，静有些可怕。“这是你们床位，”梅儿指着里头两个空位，“还有每天锣鼓敲响，你们便得起来，穿戴好，随着我进宫。不论是如何，都得听从安排，不得擅自做主离开寝室。”
“是。”我和翠菊似懂非懂赶忙应和。
“现下你们随我去东阁嬷嬷那儿学点礼仪，莫要进了宫门便失了规矩，丢了脸面不要紧，丢了性命可不是闹着玩儿。”梅儿没有多做停留，便带着我和翠菊去了东阁。
“你们且听嬷嬷教导，几日过后，我便来送你们进宫做事。”梅儿对着我们说道，我也就些许安心吁了口气。梅儿招了招手，对着领事嬷嬷，低耳说了几句，便匆匆离去。
“你现跪下。”嬷嬷手握短尺，指着我，一拍身旁凳子，“啪”一身，惊得我一身肉跳，“扑通”就跪了下去，嬷嬷一尺打来，背上肉一阵刺痛，火辣辣生疼。
“谁教你这么跪。”嬷嬷一脸怒意，又是一拍身旁凳子“啪”一身，我跪着一抖，赶忙低下了头。
“你给我跪下。”嬷嬷指着身旁，脸上冒出丝丝汗意翠菊。翠菊缓缓学着小芯对着姑姑钟雪时用手势，蹲跪而下。嬷嬷点了点头，没有说话，绕着我们两个走了一圈。“啪”一声打到我背上，“看清楚了吗？”
“看清楚了，云邻知错了。”我语气略带哭腔，把头埋得低了，身子骨不停颤动着，背上疼痛愈加持久。
“起来，再跪。”嬷嬷用直尺，抵住我下巴，迫使我抬起头来，我两眼泛红，身子颤颤巍巍站了起来，学着翠菊样子照做跪了下去。
“今儿个是告诉你们，跪着是对你们主子尊敬，服从。主子说就是天，不许有任何忤逆和不敬。”跪着听到嬷嬷不耐烦声音，觉得十分恐惧。兴许是教导过许多宫女，对着宫女有诸多严厉教导。“现下，你们要学是站姿，都起来。”嬷嬷继续厉声训斥。
“谁叫你扶她。”嬷嬷一个戒尺拍打翠菊手上，翠菊左手瞬间红了一片。嬷嬷拍打扶起我翠菊左手上。我眼里泪水终究是不争气淌下。我赶忙用袖口衣衫胡乱擦拭了一下脸，低着头吸了吸泛红鼻子。
第四章
章节名：第四章
一天下来，我们还没吃上一顿饭，头顶顶着一碗水，挨了已经记不得多少次戒尺，站屋内，嬷嬷喝着茶，坐一旁卧榻之上，手持戒尺。
“行了，你们把碗放下。”嬷嬷终究发了慈悲，允许我们歇息一会。“呆这里，哪儿都不许去。”默默放下话，不再管我们，离开房门。
“翠菊，我好饿，好累，好想回家，虽然家里没吃，但是我不用这么辛苦，这么挨打。”泪水淌过脸颊，早已哭花了脸。
“我好想娘亲，好想爹爹，可是他们已经不要我了，不要我了。”翠菊痛苦别过头，眼眶湿了就用袖口衣衫抹去，两端绣衣早已湿透。
“翠菊……。”我呢喃从翠菊身后抱住了翠菊，两个人儿哭着，抱着，哭声一寸寸令人肝肠寸断。
“不哭，云邻，我们不哭，哭给谁看呢，我们要坚强些。”翠菊抹干了自己泪，继而用那半干衣角，替我抹去眼角泪痕。抹去了泪水，抹去了哀伤，抹去了过往不堪。翠菊眼里坚定，让我重鼓起了斗志。“启禀皇后娘娘，皇上离开之后便去了卫州阁……。”粉色着装宫女似有难色开口，跪对于面前一位慵懒靠榻上美人。院中杨花被风一吹，仿若六月飘雪。亭台楼阁，水榭回廊，仿佛人间仙境。美人伸出素手，洁白杨花落手上，被明白如玉雪肌一衬，也只剩一层淡色了地上。
“一泓，你说，本宫是不是做错了。本宫顺从高太后指示，反对变法，皇上非但不能待见，还…。，是我将他推到了那女人怀里啊。”美人眉目微微垂下，眼神虚无放空。粉色纱裙宫女是皇后身边女官唤作“一泓”是自小跟随皇后身旁丫鬟。
“娘娘，娘娘你都是为了陛下着想，陛下会明白你苦心。娘娘切莫伤身。”一泓跪着身子，抬起头，急切语气透露着此时不安和关心。
“一泓，暂且先下去吧。”皇后闭上眼睛，不再作答。
“可是…。”一泓还想说什么，皇后摆了摆手右手，示意退下，一泓不忍作答，半退着身子。
慈元殿
“恭迎皇上圣驾。”身着淡绿色长裙，袖口上绣着淡蓝色牡丹，银丝线勾出了几片祥云，下摆密麻麻一排蓝色海水云图，胸前是宽片淡黄铯锦缎裹胸，身子轻轻转动长裙散开，举手投足如风拂扬柳般婀娜多姿女子，半跪着身子，发髻金步遥还微微闪动着，两弯似蹙非蹙烟眉，一双似泣非泣含露目惹人垂怜。
