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符,这个星期六的同学会妳会来吧」
比我先收拾好书包的王婷佳转过头问着坐在后面位子上的我,她的语调裡充满着期待。
那是我无法回应的期待。
「呃,我想没有意外的话,我不会去。」
「欸难得大家毕业后有时间可以聚一聚,我们就一起去嘛」
王婷佳露出了楚楚可怜的眼神,伸出了她的手轻晃了晃我的身子,这样的撒娇让我有种看到她头上冒出两个狗耳朵,并在摇尾巴的幻觉。
模样可ai是可ai啦,不过这样有种被b迫的感觉,心裡头不是很舒f。
「再看看吧。」
最后,丢下了这麼一句曖昧的回答,我逐步迈向了答案为否的那一端。
在第一月台即将进站的是开往基隆的区间车。
「哈哈哈你怎麼跑的那麼慢,你是乌g的亲戚吗」
「等等要去哪裡逛」
十七点二十五分,开往新竹的区间车,大约晚八分。
「欸在这裡遇见你真巧」
「你的鞋带掉了啦哈哈哈」
放学的时段总是人满为患,嘻笑打闹或是玩手机游戏的声音,都伴随着月台广播一起传入我的耳裡。说真的,那麼久以来,我的听力没有因为这些庞大的噪音给弄得受损已经是很不错的一件事情了。
我轻揉了揉那因噪音而略感不适的耳朵,看着那p随着时间流逝而转红的天空,心裡头不自觉地感到沉静。
一早虽和母亲报备会和同学去逛夜市,但其实不然。
打从一开始我就算计好,今日放学后的行程是在拥挤的人群当中,装做自己是被挤到月台下,好巧不巧火车就这样进月台,接着我想我就不会再醒来了吧。
「至今为止我所说过的谎、至今为止我说过的真话,已经不知道哪一个比较多,我也放弃探究了。自己内心裡讨厌的部份、自己内心裡喜欢的部份,我已经知道哪一个比较多,於是呢悲伤起来。」
轻哼着一首我很喜欢的曲子,来当作与自己诀别的话语。只不过和后面歌词不一样的是:今天我不会活着,也不会继续像这样活下去。
没有泪水的悲伤,意外地使人更容易陷入绝望。
而我即将为所有的悲伤画上永远的终止符。
在第二月台即将进站的是开往新竹的区间车。
看着即将进站的火车,我脚踏着上头写着不可越线的h线后,稍微往四处张望了一下。
并没有捕捉到任何一丝疑似死神先生的身影。
那个恼人的傢伙难得没有出现呢,本来还想要在他的面前上演这一齣精采的戏m,好让他切身地t会到坚持选择我的下场就是让他没有办法通过考核,转而寻觅下一个目标,不我不应该有如此善良的想法,对於那种傢伙,应该要恨不得让他事后看着我的死状在那裡懊悔,死了之后,在死神先生面前不断上演精采的戏m,好补足他开场没见到的遗憾,反正只要拿着那张入场券,终身可入场观赏,多好的优惠啊,哈哈
「妳真的是这样想的吗」
是啊,我是真的想要好好欣赏死神先生懊悔的神情,那紧皱的眉心、透着温柔却又泛着哀伤的双瞳、因悲愤而紧握到苍白的指节,那真是一幅极其凄美的画面。
看着眼前一成不变的风景,在所有人专注於自己的事情时,我鬆开握着书包的右手,用力地向前一蹬,背上像是多了一对翅膀似地,身t轻飘飘地,这种感觉很新鲜,好似获得了新生与自由一般。
在第二月台进站的是开往新竹的区间车。
「啊--」
「有人啊叫火车快点停下来啊」
熟悉的月台广播声以及旁人的尖叫声成了我生命终结前最后听见的呼喊。
如果可以,我希望我听见的会是母亲对我的呼喊,而非这样没有感情的呼喊。
我希望她能够好好认清现实、好好的看我一眼,让她明白,还有我的存在。
我,沉符音,是妳的nv儿。
是妳,唯一还能够拥有着的nv儿。