“爱妃，起。”神宗步，走上前，轻轻扶起地上朱才人。“爱妃近来安好？脸色憔悴了许多”
“皇上，得皇上庇佑，一切安好。陛下朝堂繁忙，还能眷顾到卫州阁，臣妾已心满意足。”美人抬起美目，微微泛着水汽，甚是好看。
“爱妃…。，还是你这儿清静。”神宗把朱才人拥进怀中，抚慰她背脊，又像是宽慰自己。
“皇上要是觉得这儿清静，大可每日来这儿小坐，臣妾愿每日为皇上煮上姜茶，侍奉左右。”美人倚靠神宗怀里，眼神闪过一丝狡黠，挑眉而视。
“爱妃，深得朕心。”神宗打横抱起朱才人，往内室走去。朱氏美目流光，一手揽住神宗脖子，一手伏神宗胸口，嘴角泛着笑意。
一整天下来，我和翠菊终于得到默默地首肯，回到自己寝室。看着一位位年纪略长宫女进屋，疲惫没有一位说话，径自梳洗，睡去。
“翠菊，我们也洗洗睡吧。”我拉了拉翠菊衣角，眼神略显不安示意她。翠菊瞅了瞅我，拉着我出了房门，去院中打起井中水，倒于木盆之中。
“来吧，我们洗洗吧。”翠菊对着我道，我们合力抬起木盆进了房门，看着一位位面前早已脱了裹衣一旁梳洗宫女们，也就开始解自己衣服…。
窗外疲惫月亮躲进了云层里休息，只留下几颗星星像是外放哨。夜色苍茫中静谧气氛，梧桐树上若有若无有着蛐蛐声响。门窗随着风摇曳着发出轻微吱吱声。
我躺床上，睁开眼，窗外亮光照射我床上，一滴眼泪划过，默默看着任那风吹摆着窗外树。
周而复始几天下来，嬷嬷戒尺少了很多，我和翠菊学得很，走路，站姿，跪姿，端茶…。“累死我了。”我敲了敲我背，看着嬷嬷被御膳房宫女唤走之后，我便一屁股坐了床塌上，这些天下来，翠菊和我苦不堪言，浑身酸痛。
“你呀，还是谨慎点，要是嬷嬷看到，我们又要挨戒尺了。”翠菊小心提醒着我，还不忘环顾四周。
“翠菊，怕什么，嬷嬷一时半会回不来，暂且宽心。”我摸清了嬷嬷每日隅中时刻便会，离开许久，估摸着是准备膳食去了。
“你呀，就是不省心。”翠菊无奈，但也紧挨着我坐下。“云邻，我们能被卖入宫中，兴许是咱们福气。”
“为何，难不成你还瞧着被卖是件好事儿。”我不解瘪了瘪嘴，不是很赞同。
“天灾不断，就连京城也颇受连累，你我长相出众，才幸得钟雪姑姑青睐，要是不然，你我恐怕只能做烟花女子，抑或大户人家小妾。”翠菊神情黯然。
“这…。”我不便作答，如若没有进宫，我也不知我将去往哪里。翠菊话深深震撼着我，我拍了拍翠菊肩，和她相视而笑。
“你们两个反了不成。”嬷嬷看着我们坐她平日坐床塌上，眉头紧锁，怒目而视。
“嬷嬷不敢了。”我和翠菊赶忙跪下。
“看来我要好好罚你们啊，我不居然偷懒。”嬷嬷又是绕着我们，脚步轻缓，可是每走一步，像是踩到我心口般难受。
“嬷嬷，我们知错了，都是我不好，我连累翠菊。”我赶忙抬起头，瞅着嬷嬷，泪眼汪汪乞求着。
“好，就罚你去朱才人宫里头当差。”嬷嬷停住脚，我不解看着嬷嬷。“从现开始，你们就进宫当差，云邻去朱才人宫里，翠菊去服侍皇后娘娘。”
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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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不起来。”嬷嬷大声喝道，“跟我进宫。”嬷嬷转身欲走，我们赶忙站起来。
“谢谢嬷嬷，谢谢嬷嬷。”我们连声答谢，紧随其后。我心里不是很乐意，看着翠菊心花怒放神情，我咬了咬下唇，翠菊进宫便是服侍皇后娘娘，而我服侍只是个妃子。
“嬷嬷，朱才人是哪个宫里头，云邻怕是会犯错，还请嬷嬷要多多提点云邻。”我上前走一步，一脸低顺着开口。
“恩，朱才人，是皇上一个宠妃，虽说地位不及皇后，但是却为皇上诞下皇子，深得皇上宠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